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d0017 罪惟錄-明- (master)


[019-1a]
罪惟録傳卷之十九
  武畧諸臣列傳搃論
武略者武之 也分文武以見略難以文制武而武以畧見
益難明開國及 将將者率有天授自八掛印之制以
防外重誠善但古推轂之禮不行進止一惟樞部夫彊塲
之故淂失争呼吸耳目灼極尚多疑譎頋懸度千萬里以
以生不見鋒鏑者度且以羣生不見鋒謫者争之
至于是非紛紜動淹時日論㝎始行則前局大非所更變不
知其㡬以抱柱刻舟之術 國命因之豈不
 步与可互易 其 即以摧
[019-1b]
    濟乎而况 則 不勝数也奪
無賴知兵固不足論若建文中所急武畧而不一見
中樞者昧之矣自謂理莫順全勢可倚尔念彼操逆莭
勝不可敗自勇吾百萬持聖賢之心以不殺叔父為兵
而耿与李未經專征一頽敝一紈綺徒以名使之名之不
副寔奈何㢤合全力委之一戦譬闗鷄一蹶不𣸪𧺫有望
而氣盡耳此後 寘燔宸濠三蘖耳合之石城哈宻
䓁不成戦 厯平諸苗張皇之以為武盖
以死地亡 而至扵窮武東南倭害猖獗寔其
忘畧而并 援朝鮮 外彛窮武而䘚之
[019-2a]
武竆扵無 禦流氛在正徳 朝無朋黨淂專辦
賊畧窮而 中以門户不淂當以非門户不
當武畧不及 畧両窮扵賊若乃欵塞北而 交
南自謂能知彼 武不振而畧全荒寔 之逡廵而
迆東頋則又不知彼 之甚者也
[019-2b]
[019-2b]
 武畧諸臣傳
  平安
平安者滁州人初名保児太祖用兵多蓄義子保児及馬
児金剛奴周舎 䓁分守新附城邑保児父㝎從太祖
𧺫定江南積功任指揮同知從常将軍克元都為燕山右
衛指揮使洪武三年從大将軍北伐戦殁安襲父職為宻
雲衛指揮使歴陞右軍都督僉事燕王兵𧺫充參将安驍
善戦從李景隆為先鋒撃燕兵白溝河持長槊直冐燕軍
燕朱能為避舎殺傷各相當明日𣸪戦戰酣忽東北風大
𧺫卷沙石掩安軍安軍潰還走與鐡鉉共守濟南濟南圍
[019-3a]
觧進軍定州大戦鞾山斬燕大将陳亨赴東昌與盛庸合
大奏克㨗㝷與呉傑䓁軍真定明年三月出真定與燕戦
单家橋禽燕将薛禄已禄遁去燕王以計誘安䓁再戦藁
城傑䓁列方陳西南燕王曰方陳四面受敵矣乃以軍縻
陳三面而精鋭攻東北親帥師循滹沱河繞出安陣後安
縦強弩射之矢集王旗如蝟所殺傷甚衆竟不及王安結
楼監戦軍中無不一以當十王直貫中軍刼楼楼堕安去
㑹東北風𣸪大發飛瓦㧞木安軍又潰失士䘚六萬餘人
都指揮鄧茂陳鵬俱𬒳執安傑還保真定安自出兵數遇
燕王戦輙勝一再遇風變輙敗已瞷燕王出北平身帥偏
[019-3b]
師進攻北平分兵擾其耕牧燕遣劉江還救安師不利乃
還建文四年進副縂兵燕兵攻宿州安以步騎四萬自真
㝎出躡燕師後王兵伏淝河待安令王真将百騎誘戦安
麾前騎圍之数重殺真燕氣沮安引三千騎居北岸王帥
数十騎挑戦安軍胡騎火耳灰素驍勇持矛直逼王距十
餘歩燕騎指揮童信射火耳灰中馬馬踣為所禽安以数
騎遁去㝷大戦于小河斬燕将陳文燕師敗走安逐王及
之馬忽蹶不淂前王脱去先夕王淂夢戦若有男子白馬
西來曰救駕覺自喜已與安戦果如其夣白馬者漢王髙
煦也安軍㝷徙靈壁燕兵遮其餉道安軍分出護糧王率
[019-4a]
諸将疾攻靈壁破之執安王爱其材勇釋安縛簡鋭卒衛
送北平命世子及郭資善視之燕王即位召安問曰即前
日馬不蹶将若何安曰槊若及膚無今日矣上壮其言命
掌北平都司事進北京行後府都督僉事永樂七年安入
見上曰保児而尚無恙耶安懼雉經卒
論曰平安之才即不如盛庸所任非将軍援靴山斬陳
 亨壁單橋縳薛禄襲楊村走李彬藁城之役矢不及燕
 王者咫戦小河戮陳文馘王真槊不及燕王者咫致令
 渡河就麦燕師皇皇使不從朱能鄭亨之算燕深入不
 反矣灵壁再戦胡遂以全師与燕戦觀其初睨髙煦于
[019-4b]
  良郷持不進似乎能忍而終以不能忍失之雖然白溝之
  凨夹河之風与藁城之風斉眉山之霧皆天也每勝而
  天為亂之二百五十年之運所由固也嗚呼使吳傑徐
  凱之流皆如安禦燕用戦何遽不如守乎
[019-5a]
[019-6a]
  盛庸
盛庸初以偏将從大将軍炳文及景隆征燕多先登景隆
敗庸入濟南與參政銕鉉固守庸獨夜出刼戦晝憑城防
禦盡毁北兵攻具㨗聞封歴城矦充平燕将軍代李景隆
兵進駐徳州燕師掠濟寕庸移營東昌燕王頓兵城下庸
背城戦列火噐以待燕兵鼔噪前衝庸左翼不動盡為火
器所傷㑹平安兵亦合庸麾兵大戦斬燕大将張玉圍燕
王数重燕将朱能率胡騎奮撃東北角軍士趨之西南兵
漸薄燕王易服躍馬突去燕兵大敗走庸軍復大呼噪擒
斬萬人翼日再戦燕又敗歩卒先登庸乗之復撃殺無算
[019-6b]
北平震動出師以来未有也當燕兵敗北時土獨以一騎
殿後退駐舘陶庸飛檄真定滄徳諸将水陸犄角以邀歸
路三年春燕兵復南岀庸約呉傑平安共攻北平三月庸
進營夾河安軍單家橋燕王掠庸陣不能動乃退庸出千
騎追之王率步兵攻左右翼而以精騎萬人直搗中堅庸
麾都指揮荘淂等力戦斬燕大将譚淵及指揮董真保等
王復以勁騎掩庸陣後庸軍擁盾層叠自蔽燕将朱能張
武等攻之不能入王以木鎻横貫銕&KR1483向前擲之盾牽連
不能蔽燕乗隙急攻庸士棄盾走倉䘚發火器火反燒軍
遂却荘淂與都指揮椘智張能咸死之是日戦酣各歛兵
[019-7a]
 入營燕王以十餘騎逼庸营野宿明日引馬鳴角穿营而
 去諸将士相顧不發一矢以上初諭有無使朕負殺叔父
 名故也明日復戦燕軍東北庸軍西南自辰至未互勝負
 将士皆疲各坐息少頃復𧺫戦忽東北風大𧺫塵埃障天
 庸軍中昏暗不辨咫尺燕兵乗風縱撃庸軍大亂燕兵奔
 至滹沱河庸走徳州是役也庸恃東昌之㨗謂必破燕将
 士咸携金銀錦繡曰破北平張宴痛飲至是盡為燕所獲
 四年五月燕師長驅至淮上庸南趍旴𣅿領馬歩列营淮
 之南岸與燕兵相對燕将丘福等率数百騎西行以小舟
 潜濟突庸陣庸猝不能軍遂单舸走六月燕兵次浦口庸
[019-7b]
率舟師駐江上嚴陣以待燕師欲還適髙煦至殊死戦庸
軍奔潰都督陳瑄以舟師援庸反降燕庸率海艘出髙資
港禦之復敗走燕王既得國以璽書慰庸安戢山東永樂
元年致仕去都御史陳瑛劾庸口岀怨言懐異圖遂削庸
爵卒自殺
 論曰庸用兵即逺不若燕王然東昌夾河二戦皆䏻以
 静待動故能連殘二 将頗為革朝作氣惜其既動而
 不能𣸪静燕王獨能扵動後𣸪静兵以是不可屈且庸
 之氣易衰也灵壁之後着着俱左即浦口之勝何頼㢤
 要之燕王亦犯所忌孤軍深入是也善禦之使之進退
[019-8a]
 失㩀不善用之則猶置之死地亡地其鋒益利不可當
 盖燕已逆料南人無能為故每以所忌為所恃徐常馮
 傳即一在燕决不敢間走數千里争食也
[019-8b]
[019-8b]
  金忠蔣/信劉江
金忠故名也先土干鹵王子也永樂末年上親征阿魯台
其衆散去獨也先土干率妻子部屬来歸上以春秋耀甲
兵鹵中無所淂鹵淂也先土干則大喜勞賜之過望也先
土干呼萬歲封忠勇王賜名金忠宴坐矦之下伯之上班
師敕劳苦而譯之曰昔呼邪歸漢突厥頡利歸唐垂青史
爾明逹過之金忠聼譯訖復與其妻部屬叩頭呼萬歲上
悉授其部屬為都指揮千百户䓁官凡六十餘人賜忠勇
王誥劵金印忠勇王願領前鋒深入不見鹵而還洪熈中
加太子太保奉朝請宣徳三年扈駕廵邊至㑹州請深入
[019-9a]
捕鹵或言忠且不返閲日大俘斬而還上撫其背曰子朕
之金日磾也進太保其甥把台亦封忠勇伯賜姓名蔣信
英宗䧟沙漠信擁護為多忠勇王景㤗中卒謚僖順
劉江永樂中以搃兵官鎮守遼東偹倭請於金線島之西
北望海堝䖏築城堡立烟墩適倭船三十餘賊二千餘人
泊馬雄島江令歩隊逆戦而身披髪緇衣仗劍如真武神
状督率士䘚先伏馬隊邀其歸賊望驚疑敗奔櫻桃園斬
首千餘生擒数百入以功封廣寕伯禄千二百石世襲自
是海上数十年民各安業卒贈矦謚忠武
 論曰成祖武功之不入乗時者止有禦鹵與倭二武
[019-9b]
  畧其禦鹵也毎㤙用口外人淂其死力忠而外呉允誠父
  子兄弟一門殉塞下柴秉誠父子邏漠北克任則靖难諸
  勲子弟之萬不及者以是犁庭五氣奪不毛劉廣寕
  之築可稱世廟防海先資而惜後之不知所法
[019-10a]
[019-11a]
  山雲
山雲直隷徐州人父青從髙祖𧺫百户以靖難功官至都
督僉事雪姿貌魁梧善騎射用廕子官金吾左衛指揮使
與都御史三彰修邉從出塞力戦累陞都督僉事宣徳元
年栁慶諸蛮常朝烈等合諸猺獞掠臨桂鎮逺矦顧興祖
坐貪滛逮繋以雲代之雲一鼓却賊賊保險峻草木蒙宻
嘗掛木于藤壘石其上官軍至断藤壓之無完者雲夜半
来火牛角先驅疑賊賊遽下木石且盡天明率衆鼓噪而
登遂盡破之雲前後馘永淳忻域馬平皂嶺三部來賔葫
蘆栁城上油迂江諸寨峒賊六千九百有四十奪還男婦
[019-11b]
千三百八十有七馘思恩安定冝山馬平栁慶潯梧强㓂
三千二百六十有九奪還男女九百八十擒殺興安諸邑
㓂二百九十有四七源䓁州土官歸附家屬三百七十有
七築堡九城四鋪舎五百餘區陶磚鑿石増崇益厚猺獞
竄匿居民按堵者可十歲雲謀勇鷙發而端㓗如寒士公
賞罰嚴號令與士卒同井苦先是廣西鎮帥率坐土官賄
敗雲至聞府中故侍䘚敢言召問之曰古稱将不忌貪然
乎䘚曰聞新衣漬難湔矣雲曰土夷饋獻我不彼納彼反
見疑死我然乎卒曰天子法黷貨死不畏死天子畏死土
夷乎雲曰善于是盡却珍貝土官益服咨諏里老撫安善
[019-12a]
良原詿誤察誣枉在鎮累遷左都督正統初䘚贈懐逺伯
謚㐮毅雲子俊襲府軍前衛指揮
 論曰吾不追責雲父青以大義而特才雲戦代鎮逺果
 能無負所紀績與開國大勲埓雲所問侍䘚尝逮事前
 鎮韓觀觀好醉後殺人䘚每侍観醉必待観醒更白之観
 叱不恤也以是䘚不名存其數語猶在士大夫口
[019-12b]
[019-12b]
  孫鏜
孫鏜康勝州人也永樂二十年嗣父指揮同知從出塞征
胡功再陞都指揮僉事正統十四年充左參将捕賊䖏州
功陞督府僉事戦也先都城先登天順元年以奪門功封
懐寕伯明年與世券五年奉命充陜西縂兵官與兵部尚
書馬昻出禦鹵七月之二日師且發先是指揮馬亮從曺
欽所逃席夜走咅鏜欽且反謀刼鏜軍反攻皇城急鏜即
朝房卧草奏呼長安左右門令疾造上前告変内庭始淂
集兵縛吉祥直廬鏜奕服走太平侯張瑾議討賊賊已呼
噪四岀刼殺文武大臣毒上出宻帖門隙百户楊能即瑾
[019-13a]
家問鏜云何能報鏜奮不奪上喜手勅鏜而父子為朕好
殺賊賊攻長安右門不淂入移攻左復不淂入益率胡兵
直趣東安門彂火光照宫中鏜子輔子軏追賊至東市大
戦軏奮刀突陣砍欽两膊創賊復合并力圍軏攅槊洞軏
軏死鏜急調神砲與諸營兵夾攻欽扶創遁㱕家投井中
鏜𧺫欽盡收其党咸伏誅進封懐寕矦食禄千三百石與
世劵成化七年卒贈涞國公謚武敏
 論曰鏜封不必懐寕伯冝懐寕矦即不必懐寕矦子軏
 戦死冝懐寕矦其父鏜成化初盡革奪門封鏜亦在革
 中以功食禄奉朝靖䘚以㓕賊功子輔嗣矦世
[019-13b]
  楊洪
楊洪南直六合人祖政洪武中立功世漢中百戸洪嗣官
調開平機變敏㨗毎出竒兵擣虗或夜刼營善射百不失
一累功陞都指揮守邊屯營專用鐡蒺藜不敗正統中以
都督守獨石敗鹵宣府大石門寳昌州捕鹵阿台打刺花
斬首功二百封昌平伯食禄千石充總兵鎮宣府鹵畏洪
呼楊王土木之変上皇道宣府北狩去洪坐閉関不戦逮
繋詔獄鹵犯京師出洪獄與孫鏜范廣等撃鹵涿州紫荆
䓁䖏遂至固安大㨗捕鹵阿歸䓁四十八入斬首功四百
八十邀還俘掠萬計鹵去進侯景㤗二年賜世劵時為指
[019-14a]
揮杜蘅所誣廷臣論救貶蘅事白継復為部卒李友全所
奏天子付洪自治鎮宣府卒贈頴囯公謚武㐮洪子傑嗣
候言臣家一侯三都督諸蒼頭淂官旗者十六人乞停蒼
頭職役許之未㡬卒傑庻兄俊嗣侯俊先以擒叛者喜寕
功陞都督
 論曰洪與石亨皆從獄出成監國大功然則于粛愍
 之能使怯也而昌平謙辭官旗不受與亨何如故能以
 功名世其家或以土术之圍洪能以精兵擊其後可
 無此難此不 兵之論丗萬無聼逆振東西而能奏
 績者固宣府亦一説也
[019-14b]
  朱永純/臣施聚忠焦礼劉聚孫/曉蔣貴
朱永始封祖謙永樂中嗣父真指揮僉事厯功以都督充
鎮朔将軍搃兵宣府英庙北狩謙率子永出謁頓首哭献
犒軍劳鹵金帛堵截有功景㤗元年禦鹵石峯及龍門関
敗績蒙詰已而斬首中律封撫寕伯䘚子永嗣伯永嚴重
有紀律天順中退鹵宣府歸贈撫寕矦謚武㐮仍縂兵三千
营兼搃神机营𣸪團营充搃兵官成化中充靖鹵将軍征荆
㐮反側有功進流矦𣸪充平胡将軍禦鹵大同予世伯又以
乎鹵将軍禦鹵榆林有功封矦世立號搃制陜西三邊七
年鹵入屯栁樹泖永出竒邀戦有功加太子太保十四年
[019-15a]
[019-16a]
封懐柔伯与世劵聚智勇朴直在遼訓練有法増繕障塞
興修儒教鹵人畏服䘚贈矦謚威靖
焦禮山後人父八思台開國時来降除薊州衛指揮僉事
禮從父有軍功宣徳中嗣父官以縂官左都督守遼東二
十餘年天順初封東平伯予丗劵䘚贈矦謚㐮毅
劉聚清豊人叔永誠以太監出鎮丼泉聚厯功陞都督同
知天順中捕曺叛陞左都督成化中大破鹵也烮忽于延綏
身被七創不退斬獲多封寕晋伯八年以征鹵将軍禦鹵
榆林斬獲功予世伯劵𣸪設伏大破鹵于鎮靖堡卒贈矦
謚威武
[019-16b]
蔣貴江都人靖難中以小䘚累丗昌國衛同知征鹵九龍口
大松嶺屡㨗撃叛畨功陞都督僉事充副搃兵盡乎諸畨掛蛮
将軍鎮守正統中討戎王阿台擒乃顔刺忽李羅䓁封㝎西
伯予世劵貴奮𧺫歩伍雖貴与士䘚同丼苦凡搗賊衣服噐
仗身自嚢負不役一人天性朴寔忘已下人以故所向成功
為一時名将䘚贈涇國 謚武勇孫琬嗣矦成化中搃兵丼
粛及南京操充團营官言事多合時務出斬鹵偏頭関議鵰
鶚堡不冝移于滴水䘚贈凉國公謚敏毅世矦
 論曰洪永以後以功預五等之封者多倖即否以初勲声
 讋或又積勢素習大率䂓便為較易也保國之贈豈平
[019-17a]
 即逺不逮六王其于東平㝎興䓁猶望塵隔鞭弭百尺也
 若施聚之慟哭西援劉聚之七創不退咸以 奮而焦礼之
 東 者迄二十年猶有開國乆任邊臣如葉旺馬雲故事
 盖礼既辦而用礼于三韓者誠有略在也
[019-17b]
[019-17b]
  王信
王信字君實陜西南鄭人正統中世官寛河千戸父忠征
迤比殁戦母岳生信甫半歲指莭後旌為忠臣莭婦云已
已鹵犯京師信拒戦西直門功陞指揮僉事景泰六年從
征五開諸蛮遷指揮同知天順五年破曺賊東市遷指揮
使成化初守通州改守倒馬関移守荆㐮二年石和尚劉千
斤反荆㐮信進㨜房陸賊四千餘衆突至圍信援絶信不
及千人多張旗火疑賊歴四旬餘間令死士出近賊舉砲
賊謂援兵至驚走追斬有功㑹永順保静二彛世相仇殺
信曉以威福輙觧靖州及武岡蛮不靖守臣議勦之信廵
[019-18a]
邊面諭竟不煩兵而下召諸苗犒牛酒詰以順逆故咸稽
顙曰連歲苦麾使徴索故挺𧺫今将軍來敢後争代輿夫
肩信示敬陞都指揮同知歴鎮湖廣條上慎專任寔倉儲
修兵衛禁科罸四事十七年䟽言湖廣蛮彛雖腹中之蠹
實無能為但我軍奸黠之徒利其窃發可以邀功今但選
精鋭加隄防而以公正仁恕持之其患自息荆㐮流逋本
意逃避徭役長子老孫已成家業濫加誅殺恐傷和氣又
濫陞官員無慮千百無一矢之劳冐崇階之賞乞㢘勘削
奪陞都督同知總理漕運即曰上道常語人曰荷囯厚恩
未能报稱此行當以江水洗滌肺腑少盡區區信沈毅簡
[019-18b]
 重啓䖏儒素出入省騶從歴鎮大邦不营私産金玉竒玩
 一無所嗜平居黙坐展玩經史寛𫀆緩帶糲飯𬞞羹嘗曰
 儉足以乆死之後不以侈靡貽子孫故人婚䘮傾嚢賑恤
 出鎮三十年笥無華衣厩無肥馬鈐閣之下寂無人聲諸
 搃兵權者多為子孫营官信独否但令讀書自力子継善
 從善皆舉進士有名劉大夏在兵部嘗曰余毎用将便思
 王君實
  論曰忠莭足以風人况其膝下信大知兵而所言不右
  兵以不用兵為能兵腹中之蠧寔無能為二語已足了
  當西南諸版嗟諸有功西南者皆故缺之而求完者也
[019-19a]
  皆此缺之而彼求完者也不求完故無缺信讀書本其
  所學父以忠教二子能述允成世家
[019-19b]
  仇鉞保勛楊/英孫鵉
仇鉞字廷威南直江都人初祖傭卒給事縂兵府便嬖適
總兵意遂令冐繼仇姓仇祖父皆死倭以指揮僉事恊守
寕夏其舎人為搃旗鉞既為縂旗子以功歴逰撃将軍正
徳五年寘鐇反鉞䧟賊中京師訛言鉞從賊興武營守偹
保勛者故與賊婚姻且為外應李文逹賢曰勛必不從賊
疑勛等不用諸與賊通者皆惧不復反正矣詔勛參将而
鉞為副縂兵討賊勛䟽上臣母及妻子俱在賊中臣義不
顧家必渡河食賊肉謝朝廷而鉞廼偽從逆鐇称病不事
事隂約勛及楊英待諸兵至河上從中𧺫内應諸兵既至
[019-20a]
鉞令人語賊何錦冝急出守渡口横城堡防决河灌城遏
東岸兵勿西渡錦果出而㽞賊周昻单昂來問病鉞益堅
臥呻吟言旦夕且死蒼頭卒𧺫捶殺昂鉞便褁甲跨馬出
門一呼故校咸從奪城門擒寘鐇歸詔陞總兵寕夏封咸
寕伯食禄千石與世劵而英武陵人為寕夏副總兵初出
屯楊顯堡以延綏兵與鉞同事七年鉞充平賊将軍征流
賊趙燧劉士䓁功進侯加禄百石十六年䘚謚武㐮子昌
病昌子鵉嗣矦鵉字伯翔居京師小巷儉如京官第嘉靖
三年議禮上𣣔考興獻廷臣皆淂罪武㝎矦郭勛會文武
六十四人請伯考孝宗鵉與焉得寵縂兵丼粛坐貪虐論
[019-20b]
革賄嵩子世蕃復𧺫已兵部尚書彭澤為延譽公卿間十
八年以征彛将軍與參賛兵部尚書毛伯温征安南挟敕
書欲令鎮守安逺矦珣庭謁珣不可𬒳劾㑹安南納欵加
太子少保廕一子所鎮撫鎮両廣以副将軍扈駕承天改
鎮陕西以㨗鹵加太子太保廕一子所鎮撫二十六年三
邊督臣曽銑屡㨗鹵議復河套調荘浪兵不應劾鵉科歛
士䘚沮撓軍機以廵撫楊博附鵉並奪俸十二月復劾鸞
下錦衣逮繋明年上疑復套之議不可行督責大學士言
同官嵩遂借銑傾言言罷逮銑獄訊鵉從獄中上書反誣
銑先鹵入延安覆軍匿不聞尅耿軍粮巨萬宻遣其子淳
[019-21a]
託言婦翁蘇綱賂言表裏為奸事乆不發銑自知罪重乃
倡復套倖非常功自觧上命并捕淳綱已而法司擬銑無
正律上曰銑妄議開邊匿敗殃民無正律已乎强坐結交
近侍律斬鵉出獄二十九年鹵数盗邊𧺫鵉縂鎮大同復
太子太保八月鹵俺荅脱 辛爱等合諸部大入上命鵉
兼将各路兵出禦鸞嬖人時義侯荣語鵉曰鹵方請市朝議
未定願身走幣俺荅義子脱脱云中朝已許鵉開市幸過
大同弗入鹵果信鵉不犯大同引而東則又聼義荣計上
書請入衛以結于天子詔壮之許壁居庸候変鵉輙露開
市意以為邊臣私通于下孰若朝廷明賞于上将以信鹵
[019-21b]
前諾以倖一日無事方在議鹵從古北口潰墻入至通州
沮河不淂渡分掠宻雲昌平諸州縣京師震詔勤王鵉
先至副總兵徐珏小㨗白河孤山鵉以爲功即軍中拜平
鹵大将軍莭制文臣三品以下武臣搃兵以下不用命者
許軍法從事時保定延綏宣府山西遼東勤王兵皆至鸞
總諸鎮兵賜襲衣玉帶上尊千金及宻啓封記曰朕所重
惟卿一人淂宻啓奏時勤王兵饑疲鸞軍獨飽徒張聲勢
不一戦鹵西北行大掠焚民盧鸞尾鹵淂六級以献曰戦淂
之鹵由鞏華城犯諸陵轉山西初鵉兵掠食村落都御史
王儀守通州捕掠者斃獄鸞兵大譁儀坐削籍時偵報不
[019-22a]
實城中日数十驚鸞部大同軍故為推髻稱遼東軍肆掠
無忌託三衛之導鹵者也鸞方蒙大眷人不敢忤大同軍
帝亦知其不律以鵉為諸援先不問已丑鹵大以金帛人
畜北載詔鵉率諸鎮兵北之大敗昌平鵉㡬𬒳擄鹵循古
北故道去零拾死鹵及平民首八十餘級上之上以為功
加太保時復永樂中三营舊制以鸞為總兵提督賜戎
政之印十月鵉請調各邊兵防京兵部曰禦㓂不於門而
於堂乎帝命宣大二鎮弗調㓂至即入援凡属大将軍各
鎮共六萬八千人班京師操以主事申燧為京营廵視廵
視燧悪鵉驕擅䟽营政更始不當决計于一人上以宻示
[019-22b]
鸞鸞曰是制鵉不得為也上下燧拷訊外調之遂革廵視
十二月鵉奏薊州大同縂兵不勝任以所私代㫖從中下
兵部尚書王朝瑞曰外鎮不属鵉鵉擅上詰責朝端三十
年三月馬市議成上許一歲二市鸞主之土事楊継盛諌
阻坐斥四月許鸞縂京邊兵都御史啇大節恐鵉權重不
掉請分属以便責成論死六月鹵以馬市通謝九馬鸞謂
彛俗敬𢾗用九冝荅賚從之時鹵挟市徃来無忌率以疲
老強納要貨幣有司廪餼稍拂意輙開詬其黠者易漢人
服入堡奸婦女邊将畏不敢嚴鹵鹵小入噤不聞軍士拒
死鹵者扺死之矣時有叛人蕭芹教鹵優邊鵉厚賂鹵逮
[019-23a]
芹以為時義縛淂之義陞指揮僉事而鵉加禄廕一子錦
衣世襲陞監市史道為尚書時中朝皆知鹵市非計不敢
有所言乆之鹵貧者無馬可市請以牛羊易菽荳詔不許
廷臣遂追論市議而鵉乃自請戦頋不敢犯鹵碩先朶顔
總督何棟不可已侍郎何棟誘擒叛人哈舟児陳通事于
朶顔上論鵉功加太子太師嵩子世蕃以與陞廕遂势凌嵩
上嵩歎曰飬&KR0849遺患矣又明年鵉欲縱鹵南下始與决戦
兵部尚書趙錦持不行遂請出邊上惜鵉不許鹵益盗邊
掠懐仁指揮僉事王恭死為鵉戦泥河但獲二十餘級嵩
遂語上必大創鹵乃録功鵉又言猫児庄斬鹵首五級請
[019-23b]
賞兵部不可上䘚賞之而鹵報愈急上悟乃召鵉還鵉乞
罷不許疽發背𣸪請輿疾赴軍復不許收其勅印以時陳
代鵉而大學士徐階遂宻䟽鵉通鹵誤國状命錦衣陸炳
訪之炳素悪鵉故恐義荣亾走鹵中道擒之曰此邀鹵入
㓂也鵉死一日矣追戮之傳示九邊父母妻子與義荣皆
斬籍其家諸党鵉兵部尚書錦戍邉光禄寺卿董𢡟中口
外為民兵部侍郎蔣應奎通政使唐國相皆坐竄鵉既誅
上親舉謝典于内殿告郊社宗廟先師帝王詔天下百官
表賀革戎政廳凡鵉所改寘悉罷之
 論曰定逆之封易與决扵原者不同孫武敏之与仇武
[019-24a]
 㐮是也王新建則誠以平蠻功不止于㝎濠且又初𬒳
 讒而追録之者鸞与郭鄖阿大礼獲上竉鵉又恃口給
 凡八佩将軍印明朱永与鵉両人耳曽督即不必果復
 套而才足威邊鵉初恃分冝䘚無分冝䝉餙之㨗豈能
 乆倖哉相傳鵉病劇見有大學士夏言侍郎曽銑索命
 頓首榻百哀謝罪䘚死
[019-24b]
  楊鋭
楊鋭字進之其先南直蕭縣人父瓉南京羽林前衛指揮
僉事鋭襲職正徳中署都指揮僉事守俻安慶諸郡宸濠
且為難輙宻求故元佘闕城守事請戍湖口習水戦移繕
皖城多後井聚矢石火器戒嚴而預設鉤距江側與郡守
張文錦䓁力禦賊前鋒遇銁距敗射中緋衣賊凌十一殺
数百人濠至令郡人潘鵬偽諭鋭䓁出降不應遣吏黄洲
責鵬大義鵬退復腰斬其家人梟城上飛火賊所架敵楼
立燼亦沸湯沃之賊多傷不敢近已賊結木為棧髙與城
齊挟兵突北濠鋭詭以極大木砲𬒳之以緋引石填砲至
[019-25a]
重金鼓迎置城上降四拜標題大将軍向木棧将發賊望
見驚却潜使䘚從間道出燒棧盡賊&KR0629則又令善泅者夜
從水中宻斬其舟䌫放中流賊夢中驚又故潜鳴其礟賊
益優乗勢捕殺而南昌敗信至濠遁去㨗聞褒諭有曰十
八晝夜劳苦詎可磨寔授都指揮僉事充參将仍守安慶
嘗䟽荐鄭岳胡世寕可大用十六年論功進都督僉事廕
子評羽林千戸嘉靖中鋭嘗佩征鹵将軍印鎮守遼東改
總漕疾歸䘚鋭亷歴官足不及權門一步臨殁&KR0809無一錢
諸子鬻衣為葬
 論曰南昌不㧞以南昌之後適合走魏都故事然鋭
[019-25b]
  亦可謂能守張文錦寔佐之而不可忘南京守偹指縦
  之力盖楊征鹵之奉宻移誠早習戦繕守具䖏之以暇
  主客勢成主逸而客劳矣
[019-26a]
[019-27a]
  萬表
萬表字民望别號鹿園居士浙江寕波人玉貭方頥額有
三文風采殊倫忼慷尚大莭讀書目数行下年十七襲衛
指揮僉事騎射之暇燒燈讀書以武舉中式授都指揮歴
漕運參将者二漕鎮搃兵掛印者二及南京中軍都督府
僉書嘉靖庚子二洪水涸漕舟阻議者謂黄河改流表著
論折之力言漕河惟用洸汶沂泗諸泉足以濟且云二洪
以下反用黄河之水而忘其故及水不來至䟽濬以引之
此所謂以病為藥也若于衛輝置倉歲以鳯陽諸衛之卒
部鳯陽諸郡之糧令由渦河逹陽武歴七十里輸于衞輝
[019-27b]
其势甚易如昔山東流賊之変運道中梗又可為偹変一
䇿以松江太倉近海歲糧厚與僱直量運三四萬石使海
道漸諳為事変之偹又一䇿也從来太倉則例每糧一石
耗七升至㮣斛若輕齎之羡尽還運卒故䘚有餘力運無
愆期後官悉収之朘削四岀人不聊生此其患不獨在貧
軍而且移之國計矣累累数萬言且極陳本折通融為國
長利而又欲開河北山東圻内一帶荒田重農薄賦為漸
减歲漕之地尤根本至論識者韙之海上倭𧺫表語廵撫
周珫賊㩀内地乆近賊䖏民不淂田逋負日多催科愈廹
相率去為賊是驅之使助其熖也冝亟請蠲積逋懸賞格
[019-28a]
曲離以黨兼下募兵令土著之餉等客兵則人人樂歸如
得士十即賊减十也以較用他兵孰利因作海㓂議所為
籌畫甚具賊方蜂屯諸島歙王直者以驍雄魁其曺表䇿其
踈莾可誘而縳也鄞人蔣洲張惟逺又坐通畨當逮許獲
直以贖且以上賞許之未及行表卒後縂督胡宗憲䘚遣
洲渠魁立致東南晏然一時称竒功不知皆表本謀也嘗
論北鹵有曰古彛翟侵中國未有中國人不為之用而能
突入者諸邊自将權移邊政日廢屯田塩法壊而邊儲不
充士心日離凡叛亡之䘚鹵皆厚遇之與婦生子給以牛
馬孳息土俗漸冝心一于鹵然後用為向導故地里之迂
[019-28b]
近兵力之強弱貨財盈虗人心離固将帥勇懦事勢難易
皆淂預知之而諸邊飢餒劬瘁之䘚聞先叛亡者頗淂志安
好輙相継効尤而不亡者亦無固志是則深可憂耳表少
嗜玄學已而閲内典獨契于心関西釋自然者以苦行錬
魔表與語大悦之自是參䆒不輟一日披衲入伏牛山曉
行見日升忽大悟遂謂語言精切不離見觧偶與羅逹夫
論道臨江逹夫引為益反表雖超詣獨徃而諄諄導人實
行謂夫子教人文行忠信至命與仁則罕言之為文敏給
踈暢直冩胸臆所著諸書行于世嘉靖丙辰正月無疾端
坐而逝是日大星隕于庭光射数十丈
[019-29a]
  論曰表以兠鍪𧺫而精扵畫屯運邊海諸計著著中欵
  後世果通其議中邊搶攘可指頋㝎也所調本諸学非
  矜才比所著學庸志畧論語心義孟子摘義道經贅言
  九河襍言玩鹿亭稿及詩抄經濟文録灼艾集濟世良
  方玄門入道資粮山中集無及韜鈐者所為悟足以通
  之也上應列星有自来矣
[019-29b]
[019-29b]
  王翺
王翺字九臯北直塩山人也永楽十三年會試淂翺苐五
上以北京甫開科魁畿内甚喜翺遂以布衣召見廷試二
甲第一人𥙷庻吉士授大理左寺正詿誤左遷行人宣徳
中歴僉都御史正統元年出鎮江西改廵撫浙江四年松
畨用兵不效𣸪改四川參贊軍務招&KR1880一十八寨移鎮陕
西六年東鹵入㓂我師敗績幾撼漁陽上乃假翺便冝出
提督翺至深溝崇墉亭障一新𤇺&KR1380接千里鹵至噛歯還
  斬功陞右副都御史轉左景泰三年召還掌都察院
   加太子太保㑹廣西峝蠻不靖翺出
[019-30a]
  兵威 推誠撫諭諸蠻觧去陞吏部尚
  清𥙿陵復位㘴易儲落太子太保李賢時
 郎石亨欲引賢入閣賢不可亨𣸪諷翺自陳去請賢代
賢又不可乆之賢入相上用亨訴出賢參政福建以問翶
翺力請召賢還直内閣曹欽反撃賢朝房傷首欽挾賢至
翺所併執之翺曰朝廷何負汝汝反汝殺他人寕殺我欽
謝曰豈敢犯長者要翺与賢為奏請及至朝門門閉賊必
欲殺賢得翺力觧乃已賊誅加翺太子少保上嘗語翺北
人質雄偉文章藻餙俱不及南人顧緩急淂力以是推轂
北人常多悉私 舉上每呼老王不名成化元年加太子
[019-30b]
太保諭雪雨免朝 年&KR0858䔍乞致仕上手勅慰問卒年八
十有四贈太保謚忠肅翺出撫諸鎮在遼最乆邉塞孤懸
軍興輙匱翺縁俗立法細大收贖十𢾗年間淂金糓馬牛
羊𢾗十萬邉用充饒器械明利簡練卒伍賙賉窮乏偶配
鰥寡人情大悦翺言蠻夷撫捕各有機宜以故川廣驛騷
民獲寕字仲孫疄廕入太學白翺求試翺曰汝學尚未㦯
誤入選則妨一寒士矣裂卷焚之女偦賈傑既登第曰夫
為祈一京秩翺毅不可生平不受人遺翺自遼左還京
監荣素清謹俄出匣中大珠為别翺大驚訝
  曰豈 賄得 乎昔先皇 僧保所
[019-31a]
  予淂 馬今以半饋公旌惓惓於公尔公
 為何如人翺感其言受之亡何榮卒翺求荣
 出前珠贈之封識宛然舊也二子鬻之值四千始買居
以奉荣祀英宗特命有司為翺起第塩城溢數楹翺以非
例拆去李南陽曰臯陶言九德王公有五乱而敬擾而毅
簡而亷剛而塞強而義子竚世錦衣衛副千户
 論曰不私其子婿還贈珠公而廉矣以此二字厲武何
 堅不克而况有臯陶九之五相傳翶詣閣至左順門所
 随一主事与内侍語作喜色翺毅曰曽讀論语郷黨章
 来過位色勃如也作如何觧主事警服又在邊一指揮
[019-31b]
 孫璟者鞭有罪戍䘚死其妻女死殉之怨家指為殺一家
 三命法司疑翺曰䘚罪不勝刑死妻女死䘚非殺也与璟
 何與妻女冝旌猶以䘚罪免獄稱平翺在邊大率以抵罪
 律無益死者之家及抵而兩家咸敝遂徃徃問死家碩贖
 則貸以責功故邊衛足而多勇惜易儲時無一言
[019-32a]
[019-33a]
  王驥
王驥字尚徳北直束鹿人長身負殊力便騎射通法律尤
曉暢戎畧以永樂中進士授兵科給事中上自神聖群臣
奉職不贍給事中職不專封駁論建驥嘗奉命山西飾邉
偹奏蠲盬池逋課二十餘萬緡遷副使山西益以持憲有
聲超順天府尹事治遷兵部右侍郎進尚書時西鹵阿台
朶児只怕𢾗盗甘凉諸邊驥輟部務行邊許便冝是時都
督蔣貴追鹵至魚海子将及之而偏将指揮安敬沮不進
驥輙戮敬軍中以殉且責貴諸軍股栗驥乃請分兵畫地
以守㝷有㓂任禮為平羗将軍蔣貴趙安副驥時為監
[019-33b]
督討朶児 請進止悉耴驥驥諜鹵营狼等處乃授
蔣貴前鋒與約不能成功勿相見貴奮前摶鹵敗之鹵涉
黄河遁去𣸪迢敗之石城鹵食盡竄兀魯乃地北依阿台
貴𣸪以精騎二千五百出鎮彛間道兼行三日夜及鹵復
大敗之淂其偽左丞脱羅及裨校百人斬首三百餘級獲
金銀璽印各一駝馬兵甲以千計朶児只怕与阿台以𢾗
騎遁㝷暍死而任礼大兵 至格桐林淂偽樞宻同知僉
院十五人明日至亦集乃地淂偽萬户二人為嚮導穷追
五百餘里至黑泉而還招其平章阿的平并部落𢾗十帳
来䧏右軍趙安䓁出昌寕至刁力溝淂偽右丞逹魯花赤
[019-34a]
三十餘人駝馬兵甲稱是㨗聞貴礼皆進封伯爵而驥兼
大理寺卿併食其俸㝷詔還理部事乆之麓川宣慰使思
任叛雲南縂兵沐晟与弟昻討之𢾗不利晟至自引絶上
命㝎西伯蔣貴為平蠻将軍驥總督軍務率副将軍李安
劉聚䓁大發両都諸鎮漢土兵合十萬討之㑹賊酋刀令
道等以衆三萬象八十抵大&KR1380州欲畧景東諸䖏參軍兵
部侍郎侯璡䓁徼破之驥奏分道入會騰衝方抵金齒賊
别部陶孟刁門捧以鎮康降乃遣參将冉保䓁率輕兵五
千受之囙其衆破 刺寨進攻孟通而驥䓁以兵二萬水
陸攻上江 其伏兵焚上江寨殺其将刁放戞刁 漢父
[019-34b]
子鹵刁門斬馘一萬餘級上江平遂由夾象石渡卜江
移駐騰衝孔道南 遣指揮江洪䓁八千人哨抵木籠山
而思任令陶孟靠者軍心䓁以二萬餘衆乗髙劇險為七
营相拒驥親率中軍夾撃遂破殺靠者軍心䓁乗勝進撃
麓川大震敗其象陣子泥溝箐于永毛摩泥寨而別将冉
保合木邦兵降其彛衆十二寨斬首鹵二千餘級驥䓁遂
進圍麓川縦火焚其門俘斬及溺死者𢾗萬人思任夜携
其二子走孟飬𣸪走緬甸緬甸斬思任歸其首京師㨗聞
驥請㽞兵分守金齒蒙化䓁䖏而是時維摩州賊韋郎羅
稱廣新王以叛詔驥旋師討之驥曰此不足血吾刅矣遣
[019-35a]
偏師壓其境曰王尚書大兵至賊聞警潰韋郎羅走安南
傳檄之安南王惧斬其首并妻子來獻廣南冨州土守交
悪十餘年不觧驥諭之立釋搆師旋特封驥推誠宣力武
臣特進荣禄大夫柱國靖逺伯歲食禄千二百石子孫世
襲賜誥劵而貴進封㝎西矦賞亦如之餘陞賞皆過望府
庫為竭已而思任子思機率餘衆再𧺫上𣸪命驥縂督雲
南軍務驥至不淂利詔遣定西侯貴以兵五萬㑹討稱思
機為亂兵所殺召還㑹麓川𣸪立思任少子思禄叛隴川
急于是驥𣸪縂督軍務偕平蠻将軍宫聚討之師抵金沙
江賊立柵 以拒驥以師老許思禄平俾得部勒諸彛
[019-35b]
居守孟飬 但不與官驥威名故甚盛至是凡三率師
南矣召還京停奨劳敕改驥領平蠻将軍印討貴州苗破
之獲剗平王蠱冨者檻京師僇之加歲禄百石土木之難
群臣廷劾中貴振株及驥景帝初召爲縂督南京機務大
司馬于謙弗重也囙事觧其任奉朝請時禁私役閹人俱
令藉入宫惟黔囯公寕陽矦淂㽞四人驥獨㽞六人驥老
且八十食肉躍馬多從伎女供帳奉御如王公奪門功驥
与焉𣸪領兵部加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守正文臣階爲
光禄餘如故年八十二卒贈靖逺侯謚文毅子瑺嗣孫添
尚長公主拜駙馬都尉
[019-36a]
 論曰時閹振持内權而驥與二豈能南北大創不庭如
 是以道徳論邊功儒者之言也而使奸使詐亦兵法所
 不廢靖遠用振非振用靖遠問宣尼堕都豈能拂李意
 為之㢤即孟氏不可無能 争孟氏也
[019-36b]
[019-36b]
  沈固
沈固字仲威南直丹陽人弱冠領永楽中郷薦入國子監
選理刑内臺擢沂州同知或有言沂西寳山社産銀卝舊
有課可開採固執奏坑及泉通海不可鑿鑿新坑難為力
且卝有無不可知事已入為户部員外郎以才勅理塩筴
廣右督運西茶于四川六番進郎中出為山東參政督餉
給軍迤北還仁宗時以參政同武安矦鄭亨鎮大同英庙
即位以固劳邊賜璽書固上便冝鹵衆我寡則臨邊固守
我強鹵弱則出境窮追正統三年同将軍方政楊洪䕶貢
使出境因絶漠席赤山追勦叛鹵還六年總理兵食給總
[019-37a]
督邊儲印記請屯田大同中路青陽林馬頭山䓁䖏東路
爛柴溝陽和灘䓁䖏又請奉命征行必責居守廷議咸是
之陞户部右侍郎上邊情十䇿不决十四年鹵果踰盟淂
諜先以聞時西寕矦督戦不利諸将或死或遁固居守獨
完車駕親征駐大同三日上既䝉塵𣸪至大同上索犒鹵
郭登難之固曰府庫上有也不命猶出矧𣸪有命与都督
劉安給事中孫祥知府霍瑄並出見盡獻所有進右都御
史𣸪具禦鹵䇿不報轉左乞致仕從之英宗𣸪辟召見便
殿即日陞户部尚書憲宗朝進從一品階年八十有一固
事五朝掌䑓省㡬五十年在大同二十七年賜璽書前後
[019-37b]
[019-37b]
[019-37b]
  侯璡
侯璡山西澤州人以郷試弟一舉永樂中進士為行人嘗
奉使雲貴定土帥争地者還副禮部侍郎章敞使交趾抵
關関門隘璡不入曰彛欲傴我中國使者請返交趾懼為
夷関乃入使畢遷兵部主事進郎中從靖逺伯驥討麓川
賊平進禮部右侍郎出填雲南縂督予勅便冝從事㑹再
討麓川餘黨璡引兵由崖南襲思機獲其妻子及輜重萬
計遷左部侍郎艱歸起兵部左時思機竄孟飬詔索之急
璡与都督張軏分兵抵金沙江奪賊柵窮追至孟糯海子
思機終不可淂乃還亡何貴州凱苗叛攻圍新添諸衞璡
[019-38a]
自雲南選射士冠鋒自将馳至普㝎射賊大破之趨貴州
都督田禮來㑹克龍里甕城羊腸楊老金溪諸苗于是新
添平越清平都匀圍悉觧 興降而下抵鎮逺皆平㨗上
遷兵部尚書又進克安荘西堡諸苗雨中瘴癘卒于師
 論曰當時称不折腰尚書當以不傴安南故不避瘴厲
 所至反側子就貼㝎不純任强項所為
[019-38b]
  年冨
年冨字大有南直懐逺人本姓嚴籍訛為年永樂中郷貢
授山東徳平訓導召為吏科給事中陞陜西參政廵歴郡
邑祭民隐革奸弊興學勸農尤嫉贓吏正統九年陞河南
布政使饑民流聚十数萬剽掠為撫輯散觧之鹵也先数
侵邊以左副都御史提督大同軍務舉廢政革科徴抑豪
横廣屯田軍功爵賞核勿濫景㤗中㐮桓王遜燂以事誣
冨冨請老上為勅王守法度勿得溺風憲大臣大同䘚吴
淮有所受妄稱冨横侵縂兵郭㘴縂兵上尚書于謙議都
御史上縂兵如王翺鄒來學故事可淮妄言沮軍法冝䆒
[019-39a]
主者事竟寝冨嘗按山西參政林厚坐厚法厚亦還訐冨
並獄訊上曰冨執法公廉朕以邊事付冨厚安淂辱冨厚
坐削籍歸冨又按分守内臣韋力轉貪虐力轉亦遂誣冨
廵按御史為雪冨誣状事淂已外艱不許終制天順初石
彪倚亨中冨危法逮詔獄上素知冨問李賢賢曰冨在事
公忠𢾗能革夙弊上歎曰此必彪憚冨故冨淂致仕歸而
亨乃勸上盡革天下廵撫官乆之上諭南陽户部非年冨
不可既入部上頋王忠肅老又曰継翺吏部當是冨冨在
部經理財賦蒞以勤亷嘗薦楊璿余子俊督餉陕西吏部
䟽論冨侵官冨言某薦賢為國耳乞致仕不許卒于位冨
[019-39b]
剛正朴忠簡言寡慾遇事直前不顧利害氣節才識丗不
易淂年七十謚恭㝎
 論曰忤韋石任風力者能之所在奏績于民隱官方頗
 有禆益丗称氣節才識此為大有而薦賢為國亦號有
 秋上曰彪必憚冨頋安致仕歸冨帰貧矣
[019-40a]
[019-41a]
  何孟春
何孟春字燕泉湖廣郴人祖俊雲南提學僉事父説刑部
郎有聲孟春幼 異為黎淳所賞李東陽讀其文詫曰表
吾椘者此子矣成弘治八年進士授主事兵部進員外郎
十一年日食應詔極言時事果聼断公委任時論韙之孟
春貌瘠而神暢年少通練每談彊塲慨然有請纓之意熊
入京城傷人或請戒戎偹孟春曰其灾乎無何禮部失火
或問騐何書曰宋紹興己酉熊入永嘉市太守髙丗則謂
其倅曰熊從能從火當有灾已而果然余無騐従髙拆白
耳參政河南治稱仁明擢太僕少卿老㓜扳車澆酒道傍
[019-41b]
以謝馬足言馬政利病永為式寺儲馬價縣官欲取他用
奏寝之正徳中歴石副都御史廵撫雲南時十八寨黒玀
乆不靖與廵按御史陳察征之先是滇有石能言更妖蟒
能作霧助賊孟春為文祭蟒與石蟒飛石裂遂克之磨崖
志年月有曰石有聲賊則㓕白蟒去黒玀磔廵撫御史親
持莭既淂虎子塞虎穴江流改盤山失嵲丗宗元年陞南
兵部侍郎改立十八寨為永昌軍民府増長官司五守禦
千户所五改吏部大禮議𧺫張璁為或問十三條孟春即
夕作十三難破之遂與百官伏闕號慟奪俸調南京工部
疾去大禮成削職為民孟春性剛𥚹常書衛玠之言以自
[019-42a]
戒讀書慱而能精喜飲酒不至醉暦法兵計竒遁醫藥皆
臻其妙丘濬常輯醫抄孟春益廣之歴任三朝屡建讜論
所著書始名案垢既家居類平生撰述得六十餘卷名餘
冬序録學者稱為燕泉先生隆慶改元贈禮部尚書子仲
芳郷薦夭絶
 論曰燕泉功在雲南較之輯寕内亂似易頋其參政河
 南時仁明沐浴則醇良之選矣摩崖碑存而案不垢使
 後世想見霧消萬里時則所謂石能言哉
[019-42b]
[019-42b]
  唐胄
唐胄字平矦廣東瓊山人弘治十五年進士以户部主事
憂歸值劉瑾用事謝病不出瑾誅起舊聀屡䟽請罷蘓杭
織造内臣出内像為宋死莭臣趙與珞等請謚立祠累迁
廣西提學僉事令諸猺得遣子入學讀書副使雲南擒土官
莾信覈保山令趙九臯之撗虐者諭觧木邦孟飬之兇政
聲大著歴廣西左布政使時宗室候封常請𥙷禄冑以未
爵何禄著為令禄從爵始古田鳯凰塞韋賊為亂胄令人
諭降賊曰是豈前吾猺子弟所就學宗師耶咸觧甲受貭
歴陞户部左侍郎嘉靖十五年議伐安南胄陳不可者八
[019-43a]
大要言華夷者天地之限髙皇神武安南不征著在祖訓
一也太宗討逆置郡淂不償費宣宗克承先志棄之不問二
也安南盛時屡為欽亷諸州患自唐髙駢徂征之後厯五
代至宋曲劉紹吳丁黎李陳八姓迭主而嶺外邊郡外警
遂稀是彛翟分乱中國之福三也昔馬援南征深厯浪泊
士䘚死㡬半所標銅柱乃在今思明府耳張輔平交簡㝎
継乱六年就擒季擴復𧺫延主黎利終以 靖士䘚物
故以数十萬竭十餘年之力僅得数郡縣空名又况征之
不淂有如宋太宗神宗元憲宗世祖徒丧師損威也㢤四
也安南自来欵関不絶特邊臣以其姓名不符𥘉封卻而
[019-43b]
拒之名為負固其辞不順五也太宗之時用兵八十萬今
擬取辦附近四省在四川方有採木之役在貴州方有凱
口之師两廣粮儲乆已匱扵田州岑猛之征且自大工迭
興諸省帑藏皆輸将作 以水旱蠲除視當時財力逺甚
六也且夫唐之衰也自玄宗南詔之役始宋之衰也自神
宗伐遼之役始今太倉積餘僅四百萬屯田壊而田日荒
塩法阻而啇日减塞騎日强邉兵屡叛北頋方殷南征復
啟䘚有意外誰任其咎七也今兵雖未興已遣錦衣問状
錦衣武人尚闇扵大體萬一狥狂釁或随之即今觀兵之
令方下而侵漁騷優言已四出憂不在四彛而先在邦域
[019-44a]
之中矣八也上曰胥後議事䘚寝武定矦郭勛請配享其
祖英扵太廟胄上書力争上䘚許勛㝷復以諍明堂大亂
不称㫖下錦衣拷訊裭為編民冑耿介有器識平生以范
仲淹自期所上奏䟽詳 今古通大體既卒隆慶中言官
林用賔称胄與林俊吴廷舉並先朝名臣大莭素著而䘏
典未備贈右都御史子穆嘉靖中進士仕礼部員外郎
 論曰唐平矦負逺識不輕出崇教化以勸諭来不庭敦
 本務實其所學頗精若夫交南之役在宣庙時似不冝
 遽棄之其亂也有所以亂之也長令浚削酷權監&KR0849
 其上而凡内地之得罪者率不職降斥此地明以快其
[019-44b]
  所𣣔為越在萬里外誰能以情上聞㦲吾外之而彼不
  得不自外也當國者果矯前失而袵席之即百世吾版
  耶何害若夫世廟時遽欲收之則萬不得之道也誠有
  如冑之八議者嗟海上數倭坐困名城數十即誰能勝
  其任㦲
[019-45a]
[019-46a]
  王廷相
王廷相字子衡或曰/子儀河南儀封人讀書敏記文有英氣詩
賦雅暢以弘治十五年進士選翰林庻吉士與李 陽何
大復崔銑號四杰改兵科給事中條論時政不避危忌武
宗朝諸中貴用事廷相每持正為所搆謫判亳州稍遷縣
令召還御史厯按陕西鎮守太監廖鵬素不法痛䋲束之
視學北畿両中貴有所関請焚其書不應諸用事者復共
搆之逮詔獄謫贑榆丞遷寕國令松江丞進四川僉事山
東副史皆視學政嘉靖𥘉為湖廣按察使計捕叛逆李見
絶其患歴副都御史廵撫四川勵諸将平沙保之亂晋南
[019-46b]
京兵部尚書參賛機務廷相以南京外守俻祖宗朝公侯
伯皆得推用非必魏公必魏公終其身非制也請自今任
滿更代上從之召為左都御史條六事謂天下官邪民玩
甚矣御史務激揚按部冝簡静省騎從止迎送属令毋令
越境參随其於撫臣無論僉副必側㘴後班毋得仍前不
遜致有猜嫌上喜與頒示諸御史改兵部尚書提督十二
團营兼掌院事䟽論在营三事一邊軍一惜馬一訓練十
八年雷震奉先殿廷相自陳今日亷恥道䘮貪汚成風&KR0668
薪可以點大白晝可以通神士大夫恬退者衆嗤其拙奔
兢者咸嘉其能要路權門終日十至一官有缺争競百端
[019-47a]
大小效尤内外交征民窮盗起國事日非臣奉職無状乞
賜罷點以儆有位不允歴加太子太保廷相主朝忠直不
二奉公履正雖利害甚無為動摇嘗曰不先國慮專身謀
平生切齒唯是既而上以科臣所論郭勲不法事下院勘
廷相與勛京营共事稍延之乆未覆上怒罷免里居謝客
著𫐠日富所定䘮禮偹纂今士大夫遵用之議禮𥘉廷相
有與張都諌元傑書曰承集議大禮之教僕不敢放言但
禮云適子不後一子不後大宗不得奪小宗今然乎不然
是變禮矣以禮之變者處天子而以禮之常者處天子之
父而曰為人後者不得頋私親可乎不可乎利天下之尊
[019-47b]
突然使其親絶祀今議禮諸君子與吾執事自處将且為
之乎否乎既以變礼處天子亦當以變禮處天子之父此
為適均漢宋二代事情與今逈不同比在當國者一轉移
之間可以立萬世之大防矣卒贈少保謚粛敏廷相學以
不欺為先遇事断予人不虐愽古審於用禮樂律暦象緯
醫卜靡不穿通所著有禮樂襍論四十篇夏小正觧十三
篇荅天問一篇雅𫐠慎言十五篇自言知命以来仰觀俯
察二十餘年言積数萬其於仲尼之道衛守甚嚴不敢異
端襍之盖竊附孔氏之徒云
 論曰觀廷相禮之變者處天子礼之常者處天子之父
[019-48a]
  数語議禮諸口可盡捫也頋継統継嗣之觧但以杜諸
  口其意不純且同是一禮而用之定有時冝執兩端止
  至善是也夫子與宰予論䘮曰於汝安乎未嘗稱古義
  相强但令求諸心孟子與充虞論木曰於人心獨無校
  乎當時禮制已無的㨿只求心悦要知古禮所垂已自
  不同離心徧執以為輔君扵道是激君而甚之於非道
  也純臣無此矣
[019-48b]
[019-48b]
  伍文定
伍文定字唯㤗 松滋人弘治十六年進士司理常州
性剛有敢任事常持其所是堅至與督學御史抗督學麾
諸生箠之負重創猶曵衣行行自若也遷成都府同知仍
以常州時承勘徐國奏争民田事璫瑾追怒逮下詔獄罷
為民瑾誅徴𥙷嘉典時汪宣䓁阻上寨為亂撫臣陶琰檄
守開化常山諸縣文定身入華埠梟其魁一十二人擢河
南守㝷改吉安南贑撫臣王守仁檄討大茅山洞賊平之
宸濠反都御史孫燧副使許逵不從逆見害文定為文吊
之適守仁過吉文定遮入城請曰公威望素重冝即吉安
[019-49a]
𧺫義俟其兵出擣南昌虗而身願為東西守仁亦喜與文
定共事飛檄諸郡縣勤督壮士繕戈甲脩戦舸窮晝夜不
休先之以誓衆奮遂破南昌賊還鄱陽文定矢石中火燎
其鬚眉盡不懾擒濠詔擢江西按察使時大閹張忠從上
親征耻獻馘不由已故窮搜逆黨以苦難文定文定與忤
常見脇遂移病免官去嘉靖初論功𧺫南京右副都御史
提督操江官一子錦衣千户㝷乞休七年上命守仁廵撫
両廣守仁薦文定經畧有餘詔𧺫為兵部侍郎兼右都御
史時雲南土酋安詮方搆亂勅文㝎提督雲貴椘蜀四省
兵討之文定至詮死難平還乞休䘚謚文忠
[019-49b]
  論曰持其所是堅故勇宸濠只一不是不是不堅矣守
  仁非文定功不就而所報嗇則或又以守仁故夫新建之
  學可疵而忠㐮不為新建之學即何以並詘不可觧曰
  文㝎所共事也帝意欲居親征之名而何為速盡濠
[019-50a]
[019-51a]
[019-52a]
[019-53a]
[019-54a]
  馬昊
馬昊夲鄒姓冒籍為陕西人長身驍㨗善騎射舉弘治中
進士為監察御史以罪謫司理真㝎教吏士習武多布置
鈎掎諸流刼亾命悉擒之再用前罪謞判開州真定吏士
㐲闕扳昊冝真定勿謫詔許之亡何蜀盗藍鄢叛合四省
兵討之未効詔昊僉亊蜀佐治兵吴至擇材勇千人為四
&KR0901立長練之㑹賊逼城昊夜出百騎聲之賊营亂自蹈
籍乃悉兵乘之斬首四千級前薄賊&KR0901方陣左而㐲兵右
為應昊以正兵當左别精兵百直擣㐲㐲驚趍左陣左陣
亦潰於是合撃火其柵大破之斬驍将方肆捕首鹵降者
[019-54b]
萬人遷副使治兵川東道賊延蔓勢尚張都御史髙崇熈
欲空臨江市以宿降賊昊曰臨江市蜀襟喉此胡可飽賊
自困獨益飾練賊自促盡漢州平乆之𣸪叛 可二十萬
前後官兵率敗績賊圍中江謀向成都昊以五千騎馳中
江賊走窮追之與總督彭澤合撃破殺賊酋廖麻子進右
僉都御史廵撫四川時餘黨尚数萬竄東郷山推喻老人
為酋長昊請於澤曰山險不便騎射㴱入賊反為主不利
願發歩兵三萬㨿出入要道賊當自飢仆也賊果以是坐
窘縳喻老人請降進副都御史踰歲鹵亦不刺自西海犯
松潘蜀大振昊招土畨為間取道夜掩鹵&KR0901驚潰獲馬及
[019-55a]
衣械甚夥亊聞加禄俸叛人普法惡倡諸彛立寨僣號肆
攻刼昊率兵討破之降者萬計獨青山寨不破昊行周視
曰此可絶水道下也乃遣兵㨿泉口撤南方圍待之賊果
渇覘南圍薄夜走躡捕首鹵又萬人執普法悪誅之遷右
都御史廕一子錦衣百户昊好功名䘚以討松潘不勝逮
下獄罪䘚
 論曰胡世寕常言昊善用兵輕用其長故敗臣短用兵
 重用其短故勝時以為定論盖世寕以不用為用也以
 不淂不用為用也驍㨗善騎射或世寕反有所不能矣
[019-55b]
[019-55b]
  王倬子忬孫丗/貞丗𢡟
王倬家夲崑山割隷太倉州弘治中以進士令山隂有所
廢置民穪便彂匿如神决疑囚十年之訟己獄為空調蘭
溪嘗禦盗賊攖險則夜縦羣羊皷之疑賊賊下奮云石盡
尋虗殪之𥘉至獄繫逋賊滿一夕縦之為寛限請减賦足
以最召為御史首𥘉選曹貢欽罷之又劾罷尚書五人乃
藩臬頗衆權奄怙寵笞辱人於朝勢張輒論斤之一時倬
為剛直出按察貴州撫㝎承彛覊致黠酋偉移 瓊撃黎
梗多所俘獲還我𬒳難男婦乃縦之㝷討崖㓂故緩緩出
不意獲捷遂柝置其衆勢散 能為再遷至方伯討㓕臨賀
[019-56a]
賊免其脅從已而冦逼成都衆議火其来路倬曰是示之
以務也嚴陣開門待之賊惧不進時餽運劳夫疫乃輸值
随遠近給之軍興不乏䑓使者責馬三萬令育馬者帰棧
母為賊所淂額以應無失期進都御史扵畿内值大飢不
待報賑之鹵邀我禆將邊𬒳害出師討之倬曰鹵形伺我
西必東入東設㐲待之果大獲監軍御史以為不深入劾
前鋒寔未受令詔弗罪遷兵部侍郎䘚子忬嘉靖中以
進士授行人甫拜御史輒䟽上皇太子出就外傅當額以
古榖丗子者三事上為嘉可時頗任奄宦宋興等以讥察
忬以為輕其權以與人彼挾輕而重用之所謂非其人而
[019-56b]
荷加加之噐加人不可加人以非其人其為顛倒是非淆
瀹名寔為害更甚𣸪䟽争之上亦開納出按湖廣指頋
所及墨吏豪强望風悚息時中官廖斌鎮承天肆熖与約
曰貴人所不魚肉吾百姓者吾請下貴人貴人不知而舍
人子魚肉吾百姓者吾得問舍人子不及貴人改按順天
虜大入古北口忬請堅守通州鹵不渡河超擢僉都御史
請築外郭毋使鹵入而民餌之請設縂督邊防增修通州
二城俱報可倭冦海上以廵撫提督浙閩火横嶼賊巢俘
馘三百巳邀撃諸洋亦俘馘三百出指揮盧鏜獄大敗賊
魁蕭順移撫大同以邊功晋兵部右侍郎㨗鹵南塘黑衝
[019-57a]
峪及大石溝改右都御史兼兵部左减防秋騎兵六千招
夷漢一千五百户㑹鹵新愛深入潘家口肆抄掠御史方
輅受草都御史鄢𢡟卿言忬病悸不任亊逮獄相嵩子世
蕃取讞牘削去功次竟以失律論斬後嵩敗子丗貞丗𢡟
伏闕陳冤還故官丗貞年十五常詠寳刀詩見者驚嘆弱
冠成嘉靖丁未進士𥙷刑曺郎与李于鱗諸子相倡和名
藉公卿間在官益博該于昭代事實尤所留意所著述直
追馬遷且有義存而于吏亊尤膽部獄輕重决遣不数日
而辦偹兵青州申飾條律凡期年盗散坐父詿誤解綬歸
草䖏㡬十年薦𥙷大名定婚䘮禮莭其侈靡均徭役不至
[019-57b]
為真定曲承也移叅政浙江吳興灾募民入粟給冠帶且
請改折淂濟饑栗四十五萬歴御史中丞出鎮鄖䏻江陵
相居正弗謂善也觧帰乆之𥙷南大理及應天府尹皆不
赴歴兵部侍郎刑部尚書每以浮言嗾去丗貞才辯敏給
摘彂奸宄若神鎮鄖時驛報樂平王次子祝髪為僧奉高
皇帝御容金牒騒郡縣供帳丗貞曰籓王宗正條例不得
離封走隔屬嚴迹之則平凉人賀禄者以房中秘逰藩邸
間崇王遂賜以㯶轎紅杖而奸人李汝貴等賛之偽為王
子行奸咸正法方陸炳貴幸用亊受巨璫指匿奸狡閻某
欲貸其死必出之新鄭高拱當國丗貞獨引母疾乞休拱
[019-58a]
疑之而江陵欲引世貞自近會荊州地震丗貞引京房之
占曰臣道太盛坤維不寕又王生者譁辱邑令為江陵婦
弟論奏不少貸江陵積不䏻堪以是丗貞宦屡躓不䏻煖
席于朝世貞篤声氣以齒牙筆札緩急人不厭煩複于忠
孝莭烈則尤亟口不置常請崇文廟釐配享有云吾讀書
萬卷而未尝從六經入每欲牽衣窺廊廡之末則世之齷
齪臯比招摇門户而聚生徒者吾方耻之居䘮有禮家無
姬媵父質庵義田千𤱔倍拓之所著有弇洲四部稿續稿
弇洲别集觚不觚若干卷其特為宦寺錦衣立志則巳知
明之所以衰也弟世𢡟字敬羙號麟洲别號墻東生以己
[019-58b]
未進士除南禮部主亊公餘肆力古文詞歴尚寳丞与故
人黎惟敬䓁日相逐詩酒之社㑹有忌者出參議江西督
學八閩得李光縉國士是歲冠省解有文譽歴南京太常
少卿病㷌不起詩文踔絶追古作者工行草書性嗜山水
所至必有以紀之所撰若干卷通名日損齋襍著
 論曰鳯洲良史才也所指頋可以自為南靣或稍追摹
 為大司馬執鞭矣楽推于鱗而過遜敬羙是其謙也世
 傳世蕃有所請什藏古蹟鳯洲購贋者以應之以是大
 恨頋丗鐘鼎才情金石衆望所帰欲行其志未免長忌
 或有然也以文采著見其亦不得已夫父忬當邊苦為
[019-59a]
  嚴氏所 不竟厥績世以比蘓家父子或饒過之若夫
  祖司馬之手泉則尤以知兵世授者㢤
[019-59b]
  㓂天叙
冦天叙字子惇山西榆次人舉正徳三年進士授大理評
事布𫀆𬞞食誦律讀書决獄明允出知寕波府政亊之暇
修明理學治行為天下苐一超遷應天府丞駕幸南京尹
病天叙獨辦上供多所裁停初權倖希㫖預選女樂千百
拘置一所未及三日死者数人餘多莱色天叙勸令親戚
領養之候上按籍而求弗後㑹江彬生辰諸公㐲地稱賀
天叙長揖而已彬怒乆之察其素曰㓂公真君子也嘉請
三年陞右僉都御史廵撫宣府改鄖陽又改甘粛擒觧囬
賊之入㓂山丹者興復屯政除額外之科進副都廵撫陜
[019-60a]
西鹵冦固原出調度斬首百有九歴兵部右侍郎䘚於位
𥘉撫陜西㑹中官以織造至御史謂関中疲敝請㑹䟽停
止天叙曰遽言之上未必聼遲至秋冬極言此中旱灾請
賑上必惻然召囬織監果如天叙而民得稍甦及在部時
御史馮恩論死旦夕行刑有大臣欲具䟽救㤙以謀天叙
天叙曰無益也君自欲成名則可耳必欲活恩當請要路
使恩出自上可以緩誅已而果然
 論曰猝安淂諸明君而必行吾之直乎臣直名而國事
 可危矣理學諸臣率不觧不可則止之觧止者以行也
 惟天叙可啇此議嗟明季何成名者之多㢤
[019-60b]
  陳察弟/寰
陳察字原習南直常熟人毋譚夣斗間氣下傅體窹而視
腹有赤文曰鳯已生察察嶷然荘整動止自若正徳中以
進士授南昌推官擢御史時中貴瑾擅而察持議無所屈
㘴罰輸粟邊百五十䂖瑾後㐲法死而義子寕彬復煽處
察力争之不淂移疾歸可九載而弟寰以進士免檢討亦
歸㝷𧺫察守故官㑹寕王宸濠反上擬親征嚴中外且發
察抗言阻駕上為不懌奪察俸乃出按滇一罷青驪布𫀆
導二吏仗莭而已岳守而下大懾服墨吏率先觧綬去遂
輕身周行菁棘㣲刺民間淂失滇中銀鑛非故事幸臣請
[019-61a]
縣官塲而榷之察持不可曰此兵端也竟罷議金齒帥沐
崧挾中貴人&KR1373而囓察劾治如律常䟽國夲畧曰陛下之
踵先帝稱尊十五年矣先帝不幸棄群臣卞卒然之患以
有陛下也陛下多狎遊壮未有子群臣心怦然窃慮萬一
冝蚤定大計擇親賢寘禁邸端良之士屏翼左右陛下固
萬壽無懌庻有以培夲根消窺伺不報亡何帝晏駕世宗
入嗣下詔求直言而察還自滇数上書陳君徳興革数事
復出按蜀請罷蜀鎮守及諸織造中貴人具其狀甚悉中
貴人尾得書語相啣察刺骨謀格不下然上固已心動後
次第有所裁具如察語内艱歸再入為御史給亊中楊言
[019-61b]
以奏白大學士費宏淂罪置獄偹五毒察上前大呼曰臣
察願以不肖軀易楊言地下衆錯愕引避而上連目攝察
察不為動退復具草争之上因寛楊言獄弗誅十二年帥
候勛方挾幸為奸利巨萬察時監軍事發其隂請立賜罷
上令勛就謝私第乆之稍遷為太僕少卿察奏辭薦代人
太僕於故事不得辭又不當得薦代人坐謫潮属邑教官
移信州倅歴外藩臬乆入為光禄卿改左僉都御史撫南
贑申先撫守仁束約定保甲繕要衝勤習技射捕鹵盗魁
逡廵乞骸骨歸益讀習濓洛諸書希濶外亊監司歲時行
部間造察察岀嘗所飯麦强飯之曰余田父甘也察又多
[019-62a]
吴語刺&KR0901是非則咸逡廵避去所寝生平不二衾𬞞肉分
日而食冠衣袽亡易苐令綴以絲穟色錯然乆而失其故
少年覩以不堪或相率摘訾察非情云嘗損私田三百為
邑諸生助貧曰吾異乎所以益子孫侈者而弟寰字原大
以進士庻吉士為翰林檢討大内灾寰上書先皇帝未辨
色而𧺫謁上帝已復告於寝出朝群臣召對以間考得失
祭必躬祼献終始十八年即亡以寒暍小故廢罷者今柰
何獨厭法服謝拂士貂狐之裘具帶&KR2905翿而射馳大鹿之
墟乎請修故事擇近属賢者置邸中上一旦有子令還國
無害也寰所上發奸人諱又他條絶逸慾禁横歛正法度
[019-62b]
莭濫用語多戅上故不省奸人從惟中下寰奏奪半歲俸
寰欝欝不自淂謝病歸嘉靖改元召原官預修毅皇帝寔
録請復占左右史記言動亡令他日盭爽國是念文皇帝
下金陵諸縁故主駢僇者幸人賜一傳瑕瑾不掩庻有以
風示永永不報叅經筵講官宫中有妃之戚或謂且罷講
寰言人主寕以微故廢大典上曰善時大禮議𧺫寰曰非
不従諸君貴吾獨憂吾身後耳乞南國子司業務增城湛
元明之學㑹兄察謫潮移病歸薦𧺫為國子司業大子方
中興制禮樂下有司毋得仍孔子王称其尊為先師而言
者遂上書言闕里廟器物仍王者非當寰持不可易俄超
[019-63a]
拜南京國子祭酒上所論次大學章及勸上進徳勤政戒
土木省齋祀上覧書善之已而助教劉世龍上封事多所
㹍忤徴下獄或疑寰為之寰致仕去
 論曰察號敢言武廟時家食為多以罷驪布𫀆行部自
 足奪天子所向然而懷帝眷在朝無忤武定郭者弟寰
 不賛大禮移南國子近嘿容頋隂主劉助教封事亦進
 思𥙷過者歟非竹實不食非髙岡不棲世稱雙鳯天己
署毋腹何辭
[019-63b]
  劉天和
劉天和字養和湖廣麻成人少朗頴十歲能屬文十五從
父宦遊豊城郷逹楊文恪好談理學當世楷模竒天和為
文别以古人期之二十舉於鄊正徳中以進士授南京禮
部主事徵拜御史按陕西陜鎮太監廖堂恃其弟鵬錦衣
相表裏為奸利無数及天和當出鵬候邸中鞠躬為堂請
假一面天和正色不頋既抵任首榜堂不法事扵衢飾諸
司無曲狥堂而又縳堂爪翼数人於獄堂陽為引罪則謗
書隂上鵬以其校卒奉詔建天和而堂使所親信恫喝卆
且㗖之利求甘心天和於是吏民慟哭擁車後数萬人車
[019-64a]
車為枳不得發壮者至棓挺行永堂捶殺之堂恐杜門引
避有張傑王倫䓁十人相與嚙臂為盟䕶天和所過舎傳
必週視食必先嘗堂前秘遣尾天和者不得間已下獄幸
臣寕入鵬嗾百栲摭罪之不得於是言官連章入赦出為
金壇丞亡何進為其令擢同知蘇州時大盗湯毛九䓁起
孝豊山中且䋴蘓䑓臣以天和謀勦平之進守湖州考績
天下第一晋山西按祭副使督學校乞歸養乆之仍故官
督陜學期年厯右僉都御使督甘肅屯政乃條所以當革
者五所以當興者五以次報可改督諸邊粮餉復撫陕西
首䟽鎮守中貴人當汰状詔罷之裁損守令不經於費者
[019-64b]
三十餘事出師平兆岷叛畨四十二族獲甲首三百鹵信
之己又平胡店大盗殱其魁移討漢中妖賊悉殱之進右
副都撫陜如故内艱歸起縂理河道天和瘁晨夜改舟車
為撬攆探求盡得其利便濬淤以故導潰以新䟽汴河自
朱僢鎮至沛縣飛雲橋殺其下流又䟽山東七十二泉自
鳬尼䓁諸山逹南旺河濬其上流役夫僅二萬不淹時而
河工就厯兵部左侍郎仍兼右副縂督陕西三邊申約束豊
儲 廣埤塹選鋒鋭飾甲械士氣距躍明年丙申七破鹵
明年丁酉十一破鹵又明年破鹵如丁酉所上級至二百
有餘築墻自定南主寕朔十七里皆創起乹溝澗六十里
[019-65a]
則因山為塹興武七十里因舊跡稍堅厚守固以功厯兵
部尚書都御史如故時鹵吉囊二萬騎至定邊厄於墻不
得進詭云北搶黄毛去誤我我師少懈乃潜鐡騎乗守者
酔圾而登衆潰遂大舉入抵固原天和斬醉指揮牛斗郭
卿及五縂旗以殉㑹淫兩亘旬日鹵弓膠觧馬䠥剽清野
無所得狼狽且反天和調某諸路兵授方畧而身率諸将
任傑周尚文夾攻大破之斬首四百五十并纎吉囊苐二
子小十王妻弟其餘衆遯出邊营東勝者大同徼之斬首
九十营賀蘭上者荘浪徼之斬首百三十寕夏徼之斬首
五十加太子太保廕一子錦衣千户世襲入為兵部尚書
[019-65b]
提督團营為言者論罷歸二年卒謚荘㐮天和生平厯膴
仕故田廬無少益人有感恩者選磁器見遺器精却之必
不可砕之曰非吾好也
 論曰相傳逆瑾以天和同姓且暱之投以宗人刺不報
 又真人陶仲文嘗以戚属禮遣刺迓天和天和向使曰
與若主非戚誤矣亟反之乃其得歸仲文與有力焉而
究不足疵其所學
[019-66a]
[019-67a]
  張岳
張岳字維喬號净峰福建惠安人正徳丁丑進士授行人
與郡同年陳琛林希元潜心講易上寝疾豹房與閹嬖卧
起両宫曁外朝俱不獲入視岳抗䟽請閣部大臣經筵科
道各一員每日視藥興居可消群疑并杜意外之變不報
宸濠難作諌沮親征𬒳杖負烈日不死調南京國子學正
丗宗朝𥙷主客郎時議禘祭岳請立皇𥘉祖位母傳㑹先
代某祖為重與閣臣孚敬格上卒從岳議坐是出督學廣
西改江西務寔學稍變良知之觧貶塩課提舉轉亷州安
南不負将觀兵侍郎唐胄諌不聼岳調六不可上必兵之
[019-67b]
岳與督撫察 議先之以聲莫酋悔禍岳時分守欽亷受
其降征崖黎破羅沽大巢黎地以次而定論功擢僉都御
史撫鄖陽改江西為相嵩築延恩楼及相言壽蔵有司議
大賦民岳曰是湏範金為之耶頗裁省過半以副都督撫
両廣封川賊張公蘂等稱王叛岳起撃之鹵獲三千二百
有竒賊首就縛加兵部侍郎進搗五都里隆䓁處克賊一
百九十四圍獲級四千八百有四盡㧞魚窩之險縳賊首
韋金田於是古田諸苗輸服如編 以刑部侍郎留任鎮
賀連㝷用兵斬獲三千三百有奇賀連平乆之楚黔苗猖
獗出縂督川湖貴三省治黔而楚服田應朝者隂陽傾覆
[019-68a]
欲專鎮溪流官印族苗攻應江石阡内脅當事遂欲以苗
事付應朝岳抗言不可忤旨奪一官執益堅竟擒應朝獄
死平酉陽賊俘馘数十而龍許保者復以殘苗起犯思州
討縳之并斬吴黒苗二省底寕以積劳䘚於任遺䟽三省
縂督不可撤惓惓禁奸民責土官二語詔復右都贈太子
太保謚㐮惠嚴氏擅政二十年制閫不上一錢得完聲名
僅岳一人與邹守益歐陽徳郭持平羅欽順諸軰辯論理
趣凢一切談説性命指為籠罩荒誕排之甚堅所著小山
類稿征苗録交南議惠安誌所輯禮經聖學正傳厯代兵
法㳟敬大訓載道集若干卷
[019-68b]
  論曰净峯武功與王文成埓皆以講學得之似不足低
  昂其所守籠罩荒誕語似太過然不上一錢攻府而身
  名故全之成泛身議其後者多口矣
[019-69a]
  陳九疇
陳九疇字禹學山東曺州人善騎射多權畧正徳中以進
士授刑部卹録南畿官瑾責賂不得謫陽山令瑾誅厯粛州
兵偹副使㑹土魯畨挟哈宻索幣九疇請縂督彭澤勿與
澤竟與之九疇語都御史劉彰曰彭公全陕重寄徒效弱
宋故事誠辱國己土魯畨果責幣不如数復㓂粛州遊撃
芮寕戦殁九疇收捕番諜巴思䓁殺之絶其内應使使媾
瓦刺彛酋大破畨落三城番乃遁去朝廷既收澤并㘴九
疇激變當死免為民丗宗即位起厯僉都御史廵撫甘粛
土魯畨連壇滿速兒𣸪以二萬騎㓂甘州九疇隂賂畨為
[019-69b]
間内外夹撃大敗之追至粛川斬其将火者他只丁而部
下且言滿速免中流矢死王瓊使錦衣千户王邦竒劾九
疇㘴誣妄論死兵部尚書胡世寕言九疇忠勇足任土番
所忌惟九疇罪九疇是為土番賀戦勝非計乃戍邊不復
起𥘉彛人見九疇登睥睨從上射下無虗矢嚙指走號為
飛将甘粛人建祠祀之晚年縱誕聲酒常宴客不給輒從
一騎弓矢出舎外数十里必有所獲而歸為酒酣
 論曰甘粛之敗不由九疇故九疇得復著績粛州𥙷過
 勿幣土魯畨而賂畨内應両皆用賄然而得失殊矣郭
 武定裔孫妄稱其祖英貫晴友諒躋侑廟而流矢滿速
[019-70a]
  之報必㘴以誣妄於是彭淂復起而九疇獨否両皆任
  欺而舉錯殊何歟
[019-70b]
[019-70b]
  唐龍王憲
唐龍字虞佐浙江蘭溪人正徳中進士為剡城令以沼行髙
第擢監察御史按雲南參将盧和故常以怨殺人燬其屍
獄不决時復暗賂嬖人錢寕恫勘吏以無跡為觧龍不許
土帥子鳯朝文得罪賂錢寕金十萬乞免罪覬襲職客為
遊揚寕指龍亦不許改按江西時當寕難京軍復優龍固
請囬鑾恤荒飢表莭義俱報可以兵部尚書縂督陕西三
邊先是王瓊奏築花馬池諸墻捍鹵&KR0901䘚不能大入龍復
𥙷塞其缺数百武輙立一敵䑓添兵戍之未㡬鹵果大入
縂兵王効以萬騎縁墻拒之不淂入鹵别從乹溝澗入龍
[019-71a]
淂以前調諸路兵大敗之斬首鹵三百五十㑹有忌者僅賜
龍金帛後歴吏部尚書累加太子太保䘚
王憲山東東平人以進士御史按吴振風紀貪墨觧去正
徳中以兵部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從上南廵料儲峙無缺
改尚書兵部㘴亊罷免世廟初起右都縂制三邊嚴約束
苐厚賞募間諜得同鹵所躝入預設伏殱鹵首鎻合児伯通
前後共斬首三百餘級獲馬五百二十二疋加太子太保
還賛留務召理都察院事以人言奪官復𧺫任兵部㑹大
同亂所規畫與政府不合乞歸䘚
 論曰龍與憲皆可以大見武略雄諸邊而不無内忤故
[019-71b]
  所就亦止於是諸不内忤而武略大見則又以不内忤訿
  之然則如之何而後可
[019-72a]
[019-73a]
  陸完族子/粲
陸完字全卿南直長洲人正徳中閹敬矯上命括竒貨江
南氣灼烈過蘓常廷曵諸生諸生優競擊敬走當事首諸
生完状聞廵撫王恕列敬罪上逮還敬完後舉進士謁選
恕已為尚書曰是故首撃閹敬者哉可御史為御史有聲
累遷至兵部右侍郎覇州盗劉寵晨等亂山東及河以北
詔逮都御史馬中錫下獄瘐死而完身自請代進右都御
史假莭用軍興法得誅二千䂖以下駐臨清廣召募申約
束州縣官失守如邊将失機律論死遣副總兵馮禎許泰
遊撃将軍卻永襲賊楊虎於徳平等處大破之俘斬千六
[019-73b]
百有奇又鏖格裴子岩及大名府斬首且二千俘百五十
剪諸路蔓又不下千計時賊分為両暴河北者為劉寵劉
恵趙燧䓁其躝河南衆至十三四萬上更勅都御史彭澤
咸寕侯仇鉞率秦兵擣之河南賊平言官乃獨論完養冦
自童下詔切責完懼日夜督諸将邀賊芟枝黨斬首捕擄共
三千九百有竒而賊随衂随脅聚燒運艘掠臨清邳徐而
下犯淮安又奔登州海套與完遇嵩淺坡時宣大鉄騎及中
土材官良家子悉集且十萬人合圍賊移日大破之斬首
二千三百有餘傷死四千餘人而賊彦名䓁獨挾驍勇五
百騎潰圍出馳掠河西務将北就韃靼尼関險不淂通復
[019-74a]
聚兵数千渡河南躪荆椘奪艘瓜州掠泊通狼小寨完窮
追絶水陸道指授諸将戴盾跽行四面咸一時仰山鎗礟
俱上賊不能一面禦大潰劉寵䓁先後赴水死梟彦名斬
首且六百俘三百溺水死千餘還朝加太子少保右都御
史與世襲錦衣千户後累遷吏部尚書加太子太保完與
楊廷和皆比錢寕臧賢軰而王瓊固因之當時皆以走間
淂用事族子粲字後明一字子餘以進士選庶吉士𥙷給事
中甫三日㑹明書急輒䟽言兵要并乃上下壅格冝延是
盡所難言且清廣所採納考牧畿内劾閹供所以耗敗之
故嗣淪塩馬謂任人輕彼且以輕自視焉有克举其職者䟽
[019-74b]
救都御史浃并見杖張桂方貴倖廷論之謂孚敬以議礼
蒙恩寵極矣刚愎自用窃威命市私無奉公意蕚以賄聞
尤侈汰進私人濁乱朝政語峻切上立罷孚敬裭蕚職以
粲不早彂下之吏已上聼詹事韜言𣸪留孚敦而謫粲主
郵馹凡継粲而觸張挂如行人岳倫王凖皆貶方粲 草
奏 為之泣粲謝曰既以出身為國勿他顧矣己稍遷奉
新令有異政恵足及人請帰飬居鄉有恩礼親䘮哀不勝
疾䑓使者薦凡三十 上不出
 論曰當時皆以赱間淂用事而成功亦以此全卿使事
 与寕賢怫所呼不應衆射及之古有幾厄左右而成功
[019-75a]
  閫外者乎挾殊寵以行雖中材亦辦全卿之謂矣相傳完
  按汴時道見盡忠報國碑遂駐莭岳祠夢武穆与欵侈不
  甚怒相檜而切齒張維嶽仰視神靣有四痣早𧺫 謁祠
  像果靣駁者四為新其祠然則武穆猶不完非治㓂之人㢤
  粲則直莭見而不淂竟其所 為矣
  又曰相傳完為江西按察時寕濠與通乃尚書兵部濠潜書𣸪䕶
  衞完以祖训辭濠乃走賄臧賢大學士費宏知之大言内閣寕
  如淂為吾江右無噍類矣朱寕与完乃楊廷約三月之望内閣
  例讀卷䟽下中官盧明傳谕只請楊師傅詣東諸不必動劳有
  㫖王奏缺人使用䕶衛屯田准与𬋩業言官交章不聼按此非 完
[019-75b]
  一人主為之矣夫至尊野蹕前星未眀萬一博浪猝乃寕淂從容
  祗迎安陸無他慮乎完之意未必非王新建𥘉善寕藩之寤寐也
  獨廷扣亦賛䕶衛云何
[019-76a]
  汪應軫
汪應軫字子粛浙江山隂人也舉正徳丁丑進士選翰林
院庻吉士㑹詞臣舒芬以諌止廵幸外謫應軫亦在譴中
出知泗州泗民惰應軫首勸夫耕為樹桑募訓婦𧖟濠變
武宗南征中使横所過州邑不堪應軫宻遣壮士百餘人
紛舟次呼聲震地中使愕莫知所為應軫故慴之此豪民
矯思亂也麾諸夫速牽其舟行頃刻有里出泗境駕即南
都中使故啣應軫傲矯㫖泗州進羙人善歌吹者数十人
應軫奏泗州婦女荒陋且近多流亡無以應臣向募桑婦
十餘人倘蒙納之宫中俾受𧖟亊寔於治化有禆詔且停
[019-76b]
止世宗登極召還為給亊中加俸一級猶以諌止先帝南
廵事見旌也山東礦盗流入河南至考城殺指揮趙泰等
官三十員上呼大臣問計應軫言弭盗之䇿大畧不過安
之勝之而已安之在擇守令而勝之有六離間賊黨一也
收用豪傑二也扼塞險要三也閉紏告姦四也明賞罰勸
士五也分首從招降六也與禦&KR0595不固禦彛逐之境外而
已弭盗而縱出境是以隣國為&KR0676也請以定例一方盗𧺫
彼此玩視不即撲㓕以致出境流刼則两處鎮廵一體坐
罪上可之踰月盗平出江西僉亊自免去已又薦𧺫督學
江西外艱歸遂不復出晚歲陶情於酒比䘚鄉人倣靖莭
[019-77a]
例私謚為靖獻先生
 論曰冊桑婦應詔請納後宫子肅以諧諷止邪詩所謂
 戲謔之不虐者惟是不然圭璧金錫如武公而以佻逹
 終之乎高呼誤閹出境亦即宣尼㣲服脱宋之觧曰是
 不可與荘語也
[019-77b]
[019-77b]
  翁萬逹王邦直/張鳯
翁萬逹字仁夫廣東掲陽人嘉靖五年進士授戸部主事
出為梧州守威惠大著督府材之時安南莫登庸逆不共
命詔南征陞萬逹廣西按察司征南副使時龍州上目趙
楷向武州韋應憑祥州李寰三酋皆篡主自立素通於登
庸萬達曰使我軍㴱入釋此軰為登庸耳目危道也冝先
三酋督府属以便冝於是招賊黨思明土舎黄朝釋其罪
厚結之使内間朝退械韋應詣萬逹請罪而復遣人語趙
楷天子将有亊南彛足下以衆至可立致尊官楷果以千
人來萬逹佯與欵結伏壮士執之曰汝罪無赦死汝官而子
[019-78a]
楷曰楷死而監軍不果官吾子奈何萬逹曰有如日楷書諭其
黨曰亂無益也可善輔吾子存趙遂杖殺楷而立其子匡
為州目於是遣人徴兵憑祥襲寰執之萬逹聞於督撫且曰
威近可以襲遠日者断䕨峽諸蠻毎以殺掠為潯害今請
兵用峽蠻先聲以奪交人之氣亦一竒也督府韙之属兵
五萬萬逹分為左右両軍搗其巢斬首一千二百級進羅
連山餘黨率其 孥叩首歸命登庸聞之大恐㝷陞萬逹
浙江右參政督府䟽請萬逹始終安南之功詔改廣西萬
逹行邊過豊門虎傷其卒死萬逹為文告山靈使力士探
其穴射殺七生致其一軍中譁曰罪虎勿縱有如登庸已
[019-78b]
而登庸果望風慴素衣面縛叩鎮南関來降上其安南國
王印歸欽州 地萬達執茟大書曰聖天子以好生為
徳待爾不死登庸稽首稱萬歲安南平陞四川按察使歴
兵部右侍郎縂督宣大萬逹首請修築邉墻長一百三十
八里有竒壕塹如之東連西河西接靖鹵堡縁墻為堡七
墩䑓一百五十有竒分兵置戍聲援聮絡陞右都御史兼
兵部左侍郎廕一子㝷鹵入犯萬逹徴書四發疾馳四五
百里自督各軍迎撃别製火炮有三出連珠百出先鋒鐵
捧雷飛数種一炮當鹵数十騎鹵大驚以為前未有也大
同帥周尚文嘗與鹵戦曹家庄鹵騎十萬尚文僅以萬騎
[019-79a]
為所困萬逹以四十徃援猝不及會西南風大作萬逹命
輕車数百輛曳柴以進塵霧蔽天鹵望大驚翁太師且至
解圍走召入為兵部尚書外艱 年鹵入大同塞殺縂兵
張逹薄都城上下兵部尚書 夔獄起萬達代之未至
輔臣嵩坐萬逹觀望降兵部右侍郎兼僉都御史守昜州
明年大察為民又明年起為兵部尚書卒贈太子少保
謚㐮毅時有王邦真磁州人初為諸生餼廩矣萬逹命参
将張鳯出討鹵邦直為賛議鳯戦死鵓鴶谿邦直持大刀
三十斤腰鐵 斤垂死連撃殺数十餘鹵卒贈都指
揮僉事廕一子磁州所正千户
[019-79b]
  論曰余兵有三十聲威近襲逺此聲之大者也而當
  時録安南 及此使以芻仗遠因交南而交南之耳
  目應之即不 必登庸就欵乃及藤峽等是先
  難而後易也何似先難者亦易所差豈㝷丈哉曵
  柴之計與昔蒙馬虎皮一例是誤之以形耳
[019-80a]
[019-81a]
  馬永杭/雄
馬永字天錫 遷安人世金吾左衛指揮使父荣鎮番
參将永机警善騎射襲父官正徳六年從征流賊功陞都
指揮同知尋令千總隷江彬練兵西内移疾不出強𧺫之
稱病䔍曰吾不能為天子弄臣守偹遵化晋參将戦鹵柏
崖堂及白羊谷皆㨗充搃兵官治三屯营聼老弱農市而
取其值飽徤甲人奮上廵邊欲出喜峯口叩馬力諌上按
轡熟視乆之曰此馬永耶笑而止朶顔把児孫邀賞入犯
永迎撃洪山口破之陞右都督嘉靖初復敗鹵青山口把
兒孫自是效順願保塞大同軍亂力言不可撫以啓邊心
[019-81b]
又請宥諸言禮得罪者嗣言陸完有平賊功乞以已官贖其
罪録用其子坐奪縂兵寄禄南京督府十七年復以縂兵
定遼亂搗鹵巢凱還再定遼亂轉左卒遼人為罷市哭䘮
過漁陽漁陽人亦哭両鎮皆為立祠永善詗精設伏擒小
賊撻而去之或求&KR1069米細故随使分給鹵故畏而戴之與
士䘚同甘苦知人所奬拔蕭陞劉淵杭雒皆𧺫列校至方
鎮雄字世烕先海門人以搃旗厯功充逰撃略定哈宻大
破鹵岢嵐歴都督同知𬋩京操扈廵宣大佩征西前将軍
印節制陕延寕甘四鎮廕錦衣千户還佩征西将軍印鎮
寕夏謝亊䘚䧺嘗逐賊涉河閗水中斬其驍突遇大敵頋
[019-82a]
兵寡觧馬鞍為壘跪射却之歸觧衣脇落血如注中飛矢
不自知也鹵聞其名畏之
 論曰馬天錫有儒者氣象不止邊功相傳永手不釋左
 氏春秋故大義白拒内操止廵邊此豈負劍之口所䏻
 辦至扵請宥言礼罪臣則仇鵉之所以奢帝眷者永輒
 反之両鎮玄両祠与梟示九邊何如㦲而杭征西亦不負
 所知
[019-82b]
[019-82b]
  馬芳
馬芳字德馨陕西靈川所人十歲繼母虐棄之野鹵收之
稍長善騎射俺荅出獵有虎突馬首一彂殪之正徳中俺
荅内穹廬授兵淂間歸隷都督周尚文先登督府郭宗臯
召問方畧對曰廣耳目屯要害固軍而伺之即以寡當衆
可弗敗懸賞過當出不偹而掩之可以徙其郭善之從守
張湾奔鹵𢾗斬馘世宗朝以指揮僉事合救紫荆前鋒中
股再射中目鹵歛去還救劉家营敵望其旂驚累功擢副
縂兵追鹵金城中流矢弗退斬首㡬三百剄三甲首救督
府天城敗之改督建昌大㨗界嶺口生致梟騎六人斬首
[019-83a]
七千餘級論功世衞正千户破鹵大同及黄崖口斬首一
百餘獲馬千二百匹移宣府馳鹵山西七㨗晋職二䓁援
李賢之敗代縂其軍繕亭障明伍候討軍寔歸老病勵閗
徤屹然金湯之固嘗使徤児佯為婦人裝出示賊賊楽騖
之短刄出盡搗獲之鹵窺紅門漢法園陵失守坐不赦敵
欲以此敗芳芳從一䘚前遇鹵作胡語導之鹵疑不入黄
台吉攻蔚州為三代夹而痑之斬三百餘級再戦俘二渠
戦獨石亦俘二渠鹵恐去己禦黄台吉於東城以三百騎
當十萬開壁偃旗鼓疑之鹵不敢逼援右衛一再勝多斬
䤋復敗之於柴溝廕世錦衣正千户改鎮大同四破鹵最
[019-83b]
後威寕海口之㨗首功五百四十六黒山之戦首功三百
前後獲馬近萬匹以互市異議坐罷復以招䧏功加任子
官一等萬暦初召僉書前府復鎮宣府卒芳沉騺有謀略
目不知書身經九十餘戦未嘗敗衂造請儒生恐後子棟
官晋帥林遼帥
 論曰時去二祖遠開國与靖難諸戦言之口咋矣吾
 難馬徳馨石希声胆氣無所規模百變不措有似山
 懐遠之在宣廟中
[019-84a]
[019-85a]
  石邦憲
石邦憲字希尹 清平衞人正徳中為四川都清守偹
時流賊合思石苗民叛江村囤邦憲偽與平以軍中少年
何全稱千户貭之全探賊内單從髙崖数十仞躍下一鼓
平之苗盧阿項䓁叛磨子崖囤編筏逼崖賊乞援播州邦
憲曰吾以水西亂楊烈烈自頋不暇何能援人時二月沿
江桃未花令曰吾三伐鼓花開囤下鼓畢花果盡開又𥪡
竿百歩外令曰吾一彂中竿囤下果中竿一軍奮拔之銅
仁賊龍許保吴黒苗等㩀六龍山大犯銅仁楊參将以招
撫𬒳覊邦憲徃苗驚曰石&KR0849来也退間道襲破思州䧟石
[019-85b]
阡府邦憲大破之龍塘追至董苗山斬首千餘間招吳來
格䓁内附已而許保擒黒苗授首賊平厯功陞右都督廕
二子䘚贈左
 論曰皆持刃也而使氣則入希尹氣與令行李廣之飲
 石羽非力也風皷毛時豈知其䏻㧞木飛石即此㢤
[019-86a]
  周尚文
周尚文孝宗朝為陕西後衞指揮同知厯功以都督僉事
佩征西将軍印累鎮寕延㨗定邊沙城歴右都督出鎮大
同墾田脩堡斬吉囊子滿罕累加太子太傅彂代府充灼
反謀嘉靖中鹵犯宣府搃督翁萬達䟽尚文代将宣府兵
戦鹵曺家荘識坎而蹶其馬大敗鹵斬其酋四功数十年
無與比加太子太師病卒尚文初掌後府時嚴世蕃為經
歴侵柴炭銀三百両尚文發之以是忤嚴氏其家請卹不
報給事沈束代為請廷杖逮治明年鹵薄都城檢討趙貞
吉請追奨尚文功賜祠録後釋沈束以作人心㝷亦外謫
[019-86b]
尚文讀書通大義御下同辛苦能出人死力善用間每親
突陣無不勝敵称飛将軍然性髙伉善持人短長後十餘
年始贈太傅謚武㐮
 論曰能犯分冝子世蕃何難吉囊子滿罕給事沈束
 代為請䘏亦號飛將軍
王乾象傳失
[019-87a]
  劉顯子/綎
劉顯字名世江西南昌人舉材官立功蜀中得為将領平
九流横江白草松盤 布等洞嘗以三百騎破獠萬人孤
身𬒳圍轉戦三日夜斬酋馬首潰圍出嘉靖中以副總兵
鎮江南毎戦謝介胄褁单衣為士卒先倭犯淮陽奉檄徃
援䧟陣劈其魁伏𧺫逐北盡焚其舟陞都督僉事提督南
京振武营营亂已移縂兵南贑追捕賊首張璉林朝㬢等
誅之倭䧟興化以七百人扼其勝勢合大帥戚継光共破
之歴鎮江南淛蜀都掌蠻㩀九絲山作亂酋阿大阿二方
三竊弄名號而阿苟者㩀凌霄城羽翼之江陵柄政以属
[019-87b]
顯顯計擒阿苟凌霄下并縳么兒襲斬阿黑於都都城又
以計離三酋乗雨絙攀上九絲三酋各竄去别獲阿大躡
二酋貴州大盤山縶之歸斬首四千六百有竒淂酋王三
十六人拓地四百里獲漢武矦所遺銅皷九十三而還陞
左都督加太子少傅廕錦衣世襲即其地立興平縣建徳
所縂兵兵偹各一人鎮之顯䘚官子綎襲綎字煥吾跳盪
先登嘗撃倭朱家尖砲怒蛟波翻溺倭死千人從攻九絲
平都都寨以副總兵代父鎮蜀萬暦二十一年倭䧟朝鮮
從大将軍出援綎以禦倭總兵䕶王子光海君守全慶是
時倭㩀朝鮮者七年沿海盤結為三窟清正者屯東路蔚
[019-88a]
山行長屯西路為順天石曼子屯中路為望津四川綎當
西路偽紿行長為好㑹令貌如綎者稱綎而綎侍将半酣
伏起行長異綎𢾗目綎疑綎行長驟脫去旋以巾幗遺綎
綎怒舉火走子燼其二十艘乆之平秀吉死國中亂三窟
撤去論功晋都督同知從攻播逆楊應龍事在應龍傳應
龍曰他兵不足慮惟大刀劉與水西兵差介意事平為首
功擢左都督廕一子指揮使㝷征雲南蠻復三宣六衞生
擒岳鳯父子献俘告廟再平羅雄誅繼荣破武㝎殪鳯騰
霄還督陕兵征臨洮火落赤諸部裹創百戦未嘗敗&KR1518
十年建南猓彛為冦渡瀘水冒瘴㴱入粮絶至煑革以食
[019-88b]
盡闢桐槽雪峯諸路斬級三千三百有奇㑹有飛語謗綎
奪官将吏空腹䠥&KR0887三載乃得歸未一年而遼東難作起
故官綎旣家居失勢賔客及門下壮士多去之廼上言兵
事謂廟堂戦守之議未定将之責委未决兵之分布未明
即火器鎧仗車馬未偹諸省徵發未集召募者未練臣故
所統舊将䘚繹絡未至况今日主兵事者中無成算誠有
可憂聞警輒洶洶危形若旦夕而稍退則䖏堂怡怡竟置
度外應事過于張皇綢&KR1230踈于桑土是冝慮而後動戦乃
克勝不報促行急是時分四道出塞将軍杜松出撫順馬
林出開鈌綎出寛奠而大将軍如桓出清河逗遛松戦死
[019-89a]
[019-90a]
[019-91a]
  俞大猷
俞大猷字志輔其先霍丘人始祖敏以開國功世為泉州
衞千户大猷㓜倜儻酷貧日或不再㸑顧喜讀書為諸生
受昜趙夲夲能即昜衍兵大猷好之及襲官從李良欽學
撃劍盡其術以為兵法数起五猶之身之具五體雖将百
萬之畏可使合為一人嘉靖中登㑹舉髙等除正千户掌
金門所篆上僉事書陳方畧僉事呵之曰弁安用書杖而
奪其篆二十一年鹵入山西大選材官大猷上書自荐侍
郎翟鵬歎為知兵㝷亦未盡其用守偹汀漳撫平猺峒斬
酋首蘓青蛇遷廣東都司安南庻孽莫正中為權臣阮敬
[019-91b]
所逼来奔其部将范子儀以迎正中為名擁衆三萬冦欽
州大猷陳禦象猴法及傳槌地法檄子儀正中非朝命不
可得嚴伺之子儀觧去已内难復来大猷一戦破之獲舟
三百擒偽将雲根伯復三戦三大敗之斬馘千一百餘級
已而安南王宏瀷斬子儀以献安南定未几黎人符欽文
叛大猷率兵討平之撫其脅從黎人服貌像而祠祀之因
上交黎善後䇿于督府歐陽必進不能用遷海南參將三
十一年倭冦淛直提督都御史王忬議招之大猷不可戦
松門普陀劉港昌國臨山覌海間皆㨗前後斬級千五百
有竒倭嚮導華人汪直乗颶風遁去三十四年陞副縂兵
[019-92a]
鎮金山禦倭斬首四百餘級時視師趙文華檄縂督尚書
張經速戦大猷請持重文華怒已連破倭捕斬二千七百
有奇經以忤相嵩坐論死而大猷亦落祖職已倭報日急
復起大猷充為事官鎮守淛直縂兵大猷上言督府胡宗
憲倭長陸戦今厄水善戦者毋以短撃長冝以長制短而
海戦無他法在知風候齊號令以大舟勝小以多勝寡于
是前後斬馘㡬二千級沉其舟十三舟山積賊皆平時天
子意必得王直許其貢市大猷請大創之宗憲曰撓欵者
死大猷曰倭之来不来非関直誅不誅也若誘之來而復
殺之則失信宗憲不听誘直下獄待命詔竟殺直羣倭聞
[019-92b]
直見殺焚舟殊死戦大掠閩宗憲懼奏大猷違其節制且
自盖逮大猷獄謫戍邊㝷釋之使立功自贖之制獨輪車
縂督李文進以其制挫鹵安銀堡邊有兵車营自此始也
𥙷湖廣鎮筸参将饒平賊張璉反僣名張官流䧟江閩諸
州縣詔諸道合師二十萬討之而大猷将江西兵合進時
胡宗憲復奉詔兼督江廣欲窮璉所出大猷曰不然璉出
窮之如追放虎勢必四殘今其妻子寳貨在巢吾直走其
巢彼必還救可得志引六萬五千人㩀栢嵩嶺瞰璉巢賊
果頋巢俘斬千餘于是潜使説璉黨執璉已為両廣帥所
奪江兵不平欲與閗大猷按劍敢閗者死賊悪其不滅寕
[019-93a]
必其功在我也撫定餘黨乗勝討林朝曦斬首千二百而
還擢副縂兵控制江湖閩廣四道兵加祖官一級請置縣
五嶺間為平遠詔從之㑹倭䧟興化上責戦急大猷以都
督僉事徃援念賊且萬人善戦入死地不冝輕撓之以勇
賊請列营犄角困之且云遲戦則我兵日多守益固而賊
日益困敵以戦為守我乃以守為攻計便閩士大夫洶洶
急功不聼乃竟以是與都督劉顯戚継光夹撃殱賊倭三
萬冦湖州與内盗胡平相結詔大猷移鎮潮惠群盗惮大
猷名競出降而胡平亦遂與倭絶乆之平終不戢御史論
罷大猷官㑹河源翁源二縣山冦李亞元䓁為冦両廣總
[019-93b]
督吴桂芳䟽㽞之遂将五道兵進賊㩀峒如蜂房水窩介
三郡六縣之間而雲溪尤僻堅大猷曰此當誘而聚之者
也遣降将王鵉者盛騶從入賊為死間賊得鸞自安而大
猷日發兵撃旁諸巢之未下者以趣之諸巢果畢雲溪以
緩討乃陽言誅李明過雲溪賊出牛酒犒兵湏臾兵悉集
撃破之俘斬四千餘級擒亞元乗勝破東峒獲鄧廷鳯誅
黎永元諸峒悉平遷署都督同知進祖職一級佩征蠻将
軍印鎮廣西未行隆慶𥘉吳平之黨魯一本復亂大猷請
用閩舟師破賊銅山柘林連灣擒一本論功進右都督之
任廣西時古田賊韋銀豹黄朝猛等冐入㑹城刼布政司
[019-94a]
手刄參政大猷率七将軍三十六校三月誅朝猛擒銀豹
破堅巢百餘俘斬七千四百六十有竒復其縣改為永寕
州復移鎮福建新倭突入福寕殺把縂去時副使鄧之屏
失事大猷代坐免官萬暦初兵部尚書譚綸嘗大猷書莭
制精明公不如綸信賞必罰公不如継光精悍馳騁公不
如顯然此皆小知而公堪大任誠如霍子孟任如諸葛亮
大如郭子儀忠如文文山毅如于忠粛託孤寄命當以相
屬大猷自言生平志在北邊而見用江南非其素今老尚
可用也復起署後軍都督僉書訓練有成以劳迁署都督
同知㑹綸卒大猷歎曰吾與誰共功名哉以都督同知致
[019-94b]
仕卒七十有七贈左都督大猷為将五十餘年東南大小
百十餘戦未嘗敗&KR1518積功三萬五千餘級礼布衣士如上
賓諸支干孤虗雲物氛祲堪輿竒遁兵家以為務者率廢
勿問薦挽不遺餘力子咨臯傳父劍法水戦龙其所長大
猷所著有正氣堂集伍法射法劍經戦車法續武經總要
 論曰俞将軍不淂志時陸錦衣炳為上千金嚴氏語世
 蕃曰吾齋而卜兆曰淂見侍郎大猷不死頃之淂入謁
 稽顙百乃免嗟乎且百萬目不為動頋乞憐權相庖中
 如是㦲眀両頗牧俞大猷戚継光他不及
[019-95a]
  沈希儀
沈希儀字唐佐其先臨淮人也廣西馴象衞世指揮使正
徳中征永安盗䧟淖中騰而及陸三酋前趋之希儀捩頸
以遍鏢挑右足譲刀顧射鏢者中决項死又掣刀斫刀酋
於鐙間弩酋恟失弩射之中膂追戦箐中敗之遷都指揮
僉事荔浦賊八千人行剽歸希儀兵少設㐲盛旗幟蛟龍
灘疑賊賊果疑舎蛟龍趋滑石隘半渡㐲彂敗之酋没水
瞩水中影一失斃遷都指揮同知嘉靖六年岑猛叛希儀
将中哨當工堯隘鼓飢兵奪隘得賊粟食軍乗勝攻田州
㑹猛婦翁岑璋内應邀賊于歸順馘猛梟軍門擢右江參
[019-95b]
将治栁州栁多賊逼城五里賊毎詗官府極神即閨闥中
稍動色輙知之希儀至故令&KR0836徭恣出入嬉遊城中而求
與徭通商販者𢾗十人厚撫之使為詗或致徭婦出見令
其妻善視之益得其宻報于是賊動静聲息頋徃徃為我
所先得毎出勦即肘腋親近不得聞至期鳴號諸軍集聽
令令曰出某門旗頭即引諸貿貿行頃之列壁賊果至戦
方合而伏又左右起賊大敗去己賊冦他所官軍又己先
在賊度官軍所不即至荒絶者冦之官軍又未嘗不在賊
驚以為神凡破巢得婦牛女畜果鄰巢者悉還之惟隂助
賊者還軍梟不赦曰若柰何隂助賊或刀弩而門瞷者曰
[019-96a]
若奈何刀弩而門瞷我賊益讋服希儀嘗卧病所部入問
病不與見曰吾病思山獸啖之而獵來甫岀獵而賊授首
矣嘗以甚雨凄風察諸賊所止宿散遣人衣毳㡌與革同
色潜賊中忽砲舉賊驚竄妻子山谷或至觸厓石死馬平
徭賊韋扶諌弩中知府鄧鋐者也潜三層巢計縛三層猺
妻令擒扶諫以昜妻去論者以為自廣西為将韓觀山雲
之倫能使猺不為賊比希儀則能使猺人攻賊前此未有
也思恩奏設流官而州𢾗反側不靖已聞岑濬子金在鎮
安恐為後患深結酋楊㽞以來金卒縛金散其衆五十人
而思恩復寕希儀在栁度十三年移淑瀘總兵贑州改屯
[019-96b]
宣大署都督縂兵江淮復調廣西貴州已還廣西而瓊南
五指山熟黎𥘉以知州邵濬虐使之拒法而叛希儀請但
搗其首悪而黎平進都督同知改貴州平銅巢希儀膽勇
机警善撫恤人為耳目者賞不失頃刻嘗染危病所部卒
至自戕于神前以禱穿手刺股痛毒諸體者不可𢾗最後
一人至以箭穿喉其得士如此
 論曰唐佐臨敵目光所逼人馬辟易而特饒機智変化
 莫測也尝與唐荆川論兵有曰世固多良將每患牽制
 不得專行先一副打算應牽制之虔而以苐二苐三最
 下之策鮮不敗矣使猺不為賊觀雲又是一觧
[019-97a]
  戚繼光父景/通
戚継光字元敬號南塘南直㝎遠人其先百户祥以畧地
戦死世襲登州衞指揮僉事父景通長幹修髯類關壮繆
常席地讀書當暑不輟逆瑾時景通部戍䘚踐更京師瑾
隂遺之蓆㡌約曰著此為劉景通不肯著為黄冠遁去青
州賊李琪反㩀䝉隂山計擒之劉六七起河北行山東景
通奉檄守鄒遇賊平度道中衆寡懸奮不避陳以待賊擊
卻之先後累数十㨗陞把總督江南粮運能時戚勳以縂
督偹倭欲引景通為同姓謝曰先卋故姓倪勳報去歴大
寕都司掌印坐神機营母閻貞莭請終飬從之 舉継
[019-97b]
光繼光綦履過庭大詬曰他日饕䘚伍自封矣既知為外
氏所遺卒裂之廢勿着嘗畫䇿偹胡累𢾗百牘病革猶問
吾所上偹胡封事如何繼光㓜而揮闔多權奇隆凖方頥
鷇而鷹揚英氣勃勃頋折莭為儒以經術著北鹵大入部
條域守簡材官戍九門繼光方待試武闈條上便冝部是
其議歴浙江都司僉書㑹倭難作継光乃議練兵以江南
菹澤多走險不利並驅乃用長短兵夾振而進隊立一人
為長偏則伍之両則行之犄角互張攻距撃刺互用名鴛
鴦陣𥙷浙東參将分部台州嘉靖四十年島彛入台州繼
光兵搗賊花街斬首数百然後朝食盖二旬有九日九接
[019-98a]
戦無不以全取勝稱戚家新兵云時江西告警督府檄西
行既㨗露布以聞已而閩冦張甚部兵八千徃自横嶼入
福清大敗之復夜趨牛田連破十六营斬首千餘級平明
還興化人始覺驚以為神還淛而他彛部継至衣中國衣
賺破興化継光以縂兵徃與俞大猷合斬真倭二千五百
餘級復戦仙逰城下斬首𢾗百級追奔漳浦復斬数百級
閩地悉平時継光與大猷同為名将大猷務持重継光雷
撃風發無不立碎勒功平遠䑓隆慶𥘉鹵䧟石州東薄昌
黎繼光上書偹陳七原六失四弊大較言兵制西北什倍
東南鹵慿積威刼邊人邉人望風而靡戦将率朘軍費豢
[019-98b]
外舎兒視鹵飽歸尾而鵬勦掩老嬴馬功級借曰當戦鮮
不唾之且不練何以議兵無兵何以議戦請簡部将若而
人分募三輔丁壮三千部将將之各為四营营各伍部每
营立一禆将為之連衡縂攬折衝則主将專制比及三年
堂堂乎可格鹵矣時專任薊門縂理改鎮守薊州山海永
平等䖏而練兵之議寝不行大修邊墻二千里楼櫓敵䑓
翼然壮䴡費縣官僅十萬緍而考工足當百二十萬復增
募南兵二萬編伍戍之議立車营出戦則以代城郭車四
面結靷為方陣步騎二旅中蔵之遇鹵乗陴火噐先薄五
百歩外稍近則歩兵出轅下距鹵馬排撃之鹵却而奔則
[019-99a]
縱騎兵乗勝逐北慮師不宿飽復益輜重营以從有發則
南兵當選鋒入衞兵筴應主兵戍守錢更者任轉輸首分
数次形名次技撃次歩伐次偵邏次鄉導次批擣次遮撃
次追襲次俘馘次首功軍政畢張無不以律比年東西鹵
謀入犯西酋淂薊状恐巫卜不祥遂謝去東胡欵関入貢
部言鹵数苦薊内偹不戦而伐鹵謀即軍正無所課功其
功上上継光以參将入閩進副将再論功最進中軍署都
督同知充縂兵入薊擁總理虗名秩如故及江陵當國以
修薊功進左都督其加秩則少保兼太子太保其階則時
進光禄大夫及江陵歾人言波及継光移鎮南粤北鹵入
[019-99b]
黒峪關薊人願亟召還不淂請則勒石頌功徳尸祝之踰
年疾作得謝還登州卒継光用兵大小数十百戦所殺鹵
以巨萬計法嚴不淂左石頋頋必斬歲散千金狥客急至
是歸而暴折即延醫治病且無資先是任子恩皆停其子
僅襲祖職淂指揮僉事継光在淛所著有紀要新書在薊
有練兵實紀治兵者悉遵用之
 論曰一時海内稱俞戚以大猷為龍継光為虎然大猷
 每以不淂當鹵為恨而継光在薊又值鹵受欵未盡展所
 能為則正以不一當鹵為功嗟乎負五等之才而湏其
 時開國与靖難其殆福運与俱哉
[019-100a]
  左良玊
左良玊號崑山臨清人崇禎五年奉詔以副總兵将兵援
懐慶走賊太行山明年敗賊渉縣之西賊琞其旌旗頗震
未㡬敗績武安七千人摧㡬盡七年𧺫援盧氏軍渑池與
總兵陳永福鄧玘共扼宛雒之賊頗有斬獲八年給事中
常自𥙿上言中原安危所係乃僅以左良玊一旅塞新渑
陳治邦䓁数營扼汝州陳永福孤軍堵南陽賊勢日益兵
力日分賊大小七十二營蜂屯伊嵩宛雒之間以数千官
軍東西瞻顧何所畏而不長驅哉明年賊一字王及撞天
王合三十七萬犯閿鄉靈寶濶四十里繹絡百里良玊與
[019-100b]
總兵寛持不敢進已而寛累㨗而良玊無功十年大破賊
於舒城大安連戦三㨗賊猶濳竄大山中應天廵撫張國
維檄良玊入山搜剔良玊新立功驕蹇不奉調逾月乃出
舒城所擁降兵殘村集爲墟十一年與總兵陳洪範大破
賊於鄖西總理熊文燦既欵曹操汝才而良玊亦受張獻
忠之降挿獻忠糓城明年大破賊於許州賊勢披靡稍
羣集固始保六安馬茶山中良玊令降将國能襲賊内鄉
大㨗歩兵率淫掠上聞&KR0897責之再破䠶塌天老囬囬改丗
王於鎮城賊乞降連營数十里殘民二麥諭不省良玊遂
率副将陳永福金聲桓等搗其不意斬首一千七百級乃
[019-101a]
使國能招之射塌天果率其衆四千人觧甲降内鄉城下
䠶塌天者李萬慶也而革里眼走不来六月獻忠先叛曹
操九營亦竝𧺫良玊追及之於房縣大敗失其符印事聞
革軄戴罪殺賊文燦伏誅閣部楊嗣昌督師拜良玊平賊
将軍良玊所部多降将嗣昌欲因以辨賊故有是命十三
年賊曹操䓁九營入蜀献忠殘巴巫良玊與川撫邵㨗春
軍萬元吉㑹兵䕫州撃賊大勝之曹操九營降其七過
星語人曰作賊非本懐良玉以兵蹴之亦来歸督臣以
精鋭隷良玊軍十四年敗獻忠於南陽復敗之信陽良玊
乆屯㐮陽李賊以四十萬由唐縣而西良玊造艦於樊将
[019-101b]
避賊入郢㐮人怨其滛掠縱火焚艦良玊怒益掠不悛十
五年李自成合群賊復圍開封良玊與虎大成楊徳政方
安等奉督師丁啓濬楊文岳咸壁朱仙鎮與賊壘相望
啓濬日皷之良玊禾可計未㝎賊至良玉先奔諸師從之
賊渡河衝躡四百里二督聨騎奔汝寕兵䧏賊数䘮馬馿
七千啓濬印劍俱失良玊還㐮十六年勝賊於樊城降賊
衆至二十萬避賊東下沿江縱掠于是流士冦䧏将叛兵
曰貴小秦王托塔王劉公子混龍管泰山等所在擁竝
冐左營不戢南都大振留守 盛設不問為兵為賊撃
斬千人良玉列状上兵部自白還屯安慶詔以荆襄失守
[019-102a]
姑念义勞行間圖功自贖而所部方國安陳可立等革職
充為事官殺賊已而武昌𬒳急良玉不進潯督袁繼咸
持大義責之以其部先進良玉 遣方國安馬士秀等五
千人為先鋒而身率大軍繼進則武昌己陷賊疑李自成
欲入楚逸岳州長沙良玉復蘄春冶昌等縣㝷復武昌并
復袁州建昌撫州等䖏詔以良玉恢楚功加少師廕一子
監而封寕南伯命世鎮武昌繼咸䟽以為冝聼督臣調度
天 難制十七年南都立以閣臣史可法議進封侯良玉
𥘉接監國書不拜命軍容何志禮御史黄澍入賀觀朝廷
澍請召對大吉閣部馬士英奸擅士英怒遂以他事逮㴻
[019-102b]
  繼咸以 兵部侍郎總督應皖等處上
 權 左 㑹北師平西三桂西搗賊自成復
  成賊適有偽太子王之明事遂用黄㴻 為撽
  以兵東下意 遠賊至九江卧疾招繼咸語太
為泣 子夣庚等 偽為太子宻諭刼諸将諸将憤起時
繼咸勸勿優九江而步卒入 江水為赤繼
咸大驚曰是亂也良玉亦曰 臨 嘔血死夣庚秘
不發䘮順流東亡閣部馬士英請靖南侯黄得功等禦
左兵上流夢庚敗
 論曰寕南令不肅可先登為大将則未也
[019-103a]
  黄淂功翁之/琪
黄淂功號虎山陕西固原人或曰遼東開原衞人初為掌
鞭走人清徐之道偶御詞臣汪漸磐從子入都輙為之下
大盗漸磐異之以聞淂𥙷覺華島把總積功崇禎丙子召
對上覧其貌短小矯㨗氣奪彪虎因立授黄花鎮都督乆
之縂禁旅出河南救桐城献賊望見塵起驚觧去時刘
超㩀永城作乱試御史監軍王漢奉命援汴㨗以兵攻超
為所殺淂功擒斬超上功封靖南伯尋與劉良佐合追獻
賊于潜山斬首萬餘級焚賊一堵墻于林中甲申國変邀
搃兵陳洪範起山東勤王 以定䇿勲晋靖南
[019-103b]
侯廕一子錦衣千户世襲詔分鎮江北淂功汛廬州時髙
傑傲不奉詔欲保妻子揚州揚百姓闭関不許淂功時屯
儀真適搃兵黄斌卿以兵三千至斌卿素与靖南通 欲
合靖南軍傑𧺫半道邀截之淂功怒单騎横撞傑軍傑辟
易莫敢近傑遂与淂功隙時監軍萬元吉為和觧之已而
傑死于河南許定國淂功曰寡婦孤児矣吾不報先是四
鎮之立督師史可法主之及擁重兵三鎮䘚驕蹇不受約
淂功曰吾䓁非閣部不至此輙先下拜謾罵有不与淂功
俱者吾手批之于是咸奉師生礼如故事淂功慷慨直致
無儀文不觧文字凢奏檄使人旁誦之所欲改竄字様皆
[019-104a]
如法忠義性成不煩講觧日飲火酒最多常用六十斤鉄
桿運棹若飛敵聞風輙膽裂時有偽太子收獄㑹勘淂功
心疑真太子与諸鎮各䟽争之寕南侯左良玊遂以太子
為名東犯闕及九江閣部士英懼諷兵部侍郎阮大鋮躬
迎淂功禦上流一再敗左兵進封靖囯公加太子太保錦
衣衞丗襲移屯蕪湖营板子磯北兵自是捲甲直下由長
六竟逼揚州無与堵逆五月十一日從天寕洲渡江疾走
丹陽道福主宵遁蕪湖依淂功軍淂功曰帝已離重吾軍
輕不足左右柰何㢤立登征南将軍翁之琪舟議南遷而
淂功前营馬淂功靖南爱将也尝以馬吾 身賜已名故
[019-104b]
亦称淂功云壁燕子磯廣昌伯劉良佐故与淂功從親淂
功方擬奉血詔相邀共事而良佐疾移屯江口使人邀馬
淂功夜盟之令北降遂裏北制而外飾明服致詞淂功邀
話中流淂功不疑葛𫀆便㡌從百餘人小艇赴良佐良佐
出邀迎甚㳟甫就坐淂功諦視良佐辮髮露驚拍案則前
营馬淂功麾其徤児紛前號曰靖國北降良便淂功叱曰
即若盡叛去吾一人乃不能奮報天子㢤語未畢流矢貫
喉淂功即㧞刀自剄死子黄雷𬒳執鎮南翁之琪者字玄
倩淛江仁和人祖汝進萬暦乙未進士歴官廣西參政之
琪敏幹卓犖自命走人艱難不遺力折節讀書𥙷諸生己
[019-105a]
卯秋闈躓投試武塲輙隽此日汝進方觴客報至汝進投
觴為不酣曰余逰䆠無多長唯督撻弁夫称能安淂清白
束子孫俛為人執鞭庚辰除舟山水師守偹東陽許都反
奉調徃勦事己陞參将鎮金衢䓁䖏甲申三月國変之琪
部精勇勤王集舊轄海舟從水道方至京口㑹南都立嘉
其忠能陞縂兵官並禦叛師左良玉有功加太子少師以
左都督掛征南将軍印南都失守之琪駐蕪湖駕奔黄淂
功軍以之琪淛人過之琪舟議遷浙未决時靖南䘚靖南
故部失制鼎沸江上田淮者㨗登之琪舟冐掖駕去之琪
牽之不淂出舟望哭自剄以送之為二十一日辰刻板子
[019-105b]
磯事也子駿年十六浮洋間関跡淂父屍歸葬之
 論曰偏安之業敗于上流一撃一曰迹寕南似不甚為
 社稷慮其如貴陽以私恐必借靖南塞怨也虎山之忠
 䏻一二鎮倘使飽食廬六手鐵桿當河上即廣昌不驟
 望塵靡而東平亦或稍撃槳淮上寕南不激視靖南為
 㱕半壁勢成矣一舉而諸鎮俱廢士英之籌國莫論亦
 豈所以自籌也㢤此後奮起百難雖皆視死如歸而多
 詘于戦又不䏻如靖南之謙靖南即不讀書亦可附大
 将之林矣咄咄明季一人
[019-106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