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1a] 
晉語第八 國語 韋氏解
反自稷桑處五年反也處五年魯僖之四年也/自從也從伐東山戰於稷桑而驪姬
謂公曰吾聞申生之謀愈深也愈益也/謀謀殺公日吾固告君
曰得衆日也/日往衆弗利焉能勝翟爲用而勝翟乎/衆若不利焉肯今矜
翟之善其志益廣善用衆也/矜大也善狐突不順故不出申生/狐突
謂大子不順也/之戎御也不順吾聞之申生甚好信而彊信言必行/彊彊禦也
之又失言於衆矣雖欲有退衆將責焉取國也退改/失言許衆以
也/悔言不可食衆不可弭弭止也/食僞也是以深謀君若不圖
難將至矣公曰吾不忘也抑未有以致罪焉驪姬告
優施曰君旣許我殺大子而立奚齊矣吾難里充柰
[008-1b]
何優施曰吾來里充一日而已來從已用一日之間/來謂轉里充之心使
易也/言其子爲我具特羊之饗爲特二爲牢/牲一也凡牲一吾以從之
飲酒我優也言無郵也/郵過驪姬許諾乃具使優施飲
里充酒中飲優施起舞謂里充妻曰主孟啗我之妻/大夫
妻字啗啖也孟或作盇/稱主從夫稱也孟里充我敎兹睱豫事君充也睱間/兹此此里
樂也/也豫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鳥烏不敢自親之㒵/吾讀如魚吾吾
敢自親吾吾然其智曾不如鳥烏/言里充欲爲閑樂事君之道反不人皆集於苑已獨
集於枯人皆與奚齊已獨與申生也/集止也苑茂木㒵已里克也喻里充笑曰何
謂苑何謂枯優施曰其母爲夫人其子爲君可不謂
苑乎其母旣死其子又有謗可不謂枯乎枯且有傷
[008-2a]
諭傷傷病也/無母諭枯有謗優施出里充辟奠不飱而
奠置也/辟去也
曰飱/熟食夜半召優施曰曩而言戲乎抑有所聞之乎向/曩
汝也/也而曰然君旣許驪姬殺大子而立奚齊謀旣成矣
也/成定里充曰吾秉君以殺大子吾不忍志以殺大子/秉執也執君
忍爲也/不忍不通復故交吾不敢子交也/交與大中立其免乎優施
曰免亦不助大子/中立不阿君旦而里充見丕鄭旦而見丕鄭/夜半召優施曰
夫史蘇之言將及矣優施告我君謀成矣將立奚齊
丕鄭曰子謂何何言也/謂優施曰吾對以中立丕鄭曰惜也
失言也/惜惜其不如曰不信以䟽之然也距之以不然則驪/曰不信者逆優施以不
敢必也/姬意踈不亦固大子以攜之太子以離驪姬之黨/固固持也攜離也固持
[008-2b]
多爲之故以變其志志少䟽乃可閒也術以變易其/故謂多作計
閒閒亦離也/志志少䟽乃可今子曰中立況固其謀也/況益彼有成
矣難以得閒里充曰往言不可及也/及追且人中心唯
無忌之何可敗也執之已固何可敗也/言驪姬唯無忌憚之心子將何如
丕鄭曰我無心是故事君者君爲我心制不在我無/我
爲我心以君爲心也/心者不得自在也君里充曰殺君以爲廉廉猶利也/賈侍中云
有其國以爲廉也昭謂是時夫子未廢獻公在位而/以大子故殺君以自利唐尚書云爲大子殺奚齊不
云廉直也讀若鬪廉之廉此說近之/以君爲奚齊非也君獻公也虞御史長廉以驕心因
驕以制人家吾不敢心因驕以裁制人之父子吾不/制裁也自大其廉而有驕人之
爲也/敢不敢抑撓志以從君爲廢人以自利也謂申生也/撓屈也人
[008-3a]
利方以求成人吾不能大子吾力不能爲也/方道也利得道以求成將伏
也也/伏隱明日稱疾不朝三旬難乃成二公子也/難殺申生譖驪
姬以君命命申生曰今夕君夢見齊姜必速祠而歸
福也福胙肉也/齊姜申生母申生許諾乃祭于曲沃歸福于絳晉/絳
也/所都公田驪姬受福乃寘鴆于酒運日也/寘置也鴆置堇于
肉頭也/堇烏公至召申生獻胙也/獻獻公祭之地地墳祭示有/將飲先
起也/先也墳申生恐而出驪姬與犬肉犬斃也/斃死飲小臣
酒亦斃事隂命閹士也/小臣官名掌隂公命殺杜原款生之傳/原款申申生
奔新城爲大子城之/新城曲沃也新杜原款將死使小臣圉告于
申生原款因為告大子也/小臣大子小臣名圉曰款也不才寡知不敏達/敏
[008-3b]
也不能敎導以至于死不能深知君之心度寸也/度尺棄
寵求廣土而竄伏焉廣土奔它國也竄隱也/棄寵令大子棄位也求小心狷
介不敢行也生俱去恥不能事君而出故不敢行也/狷者守分有所不爲也言雖知當與申
是以言至而無所訟之言也/言讒故陷於大難乃逮于讒
也/逮及然款也不敢愛死唯與讒人均是惡也姬均同/讒人驪
也吾聞君子不去情愛之情/不去忠不反讒自申理也/反謂覆校讒行
身死可也猶有令名焉名也/有孝死不遷情彊也也/遷易守
情說父孝也殺身以成志仁也死不忘君敬也有/使
突是也/遺言屬狐孺子勉之死必遺愛死民之思不亦可乎
申生許諾民所思也/死民之思爲人謂申生曰非子之罪何不
[008-4a]
去乎申生曰不可去而罪釋必歸於君是惡君也解/釋
歸於君也/也歸於君惡章父之惡而笑諸矦吾誰鄕而入矦諸/笑諸
鄕誰入誰國也/矦所笑也當趨内困於父母外困於諸矦是重困也
棄君去罪是逃死也吾聞之仁不惡君知不重困勇
不逃死若罪不釋去而必重去而罪重不知逃死而
惡君不仁有罪不死無勇去而厚惡惡不可重死不
可避吾將伏以俟命驪姬見申生而哭之哭之/就曲沃曰
有父忍之況國人乎況能愛國人乎/有父忍自殺之忍父而求好人
人孰好之殺父以求利人人孰利之皆民之所惡也
難以長生驪姬退申生乃雉經于新城之廟搶而縣/雉經頭
[008-4b]
也/死將死乃使猛足言於狐突曰申生有罪不聽伯氏
以至于死不聽謂稷桑之戰不從其言/猛足申生臣伯氏狐突字也申生不敢愛
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國家多難伯氏不出柰吾君何
伯氏苟出而圖吾君謀也/圖爲之申生受賜以至于死雖
死何悔是以謚爲共君國人告公以此謚也/謚法旣過能改曰恭驪姬旣
殺太子申生又譖二公子曰重耳夷吾與知共君之
事逆謀也/言與知其公令奄楚刺重耳重耳逃于翟也楚謂/奄奄士
時爲勃鞮翟北翟隗姓也/伯楚寺人披之字於文公令賈華刺夷吾夷吾逃于
梁以爲邑非也是時梁尚存至魯僖十九年秦取之/賈華晉大夫梁嬴姓之國伯爵也唐尚書云晉滅
盡逐羣公子支庶也傳曰獻公之子九人/羣公子獻公之庶孽及先君之乃立奚
[008-5a]
齊焉始爲令國無公族焉
二十二年公子重耳出亡及柏谷卜適齊楚十二年/獻公二
耳自蒲出奔及至也柏谷晉地也/魯僖五年也公使寺人披伐蒲城重狐偃曰無卜焉
子犯也無卜不須卜也/狐偃重耳之舅狐突之子夫齊楚道逺而望大不可
以困往不恤亡公子也/望大望諸矦朝貢道逺難通也/通至望大難走
走也/難歸困往多悔困且多悔不可以走望力也/望望其若以
偃之慮其翟乎翟也/可之夫翟近晉而不通通也/不與晉愚陋
而多怨戎翟/多怨於走之易達不通可以竄惡也/竄隱多怨
可以共憂今若休憂於翟以觀晉國且以監諸矦之
爲其無不成諸矦所爲故無不成也/監視也之爲爲誰動也視乃遂之翟處
[008-5b]
一年公子夷吾亦出奔賈華伐屈夷吾自屈出奔/處翟一年魯僖之六年公使
曰盇從吾兄竄於翟乎冀芮曰不可冀缺之父/冀芮晉大夫後
出同走不免於罪同謀也/同走嫌且夫偕出偕入難也/偕俱聚
居異情惡近昭謂異情謂各欲求入爲君於義惡也/聚共也虞云重耳夷吾情好不同故惡相
不若走梁梁近於秦秦親吾君吾君老矣獻公之女/秦穆夫人
君也/故親吾子往驪姬懼必援於秦以吾存也以吾在梁/以吾存者
也/依秦且必告悔告悔是吾免也罪也/免免乃遂之梁居二
年驪姬使奄楚以環釋言玉環環還也釋言以言自/居梁二年魯僖之七年環
也/解释四年復爲君是歲獻公卒秦伯納之/居梁四年魯僖之九年也
虢公夢在廟仲之後虢公醜也廟宗廟也/虢公王季之子文王之弟虢有神人面
[008-6a]
白毛虎爪執鉞立於西阿榮也/西阿西公懼而走神曰無
走帝命曰使晉襲于爾門襲入也/帝天也公拜稽首覺召史
嚚占之大史也/史嚚虢對曰如君之言則蓐收也白虎金正/蓐收西方
有子曰該爲蓐收/之官也傳曰少皥氏天之刑神也神也/刑殺之天事官成
以官象成也/官成禍福各公使囚之且使國人賀夢故使賀也/欲轉吉之舟
之僑告其諸族虢大夫/舟之僑曰衆謂虢亡不乆吾乃今知
之賀夢/以其君不度而賀大國之襲於己何瘳國晉也廖/度揆也大
而令賀之何損於禍也/猶損也言君不揆度神意吾聞之曰大國道小國襲
焉曰服也/襲入小國敖大國襲焉曰誅也/敖慢民疾君之
侈也是以遂於逆命君命也/逆命距違今嘉其夢侈必展申/展
[008-6b]
也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以自省察/鑒鏡也鏡所民疾其態天
又誑之惑也/誑猶大國來誅出令而逆人賀夢/逆謂令國宗國旣
卑諸矦逺已逺踈外也/宗國公族也内外無親其誰云救之言/云
也吾不忍俟也將行也/行去以其族適晉六年虢乃亡
後六年魯僖五年/適晉在魯閔二年
伐虢之役師出於虞伐虢假道於虞/魯僖五年獻公宫之竒諫而不
聽勿假晉道虞公不聽/宫之竒虞大夫諫虞公出謂其子曰虞將亡矣唯
忠信者能留外宼而不害晉軍於國也/留外寇謂舍除闇以應外
謂之忠應外謂之忠忠謂恕也/除去也去已闇昧之心以定身以行事謂之
信定其身謂之信/定安也行事以安今君施其所惡於人闇不除矣
[008-7a]
謂假晉道以伐虢也/己之所惡而以施人以賄滅親身不定矣虞受晉屈/賄財也謂
虢也虞大王之後虢王季之胄/産之乗垂棘之璧假之道也親謂夫國非忠不立非
信不固旣不忠信而留外宼宼知其釁而歸圖焉隙/釁
謀也/也圗已自拔其本矣何以能乆忠信/本謂吾不去懼及焉
以其孥適西山山國之西界/孥妻子也西三月虞乃亡之也/晉滅
獻公問於十偃大夫郭偃也/十偃晉掌十曰攻虢何月也何月/宜用對
曰童謠有之歌曰謠/童童子徒曰丙之晨龍㞑伏辰晨蚤朝/丙丙子
冬周十二月夏十月丙子朔之朝日在㞑月在天策/也龍㞑㞑星也伏隠也辰日月之交㑹也魯僖五年
㞑隱而未見也/也伏辰辰在龍均服振振取虢之旂臣同振振威武/均同也戎服君
曰旂/也交龍鶉之賁賁天策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奔鶉/鶉
[008-7b]
[008-7b]
存三亡國魯衞邢也
/也三會乗車之會三也是以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爲
此㑹也譬之如室旣鎭其甍矣又何加焉何加諭已/甍棟也又
也/成吾聞之惠難徧也施難報也不徧不報卒於怨讎
夫齊矦將施惠如出責其報也/如出責望是之不果奉也奉/果充
也/行而暇晉是皇以晉爲務也/暇不暇不暇雖後之會將在東矣東/東
于淮是也/方也其後會君無懼焉其有勤也公乃還會也有勤/無懼於不
勞也/有勤宰孔謂其御曰晉矦將死矣景霍以爲城也大/景大
今在河東彘/霍晉山名也而汾河涑澮以爲淵淵池也/四者水名戎翟之
民實環之也/環繞汪是土也皃/汪大苟違其違誰能懼之
其違違道也/茍違違去也今晉矦不量齊德之豐否否不也/豐厚也不度
[008-8a]
諸矦之勢之勢/彊弱釋其閉脩也脩治也/釋舍也閉守而輕於行道
失其心矣守也/失其心君子失心鮮不夭昏狂荒之疾/夭折也昏是
歳也獻公卒八年爲淮之會公復會諸矦於淮在魯/八年葵丘後八年也桓
淮謀鄫且東略也/僖十六年傳曰會于桓公在殯宋人伐之年冬齊桓/魯僖十七
襄公伐齊納之是爲孝公也/公卒五子爭立大子奔宋宋
二十六年獻公卒年魯僖九年/獻公二十六里充將殺奚齊先告
荀息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子將如何之傅三公/荀息奚齊
夷吾徒黨也/子申生重耳荀息曰死吾君君也/死畜吾而殺其孤吾有
死而已吾蔑從之矣也/蔑無里充曰子死孺子立死不
亦可乎子死孺子廢焉用死哉荀息曰昔君問臣事
[008-8b]
君於我我對以忠貞君曰何謂也我對曰可以利公
室力有所能無不爲忠也葬死者養生者死人復生
不悔故不悔也/得其所任生人不愧貞也吾言旣往矣也/往行豈
能欲行吾言而又愛吾身乎雖死焉辟之辟之/焉得里充
告丕鄭曰三公子之徒將殺孺子子將何如丕鄭曰
荀息謂何何言/荀息對曰荀息曰死之丕鄭曰子勉之夫
二國士之所圖無不遂也息也遂行也/二國士里充荀我爲子行
之翟援秦之屬也/助行其事謂使子帥七輿大夫以待我下軍大夫/七輿申生
纍虎特宫山祁也待我待我應之/也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我使翟以動之援
秦以搖之秦以搖動晉國敗奚齊之黨也/重耳在翟故欲告翟又結援於立其薄者
[008-9a]
可以得重賂恩薄者可以得重賂也/結秦翟之援以立二公子厚者可使無
入公子不得入立/於己厚者可使二國誰之國也專也/言晉可里充曰不
可充聞之夫義者利之足也故曰利之足也/有義然後利立貪者怨
之本也故人怨之/貪則專利廢義則利不立不立/無足故厚貪則怨
生夫孺子豈獲罪於民將以驪姬之惑蠱君而誣國
人誣罔也/蠱化也讒羣公子而奪之利使君迷亂信而亡之
使皆奔亡/信姬之言殺無罪以爲諸矦笑申生也/無罪謂使百姓莫不
有藏惡於其心中悖逆/人懷恐其如壅大川潰而不可救
禦也也/禦止是故將殺奚齊而立公子之在外者以定
民弭憂於諸矦且爲援已則得以爲援也/弭止也言諸矦義庶幾曰諸
[008-9b]
矦義而撫之百姓欣而奉之國可以固也/固安今殺君
而賴其富也/賴利貪且反義貪則民怨反義則富不爲
賴危故不爲利/不義而富必賴富而民怨亂國而身殆懼爲諸矦
載爲後戒也/載見於書不可常也丕鄭許諾於是殺奚齊卓子
及驪姬而請君于秦旣殺奚齊荀息將死之人曰不
如立其弟而輔之荀息立卓子里充又殺卓子荀息
死之君子曰不食其言矣也/食僞旣殺奚齊卓子里充
及丕鄭使屠岸夷晉大夫/屠岸夷告公子重耳於翟曰國亂
民擾得國在亂治民在擾亦言勞民易爲治也/非亂何入非擾何安子盇
入乎吾請爲子鉥也/鉥導重耳告舅犯曰里充欲納我
[008-10a]
舅犯曰不可夫堅樹在始根本也/樹木也始始不固本終必
槁落夫長國者唯知哀樂喜怒之節是以導民也導/長君
也/訓不哀喪而求國難因亂以入殆以喪得國則必樂
喪喪爲樂/樂喪以樂喪必哀生因亂以入則必喜亂喜亂必
怠德也/怠懈是哀樂喜怒之節易也也/易反何以導民民
不我導誰長訓也長君之也/不我導不從我重耳曰非喪誰代非亂
誰納我舅犯曰偃也聞之耳舅故曰舅犯/偃子犯名爲重喪亂有小
大大喪大亂之剡也不可犯也也/剡鋒父母死爲大喪
讒在兄弟爲大亂今適當之是故難公子重耳出見
使者曰子惠顧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備洒埽之臣
[008-10b]
也/洒灑死又不敢莅喪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也/莅臨
夫固國者在親衆而善鄰也善鄰善鄰國也/固定也親衆愛士民在因
民而順之之爲順民也/因民所愛而立茍衆所利鄰國之所立大
夫其從之重耳不敢違吕甥及郤稱亦使蒲城午甥/吕
蒲城午晉大夫/郤稱夷吾之徒也告公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賂秦人
以求入吾主子内主也/主子爲子夷吾告冀芮曰吕甥欲納
我子從夷吾故告也/冀芮晉大夫郤豹冀芮曰子勉之國亂民擾大夫
無常不可失也常心也/無常無非亂何入非危何安代危得/亂有所
之/安幸茍君之子唯其索之在以求之/索求也所方亂以擾孰適
禦我大夫無常茍衆所置孰能勿從子盇盡國以賂
[008-11a]
[008-12a]
降衷也/衷善罪人充伏其辜姬也/罪人驪羣臣莫敢寧處將待
君命所立也/待君命君若惠顧社稷不忘先君之好辱收其
逋遷裔胄而建立之也胄後也/逋亡也遷徙以主其祭祀且塡
撫其國家及其民人雖四鄰諸矦之聞之也其誰不
儆懼於君之威而欣喜於君之德終君之重愛受君
之重況而羣臣受其大德也況賜也/君謂獻公晉國其誰非君
之羣隷臣也也/隷役秦穆公許諾反使者也/反報乃召大
夫子明及公孫枝公孫枝秦公孫子桑也/子明秦大夫百里孟明視曰夫晉
國之亂吾誰使先立誰/當先若夫二公子而立之使之二/若之也
所立也/公子擇以爲朝夕之急夕之急也/言晉無君朝大夫子明曰君
[008-12b]
使縶也子顯也/縶秦公子縶敏且知禮敬以知微敏能竄謀
也/竄微知禮可使敬不隊命也/隊失微知可否知可否/微密故君
其使之乃使公子縶弔公子重耳于翟曰寡君使縶
弔公子之憂又重之以喪之以喪親也/奔亡之憂加寡人聞之得
國常於喪失國常於喪子糾以喪失之是也/若齊桓公以喪得國時不可
失喪不可久公子其圖之重耳告舅犯舅犯曰不可
亡人無親信仁以爲親親而亡也當信行仁道然後/亡人無親者被不孝之名棄
親/有是故置之者不殆殆危也/置立也父死在堂而求利人孰
仁我爲仁也/人誰以我人實有之我以徼幸人孰信我有之/人實
徼幸而求之人誰謂我信也/時多公子非獨已也我從外不仁不信將何以長利
[008-13a]
公子重耳出見使者子縶也/使者公曰君惠弔亡臣又重有
命之命/反國重耳身亡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位又何敢
有它志以辱君義爲君也/它志謂再拜不稽首起而哭而哭/易位
退而不私私訪也/不私不公子縶退弔公子夷吾于梁如弔
公子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曰秦人勤我矣我也/勤助冀
芮曰公子勉之亡人無狷潔狷潔不行狷潔狷潔則/亡人不可以
不行/大事重賂配德己之德也/以重賂配公子盡之無愛財人實有
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公子夷吾出見使者再拜稽
首起而不哭退而私於公子縶曰中大夫里充與我
矣我也/與我助吾命之以汾陽之田百萬名汾陽晉地百/賈侍中云汾水
[008-13b]
畞也/萬百萬嬖大夫丕鄭與我矣吾命之以負葵之田七
十萬地名/負葵晉君苟輔我蔑天命矣命在秦而已/蔑無也無復天吾
必遂矣也/遂成亡人苟入掃除宗廟定社稷亡人何國
之與有稷不敢望國土也/言但得守宗廟社君實有郡縣郡縣非謂之/言君亦自有
也/無且入河外列城五略南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河外河東也列城五東盡虢豈
謂君無有亦爲君之東游津梁之上無有難急也水/津
君東游津梁之上無有難急故進之耳/也梁橋也非謂君無有若此地者欲使亡人之所懷
挾纓瓖以望君之塵垢者言塵垢不敢當盛也/挾持也嬰馬纓纕馬帶黃
金四十鎰白玉之珩六雙珩形似磬而小詩傳曰上/二十兩爲鎰珩佩上飾也
有雙璜/有葱珩下不敢當公子請納之左右言左右謙也/公子公子縶公
今晉矦不量齊德之豐否
[008-14a]
子縶反致命穆公穆公曰吾與公子重耳重耳仁再
拜不稽首不没爲後也也/没貪起而哭愛其父也退而
不私不没於利也利國家也/不没不貪公子縶曰君之言過矣
君若求置晉君而載之也/載成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
置晉君以成名於天下名也/成威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
中也/滑亂且可以進退改易也/進退猶臣聞之仁有置武有置
仁置德武置服武置服從/仁置有德是故先置公子夷吾寔爲
惠公
穆公問冀芮曰公子誰恃於晉對曰臣聞之亡人無
黨有黨必有讎讎言無黨則必無讎/有與爲黨必有與爲夷吾之少也不
[008-14b]
好弄戲不過所復差也/不過怒不及色過也/無色及其長也弗
改是故出亡無惡於國而衆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
誰能恃乎恃則恃秦也/佞才也言無君子曰善以微勸
晉語第八 國語
[008-15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