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1a] 
晉語第十五 國語 韋氏解
士景伯如楚彌牟如楚聘也/景伯晉理官士叔魚為贊理鮒也贊佐/叔魚羊舌
其官也傳曰叔魚攝理/也景伯如楚故叔魚攝邢侯與雝子爭田大夫也邢/二子皆晉
子故楚大夫奔晉晉與之鄐爭鄐田之疆界也/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巫臣奔晉晉與之邢雝雝子
納其女於叔魚以求直傳曰罪在雝子/不直故納其女及蔽獄之日
叔魚抑邢侯抑枉也/蔽決也邢侯殺叔魚與雝子於朝韓宣
子患之叔向曰三姦同罪請殺其生者而戮其死者
為戮/陳尸宣子曰若何對曰鮒也鬻獄也/鬻賣雝子賈之以
其子邢侯非其官也而干之干犯也/官司寇也夫以回鬻國
之中中平也/回邪也與絶親以買直與非司寇而擅殺其罪
[015-1b]
一也邢侯聞之逃遂施邢侯氏捕也/施施劾而尸叔魚與
雝子於市市在魯昭十四年/死時在朝故尸於
中行穆子率師伐翟圍鼓吳中行伯也翟鮮虞也鼔/穆子晉卿中行偃之子荀
魯昭十五年/白翟别邑在鼔人或請以城畔穆子不受軍吏曰可
無勞師而得城子何不爲穆子曰非事君之禮也夫
以城來者必將求利於我賞也/利爵夫守而二心姦之大
者也賞善罰姦國之憲法也許而弗予失吾信也若
其予之賞大姦也姦而盈祿善將若何也/盈滿且夫翟
之憾者以城來盈願也/憾恨晉豈其無恨也/豈無是我以鼓
教吾邊鄙貳也心也/貳二夫事君者量力而進取也/進進不能則
[015-2a]
退不以安賈貳勞師而得鼔/賈市也安謂不令軍吏呼城儆將攻
之未傅而鼔降也/傅箸
中行伯既充鼓以鼓子宛支來子既充鼔以鳶鞮歸/宛支鼔子鳶鞮也穆
吳襲鼔滅之以鳶鞮歸使涉它守之也/既獻而反之其後又畔魯昭二十二年荀令鼔人各
復其所非寮勿從也/寮官鼓子之臣曰夙沙釐以其孥
行從鼓子也/釐將妻子軍吏執之辭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
曰君臣豈曰土臣今君實遷也/遷徙臣何賴於鼓也/賴利
穆子召之曰鼔有君矣它也/君謂涉爾止事君吾定而祿
爵而汝也/定安也對曰臣委質於翟之鼓未委質於晉之鼓
也雉委贄而退/質贄也士贄以臣聞之委質為臣無有二心委質
[015-2b]
而策死古之法也於策示必死也/言委質於君書名君有烈名臣無
畔質也/烈明敢即私利以煩司寇而亂舊法其若不虞
何煩司寇舊法䇿死之法也若臣皆如是是將有不/即就也虞度也若就私利是為畔君畔君有辠故
者晉其如之何/意度而至之患穆子歎而謂其左右曰吾何德之務
而有是臣也得若此之臣乎/吾當脩務何徳而乃使行既獻功也/獻獻言
於頃公公昭公之子去疾也/言釐之賢於頃公頃與鼔子田於河隂晉河/河隂
君而田之/南之田使使夙沙釐相之
范獻子聘於魯也聘在魯昭二十二年/獻子范宣子之子士鞅問具山敖山
魯人以其鄉對之山也/言其鄉獻子曰不為具敖乎對曰先
君獻武之諱也具也武獻公之庶子武公敖也/獻伯禽之曽孫微公之子獻公獻子
[015-3a]
歸徧戒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學吾適魯而名其二
諱為笑焉唯不學也入境而問禁入門而問諱/言學則必知諱不見笑也禮人
之有學也猶木之有枝葉也木有枝葉猶庇䕃人而
况君子之學乎
董叔將取於范氏氏范宣子之女/董叔晉大夫也范叔向曰范氏富
盇已乎陵人已止也/言富必驕驕必曰欲為繫援焉以為援助/欲自繫綴它
日董祁愬於范獻子妹也范姓祁名也/祁董叔之妻獻子之曰不吾敬
也獻子執而紡於庭之槐也/紡縣叔向過之曰子盇為
我請乎叔向曰求繫既繫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
又何請焉
[015-3b]
趙簡子曰魯孟獻子有鬭臣五人我無一何也晉卿/簡子
獻子魯大夫仲孫蔑也鬬臣扞難之士/趙文子之孫景子之子趙鞅志父也孟叔向曰子不
欲也若欲之肸也待交捽可也則勇士至/此言欲勇
梗陽人有獄將不勝邑獄訟也/梗陽魏氏之請納賂於魏獻子
獻子將許之陽人有獄魏戊不能㫁以獄上其大宗/獻子晉正卿魏戊之父魏舒也傳曰梗
也昭謂大宗訟者之大宗為訟者納賂/賂以女樂獻子將受之或云大宗即舒閻沒謂叔寛
曰與子諫乎皆晉大夫傳曰魏戊使二子諫/閻沒閻明叔寬女齊之子叔襃也吾主
以不賄聞於諸侯賄不貪財也/主獻子也不今以梗陽之賄殃之
不可病也/殃猶二人朝而不退獻子將食問誰在庭曰閻
明叔襃在召之使佐食勸也/佐猶比已食三歎既飽獻子
[015-4a]
問焉曰人有言曰唯食可以忘憂吾子一食之閒而
三歎何也同辭對曰吾小人也貪饋之始至懼其不
足故歎中食而自咎也曰豈主之食而有不足是以
再歎主之既食願以小人之腹為君子之心屬厭而
已是以三歎適小飽足則自節止/屬適也厭飽也已止也獻子曰善乃辭
梗陽人逆獻子能覺改也/善二子善諭而不
下邑之役董安于多多功也周禮曰戰功曰多魯定/下邑晉邑董安于趙簡子家臣
午荀寅之甥也荀寅士吉射之姻也二人作亂攻趙/十三年簡子殺邯鄲大夫趙午午之子稷以邯鄲畔
圍之時安于力戰有功也/氏之宫簡子奔晉陽晉人趙簡子賞之辭受也/辭不固賞
之對曰方臣之少也進秉筆贊為名命稱於前世義
[015-4b]
於諸侯諸侯以為義也/言見稱譽於前世而主弗志也/志識及臣之壯
也耆其股肱以從司馬馬掌兵也/耆致也司苛慝不産及臣之
長也端委韠帶以隨宰人民無二心也鞞韋蔽膝帶/端玄端委委皃
宰官也/大帶宰人今臣一旦為狂疾而曰必賞女凶事猶人/言戰鬬為
相殺傷也/有狂易之疾是以狂疾賞也不如亡趨而出乃釋之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陽趙氏邑為治也/尹鐸簡子家臣晉請曰以為
繭絲乎抑為保鄣乎城曰保禮記曰遇入保者/繭絲賦税保鄣蔽扞也小簡子
曰保鄣哉尹鐸損其户數優而税少/損其户則民簡子誡襄子
子無卹也/襄子簡子之曰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
陽為逺必以為歸保鄣/所謂
[015-5a]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曰必墮其壘培寅士吉射圍/墮壞也壘荀
壁壘也/趙氏所作吾將往焉若見壘培是見寅與吉射也墼/壘
培/曰尹鐸往而增之以自備也/增髙其壘因簡子如晉陽見壘怒
之故怒也/既不墮又增曰必殺鐸也而後入大夫辭之也/辭請不
可也/可肯曰是昭余讎也讎以辱我也/昭明也明我怨郵無正進正/無
良伯樂/晉大夫郵曰昔先主文子少釁於難趙武也釁猶讎/文子簡子之祖
讒趙氏見討/也難謂莊姬之從姬氏於公宫文子之母晉景公之/姬氏莊姬趙朔之妻
讒同括景公殺之文子從莊姬於公宫/姫也姬淫於趙嬰嬰兄趙同趙括放之姬有孝德以
出在公族大夫也/為公族有恭徳以升在位位也/在卿有武徳以
羞為正卿羞進也/正卿上卿有溫德以成其名譽失趙氏之
[015-5b]
典刑刑法也/典常也而去其師保無師保也/在公宫故基於其身以充
復其所身以能復其先也/基始也始更脩之於及景子長於公宫文子/景子
也從其王母在公宫/之子簡子之父趙成未及教訓而嗣立矣亦能纂脩
其身以受先業無謗於國順德以學子也/學教擇言以
教子擇師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
之教訓重之以師保加之以父兄父兄/同宗之子皆䟽之
以及此難之難/荀士夫尹鐸曰思樂而喜思難而懼人之
道也委土可以為師保吾何為不增戒懼足當師保/言見壘培可以
不增/何為是以脩之庶曰可以鑑而鳩趙宗乎鳩安也/鑑鏡也若
罰之是罰善也罰善必賞惡臣何望矣簡子説曰微
[015-6a]
子吾幾不為人矣也/微無以免難之賞賞尹鐸賞軍賞/免難之
有備是為免難也/也言見戒而懼懼則初伯樂與尹鐸有怨正字/伯樂無以
其賞如伯樂氏也/如之曰子免吾死敢不歸禄賞也/禄所得
辭曰吾為主圖非為子也怨若怨焉自如故也/若如也怨
鐵之戰趙簡子曰鄭人擊我吾伏弢衉血鼔音不衰
與之魯哀公二年齊人輸范氏粟鄭罕達駟弘送之/鐵衞地弢弓衣也晉中行寅范吉射以朝歌畔齊鄭
子中肩斃于車中伏弢上猶能擊鼔面汚血曰衉/范吉射逆之簡子禦之遇於戚遂戰於鐵鄭人擊簡
今日之事莫我若也衞莊公為右蒯聵也圖殺少君/莊公衛靈公太子
之時為簡子車右/不成奔晉簡子許納曰吾九上九下擊人盡殪也九/殪死
以救簡子/上九下車今日之事莫我加也郵無正御御御簡子/無正王良
[015-6b]
也曰吾兩鞁將絶吾能止之徐行故不絶/鞁靷也能止馬今日之
事我上之次也蒯聵/言次駕而乘材兩鞁皆絶横木也/乘轢也材
衞莊公禱時請福也/禱謂將戰曰曾孫蒯聵以諄趙鞅之故佐/諄
也敢昭吿于皇祖文王文王康叔之父/昭明也皇大也烈祖康叔顯/烈
也文祖襄公聵之祖父璽公之考/言文有文徳也襄公蒯昭考靈公靈公蒯/昭明也
父/聵之夷請無筋無骨筋無絶筋無骨無折骨也/夷傷也戰鬬不能無傷無無面傷
面也/傷於無敗用用也/用兵無隕懼越也/隕隕死不敢請歸之神也/言不敢請簡子
曰志父寄也陽以叛後得反國故改為志父寄寄禱也/志父簡子之後名也春秋書趙鞅入于晉
趙簡子田于螻之囿/螻晉君史黯聞之以犬待于門晉大/史黯
犬田犬也門君囿門也/夫史墨也時為簡子史簡子見之曰何為曰有所得
[015-7a]
犬欲試之兹囿也/兹此簡子曰何為不告對曰君行臣
不從不順臣從君也/言君從法主將適螻而麓不聞囿之官也/麓主君苑
木衡麓守之/傳曰山林之臣敢煩當日囿不煩麓以告君臣亦不/當日直日也言主將之君
日以自白也/敢煩主之直簡子乃還
少室周為趙簡子右姓名也右戎右也/少室周趙簡子臣之聞牛談有
力子臣/牛談簡請與之戲力也/戱角弗勝致右焉於談/致右簡子許
之使少室周為宰宰也/宰家曰知賢而讓可以訓矣
趙簡子歎曰吾願得范中行之良臣中行寅/范吉射史黯侍
曰將焉用之簡子曰良臣人之所願也又何問焉對
曰臣以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諫過而賞善救其惡/諌過匡
[015-7b]
順其美/賞善將薦可而㬱不而有不焉臣獻其不以成其可/薦進也㬱去也傳曰君所謂可
臣獻其可以去其不/君所謂不而有可焉獻能而進賢擇才而薦之朝夕
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勤之以力致之
以死難也/死其聽則進不則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
相其君使至於難討伐也事在魯定公十三年/難謂為亂見遂伐君而敗見君出
在外五年又奔齊/以朝歌畔魯哀又不能定而棄之則何良之為
若弗棄則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將勤營其君使復
立於外死而後止何日以來土於它國也/立於外有爵若來乃非
良臣也簡子曰善吾言實過矣
趙簡子問於壯馳兹夫蓋吳人也/壯馳兹晉大曰東方之士孰為
[015-8a]
瘉也/瘉賢壯馳兹拜曰敢賀簡子曰未應吾問何賀對
曰臣聞之國家之將興也君子自以為不足其亡也
若有餘今主任晉國之政而問及小人又求賢人吾
是以賀
趙簡子歎曰雀入于海為蛤雉入于淮為蜃大曰蜃/小曰蛤
蚌類也/皆介物黿鼉魚鼈莫不能化首成
之類也/化謂蛇成鼈黿石唯人
不能哀夫竇犨侍大夫/竇犨晉曰臣聞之君子哀無人賢/人
也/人不哀無賄哀無徳不哀無寵哀名之不令不哀年
之不登也/登髙夫中行范氏不恤庶難而欲擅晉國今
其子孫將耕於齊宗廟之犧為畎畞之勤諭二子皆/純色為犧
[015-8b]
[015-8b]
很不從人/很很戾對曰宵之很在面瑤之很在心心很敗國
面很不害瑤之賢於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不仁美鬢
長大則賢穎也/鬢髮射御足力則賢伎蓺畢給則賢也/給足
巧文辯惠則賢於文辭/巧文巧彊毅果敢則賢如是而甚不
仁以其五賢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誰能待之假也/待猶
若果立瑤也知宗必滅弗聽知果别族于太史為輔
氏氏姓/太史掌及知氏之亡唯輔果在知人/善其
知襄子為室美也美麗好也/襄子知伯瑤士茁夕焉臣夕夕往也/士茁知伯家
知伯曰室美夫對曰美則美矣抑臣亦有懼也知伯
曰何懼對曰臣以秉筆事君志有之曰髙山峻原不
[015-9a]
生草木其髙險不安故不生草木/志記也峻峭也原陸也言松柏之地其土不
肥有䕃故土不肥/言上茂盛冬夏今土木勝臣懼其不安人也兩興/言不
室成三年而知氏亡晉陽而灌之城不
者三版知/三年知伯與韓魏伐趙襄子圍
以亡人國也汾水可以灌安邑安邑魏也絳水可以/伯行水魏桓子御韓康子驂乘知伯曰吾始知水可
襄子夜使張孟私於韓魏韓魏與之合遂滅知伯而/灌平陽平陽韓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趙
春秋後/分其地在
還自衞三卿宴于藍臺也三卿知襄子韓康子魏桓/還自衞知襄子伐鄭自衛還
地名也/子藍臺知襄子戲韓康子而侮叚規曾孫莊子之子/康子韓宣子之
桓子之相也/虎也叚規魏知伯國聞之諫知氏之族/伯國晉大夫曰主不備
難必至矣曰難將由我我不為難誰敢興之對曰
[015-9b]
異於是與此異/言所聞夫郤氏有車轅之難爭田㼬而梏之/郤犨與長魚蟜
厲公而滅三郤在魯成十七年/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蟜嬖於趙有孟姬之讒趙/趙
括放之孟姬慙怨讒之於景公景公殺之在魯成八/同趙括也孟姬趙文子之母莊姬也通於趙嬰兄同
年欒有叔祁之愬母也與其老州賓通盈患之祁愬/欒欒盈也叔祁范宣子之女盈之
遂滅欒氏/之於宣子范中行有函冶之難臯夷無寵於范吉射/函冶范臯夷之邑也
臯夷謀逐二子卒滅之在魯定十三年/而欲為亂於范氏中行寅與范氏相睦故皆主之所
知也夏書有之曰一人三失失人也/三失三怨豈在明也/明箸
不見是圖形也/不見未周書有之曰怨不在大不為怨/或大而亦
不在小起小怨/禍難或夫君子能勤小物故無大患也/物事今
主一宴而恥人之君相相叚規/君康子又弗備曰不敢興難
[015-10a]
無乃不可乎夫誰不可喜而誰不可懼蜹蛾蠭䘍皆
能害人况君相乎弗聽自是五年乃有晉陽之難藍/自
五年也/臺之後叚規反首難而殺知伯于師作難反知伯者/言叚規首為䇿
遂滅知氏
晉陽之圍瑤伐鄭恥襄子襄子怨之知瑤驕泰請地/知襄子圍趙襄子於晉陽也魯悼四年知
襄子保晉陽三家圍之在春秋後/於趙趙弗與瑤帥韓魏攻趙襄子張談曰先主為重
器也為國家之難也重器圭璧鍾鼎之屬/張談趙襄子之宰孟談盇姑無愛
寶於諸侯乎以求助也/欲令行賂襄子曰吾無使也張談曰地
也可子之臣/地趙襄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於先子也疾/夷平
病不及先子也/病也言己行有闕不徳而賄賄求助也/言無徳而以夫地也求
[015-10b]
飲吾欲情欲無忠諫也/言地求飲食我以是養吾疾而干吾祿也長/養
求也/也干吾不與皆斃斃踣也/皆俱也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
曰長子近且城厚完别縣也/長子晉襄子曰罷民力以完之
又斃以守之其誰與我誰與我同力也/斃踣也誰與我從者曰邯鄲
之倉庫實别縣也/邯鄲晉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也讀/浚煎
濬/若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
為少晉陽為逺必以為歸/先主簡子也謂無以尹鐸尹鐸之所寛也民必龢矣
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灌引汾水以灌之/晉師三卿之師也沈竈產
鼃民無畔意鼃生於竈也鼃蝦蟆也/沈竈縣釡而炊也産鼃
[015-11a]
晉語第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