[020-1a] 
越語上第二十 國語 韋氏解
越王句踐棲於㑹稽之上山隂南七里吳敗越于夫/山處曰棲㑹稽山名在今
㑹稽在魯哀元年/椒遂入越越子保于乃號令於三軍也/號呼曰凡我父
兄昆弟及國子姓危阨親而呼之也國子姓年在衆/號令三軍而言父兄昆弟者方在
之列者/子同姓有能助寡人謀而退吳者吾與之共知越國
之政為卿/知政謂大夫種進對曰臣聞之賈人賣貴者/賈人買賤
夏則資皮也/資取冬則資絺絺麤曰綌/絺葛也精曰旱則資舟水
則資車以待乏也夫雖無四方之憂然謀臣與爪牙
之士不可不養而擇也譬如衰笠時雨既至必求之
今君王既棲於㑹稽之上然後乃求謀臣無乃後乎
[020-1b]
也/後晚句踐曰茍得聞子大夫之言何後之有執其手
而與之謀遂使之行成於吳宰嚭以求成也/傳曰使種因吳大曰寡
君句踐乏無所使使其下臣種不敢徹聲聞於天王
也/徹達私於下執事曰寡君之師徒不足以辱君矣足/不
親來討也/以屈辱君願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請句踐女女於
王為女/進女大夫女女於大夫士女女於士越國之寶器
畢從寡君帥越國之衆以從君之師徒唯君左右之
所用也/左右在君若以越國之罪為不可赦也將焚宗廟將/為
食也/不血係妻孥不為吳所禽虜/係繫也死生同命沈金玉於江得之/不欲吳
有帶甲五千人將以致死乃必有偶也/偶對是以帶甲
[020-2a]
萬人以事君也甲萬人事君也/言赦越罪是得帶無乃即傷君王之
所愛乎與其殺是人也寧其得此國也其孰利乎安/寧
而得越國二者誰為利乎/也言戰而殺是萬人與安夫差將欲聽與之成子胥
諫曰不可夫吳之與越也仇讎敵戰之國也三江環
之民無所移二國之民三江繞之遷徙非吳則越也/環繞也三江松江錢塘浦陽江也言此
有吳則無越有越則無吳兩立也/言勢不將不可改於是矣
不可改易也/言滅之之計員聞之陸人居陸水人居水夫上黨之
國國謂中國也/黨所也上所之我攻而勝之吾不能居其地不能
乘其車公巫臣使其子狐庸教之昭謂狐庸敎吳魯/言習俗之異也説云吳是時未知以車戰申
矣非未知也吳地勢自習水耳/成公時也至此哀元年歴五公夫越國吾攻而勝之
[020-2b]
吾能居其地吾能乘其舟此利也不可失也已君必
滅之失此利也雖悔之亦無及已越人飾美女八人
納之大宰嚭美女於大宰嚭以求免也嚭吳正卿故/上言請大夫女女於大夫故因此而納
靈王所殺嚭奔吳唐尚書云平王殺之非也/楚大夫伯州黎之子也魯昭元年州黎爲楚曰子茍
赦越國之罪又有美於此者將進之大宰嚭諫曰嚭
聞古之伐國者服之而已今已服矣又何求焉夫差
與之成而去之也/成平句踐説於國人也/説解曰寡人不
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與大國執讎結也/執猶以暴露百
姓之骨於中原此則寡人之罪也寡人請更也/更改於
是葬死者問傷者養生者弔有憂賀有喜送往者迎
[020-3a]
來者去民之所惡補民之不足然後卑事夫差宦士
三百人於吳事吳若宦豎然/將三百人以入其身親為夫差前馬馬/前
馬前也/前驅在句踐之地南至于句無無亭是也/今諸暨有句北至于
禦兒兒鄉是也/今嘉興語東至于鄞是也/今鄞縣西至于姑蔑今大/姑蔑
也/湖是廣運百里耳東西為廣南北為運/言取境内近者百里之中乃致其父
兄昆弟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四方之民歸之
若水之歸下也今寡人不能將帥二三子夫婦以蕃
也/蕃息命壯者無取老婦令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
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十而/禮三
待禮者務育民也/娶二十而嫁今不將免者以吿也/免乳公令醫守之醫也/醫乳生
[020-3b]
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人豚主内隂/犬陽畜知擇
也/類生三人公與之母三者亦希耳/母乳母也人生生二人公與之
餼也/餼食當室者死三年釋其政父為適子三年/當室適子也禮支子
死三月釋其政庶子/支子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令孤子
寡婦疾疹貧病者納宦其子教之稟以食之也/宦仕也仕其子而其達
士潔其居館舍/潔其美其服服也/賜衣飽其食多也/稟餼而摩厲之
於義四方之士來者必廟禮之吿先君也/禮之於廟句踐載稻
與脂於舟以行膏也/稻糜脂國之孺子之游者無不餔也
無不歠也必問其名用之/為後將非其身之所種則不食
非其夫人之所織則不衣十年不收於國民居有三
[020-4a]
年之食餘一年之食/古者三年耕必國之父兄請曰昔者夫差恥
吾君於諸矦之國今越國亦節矣度也/有節請報之句踐
辭曰昔者之戰也非二三子之罪也寡人之罪也如
寡人者安與知恥請姑無庸戰庸用也/姑且也父兄又請曰
越四封之内親吾君也猶父母也子而思報父母之
仇臣而思報君之讎其有敢不盡力者乎請復戰句
踐既許之乃致其衆而誓之曰寡人聞古之賢君不
患其衆之不足也而患其志行之少恥也不念功臨/少恥謂進
免/難茍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億有三千似豕而大今/言多也犀形
山犀則無億三千所謂賢良也若今備衞士/徼外所送有山犀有水犀水犀之皮有珠甲不患其
[020-4b]
志行之少恥也而患其衆之不足也今寡人將助天
滅之與故曰助天也/言夫差天所不吾不欲匹夫之勇也徼功要利/匹夫輕儳
者欲其旅進旅退也也/旅俱進則思賞退則思刑如此
則有常賞進不用命進也/離伍獨退則無恥戮辱/不畏如此則
有常刑果行國人皆勸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婦勉其
夫之歡心/言得一國曰孰是君也而可無死乎恩惠如是君/孰誰也誰有
之死乎/者可不為是故敗吳於囿魯哀十七年/囿笠澤也在又敗之於沒
哀十九年/沒地名在又郊敗之一月越圍吳/在哀二十年十夫差行成曰寡
人之師徒不足以辱君矣請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
句踐對曰昔天以越與吳而吳不受今天以吳予越
[020-5a]
越可以無聽天之命而聽君之令乎吾請達王甬句
東達王出之東境/甬甬江句句章也吾與君為二君乎二君然/待之若夫差
對曰寡人禮先壹飯矣飯之間欲以少長求免也/言巳年長於越王覺差壹君
若不忘周室而為弊邑宸宇若以周室之故以屋宇/宸屋霤宇邊也言越君
覆吳也/之餘庇亦寡人之願也君若曰吾將殘女社稷滅女
宗廟寡人請死余何面目以視於天下乎越君其次
也也/次舍遂滅吳
越語上第二十
國語
[020-5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