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1a] 
欽定四庫全書
白孔六帖卷四十七 唐 白居易 原本
宋 孔 傳 續撰
贖罪一/ 緩獄二/
留獄三/ 疑獄四/
贓賄五/ 使吏供已六/
寃獄七/ 鬻獄八/
鞭扑九/ 象刑十/
[047-1b]
肉刑十一/ 族刑十二/
刖十三/ 罰親十四/
國親刑十五/ 罰故十六/
不齒十七/ 財産沒官十八/
殺人十九/
贖罪一/ 罰附/
白如可贖兮詩/虞典曰金作贖刑誤入刑者/以金贖罪周穆王訓
夏贖刑訓暢夏禹贖刑之法/更從輕以布告天下百鍰鍰黄鐵也六兩曰鍰/罪贖以百鍰重倍加
[047-2a]
至千/鍰也免於刑戮 納贖選/罰金張釋之爲廷尉文帝出/中渭橋有人從橋下走
岀乗輿馬驚釋之奏此人犯蹕當罰金上怒/釋之對曰法者天下公共不可一傾云云以功贖後/漢
竇憲字伯度有罪請誅匈奴以自贖/乃拜車騎將軍有功遂勒銘燕然山訓夏之刑贖子罪
漢丞相公孫賀請捕朱安世以贖子罪子/敬聲也西京賦曰丞相欲以贖子罪云云贖入罪前漢/史太
倉令淳于公犯法當刑㓜女緹縈上書曰妾父爲吏齊/中皆稱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生刑者不
可續雖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由妾願沒入爲/官婢以贖父刑文帝哀憐之乃下詔除肉刑千鍰贖大/辟死
罪/周禮職金掌金罰貨罰入于司兵以金以貨贖罪者/也入於司兵以給
兵及工/直也庇族亢身 以貨藩身 論贖 刑放于寵
[047-2b]
五罰之疑有赦五罰出/金贖罪輕重諸罰有權 入粟贖罪漢/張
敞言國兵在外穀度不足願今有罪非盜受財殺人犯/法不得赦者得以差入穀蕭望之李彊議曰粟以贖罪
則富者得生貧者獨死是貧富異刑而法不一人情貧/窮而父囚執聞出財可以生活則不顧死亡之患爲敗
亂之行以趨財利救親戚一人得生十人已䘮此則伯/夷之行壞公綽之名滅政教一傾恐不能復竟不施敞
議/請除贖罪之法貢禹/上書買爵惠紀人有罪得買爵三十/級以免死罪應劭云若今
人三十縑贖罪師古曰/令出買爵錢以贖罪也減死罪一等武帝令死罪人贖/錢五十萬減云云
岀縑續漢書建武初令天下繫囚減/罪一等出縑贖罪輕重有差兵甲贖管子曰管/仲令齊桓
公制重罪贖以犀甲一㦸輕罪/楯一㦸注云謂征伐不足也義錢後漢虞詡爲僕射/時長安聽百姓謫
[047-3a]
罰者輸贖號義錢託爲貧人儲而守令因/以聚斂詡上疏論之詔下切責州縣也入縑後漢明/帝詔亡
命者自殊死已下贖死罪縑三十疋右趾至髠鉗/城旦舂十疋城旦至司㓂五疋未發自告半入贖請沒
爲奴贖父罪晉殿中帳吏部施廣盜官幔三張合三十/疋弃市廣二子宗年十三雲十一撾登聞
鼔求爲官奴以贖父罪尚書郎朱映議曰宜特聽左丞/范堅駮曰以殺止殺小不忍輕刑典人之愛父誰不如
此爲施恩於今開/殺於後遂正廣刑左驂之贖史越石父賢在縲絏之中/晏子見而解左驂贖之
孔願伏斧鑕以贖昶罪閩王昶晉高祖怒其不遜下詔/暴其罪歸其貢物不納兵部員
外郎李知損上書請籍沒其物而禁錮使者於是以元/弼下獄獄具引見元弼俯伏曰昶夷貊之君不知禮義
陛下方示大信以來逺人臣將命無狀願/伏斧鑕以贖昶罪高祖乃赦元弼遣歸夜論世事宇/文
[047-3b]
士及化及敗與封倫等自歸帝讓之曰汝兄弟率思歸/之人爲入關計爾時得我父子尚肯相假乎今欲何地
自處士及謝曰臣罪當死但臣往在涿郡嘗/與陛下夜論世事頃又奉所獻冀以此贖罪罰錢王緯/字文
卿浙西觀察使缺遣之初州縣有韓滉罰錢未入者十/八萬緡府史請裒爲進奉緯上疏願蠲以紓民詔聽之
議請減贖唐史刑法志隋有議請減/贖當免之法唐皆因之盜請格虎自贖元/德
秀字紫芝爲魯山令有盜繫獄會虎爲暴盜/請格虎自贖許之明日盜尸虎還舉縣嗟歎請以官爵
贖王忠嗣數上言祿山且亂李林甫益惡之隂使人誣/告忠嗣嘗養宮中云吾欲奉太子帝怒召入付三司
訊驗罪應死哥舒翰方有寵白/上請以官爵贖忠嗣罪帝意解推父䕃贖金裴潾再遷/刑部郎中
前率府倉曹參軍曲元衡杖民栢公成母死有司以死/在辜外推元衡父䕃贖金公成受財不訢以赦免潾議
[047-4a]
曰杖捶者官得施所部非所部雖有罪必請有司明不/可擅也元衡非在官公成母非所部不可以䕃免公成
取賄仇家利母之死逆天性當伏/誅有詔元衡流公成論死本傳凡贖罪以銅唐六/典
緩獄二/
白國章斯抵宜守限/於申嚴人命所懸豈忘情/於審慎况刑將不變獄
貴惟精 月令仲春天子命有司省囹圄省減/也去桎梏
無肆掠掠拷捶也/肆暴尸也止獄訟孟夏挺重囚挺寛也至/秋方決出輕
繫出而/舍之要囚伏念五六日至于旬時要囚察其/辭要也君子以
明慎用刑而不留獄易旅/卦雖緩死以過時未盡/善也比失刑
[047-4b]
於欲速不猶/愈乎輟丹筆 君子以議獄緩死易中/孚卦緩刑周/禮
容姦禮/利淫淹恤過時亦宜/問罪稽留有故亦可/徴辭若審慎而
無他雖愆期/而可恕将蔽罪之有程敢忘/慎守未得情而難斷寧免/稽遲
當斷不斷孔不時決殷侑初鹽鐵度攴使屬官悉得以/罪人繫在所獄或私置牢院而州
縣不聞知歳千百數不時決侑奏許州縣糾/列所繫申本道觀察使并具獄上聞許之恤獄緩死
唐文粹韋嗣立論刑法多濫疏雖陛下仁慈哀念恤獄/緩死及覽辭狀便已周密皆謂勘鞫得情是其實犯雖
欲寛捨其/如法何
留獄三/
[047-5a]
白月令仲秋命有司申嚴百刑無留有罪既非伏念之
勤宜及過/時之責雖事無欲速而法有/勾稽而不留獄易見/上淹恤過
時則宜/問罪稽留有故亦可/徴辭若審慎而無他雖愆期/而可恕雖蔽罪
之有程敢忘/慎守未得情而難斷寧免/稽遲若踰伏念之時淹恤/不糾
則恐舞文之吏因緣/長姦雖要囚惟恤而折獄/有程既察情而得
情何當斷/而不斷違限之糾慢官/之科聽訟之要辭既易/於二三伏念之期
日遂踰/於五六孔歲千百數不時決見上/門蔽獄文粹李德裕上/尊號冊文逺無
蔽/獄滋豐陸宣公奉天赦大/道既隱蔽獄滋豐牢械充滿宋璟京兆人權梁/山謀逆敕河南尹
[047-5b]
王怡馳傳往按牢械充滿乆未決乃命璟爲京留守復/其獄初梁山詭稱婚集多假貸吏并坐貸入璟曰婚禮
借索大同而狂謀率然非所防意使知而不/假是與爲反弗知何罪之云予縱數百人督鄧琬負
米唐扶字雲翔大和五年爲山南宣撫使内鄉倉督鄧/琬負度支漕米七十斛吏責償之繫其父子至孫凡
二十八年九人死於獄扶奏申釋之詔切責鹽鐵/度支二使天下鹽院償逋繫三年以上者皆原更三
赦不得原白居易字樂天度支有囚繫閿鄉獄更三赦/不得原乂奏言父死繫其子夫乆繫妻嫁債
無償期禁無休日請一切/免之奏凡十餘上益知名
疑獄四/
白記曰疑獄汜與衆共之衆疑赦之疑事無質質成也/疑則捨
[047-6a]
之不可/成也狐疑 宣尼之聽訟辭不獨見也史記孔子在/位聽訟辭有
可與人共者/不獨見也漢景之恤疑獄亦命讞之漢景詔曰獄/疑者輒讞罪
疑惟輕舜/典周書曰五罰之疑有赦罰贖刑罪也刑疑赦/從罰罰疑赦從免言
重疑/也似是而非 禮有指無簡不聽簡誠也雖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
爲/罪闕疑緩/死移讞 讞疑 罪疑刑/放得情猶合哀矜疑事/誠宜
開/釋諸疑獄雖文致於法而於人心不厭者輙讞之景帝/詔
吏不能決高詔御史獄之疑者吏不能決使有罪者乆/而不論無罪者乆繫而不決自今縣道官獄
疑者各讞屬所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以罪名當報之注/當處也某所不能決者移廷尉廷尉亦報之廷尉不能
[047-6b]
決者/具奏平亭疑法史張湯決獄欲傳古義乃請博士弟子/治尚書春秋補廷尉史平亭疑法注亭
均也奏疑讞事必先奏上分别其原上所是受而著讞/法廷尉挈令注云著謂明書之挈者獄訟之要也書於
讞法挈令以/爲後代式雖國令是干罰宜/無小而人心未厭事合/從輕孔四
方疑獄悉令按訊崔善爲仕隋調文林郎督工徒五百/營仁壽宫總監楊素索簿閲實善爲
執板暗唱無一差謬素大驚自是/四方有疑獄悉令按訊皆䆒其情擒盜韓思彦字英逺/使并州方賊殺
人主名不立醉胡懐刀而汙訊掠已服思彦疑之晨集/兒童數百暮岀之如是者三因問兒岀亦有問者乎皆
曰有之乃物色/推訊遂擒真盜辨處契要無不盡杜佑補剡縣丞嘗過/潤州刺史韋元甫以
故人子待之不加禮它日元甫有疑獄不能決試訊/佑佑爲辨處契要無不盡元甫竒之署司法參軍積
[047-7a]
歲疑留權德輿歧公遺愛碑盈庭闢辯積歲疑留者片/言以聽斷含寃自誣具獄論殺者覆視而全活
訊不承成汭頗知吏治嘗錄囚盡其情墊江賊隂殺令/其主簿疑小史導之訊不承臨刑曰我且訟地
下踰月吏暴死汭/聞益詳於獄唐史疑其寃縱不治崔從字子文攝守卭/州前刺史有以盜繫
獄辭已具從疑其寃/縱不治俄得眞盜疑獄劇事多與參裁韋思謙高宗/賢之疑獄劇
事多與/參裁罪渉疑似必誅韓/滉
贓賄五/
白六贓賄賂公行予取予求賄賂並行政以賄成王叔/之相
也政以賄成/而刑放于寵黷貨傳晉有羊舌鮒者黷/貨無厭亦將及矣獻子辭梗陽之
[047-7b]
賂傳梗陽人有獄以女樂遺魏獻子獻子/將受之閻没女寛當食三歎諌而止叔魚鬻邢侯
之獄叔魚納雍子之女蔽罪/邢侯叔向曰鮒也鬻獄以黷賄賂而煩刑書 貪
以敗官爲墨 既求私貨宜正/官刑情因利動遽聞雍/子之求政以
賄成遂受梗/陽之賂臨財茍得且不懼/於四知黷貨無厭又何逃/於三尺相賂
以貨受悖入之貨禮/私求公/坐私欲養求不給則應傳/刑
放貨/聞不思挈已曽是/徇財受官屬財物景詔左遷徒免罷受/故官屬所將監治送
財物奪爵爲士任免之注奪爵爲士又/免其官職若今之除名從仕卒之位景詔無爵者罰
金二斤沒入所受有能/捕告卑其受贓加賞漢武時張武受金/加賞賜以媿其心私附益
[047-8a]
丞相司直繁延壽奏御史大夫蕭望之賣買/私所附益十萬三千注云以私錢増益也受飲食景/詔
吏受所監臨飲食免重受贓物賤買貴賣論輕更議著/令廷尉與丞相議曰吏及諸有秩皆受其官屬所監臨
治所將其與飲食計償費勿論注云計所齎償價値/也他物若買故賤賣故貴皆坐贓爲盜沒入縣官也禁
錮漢文時貴廉絜賤貪汚賣人贅壻及/吏坐贓皆禁錮不得爲吏賞善懲惡自條其姦贓應
記薛宣爲馮翊高陵令楊湛貪猾宣手自牒書條其姦/贓與湛湛自知贓應記解印綬爲記謝注云應記爲
與宣書/相當妻受錢薛宣時爲池陽令舉獄掾王昱府未召/妻受繫者錢掾不知悲慙自殺宣移書
書掾之柩以/顯其魂也銖兩之姦趙廣漢字子都所在吏/取銖兩之姦皆知之陳咸爲
少府鉤發姦贓沒入辜㩁財辜罪也㩁專固/財也鉤音遘主守盜十
[047-8b]
金弃市丞相翟方/進云云盜收外國財物陳湯盜收康居財物/戒官屬曰絶域不覆
校丞相匡衡奏雖在/赦不宜處位坐免古者大臣坐不廉而廢曰簠簋不
飾尚遷就之諱/也賈誼曰貨賂上流公孫/賀謝錢𢎞農守張匡坐贓/報陳湯爲訟罪得
踰冬月許謝/錢二百萬懐慙自殺後漢皇甫嵩義眞爲冀州牧車/騎將軍吏有受賂嵩更以財物
賜之吏懷/慙自殺米肉卓茂爲密令人有言吏受其米肉者茂/曰汝自以恩意遺之吏不當以威力彊
取/爾禁錮二世清河相叔孫光坐贓禁錮二世居延都尉/犯贓楊震等議光比劉愷以春秋惡止其
身禁子孫非/詳刑之意封記還鍾離意爲郡督郵縣亭長有受人/酒禮郡下法記治之意封記曰政
化自近及逺宜先清府内濶畧逺/縣細微之愆太守賢之任以政事酒食爲贓王吉爲沛/相有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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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食爲贓者雖十年猶/加貶弃注其名籍也不以贓杖鞠人袁安邵公爲河/南尹政號嚴明
未嘗以贓杖鞠人嘗曰錮人於聖/世尹不忍聞者感激京師肅然諫兄鄭均兄爲吏受/人禮遺均諫不
從均傭歲餘得錢帛與兄曰物盡可復得/爲吏坐贓終身弃之兄感之遂爲廉吏也減死遷徙魏/侍
中許允擅用罰/錢賜減死遷徙祠發贏錢陶謙字恭祖爲舒令郡守張/盤搆有錢簿謙在官清白惟
祠遷星有贏錢五百欲以/爲贓謙委於官而去也子坐贓免官晉劉寔子夏以/貪汚弃於世寔
坐夏受賂免官或譏寔不訓子寔曰吾之所行夏/所聞見不相祖習豈教訓得乎世以寔爲言當子受
財不累高光爲廷尉子韜字子逺放佚無檢受財有司/案之光不知時人曰雖非光不能防其子以其
用心有素不/以爲累也撻子庾氷爲車騎將軍清慎常以儉約自/居中子襲貸官絹十四冰撻之市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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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其/官受家具王述字懐祖求試宛陵令受家具一千三/百條王導使謂曰名父之子不患無祿屈
居小縣不宜爾答曰當自止後居州郡清/廉絶倫祿賜皆散之親故宅宇不革於昔清既謝於冰
壺罪何逃/於霜簡貪泉之戒靡聞廣州有貪泉飲之者則貪濁/晉吳隱之爲刺史飲之曰夷
齊當不/易心如水之心遂爽鄭崇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言清也還珠懐/璧乾沒
張湯爲小吏乾沒與長安富賈田魚翁叔/交私注云乾沒射也得利爲乾失利爲沒漁奪蚌/侵贓物
岀賜後漢北地太守廖信坐貪穢下獄入財産顯宗以/班諸廉吏惟周澤孫堪常仲特蒙賜與京師翕然
在位者咸/自刻勵受賜贓委地交趾太守坐贓伏法資財簿入/司農顯宗班賜羣臣鍾離意得
珠璣悉以委地不拜帝怪之對曰孔子忍渴於盜泉曽/參迴車於勝母惡其名也此贓穢之物誠不敢拜帝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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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乎尚書之言更以庫錢/三十萬賜意意字子何知而不納南郡太守劉肇遺/王戎筒中細布五
十端司𨽻糾之以知而不納不坐帝曰/戎豈懐私不欲異爾然爲清慎所鄙高名不劾孫盛/安國
爲長沙守頗營資産從/事至郡察其名高不劾調發食物陳咸子康爲太守調/發屬所生食物以自
奉養然操/下令自斂逺郡犯贓晉李重茂曽奏欝林守介登役使/監臨茍凱以逺郡非人情所樂法
謂貶秩居官守重奏/恐庸才負逺黷貨奴取蒿免官謝/鯤不忌無厭 無所
畏忌 貪惏孔姦贓狼藉張易之元忠説皆被逐其後/易之等益自肆姦贓狼藉
發贓宗室巨兼河南尹其犯即張皇后從女弟宗/正卿李遵素私張發巨贓事貶遂州刺史縱吏
取工徒贓崔元畧博州人京兆劉栖楚劾元畧前造東/渭橋縱吏増估物不償直取二徒贓三萬緡
[047-10b]
詔奪一/月俸剔抉其贓楊於陵爲嶺南節度使監軍許遂振/者悍戾貪肆憚於陵不敢撓以私則
爲飛語聞京師憲宗不能無惑有詔罷歸遂振領留事/笞吏剔抉其贓吏呼曰楊公尚拒他方賂遺肯私官錢
耶宰相裴垍亦/爲帝别白言之金牀瑟瑟枕盧簡辭字子䇿遷侍御史/福建塩鐵院官盧昻坐贓
簡辭窮按乃得金牀瑟瑟枕大如斗/敬宗曰禁中無此昻爲吏可知矣贓六百萬楊虞卿/字師臯
改禮部員外郎進吏部㑹曹史有李賨等鬻僞告調官/六十五員贓六百萬以上虞卿發其姦李賨等繫御史
府而虞卿親吏嘗受二百萬亡命私奴受三/十萬虞卿縛奴送獄虞卿坐不檢下免官市羅貢奉
李邕字泰和貶遵化尉妻温復爲邕請戍邊自贖曰邕/初被訊吏迫邕手書貸人蚕種以爲枉法市羅貢奉指
爲姦/贓丐乞贓李朝隱字光國入爲大理卿武彊令裴景/仙丐贓五千匹亡命帝怒詔殺之朝隱曰
[047-11a]
景仙其先寂有國功載初時家爲酷吏所破誅夷畧盡/而景仙獨存且承嫡於法當請又丐乞贓無死比籍當
死坐猶將宥之使私廟之祀無餒魂可/也帝不許固請有詔決杖百流嶺南以厚賂謝中人
嚴綬加淮西招撫使綬引師壓賊境多/岀金帛賞士以厚賂謝中人招聲援非賄謝不與官
崔祐甫改中書侍郎元載用事非/賄謝不與官及祐甫推至公以行賕賂狼藉楊炎字公/南其子𢎞
業賕賂狼藉盧杞引嚴/郢爲御史大夫按之受賕二十萬緡孔戣字君嚴中/人劉希光受賂
二十萬/緡抵死謝錢李義府遣子津召長孫延謂曰吾爲子得/一官居五日延拜司津監索謝錢七十萬
楊行穎白其姦詔劉祥道與三司雜/訊李勣監按有狀詔除名流嶲州顯賕公謁無所忌
楊國忠凡領四十餘使而度支吏部事目叢夥第/署一字不能盡故吏得輕重顯賕公謁無所忌所在
[047-11b]
賄謝李邕字泰和/所在賄謝犯贓輙寘之死五代明字吏有犯贓/輙寘之死曰此民之
蠧/也買曲成直唐孫/樵凡計贓者以絹平之其贓有六焉一/曰
强盜二曰枉法其刑絞三曰不枉法四曰竊盜五曰受/所監臨其刑流六曰坐贓其刑徒凡六贓定罪有正條
餘皆約而斷/焉唐六典
使吏供已六/
白衛司馬漢蓋寛饒爲左司馬在部常爲衛官繇使市/買衛卿私使寛饒詣府上辭辭尚書也尚書
責問衛尉由是不/復私使侯司馬護視家事爲妻先引丞相司直繁延/壽奏御史大夫
蕭望之多使守吏自給車馬往茂陵/護視家事小吏冠法冠爲妻先引也迎醫晉陶侃廬江/人爲郡主簿
[047-12a]
太守張䕫妻有疾將迎醫請行曰資/於事父以事君小君猶母也云云吏修園宅王戎爲/荆州刺
史坐遣吏修園宅/應免官詔以贖論孔抑吏市私第楊炎字公南趙惠伯/爲河南尹時嘗市楊
炎第爲官廨御史劾炎宰相抑吏市私第貴取其直盧/杞召大理正曰晉評罪晉曰宰相於庶官比監臨計羡
利辠奪官杞怒謫晉於/是當監主自盜罪絞使行賈州縣藩鎮劉從諫性奢/侈賈人子獻口馬
金幣即署牙將使行賈州縣所在暴横沓貪責子貸錢/吏不應命則愬于從諫欲論奏或遣客遊刺故天下怨
怒/
寃獄七/
白䇿秀才文曰胏石少不寃之人周禮左胏石達窮棘/人之訟注赤石也
[047-12b]
棘林多夜哭之鬼樹棘槐聽訟於其下/夜哭之鬼謂無辜者冶長非罪雖在/縲絏
之中非/其罪也良夫無辜衛侯夢人被髪北面而譟/曰予爲渾良夫呌天無辜多殺不辜
而號無告無所/告也銜寃飲恨吞聲/飲恨泰誓曰無辜籲天籲/告
也/誣以偷金難明直氏直不/疑執爲盜璧誰辨張儀楚相/亡璧
門下疑儀盜/之掠撻數百劎有餘寃尚能/衝斗日無私照猶隔/覆盆義夫飲恨
五月降霜鄒衍被囚仰天/而歎五月降霜孝婦含寃三年致旱東海于/公明
衆口鑠金信非/其罪片言折獄不見/其人君實不察其罪申生/曰寃
濫頗/邪𤓰李雖疑薰蕕/自别似是而非 冶長非罪始因尼父
[047-13a]
而知叔向無辜終/俟祁奚而免國章斯抵誠合/申之人命所懸豈宜/寃濫黃沙
失入丹筆/悞書獄非明察法乃/濫施未聞情得但見/獄成得情猶合哀
矜非罪誠/宜開釋捶楚之下何求不獲雖臯陶聽之猶/謂死者有餘刑刑濫則
懼及善人 孝婦致旱東海孝婦養姑甚謹夫死不嫁/姑恐累之自殺姑女告婦殺母
婦自誣服殺姑獄掾于公明之不可竟殺之/郡界旱三年後太守至祭其冡天乃立雨上虞寡婦
養姑事同東海孝婦姑以壽終姑女誣告婦加鴆竟結/其罪孟嘗伯周爲户曹明之不可亦連旱後太守殷丹
至明之/遂雨血逆流晉劉隗大連爲司直丞相府斬督運令/史淳于伯血逆流隗奏曰斬伯著柱遂
逆上絲極未復下流百姓諼譁咸/曰寃伯子惠亦訴父不乏軍興生爲窮人死爲/寃鬼抱恨
[047-13b]
入地銜寃/受罪氣怨結而不傷涕滿汗/而横流與濁吏何親與寃人/何仇
孔卒不直寃李齊運萬年丞源邃不事齊運怒悴辱之/死於廷邃家告寃御史連章深劾齊運訴
于帝言爲朋黨所擠天子使宰相喻諫官/御史後無得連章以劾然卒不直邃寃誣劾以罪杜/兼
字處宏僚官韋賞陸楚皆聞家子有美譽論事忤兼誣無/劾以罪帝遣中人至兼廷勞畢出詔執賞楚殺之二人
罪死衆/莫不寃魏元忠中宗在東宫爲檢校左庶子時二張勢/傾朝廷元忠嘗奏曰臣承先帝之顧且
受陛下厚恩不能徇忠使小人在君側臣之罪也易之/等恨怒因武后不豫即共譖元忠與司禮丞高戩謀挾
太子爲耐乆朋遂下制獄詔皇太子相王及宰相引元/忠等辨於廷不能決昌宗乃引張説爲證説初僞許之
至是迫使言狀不應又促之説曰臣不聞也易之等遽/曰説與同逆説又曰臣知附易之朝夕可宰相從元忠
[047-14a]
則族滅今不敢面欺懼/元忠之寃后寤其讒部兵𠢐耳崔寧爲牙將事裴冕/裴冕被謗朝廷疑之
遣使者問狀寧部兵𠢐/耳白其寃使者以聞天下稱寃五代趙延義字子英/周太祖自魏以兵入
京師太祖召延義問漢祚短促者天數邪延義言王者/撫天下當以仁恩徳澤而漢法深酷刑罰枉濫天下稱
寃此其所以亡也是時太祖方以兵圍蘇逢吉劉銖/弟欲誅其族聞延義言悚然因貸其族二家獲全邪
正雜揉獄訟寃劇唐史蘇安常曰邪正雜揉獄/訟寃劇何昔是而今非耶李元素
辨運寃爲御史東都留守杜亞惡大將令狐運㑹盜刼/輸絹於洛北運適與其下畋近郊亞疑而訊之
掠服之亞請斥運詔監察御史楊寧覆驗事皆不讎亞/怒劾寧罔上抵罪詔元素馳按亞迎以獄告元素徐察
其寃悉縱囚以還亞大驚復劾元素失有罪元素還帝/已怒元素曰臣以御史按獄知寃不得盡辭是無容復
[047-14b]
見陛下帝意解即道運寃狀/帝感寤曰非卿孰能辨之請出獄付外崔琯字從律/京兆尹宋申
錫爲讒所危宦官切齒時人罕敢辨者琯與大理/卿王正雅固請出獄付外與衆治之天下重其賢縊殺
崔寧時朔方掌書記康湛詐作寧遺泚書獻之盧杞奏/寧初無效順心反狀明甚召至朝堂縊殺之籍其家中
外寃/之平貸李方元字景業爲江西判官有大獄論/死者十餘囚方元刺審其寃悉平貸之宋申
錫開成元年李石因延英召對從容言曰陛下之政皆/承天心惟申錫之枉乆未原雪帝慙曰我當時亦悟
其失而詐忠者迫我以社稷計爾使/逢漢昭宣時當不坐此因追復右丞岀寃繫唐臨持節/按獄交州
岀寃繫三千人/累遷大理卿李昭德萬歲通天二年來俊臣誣以逆/謀既而俊臣亦下獄同日誅時
雨甚衆庶莫不寃/昭德而快俊臣疑寃不治崔從攝守卬州前刺史有/以盜繫獄辭已具從疑其
[047-15a]
寃縱不治/俄得眞盜道路寃譟姚璹遷益州長史新都丞朱待辟/坐贓應死待辟所厚浮屠理中謀
殺璹劎南有密告后者詔璹窮按璹深探其獄跡疑似/皆捕逮誅黨牽聯數千人獄具后遣洛州長史宋元爽
中丞霍獻可覆視無所翻坐沒入五十/餘族知反流徙者什八以上道路寃譟酷憤紀王謹女/東光縣主
始諸王妃主自垂拱後被害者皆藁掩之神龍初諸王/皆陪葬昭獻二陵主聞感慟卒敕其子曰爲我謝親戚
酷憤已雪下見/先王無恨矣叫閽弗聽叩鼔弗聞徐有功上疏曰天/下員有定此選者
日多選曹諉屬公行囂謗滿路唐季人多逆節鞫訊結/斷刑慘獄嚴革命歲乆其流弗改事表生情法外
理
而刻薄吏驅扇成姦雖朝堂進表列匭内牒/叫閽弗聽叩鼔弗聞使申其寃正増其枉上寃狀穆/贊
字伯明累侍御史陜號觀察使盧岳妻分貲不及妾子/妾訴之中丞盧佋欲重妾
贊不聽佋與宰相竇參共
[047-15b]
誣贊受金捕送獄弟賞上寃狀詔/三司覆治無之猶岀爲栁州刺史刑耳列寃張説字道/濟宇文融
恨恚乃與崔隱甫李林甫共劾奏説引術士王慶則夜/祠禱解而奏表其閭引僧道岸窺詗時事冒署右職帝
怒詔乾曜隱甫刑部尚書韋抗即尚書省鞫之發金吾/兵圍其第説兄左庶子光詣朝堂刑耳列寃帝遣高力
士往視見説蓬首垢面席藁家人以瓦器饋脱粟鹽疏/爲自罰憂懼者力士還奏且言説徃納忠於國有功帝
憮然乃停説中書令誅/慶則等坐者猶十餘人善良方蒙枉李尚隱其先出趙/郡徙貫萬年擢左
臺監察御史馮昭泰性鷙刻人憚其彊嘗誣繫桐廬令/李師旦二百餘家爲妖蠱有詔御史覆按皆稱病不肯
往尚隱曰善良方蒙枉不爲申/明可乎因請行果推雪其寃盜金下獄袁滋字德深/進詹事府司
直部官以盜金/下獄滋直其寃執正其罪張鎰字季權一字公度累殿/中侍御史乾元初華原令盧
[047-16a]
樅以公事譙責邑人齊令詵令詵官人也銜之搆樅罪/鎰按驗當免官有司承風以死論鎰不直之乃白其母
曰今理樅樅免死而鎰坐貶黙則負官貶則爲太夫人/憂敢問所安母曰兒無累於道吾所安也遂執正其罪
樅得流鎰貶撫/州司户參軍銅匭申寃則天皇后武氏臨朝乃冶銅/匭爲一室署西曰申寃受抑
枉所/欲言姚崇后嘗語左右往周興來俊臣等數治詔獄朝/臣相逮引一切承反朕意其枉更畀近臣臨
問皆得其手牒不寃朕無所疑即可其奏自俊臣等誅/遂無反者然則向論死得無寃耶崇曰自垂拱後被告
者類自誣當是時以告言爲功故天下號曰羅織甚於/漢之鈎黨雖陛下使近臣覆訊彼尚不自保敢一揺手
以悖酷吏/意哉本傳淫潦決獄而霽崔碣字東標再爲河南尹邑/有大賈王可乆轉貨江湖間
値龎勛亂盡亡其貲不得歸妻詣卜者楊乾夫咨在亡/乾夫名善數而内悦妻色且利其富既占陽驚曰乃夫
[047-16b]
殆不還矣即隂以百金謝媒者誘聘之妻乃嫁乾夫遂/爲富人它年徐州平可乆困甚丐衣食歸閭里往見妻
乾夫大怒詬逐之妻詣吏自言乾夫厚納賄可乆反得/罪再訴復坐誣可乆恨歎遂失明碣之來可乆陳寃碣
得其情即敕吏掩乾夫并前獄吏下獄悉發賕姦一日/殺之以妻還可乆時淫潦獄決而霽都民相與歌舞於
道/獄靜蘇逢吉喜爲殺戮高祖嘗以生日遣逢吉疏理/獄囚以析福謂之靜獄逢吉入獄中閲囚無輕
重曲直悉殺之以報曰/獄靜矣五代史三十四海多銜寃之人韋嗣立論刑/法四海多銜
寃之人九泉/有抱痛之鬼鴉挽鈴温璋爲京兆尹有鴉三挽鈴璋曰/此必訴寃遣吏隨至城外果有人
探其雛追其人詣/府决之北夢瑣言或問鬼災武黃門之死也裴晉公爲/盜所刺𨽻人王義扞刃而
斃自爲祭文是歲進士撰王義傳者三之二李錡之誅/也大霧三日不開或問鬼災内疑其寃詔收葬南部新
[047-17a]
書/義府擅殺寺丞王義方言畏義府之權勢能殺身以/滅口此則生殺之威上非主出賞罰
之柄下移/佞寵舊史白璧何辜青蠅屢煎李白雪讒曰白璧何辜/青蠅屢煎羣輕折軸下
沈黃泉衆毛飛/骨上凌青天造化爲悲傷李白古風燕臣昔慟哭五/月飛秋霜庶女號蒼天震
風繫齊堂精誠有/所感造化爲悲傷被罪怡然素服俟命舊唐史宋申錫/既被罪怡然不
以爲意自中書歸私第止於外㕔素服以俟命其妻出/謂之曰公爲宰相人臣位極於此何負天子反乎申錫
曰吾自書生被厚恩擢相位不能鋤去姦亂反/爲所羅織夫人察申錫豈反者乎因相與泣
鬻獄八/
白周書曰典獄非訖于威惟訖于富典主也訖絶也絶/富謂賄賂不行
[047-17b]
鞫獄 罪贓 獄貨非寳惟府辜功府聚也辜罪也功/事也言受獄貨非
寳惟以聚/罪之事也閑邪買/直刑放於寵獻子辭梗/陽之賂也叔魚鬻邢侯之
獄叔魚納雍子之女蔽罪邢侯/叔向正其罪曰鮒也鬻獄厚賂深/繩貪賄賂撓刑/書私
貨官/政政以賄成由官/邪也獄由貨黷則死/及之財惟茍得法必/私行貪
以敗官爲墨 相賂 以貨 寛縱岀之刑漢/書受悖入
之貨禮/罪以貨聞 既貪獄貨是速/官刑孔以貨市獄李景/畧李
懷光爲朔方節度使署巡官五原將張光殺其妻以貨/市獄前後不能決景畧覈實論殺之既而有若女厲者
進謝廷中/如光妻云貪財鬻獄陸肱宣宗時除刺史有錄事參軍/頗尚修潔肱召問曰錄事參軍有
[047-18a]
幾對曰有三下等懦政虐刑貪/財鬻獄即懼太守出唐語林李義府母妻諸子市/獄門如沸湯錢
至十萬可以通神張延賞聞度支有一寃獄乆不決每/不平之及公判度攴期以旬日案上
有一帖子云奉錢三萬乞不問其獄公怒悉收公吏左/右訊之明日於盥洗處云錢五萬又於寢所云錢十萬
公嘆曰錢至十萬可以通/神矣乃不問幽閑鼔吹貴倖鬻獄裴寛遷刑部員外/郎萬騎將軍馬崇
冒殺人而王毛仲方以貴倖/將鬻其獄寛固執不肯從以金五百兩賂貴妃姊妹
裴寛先是寛以所善請於裴敦復即欲白發其言林甫/趣之敦復未及聞扈幸温泉宫而其下禆將程藏曜曹
鑒自以他事繫臺寛捕按之敦復謂寛求致其罪遽以/金五百兩賂貴妃姊妹因得事聞於帝由是貶寛睢陽
太/守
[047-18b]
鞭扑九/
白虞典曰鞭作官刑治官者/用鞭扑作教刑扑楚也不勤/道業則撻之月
令仲春無肆掠掠捶拷/肆暴屍一抶汝庸何傷傳/抶其不勉者
司城/子罕盜璧之笞楚相枉張儀/盜璧笞撻之執扑子罕親執扑/抶其不勉者撻之流
血禮/鞭之見血齊襄誅屨/於徒人費箠令鞭/刑檟楚二物収其/威也示背
徒人費遇賊/袒而示之背叩脛孔子見原壤/以杖叩其脛笞令笞/罰鞭師曹衛侯有/嬖妾使
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撻伯禽成王有過/則撻伯禽大杖小杖子曰/舜之
事瞽瞍也小杖則受大杖則走故舜/不失蒸蒸之孝瞽瞍不䧟於不義受笞史吏過笞撻/陳餘餘欲起
[047-19a]
張耳躡使受笞去耳責餘/曰今一見辱而死一吏乎榜郭舍人上令倡監榜郭/舍人不勝痛也未
嘗撻辱人漢朱邑爲/桐郷嗇夫蒲鞭劉寛事見/寛刑門撾吏後漢常林夜/撾吏崔林嘲
之曰君爲/廷尉耶撾婦翁第五倫三娶孤女/人謂之撾婦翁五色棒曹瞞傳曰/太祖爲洛
陽北都尉治四門作/五色棒懸門左右加笞景詔曰加笞以爲重罪無異/幸而不死不可爲人其定律
笞也五百曰三百/三百曰二百也減笞又詔曰加笞者或至死而笞未/畢朕甚憐之其減笞三百曰二
百二百/曰百無得更人又詔曰當笞者/笞臋無得更人鞭傳楚子玉治兵終/日而畢鞭七人貫
三人/耳白挺大杖/也禁吏擅笞人第五倫遷蜀/禁吏擅笞人仙婦笞秦
執敲扑鞭笞天下過秦/論捶楚之下縲絏/之中殺人以挺孔杖
[047-19b]
扑踰制王遂杖扑/皆踰制出示於朝王遂械送京師斬東市監/軍上遂所制杖出示於朝
爲戒/云段秀實初秀實爲營田判官涇大將焦令諶取人/田自占給與農約熟歸其半是歲大旱農
告無入令諶曰我知入不知旱也責之急農無以償往/訴秀實秀實署牒免之因使人遜諭令諶令諶怒召農
責曰我畏段秀實邪以牒置背上大杖擊二十輿致廷/中秀實泣曰乃我困汝即自裂裳裹瘡賣已馬以代償
笞楚嚴慘蕭穎士字茂挺有奴事/穎士十年笞楚嚴慘榜笞愁痛高郢疏榜/笞愁痛盈
於道/路朝士有不賀者笞之閩王曦嫁女朝士有不賀者/笞之御史中丞劉贊坐不糾
舉將加笞諫議大夫鄭元弼切諫曦謂元弼曰卿何如/魏鄭公乃敢彊諫元弼曰陛下似唐太宗臣爲魏鄭公
可矣曦喜/乃釋不笞杖捶者官得施所部裴潾議杖捶者官得施/所部非所部雖有罪必
[047-20a]
請有司明/不可擅也越法杖人輒死裴潾爲汝州刺史越法杖人/以太子左庶子分司東都
杖都督長史宗室李瓌爲荆州都督長史馮長命者嘗/為御史大夫素貴事多專決瓌怒杖之坐
免/賜杖三十馬燧元子暢建中中燧討賊山東暢留京/師於是大旱朝廷議括商旅緡錢多亡命
入南山爲盜暢客單超俊李雲端等竊議以爲事且危/暢是其言遣奴諫燧班師燧怒執奴以聞使兄炫拘暢
請罪帝方倚燧貸不問但/誅其客勅炫賜暢杖三十榜笞羅珦越州㑹稽人爲奉/天令中官岀入係道吏
緣以犯禁珦榜笞之/雖死不置自是屏息省中榜吏栁渾字夷曠同平章事/韓滉自浙西入朝帝虚
已付之奏事或日晏它相取充位滉遂省中榜吏自若/渾雖爲滉所引惡其專執讓曰省闥非刑人地而榜吏
至死公家先相國以狷察不滿歲輒罷今公奈何蹈/前非顓立威福豈尊主卑臣義邪滉悔悟稍褫其威杖
[047-20b]
殺人以立威賈敦實傳洛陽令楊德幹/矜酷烈杖殺人以立威隨年合歡杖五/代
劉銖用法亦自爲刻深民有過者問其年幾何對曰若/干即隨其數杖之謂之隨年杖毎杖一人必兩杖俱下
謂之合/歡杖白挺五代王晏球字瑩之自晏球擊敗秃餒又/走惕隱其餘衆犇潰投村落村落之人以
鋤耰白挺所在擊/殺之無復遺類設箠扑于堂下以修官刑而羣吏莫/敢不備物栁宗元監
察使/壁記敲榜韓愈赴江陵塗中詩何/况親犴獄敲榜發姦偷始創杖架宇文融以/夏楚大小
無制始創杖架以高卑度杖/長短又鑄銅爲規齊其巨細唐刑法志二曰杖杖者持/也可持
以擊也書曰鞭/作官刑是也一曰笞笞之爲言恥也凡過之小者捶/撻以恥之漢用竹刑後世更以
楚書曰扑作教/刑是也同上每笞一人以責其負吳越世家自鏐世/重斂每笞一人以
[047-21a]
責其負則諸案吏各持其簿列于庭凡一簿所負唱其/多少量爲笞數以次唱而笞之少猶積數十多者至笞
百餘人尤不勝/其苦五代史抶疻郵人方鎮李/載義傳
象刑十/
白尚書大傳曰唐虞上刑赭衣不純中刑雜理下刑墨
象純幪/巾也不使冠飾周禮害人者不使/冠飾注云墨幪也圜土之刑人也不
虧其體 武詔曰古者異衣冠象而人不犯畫墨者/幪巾也犯
臏以墨蒙其臏畫之犯劓以赭著衣菲草屨非生於治
古乃起於亂今刑法志曰善哉孫卿之論刑也曰世俗/論以古無肉刑有象刑墨黥之屬菲屨
[047-21b]
赭衣而不純注純緣也以爲治古無肉刑亦不待象刑/矣注言人不犯法則象刑無所施也人或觸罪而輕其
刑是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罪至重刑至輕民無所/畏亂莫大焉故象刑非生於理古而起於亂今也注言
今人惡刑之重因推言之/上古如此也其實不然象刑惟明書曰象刑惟明者/孫卿謂象天道而
作刑安有菲屨/赭衣之謂者哉亂世效象邢王莽太傅唐尊出見男女/不異路尊下車以象刑赭
瀋汚其衣莽聞説下詔申勅/公卿令思齊封尊平化侯孔以赭以墨文粹沈顔象/刑解曰舜禹
之代象刑而人不敢犯言象刑者以/赭以墨染其衣冠異其服色爲三等罪終身不釋恥畢
世不滅同上虞舜染其衣冠異其服色是罪終身不釋/恥畢世不滅豈特已以爲恥人見之者皆以爲
恥/也畫衣文粹楊炯少姨/廟碑畫衣不犯自昔羲農以降爰及唐虞或設
[047-22a]
言而人不犯或畫象而下知禁文粹崔/仁師疏
肉刑十一/
白周書曰苗人作五虐之刑爰始淫爲刵劓㧻黥苗人/始爲
截耳割鼻㧻隂/黥面故爲虐也皇帝哀矜暴虐以威遏絶苗人帝堯也/言滅絶
苗/人今爾何懲惟時苗人斷制五刑上帝不蠲降咎于苗
苗人制五刑/天乃滅之吕刑曰墨辟辟刑也墨謂刻/其額而涅以墨劓辟截鼻/曰劓剕
辟刖足/曰剕宫辟次死之刑男子/割勢婦人幽閉五刑之疑有赦正于五罰
罰贖刑也五刑有疑則赦/之從五罰言降而從輕也罰懲非死人極于病刑以懲/罰過非
[047-22b]
殺人也極於病苦/者使之莫敢犯也苗人作而降咎垂誡吕刑即尚/書文帝
廢以從寛稱仁漢牘漢文去肉刑用笞罰文選曰/歌雞鳴於闕下稱仁漢牘五虐
峻刑即上/五刑四肢重罰文選/肉刑何痛如之 刑者不可復屬
緹縈上書/云屬連也想踊貴之時俗由/是敝念鼻醜之日人何/以堪秦酷以
施上服之刑上服劓墨也下/服宫刖也周禮夫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
息何其楚痛之甚也漢文除肉/刑詔云守門守關漢書墨者使/守門劓者使
守/關除肉刑加以笞名輕而實重名輕易犯實重傷人是/重人骨肉而輕人性命
也魏陳羣/議云云晉曹彦議云鑿顛抽脅玩常茍免犯法乃/衆黥刖彰罪而民知恥也一
[047-23a]
離刀鋸終身不齒議/不忍刻截之慘而安勦絶之悲袁/完
議/云議復肉刑孔融文舉/議之乃止孔南蠻投和頻盜者死次穿耳/及頰而劗其髪盜
鑄者/截手鋸鑿箠扑楚毒畢至文粹沈顔象刑解秦法苛虐/方用肉刑鋸鑿箠扑楚毒畢
至而人犯愈多非特上古淳樸人易爲化夫法過峻則/犯者多犯者多則刑者衆雖曰劓之刖之笞之扑之而
不爲畏也夫九人冠而一人髽之爲勝但見衆而爲慕/矣今免者多而刑者少人尚慕其多矣及刑者多而免
者少焉以少爲勝乎故刑者衆則民無恥民無/恥則雖曰劓之刖之笞之扑之而不爲畏也仁聖程/晏
蕭何求繼論蕭何之傳曹參也參曰臣不如何善守可/也何廢作哉若不可以爲廢作即文帝除肉刑不爲漢
主仁聖/之最也刻膚革斷支體白居易肉刑議欲廢之者則曰/刻膚革斷支體人主忍而用之
[047-23b]
則愷悌惻隱之心乖矣此緹縈所謂雖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繇也其欲復之者則曰任箠令用鞭刑酷吏倚而
行之則專殺濫死之弊作矣此/班固所謂以死罔人失本惠也蓋取劓㧻黥刖之類耳
夫肉刑者蓋取劓㧻黥刖之類耳書所謂五虐之刑也/昔苗人始淫爲之而天降咎及秦人又虐用之而天下
亦離心夫如是則/豈無濫死者耶
族誅十二/
白秦皇暴虐威以三夷文選威以三夷之刑秦/法一人有罪夷三族商紂毒
痡罪及九族書今商王受罪人/以族注刑及九族赤族之誅及宗/之禍罰弗及
嗣虞/書夏刑孥戮汝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秦法誅族族滅之計朱/浮與彭寵書朱
[047-24a]
安世曰丞相禍及宗矣公孫賀及父/子俱死獄屋誅夷/三在父兄之
不加豈宗族/而相及連坐 濫施 除三夷妖言令吕氏臨/朝云云孔
族于洛陽王師範朱全忠既受唐禪友寧妻訴讎人于/朝乃族師範于洛陽先是有司次第使告之
故師範乃與家人宴少長列坐語使者曰死固不免予/懼坑之則昭穆失序不可見先人地下酒行以次受戮
者二/百人族夷將相張仲方李訓之變于時族夷將相髗足/旁午仲方皆密使識其尸俄許收葬
改二十人爲五十人蘇逢吉晉相李崧從契丹以北高/祖入京師以崧第賜逢吉而崧别
有田宅在西京逢吉遂皆取之崧自北還因以宅券獻/逢吉逢吉不悦而崧子弟數岀怨言其後逢吉乃誘人
告崧與弟嶼㠖等下獄崧自誣伏與家僮二十人謀因/髙祖山陵為亂獄上中書逢吉改二十人爲五十人遂
[047-24b]
族崧家五/代史三十脅制羣臣來俊臣后隂縱其慘脅/制羣臣前後夷千餘族無小大皆
如詔來俊臣宰相樂思晦爲俊臣夷其家有子九歲𨽻/司農上變得召見言俊臣凶慘罔上不道若陛下
假條及狀付之無小大皆如詔臣父死族夷不求/生但惜陛下爲俊臣所弄耳由是仁傑六族皆免張漢
傑唐莊宗入汴遂族誅漢傑事末帝爲顯官以張德妃/故用事梁亡唐莊宗入汴遂族
誅五代/梁臣傳凡盜所居家及鄰保皆族誅漢臣蘇逢吉是時/天下多盜逢吉自
草詔書下州縣凡盜所居本家及鄰保皆族誅或謂逢/吉曰爲盜族誅已非王法况鄰保乎逢吉恡以爲是不
得已但去族誅而已於是鄆州捕賊使者/張令柔盡殺平隂縣十七村民數百人族其三家史/洪
肇字化元李業等乗間譖之以謂洪肇威震人主不除/必爲亂隱帝頗欲除之夜間作坊鍛甲聲以爲兵至達
[047-25a]
旦不寐由是與業等密謀禁中乾佑三年冬十月十三/日洪肇與楊邠王章等入朝坐廣政殿東廡甲士數十
人自内岀擒洪肇邠章斬/之并族其三家五代史宗族夷丹后妃贊韋氏乗夫/淫蒸于朝斜封四
出政教不一既鴆殺帝引睿宗輔政權去手不自知戚/地已疎人心相挺𤣥宗籍其事以憾豪英故取若掇遺
不旋踵宗族夷丹/勢奪而事淺也
刖刑十三/ 事具肉刑門/
白智不如葵傳鮑莊子之智不/如葵葵猶能衛足踊貴屨賤傳齊景公繁/刖刑有鬻踊
者故晏子曰/踊貴屨賤必斷其足禇師聲子韤而登衛/侯怒曰必斷其足不能衛足
鄭伯刖彊鉏君子/謂彊鉏不能衛足鬻拳自刖楚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君子曰
[047-25b]
鬻拳可謂愛君矣/諫以自納於刑斮朝渉之脛 竹刑葵智/莠言卞和獻玉
於楚王王使工者相之奏/王曰石也王怒刖其足邴民爭田傳楚子與邴歜之/父爭田不勝及即
位掘而刖之而/使歜爲僕也孔除斷趾法刑法志房𤣥齡等以謂古/者五刑刖居其一及其肉
刑既廢今以笞杖徒流死爲五刑而又刖足是六/刑也於是除斷趾法爲加役流三千里居作二年夫偉
人之一非夫偉人之一非亦慘乎/黥刖劉禹錫猶子戒今何不行文粹服母/三年議周
之用刑也則墨劓宫刖/今何故不行田再思必獻不至再文粹劉軻上座主/書嘗讀史感和璞
之事必獻不至三刖不至再/必獻不至再殆幾乎無刖矣恩熙寛刖剠韓愈/聨句殺人刖
足亦皆有禮崔仁師傳治獄主仁恕故/諺云弑人刖足亦皆有禮太宗初令公卿/更議絞刑
[047-26a]
之屬五十條免死惟斷其右趾應死者多蒙全活太宗/尋又矜其受刑之苦謂蕭瑀曰前代不行肉刑乆矣今
斷人右趾念其受痛意甚不忍瑀曰古之肉刑乃死刑/之外陛下於死刑之内降從斷趾便是以生易死足爲
寛罪上曰朕意以爲如此故欲行之又上書言此非便/其後蜀王府法曹裴𢎞上疏駮律令於是房𤣥齡等建
議以為古肉刑既廢制爲死流徒杖笞凡五等以備/五刑今復設刖足則是爲六刑於是除斷趾法通典
罰親十四/
白獄成刑放記公族有罪獄成告於王/三宥之傳曰刑放於寵私不害公愛而/知惡
唯惡是疾雖親/必誅唯令是行雖親/不隱君子不黨 法家少恩
雖親唯立愛而法且/斷恩義不掩恩門外/之理威克厥愛允濟
[047-26b]
愛克厥威/允罔功書敦既睦之情恩常掩義行無頗之法/公不滅私宜准律
論難從/刑放血屬肉/刑罪無掩蔽禮/刑不頗邪傳/且仁不遺親
義無/絶愛他人尚思欽恤本族難/忘裒矜骨肉之親無絶禮/仲尼曰
叔向古之遺直也傳/治國制刑不隱其親刑者國之大/事宜當直矣
言至於他事/則宜有隱也三數叔魚之惡不爲末減言皆正直也叔/魚叔向弟也曰
義也夫可謂直矣注/於義未安直則有也平丘之會數其賄也晉不爲暴歸
魯季孫稱其詐也晉不爲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
刑書晉不爲頗三言而除三害加三善殺親益榮猶義
[047-27a]
也夫三罪爲國施刑不可不正/其餘以直傷義故疑之小慈害德大義滅親石/碏
殺子君子曰/大義滅親稱以正直汝雖/有説謂之仁愛吾則/不知以父成政
不孝也史楚王使石奢爲治有殺人者犇追之則其父/也曰以父成刑不孝也不行軍法非忠也刎頸
而死/也大爲防而猶踰以自/速戾小不忍而爲亂敢不/斷恩戮姨弟
晉茍晞字道將都督青兖從母依之養甚厚從母弟求/爲將晞曰吾不以法貸人將無後悔苦欲之乃以爲督
後犯法晞斬之從母救不聽既/死而哭曰殺卿者乃兖州刺史周公垂涕而治管蔡之
獄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誅議親周禮八議/一曰議親孔坐伯父岑羲字伯華/坐伯父長倩
貶郴州司/法參軍有司以族犯法不可爲侍臣姚璹字令璋延/載初拜納言有
[047-27b]
司以璹族犯法不可爲侍臣者璹曰王敦犯順導典樞/機嵇康被戮紹以忠死是能爲累乎后曰此朕意卿無
恤浮/言抵舅罪王師範敬武之子嗣領軍專于法無所私/舅醉殺人其家訴之師範厚賂謝訴者不
置師範曰法非我敢/亂乃抵舅罪唐史
國親刑十五/ 與帝德部公/族刑門事類
白甸師周禮甸師氏王同姓有罪/則刑焉注斷獄於甸師也記曰公族有罪則罄
于甸人公族無宫刑不翦其類也 三宥獄成有司讞/于公公曰宥
之三宥不對則走出致刑于甸人公又使人追之曰雖/然必赦之有司曰無及也反命于公公素服不舉爲之
變如其倫之喪無服/注倫親疎之比也有司正術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季子
[047-28a]
遏惡公羊云公子牙卒不稱殺爲季子諱季子遏惡不/爲國獄緣季子之心爲之諱君親無將將必誅也
緩追逸賊榖梁鄭伯克段段失弟子道賤段而惡鄭伯/鄭伯處心積慮成於殺也猶曰取懐中而殺
之宜緩/追逸賊小慈失教鄭莊成叔段之誅傳曰鄭伯克段于/鄢稱鄭伯譏失教
也/爲法斷恩漢武可昭平之奏漢隆慮王子昭平君尚/帝女隆慮病困以金千
斤錢千萬預爲昭平君贖死罪上許之隆慮卒昭平醉/殺主傅傳母也廷尉請論決上曰吾第一子又屬我垂
涕良乆曰先帝法令詘之/何面目入高廟遂可其奏哀帝詔下明曰噬膚之恩詔/爲
明是外戚有/肌膚之恩孔宗室煴始煴首至羣臣白帝御興元南/門受之百官稱賀太常博士殷
盈孫奏言禮公族有罪有司曰某之罪在大辟君曰赦/之如是者三走岀致刑焉君爲素服不舉者三日今煴
[047-28b]
以皇族不能固節迫脅至此宜廢爲庶人絶屬籍/葬以庶人禮大捷之慶須朱玫首至乃賀詔可敗髪
痛在身李傑尚衣奉御長孫昕素惡傑遇于道内侍𤣥/宗婭婿與所親楊仙玉共毆辱之傑訴曰敗髮
膚痛在身辱衣冠恥在/國帝怒詔斬昕朝堂通宫妾書宗室李鰅正元初爲/饒州别駕妾高以善
歌入宫鰅因御醫/許泳通書坐誅僚吏犇解宗室李晉坐豫太平公主/謀被誅改氏厲晉就刑僚
吏犇/解
罰故十六/
白清河二天王輔決錄曰蘇章爲冀州刺史行部有故/人爲清河大守案得姦贓乃請太守酣飲
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獨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按清河太守公法也
[047-29a]
遂舉正/其罪也議故周禮八議/一曰議故崇姦獲戾大爲之防念舊廢刑/小不忍而
爲/亂雖乆要之難忘有大故/而宜弃申恩屈/法獄成刑/故私不害公愛/而
知/惡唯惡是去雖舊/必誅唯法是行雖舊/必罰舊雖在於八議法宜/效於
二/天義有不遺禮則標/於八議罪或難掩法可行/於二天事茍足容刑宜/緩於
一/割雖敦於念舊義在/不遺而奉彼正刑罪宜/無赦孔免官裴寂字/𤣥眞唐
公留守太原契分愈篤貞觀初浮屠生/妖言辭連寂坐免官削封邑半歸故鄉
不齒十七/
白書曰降霍叔爲庶人三年不齒齒錄/也有不率教者屏
[047-29b]
之逺方終身不齒禮/廢以馭罪周禮太宰以八柄馭羣/臣七曰廢以馭罪注廢
故/也不齒三年周禮凡害人者寘之圍土以明恥/之其能改者反於中國不齒三年孔不盡
心於軌唐李軌字處則時鄧曉聞軌敗入賀帝曰而委/質李軌以使來聞其亡不少慼乃蹈舞以悦我
不盡心於軌能竭節/於我乎遂廢不齒以贓論廢者削迹盧懐慎臣請以/贓論廢者削迹
不數十年/不賜收齒母死不葬顔眞卿字清臣復使河東劾奏朔/方令鄭延祚母死不葬三十年有
詔終身/不齒繇役如初歸崇敬字正禮請眡生徒及第多少/爲博士考課上下有不率教者優
之國子移禮部爲太學生太學又不變徙之四門四/門不變徙本州之學復不變繇役如初終身不齒
財産沒官十八/
[047-30a]
白奪以馭貧周禮太宰以八柄馭羣臣六曰奪以/馭其貧謂其罪也大沒入其家財也奪駢
邑子曰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飯蔬/食没齒而無怨言當罪故不怨也抵于公法沒以/家財沒
入 沒先居之産列子宋人向氏學盜俄以/贓獲罪沒先居之産也孔無儋石
之贏裴炎被劾籍其/家無儋石之贏籍貲入官韋虛心厯荆潞楊三大/都督府長史荆州有郷
豪負勢干法虚心/籍其貲入之官籍元載家賜自盡籍其家鍾乳五百/兩詔分賜中書門下臺省
官胡椒至八百/石他物稱是諸弟訴枉韋堅字子全正月望夜皇甫/惟明與堅宴集林甫奏堅外
戚與邊將私且謀立太子有詔訊鞫林甫使楊謹矜楊/國忠王鉷吉温等文致其獄帝惑之貶堅縉雲太守惟
明播川太守籍其家堅諸弟訴枉太/子懼表與妃絶遂復貶堅江夏焉固請籍沒五代唐/臣趙鳯
[047-30b]
張全義養子郝繼孫犯法死宦官伶人冀其貲財固請/籍沒鳯上書言繼孫爲全義養子不宜有别籍之財而
於法不至籍沒刑人/利財不可以示天下珍寳不可計蕭至忠生平奉賜無/所遺施及籍沒珍寳
不可/計
殺人十九/
白殺人者死漢/法以殺止殺 倳刃失意古詩失意杯酒/間白刃起相讎
罪莫大焉 死刑無赦/之刑殺人之中又有/禮焉是樂殺人老/子殺
人不忌爲賊傳/莫大之罪周/禮殺傷匪人爭奪相殺謂之
人患禮/殺人不忌爲賊 死傷橫道不問邴吉爲丞相/道逢羣鬬死
[047-31a]
傷橫道不問吏怪問之/曰此京兆尹長安令事殺子後漢賈彪爲新息令土人/貧困多不養子嚴爲刑制
與殺人同罪城南有盜刼害人城北有婦人殺子彪岀/按掾吏欲引盜彪怒曰賊冦害人此常理母子相陵背
天違道/遂行按殺父侍人魏志劉曄字子陽父普母疾困臨終/曄年七歲兄渙年九歲母戒以普侍
人有諂害之性必亂汝家汝能除之則吾無恨曄年十/三謂渙曰亡母之言可行矣即入室殺侍人出拜母墓
普怒曄還拜謝曰亡母顧命之言/敢受擅行之罪普異之不責也椎埋王温舒少時椎/埋爲姧注椎殺
人而/埋之僵路隅文選曰睚眦蠆介尸僵/路隅言遊俠之徒殺人狂易陳忠伯始上/言狂易殺人
得減重論事/遂施行也十三殺人秦武/陽也孔所至大殺戮杜兼字處/宏擢河南
尹杜佑素善兼始終/倚爲助所至大殺戮賤工謗國李實拜京兆尹貞元三/十年旱關輔饑乃峻責
[047-31b]
租調人窮無告至徹舍鬻苗輸于官優人成輔/端爲俳語諷帝實怒奏賤工謗國帝爲殺之斷頭曹/華
徙鎮義成軍盜殺商賈吏捕得乃/華嬖人華怒斷其頭以祭死者殺萬家五代皇甫暉/夜焚具州入
于魏趙在禮以暉爲馬歩軍都指揮使暉擁甲士數百/騎大掠城中至一民家問其姓曰姓國暉曰吾當破國
遂盡殺之又至一家問其姓曰姓/萬暉曰吾殺萬家足矣又盡殺之出詔執殺杜兼字處/宏爲濠州
刺吏僚官韋賞陸楚皆聞家子有美譽論事忤兼誣劾/以罪帝遣中人至兼廷勞畢岀詔執賞等殺之二人無
罪死衆/莫不寃里胥有罪輒殺韓滉字太冲遷浙江東西觀察/使里胥有罪輒殺無貸人怪之
滉曰袁晁本一鞭背吏禽賊有負聚其類以反此輩/皆鄉縣豪黠不如殺之用年少者惜身保家不爲惡内
廏小兒王璠字明玉出爲河南尹内廏小兒/頗擾民璠殺其尤暴者逺近畏伏悍妬多殺
[047-32a]
戮王重榮性悍妬/多殺戮少縱舍斷首置前王洪任威虐殺人斷首置/前而顔色泰然下恐不敢
叛/惟此兩何殺人最多武懿宗孫萬榮死懿宗復興婁/師德撫循河北人有自賊中歸
者一切抵死先剔取膽乃殺之血沬前而舉動自如始/萬榮入寇也別將何阿小陷冀州殺人無餘種以懿宗
暴忍似之故號稱兩何相/語曰惟此兩何殺人最多謀殺大臣栁璨字炤之天祐/二年長星出太㣲
文昌間占者曰君臣皆不利宜多殺以塞天變元暉廷/範乃與璨謀殺大臣宿有望者璨手疏所仇媢若獨孤
損等三十人皆誅/死天下以爲寃殺尉劉仁軌字正則轉陳倉尉部人/折衝都尉魯寧者豪縦狠法縣
莫能屈仁軌約不再犯而寧暴橫自如仁軌榜殺之州/以聞太宗曰尉而殺吾折衝可乎對曰寧辱臣臣故殺
之帝以/爲剛正以其肉賜從官吕諲中人馬尚言者素暱於諲/爲人求官諲奏爲藍田尉事覺
[047-32b]
帝怒命敬羽窮治殺尚言以其/肉賜從官罷諲爲太子賓客駢頸就鈇血丹狴户則/天
皇后武氏稍圖革命然畏人心不肯附乃隂忍鷙害肆/斬殺怖天下内縱酷吏周興來俊臣等數十人等爲爪
吻有不慊若素疑憚者必危法中之宗族侯王及他骨/鯁臣將相駢頸就鈇血丹狴户家不能自保太后操奩
具坐重幃而國/命移矣本傳甘露之禍文宗太和九年冬十月辛巳/殺觀軍容使王守澄十一月
乙巳殺武寧軍監軍使王守涓壬戌李訓及節度使王/璠郭行餘御史中丞李孝本京兆少尹羅立言謀誅中
官不克訓犇于鳯翔甲子尚書右僕射鄭覃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乙丑知户部侍郎李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左神䇿軍中尉仇士良殺王涯賈餗舒元輿李孝本羅/立言王璠郭行餘鳯翔少尹魏逢戊辰盡晦鳯翔監軍
使張仲清殺其節度使鄭注己巳仇士良殺右金吾衛/大將軍韓約卜二月壬申殺左金吾衛大將軍李正素
[047-33a]
學士顧/師邕嚴武欲殺杜甫甫性褊躁傲誕嘗醉登武牀瞪/視曰嚴挺之乃有此兒武亦暴
猛外若不爲忤中銜之一日欲殺甫及梓州刺史章彛/集吏於門武將岀冠鈎于簾三左右白其母犇救得止
唐/史殺宦者七百餘人梁本紀唐天復三年正月己巳天/子至自鳯翔素服哭於太廟而後
入殺宦者七百/餘人五代史天子因盜殺人滋濫漢臣蘇逢吉傳衛/州刺史葉仁魯聞
部有盜自率兵捕之時村民十數共逐盜入山中盜皆/散走仁魯從後至見民捕盜者以為賊悉擒之斷其脚
筋暴之山麓宛轉號呼累日而死聞者不勝其寃而/逢吉以仁魯爲能由是天子因盜殺人滋濫五代史務
行殺戮史𢎞肇字化元岀兵警察務行殺戮罪無小大/皆死是時太白晝見民有仰觀者輒腰斬于市
市有醉者忤一軍卒誣/其訛言坐弃市五代史下裴炎獄則天皇后武氏始武/承嗣請太后立七廟
[047-33b]
中書令裴炎沮止及敬業之興下裴炎獄殺之并殺左/威衛大將軍程務挺太后方怫恚一日召羣臣廷讓曰
朕於天下無負若等知之乎羣臣唯唯太后曰朕輔先/帝踰三十年憂勞天下爵位富貴朕所與也天下安佚
朕所羞也先帝弃羣臣以社稷爲託朕不敢愛身而知/愛人今爲戎首者皆將相何見負之遽且受遺老臣抗
扈難制有若裴炎者乎世將種能合亡命若徐敬業者/乎宿將善戰若程務挺者乎被皆人豪不利於朕朕既
戮之公等才有過彼蚤爲之不然謹以事朕無/詒天下笑羣臣頓首不敢仰視曰惟陛下命殺流人
有上封言嶺南流人謀反者后遣攝右臺御史萬國俊/就按得實即論决國俊至廣州盡召流人矯詔賜自盡
皆號哭不伏國俊驅之水曲使不得逃一日戮三百人/乃誣奏流人怨望請悉除之於是太后遣右衛詡府兵
曹參軍劉光業司刑評事王德壽苑南面監丞鮑思恭/尚輦直長王大貞右武衛兵曹參軍屈貞筠皆攝監察
[047-34a]
御史分往劎南黔中安南等六道訊鞫而擢國俊左臺/侍御史光業等亦希功于上惟恐殺人之少光業殺者
九百人德壽殺者七百/人其餘亦不減五百人虢國先殺其二子貴妃楊氏馬/嵬之難虢國
與國忠妻裴柔等犇陳倉縣令率吏追之意以爲賊弃/馬走林虢國先殺其二子柔曰丐我死即并其女刺殺
之乃自刎不死吏載置于獄問曰/國家乎賊乎吏曰互有之乃死
[047-34b]
白孔六帖卷四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