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a] 
楚語下第十八 國語 韋氏解
昭王問於觀射父軫也觀射父楚大夫也/昭王楚平王之子昭王熊曰周書
所謂重黎實使天地不通者何也相甫侯所作呂刑/周書謂周穆王之
天通謂少皥之末民神雜糅不可方物顓頊受之乃/也重黎顓頊掌天地之臣也呂刑曰乃命重黎絶地
以屬民謂絶地與天相通之道也/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火正黎司地若無然民將能
登天乎民豈能上天乎/若重黎不絶天地對曰非此之謂也古者民
神不雜司神之官各異/雜會也謂司民民之精爽不
貳者而又能
齊肅衷正齊一也肅敬也衷中也/爽明也離也貳二也其知能上下比義
也/義宜其聖能光逺宣朗朗明也/聖通也其明能光照之其聦
能聽徹之也/徹達如是則明神降之也/降下在男曰覡在
[018-1b]
女曰巫禮男亦曰巫/巫覡見鬼者周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也位/處居
其尊卑先後也/祭位也次主次而為之牲器時服也器所當用也時/牲牲之毛色小大
色所宜也/服四時服而後使先聖之後之有光烈也/烈明而能知
山川之號位也/號名髙祖之主之先也/髙祖廟宗廟之事昭穆之
世春秋躋僖公謂之逆祀/父昭子穆先後之次也齊敬之勤也/齊莊禮節之宜
威儀之則容皃之崇也/崇飾忠信之質也/質誠禋潔之服
曰禋/潔祀而敬恭明神者以為之祝掌祈福祥/祝太祝也使名姓之
後能知四時之生為堯秩宗生嘉穀韭卵之屬/名姓謂舊族若伯夷炎帝之後犧
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彛器之量豆量大小也/彛六彛器俎
次主之度之度/䟽數屏攝之位位昭謂屏屏風也攝形如/周氏云屏者并攝主人之
[018-2a]
[018-3a]
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威也威畏也/齊同也嚴敬神狎民則不
蠲其為絜也其為所為也/狎習也則法也蠲嘉生不降無物以享禍灾
荐臻莫盡其氣氣受命之氣/荐重也臻至也顓頊受之顓頊氏作/少皥氏沒
也/受承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也屬會也所以會羣/南陽位正長也司主
也周禮則宗伯掌祭祀/神使各有分序不相干亂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尚/唐
禮則司徒掌土地人民也/書云火當為北北隂位也周使復舊常無相㑴瀆犯/㑴
也是謂絶地天通神相通之道/絶地民與天其後三苗復九黎之
徳衰三苗為亂行其凶徳如九黎之為也堯興而誅/其後髙辛氏之季年也三苗九黎之後也髙辛氏
之堯復育重黎之後不忘舊者使復典之繼髙辛氏/育長也堯
復典天地之官羲氏和氏是也/平三苗之亂繼育重黎之後使以至于夏商故重黎
[018-3b]
氏世敘天地而别其分主者也分位也/敘次也其在周程伯
休父其後也當宣王時失其官守而爲司馬氏也伯/程國
侯爲大司馬詩曰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是也/爵也休父名也失官守謂失天地之官而以諸寵神
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實上天黎實下地休父之後/寵尊也言
天黎能抑下地令相逺故不復通也/世尊神其祖以威耀其民言重能舉上遭世之亂而
莫之能禦也下也禦止也/亂謂幽平以不然夫天地成而不變天/言
復改變也/地體成不何比之有比近也/言不相
子期祀平王平王恭王子昭王父也/子期楚平王之子結也祭以牛俎於王
於昭王/致牛俎王問於觀射父曰祀牲何及問牲何所及/王感俎肉而對
曰祀加於舉朔望之盛饌/加增也舉人君天子舉以大牢祀以會
[018-4a]
三大牢舉四方之貢/大牢牛羊豕也會會諸侯舉以特牛祀以大牢也/特一
卿舉以少牢祀以特牛羊豕/少牢大夫舉以特牲祀以少
牢豕也/特牲士食魚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魚上下
有序民則不慢王曰其小大何如對曰郊禘不過繭
栗禘祭天也/角如繭栗郊烝嘗不過把握出把者/握長不王曰何其小
也對曰夫神以精明臨民者也故求備物不求豐大
而精潔者/備物體具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純二精一而潔二/一純心純
帛也/精玉三牲四時五色六律七事八種時之務也八種/七事天地民四
也/八音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日甲至癸也十二辰/九祭九州助祭也十
日令辰以致神/子至亥也擇其吉百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
[018-4b]
數以奉之千品五物之官陪屬萬為萬官官有十醜/百姓百官受氏姓也千品姓有徹品十為
兆民王取經入以食萬官也/為億醜天子之田九畡以食明德以昭之敬也/昭昭孝龢
聲以聽之使神聽之/中和之聲以吿徧至則無不受休也休慶/至神至
也毛以示物也/物色血以吿殺故也/明不因接誠拔取以獻
具為齊敬也潔也詩曰執其鸞刀以啟其毛取其血/接誠於神也拔毛取血獻其備物也齊
膋敬不可久民力不堪故齊肅以承之承奉也/肅疾也王曰
芻豢幾何榖食曰豢/草食曰芻對曰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浹日
之屬浹日十日也/逺謂三牲近謂雞鶩王曰祀不可以已乎也/已止對曰
祀所以昭孝息民民蕃息也/昭孝養使撫國家定百姓也不可
以已夫民氣縱則底放也底箸也/氣志氣也縱底則滯滯久不震
[018-5a]
畏忌則志放縱志放縱則遂廢滯難復恐懼也/滯廢也震懼也言無祭祀則民無所畏忌無所生乃
不殖長神不降以福也/生人物也殖長也不是用不從上令/不從其生不殖
不可以封也/封國是以古者先王日祭月享時類歳祀
曾髙時類於二祧歳祀於壇墠/以事類曰類日祭於祖考月薦於諸侯舍日享也/有月卿
大夫舍月祭也/有時士庶人舍時祭也/歳乃天子徧祀羣神品
物猫虎昆蟲之類也/品物謂若八蜡所祭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
山川也非二王後祭分野星山川而已/三辰日月星也祀天地謂三王後卿大夫祀其
禮祖所自出也/禮謂五祀及士庶人不過其祖父也/祖王日月會于龍
月合辰於尾上月令曰孟冬日在尾/龍尾也謂周十二月夏十月也日土氣含收收/含
含藏也/收縮萬物天明昌作上也是月純坤用事/昌盛也作起也謂天氣百嘉備
[018-5b]
舍成舍入室也/嘉善也時物畢羣神頻行欲求食也/頻並也並行國於是乎
烝嘗家於是乎嘗祀孟冬大飲烝傳曰閉蟄而烝/烝冬祭也嘗嘗百物也月令百
姓夫婦擇其令辰辰也/辰十二奉其犧牲敬其齍盛潔其
糞除慎其采服禋其酒醴帥其子姓子姓同姓也/禋潔也子衆從
其時享虔其宗祝主祝祈也/宗主祭祀祝道其順辭以昭祀其先
祖肅肅濟濟如或臨之於是乎合其州鄉朋友婚姻
比爾兄弟親戚比親也/合會也於是乎弭其百苛妎其讒慝
止覆謂解怨除恨之辭/弭止也苛虐也妎覆也合其嘉好結其親暱謂於此/合結也
固之/更申億其上下也/億安以申固其姓上所以教民虔也
下所以昭事上也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也/牲牛
[018-6a]
王后必自舂其粢曰粢/器實諸侯宗廟之事必自射其牛
刲羊擊豕擊殺也/刲刺也夫人必自舂其盛粢下言盛互其/在器曰盛上言
也/文況其下之人其誰敢不戰戰兢兢以事百神天子
親舂禘郊之盛舂之/帥后王后親繰其服云夫人繰三盆/服祭服也祭義
曰王耕一墢班三之/則王后其一盆與周語自公以下至於庶人其誰敢
不齊肅恭敬致力于神民所以攝固者也若之何其
舍之也舍廢也/攝持也王曰所謂一純二精七事者何也對
曰聖王正端冕以其不違心帥其羣臣精物以臨監
享祀無有苛慝於神者謂之一純大冠也監視也不/端玄端之服也冕
正服則端冕/違心謂心思端玉帛為二精為精/明潔天地民及四時之
[018-6b]
務為七事王曰三事者何也對曰天事武健故武/乾稱剛地
事文易曰坤為文/地質柔順故文民事忠信為行/以忠信王曰所謂百
姓千品萬官億醜兆民經入畡數者何也對曰民之
徹官百於上者有百官也/徹達也自以名達王公之子弟之質能言能
聽徹其官者能言其官職也/質有賢質也能言而物賜之姓以監其
官是為百姓則有官族若司馬太史之屬是也/物事也以功事賜之姓官有世功姓有
徹品十於王謂之千品者有十品百官故有千品也/謂一官之職其寮屬徹於王
五物之官陪屬萬為萬官官也臣之臣為陪屬謂有/五物謂天地神民類物之
有十等千品故萬官也/尞屬轉陪貳相佐助復官有十醜為億醜十醜承萬/醜類也以
也今人乃以萬萬為億/為十萬十萬曰億古數天子之田九畡以食兆民畡/九
[018-7a]
耕而食其中也天子曰兆民/九州之内有畡數也食兆民王取經入焉以食萬官
入征税也/經常也常
鬬且廷見令尹子常子囊之孫囊瓦也/鬬且楚大夫子常子常與之語
問蓄貨聚馬歸以語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
不免乎吾見令尹令尹問蓄聚積實如餓豺狼焉財/實
也殆必亡者也夫古者聚貨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馬
不害民之財用多則養求者衆妨財力也/貨珠玉之屬自然物也貨馬國馬足
以行軍馬一疋牛三頭足以行軍也/國馬民馬也十六井為丘有戎公馬足以稱
賦稱舉也賦兵賦也/公馬公之戎馬也不是過也公貨足以賓獻贈也/賓饗
也/獻貢家貨足以共用夫也/家大不是過也夫貨馬郵則闕
[018-7b]
於民闕缺也/郵過也民多闕則有離畔之心將何以封矣封/封
也/國昔鬭子文三舍令尹於菟也舍去也/子文鬬伯比之子無一日之
積恤民之故也也/積儲成王聞子文之朝不及夕也王/成
子頵也/楚文王之於是乎每朝設脯一東糗一筐以羞子文
名也羞進也/糗寒粥也筐器至于今令尹秩之也/秩常成王每出子
文之祿必逃王止而後復復反也/祿奉也人謂子文曰人生
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對曰夫從政者以庇民也也/庇覆
民多曠者而我取富焉也/曠空是勤民以自封也也封/勤勞
也/厚死無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莊王之世滅若敖
氏唯子文之後在至于今處鄖為楚良臣孫也若敖/莊王成王
[018-8a]
王滅若敖氏之族子文之孫葴尹克黄使於齊還而/氏子文之族也魯宣四年子文之弟子鬬椒為亂莊
何以勸善使復其所其子孫當昭王時為鄖公/自拘於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也曰子文無後是不
先恤民而後已之富乎今子常先大夫之後也夫子/先大
也/囊而相楚君無令名於四方民之羸餧日日已甚瘠/羸
日又甚/也言日四境盈壘壁滿於四境之内/盈滿也壘壁也言壘道殣相望冢/道
死人尚或殣之/曰殣詩云行有盜賊司目民無所放也/放依是之不恤
而蓄聚不厭其速怨於民多矣也/速召積貨滋多蓄怨
滋厚不亡何待夫民心之慍也也/慍怒若防大川焉潰
而所犯必大矣也/犯敗子常其能賢於成靈乎成不禮
於穆願食熊蹯不獲而死欲黜商臣而立其弟職商/成成王穆王商臣之父也
[018-8b]
死不聽遂自殺蹯掌也/臣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靈王不顧於民一國棄之
如遺迹焉之如行人之遺棄其迹也/靈王不君罷弊楚國三軍叛子常為政而
無禮不顧甚於成靈其獨何力以待之禦也/待猶期年乃
有柏舉之戰子常奔鄭昭王奔隨國也初蔡昭侯朝/柏舉楚地隨漢東
二君不予而留之三年後予之乃得歸歸與吳伐楚/於楚子常欲其佩唐成公亦朝焉子常欲其驌騻馬
奔隨自鄖奔隨也/大敗之在魯定四年
吳人入楚昭王出奔濟於成臼也濟渡也成臼津名/吳人闔閭也出奔隨
見藍尹亹載其孥也妻子曰孥/藍尹亹楚大夫王曰載予對曰自
先王莫隊其國也/隊失當君之世而亡之君之過也遂
去王王歸又求見王王欲執之子西曰請聽其辭夫
[018-9a]
其有故令尹公子申也故猶意也/子西平王之子昭王之庶兄王使謂之曰成
臼之役而棄不穀今而敢來何也也/而汝對曰昔瓦唯
長舊怨以敗於柏舉故君及此長猶積也/瓦子常名也今又效
之無乃不可乎臣避於成臼以儆君也庶悛而更乎
也/悛改今之敢見觀君之徳也曰庶懼而鑒前惡乎也/鑒鏡
君若不鑒而長之君實有國而不愛臣何有於死惜/何
死/於死在司敗矣為司敗/楚謂司寇唯君圖之子西曰使復其
位以無忘前敗念前敗也/言見亹則王乃見之
吳人之入楚楚昭王奔鄖邑也/鄖楚鄖公之弟懷將殺王
孫蔓成然之子鬬辛也/鄖公令尹子文玄孫之鄖公辛止之懷曰平王殺吾
[018-9b]
父然立平王貪求無厭平王殺之/平王昭王考也父蔓成然也成在國則君在外則
讎也見讎弗殺非人也鄖公曰夫事君者不為外内
行内易行/不為外不為豐約舉也舉動也/豐盛也約衰茍君之尊卑一
也且夫自敵以下則有讎體也/敵敵非是不讎下虐上為
殺上虐下為討而況君乎君而討臣何讎之為若皆
讎君則何上下之有乎吾先人以善事君成名於諸
矦自鬭伯比以來未之失也今爾以是殃之不可病/殃
也/害懷弗聽曰吾思吾父不能顧矣鄖公以王奔隨懷/避
也王歸而賞及鄖懷子西諫曰君有二臣或可賞也
或可戮也君王均之羣臣懼矣無别故懼也/均同也賞罰王曰夫
[018-10a]
子期之二子邪吾知之矣成然字/子期蔓或禮於君或禮於
父均之不亦可乎
子西歎於朝藍尹亹曰吾聞君子唯獨居思念前世
之崇替詩云曾不崇朝/崇終也替廢也與哀殯喪曰殯/塗木於是有歎其
餘則不君子臨政思義義也/思公飲食思禮同宴思樂在樂思
善無有歎焉今吾子臨政而歎何也子西曰
閭能
敗吾師之戰/柏舉閭即世吾聞其嗣又甚焉差也甚謂/嗣嗣子夫
於父也/政徳過吾是以歎對曰子患政德之不脩無患吳矣
夫閭口不貪嘉味耳不樂逸聲也/逸淫目不淫於色
身不懷於安朝夕勤志恤民之羸也/羸病聞一善若驚
[018-10b]
[018-10b]
寡君為口實弄也/口實毁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
百物物事也/敘次也以朝夕獻善敗于寡君使寡君無忘先
王之業又能上下説乎鬼神順道其欲惡也/説媚使神
無有怨痛于楚國也/痛疾又有藪曰雲連徒洲金木竹
箭之所生也中之可居曰洲徒其名也/楚有雲夢藪澤也連屬也水龜珠齒角
皮革羽毛所以備賦用以戒不虞者也凶珠所以禦/龜所以備吉
所以為茵鞬革犀兕也所以為甲胄羽鳥羽也所以/火灾角所以為弓弩齒象齒所以為弭皮虎豹皮也
竿首賦兵賦虞度也/為旌毛旄牛尾所以注所以共幣帛以賓享於諸矦
者也也/享獻若諸矦之好幣具而導之以訓辭也/導行有
不虞之備而皇神相之之皇大也相助也/能媚於神故皇神相寡君其
[018-11a]
可以免罪於諸矦而國民保焉也/保安此楚國之寶也
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寶焉之物/玩玩弄圉聞國之寶
六而已聖能制議百物以輔相國家則寶之玉足以
庇廕嘉穀使無水旱之灾則寶之之玉也/玉祭祀龜足以憲
臧不則寶之善惡之法/憲法也取珠足以禦火灾則寶之精故/珠水
火灾/以禦金足以禦兵亂則寶之為兵也/金所以山林藪澤足以
備財用則寶之若夫譁囂之美若鳴玉以相/譁囂猶讙譊謂楚雖
蠻夷不能寶也簡子/微刺
惠王以梁與魯陽文子梁楚北境也文子平王之孫/惠王昭王子越女之子章也
魯陽公也/司馬子期子文子辭曰梁險而在北境懼子孫之有
[018-11b]
貳者也心也/貳二夫事君無憾憾則懼偪志也偪偪上也/憾恨也無恨謂得
偪則懼貳故貳也/偪則懼誅夫盈而不偪滿也/盈志憾而不貳者
臣能自夀也也/壽保不知其它孫也/它子縱臣而得以其首
領以沒懼子孫之以梁之險而乏臣之祀也將見誅絶/恃險而貳
王曰子之仁不忘子孫施及楚國敢不從子與之魯陽
子西使人召王孫勝公勝也初費無極為太子少師/王孫勝故平王太子建之子白
叛太子奔鄭又與晉謀鄭鄭人殺之勝奔吳在魯哀/無寵太子取於秦而美勸王納之遂譖太子曰建將
年/十六沈諸梁聞之戍之子葉公子髙也/沈諸梁楚左司馬沈尹見子西曰
聞子召王孫勝信乎曰然子髙曰將焉用之曰吾聞
之勝直而剛欲寘之境使處吳境為白公/寘置也傳曰召之子髙曰不
[018-12a]
可其為人也展而不信言非忠信之道/展誠也誠謂復愛而不仁愛/外
仁心也/人内無詐而不知道也知人不詐/以詐行謀而非知毅而不勇也/毅果
直而不衷訐以為直者/衷中也君子惡周而不淑淑善也/周密也復言而
不謀身展也不謀身不計身害也/復言言可復不欺人也愛而不謀長不
仁也計終身也/外愛人不以謀葢人許也也/葢掩彊忍犯義毅也
忍犯義也/彊彊力也忍直而不顧不衷也隠諱/不顧周言棄徳不淑
也而不以德/取周其言是六徳者皆有其華而不實者將焉用
之彼其父為戮於楚其心又狷而不潔志不從人也/狷者直已之
潔行也/不潔非若其狷也不忘舊怨而不以潔悛德也/悛改思
報怨而已則其愛也足以得人其展也足以復之復/復
[018-12b]
言也/其前其詐也足以謀之其直也足以帥之衆也/帥帥其周
也足以葢之覆葢其惡也/言其周密足以其不潔也足以行之而
加之以不仁奉之以不義蔑不充矣夫造勝之怨者
皆不在矣費無極之徒/怨謂譖太子若來而無寵速其怒也也/速疾
若其寵之毅貪而無猒既而得入而曜之以大利示/曜
也不仁以長之利欲/長其思舊怨以脩其心誰之心/脩其報茍國
有釁必不居矣也/釁隙非子職之其誰乎西將主此禍/職主也言子
彼將思舊怨而欲大寵司馬也/大寵令尹動而得人得人/愛故怨
而有術故有術也/父死而怨若果用之害可待也余愛子與司
馬故不敢不言弟子期也/司馬子西之子西曰徳其忘怨乎綏/言
[018-13a]
忘怨也/之以徳必余善之夫乃其寧也/寧安子髙曰不然吾聞
之曰唯仁者可好也可惡也可髙也可下也好之不
偪惡之不怨髙之不驕下之不懼不仁者則不然人
好之則偪惡之則怨髙之則驕下之則懼驕有欲焉
寵也/欲專懼有惡焉上也/惡其欲惡怨偪所以生詐謀也子將
若何若召而下之將戚而懼為之上者將怒而怨詐謀之
心無所靖矣也/靖安有一不義猶敗國家今壹五六而
必欲用之不亦難乎吾聞國家將敗必用姦人而嗜
其疾味其子之謂乎生疾害諭好不善也/嗜貪也疾味味為己夫誰無疾
眚灾也/眚猶能者蚤除之舊怨滅宗國之疾眚也為之關
[018-13b]
[018-13b]
厲公譖而殺三郤於榭/母妻子同一轅既蟜嬖於魯圉人犖殺子般於次人/圉
子觀之犖自墻外與之戱子般鞭之莊公薨子般即/養馬者子般魯莊公太子次舍也雩講于梁氏女公
慶父使犖賊子般於黨氏在魯莊三十二年/位次于黨氏公子慶父通於夫人夫人欲立之夫是
誰之故也非唯舊怨乎也/故事是皆子所聞也人之求
多聞善敗以鑑戒也今子聞而棄之猶䝉耳也也/䝉覆
吾語子何益吾知逃而已難也/逃勝之子西笑曰子之尚
勝也尚勝人也/言子論議好不從遂使為白公子髙以疾間居
于蔡葉公兼而治焉/蔡故蔡國楚滅之及白公之亂子西子期死公/白
救之與之盟白公怒遂作亂殺二子於朝在魯哀十/請伐鄭以報父讎子西既許之未起師晉伐鄭楚又
年/六葉公聞之曰吾怨其棄吾言而徳其治楚國楚國
[018-14a]
之能平均以復先王之業者夫子也西也/夫子子以小怨
寘大徳吾不義也將入殺之公也/殺白帥方城之外以入
殺白公而定王室也既定乃使子西之子寧為令尹/定王室謂兼令尹司馬以平楚國
司馬而老於葉/子期之子寛為葬二子之族見害故皆為葬之/子西子期之族多
楚語下第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