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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白孔六帖卷二十八 唐 白居易 原本
宋 孔 𫝊 續撰
節操一/ 髙潔二/
修整三/ 縱逸四/
風流五/ 剛六/
豪彊七/ 柔八/
𥚹急九/ 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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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十一/ 怠惰十二/
節操一/
白風雨淒淒雞鳴喈喈雞猶守時喻君/子不改其度達節子臧曰聖/達節謂不
守小/節守節次守節謂善人守其/節若子臧季札之屬失節子臧曰不失節雖/不能聖敢失守乎
季札曰雖不才願/附子臧以無失節不以利累形荘子曰能尊生者不以/養身雖貧賤不以利累
形/也屠羊說辭賞屠羊説楚昭王出奔王反賞之説/曰大王反國説反屠羊何賞之有申包
胥逃賞楚昭王反國賞中包胥包胥曰吾/為君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賞苦節易曰介/于石苦
節不可/貞也天地節而四時成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虞吉有他不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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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專也專則吉來他/則不安言介節也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砥
礪亷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如此通分有恒魏盧欽/著書稱
徐邈曰志髙行絜髙而不狷絜而不介聖人以清為難/而徐公所易或問曰武帝時人以為通自凉州還京師
以為介何也答曰徃者崔毛用事貴清素士人皆變易/車服而徐公不改故人以為通比來奢僣轉相放效徐
公雅尚自若故前日之通乃今日之介是/世人無常而徐公有常也徐邈字景山不可屈之色
晉庾衮有異行頴出太守以功曹命之不俟駕而徃請/受天下之役適遭遇之逡廵形益恭而有不可屈之色
乃厚禮/而遣之懔然節槩楊燀書曰西河魏文侯之居有段干/木田子方之遺風其人懍然有節㮣
知去就/之分也布衣之戀後漢孔僖曾祖子建與崔篆交善篆/事王莽勸子建仕對曰吾有布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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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子有衮冕之/志其道乖矣非耕不食後漢周爕有先人草廬結于/岡畔下有陂田常肆勤以自
給非身所/耕不食也於陵仲子齊之巨擘公孫丑曰陳仲子豈不/誠亷士哉孟子曰於齊
仲子為巨擘亦焉能亷以兄之禄為不義之祿而不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避兄離母居於陵身織
屨妻辟纑以易衣食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豈能充其類也魏王襃字偉元計口而/食嘗刈麥人助
之襃/棄之不累主人晉劉寔清身行無瑕玷窶貧/每憇止薪水自給不累主人口不言貨
財手不執珠玉崔洪口不言貨財手不執珠玉汝/南王以琉璃鍾行酒與洪洪不執過姊
飯留錢後漢范丹字史雲候姊病姊飯/之以姊夫不徳乃留錢二百動不累髙晉謝/鯤通
簡有恒有識者服其逺暢而恬/於榮辱自處若穢而動不累髙不失漢節蘇/武不肯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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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閎夏甫父賀為彭城相閎徃省謁變姓名徒行既至/數日吏不敢通阿母出見驚白夫人乃宻呼入去賀遣
車送之閎稱眩/疾不肯乗車歩擔告歸趙孝長平王莽時父為田禾/将軍以父任為郎告歸嘗白
衣歩擔欲止郵亭亭長以孝将至灑掃待之孝不告其/名長不肯納因問曰聞田禾將軍子當過何時到乎曰
尋即/到矣不食饋食閔仲叔世稱節士鄉黨見其含/菽飲水或遺之受而不食也不受報
恩金雷義字仲公濟人死罪以金二斤謝之義不受人/伺義不在黙投承塵上義葺屋得之其人已死無
所還乃以/金送縣口腹不累閔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貧不能/得肉日買猪肝一片屠或不肯安
邑令聞勑使常給仲叔知而歎曰閔仲/叔豈以口腹累安邑哉遂去客沛壽終不取於人常林/字伯
槐單貧自非手/力不取於人不取死鹿晉郭文猛獸殺大鹿於文菴/側文以語人人取賣分錢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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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曰我若湏錢當自賣之所以/相告正以不取聞者皆嗟嘆之不取魚貴價任嘏家/貧賣魚
㑹官發魚價貴數/倍嘏取直如常贖生口任嘏嘗與人共買生口每價/八匹絹生口家來贖直六十
匹共買者欲随時/價取嘏自取本不過從兄飯帝問第五倫伯魚曰聞/卿為吏不過從兄飯有
之乎倫曰臣少遭飢/亂寔不妄過人飯不留姊家沐並徳常過姊姊為殺/雞炊黍而竞不肯留
郭翻墜刀於水人為取/得便與其人不受遺翟陽字道淵始安守于/寳與陽通家遺陽一舩
勑史曰翟公亷譲致書訖委舩而還陽既無反致乃以/貨之買絹物寄還寳寳本以為惠而反煩之益嘆媿焉
如水清如玉/㓗如霜眀如雪/净計口而食見上/注孔生平重節
義皇甫無逸父誕隋并州緫管府司馬漢王諒反逼之/不從見殺無逸在長安聞變即號慟人問故對曰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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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生平重節義必無/茍免者頃使至果然挺節無穢聲裴矩虞世基用事官/以賄遷惟矩挺節無
穢聲世/頗稱之臨難不易節長孫無忌帝曰朕嘗評公等可否/以相規謂髙士亷心術警悟臨難
不易節所乏/者骨鯁耳孤操自將李渤孤操自将不茍合于世人/咸謂之沽激屢以言斥而悻直
不少衰守/節者尚之䝉素刃姚思亷授秦王府文學王討徐圎朗/嘗謂隋事慨然嘆曰姚思亷䝉素刃
以明大節古所難者時思亷在洛陽遣使/遺物三百段致書曰景想節義故有是贈操履無玷郝/處
俊武后雖忌之以其/操履無玷不能害完節自髙白居易賛曰當宗閔時/權勢震赫終不附離為
進取計完/節自髙不為聲利所遷韋况雖世貴而志沖逺不為/聲利所遷當時重其風操
不阿貴近權萬紀帝以為不/阿貴近繇是奨禮不以墅奉宰相蕭復廣徳/中嵗大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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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百口不自振議鬻昭應墅宰相王縉欲得之使弟紘/説曰以君才宜在左右胡不以墅奉宰相取右職復曰
鬻先人墅以濟孀單吾何/用美官使門内餒且寒乎士大夫壯其節董晉右丞元/琇為韓滉排
笮得罪滉勢振朝廷晉見宰相/誦元琇非罪士大夫壮其節有風節武儒衡論議/勁正有風節賜
鞭張建封還鎮帝又使左右以所持鞭賜之曰卿節/誼嵗寒弗渝故用此為况建封又賦詩以自警勵挺
挺有大臣節鄭肅太子母愛弛廢斥有端肅因入見言/天下大本不可輕動朝廷謂肅臨義不可
奪挺挺有/大臣節守節清苦孔戣韓愈上疏其為人/守節清苦論議正平不為齷齪
小謹杜牧剛直有竒節/不為齷齪小謹著名節奚陟少自砥/厲著名節務為寛平
惇大源乾曜為相十年與張嘉貞張說李元紘杜暹同/秉政居中未嘗廷議可否晚節唯唯聮署務為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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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惇大故/鮮咎悔晚節苛慘韓滉晚節益苛慘故論者疑其飾/情希進既得志則彊肆盖自其性
云/終始完潔衛次公其節/尚終始完潔臣節之光李源長慶初年八/十矣御史中丞李
徳裕表薦源曰賈誼稱守圍扞敵之臣誠死封疆天寳/時士罕伏節逆羯始興委符組棄城郭者不為恥而憕
約義同列守位自如/抵刃就終臣節之光天下思其風烈裴度及沒天下/莫不思其風烈終
不屈賊郎餘令祖楚之持節諭山東為竇/建徳所獲脅以白刃終不屈賊無愧先烈袁/承
序髙宗之為晉王也太宗崇選僚屬問梁陳名臣子弟/誰可者岑文本曰昔陳亡百司奔散有袁憲者朝服立
後主傍白刃不避也王世充篡隋羣臣表勸進而憲子/給事中承家稱疾不肯署今其少子承序風操清亮無
愧先烈帝乃/召拜晉王友任義節段文昌任義節/不為齷齪小行帝竒其節蔣儼太/宗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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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麗遂請行為莫離支所囚以兵脅之不屈内/窟室中髙麗平乃得歸帝竒其節授朝散大夫臨事不
可奪王及善清正自將臨/事不可奪有大臣節先軫免胄以立誠鋤麑觸槐
以取䘮富辰懟諫而赴翟仲由結纓而為壯其節/則全於大機則無以尚也盧藏用紀信碑以清
操顯蕭復常衣垢弊居一室學自力非名士夙儒/不與㳺以清操顯華每嘆曰此兒當興吾宗孤特
一槩蕭俛以聲利為汙疾邪太甚/孤特一槩故輕去位無所藉英烈言言如嚴霜烈
日段秀實賛雖千百嵗其英烈言/言如嚴霜烈日可畏而抑哉弱操媿筠杉韓文雨/中聨句
承家節操尚不冺杜甫終明/府水樓名節不可一槩論郭代公/倜儻不
羈之士也少不以名節自檢當蕭牆内難保䕶睿宗/雖履危機竟全臣節則名節不可一㮣論窮愁志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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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㓗操貟半千上書行年二十/懐志㓗操未蒙一官多君秉古節嶽立冠人
曹李白/詩峻節冠雲霄同/上
髙㓗二/
白鑑明則塵垢不汚 神清者則嗜慾不誤 閔損字/子
騫不仕大夫/不食汚君羞與鄉人處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羞與鄉人處如以
朝衣朝冠而/坐於塗炭也崔洪口不言/貨財王夷甫口不/言錢李膺髙克無所/交接
唯以荀叔陳/寔為師友嵇康叔夜性逺趣/率然𤣥逺范史雲之清後漢范丹/史雲清節
聞閭里中得盗芻藁僮吏怨曰汝之清髙豈/范史雲軰而云不盗我菜乎丹自嘆云云不曰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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湼而不緇語/獨清屈/原孔像圖固辭朱敬則張易之等集/名儒撰三教珠英又
繪武三思李嶠蘇味道李逈秀王紹宗等十八/人像以為圗欲引敬則固辭不與世潔其為人左右圗
史楊綰性沉靖獨處一室左/右圗史凝塵蒲席澹如也性髙鯁不耐浮沉於時去/居南陽倚帝山請
𨽻道士/籍吴筠其輕去近髙泌之為人其/輕去近髙賛網羅在天大業中舉/孝悌亷潔
授秘書省正字不樂在朝求為六合丞以嗜酒不任事/時天下亦亂因劾遂解去嘆曰網羅在天吾且安之乃
還郷里/王績傳終始完潔衛次公善琴方未顯時京兆尹李齊/運請授之法次公拒絶因終身不復
鼓其節尚/終始完㓗
修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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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修身踐言言不過辭/動不過則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君子澡
身而浴徳 三省吾身曾/子不冠不入馬援/事嫂遇妻子如嚴
君張湛居/家修整晉王劭有風操家人近習未嘗/見墮簮之容居室言善千/里
應/之名教自樂晉王澄平子任放樂廣曰名/教中自有樂事何必乃耳攝以威儀
危坐茅容季偉與等軰避雨樹下衆皆夷踞/相對容獨危坐愈恭郭林宗見而竒之静以保身
悟身之/是患黙而思道知道之/無為盡飾之/道修容曾子與子貢入/其廐而修容焉
孔趙光逢規矱自持 晚塗修潔于/邵雅修飭王紹宗雅/修飭當時
公卿莫不慕恱其風張易之/兄弟亦頗結納易之誅坐廢為人醖籍裴休為人醖籍/進止雍閑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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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曰休/真儒者早修整盧奐早修整為/吏有清白稱檢身厲行賈耽檢身厲/行自其所長
每歸第對賔/客無少倦私居束帶正色柳仲郢每私居内齋/束帶正色服用簡素
縱逸四/
白史丹儻蕩無檢/而心謹宻阮籍不拘禮教字嗣宗外坦蕩而内/淳至率意獨徃車轍
所窮輙慟/哭而返訪戴王子猷居山隂夜雪霽獨酌咏左太冲/招隱詩思戴安道時在剡即乗舟訪之
至戴門不前而反曰乗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肆心傳曰昔周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縱欲
禮欲不/可縦入長吏被中光逸字孟祖為博昌小吏縣令使/逸送客寒復遇雨凍濕還令不在
解衣入令被中卧令欲誅之/逸曰若不蹔温必恐凍死入車中王徽之字子猷為/桓冲騎兵參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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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卿所主何曹子猷搔首曰似馬曹又問馬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嘗從冲行值雨因下馬逃入冲車曰公
豈得獨擅/一車乎馬曹見上/注不知是三公王戎為司徒閑乗小/馬從便門出㳺見者
不知是三公故吏多至/大官道路相遇輒避也街中走馬張敞為京兆尹無威/儀罷朝走馬章臺街
使御吏驅自以/鞭面拊馬也偪官長飲桓温與謝奕善辟奕為安西/司馬推布衣好常偪温飲温
走入避之奕攜酒就㕔事引温一兵師共/飲曰失一老兵亦何所共在温不責之探鵲鷇王澄/字平
子為荆州刺史送者傾朝見樹上鵲巢便/脫衣上樹探鵲鷇反神氣傲然旁若無人醉卧畢卓為/吏部鄰
家釀酒熟卓醉夜入其家竊飲醉便卧罋/間守酒者得而枸之明旦看乃畢吏部也又阮籍鄰家/少婦有羙
色當壚沽酒籍嘗詣婦飲酒醉便卧其/側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之也哭丘家女丘家/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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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色未嫁而死阮籍不識其/父兄徑徃哭之盡哀而反字其父胡母輔之彦國子/謙之子光才學不
及父而傲縱過之酣醉常呼父字輔之亦不介意輔之/酣飲謙之曰彦國年老不得為爾将令我㞍背東壁輔
之歡笑入呼/而共飲也八達光逸孟祖太𫝊辟至屬胡母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桓彛阮孚散髪
祼袒閉户數日酣飲逸将排户守者不聼逸便脫衣露/頭於狗竇中呼輔之輔之曰我孟祖也遽呼入飲人謂
之八/達孔少繩檢唐儉爽邁/少繩檢不治細行唐憲仕隋為東宫/左勲衞太子廢罷
歸不治/細行落魄韓琬落魄/少崖檢樂山水自放貟半千年老不/衰樂山水自放贈
帶其放誕少檢故贈/以帶張文瓘傳馬周鄉人以無/細謹薄之放蹟江淮間韓思/彦至
官閲月自免去放/蹟江淮間乆之不遵灋度王琚既失志稍自/放不能遵灋度跌蕩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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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魏元忠為太學/生跌蕩少檢通脫張濬性通/脫無檢不屑世事趙冬曦性/放達不屑
世/事豪放李邕資豪放/不能治細行不為親近所容李白自知不為親/近所容益鷔放不
自/修求外職桞渾召拜監察御史臺僚以儀矩相/繩而渾放曠不樂檢局乃求外職㳺縱自
如李紓不為齷齪崖檢/官雖貴而㳺縦自如放意文酒白居易所藴不能/施乃放意文酒真
放皮日休七愛詩序每謂負逸氣者/必有真放以李翰林為真放焉飲酒盡百錢嘲諧
思逾鮮有時醉花月髙唱清/且綿韓愈送靈師詩朋友見妻子杜甫每朋友/至引見妻子
章侍御退而使其婦送夜飛蟬/以助粧飾出雲仙散録放懐集杜書記平善牛竒章帥/維楊杜牧
在幕中夜多微服逸逰公聞之以街子數軰潜随逐牧/之以防不虞後牧之以拾遺召臨别公以縦逸為戒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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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始猶諱之公命取一篋皆是街子軰/報貼云杜書記平善乃大感服芝田録無檢幅温廷筠/薄於行
無檢/幅多作側辭豔曲與貴胄蒱飲狎昵同上丐錢楊子/院夜醉為邏卒
檕折/其齒不嬰以家事王績性簡放不喜拜揖兄通知績誕/縦不嬰以家事鄉族慶吊冠昏不與
也/不修飭雷蒲不修飭每宴使客抵寳噐潭中曰此水/府也蛟龍所憑吾能沒焉乃祼入水俄取噐
出/
風流五/
白庾亮登樓晉庾亮都督江荆鎮武昌佐吏殷浩之徒/乗秋月登樓不覺亮至将起避之亮曰諸
君少住老子於此不淺/便據胡床竞坐譚論謝尚泛江與袁宏譚袁宏臨海/令朂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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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孤以租運自業謝尚鎮牛渚乗月與左右微服泛江/㑹宏在舩中諷咏聲既清㑹詞又藻抜令問之袁臨海
耶尚遂就之/升舟與譚王樂晉樂廣與王衍俱宅心事外見重/於時天下言風流者王樂為首庾
亮噉薤亮過陶侃坐噉薤留白云可種/侃曰非為風流兼有為政之術終日清譚王衍/字夷
甫出補元城令終/日清譚縣務亦理孔當時稱其風流李迥秀少聦悟多/通賔客喜飲酒雖
多不亂當時/稱其風流以風流自命杜如晦少英爽喜/書以風流自命醖籍權徳/輿雖
動止無外飾其醖/籍風流自然可慕季真清譚賀知章字季真性曠夷善/談説與族姑子陸象先善
象先嘗謂人曰季真清談風/流吾一日不見則鄙吝生矣敏辯陸餘慶才不逮子昂/等而風流敏辯過之
按轡絶道去李林甫傳兵部侍郎盧絢按轡絶道去帝/愛其醖籍稱羙之明日林甫召絢子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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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素望上欲任以交廣若憚行且當請老絢懼從之/因出為華州刺吏俄受太子貟外詹事絢繇是廢暮
出端門緩轡賦詩崔湜嘗暮出端門緩轡賦詩張説見/之嘆曰文與位固可致其年不可及
也/體弱有醖籍張九齡體弱有醖籍故事公卿皆搢笏/于帶而後乗馬九齡獨常使人持之因
設笏囊自九齡始帝後每用/人必曰風度能若九齡乎
剛六/
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易/沉潜剛克髙明/柔克剛亦不吐詩/人
有言剛則吐之惟/仲山甫剛亦不吐處父以剛傳陽處父過甯甯嬴從之/及温而還其妻問之嬴曰
以剛天為剛徳猶不干時况在人乎夫子其/不沒乎懼罹其難是以去之後晉殺陽處父子曰吾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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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剛者或對曰申棖子曰/棖也慾焉得剛欲剛必柔鬻子曰欲剛必以/柔守之彊必以弱
保之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彊漢王嘉剛毅天子/敬之髙獲不改性後漢髙/獲與世
祖冇舊曰欲子為吏宜改常性獲曰/臣受性父母不可改也遂辭去之傅咸剛勁諒直不/能
容人/之短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狂躁率也子路行行如也行行/剛貎血氣
方剛 剛彊不得死 季布能摧剛/為柔虞詡剛而/不虐剛腸
太剛則/折摧剛百錬 剛近仁子曰剛毅/木訥近仁孔少所降屈温/造
盛氣少/所降屈不可干非其義李大亮内剛烈不可干非其負/義對天子争是非無回撓
才無屈唐彦/謙性剛急温造性剛急人或忤己雖貴勢亦/以氣出其上道遇左補闕李虞恚
[028-11b]
不避捕從/者笞辱剛峭李中敏/性剛峭剛正過姚崇宋璟剛正又過姚/崇元宗素所尊憚
常屈意/聽納剛果不撓吕諲為治不急細務/决大事剛果不撓賜中上考李朝/隱遷
長安令宦官閭興貴有所干請曳去之/睿宗嘉嘆賜中上考絹百匹以旌剛烈官吏重足劉蕡/以剛
猛立威官/吏重足人無敢戲慢韋温性剛峻人望/見無敢戲慢者剛正氣節自/
任穆/甯剛于御史韋處厚姿狀如甚懦者居家亦循易至/廷争嶷然不可回奪剛于御史百僚謁
事畏惕未嘗/敢及以私稜稜有風望崔從為人嚴偉立朝稜稜有/風望不喜交權利忠厚而讓
士大夫賢/之本傳剛者天徳二李賛剛者天徳故孔子稱剛近/仁骨強四支故君有忠臣謂之骨
鯁若栖筠鄘二子其剛者歟栖筠抗權邪/不及相鄘得相不願拜非剛疇克勝之性剛彊趙鳯/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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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性剛彊素與任圜/善自圜為相頗薦進之治剛嚴李紳為河南尹河南多/惡少或危㡌散衣擊大
毬或尸官道車馬不敢前/紳冶剛嚴皆望風遁去不屈牛仙客嚴提之拒宰相/不肯見李林甫
崔隠甫違詔不屈牛仙客信剛者乎二/人坐是皆不得相彼亦各伸其志也陽宅身以執剛
兮卒易帥而䝉辜柳宗元/佩韋賦以剛正故官齟齬王求/禮言行
剛正狄兼謨元和末解褐襄陽推官試/校書郎言行剛正使府知名舊史剛正有祖風同/上
剛決犯上僕固懐恩為人雄重寡言/應對舒緩然剛決犯上純剛純彊兮必䘮/必亡柳
文/賦剛略類韓愈李漢少事韓愈為人/剛略類韓愈愈愛重剛銳果决李巨剛/銳果决
略通/書史張鎰盧杞忌鎰剛直欲去之時朱泚以盧龍卒戍/鳯翔帝擇人代之杞曰鳯翔將校班秩素髙
[028-12b]
非宰相信臣不可鎮撫臣宜行帝乃顧鎰曰文武兼資/望重内外無易卿者其為朕撫盧龍士乃為鳯翔節度
使/
豪彊七/
白血氣方剛戒之/在闘小人用壯 不在於善而皆在/於凶徳剛彊
者死之徒 灌夫陂池田園宗族賔客為權利横穎川/賛曰灌夫無術
不遜/也竇憲恃宫掖聲勢遂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田園梁兾跋扈漢書/兾字
伯卓質帝目之跋扈将軍認/孫奮母為守藏婢盗珠十斛南方之彊犯而/不校北方之彊
剛/毅負毦帶鈴吴甘寧興霸少招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羣聚相随操持弓弩負毦帶鈴民聞聲即
[028-13a]
知是/寧彊梁者不得其死老/子彊者脅/弱惡聲至必反之北宫/黝善
養勇者/也孟子威重於太守寗成免官居持吏長短出從/數十騎其使之威重于太守豪奪
吾民 旣不能彊 外彊 恭顯任勢孔文章倚豪横
飲噉惟所便文章倚/豪横韓愈東都遇春少年負壯氣奮列自有/時李白氣岸遥凌
豪士前夜/郎沉斷皇甫湜廬陵縣壁記/彈豪紏㸃以沉斷威震豪彊王正雅/以萬年
令威震/豪彊無踰檢之患劉蕡制豪猾之/彊無踰檢之患剛愎班宏剛愎以/竇參欺已議
事稍/不合負氣彊愎李昭徳丘愔上䟽昭徳乗緫權綱而才/小任重負氣彊愎聾盲下民芻狗同列
柔八/ 怯懦附/
[028-13b]
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易/柔克見剛/門柔亦不茹人亦有/言柔則
茹之惟仲山甫/柔亦不茹詩随㑹柔而不犯傳/柔弱勝剛彊老/柔弱
者生之徒老/能下人不犯/物欲剛必以柔見上/注光武柔直
光武幸南陽宴父老父老相謂曰文叔少時謹信與人/不欵曲惟柔直耳乃能至是耶帝笑曰今亦以柔道治
天下/也莫過於水老子曰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能攻堅莫之能先轡之柔矣逸/詩
篇名義取柔/轡可御剛馬繞指之柔 舌柔 口柔之人 柔而立
怯懦管仲三戰三北鮑子不以我為/怯知其母在故魏勃股慄灌嬰/責勃
劫齊王反魏曰失火之家豈服先言因退/立股慄嬰熟視曰人謂勃勇妄庸人耳韓信胯下淮/隂
[028-14a]
市少年辱信曰不能死出我胯下信良/乆乃俛出胯下一市皆笑以為怯弱緜力淮南王書/曰越人緜
力注云/柔弱也宫之竒懦而不能彊諌左/傳懦夫孟子曰聞伯夷/之風懦夫有立
志/也無拳無勇 萊駒失戈晉㐮公獲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囚呼萊駒失戈蒯
聵墜車衛太子蒯聵與鄭人戰望見鄭師衆太子懼乃/投車下子良授太子綏而乗之曰婦人也言其
懦/也脆弱趙廣漢云羗脆/弱易敗國語不占失軾事具下/無勇門孔以柔媚自
進庾凖以柔媚自進得幸於王縉/驟至中書舍人時流嗤薄之以佞柔得為大夫劉/暹
元載昵厚之載得罪出鄭州徙河南/以佞柔故為大夫也三遷工部尚書人貓李義府時又/以柔而害物
號曰/人貓可制關播盧杞雅知播韋柔可制因從容言播材/任宰相其懦厚可鎮浮動乃拜同門下平章
[028-14b]
事/徐偃柔以屏義兮倐邦離而身虜柳宗元/佩韋賦面柔令李/林
甫面柔令初若可親既/崖穽深阻卒不可得也便柔遜愿崔損建中後宰相無/乆任者損以便柔遜
愿中帝意/乃留八年柔者仁之賊刑法志文宗好治躬自謹畏然/閹宦肆孽不能制至誅殺大臣
夷滅其族濫及者不可勝數心知其寃為之飲恨流涕/而莫能救止盖仁者制亂而弱者縱之然則剛彊非不
仁而柔弱者/仁之賊也柔情易遷宦者傳殘氣不/剛柔情易遷庸輭莫能自達
穆宗皇后蕭氏初后去家入長安惟記有/弟帝為訪之太后真弟庸輭莫能自達怯懦罕更事
楊師道帝亦曰師道資性純淑/自應無過而寔怯懦罕更事懦緩髙仙芝美姿質善/騎射父猶以其懦
緩憂/之懦愞董晉為宣武節度使鄧惟恭乃結大将相里/重晏等謀亂晉覺之殺其黨械送惟恭京師
[028-15a]
帝録其縶李廼勞貸死流汀州/帝恐晉懦愞詔拜汝州刺史性謹柔宗室煴性謹柔/材無過人者
𥚹急九/
白邾莊公卞急左傳邾荘公在臺臨庭閽以瓶水沃庭/公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執之不得滋怒
自投于床廢于壚炭爛/遂卒荘公卞急故及此佩韋范丹事/見上注蠅集筆端魏王思/為司農
性急嘗書蠅集筆端驅去復來再三思/自起抜劒逐蠅不得取筆擲地踏壊之食雞子晉王述/懐祖性
急常食雞子以筯刺之不得便大怒擲地雞子圎轉不/止便下床以屐齒踏之又不得瞋甚掇内口中齧破而
吐/之公孫之亟也晉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鄭人/使宛射犬御二子幄坐射犬於外既食
而後食之及戰射犬近不告而馳之敗擒挟囚不待而/出既戰二子問曰胡再不謀對曰嚢者之言公孫之亟
[028-15b]
也言性急/不肯受屈量謝包荒徳非/含垢忿不思難 𥚹心 魏君儉
嗇𥚹急無徳以/將之後漢明帝𥚹急嘗以事怒樂崧以杖撞/之崧走入床下帝急呼
崧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起撞明帝慙而止孔𥚹心怨望劉禹錫遷太/子賔客禹錫
恃才而廢𥚹心/不能無怨望吴通𤣥知制誥與陸贄等同視草陸贄/富詞藝特承徳宗重顧經歴艱
難通𤣥弟兄又以東宫侍上由是争寵頗/相嫌恨贄性𥚹急屢於上前短通𤣥舊史恃才𥚹忿薛/逢
出為巴州刺史沈詢楊收王鐸由學士相繼為相皆逢/同年而逢文藝最優收作相逢有詩收䘖之鐸作相逢
又有詩以恃才𥚹/忿人士鄙之舊史忿罵張九齡為相性頗躁急動/輙忿罵孔平仲續世説被躁
望誅劉文静賛曰文/静先被躁望誅辭㫖䟽躁蕭瑀性鯁急貞觀初元齡/如晦新得君事已稍分瑀
[028-16a]
不能無少望乗罅切詆辭/㫖䟽躁太宗怒廢于家不容人短瑀論議明辯然/不能容人短中
狹瑀素貴/但中狭資𥚹躁陳子昻/唐史浮躁衒露裴行儉曰如王勃/等雖有才而浮躁
衒露豈享/爵禄者哉資暴急長樂郡王㓜良資暴/急髙祖數曉飭不悛佻躁韋渠牟為/人佻躁志
向浮/淺張鷟性躁辯儻蕩無檢/罕為正人所遇彊躁張嘉貞彊躁論/者恨其不裕氣陵
輩行賈餗𥚹急/氣陵軰行躁狷柳冕為婺州十三年自以乆䟽斥/又性躁狷不能無恨乃上表乞代
蜂螫指擣取其液皇甫湜嘗為蜂螫指購/小兒歛蜂擣取其液子錄詩誤囓
臂血流一日命其子錄詩一字誤詬/躍呼杖杖未至囓其臂血流作櫻桃賦蕭頴士/李林甫
怒其不下已調廣陵參軍頴士急中不能堪作櫻桃賦/曰擢無庸之瑣質蒙本枝以自庇雖先寢而或薦非和
[028-16b]
羹之正味以譏林/甫云君子恨其褊不能取容於時崔元翰性剛褊/不能取容於時遇事
發作先主性狷急遇事發作輙/不忍尋後悔之笠凙叢書酷尚弈棊李納性辯急/酷尚奕棊每
下子安詳極於寛緩徃徃躁怒家人軰則密以奕具陳/於前納覩便忻然改容以取其子布筭都忘其恚南部
新/書李訓浮躁寡謀本/賛段文昌之介狭李固言之狷急叚/相
文昌性介賔客有眉睫之失必致傾又少/師李固言性狷急為士大夫之所誚語錄不能包容於
尋常人元賔行峻㓗清其中狹隘不能包/容於尋常人韓文與李師錫書愚𠂻深𥚹狷
杜牧送/人詩諡貞𥚹吕諲傳蕭瑀端直近貞性多猜近褊言/𥚹則失貞稱貞則遺褊故曰貞褊
儉十/ 衣食儉附/
[028-17a]
白禮與其奢也寕儉 以約失之者鮮矣 去奢去泰
老/子克儉克勤書曰克儉于/邦克勤于家儉則固奢則不遜儉則固/與其不遜也寕固物
或損之而益 徳儉而有/度儉徳之/恭昭其儉也 儉固能
廣 務嗇勸分嗇儉/也示之以儉曾子曰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
慎乃儉徳 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貶食省用 節器用踰/矩
節儉省嗇昭節儉尚/朴棄末反本也亷恥之心 躬自菲薄儉而/不陋以知
足為富 居其實大丈夫居其/實不居華戒生之厚素業清/風貴而
能貧 節乃用足儉為/徳恭聖人不積君子/戒盈人道惡盈鬼神/害盈
[028-17b]
易/能節禮樂不忘/恭敬務利而避害慎始而/思終以道制欲見得/思義
革奢俗以從儉約澆風/以反淳無欺暗室不懼/神明尚素黜華去奢/從儉
從儉䧏身惟賢/猶病砥礪清節承/風宜嘉清徳難奪/素風徳因儉立
名以/清聞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季文子卒宰庀家器為葬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
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曰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賔以特牲晉饑晉侯命/祈以幣更賔
以特牲器用不作車服從儉注云/皆務儉也行之期年國乃有節卑宫室晉文公為盟/主宫室卑庳
以崇大諸/侯之館又子曰禹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室不崇壇闔/廬妻子不入官
舎後漢王良仲子在位/恭儉妻子不入官舎當示禮之代自合/執中守臨人之司
[028-18a]
豈宜/偪下難為繼也恥盈示禮曽子國無道君子恥盈禮焉/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
之以/禮損之又損忌蟋蟀之謂何 雖則從儉去奢有以/小為
貴/者而乃失中難下無乃此/是過與偞卑偞卑墮類反迫/下之義也禮矯俗律/人
奢雖諷於蜉蝣儉亦刺/於蟋蟀既異建中則難/為下去奢作戒示儉/垂文
語以執中未為得也比其僣上/不猶愈乎是從以約之文未虧寧/儉之義
雖激俗是稱而相時/斯昧既非示儉之日自招失/禮之尤况當示禮
之日自貽逼/下之譏奢侈敗風唯時/所惡清儉激俗雖矯/何傷罷露臺漢/文
帝欲作露臺計費百金帝曰/百金十家之産何以臺為蟋蟀刺晉僖公也儉不中/禮故作是詩以閔之
[028-18b]
葛屨刺𥚹也魏地陿隘其君儉/嗇𥚹急而無徳以將之堯舜儉漢書云堯舜堂/髙三尺土階三
等茅茨不剪采椽不斵飯土簋歠土鉶糲梁之食藜藿/之羮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此儉而難
遵/也用過乎儉 君子儉徳避難不可榮/以祿也二簋用享質薄/之器
納約自牖 薪芻第五倫伯魚為㑹㮷身/自薪芻養馬妻執㸑恭儉以求役
仁馬餼不過稂莠子服/子薄祭鄭子張有疾命/宗人黜宫薄祭祀先人晏/子
平仲祀先人豚肩不掩豆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為隘矣下不僭上上不/偪下王良妻布/裙
曵/柴 衣食儉子曰禹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 菲飲食
而致孝乎鬼神 食不二味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不取費衣服/財用
[028-19a]
擇不/取費儒有居處不淫飲食不辱辱貪/欲也惡衣惡食士志於/道而恥
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脫粟晏子相齊/食脫粟飯一狐裘三十年晏/子恥纎靡
而不服 饘於是粥於是以餬予口 服澣濯之衣食/䟽
糲之/食文子曰聖人食足以充虚接氣衣足以盖形禦/寒古之為道者量腹而食制形而衣三
杯朱博儉食不重味/案上不遇三杯布被公孫𢎞曰人臣病不節儉常/卧布被汲䵭曰飾非以吊名
也/燕用茶果桓温性儉每燕/不過茶果而已拾飯殷仲堪為荆州水旱/遭年飢仲堪食常有
餘肴飯落席/拾取以噉也賔至無供辦謝安欲詣陸納納辭無供辦/兄子俶不敢問密厚具饌安
至納設茶果而已俶備珍羞客散納怒/曰不能光益叔父乃穢我素業杖四十生無長物王忱/見王
[028-19b]
恭六尺簟謂有餘求之恭即送後忱/知恭無簟驚問之恭曰我生無長物𬞞食瓦器宜秉字/巨公為
司𨽻常有布被𬞞食瓦器帝幸其府舎/歎曰楚國二龔不如雲陽宣巨公也化人毛玠字孝/先居顯位
常布衣蔬食以儉率人由是天下莫不以廉/節自勵雖貴寵輿服不敢過度太祖歎之又許劭子/将為郡
公曹人皆改操飾行袁紹豪俠罷獛陽令車徒/甚盛入境曰豈可使子将見耶遂乗車歸家孔儉素
紀王謹女東光縣主適太子司議郎裴仲/将時妃主皆恃貴以奢豫相矜主獨素儉漢陽公主名/暢
永貞元與諸公主皆進封戚近争為奢詡事主獨以儉/常用鐡簪自畫壁記田租所入文宗尤惡世流侈因主
入問曰姑所服何年法也今之弊何代而然對曰妾自/貞元時辭宫所服皆當時賜未嘗敢變元和後數用兵
悉岀禁藏纎麗物賞戰士由是散於人間内外相矜習/以成風若陛下示所好于下誰敢不變帝恱詔宫人視
[028-20a]
主衣製廣狹徧諭諸主/臣勅京兆尹禁切浮靡勸崇節儉岑文本上疏/勸崇節儉聖賢以
簡素為貴皇王以菲薄為徳姚珽節愍太子稍失道珽/諫曰聖賢以簡素為貴皇
王以菲薄為徳惟殿下留心/恭儉損省玩好以訓天下衣服羸儉竇懐貞衣服羸/儉不為輿馬豪
侈/事居處卑室無䄄褥幃帟岑文本始貴自以興孤生/居處卑室無䄄褥幃帟居
陋狹甚李大亮位通/顯居陋狹甚素約李懐逺乆貴益/素約不治居室性節儉韓滉/雖宰
相子性節儉衣裘茵祍一年一易/甚暑不執扇居處陋薄取庇風雨假宅而居栁渾性節/儉不治産
業宫室丞相假/宅而居舊史第室童獲猶儒先生家趙璟性倩約位/台宰而第室童
獲猶儒/先生家夫儉則人用足而不淫栁宗元/晉問其人至今儉嗇
[028-20b]
三河古帝王之更都焉而平陽堯之所理也/有茅茨木椽土型之度故其人至于今儉嗇性約素服/御
取給則止太/宗后長孫氏性儉素家不樹/産竇威儉不中禮王珪不作家廟/四時祭于寢為
有司所劾帝為立廟媿之不/罪也世以珪儉不中禮少之得大臣體郝處俊性儉素/土木形骸自叅
綜朝政每與上言議必引經籍以/應對多有匡益甚得大臣之體馬周䟽堯之茅茨土/階禹之惡衣
菲食臣知不可復行于今漢文帝惜百金之費而罷露/臺集上書嚢以為殿帷所幸夫人衣不曵地景帝亦以
錦繡纂組妨害女工特詔除之所以百姓安樂至孝武/帝雖窮奢極侈承文景遺徳故人心不揺向使髙祖之
後即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時代差近事迹可見入朝不事騶仗裴玢入朝不/事騶仗妻乗
竹輿二侍婢黄碧/縑服為山南莭度營泰建陵殺禮從儉趙憬寳應中方/營泰建陵用度
[028-21a]
廣又吐蕃盗邉天下荐飢憬褐/衣上䟽請殺禮從儉士林嘆美堯舜之化慈儉趙宗儒/進太子
太傅文宗召訪政理對曰堯舜之化/慈儉而已願陛下守之帝納其言薄居處衣食袁/滋李
愬行已儉約李愬行已儉約其昆弟頼家勲貴飾輿馬/矜室廬唯愬所處乃父時故院無所增廣
處身儉勤敬晦為浙西觀察使有詔弛𣙜酒/茗官用告乏處身儉勤貲力遂充自持家管
鑰徐岱吝嗇自持家/管鑰世所譏云以清儉稱李建雖通顯未嘗/治垣屋以清儉稱人服
其儉張孝忠河北蝗民餓死如積孝忠與其下同/粗淡日膳豆䜺而已人服其儉推為賢将供帳
不施錦繡裴耀卿帝曰朕有事岱宗魏州刺史崔沔遣/使供帳不施錦繡示我以儉此可以觀政也
世謂近名潘好禮居室服用麄/茍至終身世謂近名李徳裕昔漢文帝身衣/弋綈元帝罷輕
[028-21b]
纎服故仁徳慈/儉至今稱之儉約自将李譲夷位雖顯劇以/儉約自将為世咨羙玩服不
為鮮明盧鈞玩服不為鮮明/位将相沒而無贏財簡儉寡欲李虞仲簡儉寡/欲時望歸重
撙節用度柳公綽為河東莭度遭嵗惡撙/莭用度輟宴飲衣食與士卒鈞治身觳薄薛/苹
封河東郡公治身觳薄所/衣緑袍更至緋衣乃易清儉自将韋倫為行軍司馬/時中人衛卒多侵
暴尤難治倫以清儉自将西/人頼濟中宦嫉之以䜛貶為大官居不易第服不改
初辛/秘不知其刺史賈敦頥數歴州刺史資廉潔入朝常/盡室行車一乗弊甚羸馬繩羈道上
不知其/刺史也服用無贏副陽/城與奴僕日一食馮元淑與奴僕/日一食馬日一
秣所至不挈妻子斥俸餘以給貧窮/或譏其近名答曰吾性也不為苦歴職以清儉韋抗/歴職
[028-22a]
以清儉/不治産朴簡自處郭曜諸弟或飾池舘盛/車服曜獨以朴簡自處磁樽漆器錢/武
肅王衾被衣服悉用紬布自非公用惟磁樽漆器而已/恭穆夫人嘗以王寝帳隳裂乃上青練帳将易之王曰
作法於儉猶恐為奢但慮後代/皆施綿繡爾卒不用呉越備史用器止烏漆鄧景山清/約子弟饌
不過草具用器止烏漆待上賔惟豚魚/而已取倉粟紅腐者食之兼給麾下楊綰始輔政御/史中丞崔
寛本寛侈城南别墅池觀堂皇為當時第一即日遣人/毁之京兆尹黎幹出入從騶御百數省損才留十餘騎
中書令郭子儀在邠州行營方大㑹除書至音樂散五/之四它聞風靡然自化者不可勝紀世以比楊綰山濤
謝安/云崔植穆宗問司馬遷言漢文帝惜十家産而罷露/臺身衣弋綈履革舄集上書囊為殿帷信乎
何太儉耶植曰良史非虗言漢承秦侈縱之餘海内凋/窶文帝從代來知稼穡艱難是以躬履儉約為天下守
[028-22b]
財景帝遵而不/改故家給户足飲食儉狹劉晏所居脩行里粗樸庳/陋飲食儉狹室無媵婢歴
三鎮居處服玩如儒先生韓充雖将家性儉節歴三/鎮居處服玩如儒先生約
己省費楊行密始乗孫儒亂府庫殫空/能約己省費不三年而軍富雄官九卿無産貲
張道源雖官九卿無/産貲比亡餘粟二斛儉而不陋崔縱貞元元年天子郊/見為大禮使嵗旱用屈
縱樽裁文物/儉而不陋作陋室銘以見志崔沔儉約自持祿廩随/散宗族不治居宅常作
陋室銘/以見志嗇事省用牛仙客始在河西嗇事省/用崔希逸代之即以聞以儉治天
下韓全義其子獻女樂八人帝不納/曰我方以儉治天下惡用是為節用度王䖍/休國本
在節用趙璟精治道常/以國本在節用極陳生人疲弊歸崇敬代宗幸/陜召問得失崇
[028-23a]
敬極陳生人疲弊當以儉/化天下則國富而兵可用居處取避風雨裴玢蔬食弊/衣居處取避
風/雨出軍乗騾封常清性勤儉出軍/乗騾私廐裁二馬自刻苦為儉約五代/馮道
為人能自刻苦為儉約當晉與梁夾河而軍道/居軍中為一茅庵不設床席卧一束蒭而已未嘗問
生事楊綰儉約未嘗問生事禄廩分姻/族造之者清談終晷而不及榮利楮無長貲蘇頲/性廉
儉奉廪悉推諸弟/親族禇無長貲性纎嗇王鍔性纎嗇有所程作雖碎/𤨏無所遺官曺簾壊吏将易
之鍔取壊者付船坊以鍼箬每燕饗輙/錄其餘賣之以收利故鍔家錢偏天下燒衣易驚棄食
易駭來鵠儉不至說剪腐帛而火焚者人聞之必遞相/驚曰家之何處燒衣耶委餘食而在地者人見之
必遞相駭曰家之何處棄食耶燒衣易驚棄食易駭以/其衣可貴而食可厚不忍焚之棄之也然而不知家有
[028-23b]
無用之人服其衣與其焚也何/逺以是棄之未嘗有驚駭者儉者能逺人所以寡過
㲾子嵩/化書李襲譽居家儉厚于宗親禄廩隨多少散之以/餘資冩書嘗謂子孫曰吾性不喜財遂
至窶/乏元徳秀天寳十三載卒家惟枕履簟瓢而已族弟/結哭之慟曰未嘗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
食吾哀之以戒荒淫貪/佞綺紈粱肉之徒耳饔人減䨇雞之膳圉人省五馬/之秣陶不献
服圬不塓館自身已徃振廩/同食王維張公徳政碑序斥遣浮華皇帝儉勤盥濯/陶瓦斥遣浮華
好此綈紵勑戒四方侈/則有咎韓愈聖徳詩濯衣澣冠崔孝公集序天下富/穰車服遇制公菲飲
食卑宫室濯衣澣冠/俾人瞻我而化李華能節雖虛必盈陸宣公奏議不節/則雖盈必竭能節
則雖虚必盈太宗敦行儉約謹節徭賦弛不急之用省/無事之官黜損乗輿斥出宫女太宗常有氣疾百官以
[028-24a]
大内卑濕請營一閣以居上憚煩勞竟不之許是以至/誠上感淳化下敷貞觀八年以後米斗至四五錢皆以
嗇用愛人竞獲豊福是所/謂能節雖虚必盈之效也敦尚節儉陸下罷息誅求敦/尚節儉同上奏議
雖少雄邁及貴居處儉約郭元/振一嵗之計用儉者一嵗/之計一嵗
之用宋子/嵩化書
勤十一/
白勞而不伐易/成天下之亹亹亹亹猶勉/也勤學意克勤于邦
業廣惟勤 勤勞王家周/公哀我癉人癉勞/也詩盡悴 人生
在勤勤則/不匱能勤有繼 文王猶勤况寡/徳乎服其勞有事弟/子服其
[028-24b]
勞/以勞定國則祀/之勤施無私曰類 勤君之執 夙興
夜寐 夙夜匪懈以事/一人朝夕臨政處不避汚汚勞/事也郤成
子曰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養天下之形荘子曰堯服無胈脛無/毛以養天下之形也
無怠無/荒勞而不怨 服勤 執煩辱之事煩辱/勞役召信臣
為南陽太守躬耕農出入阡/陌止舎鄉亭希有安居時自斬芻第五倫/見上門休日坐曹
理事薛宣為馮翊日至休吏賊曹掾張扶獨不肯休/坐曹理事宣出教曰主吏勿令休所繇來逺矣雖
休勿休不懈于位 夙夜在公 晝而講貫夜而/計㑹勤王
王事靡鹽終日矻矻孔耐勞苦封常清性勤/儉耐勞苦居暇日
[028-25a]
常被甲枕戈而卧五代劉詞居暇日常被甲枕戈而卧/謂人曰我以此取富貴豈可一日輙
忘之且人情易移若一惰/其筋力有事何以報國君人者必時視人之所勤人/勤
于力則工築罕人勤于財則貢賦少人勤于食則百工/廢今財食與人力皆勤矣願陛下廢百事之勞廣三時
之務則播植不/愆矣劉蕡制䇿跡之勤者情必生焉柳宗/元書勤約自将杜/暹
能以公清勤約/自将亹亹為之立己以勤儉為灋柳玭/家訓
怠惰十二/
白汝不恭命遐棄厥司書/不敢怠荒 自暇自/逸怠忽荒
政 燕燕居/息滿百陳遵為椽曹輙廢史白曰陳掾今日/以某事謫遵曰滿百乃相聞故事滿
[028-25b]
自謫當/斥故也曹參不事日日飲/醇酒養名齊俗吏人養名舒緩朱/博為郡怒曰齊人欲以
為俗/耶溺職沉滯/不舉守官廢命不敬失官慢也傳/一日失職
則死/及之逋事義縱為上黨/令無逋事也孔八塼乃至李程為翰林學士/學士入署常視日
影為候程性懶/日過八塼乃至晚節慵轉劇小年習性懶晚節慵/轉劇杜甫送李校書對書
常懶讀韋蘇州始除尚書即累/日曽一櫛對書常懶讀驕怠易生陸贄奏議昔/衛獻出奔乆
而復國大夫迎於境者執其手而與之言迎於門頷之/而已言其驕怠之易生也齊桓将圗霸功管仲戒之以
無忘在莒懼其/情志之易變也在莒同上願陛下以在莒為書紳/之規以衰衞為覆車之鍳過懶
從衣結杜甫春/日江村天向交㳺萬事慵登四/安樓幽棲身懶動客/至
[028-26a]
欲如何/絶句朝事多闕韓熈載知制誥性懶朝事多闕/延已奏其怠惰罷職江南錄怠者
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嘗/試之矣韓文毁原劉詞居暇日常被甲枕戈/而卧謂人曰
我以此取富貴豈可一日輙忘之且人情易/習若一墮其筋力有事何以報國五代史
[028-26b]
白孔六帖卷二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