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a] 
欽定四庫全書
白孔六帖卷四十 唐 白居易 原本
宋 孔 傳 續撰
政理 國政二
良吏善政三/ 寛不按吏四/
清亷五/ 貪濁六/
公政七/ 吏久從政
安人得人心九/ 遺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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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十一/
政理一/
白政如農功日夜思之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傳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寛
猛相濟政是以和 子曰人道政為大 酌人言酌人/言以
為/政人存政舉子曰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庶績咸熈熈和/也彞倫
攸敘允釐百工釐治/也徳惟善政政在/養民可以觀政政清吏/肅
事簡人/安為政在人禮/記施於有政是亦為政 以道化人
而人/善矣必聞其政 政鹵莽荘子曰為/政勿鹵莽滋彰老子曰法令/滋彰盜賊多
[040-2a]
有/人道敏政 容人畜衆 稱物平施 振民育德
臨下以簡 安人則惠 除其苛虐 康濟小民 弗
剛弗柔厥徳/允修茹柔吐剛 觀政淑慝旌别/淑慝亷善亷能周/禮
蔽羣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廉能注皆以亷為本宰夫徵百官之令徴召/所為修法
糾職求民之瘼瘼病/也不躬不親 權衡誠懸不可欺以
輕重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圓君子審禮不可誣以姦詐教之以德
則民有/格心齊之以刑則民有/遯心政者蒲蘆言如桑/蠱變化齊其政不
易其俗 食節事/時務三政不可不慎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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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 事舉其中化行/於上遺愛子産古/之遺愛讒慝黜逺去煩宥善
莫不競勸用賢理不肖用貴理賤叔梁/云近者恱逺者/来貴
清浄漢曺參為齊相有盖公好黄老術曰貴/清浄人自正參避堂以舍之齊大治也抱公絶私
尹翁/歸縁飾以儒雅張/敞浹遺政者以法令為師能與不能
自有資財何可學也薛宣不教/子吏事孔澄源陸象先嘗曰天/下本無事庸人
擾之為煩耳第澄其源何憂/不簡耶故所至民吏懷之以清浄聞王公著為河南/尹治以清浄聞
治民如治家陽城至道州治民如治家宜罰/罰之宜賞賞之不以簿書介意率其怠勌
原道為之政以/率其怠勌韓文政化錯迕失大體坐看傾危受厚/恩杜甫石笋行政用
[040-3a]
踈通合典則/入秦行滯務兹一掃柏公鎮䕫子滯務/兹一掃園人送𤓰以玩替政
以荒去理使繼是者咸有薛君之/志桞宗元零陵亭記大者驛聞小者立變
太原王公觀察江南西道洪江饒虔吉信撫袁悉屬治/所公至之日皆罷行之大者驛聞小者立變春生秋殺
陽開隂閉令修於庭户數日之間/而人自得於湖山千里之外韓文深於理道趙璟深於/理道常言
為政之本在於選賢能務節儉薄賦斂正賞/刑對揚之際必以此為言乃獻審官六議趙宗儒進/太
子太傅文宗召訪政理對曰堯舜之化慈/儉而已願陛下守之帝納其言出本傳
國政二/
白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 百姓日用而不知
[040-3b]
辨物居方 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允釐百工庶績咸
熈 制理于未亂 二十七年遺九年食故三年耕則/餘一年之食
三載考績餘三年食進業曰登再登曰平三登曰太平/二十七年食然後王徳流洽禮樂成故曰如有王者必
世而後/仁也四維賈誼曰禮義亷恥是謂四維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守
成尚文遭遇/右武天下無宿憂宿久/也三代至盛際天接地人
跡所至咸賔服厲精更始宣詔令/自新也王人在位吉士權蔽
元/詔孔子稱三代之直道周秦之弊政罔宻文峻姦軌不
勝漢興除秦煩苛與人休息孝文恭儉孝景遵業五六
[040-4a]
十年之間至於移風易俗黎民醇厚宜思夏禹卑宫之
意太宗露臺之費後漢楊/賜上䟽又明帝時反支日不受章奏
帝驚曰民廢農桑逺來詣闕拘以禁忌豈為政之意百
姓休和兆民頼之蕭曺以寛厚清浄為天下師 校事
魏太祖置盧洪趙逵為校事使察羣下髙柔曰非居上/信下之旨又逵等以愛憎作威福太祖不聴後逵等以
奸利殺之/乃謝柔治國如治身列子楚聘詹何問治國之要對/以冶身之術王曰治國何如曰
未聞身治/而國亂也董仲舒曰以貪狼為俗法出奸生如以湯止/沸以薪救火上之化下猶泥之在
鈞唯甄之所為金之/在鎔為冶之所化孔進善人共成政道禇遂良帝曰/朕行有三二
[040-4b]
曰進善人/共成政道創業守文房𤣥齡帝常問創業守文孰難𤣥/齡曰方時草昧羣雄競逐攻破乃
降戰勝乃剋創業則難魏徵曰王者之興必乘衰亂覆/昏暴殆天授人與者既得天下則安于驕逸人欲静徭
役毒之世方敝裒刻窮之國繇此衰則守文為難帝曰/𤣥齡從我定天下冐百死遇一生見創業之難徴與我
安天下畏富貴則驕驕則怠怠則亡見守文之不為/易然創業之不易既往矣守文之難方與公等謹之政
先仁恕姚崇十事曰垂拱以来以峻/法䋲下臣願政先仁恕可乎以嚴致平王志愔/言為國
當以嚴致平嚴者非凝網重罰在人不易犯而防難越/也故捨衘䇿以犇踶則王良不能御駻停樂石於膚腠
則俞附不/能攻疾聖哲之治其應如響魏徵帝嘗嘆曰大亂之/後其難治乎徴曰大亂
之易治譬飢人之易食也帝曰古不云善人為邦百年/然後勝殘去殺耶答曰此不為聖哲論也聖哲之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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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響朞月而可蓋不其難封徳彛曰不然三代之後/澆詭日滋秦任法律漢雜覇道皆欲治不能非能治不
欲徵書生好虛論徒亂國家不可聽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顧所行何如耳黄
帝逐蚩尤七十戰而勝其亂因致無為九黎害徳顓頊/征之已克而治桀為亂湯放之紂無道武王伐之湯武
身及太平若人漸澆詭不復返朴今當/為鬼為魅尚安得而化哉徳彛不能對孜孜治道常若
不足徵上䟽曰在貞觀初/孜孜治道常若不足勤勞庶政顔真卿昔太宗勤/勞庶政其司門式
曰無門籍者有急奏令監司與/仗家引對不得闗礙防壅蔽也為國者如治身李珏帝/甞自謂
臨天下十四年雖未至治然視今日承平亦希矣珏曰/為國者如治身及身康寧調適以自助如恃安而忽則
疾生天下當無事思/所闕禍亂可至哉稱道無逸篇以勸武宗即位帝新/聴政珏數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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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逸篇/以勸問政得失韋澳進學士承旨與蕭寘皆為宣宗/禮遇毎兩人直必偕召問政得失
王者之道在修己任賢杜黄裳知帝銳於治恐不得其/要因推言王者之道在修己任
賢而已操執綱領要得其大者至簿/書獄訟百吏能否非人主所自任治國司馬承禎帝/曰治國若何
對曰國猶身也故游心於淡合氣於漢與物自/然無容私焉而天下治帝嗟嘆曰廣成之言也不恤國
患權徳與兩漢辨亡論且眩小男於膝下官子壻於/近郡欵然用家人匹婦為心以身圖安不恤國患化
感人心同上帝甞問政之寛猛孰先對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為先太宗皇帝見明堂圖始禁鞭背
列聖所循皆尚徳教故天寳大盗竊發/俄而夷滅盖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謂朝廷有新政
魏知古諫金仙玉真觀陛下戡翦凶逆保定大器/蒼生顒顒将謂朝廷有新政今風教頹替日益甚夫典
[040-6a]
章圖史有國者尤急所以考存亡成敗陳諸前而為之
戒方天下初定徳棻首發其議而後唐之/文物粲然誠知治之本歟令狐徳棻賛
良史善政三/
白撫人以寛 除其邪虐 以徳和人 寛而有制
亷能亷/善不嚴而治 不至嚴而人從化文景時為循吏/如河南太守吴
公蜀守文翁皆謹身率先居以亷平不至嚴而人/從化江都相仲舒内史公孫𢎞倪寛居官可紀也孝宣
曰庶人安田里而無歎息與我共此理其唯良二千石
乎 所居人富王成黄覇朱邑龔遂鄭𢎞召信臣所居/人富所去見思生有榮號死見奉祀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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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徳讓/君子也韓延壽推至誠吏/人不敢欺黄霸力行教化務在成就安/全之其材長於治人也
未嘗笞辱人龔遂亷平不苛以愛我/百姓為行未嘗笞辱人記籍尹翁歸為東/海郡中賢不
肖記/籍持吏短長何並為潁川名次黄霸郡中姦/豪持吏短長從横郡中皆亡去利用省
費薛宣字貢君為左馮翊下至財用筆硯皆為設/方畧利用而省廢吏人稱之郡中遂清浄也朱博
決遣如神朱博嘗為冀州行部吏民數百遮道博使從/事明勑告吏民欲言縣丞尉者刺史不察黄
綬各自詣郡欲言二千石墨綬屯吏者行部還詣治所/寃及言盗賊辭訟各使屬其從事博駐車決遣如神
祭祀朱邑字仲卿為桐鄉嗇夫亷平未嘗笞辱人遷大/司農将死屬其子曰桐鄉愛我後子孫奉嘗我不
如桐鄉人必/𦵏我桐鄉也不好立名史直不疑為官唯恐人知其為/吏之迹不好立名稱為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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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庫晉杜預字元凱在朝七年損益萬機不可/勝數朝廷稱美號曰杜武庫言無不有無弃物
晉陶侃為荆州造船竹頭及木屑皆令舉掌之咸所不/解後正會積雪始晴地濕以木屑布地及桓温伐蜀人
以所貯竹頭作釘装/船其綜理微宻如此吏無追捕之苦韓延壽為郡守置/正任長不得舍姦
人後更/無云云制移居之法魏鄭渾文公為京兆以百姓制移/居之法使兼復與單輕相伍以發
姦勤稼於/是人安葬鰥獨黄覇在潁川鰥獨有死無以葬者/覇為伐某所木為棺以葬之也孔
帝嗟賞曰良吏權懐恩馭人安畢羅為髙宗所寵見帝/戲慢不恭懐恩奏事適見之退杖四十
帝嗟賞曰/良吏也號良二千石蒋儼進蒲州刺史户産充夥訴/犴積年不平前刺史踵以罪去
儼至發隱禁姦/號良二千石政亷平劉徳威厯綿州/刺史政號亷平治尚文雅髙智/周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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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州刺史其治尚文雅行部/先見諸生質經義及政得失不忍杖罰徐有功為政仁/不忍杖罰民服
其恩更相約曰犯徐參軍/杖者斥之訖代不辱一人不行鞭罰韓思復轉汴州司/户仁恕不行鞭罰
寛惠韋恒初為碭山令政寛恵吏民愛之天子東/廵州縣供帳皆鞭扑趣辦恒不立威而事給為政
尚仁恕陸象先為劒南按察使為政尚仁恕司馬韋抱/真諫曰公當峻扑罰以示威不然民慢且無畏
答曰政在治之而已何必刑/法以樹威乎卒不從而蜀化長于撫民崔彦曾長/于撫民政績
暴著李憲勲閥家子所厯皆/以吏能顯政績暴著吏事以文雅絢飾馬植精/吏事以
文雅絢飾其/政清浄不煩不事威刑而治韋抗為永昌令輦轂繁要/抗不事威刑而治遷中丞
善政致祥尹思貞為青州刺史治州有績蠶至嵗四熟/黜陟使路敬潜至部嘆曰是非善政致祥乎
[040-8a]
表言/之有文雅齊抗吏事閑/敏有文雅不威而治李勉滑毫節度使/令狐彰且死表勉
為代從之勉居鎮且八年以/舊徳方重不威而治本傳專以慈恵為本袁滋遷華/州刺史專
以慈惠/為本能 養民王/緯上下愛向吴湊為人彊力儉勤/未嘗擾民上下愛向所
至有惠愛王質為吏所/至有惠愛以仁惠為治殷侑拜義昌節度/使以仁惠為治
莅凡九州皆有惠愛張萬/福以愛利為行張允濟仕隋為/武陽令以愛利
為/行政在養人賈敦實咸亨初為洛州長史亦寛惠人心/懷向洛陽令楊徳幹矜酷烈杖殺人以立
威敦實喻止曰政在養人傷生過/多雖能不足賢也徳幹為衰減不可責文學薛珏入/為司農
卿是時詔舉堪刺史縣令者且百人延問人間疾苦吏/得失取尤通達者什二宰相欲校以文詞珏曰求良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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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責文學宜以上/愛人之本為心也慈父李桐客累為通巴二州刺/史治尚清平民呼為慈父姚
公美政誰與儔不減昔時陳太邱杜甫/陪王侍御登東山詩官得其人民去
歎愁就妥安循吏序太宗嘗曰朕思天下事丙夜不安/枕永惟治人之本莫重刺史故録姓名於
屏風卧興對之得才否状輒䟽之下方以/擬廢置又詔内外官五品以上舉任縣令吏良則法平
政成不良則王道弛/而敗矣同上争以惠利顯開元中又錮廢酷吏/懲無良羣臣化之革
苛嬈之風争/以恵利顯叶氣嘉生薰為太平授受之間雖不能皆/善而所得十五故叶
氣嘉生薰為太平垂祀三百與/漢相埒致之之術非循吏謂何率性所安暗與古合李/惠
登雖朴素無學術而視人所謂利者行之所謂害者去/之云云政清浄居二十年田畒闢户口日增人歌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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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尚仁恕陸象先為益州都督長史政尚仁恕徙蒲州/刺史小吏有罪誡遣之大吏白争以為可杖
象先曰人情大抵不相逺謂彼不曉吾言耶必責者當/以汝為始大吏慙而退嘗曰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為
煩爾第澄其源/何憂不簡邪蒲鞭挂簷枝示耻無撲/抶李白詩蠧政除害馬傾
巢有歸禽同/上
寛不按吏四/
白三公府不按吏丙吉為丞相令三公/府不按吏後遂為常不以贓罪鞫人
後漢袁安字劭公為河南尹政號嚴明未嘗以贓罪鞫/人常稱曰凡仕者髙則望宰相下則希牧守錮人於聖
世尹所不忍為聞/者皆感激自勵謂吏為師友潁川太守嚴翊以孝行/為官謂掾吏為師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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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輒閉閣自責王莽徴翊翊曰吾哀潁/川人士我以柔弱徴必以剛猛代云云閉閤不出韓延/壽為
馮翊行縣至髙陵有兄弟訟者延壽曰是馮翊政教不/至乃閉閤不出遣吏作告縣中惶懼所訟田兄弟悔過
叩頭謝罪/請改行龔遂議曺王生遂字少卿為渤海徴入議曺/王生請從功曺白王生嗜酒
不可從遂不忍逆適㑹引入王生醉呼曰明府天子若/問何以理宜有譲遂從之上笑曰君安得長者之言而
道之遂曰議曺/王生教臣耳丙吉為相馭吏嘗醉掾訴斥之吉曰/以醉飽不過吐丞相車茵耳撫
人以寛尚/書寛而有制 寛則得衆 蕭曺以寛厚清浄
為天下師 不嚴而治 未嘗笞辱人見上/左寛難子産/言
不忍猛而寛濟猛仲尼曰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黄老汲黯長孺/為東海守
[040-10a]
學黄老之言清浄治人責/大指不苛細卧治淮隂蒲鞭劉寛宇文饒吏人有過/以蒲鞭罰之以示辱也
盗進藥鍾離意子阿為瑕丘令吏檀建者/竊盗意遣長休其父令建進藥死不殺盗免官
曺褒叔通為圉令他界盗入境吏捕得/褒不殺之太守馬嚴奏褒軟弱免官清譚王衍夷甫/為元城令
終日清譚/而縣務理孔縱吏侵漁韋湊徙河南尹會洛陽主簿王/鈞以賕抵死詔曰兩臺御史河
南縱吏侵漁春秋重責/帥其出湊曺州刺史政寛簡髙適政寛簡/所涖人便之政目簡省
盧𢎞宣性寛厚正/目簡省人便安之不忍按許圉師為相州刺史以寛治/部有受賕者圉師不忍按其
人自愧後修/飾更為亷士以寛厚和易為治裴諝以寛厚和易/為治不鞫人以贓
清亷五/
[040-10b]
白身中清勵飲氷之節 志懷霜雪 行因儉著名以/清聞
守氷壺之潔人且/知畏甘塵甑之貧財無/苟得不貪為寳子罕/辭玉苦
節清規 能潔其身不慙/於己絜己以進 律人 弃珠上/以
交趾太守贓賜羣臣尚書鍾離意得珠玉委地不拜曰/孔子忍渇於盗泉此贓穢之寳誠不敢拜上曰清哉尚
書乃更以/錢賜之珠還合浦孟嘗為合浦守清白/政行先去珠悉還也寧亷絜正直
以自清兮誰知吾之貞亷楚詞/云壺飱從傳趙衰以壺飱/從餒而不食言
其亷直不/忘君也不受枯魚公儀休相魯不受枯/魚恐得罪無人遺魚亷善亷能周/禮
太宰以聴官府之六計蔽羣吏之治一曰亷善二曰亷/能三曰亷敬四曰亷正五曰亷法六曰亷辨皆以亷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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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拔園葵公儀休相魯焚織機㧞園葵嘆曰欲令農/夫工女安所售其藝乎不欲與人争利也不
受官屬送遺漢歐陽地餘為少府戒子曰/我死官屬即送遺汝慎勿受心如水哀帝/謂鄭
崇曰君門如市何以禁切人/主對曰臣門如市臣心如水妻子不入官舍何並為潁/川又羊續
妻耒閉/門不納子自戍盖寛饒次公為司𨽻校/尉子徒歩自戍北邊自斬芻後漢第/五倫為
會稽太守躬自斬芻養馬妻執爨論曰君子侈不僣上/儉不偪下豈尊臨千里而與牧圉等庸平未可言中道
也/布被蓋尸洛陽令董宣卒官詔遣使者臨視唯見布/被盖尸妻子對哭大麥數斛車一乗帝傷
之/清白遺子孫楊震位髙子孫蔬食歩行故舊長者勸/開産震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
此遺之不/亦厚乎身處脂膏不能自潤後漢孔奮為姑臧長清/儉人或譏之曰奮身處
[040-11b]
脂膏不/能自潤瓦器王良為司徒司直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折轅車張堪去職/乗折轅車
布被/嚢席羊皮李恂叔英為兖州以/清約率下席羊皮中病汲黯曰公孫𢎞/位在三公俸禄
甚多然布被似詐/𢎞曰誠中𢎞病也遷徙不過橐衣王吉世名清亷好車/馬衣服鮮明而遷徙
去處不過橐衣天下服其亷而恠/其奢故世傳王陽能作黄金也畏人知胡質為徐州/子威自京師
歸省驅驢毎舍於驢取樵見父十餘日告歸父賜絹一/匹威跪曰大人清亷安得此絹質曰吾俸禄之餘後威
為徐州晉武帝問卿清何如父清對曰/臣不如父父清畏人知臣清畏人不知披絮吴隱之為/中丞冬月
無被嘗澣衣乃披絮為太/常以蓬為屏風坐無氈席遺絲袁毅多違公例嘗遺山/濤絲百斤濤不欲異於
時受之毅事露凡受賂皆見推驗取/絲付吏積年塵埃并封印並如初也懸魚羊續為廬江/丞有獻生魚
[040-12a]
者續懸魚於庭後又獻之乃/出所懸者魚示之杜其意也妻妾布裙吴蒋欽字公奕/以戰功遷盪寇
將軍權嘗入其堂内丹練帳繡被妻妾布裙權歎其在/貴守約即勑御厨為母作錦被改為幔幃妻妾衣服
飲馬投錢三輔決録安陵清者有項仲山/飲馬渭水毎投三錢郝亷亦然宿樹下魏孟/康字
公休為𢎞農太守清已平賦時有按行皆預勑督郵不/遣迎送探候又不欲煩吏人卒行各持一䥥所在自刈
馬草不止傳/舍露宿樹下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左傳季文子卒宰庀/家備𦵏無衣帛之妾
食粟之馬君子曰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司謂不忠乎留犢時苖為壽春牛/生犢去日留之酌泉吴/隱
之為廣州酌貪泉賦詩曰/試使夷齊飲終當不易心載土洪規罷㑹稽無資不欲/令人知其清乃以數舩
載黄土/而歸又何亷也東方/朔曰亷隅 清白立身惟賢/所尚貞亷勵
[040-12b]
俗雖矯/何傷當官而行絜己/以進儒有委之以貨財見利不虧其
義 稱其貞白常聞於/古人告以矯誣今見夫/惑者砥礪清白素/風
冠冕榮身氷霜/絜己清徳素/誠不受金馬使馬如羊不入廐使/金如粟不入懐張奐
為屬國/都尉烏布帳謝尚仁祖為江夏令相府以布四十疋/為尚造烏布帳尚壊之以為軍士𥜗袴
楊秉三不惑酒色財也為兖豫/州刺史計日受俸四知楊震遷荆州過昌/邑所舉茂才王宻
為昌邑令懐金遺震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地知子知我知何謂無人知宻慙而退怒卒遺其
子果後漢張磐事/具橋門注孔故吏歸縑不受郝處俊甫十嵗而/孤故吏歸千縑賵
之已能/譲不受代還乗止一馬朱敬則為廬州刺史代還/無淮南一物所乗止一馬送車
[040-13a]
二乗陸長源清白自將為汝州刺史汝州送車二乘曰/祖罷魏州有車一乘而圖書半之吾愧不及先人
云/襆被自將蘇瓌轉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州據都會多/名珍恠産前長史貲取巨萬瓌單身襆被
自/将以清節進宋申錫以清節進疾要位者納賕餉敗風/俗故自為近臣凡四方賄謝一不受既被
罪有司驗劾悉得所還/問遺書朝野為咨閔吏咨其清韋正貫擢嶺南節度/使南海舶賈始至大
帥必取犀象明珠上珍而售以下/正貫既至無所取吏咨其清本傳重矯激崔戎為華州/刺史吏以故
事置錢萬緡為刺史私用戎不取及去召吏/曰籍所置錢饗軍吾重矯激以夸後人也亷勁辛讜/初事
李嶧主錢穀性亷勁遇/事不處文法皆與之合導待不過三人何易于遷羅江/令刺史裴休嘗
至其邑導待不過三/人亷約盖資性云衣垢弊居一室蕭復衡子生戚里/婣從豪汰以服御
[040-13b]
輿馬相夸復常衣垢弊居一室學自力/非名士夙儒不與游以清操顯本傳搜家人所蓄犀
珍投江中李勉拜嶺南節度使西南夷舶嵗至纔四五/譏視苛謹勉既亷潔又不暴征明年至者乃
四十餘柁居官久未嘗抆飾器用車服後/召歸至石門盡搜家人所蓄犀珍投江中奉身之具止
一布囊盧懐慎清儉不營産服器無金玉文綺之飾雖/貴而妻子猶飢寒赴東都掌選奉身之具止一
布囊既屬疾宋璟盧從愿候之見敝簀單藉門不施箔/風雨至舉蓆自障日晏設食蒸豆兩器菜數杯而已
吏以紙萬番贐為受百番杜暹補婺州參軍秩滿歸吏/以紙萬番贐之暹為受百畨
衆嘆曰昔清吏受一大錢何/異哉為鄭尉復以清節顯守清勿憂不遷宋守敬為/吏清白亷
謹累厯臺省中終於絳州刺史其任龍門丞年已五十/八矣數年而登列岳牧謂羣僚曰公軰俱守清勿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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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俗云雙六無休勢余以為仕/宦亦無休勢各肯勉之新語清譽儉徳時所推伏丞/相
蘭陵公蕭倣清譽儉徳時所推㐲嘗統戎于番禺有酌/泉投香之譽一時夷賈輻湊至於長安寳貨藥肆咸豐
衍於南方之物由此人情歸美僖宗誕聖於壬午龍飛/於癸巳星筭十有二嵗矣思命耆徳佐佑大化乃自奉
嘗卿起為相時八/十有三居台席衣裘茵衽十年一易韓滉雖宰相子/性節儉衣裘茵
祍十年一易居處陋薄取庇風雨門當列㦸以父時第/門不忍壞乃不請堂先無挾廡弟洄稍増補之滉即徹
去曰先君容焉吾等奉之常恐失墜若摧圮繕之則已/安敢改作以傷儉徳居重位清潔疾惡不為家人資産
自始仕至將相乗/五馬無不終櫪下性分不可易李尚隱遷廣州都督及/還人或裒金以贈尚隱
曰吾自性分不可/易非畏人知也矜已之清崔倰性介潔矜已之/清視贓負者若讐清白
[040-14b]
者比肩而立韓琬上言貞觀永徽之/間清白者比肩而立東夷傳其清徳歸/崇
敬充冊立新羅使外國多齎金帛貿舉/所無崇敬嚢槖惟衾衣東夷傳其清徳清約守道丁公/著清
約守道為河南/尹治以清淨聞第不加飾内無妾媵鄭覃為司空清正/退約位相國所居
第不加飾/内無妾媵行止終始完潔劉瞻為人亷約所得俸以餘/濟親舊之窶困者家不留儲
無第舍四方獻饋不/及門行止終始完潔不治産韋抗厯職以清儉不/治産及終無以葬亷潔
無素儲李後已致仕或諫公亷潔無素儲不為/子孫謀邪後已笑曰兒曺詎餓死乎守節清
苦孔戣韓愈䟽曰臣與孔戣/同在南省為人守節清苦珍用山積獨無所取屈突/通為
秦王行軍元帥長史平薛仁果時賊珍用山積諸将争/得之通獨無所取帝聞曰清以奉國名定不虚特賚銀
[040-15a]
六百兩/綵千叚元徳秀未嘗有十畞之地十尺之舍十嵗之僮/未嘗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飱吾哀之
以戒荒滛貪佞綺/紈粱肉之徒爾不以苞苴汙家韋詵休日登樓見人/於圃有所瘞蔵者訪
諸吏曰參軍裴寛居也與偕来詵問状答曰寡義不以/苞苴汙家適有人以鹿為餉致而去不敢自欺故瘞之
詵嗟異乃/引為判官饋餅棄垣外楊瑒厯沔綏二州刺史姆饋孺/子以餅妻偽受而棄之垣外人
咨其/亷撤婦齎具裴垣性簡儉子娶楊収女齎具多飾金/玉垣命撤去曰亂我家法往清其㮣
納禇遂良書孔若思傳有遺以禇遂良書者納一卷焉/其人曰是書貴千金何取之亷答曰審爾
此為多矣/更還其半牛僧孺不受送錢韓公武用財賄賂權貴公/武卒帝遣使者至其家悉
収貲簿校計出入所以餉中朝臣者皆在至牛僧/孺獨注其左曰某月日送錢千萬不納帝善之錢徽
[040-15b]
居榖城榖城令王郢善接僑士㳺客以財貸/饋坐是得罪觀察使樊澤視其簿獨徽無有為相身沒
無留貲程异為相身沒官第/無留貲世重其亷云朝廷賜與輙置軍門石雄/臨財
亷毎朝廷賜與輙置軍門/自取一疋縑餘悉分士伍橐駝駿馬范希朝遷振武節/度使邊州毎長帥
至必效橐駝駿馬雖甚亷者猶/受之以結其歡希朝一不納庭中樹王義方為御史/時賈第後數日
愛庭中樹復召主人曰此佳樹得無/欠償乎又予之錢其亷不貪類此母撓其清蒋沇厯/四縣令
郭子儀軍出其縣勑麾下曰蒋沇賢令供/億當有素士得蔬飯足矣母撓其清也廨中橘熟納
直于官桞玭為嶺南節度副使廨/中橘熟既食納直于官却金幣路隋為翰林/學士毎除制
出以金幣来謝者隋却/之曰公事而當私貺耶位省郎諸子至徒歩趙驊履尚/清鯁位省
[040-16a]
即衣食窶乏俸單寡諸/子至徒歩人為咨美清吏張立素為景城縣戶曺竇/建徳䧟景城執將殺之邑
人千餘號泣請代曰此清吏殺/之是無天也建徳遂命釋縳得父清白楊謹矜父隆/禮為户部尚
書卒明皇訪其子可代父任者宰相以謹矜謹名皆得/父清白帝喜擢謹矜監察御史謹餘太子舍人謹名大
理評/事斷帶為炷皇甫無逸嘗按部宿民家燈炷盡主人/將續進無逸抽佩刀斷帶為炷其亷介
類如/此居室不能庇風雨嗣吴王子巘厯官清白/居室不能庇風雨本傳不立産
業李勣卒帝曰勣性亷謹不立産業/今亡當無嬴貲有司其厚贈䘏之還槁梅蕭倣拜嶺/南節度使
南方珍賄叢夥不以入門家人病取/槁梅於厨以和劑倣知趣市還之清其身者易使盡
清者難姚璹下遷益州長史始蜀吏貪暴璹摘發之無/所容貸后聞降璽詔慰勞因謂左右曰為二千
[040-16b]
石清其身者易使盡清/者難唯璹為兼之本傳日本遺金帛不納唯取牋一番
為書以貽其副蒋溪永泰初厯鴻臚卿嘗使日本遺金/帛不納唯取牋一畨為書以貽其副云
孝子餉縑嵗凶家窶為受一疋韓思彦客汴州張僧孺/者廬墓三十年詔表其
閭請思彦為頌餉縑二百不受時嵗凶家窶甚僧/徹固請為受一疋命其家曰此孝子縑不可輕用羊馬
崔從領鄜坊節度使党項市羊馬類先遺/帥守從獨不取而厚慰待之羗不敢盗境餉綾完封不
發韓思復永淳中家益窶嵗飢京兆杜瑾者以百/綾餉思復思復方倂日食而餉綾完封不發真清
陸景倩為扶溝丞河南按察使畢創覆州縣殿最欲/必得實有吏言状曰某彊清某詐清唯景倩曰真清王
方慶遷廣州都督南海嵗有崑崙舶市外區琛琲前都/督路元叡冒取其貨舶酋不勝忿殺之方慶至秋
[040-17a]
毫無/所索以清自名崔𤣥暐為陵主簿母盧有賢操常戒曰/比見親表仕者務多財以奉親若今為
吏不能忠清無以戴天履/地故𤣥暐所守以清自名政清毅宋璟厯杭相/二州政清毅使澤潞
不受幣焉伉為侍讀李抱真卒伉持節臨弔歸之帛不/受又致京兆伉上表固拒於是醴泉令缺宰相
髙選徳宗曰前使澤潞不受幣/者其人清可用也遂以受伉不通親友獻遺以終身
杜暹以公清勤約自将亹亹為之自弱冠誓不通親友/獻遺以終身既卒尚書省及故吏致賻其子孝友一不
受以行/暹素志所守清約王邱致仕更厯華劇而所守清約未/嘗通饋室宅童騎敝陋既老藥餌不
自給帝嘆之以謂有古人節/下制給全禄以旌潔吏本傳亷儉少所欲史憲忠徙節/振武軍于是
故帥荒沓使㳺奕兵覘戎有良馬牛彊取之歸直十一/戎人怒因興盜掠憲忠亷儉少所欲嘗曰吾居河朔去
[040-17b]
此三千里乃乗五健馬今守邊發/吾餘奉不患無馬何忍豪市哉不取州錢令狐楚始/鄆帥毎至
以州二百萬入私/藏楚獨辭不取噉豆糜自給韋貫之補渭南尉以厚/幣召不應居貧噉豆糜
自/給時稱亷潔盧鈞擢嶺南節度使海道商舶始至異時/帥府争先往賤售其珍鈞一不取時稱亷
潔/身亷不殖貲産張鎬起布衣二朞至宰/相居身亷不殖貲産受茶一串陸/贄
壽州刺史張鎰有重名贄往見既行餉錢百萬曰請為/母夫人一日費贄不納止受茶一串曰敢不承公之賜
盧奕拜御史中丞自懷謹奐及奕三/居其官清節似之世傳其美嵗滿笥餘一縑元/徳
秀為魯山令嵗滿笥/餘一縑駕柴車去為吏清而刻於法郎餘/慶平生無留
蓄楊元琰平/生無留蓄厯三鎮家無産李夷簡厯三/鎮家無産遺五百縑置
[040-18a]
之未嘗發陽城山東節度府聞城義者發使遺五百縑/戒使者不令返城固辭使者委而去城置之
未嘗/發假官舍以居五代翟光鄴雖貴不營産常/假官舍以居蕭然僅蔽風雨莅官則
潔己桞玭/家訓亷不沽名同/上寧餓死韋貫之裴均子持萬縑/請譔先銘答曰吾寧餓
死豈能為是哉平生未/嘗通饋遺故家無羡財以詔書褒亷吏五代明宗以詔/書褒亷吏孫岳
等以風/示天下為政以亷聞敬塘在陜為政以亷聞是時諸侯/多不奉法鄧州陶玘亳州李鄴皆
以贓汚論死明宗下詔書褒亷吏普州安崇阮洺州張/萬進耀州孫岳等以諷天下而以敬塘為首五代史
未嘗改治第宅僮馬敝弱李元紘再世宰相有清節其/當國累年未嘗改治第宅僮
馬敝弱宋璟嘗嘆曰李公引宋遥之美黜劉晃之/貪為國相家無留儲雖季文子之徳何以加之居官
[040-18b]
亷雖大臣無厚蓄盧坦為河南尉杜黄裳為尹召坦立/堂下曰某家子與惡人游破産盍察
之坦曰凡居官亷雖大臣無厚蓄其能積財者必剥下/以致之如子孫善守是天富不道之家不若恣其不道
以歸於人黄/裳驚其言素清正李朝隱擢大理丞武三思誣五王/鄭愔請誅之朝隱以不經鞫實不
宜輕用法忤㫖貶嶺南醜地韋巨源曰朝隱素清正一/日逺逐恐駭天下帝更以為聞喜令時政出權幸朝隱
泮然無避屈遷長安令宦官有/所干請曵去之睿宗聞而嘉嘆治廣有清節者三人盧/奐
天寳初為南海太守兼水陸都會物産瓌恠前守盧巨/鱗彭杲皆以贓敗故以奐代之汙吏斂手中人之市舶
者亦不敢干其法逺俗為安時謂自開元後四/十年治廣有清節者宋璟李朝隱奐三人而已以清毅
聞齊澣為汴州刺史地當舟車湊集事浩繁前刺史/數不稱職唯倪若水與澣以清毅聞吏民頌美挺
[040-19a]
節無穢聲裴矩時綱紀汨廢宇文述虞世基用事/官以賄遷唯矩挺節無穢聲世頗稱之雖酌
貪泉庸易吾性馮立受廣州都督前日牧守苛肆為蠻/夷患故數叛立至不事家産衣食弗求
贏嘗見貪泉曰此豈隱之所酌邪吾雖日汲/庸易吾性哉遂極飲去在職不三年有惠愛益以亷平
自勵郭延魯父饒為沁州刺史者九年為政有惠愛州/人思之延魯以功累遷復州刺史延魯嘆曰吾先
君為沁州者九年民到于今思之吾今幸得為刺史其/敢忘吾先君之志由是益以亷平自勵民甚頼之五代
率以家貲求刺史循亷之吏如延魯之徒誠難得而可
貴自荘宗以來功臣大將輩或不幸而死則其子若孫/率以家貲求刺史其物多者得大州善地盖自天子
皆以賄賂為事矣則為其民者其何以堪之哉於此/之時循亷之吏如延魯之徒者誠難得而可貴也哉大
[040-19b]
功不得聨職貞觀中制大功不得聨職賈敦頥為瀛州/刺史弟敦實為饒陽令以其兄弟皆亷謹
許同/職受酒一盃李素立為澣海都䕶夷人感其惠率馬/牛以饋素立素立惟受其酒一盃餘悉
還之/舊史在職清潔賈敦頥為滄州刺史在職清潔毎入朝/盡室而行唯弊車一乗羸馬數匹羈勒
有闕以䋲為之見者/不知其刺史也舊史清白箴許圉師為相州刺史/部有受賕賜清白箴
貪濁六/ 事具刑部贓賄門注/
白政以賄成 賄賂公行 貪以敗官 為墨 作法
於涼其敝猶貪作法於貪敝將若之何子産作丘賦國/人謗之渾罕曰
君子/云云坐贓行/儉受賂張武為郎中令受賂/文帝賜錢以愧其心行賂陶朱公仲/男殺人於
[040-20a]
楚朱公使長子以/百金賂荘子以免茍得 貪泉見上/注令自為計薛宣字/貢君為
馮翊謝陵令楊湛為櫟陽令謝游皆貪猾不進宣得其/罪贓察湛有改節敬宣之意乃手自牒書條其贓與湛
令湛自圖進退湛即時解印欲為記謝宣而去謝㳺/恃名儒輕宣宣獨移書顯責之逰得換亦解印而去賜
錢皇甫嵩義真為兾州牧吏有罪/受賂嵩更賜錢懷慙或至自殺不罪吴祐季英為膠/東相嗇夫孫性
受贓布衣與父父曰君如此何忍欺促歸/罪祐曰觀過知仁使歸其父還以衣賜之貪利而無厭
予取予求不汝疵瑕楚文王/謂申侯汙吏孔納賂崔湜與鄭愔/同典選納賂
遺銓品/無序裒蓺財貲杜兼擢河南尹裒蓺財/貲極嗜欲適幸其時耄而貪韋綬/為山
南西道節度使入辭請門㦸十二以行又乞賜錫錢/二百萬官子元弼太常丞帝以舊恩許之綬耄而貪吏
[040-20b]
受縑裴矩遷民部尚書太宗即位疾貪吏欲痛懲艾之/乃間遣人遺諸曺一吏受縑帝怒詔殺之矩曰吏
受賕死固所宜陛下以計/紿之所謂罔人以罪帝恱冒沒于財李夷簡京兆尹楊/憑性驁侻始為江
南觀察使冒沒于財夷簡為屬刺史不為慿/所禮至是發其貪慿貶臨賀尉夷簡賜金紫誅斂崔寧/為成
都尹寧見蜀地險饒於財而朝廷不甚有紀乃痛誅/斂使弟寛居京師以賂厚謝權貴驟擢御史中丞貪
沓茍得嚴礪為山南節度使在位/貪沓苟得士民不勝其苦猥屑相稽王縉性貪/冒縱親戚
尼姏納財賄猥/屑相稽苦市賈冒猥無亷槩楊漢公治荆南有貪贓宣/宗擢為同州刺史鄭裔綽
奏漢公冒猥無亷槩不可處近輔同州太宗興王地陛/下為人子孫當精擇守長付之漢公既以墨敗容可舉
劇部私貪人/帝恚見顔間賕餉狼藉宋之問中宗将用為中書舍人/太平公主發其知貢舉時賕餉
[040-21a]
狼/藉聚斂固寵劉蕡策貪臣/聚斂固寵討石國髙仙芝為人貪破石/國獲瑟瑟十餘解黄
金五六槖駝良馬寳/玉甚衆家貲累鉅萬乏清白名杜淹始典二職貴重於/朝矣而乏清白名獲譏
當/世巨匱裁竅王伾當其黨盛門皆若沸羮而伾尤通天/下賕謝日月不闋為巨匱裁竅以受珍使
不可出則/寝其上通饋謝杜黄裳然除吏不甚别/流品通饋謝無潔白名鬻官射利李/訓
性資貪沓既藉權寵專鬻/官射利貲積巨萬不知止賂帝親近竇參淄青李納厚/饋參外示嚴畏實
賂帝親近為間故/左右争毁短之冒進忘亷盧懷慎曰比州牧上佐兩/畿令或一二嵗或三五月
即遷曾不論以課最使未遷者傾耳以聴企踵/以望冒進忘亷亦何暇為陛下宣職䘏人哉徇貨掊
貲又曰竊見内外官有賕餉狼藉劓剥蒸人雖坐/流黜俄而遷復還為牧宰徇貨掊貲訖無悛心奢肆
[040-21b]
不法路巖進尚書左僕射巖顧天子荒闇/且以政委已乃通賂遺奢肆不法遺明珠文犀
金寳邱和大業末拜交趾太守林邑西諸國/數遺和明珠文犀金寳故和富埒王者以貪冒聞
長孫順徳俄以受賕為有司劾發帝曰順徳元勲外戚/爵隆位厚至矣何至以貪冒聞乎因賜帛數十媿切之
貪暴陳子昻解官縣令叚簡貪暴聞其富欲害子昻家/人納錢二十萬緡簡薄其賂捕送獄中子昻之見
捕自筮卦成驚曰天命不/祐吾殆死乎果死獄中冒于權利宗楚/客坐貪贓江夏/郡王
道宗授鄂州刺史久之坐貪贓帝聞怒曰朕提四海之/富士馬若林如使轍跡環天下㳺觀不度采絶域之玩
海表之珍顧不得耶特以勞民自樂不為也人心無藝/當以誼制之今道宗已王廪賜多而貪不止顧不鄙哉
乃免官削封/戸以王就第索謝錢七十萬李義府召長孫延謂曰吾/為子得一官居五日延拜
[040-22a]
司津監索謝錢七十萬楊/行潁白其贓詔訊按有状居上無清惠之政而有饕餮
之害劉蕡/䇿去貪臣聚斂之政同/上易蠻金南蠻傳五年南/詔回掠嶲州明
年復来攻㑹刺史喻士珍貪獪隂掠兩林東蠻口縳賣/之以易蠻金故開門降南詔盡殺戍卒而士珍遂臣于
蠻/多私所聘許敬宗饕沓遂以女嫁蠻酋馮盎子/多私所聘有司劾奏下除鄭州刺史谿壑
之欲惟賄是利李義府既主選無品鑒才而谿壑之/利惟賄是利不復銓判人人咨訕裒
積無厭南蠻傳李師望治卭州裒/積無厭私賄以百萬計當給者無賄而不支
應徴者受賕而縱免陸贄論裴延齡姦蠧書延齡以國/家大計委於胥吏末流當給者無
賄而不支應徵者受賕而縱免紀綱/大壞貨賂公行苟操利權實竊邦柄以受餉見疵賛曰/子貢
[040-22b]
孔門髙弟而貨殖韓安國漢名/宰而資貪黄裳亦以受餉見疵獻橐装之半蘇逢吉同/平章事前
客省使王筠自晉末使楚至還逢吉意筠得楚王重賂/遣人求之許以一州筠怏怏以其槖装之半獻之而不
得州五代/史漢臣傳吏有犯贓輙寘之死明宗吏有犯贓輙寘/之死曰此民之蠧也貨
賄上行則賞罰之柄失貪求下布則亷耻之道衰何者/善惡不分功過無辨以貨賄之
多少為課績之重輕守道闕供或時致怨招累求得當/欲可以釋罪賞榮忍行刻剥者見謂公忠巧飾玩好者
獲稱才智/陸贄奏議晉世惟貴於錢神漢台不慙於銅臭賛皇公/貨殖論
昔秦得金䇿謂之天醉豈天之常醉哉故晉世唯貴於/錢神漢台不慙於銅臭謂子文無兼日之積顔生樂一
瓢之飲晏平仲祀不掩豆公儀/休相以拔葵皆為薄命之人矣公然白日受賄賂火齊/磊落
[040-23a]
堆金盤元臣故老不敢/語晝卧涕泣何汍瀾韓信問通結於關節交私匪止於
苞苴陸贄奏議近者度支小吏屢為府縣所繩鞫其姦/贓無不狼藉信問通結於關節交私匪止於苞苴
威福潜移乃至於是/職司失序固亦可知市權鬻官謗者讙譁蘇逢吉尤納/貨賂市權鬻
官謗者/讙譁
公政七/
白守政至公 未嘗至於偃之室子游曰有澹臺滅明/者非公事未嘗至於
偃之/室不賞私勞不伐/私怨中立不倚 我心匪石不可/卷不曰
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湼而不緇語/抱公絶私尹翁/歸
[040-23b]
不受謝漢張安世嘗有薦士来謝/安世大恨之而不為通又晉羊祜字叔子不/受私謝拜官公庭
謝恩私/室也不可干以私尹翁歸拜東海太守辭廷尉于定/國定國家在東海欲屬託邑子兩
人令坐後堂與翁歸語終日不敢見/邑子既去曰此賢不可干以私也朱邑亦不可交以
私 祁奚舉解狐其/讐也左傳又後漢橋𤣥與陳琳有隙/及在公位薦琳為廷尉不謝恩
祁奚請免叔向叔向既免不謝/祁奚亦不見叔向明為公也又後漢范滂字孟博嘗/繫獄尚書霍揖理出
之候揖而不謝人問之/滂引叔向祁奚之言也免讎後漢盖勲初為漢陽長史/時武威太守貪横從事蘇
正和按致之凉州刺史梁鵠畏貴戚欲殺正和乃語勲/勲素與正和有隙諫鵠曰貪應欲鷙而烹之何哉鵠從
之不殺正和正和詣勲不見曰/吾為梁使君謀不為蘇正和不伐功魏陳羣言劉兾/於太祖太祖赦
[040-24a]
之冀徳羣羣曰議刑為國非為私且明/主之意吾何知其𢎞博不伐功如此也立身有本末魏/孫
資劉放閣之大臣莫不交好唯辛毗不與通毗之子敞/諫毗云云毗正色曰主上雖未聦亦不為闇劣吾立身
有本末資放不過不令/我作三公何危害之有心似秤蜀諸葛亮曰吾心似/秤不能為人作輕重不
怨蜀李嚴與諸葛亮皆大臣後嚴運粮不繼矯命令邊/廻軍亮歸免嚴為民及亮卒嚴嘔血而死以亮在尚
有補過復位之望也論者以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沒齒無怨言亮之公正過之也投書任棠為/太守有
人囑書投/之於水靣折官長汝南太守歐陽歙臨饗衆出敎曰/西郡督郵繇延資性忠貞云云欲
顯延于朝功曺郅惲字君章於下坐愀然曰司/正舉觥案延資性貪邪云云敢拜奉觥歙大慙不恨刻
已蜀郡太守因計吏賂遺曺騰益州刺史种暠於斜谷/得其書奏太守并刻騰帝寝之無恨忿稱暠為能吏
[040-24b]
不發私書郅都為/濟南守荆人遺弓不索曰荆人得之何求焉
孔子曰去荆可也老𣆀聞曰/去人可也故老𣆀則至公矣陳泰字𤣥伯為并州京邑/貴人
寄貨因泰市奴婢泰不/發書及徵悉還之也陳蕃字仲舉為安樂守梁冀遣/人齎書
有請託不通使者以詐為/謁蕃笞殺之左遷修武令王獨坐漢王閎選公少為小/吏慷慨有大節遷兾
部兾人彊悍又多豪傑閎欲厲威乗傳到州弹治/貪濁性亷克不發私書不交豪族賔生號王獨坐後漢
蘇章字孺文遷兾州刺史故人為清河太守章行部按/其贓賄太守設酒陳平生意甚喜曰人皆
有一天我有二天章曰今夕蘇孺文與故/人飲私恩也明日兾州刺史按事公方也孔振弊抳私
畢隆擇按察劒南振/弊抳私號為清嚴官人奪民田卒與民直張仲方補/全州刺史
[040-25a]
官人奪民田仲方三/䟽申理卒與民直私事不敢白封倫楊素舉為行軍/記室泊海上素召討
事倫墜水免易衣以見訖不言久素乃問/其故謝曰私事也所不敢白素異其為人未嘗引用親
黨竇易直以公潔自喜方/執政未嘗引用親黨弗以私害公敬晦隱然持重/弗以私害公
李朝隱遷長安令成安公主奪民園不酬直朝隱取主/奴杖之由是權豪斂伏擢河南尹太
子舅趙常奴怙勢横閭里朝隱曰/此不䋲不可為政執而榜辱之封常清為仙芝節度/判官仙芝委
家事於郎將鄭徳詮其乳母子也威動軍中常清始貴/易之走馬突常清騶士去常清命左右引徳詮至廷中
門輒閉因離席曰吾起細㣲中丞公過聴以主留事郎/将安得無禮因叱曰須暫假郎将死以肅吾軍因杖死
而靣仆地曳出之仙芝妻及乳母哭門外救請不能得/遽以状白仙芝驚及見常清憚其公不敢譲常清亦不
[040-25b]
謝/不屈勢倖王徽擢京兆尹官要家争遣人治弟侵冒/齊民訟訴滿前徽不屈勢倖一平以法
蕭廪遷京兆尹田令孜養子有罪繫獄請救踵/門廩不納杖殺之内外畏讋公事公
言宋璟張易之等就獄俄詔原之勑二張詣璟/謝璟不見曰公事公言之若私見法無私也盧奐天/寳
初為南海太守南海兼水陸都會物産/瓌恠中人之市舶者亦不敢干其法袁滋為侍御史
刑部大理覆罪人失其平憚滋/守法因權勢以請滋終不署我所守者公法徐有功/轉司判
少卿與皇甫文備同按獄誣有功縱造黨久之文備坐/事下獄有功出之或曰彼嘗陷君於死今生之何也對
曰爾所言者私忿我所守者公法不可以私害公嘗謂/所親曰大理人命所繫不可阿㫖詭辭以求苟免故有
功為獄常持平/守正全活甚衆小選禇翔啓小選公清不/為請囑易意號為平盡公不顧私
[040-26a]
蘇頲宋璟嘗曰吾與蘇氏父子同為宰相僕射長厚自/是國器若獻可替否盡公不顧私則今丞相為過之
楊綰造之者欲干以私/聞其言必内愧止
吏久從政八/
白漢為吏長子孫因以為氏倉氏庾/氏是也三載考績唐虞三/載考績
欲使吏安其任民服習/其化而無苟且之政安全長吏黄霸為潁川太守務/在成就安全長吏不
欲易代日數易吏迎新送故之費及姦吏因縁絶簿書/盜財物公私費損甚多皆當出於民所易新吏又未必
賢或不如故益為亂也注云吏因/縁交代之際匿簿書盗財物也増秩賜金漢宣吏有/政績者不
即移易就増秩賜金欲使人安其/化故人皆勵精為理百姓安富也職滿乃得辟後漢左/雄奏鄉
[040-26b]
部清人之吏清白從者寛其資笇増其禄秩吏職滿嵗/宰府州郡乃得辟舉如此則送迎之役損宦竪用權不
省/孔盧懷慎曰人知吏之不久不率其教吏知遷之不/遥不䆒其力媮處爵位以養資望此國
病也漢宣綜覈名實黄霸良二千石也加秩賜金就旌/其能終不肯遷故古之為吏至長子孫臣請都督刺史
上佐畿令任末四考不得遷若治有尤異或加賜/車裘禄秩降使臨問璽書慰勉須公卿闕則擢之馬周
曰伏見宗室功臣悉就藩國遂貽子孫世守其故竊惟/陛下之意誠愛之重之欲其裔緒承守與國無疆也
臣謂必如詔書者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貴之何必使世官也出入八年韋綬為輸/林學士毎
入直踰月不得休以老母屢丐解職毎/請帝輒不恱出入八年而性謹畏甚劉祥道陳六事
五曰唐虞三載考績黜陟幽明二漢用人亦久其職今/任官率四考罷官知秩滿則懐去就民知遷徙則
[040-27a]
茍且以去就之官臨苟且之民欲移風振俗烏可/得乎請四考進階八考聴選以息迎新送故之弊以便
柔遜愿中帝意乃留八年崔損建中後宰相無久任者/損以便柔遜愿中帝意乃留
八年帝亦知公議病/其持禄然其遇彌渥卒不易所職王播所署吏茍無大/罪以嵗勞増秩而已
卒不易/所職刺史非三載以上不可徙劉知/幾雖久次者不得
逾四載雖速遷者亦待及於三年此先/王較能之大方白居易䇿林刺史縣令逺者
三嵗孫樵書褒成驛號天下第一而蕪荒不治驛吏曰/賔客暮至朝去寧有顧惜心耶有老甿笑於傍曰
舉今州縣皆然也且刺史縣令逺者三嵗再更故州縣/之政首有不利於民可以出意革去者其在刺史則曰
我即去矣何用如此當愁醉醲當飢飽鮮/囊帛匱金笑與秩終嗚呼州縣者真驛也
[040-27b]
安人得人心九/
白以貴下賤大得民也易/安人則惠黎民懐之書/人心
惟危危則/難交還定安集鴻鴈美宣王也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来還定安集之曰唯此
哲人謂/我劬勞保氏周禮保氏以道/安人保安也教安司徒以十二教以俗/教安則民不偷注俗
土地所/生習保習以保息六養/萬民曰慈㓜以紓吾民 視民如傷傳/按
堵漢髙入關吏/人按堵如故嚴教吏謹待遇無令其失職業宣詔二/千石
老者安之論/願為僵仆漢趙廣漢以和顔接士待遇慇/懃發於至誠吏皆無隱願為僵
仆無所/避也老小扶車轂韓延壽弃市吏人數千送至渭城/老小扶車轂奉酒䏑延夀不忍逆
[040-28a]
人人為飲使掾吏/分謝莫不流涕守闕號泣趙廣漢為京兆下獄吏人/或言臣生無益縣官願代
京兆死使得/牧養小民衛卒請留盖寛饒左遷衛司馬躬行士卒/廬室疾病者身自拊循嵗盡交
代衛卒數千皆叩頭自請復留共卒/一年以報寛饒厚徳以是顯名也借寇寇恂子翼為/河内太守後
欲從世祖還河内人遮道/上言欲更借冦君一年安作亷范叔度為蜀郡先時/蜀郡多火災禁夜作人
更相隱蔽燒者相屬范至不令禁火但嚴水備百姓安/富歌之曰亷叔度来何暮不禁火人安堵平生無襦今
五/袴徴租不當免倪寛為内史収租稅時裁闊狭與民相/假貸以故租多不入以負租當免人聞
當免恐失之大家車牛/小家檐負課為最也遮使者車侯霸君房為臨淮大/尹詔徴百姓遮使者
車乞留相戒乳婦不/舉子曰侯君去必死孔復見太平官府姜謩撫邊俗以/恩信盗賊衰止
[040-28b]
人喜曰不意復/見太平官府撫和戎落得其歡心狄仁傑出為寕州/刺史撫和戎落得
其歡心郡人/勒碑以頌人稱有恩裴子餘遷兾州刺史/為政恵裕人稱有恩治稱流聞
嚴綬尚寛恵/治稱流聞人人喜恱令狐楚遷宣武節度使汴軍以/驕故而韓𢎞弟兄務以峻法䋲
治士偷于安無革心楚至解去酷烈/以仁惠鐫論人人喜恱遂為善心安西酋長𠢐面哭
送郭元振為涼州都督睿宗立召為太/僕卿將行安西酋長𠢐靣哭送者壺漿歡迎旌節/卞玉
門關去凉州猶八百里城中争/具壺漿歡迎都督嗟嘆以聞上欲粟賤追李峴李峴出/為零陵
太守峴為政得人心時京師米湧貴/百姓乃相與謡曰欲粟賤追李峴民擁留于道崔戎/為華
州刺史徙兖海沂宻觀察使民擁留于道不得行乃休/傳舎民至抱持取其鞾時詔使尚在民泣詣使請白天
[040-29a]
子丐戎還使許諾戎恚責其下衆曰留公而天子怒不/過斬吾二三老人則公不去矣戎夜單騎亡去民追不
及乃止/本傳人聞其至歡迎王起子龜式徙浙東觀察使初/式臨州有恵政人聞其至歡迎
之/耆老叩閤願留崔彦昭繇河陽節度使徙河東先是/沙陀諸部多犯法彦昭撫循有威恵
三年境内大治耆/老叩閤願留詔可遮道攀號五代郭延魯累遷復州刺/史延魯嘆曰吾先君為沁
州九年民到于今思之吾今幸得為刺史其敢忘先君/之志由是益以亷平自勵民甚頼之秩滿州人乞留不
許皆/遮道截鐙留鞭開元遺事姚崇牧荆州代還日吏民泣/擁馬首遮道不使去所乗之馬鞭鐙民
皆截留之新牧以其/事奏之朝廷加奨有脚陽春宋璟檢校俱州刺史歴/杭相二州厯洛州長史
所至有惠政人號有/脚陽春天寳遺事送者千數裴守真累成州刺史政/不務威嚴吏民兩懐之
[040-29b]
徙寧州送者千/數出境尚不止吏民懐愛裴懐古徙并州所至史民懐/愛召羽林將軍未至官還為
并州人知其還携扶老稚出迎使人驅/迎者還而来者愈衆得人心類如此
遺愛十/ 生祠/ 配社附/
白欒武子之德在人如周人之思召公愛其甘棠況其
子乎傳/前有召父後有杜母後漢杜詩為南陽守人懐/之前漢召信臣為南陽亦
有遺愛人歌/之曰云云悒然不樂思我劉君何時復来安此下人
劉陶為順陽長病/免人歌之曰云云蜀諸葛侯蜀諸葛侯瞻亮之子也蜀/人思亮而愛瞻毎朝廷有
善政雖非瞻建百姓相告曰諸/葛侯所為以是美名過其實也葬桐鄉朱邑為桐鄉嗇/夫未嘗笞辱人
[040-30a]
後遷大司農囑其子曰我死必葬桐鄉桐鄉人/愛我子孫奉嘗不如桐鄉死後葬桐鄉果立祠去官不
受遺後漢劉寵為會稽守徵入山中有五六老叟人齎/百錢送寵曰他時吏發求人間至夜不絶狗吠竟
夕自明府下車狗不夜吠垂老遇明聖聞/當去故自扶奉送寵為取一大錢受之斂馬牛追送
後漢孔奮君魚為始臧長被徵吏人相謂曰孔君清亷/宜報徳相率賦斂牛馬器物千萬追送數百里奮謝之
無所/受生祠于定國字曼倩于公為縣獄吏决獄/平郡中為立生祠白馬從
事後漢鄭衆為廬江從事以單馬譬/降灊山人為立祠號曰白馬從事張奐為武威任延
為九真並立/生祠晉杜軫為池陽令為雍州十一/縣最百姓為立生祠陸機為浚
儀令弟義為廣都長並立/生祠荀朂為安陽令有/遺愛立生祠石相祠石/慶
[040-30b]
為齊相齊國慕其家行不言/而齊國大治齊為立齊相祠 配社欒公社漢欒布為/燕相燕齊
間為立社號/曰欒公社配食縣社後漢甄子然至孝卑卒北海相/孔融恨不及見之令配食縣社
神父宋登字叔陽為汝隂令政教明能號稱神父遷/潁州守市無二價道不拾遺汝隂人配社祠之圖
畫晉陸雲為浚儀今去官百姓/追思之圖畫形象配食縣社孔古遺愛崔琳天寳二/年卒潘肅聞
之泫然曰/古遺愛也苖晉卿寛厚所至以惠化稱魏/人為營生祠立石頌美吕諲為荆州/自至徳
以来處方面數十人諲最有名荆人生/創房祠及沒吏裒錢十萬徙祠府西徐申為韶州刺/史民詣觀
察使以其有功于人請為生/祠申固避觀察使以状聞李綰為栢人令有仁/政縣為立祠狄仁
傑貶彭澤令邑/人為置生祠魏氏復為立祠仁傑為魏州刺史民/愛仰之復為立祠来
[040-31a]
瑱以梁崇義為節度使代瑱/既而為瑱立祠四時致饗郭震治涼五嵗河西/諸郡置生祠立遺
愛頌宋璟廣人為璟立遺愛頌璟上言頌所以傳徳載/功也臣之治不足紀廣人以臣當國故為溢辭徒
成謟䛕者欲釐正之/請自臣始有詔許停肥鄉民酒食迎犒有小兒亦在中
韋景駿歴肥鄉令後為趙州長史道出肥郷民喜争奉/酒食迎犒有小兒亦在中景駿曰方兒曺未生而吾去
邑非有舊恩何故来對曰耆老為我言學廬館舍橋鄣/皆公所居意公為古人今幸親見所以来景駿為留終
日/帝為製遺愛碑于蜀崔圎兼劒南節度使肅宗立命/與房琯韋見素赴行在帝為製
遺愛碑于/蜀以寵之袁滋徙義成節度使居七/年百姓立祠祀祭韋丹大和中裴誼/觀察江西上
言為丹立祠堂/刻石紀功不報長老守闕頌遺愛長孫操為/陕州刺史人指樹而
[040-31b]
懐之吴凑為京兆尹官街樹缺所司植榆以補之湊曰/榆非九衢之物亟命易之以槐及槐隂成而湊卒
人指樹而/懐之舊史
教化十一/
白觀民設教易/徳博而化易/爾惟風下民惟草書/草上
之風必偃語/違上所命從厥攸好言人不從上命/從土所好也政由
俗革道有/升降格其非心 風以動之教以化之詩/序汝墳道
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于汝墳之國翩彼飛鴞集于泮林食我桑椹懷
我好音注鴞改音喻/惡人從化敬敷五教/在寛司徒掌十二教教民以/度教節
[040-32a]
則人知足以俗/教安則民不偷脩其教不易其俗禮/教官之屬大司/徒化
民成俗其必由學禮/入其國其教可知禮/成人有兄死
不為縗子皐為宰乃為縗 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
信則民莫/敢不用情敬教勸學衛文/公楚俗好庳車史孫叔敖為相/王以庳車不便
馬欲下令使髙相曰令數下民不知所從臣請閭里使/髙梱乗車皆君子君子不能數下車王許之居數嵗民
悉髙其車此/不教而化風俗移人漢刑/法志性相近習相逺言人同稟/五常之性
趨舍相近但所習/漸積而相去逺也異文翁化蜀教人讀書學/者比於鄒魯揉曲木者
不累月公孫𢎞曰虎豹馬牛禽獸不可制也及教訓服/習之至可牽持駕服唯人之從臣聞揉曲木者
[040-32b]
不累月銷金石者不累日人之於利害好惡豈比/禽獸木石之類哉朞年而變臣𢎞尚竊遲之也為陳
和睦之義潁川多豪彊難治趙廣漢患其俗朋黨乃構/㑹吏人令相告訐由是為俗人多讎怨及韓
延夀為潁川欲改更之示以禮譲乃召郡中長老鄉里/所信者數十人設酒對訟以謡俗為陳和睦親愛銷除
怨咎之路長老以為便可施行及/黄覇代為潁川因其迹而大理也閉閣思過延壽後為/馮翊令有
兄弟訟田延壽曰是教化不行遂閉/閤思過問田者髪鉗謝罪以田相移陳元不孝仇覽一/名香字
季智為蒲亭長民陳元母告元不孝覽驚曰吾近過舍/廬整頓此非惡人當是教化未至母守寡養孤何肆意
一朝欲致此子子不義母聞感悔涕泣而去覽乃親到/元家與母子飲因為陳人倫孝行譬以禍福之言卒成
孝/子乞詣廷尉許荆為桂陽守行春到萊陽民有蒋均兄/弟争財荆乃對之歎曰教化不行罪在太
[040-33a]
守乃上書陳状乞詣廷/尉兄弟感悔求受罪省俸助婚任延為九真守駱越/無婚禮各因滛好無
適對匹延移書令男年三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三十/皆以年齒相配其貧者長史已下省奉賑助之是嵗穀
稼豐衍生子/始知種姓矣縣官不可入劉矩為雍丘令以禮譲化人/有争訟者矩提耳告之以忿
悉可忍縣官不/可入矩字叔方民用丕變書/爾之教矣民胥/效矣道之以徳
齊之以禮有耻且格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耻化馳如神 四
誡秦懿伯為山陽守以禮教人為設四誡以定/交親長㓜之禮導教化者㩴為鄉三老也鬻羔豚
者不飾賈路不拾遺史孔子與聞/政之三月笞訟主田叔為魯相/初到民訟主
取財物叔笞之曰主非爾主/邪主聞之大慙而還財也先訓魏覇喬卿為鉅鹿掾/吏有過先訓之不改
[040-33b]
乃罷之或稱他吏之長/以激之皆懐慙息訟借牛魯恭仲康為中牟令亭長/借牛不還人訟之㳟令還
再三不從㳟欲解印吏/人泣亭長於是請罪吏受米肉卓茂子康為宻令人/遺吏米肉而訟之茂
曰遺人之情也不/當彊耳人伏其化和解吴祐為膠東相有訟者身/到閭里和解之民化其徳諦思
杜畿伯侯為河東守有訟者為陳/大義令歸諦思之自後少有訟者姦吏復職髙柔文恵/為管長姦
吏聞名引去/召令復職止訟上劉惔真長為丹陽尹時百姓頗有/訟官長者惔嘆曰居下訕上蔽道
也上雖不君下不/可失禮寝而不問自刻責韓延壽接待下吏約誓明著/負之者延壽痛自刻責吏皆
慙/悔又延壽為潁川人家嫁娶䘮祭禮使/諸生皮弁執俎豆為吏人行禮又潁川人感延/壽化賣偶車
馬下里偽物者/皆弃之市道劉饒以蒲鞭示耻 平化侯王莽太傅/唐尊出見
[040-34a]
男女不異路下車以赭/汚其衣莽恱封平化侯孔以文雅粉澤貟半千不顓任/使常以文雅粉
澤故所至/禮化大行兄弟相訟飲以乳韓思彦廵察劒南益州髙/貲兄弟相訟累年不決思
彦敕厨宰飲以乳二人寤齧肩相泣曰吾乃夷獠/不識孝義公将以兄弟共乳而生邪乃請輟訟開陳
經書王義方貶吉安丞吉安介蠻夷梗悍不馴義方召/首領稍選生徒為開陳經書行釋奠禮清歌吹籥
登降跽立/人人恱順敦勸生徒韋𢎞機顯慶中為檀州刺史以邊/人陋僻不知文儒貴乃修學宫畫
孔子七十二子漢晉名儒像/自為賛敦勸生徒繇是大化磨治洗汰馬總吴元濟禽/為彰義節度留
後蔡人習偽惡相掉計獷戾有夷貉風總/為設教令明賞罰磨治洗汰其俗一變政化清明顔/泉
明肅宗拜泉明郫令政化/清明誅宿盗人情翕然母子相訟授孝經韋景駿為/貴卿令有
[040-34b]
母子相訟者景駿曰令少不夭常自痛爾幸有親而忘/孝耶教之不孚令之罪也因嗚咽流涕付授孝經使習
大義於是母子感悟/請自新遂為孝子立學官講誦曺華請治兖許之自/李正已盗齊魯俗益
汗驁華下令曰鄒魯禮義鄉不可忘本乃身見儒士春/秋祀孔子祠立學官講誦斥家貲佐贍給人乃知教成
就諸生/仕諸朝仁化大行韋丹為容州刺史教民耕織止惰/㳺興學校教種茶麥仁化大行俗
為之改席豫南方俗死不葬暴骨/中野豫教埋斂俗為之改風俗翕然為變髙士/亷進
益州大都督府長史蜀人畏鬼而惡疾雖父母病皆委/去望舎投餌哺之昆弟不相假財士亷為設條教辨告
督勵風俗/翕然為變著諭蒙書馮伉授醴泉令縣多囂猾數犯法/伉為著諭蒙書十四篇大抵勸之
務農進學而教以忠孝/鄉鄉授之使轉相教督用儒術教其俗馬/總
[040-35a]
[040-35b]
白孔六帖卷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