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a] 
魯語上第四 國語 韋氏解
長勺之役曹劌問所以戰於嚴公魯土也嚴公魯桓/長勺魯地也曹劌
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奔莒魯嚴八年齊/公之子嚴公同也𥘉齊襄公立其政無常鮑叔牙曰
公伐齊納子糾小白自莒先入與嚴公戰于乾時嚴/無知殺襄公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奔魯九年夏嚴
師伐魯戰于長勺/公敗績故十年齊興公曰余不愛衣食於民賜也/有惠不
愛牲玉於神詩曰靡愛斯牲圭璧旣卒/牲犧牲玉圭璧所以祭祀也對曰夫惠
本而後民歸之志歸之志志歸於上/惠本謂樹德施利也民和而後神
降之福故民和神乃降福/降下也民神之主若布德于民而平均其政
事君子務治而小人務力動不違時器不過用用禮/不過
財用不匱莫不共祀非獨已也/無不共祀是以用民無不聽求
[004-1b]
福無不豐今將惠以小賜祀以獨恭獨恭一身之恭/小賜臨戰之賜
也小賜不咸獨恭不優優裕也/咸徧也不咸民弗歸也不優
神弗福也將何以戰夫民求不匱於財而神求優裕
於享者也和年豐爲優裕/裕饒也享食也民故不可以不本民莫不/本先利
祀/共公曰余聽獄雖不能察必以情斷之也/獄訟對曰是
則可矣戰傳曰齊師敗績/可者未大備可以一夫茍中心圖民知雖不
及必將至焉智雖有所不及必將至於道也/苟誠也言誠以中心圖慮民事其
嚴公如齊觀社蒐軍實以示客公往觀之/嚴公二十三年齊因祀社曹劌諫曰
不可夫禮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諸矦使五年四
王一相朝也業閒朝以講禮五年之閒四聘於王而/賈侍中云王謂王事天子也歳聘以志
[004-2a]
也五載一巡守諸矦四朝昭謂以堯典相參義亦似/一相朝者將朝天子先相朝也唐尚書云先王謂堯
者五歳而朝禮記曰諸矦之於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之然此欲以禮正君宐用周制周禮中國凡五服逺
也晉文公霸時亦取於此禮/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謂此終則講於㑹以正班爵
之義禮於㑹以正爵位次序尊卑之義/終畢也講習也班次也謂朝畢則習帥長幼之
序訓上下之則也/帥循制財用之節小使受職貢也/謂牧伯差國大其
閒無由荒怠㑹之間/其閒朝夫齊棄大公之法而觀民於社
大公望也/大公齊始祖君爲是舉也/舉動而往觀之非故業也事/業
也何以訓民土發而社助時也土乃脉發社者助時/土發春分也周語曰
農始也/求福爲收攟而烝納要也以納五榖之要休農夫也/攟拾也冬祭曰烝因祭社
宗大祀公社及門閭/月令曰孟冬祀于天今齊社而往觀旅非先王之訓
[004-2b]
也也/旅衆天子祀上帝天也/上帝諸矦㑹之受命焉政命也/助祭受
諸矦祀先王先公厲王之屬也先公先君也/先王謂若宋祖帝乙鄭祖卿大夫
佐之受事焉事也/事職臣不聞諸矦之相㑹祀也祀又不
法觀民也/不法謂君舉必書言則右史書之/動則左史書之書而不法後嗣
何觀公不聽遂如齊
嚴公丹桓宫之楹而刻其桷唐云桷榱頭也昭謂桷/桓宫桓公廟也楹柱也
齊曰哀姜哀姜將至當見於廟故丹柱刻榱以夸之/一名榱今北土云亦然爾雅曰桷謂之榱嚴公娶于
匠師慶言於公夫御孫之名也/匠師慶掌匠大曰臣聞聖王公之先
封者周公太公/謂若湯武遺後之人法使無䧟於惡其爲後世
昭前之令聞也使也/爲猶使長監於世敗以爲戒也/監觀也觀世成故
[004-3a]
能攝固不解以久也/攝持今先君儉而君侈之桓公/先君令
德㬱矣也/㬱滅公曰吾屬欲美之之非先君意也/屬適也適欲自美對
曰無益於君而㬱前之令德臣故曰庶可以己乎止/已
也公弗聽
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也覿見也見夫人也/宗婦同宗大夫之婦
大夫同贄/用幣言與宗人夏父展曰非故也氏也展名也宗伯/宗人宗伯也夏父
禮故故事也/主男女贄幣之公曰君作故則爲故事/言君所作對曰君作而
順則故之書以爲故事/順順於禮則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
懼逆之書於後也故不敢不告從有司後行也/從有司言備位隨夫
婦贄不過棗㮚以告䖍也也曲禮曰婦人之贄脯脩/棗取蚤起㮚取敬㮚䖍敬
[004-3b]
㮚/棗男則玉帛禽鳥以章物也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謂公執桓圭矦執信圭
人執鶩工商執雞也章明也明尊卑異物也/執蒲璧孤執皮帛卿執羔大夫執鴈士執雉庶今婦
執幣是男女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不可無
也公弗聽
魯饑臧文仲言於嚴公魯卿臧哀伯之孫伯氏瓶之/魯饑在嚴公二十八年文仲
辰也/子臧孫曰夫爲四鄰之援以爲助也/援所攀援結諸矦之信重
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也/申重固國之艱急是爲也是/艱難
急也/爲爲難鑄名器鼎也/名器鍾藏寶財帛也/寶財玉固民之殄病
是待病餓也/殄絕也今國病矣君盇以名器請糴于齊不也/盇何
曰糴/市穀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
[004-4a]
也/告請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往從者曰君不命吾
子吾子請之其爲選事乎其職事也/選事自選擇文仲曰賢者
急病而讓夷也/夷平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
之患是以國家無違恨者/無相違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
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與玉
磬如齊告糴有瓚以祀廟玉磬鳴璆也/鬯圭祼鬯之圭長尺二寸曰天灾流行
戾于敝邑饑饉荐降民羸幾卒也羸病也幾近也卒/戾至也荐重也降下
也/盡大懼殄周公大公之命祀宰大公爲大師皆掌命/賈唐二君云周公爲大
傳曰衛成公祀夏后相甯武子曰不可以閒成王周/諸矦之國所當祀也或云命祀謂命祀二公也昭謂
此賈唐得之/公之命祀如職貢業事之不共而獲戾也/戾罪不腆先
[004-4b]
君之敝器也/腆厚敢告滯積以紓執事執事齊有司也/滯乆也紓緩也
憂也請之所以緩執事/穀乆積則將朽敗執事所以救敝邑使能共職豈唯
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其周公大公及百辟神祇
實永饗而賴之百辟謂百君卿士有益於民者/辟君也賴蒙也天曰神地曰祇齊人
歸其玉而予之糴
齊孝公來伐齊與衛莒盟于洮又盟于向故孝公伐/孝公齊桓公之子孝公昭也魯僖公叛
二盟/魯討此臧文仲欲以辭告告謝齊也/欲以文辭病焉爲辭也/病不能問
於展禽後柳下惠也字季禽/展禽魯大夫展無駭之對曰獲聞之處大敎
小處小事大所以禦亂也不聞以辭也禦止也/獲展禽之名若
爲小而崇以怒大國大不事大國/崇髙也謂自高使加已亂亂在
[004-5a]
前矣也/亂惡辭其何益文仲曰國急矣百物唯其可者
將無不趨也無不趨言無所愛也/百物之中可用行賂將願以子之辭行
賂焉其可乎展禽使乙喜以膏沐犒師展喜也犒勞/乙喜魯大夫
義服齊明不以賂免/也以膏沐爲禮欲以曰寡君不佞也/佞才不能事疆埸
之司不能事故搆我也/司主也主疆埸吏也使君盛怒以暴露於敝邑
之野敢犒輿師也/輿衆齊矦見使者曰魯國恐乎乙喜/使者
也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不公曰室如縣磬野無青
草何恃而不恐磬也野無青草旱甚也故言何恃/懸磬言魯府藏空虚但有榱梁如縣
對曰恃二先君之所職業昔者成王命我先君周文
公及齊先君大公曰女股肱周室以夾輔先王武王/先王
[004-5b]
也賜女土地質之以犧牲世世子孫無相害也也謂/質信
信其約/使之盟以今君來討敝邑之罪其亦使聽從而釋之
也/釋置必不泯其社稷也/泯滅豈其貪壤地而棄先王之
命其何以鎭撫諸矦恃此以不恐齊矦乃許爲平而
還也/平和
温之㑹服在魯僖二十八年/温之㑹晉文公討不晉人執衛成公歸之于
周元咺訴之晉故文公執之事見周語中/成公恃楚而不事晉又殺弟叔武其臣使醫鴆之
不死立死傳曰晉矦使醫衍鴆衛矦甯俞貨醫使薄/鴆鳥名也一名運日其羽有毒漬之酒而飲之
魯僖三十年/其鴆不死在醫亦不誅以私行毒也/不誅醫者諱臧文仲言於僖
公子僖公申也/僖公嚴公之曰夫衞君殆無罪矣刑五而已無有
[004-6a]
隱者隱乃諱也鴆也/隱謂大刑用甲兵不式王命則以六/賈侍中云謂諸矦
被甲聚兵而誅之若今陳軍也/師移之昭謂甲兵謂臣有大逆則其次用斧鉞軍戮/斧鉞
至者斬/也書曰後中刑用刀鋸大辟故周語曰兵在其頸/割劓用刀斷截用鋸亦有其
次用鑽笮黥刑也/鑽臏刑笮薄刑用鞭扑以威民也扑敎刑/鞭官刑
也故大者陳之原野斧鉞也/謂甲兵小者致之市朝下也其/刀鋸以
朝士以下尸諸市/死刑大夫以上尸諸五刑三次是無隱也斧鉞刀鋸/五刑甲兵
也三處野朝市/鑽笮鞭扑也次處今晉人鴆衞矦不死亦不討其使
者醫衍/使者諱而惡殺之也矦也/諱殺衞有諸矦之請必免之
臣聞之班相恤也故能有親次同者當相憂也/班次也恤憂也言位夫
諸矦之患諸矦恤之所以訓民也相救恤也/訓敎也敎君盇請
[004-6b]
衞君以示親於諸矦且以動晉矦之志/動發晉夫晉新得諸
矦伯也/新爲使亦曰魯不棄其親其亦不可以惡惡亦不/不可以
魯也/可以惡公說行玉二十瑴乃免衞矦納玉於王及晉/雙玉曰瑴傳曰
王許之/矦皆十瑴自是晉聘於魯加於諸矦一等義也/貴其爵同
則厚其好貨特厚其好貨/爵與魯同者衛矦聞其臧文仲之爲也
使納賂焉辭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外交也/言臣不
晉文公解曹地以分諸矦人不服伐而執其君削其/解削也晉文公誅無禮曹
三十一年取濟西之田/地以分諸矦事在魯僖僖公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館
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重魯地館候館也周禮重館人告曰晉始伯而欲固
諸矦也固猶安也/人守館之隷故解有罪之地以分諸矦不禮文/有罪謂
[004-7a]
脅也/公觀駢諸矦莫不望分而欲親晉皆將爭先晉不以
故班也/班次亦必親先者吾子不可以不速行魯之班
長而又先先先至也/長猶尊也諸矦其誰望之魯爲比也/誰敢望與若少
安恐無及也從之獲地於諸矦爲多反旣復命爲之
請曰地之多也重館人之力也臣聞之曰善有章雖
賤賞也也/章著惡有釁雖貴罰也也/釁孔今一言而辟
境其章大矣也/辟開請賞之乃出而爵之爵爵爲大夫/出出之於隷
海鳥曰爰居止於魯東門之外二日門城東門也/爰居雜縣也東
臧文仲使國人祭之以爲神也/文仲不知展禽曰越哉臧孫之
爲政也闊不知政要/越迂也言其迂夫祀國之大節也也/節制而節
[004-7b]
政之所成也以成政/言節所故愼制祀以爲國典也/典法今無
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鳥益國法也/加益也謂以祭夫聖王之制
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契周文也/謂五帝殷以死勤事則祀之
棄山死是也/殷冥水死周以勞定國則祀之微周髙圉大王也/虞幕夏杼殷上甲能
禦大灾則祀之是也/夏禹能扞大患則祀之武是也/殷湯周非是
族也不在祀典也/族類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炎帝之/烈山氏
法以烈山爲厲山/號也起於烈山祭其子曰柱能殖百穀百𬞞稷自夏/柱爲后
草實曰𬞞/以上祀之夏之興也周棄繼之故祀以爲稷謂禹也/夏之興
自商以來祀之/棄能繼柱之功共工氏之伯九有也戲農之閒有域/共工氏伯者在
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土佐黃帝爲土官九土九州/其子共工之裔子句龍也
[004-8a]
君土官故曰后土/之土也后君也使故祀以爲社之神也/社后土黃帝能成命
百物以明民共財帝軒轅也命名也/黃帝少典之裔子顓頊能脩之頊/顓
陽也能脩脩黃帝之功/黃帝之孫昌意之子帝髙帝嚳能序三辰以固民安/固
三辰日月星也謂能次序三辰以治曆明時敎民稼/也帝嚳黃帝之曾孫玄囂之孫蟜極之子帝髙辛也
安之/穡以堯能單均刑法以儀民放勛也單盡也均平也/堯帝嚳之庶子陶唐氏
也/儀善舜勤民事而野死華也野死謂征有苗死於蒼/舜顓頊之後六世有虞帝重
野/梧之鯀鄣洪水而殛死也堯使治水鄣防百川績用/殛誅也鯀顓頊之後禹之父
天子而郊之取其勤事而死/不成堯用殛之于羽山禹爲禹能以德脩鯀之功功/鯀
因故曰脩鯀之功/雖不成禹亦有所契爲司徒而民輯司徒能敬敷五/契殷之祖爲堯
和也/敎輯冥勤其官而水死爲夏水官勤於其職而死於/冥契後六世孫根圉之子也
[004-8b]
水湯以寛治民而除其邪夏諸矦以寛得民除其邪/湯冥後九世主癸之子爲
大患也/謂放桀扞稷勤百穀而山死於黒水之山毛詩傳云/稷周棄也勤播百榖死
文王以文昭周語曰文王質文/文王演易又有文德武王去民之穢謂/穢
也/紂故有虞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云有虞/賈侍中
謂此上四者謂祭天以配食也祭昊天於圜丘曰禘/氏舜後在夏殷爲二王後故有禘郊宗祖之禮也昭
出自黃帝顓頊之後故禘黃帝而祖顓頊舜受禪於/祭五帝於明堂曰祖宗祭上帝於南郊曰郊有虞氏
者舜在時則宗堯舜崩而子孫宗舜故郊堯耳/堯故郊堯禮祭法有虞氏郊嚳而宗堯與此異夏后
氏禘黃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之後也故禘祖之/虞夏俱黃帝顓頊
下親親故夏郊鯀也/禮同虞以上上德夏以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
湯父商之先故禘之鄭後司農云商人宜郊契也/舜當爲嚳字之誤也禮祭法曰商人禘嚳嚳契周
[004-9a]
人禘嚳而郊稷周始祖也/嚳稷之父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孝經/此與
王雖承文王之業有伐紂定天下之功其廟不可以/異者商家祖契周公初時亦祖后稷而宗文王至武
後更祖文王而宗武王/毁故先推后稷以配天而幕能帥顓頊者也有虞氏
報焉顓頊有虞氏之祖也報報德之祭也/幕舜之後虞思也爲夏諸矦帥循也杼能帥禹
者也夏后氏報焉季杼也能興夏道者/杼禹後七世少康之子上甲微能
帥契者也商人報焉世湯之先也/上甲微契後八髙圉大王能帥
稷者也周人報焉大王髙圉之曾孫古公亶父也/高圉后稷後十世公非之子也凡
禘郊宗祖報此五者國之典祀也也/典法加之以社稷
山川之神皆有功烈於民者也及前哲令德之人所
以爲明質也祭之所以信之於民心/質信也以其有德於民而及天之三辰
[004-9b]
民所以瞻仰也及地之五行所以生殖也行五祀金/殖長也五
火土/木水及九州名山川澤所以出財用也名山川澤也/謂九州之中
非是不在祀典今海鳥至已不知而祀之以爲國典
難以爲仁且知矣夫仁者講功平故可論功也/講論也仁者心而知
者處物也/處名無功而祀之非仁也無功/言鳥不知而不問
非知也今兹海其有灾乎夫廣川之鳥獸恒知而避
其灾也是歳也海多大風冬煗所避也/爰居之文仲聞柳下
季之言邑季字也/柳下展禽之曰信吾過也季子之言不可不
法也使書以爲三筴通謂司馬司徒司空也/筴簡書也三筴三卿卿一
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弛毁也孟文子魯大夫公孫/文公魯僖公之子文公興也
[004-10a]
所居公欲毁之以益宫/敖之子文伯榖也宅有司使謂之曰吾欲利子於外
之寛者以利子也/於外寛地對曰夫位政之建也謂爵也言爵/建立也此位
政事/所以立署位之表也表識也/署者位之車服表之章也貴賤/車服
自章别也/有等所以宅章之次也之次舍也/有章服者禄次之食也舍者/居次
食也/之所君議五者以建政爲不易之故也宅禄也有其/五謂位署服
也君議五者以立政事爲不可改易/位則治其官服其章居其次食其禄今有司來命易
臣之署與其車服而曰將易而次爲寛利也汝也爲/下而而
汝也/欲寛利夫署所以朝夕䖍君命也不宜逺也/言朝夕者臣立先
臣之署服其車服爲利故而易其次祖之官/先臣父是辱君
命也不敢聞命寛利則是辱命之臣也/言臣不守先臣之職而欲若罪也則
[004-10b]
[004-10b]
以致君命者亦於此宅世數矣/出入謂受使出境入國奉聘幣今命臣更次於外舍/次
里也/也外外爲有司之以班命事也無乃違乎有司以位/違逺也言
次無乃違逺而不便乎/次命職事於臣臣在外請從司徒以班徙次公亦弗
取自以有罪君欲黜之故請從司徒徙里舍也/司徒掌里宰之政比夫家衆寡之官也敬子
夏父弗忌爲宗也宗宗伯掌國祭祀之禮/弗忌魯大夫夏父展之後烝將躋僖
公將升僖公於閔公上也唐尚書云烝祭也昭謂此/躋升也賈侍中云烝進也謂夏父弗忌進言於公
昭穆之時也經曰八月丁夘大事于太廟躋僖公是/魯文公三年喪畢祫祭先君於太廟升羣廟之主序
而言烝用烝禮也凡四時之祭烝爲備傳曰大事者/也僖閔之兄繼閔而立凡祭秋曰嘗冬曰烝此八月
食于太祖躋僖公逆祀也逆祀者先禰而後祖也/祫祭也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宗
有司曰非昭穆也非昭穆之次也父爲昭子爲穆僖/宗有司宗官司事臣也非昭穆謂
[004-11a]
閔上故曰非昭穆也/爲閔臣臣子一例而升曰我爲宗伯明者爲昭其次
爲穆何常之有昭閔次之當爲穆也/明言僖有明德當爲有司曰夫宗廟
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長幼而等胄之親䟽也先後/長幼
胄裔也/也等齊也夫祀昭孝也孝道也/昭明也明各致齊敬於其皇
祖昭孝之至也也/皇大故工史書世史也世世次先後/工瞽師官也史太
史書其言/也工誦其德宗祝書昭穆掌其禮祝掌其位/宗宗伯祝太祝也宗猶恐
其踰也今將先明而後祖是先禰而後祖/以僖爲明而升之自玄王
以及主癸莫若湯癸湯父也/立王契也主自稷以及王季莫若
文武季文王父/稷棄也王商周之烝也未嘗躋湯與文武爲踰
也相踰/不使魯未若商周而改其常無乃不可乎弗聽遂
[004-11b]
躋之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夫宗有司之言順矣僖
又未有明焉明德/未有犯順不祥以逆訓民亦不祥易神之
班亦不祥不明而躋之亦不祥犯鬼道二躋不明也/二易神之班
犯人道二訓民也/犯順以逆能無殃乎侍者曰若有殃焉在抑
刑戮也其夭札也云未名曰夭失之矣/不終曰夭疫死曰札唐曰未可知也
若血氣強固將壽寵得没寵也没終也/壽寵老壽而保雖壽而没不
爲無殃殃終/必以旣其葬也焚煙徹于上棺槨也徹達也/已葬而火焚其
莒大子僕殺紀公季它而黜僕僕故殺紀公也/紀公生僕及季它旣立僕又愛以
其寶來奔字非也此魯語不當言魯/寶玉也來奔奔魯也或有魯宣公使僕人
以書命季文子僕人官名文子魯正卿季孫行父/宣公文公之子宣公倭也命告也曰
[004-12a]
夫莒大子不憚以吾故殺其君而以寶來其愛我甚
矣也/憚難爲我予之邑今日必授無逆命矣也/授予里革
遇之而更其書書以大子殺父大逆故更之/里革魯太史克也遇僕人見公曰夫
莒大子殺其君而竊其寶來不識窮固又求自邇廢/固
近也/也邇爲我流之於夷夷也/夷東今日必通無逆命矣必通/今日
之言/疾之明日有司復命司寇出之竟明日反命於公也/有司司寇復反也文子得書使
公詰之以違命意/詰問僕人僕人以里革對所更也/對以里革公執之
革也/執里曰違君命者女亦聞之乎對曰臣以死奮筆奚
啻其聞之也君德耳奚何也何啻言所聞非一也/言所以觸死奮筆而更公命者不欲傷
臣聞之曰毁則者爲賊也/則法掩賊者爲臧也/掩匿竊寶
[004-12b]
者爲軌謂以子盜父/亂在内爲軌用軌之財者爲姦也/財寶使君爲
臧姦者不可不去也臣違君命者亦不可不殺也公
曰寡人實貪非子之罪也乃舍之
宣公夏濫於泗淵魚也泗在魯城北又曰南門/濫漬也漬罟於泗水之淵以取里
革斷其罟而棄之也/罟網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也寒/降下
春建寅之月蟄始震也月令孟春蟄蟲始震魚上冰/氣初下謂季冬建丑之月大寒之後也土蟄發謂孟
魚/獺祭水虞於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
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講習也罛魚網也罶笱也名/水虞漁師也掌川澤之禁令
負冰故令國人取之所以助宣氣也月令季冬始漁/魚大魚也川禽鼈蜃之屬諸之也是時陽氣起魚陟
唐云孟春誤矣/乃嘗魚先薦廟鳥獸孕水蟲成此謂春時/孕懷子也獸虞於
[004-13a]
是乎禁罝羅矠魚鼈以爲夏槁罝兔罟羅鳥罟也禁/獸虞掌鳥獸之禁令
取故於此時
刺魚鼈以爲夏儲/禁不得施也矠也槁乾也夏不得助生阜也也鳥/阜長
鼈助生物也/獸方孕故取魚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於是乎禁罝䍡
設穽鄂誤獸也謂立夏鳥獸已成水蟲懷孕之時禁/罝當爲罜罜䍡小網也穽䧟也鄂柞格所以
取獸之物也/魚鱉之網設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也而長魚鼈畜四/以獸實宗廟庖厨
財用也/時功足國且夫山不槎櫱株生曰櫱/槎斫也以澤不伐夭未成/艸木
夭/曰魚禁鯤鮞未成魚也/鯤魚子也鮞獸長麑䴠麋子曰䴠/鹿子曰麑鳥翼
鷇卵鷇未孚曰卵/翼成也生哺曰蟲舍蚳蝝蝝復陶也可食舍不/蚳螘子也可以爲醢
也/取蕃庶物也古之訓也也/蕃息今魚方别孕不敎魚長
又行網罟貪無蓺也子也蓺極也/别别於雄而懷公聞之曰吾過
[004-13b]
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爲我得法也/良善使
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革之言也諗告也/言見此罟則不忘里師存侍
存名也/師樂師曰藏罟不如寘里革於側之不忘也也/寘置
子叔聲伯如晉謝季文子叔肸之子公孫嬰齊也謝/子叔聲伯魯大夫宣公弟
人執之郤犨之妻聲伯之外妹也故魯成公使聲伯/季文子者魯叔孫僑如欲去季氏譖季文子於晉晉
事在魯成十六年/如晉謝之且請之郤犨欲與之邑弗受也苦成叔也/郤犨晉卿
欲爲請邑以予之/以妻故親聲伯故歸鮑國謂之曰子何辭苦成叔
之邑欲信讓邪抑知其不可乎鮑文子也去齊適魯/鮑國鮑叔牙之玄孫
叔臣/爲施孝對曰吾聞之不厚其棟不能任重任勝也/厚大也重
莫如國棟莫如德德不任國棟/言國至重非夫苦成叔家欲任兩
[004-14a]
國而無大德國晉魯也/任負荷也兩其不存也亡無日矣譬之
如疾余恐易焉癘也/疾疫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寵位
下而欲上政欲專國政/位爲下卿而無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
也故曰府/怨之所聚其君驕而多私多私多嬖臣也/其君謂厲公也勝敵而
歸必立新家謂立所幸胥童之屬爲大夫/勝敵敗楚也大夫稱家立新家立新家
不因民不能去舊不能去舊卿也/不因民之所惡因民非多怨民無
所始民所始伐也/言郤氏多怨爲怨三府可謂多矣多寵位下而/三謂少德而
而欲大禄也/欲上政無大功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邑鮑國曰
我信不若子若鮑氏有釁吾不圖矣若有禍兆吾不/釁兆也言鮑氏
圖之/能豫今子圖逺以讓邑必常立矣
[004-14b]
晉人殺厲公中行偃也/晉人晉欒書邊人以告塲之司/邊人疆成公在
朝子成公黒肱也/成公魯宣公之公曰臣殺其君誰之過也大夫莫
對里革曰君之過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其威大矣/君天也故
失威而至於殺其過多矣至於殺/過不積不且夫君也者將
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縱私回而棄民事也/回邪民
旁有慝無由省之省察也/慝惡也益邪多矣若以邪臨民陷
而不振振救也/陷墜也用善不肯專則不能使至於殄滅而
莫之恤也將安用之君也/安用桀奔南巢伯之國也今廬/南巢揚州地巢
縣是也/江居巢紂踣于京殷京師也/踣斃也京厲㳅于彘也彘晉地/厲周厲王幽
滅于戲殺戲戲山在西周/幽幽王爲西戎所皆是術也威多過之道/術道也皆失夫
[004-15a]
君也者民之川澤也行而從之美惡皆君之由民何
能爲焉之者魚從川之美惡以爲肥瘠/川澤者以君諭川澤民諭魚也從
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仲孫它諫
之子子服它也/仲孫它魯孟獻子曰子爲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
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爲愛且不華國乎榮華也/愛吝也華
文子曰吾亦願之侈也/願華然吾觀國人其父兄之食麤
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麤衣惡
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吾聞以德榮爲
國華以爲國光華/以德榮顯者可不聞以妾與馬文子以告孟獻
子仲孫蔑也/獻子它之父獻子囚之七日也/囚拘自是子服之妾
[004-15b]
衣不過七升之布八十縷爲升/子服即它也馬餼不過稂莠也稂/餼秣
似稷而無實/童稂也莠草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
爲上大夫
魯語上第四 國語
[004-16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