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c0028 詩傳通釋-元-劉瑾 (master)


[020-1a]
欽定四庫全書
 詩傳通釋巻二十
             元 劉瑾 撰
  詩
   朱子集傳
   魯頌四之四
    魯少皥之墟在禹貢徐州䝉羽之野成王以
    封周公長子伯禽今襲慶東平府沂密海等
[020-1b]
    州即其地也愚按襲慶府令兖州路東平府/今東平路海州今寜海州與沂
    州密州並屬/山東東西道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
    故賜伯禽以天子之禮樂魯於是乎有頌以
    為廟樂其後又自作詩以美其君亦謂之頌
    王晦叔曰魯頌皆以美其君於宗廟無預其/詩似用以燕樂此頌之變也吴必大問頌是
    告於神廟魯頌中如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僖/公豈有此事曰是頌禱之詞耳嚴氏曰魯頌
    頌之變也周之衰也風變而雅頌亡頌聲之/恖前乎風雅之變矣越桓莊僖惠至襄而魯
    乃有頌是故雅變而亡頌亡而變/雅之亡甚于變頌之亡甚于變也舊説皆以
[020-2a]
    為伯禽十九世孫僖公申之詩孔氏曰從周公/數之故為十九
    世/今無所考獨閟宫一篇為僖公之詩無疑耳
    夫以其詩之僣如此然夫子猶録之者盖其體
    固列國之風而所歌者乃當時之事則猶未純
    於天子之頌孔氏曰雖名為頌而體實國風非/告神之歌又曰頌詠魯公功徳纔
    如變風之美者耳曹氏曰今以其/體觀之分章斷句實國風之流耳若其所歌之
    事又皆有先王禮樂教化之遺意焉則其文疑
    若猶可予也况夫子魯人亦安得而削之哉然
[020-2b]
    因其實而著之而其是非得失自有不可揜者
    亦春秋之法也著之於篇所以見其僣也春秋/書郊禘大雩雉門雨觀亦此意
    也削之則没其實矣葢其文予之而實則不予/也考索某氏曰亦如存淫亂之詩使後世有見
    其非耳非謂/其言之當也或曰魯之無風何也先儒以為時王
    褒周公之後比於先代故巡守不陳其詩而其篇
    第不列於太師之職是以宋魯無風其或然歟蘇/八
    曰春秋之際大國皆有變風宋魯獨無風有頌守/鄭氏云宋王者之後魯聖人之後是以天子廵
    不陳其詩所/以禮之也或謂夫子有所諱而削之則左氏
[020-3a]
    所記當時列國大夫賦詩及吳季子觀周樂
    皆無曰魯風者其説不得通矣
駉駉古榮/反牡馬叶滿/補反在坰古榮/反之野叶上/與反薄言駉者叶/章
與/反有驈尸橘/反有皇有驪力知/反有黄以車彭彭叶鋪/郎反思無
疆思馬斯臧
 賦也駉駉腹幹肥張貌邑外謂之郊郊外謂之牧牧
 外謂之野野外謂之林林外謂之坰鄭氏曰必牧於/坰野者避民居
 與良/田也驪馬白跨曰驈孔氏曰驪黒色跨髀間/也跨者所跨據之處黄白曰
[020-3b]
 皇孔氏曰黄而㣲/白色雜名皇純黒曰驪孔氏曰檀弓云夏后氏/尚黒戎事乗驪故知純
 黒曰/驪黄騂曰黄孔氏曰騂者赤色/謂黄而㣲赤者也彭彭盛貌言其思
 之深廣無窮也臧善也 此詩言僖公牧馬之盛由
 其立心之達輔氏曰僖公當作魯侯前云唯閟宫一/篇為僖公之詩餘則無所考則不應於
 此定以為僖公也夫人立心既逺則所成必厚/大凡富厚之事率非輕易浮淺者之所能致故美
 之曰思無疆則思馬斯臧矣衞文公秉心塞淵而騋
 牝三千亦此意也吕與叔曰僖公修政以誠心行之/故言思無疆思無期思無繹思無
 邪馬之所以臧才作徂者其效也興衛風秉心塞淵/騋北三千之意同古之賢君誠心以行善政其效皆
[020-4a]
 若此非獨牧馬而已段氏曰苟思馬而馬善則凡其/思慮之所及者無不善矣埤雁曰百里奚爵禄不入
 於心故飯牛而牛肥思無疆思馬斯臧殆此之謂也/愚按美文公之馬則言其騋而北者有三千之衆美
 僖公之馬則言其駉而牡者有十六種之毛/色葢各極其盛而言皆以見其國之殷富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音/佳有駓符悲/反
騂有騏以車伾伾符丕/反思無期思馬斯才叶前/西反
 賦也倉白雜毛曰騅孔氏曰雜毛是二色相間雜上/六黄白曰黄黄騂曰黄止一毛
 色之中自有淺深與此二/色者異故不言雜毛也黄白雜毛曰駓孔氏曰今/桃華馬也
 赤黄曰騂孔氏曰周人尚赤而牲用騂是騂為純赤/言赤黄者謂其赤而黄其色鮮明者上云
[020-4b]
 黄騂曰黄謂黄而㣲赤此/云赤黄曰騂謂赤而㣲黄青黒曰騏孔氏曰青而㣲/黒今之驄馬也
 伾伾有力也無期猶無疆也才材力也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坰者有驒徒河/反有駱有駵
有雒以車繹繹叶弋/灼反思無斁叶弋/灼反思馬斯作
 賦也青驪驎曰驒色有深淺斑駁如魚鱗今之連錢
 驄也白馬黒鬛曰駱赤身黒鬛曰駵孔氏曰鬛馬騣/駵為赤色若身
 鬛俱赤則騂馬故/赤身黒鬛曰駵黒身白鬛曰雒繹繹不絶貌毛氏/曰繹
 繹善/走也斁厭也作奮起也
[020-5a]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音/因有騢音遐叶/洪孤反
有驔音/簟有魚以車袪袪起居/反思無邪叶祥/余反思馬斯徂
 賦也隂白雜毛曰駰陰淺黒色今泥驄也彤白雜毛
 曰騢孔氏曰彤赤也/今赭白馬也豪骭閑去/聲曰驔豪在骭而白也
 孔氏曰骭脚脛/葢膝下之名二目白曰魚似魚目也孔氏曰爾雅/云一目白瞷
 二目/白魚袪袪彊徤也徂行也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
 之曰思無邪葢詩之言美惡不同或勸或懲皆有以
 使人得其情性之正如正風雅頌等詩可以起人善/心如變風刺淫等詩可以使人
[020-5b]
 知戒懼人讀好底詩固是知勸若讀不好底詩便知/得此心不可如此所以讀詩者便思無邪也葢詩之
 功用如此又曰所謂得情性之正者情性是/貼思字正是貼無邪字此乃做時文相似然其明
 白簡切通于上下未有若此言者故特稱之以為可
 當三百篇之義以其要為不過乎此也學者誠能深
 味其言而審於念慮之間必使無所思而不出於正
 則日用云為莫非天理之流行矣彭氏曰夫子敎人/學詩之法思無邪
 一言乃學者之摳要也愚按詩之為敎無非欲人得/其情性之正然就詩經而指其要以示人則唯思無
 邪之語既明白簡切而足明各詩之直指又通於上/下而足該衆詩之全體比於其他詩詞則多㣲婉而
[020-6a]
 或不能明白簡切各言一事而或不能通于上下故/夫子獨稱思無邪之一言以示學詩者守約施博之
 道誠意正/心之方也蘇氏曰昔之為詩者未必知此也孔子讀
 詩至此而有合於其心焉是以取之葢斷章云爾
  駉四章章八句
   序頌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寛
   以愛民務農重榖牧于坰野魯人尊之於是季
   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是頌孔氏曰克於/文公時作魯
   史/
[020-6b]
    此序事實皆無可考詩中亦未見務農重穀
   之意序説鑿矣
有駜蒲必/反有駜怭彼乗繩證/反黄夙夜在公明明叶謨/郎反
振鷺鷺于下叶後/五反鼓咽咽烏𤣥/反醉言舞于胥樂音/洛
 興也駜肥强貌明明辨治也歐陽子曰明明/脩明其職也振振羣
 飛貌鷺鷺羽舞者所持或坐或伏如鷺之下也咽與
 淵同鼓聲之深長也或曰鷺亦興也毛氏曰鷺興潔/白之士也歐陽
 子曰取其修潔翔集有威儀也鄭氏曰潔白之/士羣集於朝君與之飲酒以鼓節之咽咽然胥相
[020-7a]
 也醉而起舞以相樂也此燕飲而頌禱之祠也愚按/此為
 燕飲之詩唯卒章自今以/始以下則頌禱之辭也
 有駜有駜駜彼乗牡夙夜在公在公飲酒振振鷺鷺
于飛鼓咽咽醉言歸于胥樂兮
 興也鷺于飛舞者振作鷺羽如飛也曹氏曰上章醉/言舞以樂成之
 也此章醉言歸/以禮節之也
 有駜有駜駜彼乗駽呼縣/反夙夜在公在公載燕自今
以始歲其有叶羽/已反君子有穀詒孫予叶奬/里反于胥樂兮
[020-7b]
 興也青驪曰駽今鐵驄也載則也有有年也穀善也
 曹氏曰君民如此治道得矣復何為哉若自此/年穀常登子孫相承力於為善則無疆之休也或曰
 禄也貽遺也蘇氏曰願其君/富且有後也頌禱之詞也
  有駜三章章九句輔氏曰駜彼乗黄恐是指來燕/者所乘之馬故因以起興在公
  明明所謂精白一心以承休徳也自今以始嵗其/有為庶民之慮切矣君子有穀詒孫子為後世之
  慮深矣此可謂/善頌善禱矣
   序頌僖公君臣之有道也
    此但燕飲之詩未見君臣有道之意
[020-8a]
思樂音/洛普半/反水薄采其芹其斤/反魯侯戾止言觀其旂
叶其/斤反其旂茷茷蒲害/反鸞聲噦噦呼㑹/反無小無大從公于

 賦其事以起興也思發語辭泮水泮宫之水也諸侯
 之學鄉射之宫謂之泮宫其東西南有水形如半璧
 以其半於辟廱故曰泮水而宫亦以名也鄭氏曰辟/雝者桀土
 壅水之外圓如璧四方來觀者均也泮之言/半也泮水者葢東西門以南通水北無也芹水菜
 也本草曰水芹一名/水英可作菹味戾至也茷茷飛揚也噦噦和也
[020-8b]
 李迂仲曰無小無大從公于邁國人無長幼皆從公/而往以見國人從僖公之樂也又曰如漢明帝開辟
 雝冠帶縉紳之人園橋/門而觀聴者葢億萬計此飲於泮宫而頌禱之詞也
 愚按首章本其始而言魯侯與其衆至泮/宫也三章以後然後言飲酒頌禱之事
 思樂泮水薄采其藻魯侯戾止其馬蹻蹻居表/反其馬
蹻蹻其音昭昭叶之/繞反載色載笑匪怒伊教
 賦其事以起興也蹻蹻盛貌色和顔色也輔氏曰其/音昭昭集
 傳遺此一句解鄭氏謂僖公之徳音者是也故下而/説載色載笑匪怒伊敎以見善於教人載色載笑王
 氏以為洪範所謂而康而色者亦是也黄實夫曰魯/人非樂乎泮水也樂乎僖公之賢而人才所賴以長
[020-9a]
 育成就也芹藻㣲物也而樂之有餘所樂者在僖公/而寓於芹藻也樂心一生則烏可已觀其旂則樂其
 茷茷鬩其鸞則樂其噦噦見其馬則樂其蹻蹻人之/樂之也如此僖公何以得此於魯人哉載色載笑即
 之也温匪怒伊敎循循善誘僖公之育才可/見矣愚按二章言魯侯至泮而和其笑語也
 思樂泮水薄采其茆叶謨/九反魯侯戾止在泮飲水既飲
㫖酒永錫難老叶魯/吼反順彼長道叶徒/吼反屈此羣醜
 賦其事以起興也茆鳬葵也葉大如手赤圓而滑江
 南人謂之蓴菜者也本草注曰蓴菜三四月後通名/絲蓴味甜體軟霜降以後名塊
 蓴味苦/體澀長道猶大道也屈服醜衆也彭氏曰唯難老/則可以順長道
[020-9b]
 而服羣衆也王介甫曰順從君子/之長道而屈服此魯國之羣衆也此章以下皆頌禱
 之詞也輔氏曰首祈其夀考次祈其功業亦可謂善上/頌善禱矣長道猶言長䇿謂長久之道也應
 難老之意其曰羣醜雖言羣衆便已含淮夷在/其中愚按三 章頌魯侯享夀考而盡君道也
 穆穆魯侯敬明其徳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允文允武
昭假音/格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侯仄/仄
 賦也昭明假與格同烈祖周公魯公也李迂仲曰内/能慎其明徳
 外能慎其威儀表裏盡善此民所以則之也曹氏曰/載色載笑匪怒伊敎所謂允文也順彼長道屈此羣
 醜所謂允武也鄭氏曰信文矣為修泮宫也信武矣/為伐淮夷也輔氏曰此章頌魯侯之徳以為能盡孝
[020-10a]
 道以自求多福威儀者君徳之符文武者君徳之備/也愚按四章頌公之化其民孝其祖以享福禄也
 明明魯侯克明其徳既作泮宫淮夷攸服叶蒲/北反矯矯
虎臣在泮獻馘古獲反叶/况壁反淑問如臯陶叶夷/周反在泮獻囚
 賦也矯矯武貌馘所格者之左耳也淑善也問訊囚
 也囚所虜獲者孔氏曰馘臨陣格殺之而取其耳也/所馘者是不服之人須武臣之力殺
 取其耳故武臣如虎者獻之所囚者服罪之人察獄/之吏受其辭而斷其罪故善聴獄如臯陶者獻之
 葢古者將出兵受成於學記王制注曰/定兵謀也及其反也釋
 奠於學而以訊馘告王制注曰釋菜奠幣禮先師也/訊馘所生獲斷耳者愚按司馬
[020-10b]
 公曰受成獻馘莫不在學所以然者欲其先禮義而/後勇力也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
 為盜若専訓之以勇力而不/使之知禮義奚所不為矣故詩人因魯侯之在泮
 而願其有是功也李迂仲曰古者建學養才在此飲/酒在此受成在此獻功在此則學
 校之制不為徒設有補於風化多矣輔氏曰序以為/修泮宫者正以此章既作泮宫一句生義將以作為
 創造則又恐魯不應舊來無學故遂以為修耳殊不/知此乃魯侯與羣臣燕飲泮宫之詩而詩人頌禱欲
 其有以終獲淮夷之服耳故云魯國既作泮宫則淮/夷既服其文徳矣故于此下遂言願其獻馘獻囚之
 事也愚按五章頌願魯侯/以徳服人而獻功於學也
 濟濟子禮/反多士克廣徳心桓桓于征狄他歴/反彼東南
[020-11a]
叶尼/心反烝烝皇皇不吳音/話不揚不告于訩音/凶在泮獻功
 賦也廣推而大之也徳心善意也狄猶逷也釋文曰/狄遠也
 王介甫曰攘/而逷之也東南謂淮夷也孔氏曰淮夷/在魯之東南烝烝皇皇
 盛也曹氏曰其並進而向敵也烝/烝然其合而大之也皇皇然不吴不揚肅也不
 告于訩師克而和不争功也鄭氏曰訩訟也無以争/訟之事告於治獄之官
 者李迂仲曰征伐有交争者必告治獄之官伯州釋/之事是也又曰人心可謂廣矣惟為血氣所使一有
 毫髪之利則忿而争其心於是乎隘矣惟其心廣故/其征伐有狄逺淮夷之功烝烝皇皇不吴不揚未嘗
 争訟惟在泮獻功而已愚按六章頌/願公之臣士皆有才徳以立功也
[020-11b]
 角弓其觩音/求束矢其搜色留/反戎車孔博徒御無斁叶/弋
灼/反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叶宜/脚反式固爾猶淮夷卒獲叶黄/郭反
 賦也觩弓健貌鄭氏曰言/持弦急也五十矢為束或曰百矢也
 孔氏曰荀卿論兵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卜箇是一/弩用五十矢大司冦云入束矢於朝注古者一弓百
 矢與書及左傳所言賜諸侯彤弓/一彤矢百故又謂束矢當百箇搜矢疾聲也孔氏/曰其
 發則搜然/而勁疾博廣大也無斁競勸也逆違命也葢能審固
 其謀猶則淮夷終無不獲矣蘇氏曰公之兵戎精繕士/卒競勸故能克淮夷甚善
 而不逆于是告之使益固其道庶幾淮夷可盡得矣/王介甫曰孔淑不逆言無復作慝而順以服也鄭氏
[020-12a]
 曰堅固其軍謀謂度已之徳慮彼之罪以出兵也輔/氏曰此章又願其器械修整卒乗兢勸既勝淮夷甚
 善而無有違命者章末又致戒以為苟能審固其謀/猷則淮夷豈終不可獲哉以詩意觀之是時魯國想
 必為淮夷所擾而未有以勝之也愚按七章/願公之兵徒精好謀慮審固而終服淮夷也
 翩彼飛鴞吁驕/反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户荏/反懐我好音
九永/反彼淮夷來獻其琛敕金/反元龜象齒大賂南金
 興也鴞惡聲之鳥也黮桑實也曹氏曰傳云桑黮甘/甜鴟鴞革響是知鴞
 食桑黮則其音變而美也泮林有黮鴞來食之歸我/好音則淮夷被泮宫禮義之化其有不革而而柔服
 者/哉憬覺悟也琛寳也元龜尺二寸史記曰龜千歳滿/尺二寸孔氏曰漢
[020-12b]
 志云龜不盈/尺不得為寳賂遺去/聲也南金荆揚之金也鄭氏曰荆/揚貢金三
 品孔氏曰禹貢徐州淮夷蠙珠洎魚則淮夷其土不/出龜象其國不屬荆揚而獻龜象南金者非謂淮夷
 之地出此物也李迂仲曰書載伯禽宅曲阜徐戎並興/是淮夷世為魯患故願僖公能使之順服貢獻如此
 也/此章前四句興後四句如行葦首章之例也愚按/卒章
 又願魯公常使淮/夷順服而來獻也
  泮水八章章八句胡庭芳曰蘇氏以為泮宫僖公/因舊而修是以不見於春秋至
  於克淮夷則亦以為疑而朱子于三章以下以為/頌禱之辭葢以為僖公存日之詩也切謂春秋經
  也魯頌亦經也今幸有魯頌以補春秋之闕誦其/詩者尚何過疑之有哉愚按朱子以作泮宫淮夷
[020-13a]
  夷之事他無所考故不質其為僖公之詩而且以克服/淮夷為頌禱之辭以愚考之春秋不書常事則夫作泮
  宫之事十二公之經固宜皆無所見也至于僖公克服/淮夷雖亦不見于春秋而僖公十三年嘗從齊桓㑹於
  鹹為淮夷之病杞十六年嘗從齊桓㑹于淮為淮夷之病/鄫矣但此詩所言不無過其實者要當為頌禱之溢辭也
   序頌僖公能脩泮宫也
    此亦燕飲落成之詩不為頌其能修也盖落/
    成泮宫之際因獻頌禱/之詞亦若斯于之詩也
筆位/反宫有侐况域/反實實枚枚赫赫姜嫄音/元其徳不回
上帝是依叶音/隈無災無害彌月不遲叶陳/回反是生后稷降
[020-13b]
之百福叶筆/力反黍稷重直龍/反音六叶/六直反㣲力/反稺菽麥叶/訖
力/反奄有下國叶于/逼反俾民稼穡有稷有黍有稻有秬求許/反
奄有下國纘禹之緒象吕/反
 賦也閟深閟也宫廟也吕與叔曰魯廟/非姜嫄廟也侐清静也實
 實鞏固也枚枚礱密也孔氏曰枚枚者細密之意故/云礱密晉語及書傳説天子
 廟飾皆云斵其材而礱之/加密石焉是礱密之事也時盖修之故詩人歌詠其
 事以為頌禱之詞而推本后稷之生而下及于僖公
 耳孔氏曰作者將美僖公追述逺祖上陳姜嫄后稷/至於太王文武爰及成王封建之辭魯公受賜之
[020-14a]
 命言其所以/有魯之由囘邪也依猶眷顧也説見生民篇愚按/見生
 民篇前三/章是也先種曰稙後種曰稺孔氏曰重穋稙稺生/熟早晚之異稱非穀
 名/奄有下國封於邰也嚴氏曰劉氏云奄有下國所/以原其始奄有下土所以要
 其/終緒業也禹治洪水既平后稷乃播種百穀孔氏曰/禹能平
 水土稷能播種二者俱以利民故謂之繼禹之事稷/之播種種禹所治之地也輔氏曰奄有下國封於邰
 也奄有下土指教民稼穡之事而言也使天下之民/皆得以稼穡於其土地則是后稷奄有其土也禹稷
 之功相為終始相繼以相成無稷則禹之平水土何/益無禹則稷之教稼穡何施李迂仲曰禹之平水土
 稷之稼穡其事雖不同其實相終始也非禹平水土/雖稷教民種何自而施其功非稷教民種踓禹治水
[020-14b]
 民何自而食惟前後相承故云纉也愚按首/章推本僖公所奉閟宫之祖上出于后稷也
 后稷之孫實維大音/泰王居岐之陽實始翦商至于文
武纘大王之緒致天之届于牧之野叶上/與反無貳無虞上
帝臨女音/汝都曰/反商之旅克咸厥功叶君/古反王曰叔父扶/雨
反/建爾元子叶子/古反俾侯于魯大啟爾宇為周室輔扶雨/反
 賦也翦斷短/也太王自豳徙居岐陽四方之民咸歸
 往之於是而王迹始著葢有翦商之漸矣趙氏曰蔡/節齊云太
 王雖未始有翦商之志然大王始得民心王業之盛/實基於此非謂大王有翦商之志也言翦商雖在武
[020-15a]
 王之時而大王實基王迹乃翦商之所從始爾曾氏/曰大王葢諸侯之能興邦者本不必云肇基王迹也
 武王既有天下推其寖盛之由故曰肇基王迹耳/所謂實始翦商者殆因肇王迹之語而言之過届極也
 猶言窮極也虞慮也無貳無虞上帝臨女猶大明云
 上帝臨女無貳爾心也敦治之也咸同也言輔佐之
 臣同有其功而周公亦與焉也王成王也叔父周公
 也元子魯公伯禽也李迂仲曰謂/長子為元子啓開宇居也輔氏/曰無
 貳無虞上帝臨汝一有貳心他慮則使與天為二下/不足以致天之届矣所謂能治商之衆皆君臣上
 一徳一心之功為周室輔則封魯公不特為魯公計/乃所以為周家計矣愚按此章推言后稷以下至於
[020-15b]
 周公伯/禽也
 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孫
壯公之子叶奬/里反龍旂承祀叶養/里反六轡耳耳春秋匪解音/懈
叶訖/力反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虛宜虚/何二反
是饗是宜牛竒牛/何二反降福既多章移當/何二反周公皇祖亦其福
音/汝
 賦也附庸猶屬城也小國不能自達於天子而附於
 大國也上章既告周公以封伯禽之意此乃言其命
[020-16a]
 魯公而封之也小國之地不足五十里者不能自達/於天子因大國以姓名通謂之附庸
 若春秋邾儀父之類是也問顓火亦魯附庸在魯地/七百里之中從孟子百里之説則魯安得七百里之
 地曰是禮記説封周公曲阜之地七百里所謂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其勢必不止於百里愚按周室封建
 之法當以武成分土惟三者為正魯侯爵地方百里/以司馬法及小司徒之制推之地方百里者積田萬
 井萬井之地以開方之法通算實占地三百萬里此/葢班禄之制所謂錫之土田者也故南軒張氏以為
 分土三等皆以其田言之地雖有山川相間廣狹不/齊而制田之多寡則自若也故其山川城郭宫室塗
 巷皆在百里田制之外即所謂錫之山川者也若邾/若須向若顓史又皆魯之附庸即所謂錫之附庸者
 葢亦在百里田制之外是魯之疆域固不止百里矣/然作明堂位者遽妄為七百里之説孔氏乃附㑹之
[020-16b]
 以為封魯五百里之上加以九同七同五同三同四/等附庸共為方百里者二十四并魯方百里者二十
 五積四十九同開方之得/七百里其説恐難信也莊公之子其一閔公其一
 僖公知此是僖公者閔公在位不久未有可頌此必
 是僖公也愚按閔公名啟方在位二年僖/公以庶兄繼立在位三十三年耳耳柔從
 也春秋錯舉四時也孔氏曰錯舉春/秋以明冬夏忒過差也成王
 以周公有大功於王室故命魯公以夏正孟春郊祀
 上帝配以后稷牲用騂牡曹氏曰司常言日月為常/王建之交龍為旂諸侯建
 之僖公雖僣郊禮而猶以龍旂承祀不敢全僣天子/禮也明堂位乃曰魯公乗大輅載弧䪅旂十有二旈
[020-17a]
 日月之常祀帝/於郊則過矣皇祖謂羣公愚按上言皇祖在后稷/上則是指后稷為皇祖
 此言皇祖在周公/下故知是指羣公此章以後皆言僖公致敬郊廟而
 神降之福國人稱願之如此也愚按此章言自伯禽/封魯以至僖公致敬
 郊廟而/獲福也
 秋而載嘗夏而楅衡叶户/郎反白牡騂剛犧尊將將七羊/反
毛炰薄交/反側吏/反叶盧/當反邊豆大房此下當脱一句如/鐘鼓喤喤之類
萬舞洋洋孝孫有慶叶袪/羊反俾而熾而昌俾而夀而臧保
彼東方魯邦是常不虧不崩不震不騰三夀作朋如岡
[020-17b]
如陵
 賦也嘗秋祭名楅衡施於牛角所以止觸也周禮封
 人云凡祭飾其牛牲設其楅衡是也孔氏曰楅設於/角衡設於鼻
 秋將嘗而夏楅衡其牛言夙戒也白牡周公之牲也
 騂剛魯公之牲也白牡殷牲也周公有王禮故不敢
 與文武同魯公則無所嫌故用騂剛孔氏曰公羊白/傳云周公用
 牡魯公用騂剛羣公不毛不毛不純色也剛特也白牡謂/白特騂剛亦特也愚按不敢使與文武同故牲用殷
 人所尚/之色犧尊畫牛於尊腹也或曰尊作牛形鑿其背
[020-18a]
 以受酒也孔氏曰阮諶禮圖云犧尊飾以牛腹上盡/牛形又大和中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
 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也毛炰周禮封人祭祀有毛炰之豚
 注云爓纎/去其毛而炰之也胾切肉也羹大羹鉶羹
 也大羹大古之羹湆欽入/聲煮肉汁不和去/聲盛之以登
 貴其質也儀禮設大羹湆于醢北注云設之所以敬/尸也不祭不濟大羹不為神非盛者也
 鉶羹肉汁之有菜和者也盛之鉶器故曰鉶羹大房
 半體之爼足下有跗如堂房也孔氏曰明堂位云周/房爼房謂足下跗也
 上下相間有似於堂房然知是半體者周語云郊禘/之事則有全烝王公立飫則有房烝親威燕享則有
[020-18b]
 殽烝全烝謂全載牲體殽烝謂/體解節折則房烝是半體可知萬舞名震騰驚動也
 曹氏曰不虧如日常盈不崩如山常固不震如地/常静不騰如水常平自俾爾熾而昌以下皆嘏辭
 夀未詳鄭氏曰三卿也嚴氏曰願有夀考之三卿為/朋友皆如岡陵之固祝其君
 臣同/慶也或曰願公夀與岡陵等而為三也愚按此章専/言僖公致敬
 宗廟而祝願/其獲福夀也
 公車千乗繩證反叶/神陵反朱英緑縢徒登/反二矛重直龍/反
叶姑/𢎞反公徒三萬貝冑朱綅息㢘反叶/息稜反烝徒增增戎狄是
膺荆舒是懲則莫我敢承俾爾昌而熾俾爾夀而富叶/方
[020-19a]
未/反黄髪台背叶蒲/寐反夀胥與試俾爾昌而大叶特/計反俾爾
耆而艾吾葢反叶/五訃反萬有千歲眉夀無有害叶暇/憇反
 賦也千乗大國之賦也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甲士
 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人御步卒七十二人將重車
 二十五人千乗之地則三百十六里有竒也李迂仲/曰按司
 馬法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夫三為屋屋三/為井井十為通通十為成成出革車一乗則千乗之
 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竒若以孟子所言周公封魯/地方百里則無縁有千乗司馬法之言不足信也包
 氏註論語以為古者井田方里為井十井為乗百里/之國通計萬井則魯地百里當有千乘矣合從包氏
[020-19b]
 説愚按王制謂公侯之田皆方百里以武成列爵分/土之説推之與王制合是魯當有百里之土田明矣
 而古者以田賦出兵據司馬法及小司徒之説推之/則成方十里為田百井出車一乘毎乗馬四疋甲士
 步卒合七十五人外牛十二頭駕重車在後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廄養五人樵汲五人合二十五
 人也同方百里為田萬井止出車百乗積十同為十/萬井始得出車千乗其十萬井開方則方三萬一千
 六百井餘一萬八千畝有竒為方三百十六里餘六/十步有竒然其里數增多不合於侯封百里之制故
 李氏以為當從包氏之説雖與集傳不合然朱子注/孟子千乗之國亦嘗以為地方百里出車千乗矣
 朱英所以飾矛綠縢所以約弓也愚按縢如/緄縢之縢二矛夷
 矛酋矛也重弓備折壊也徒步卒也三萬舉成數也
[020-20a]
 車千乗法當用十萬人而為步卒者七萬二千人然
 大國之賦適滿千乗苟盡用之是舉國而行也故其
 用之大國三軍而已三軍為車三百七十五乗三萬
 七千五百人其為步卒不過二萬七千人舉其中而
 以成數言故曰三萬也嚴氏曰魯頌多夸大之詞曰/千乘曰三萬不必求其數之
 盡合/也貝胄貝飾胄也朱綅所以綴也孔氏曰貝者水/蟲甲有文章冑
 謂兠鍪以貝為飾說文/云綅綫朱綅赤綫也増増衆也戎西戎狄北狄膺
 當也荆楚之别號舒其與國也懲艾承禦也僖公嘗
[020-20b]
 從齊桓公伐楚故以此美之孔氏曰僖四年公㑹齊/侯等伐楚楚一名荆舒
 是楚之與國故連言荆舒其伐戎狄則無文李迂仲/曰泮水美僖公能服淮夷皆無是事而美之則膺戎
 狄懲荆舒未必不如其服淮夷也葢祝頌之詞例如/此愚按荆者楚之本號葢以荆山而得名春秋莊公
 十年始書荆以正其夷狄之號至僖公元年乃改稱/楚四年僖公從齊伐楚遂盟召陵僖公雖不得専其
 功而詩人之辭容有溢/美讀者當不以辭害意而祝其昌大夀考也夀胥與
 試之義未詳王氏曰夀考者相與為公用也蘇氏曰
 願其夀而相與試其才力以為用也曹氏曰老夀者/相與試用則不
 特三夀作朋而已所用皆老成人也考索李氏曰此/詩曰天錫公純嘏眉夀保魯復周公之宇與夫萬有
[020-21a]
 千歲眉夀無有害皆是祝頌之辭若非祝頌之辭則/是僖公果萬有千嵗乎嚴氏曰萬有千嵗猶曰千嵗
 萬歲也愚按此章承前章祭祀獲福/之意而美公以武功祝公以福夀也
 泰山巖巖叶魚/杴反魯邦所詹奄有龜蒙遂荒大東至于
海邦叶卜/工反淮夷來同莫不率從魯侯之功
 賦也泰山魯之望也詹與瞻同孔氏曰泰山在齊魯/之界二國皆以為望
 也/龜蒙二山名孔氏曰春秋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謂龜山之北田也論語説顓史云
 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是魯之境内有此二山故/言奄有曹氏曰龜則鄒之龜山蒙則費之東䝉山
 荒奄也大東極東也海邦近海之國也曹氏曰淮夷/來同則淮浦
[020-21b]
 諸夷在魯之南者同來㑹盟莫敢不率循而順從也/愚按此亦承上章祭祀獲福之意而言願公治其境
 内以服逺國也遂荒以下/皆期望之辭下章放此
 保有鳬繹叶弋/灼反遂荒徐宅叶達/各反至於海邦淮夷蠻貊
叶莫/博反及彼南夷莫不率從莫敢不諾魯侯是若
 賦也鳬繹二山名李迂仲曰禹貢徐州嶧/陽孤桐此繹即嶧陽也宅居也謂
 徐國也諾應辭若順也 泰山龜蒙鳬繹魯之所有
 其餘則國之東南勢相連屬可以服從之國也王介/甫曰
 言魯之治東及于海邦南及于蠻貊愚按泰山曰所/詹龜蒙曰奄有鳬繹曰保有皆以魯地而言也其餘
[020-22a]
 非魯所有則皆以遂荒總發/其詞而致其願望於公也
 天錫公純嘏叶果/五反眉夀保魯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
魯侯燕喜令妻夀母叶滿/委反宜大夫庶士鉏里/反邦國是有
叶將/已反旣多夀祉黄髪兒齒
 賦也常或作嘗在薛之旁許許田也魯朝宿之邑也
 皆魯之故地見侵於諸侯而未復者故魯人以是願
 僖公也曹氏曰漢地理志魯有薛縣而齊孟嘗君食/邑於薛則嘗先當屬魯孔氏曰桓元年鄭伯
 以璧假許田杜預注成王營王城故賜周公許/田以為魯國朝宿之地其地近鄭故鄭易之也令妻
[020-22b]
 令善之妻聲姜也夀母夀考之母成風也愚按僖公/娶齊女姜
 姓曰聲姜其母風姓曰成風/為莊公之妾薨於文公四年閔公八歲被弑必是未
 娶其母叔姜亦應未老愚按閔公在位二年為慶父/所弑其母叔姜莊公夫人哀
 姜之/娣也此言令妻夀母又可見公為僖公無疑也有常
 有也兒齒齒落更生細者亦夀徵也蘇氏曰願公夀/考以復魯之侵
 地宜其室家臣庶以保有其國也愚按此章稱願僖/公享夀富康寕之福有夫妻子母之榮皆承前章祭
 祀獲福/之意也
 徂來之松新甫之柏叶逋/莫反是斷音/短是度待洛/反是尋是
[020-23a]
叶尺/約反松桷音/角有舄叶七/約反路寢孔碩叶常/約反新廟奕奕叶/弋
灼/反奚斯所作孔曼音/萬且碩同/上萬民是若
 賦也徂來新甫二山名八尺曰尋舄大貌路寢正寢
 也愚按路/亦訓大新廟僖公所脩之廟愚按即前所/謂閟宫也奚斯公
 子魚也作者敎䕶屬音/燭功課章程也孔氏曰公子魚/為之主帥敎令
 工匠監䕶其事屬/付工役課其章程曼長碩大也萬民是若順萬民之
 望也輔氏曰九章則本其所以作是頌者言之取于/二山斷而度之或長或短而松之為椽桷者猶
 舄然而大則其為梁為柱者可知既成廟後之正寢/又甚宏大則僖公所修之廣大矣又言其敎䕶屬功
[020-23b]
 董其工役之人而曰此實奚斯所作其制度甚長且/有所順萬民之望也有所興作而不順民心則興怨
 讟矣安能致彼如斯之頌禱哉愚按此章復/詳言脩廟之事與篇首兩句之意相首尾也
  閟宫九章五章章十七句内第四章/脱一句二章章八句
  二章章十句
   舊説八章二章章十七句一章十二句一章三
   十八句二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多寡不均雜
   亂無次盖不知第四章有脱句而然今正其誤
   胡庭芳曰竊謂閟宫是依倣殷武而作殷武首/言髙宗伐荆楚次言侯國服從方及于夀考且
[020-24a]
   寜遽結之以作寢廟朱子釋廟中之寢所以安/髙宗之神得之矣閟宫首原僖公家世次及承
   祭祀攘夷狄復境土極頌其夀考亦遽結之以/作新廟與殷武如出一手特殷武簡而嚴閟宫
   張而夸耳故朱子於殷武之末謂與閟宫卒章/文意畧同但先儒於此詩服淮夷蠻貊等事春
   秋所不載皆不無疑故黄氏以為未然之期望/朱子以為頌禱之辭也蘇氏曰詩人願僖公上
   為神之所福内為國人之所安外為鄰國之所/懐而脩舊起發治其寢廟以順萬民之所望也
   陳夀翁曰僖公修閟宫以其新修故又曰新廟/而路寢即廟中之正寢也毛鄭以閟宫為姜嫄
   廟者固非毛又以新廟/為閔公廟者尤非也
   序頌僖公能復周公之宇也
[020-24b]
    此詩言莊公之子又言新廟奕奕則為僖公
    修廟之詩明矣但詩所謂復周公之宇者祝
    其能復周公之土宇耳非謂其能修周公之
    屋宇也序文首句之繆如此而蘇氏信之何
    哉
    魯頌四篇二十四章二百四十三句考索李/氏曰駉
     詩言牧馬之事有駜言君臣宴飲泮水言/其修泮宫服淮夷所褒之事猶為可褒也
     至於閟宫則毁譽失真且如言姜嫄后稷/至於文武與夫郊天之祭魯以諸侯而乃
[020-25a]
     盛稱以示誇耀不亦過乎王介甫曰周頌/之詞約約所以為嚴盛徳故也魯頌之詞
     侈侈所以為夸/徳不足故也
   商頌四之五
    契為舜司徒而封於商傳十四世而湯有天
    下其後三宗迭興孔氏曰契為司徒有五敎/之功乃賜姓曰子而封于
    商從契至湯為十四世也釋文曰商者契所/封之地名湯有天下遂以為國名愚按湯後
    九世至大戊而商道興廟號中宗大戊後十/三世至武丁商道復興廟號髙宗武丁再傳
    而至祖甲所謂三宗迭興也葢商人宗之皆/為百世不遷之廟故周公作無逸歴舉言之
[020-25b]
    但祖甲親盡之際適以/國亡故未有宗號也歟及紂無道為武王所
    滅封其庶兄㣲子啟於宋脩其禮樂以奉商
    後吴氏曰武王克殷封武庚於殷墟封㣲于/於宋及武庚叛成王殺之始即㣲子已封
    之宋建之為上公以奉湯/祀作㣲于之命以中之其地在禹貢徐州
    泗濵西及豫州盟孟/豬之野孔氏曰宋之封/域東至泗濵西
    至孟/豬也其後政衰商之禮樂日以放失七世至
    戴公時孔氏曰自㣲子至戴公凡十君除/二兄弟同世外是七世至戴公也
    夫正考甫得商頌十二篇於周大師歸以祀
[020-26a]
    其先王孔子編詩而又亡其七篇然其存者亦
    多闕文疑義今不敢强通也孔氏曰正考父生/孔父嘉 孔父嘉
    生木金父木金父生祁父祁父生防叔防叔遷/魯為防大夫故曰防叔生伯夏伯夏生叔梁紇
    叔梁紇生仲尼則正考甫是孔子七世之祖周/用六代之樂故有商頌 吴必大問商頌恐是
    宋作曰宋襄一伐楚而已其事可考安有莫敢/來享等事又問恐是宋人作之追述往事以祀
    其先王若是商時所作商尚質不應商頌反多/于周頌曰商頌跡多如周頌覺得文勢自别周
    頌雖簡文自平易商頌自是奥古非宋人所能有/作鄭氏曰列國政衰則變風作宋何獨無乎曰
    焉乃不録之王者之後時/王所客也巡守不陳其詩商都亳宋都商丘皆
[020-26b]
    在今應天府亳州界曹氏曰契封商今上雒/商是也至湯凡八遷徙
    居亳從先王居帝譽嘗都也湯十九世至盤/庚其間又五遷後居河南亳殷即湯故都故
    後世或稱商或稱殷或兼稱殷商愚按應/天府今改歸徳府與亳州並隷河南省
於宜/反音/余那與置我鞉音/桃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
 賦也猗歎詞那多王介甫曰美商之樂歎而多之也/曹氏曰言其美之不足故嗟歎而
 多之/也置陳也歐陽子曰陳鞉與鼓書曰下管鞉/鼓葢自虞夏以來舊物常用之簡簡
 和大也衎樂也烈祖湯也毛氏曰有功/烈之祖也記曰商人尚
 聲臭味未成滌音/狄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是也
[020-27a]
 郊特牲注曰滌蕩猶摇動也愚按凡聲屬陽故曰/樂由陽來商人祭祀尚聲所以先求諸陽者也
 説以此為祀成湯之樂也
湯孫奏假音/格綏我思成鞉鼓淵淵叶於/申反嘒嘒管聲既和
且平依我磬聲於音/烏赫湯孫叶思/倫反穆穆厥聲
 湯孫主祀之時王也歐陽子曰自大甲以下至紂皆/可為湯孫但不知所斥者何王
 耳/假與格同言奏樂以格於祖考也綏安也思成未詳
 鄭氏曰安我以所思而成之人謂神明來格也禮記
 曰齊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
[020-27b]
 樂聱去/聲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孔氏曰/所思五
 事先思居處後思樂嗜者先粗而後精自外而入内/也何氏曰慕容氏云親之居處笑語志意樂嗜往而
 不反非有實也夫豈形體之所能交哉思之所至足/以通之矣齊之三日思之之至雖親之不可見者如
 見其存㣲之顯誠之不可揜也如此親見/所為齊者思之熟若見其所為齊之 也祭之日入
 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孔氏曰入室初入廟室僾然/髣髴見也如見親之在神位
 也/周旋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孔氏曰孝孫薦/爼酌獻行步周
 旋或出户當此時必有悚息肅/肅然如聞舉動容止之聲也出户而聴愾然必有
 聞乎其歎息之聲設祭既畢孝子岀户而聴也何氏/曰馬氏云僾然言其貌肅然言其
[020-28a]
 容愾然言其氣輔氏云既曰必有又/曰僾然肅然愾然葢誠之不可揜也此之謂思成蘇
 氏曰其所見聞本非有也生於思耳此二説近是蓋
 齊而思之祭而如有見聞則成此人矣嚴氏曰若神/不來格則所
 思不遂今神明來格是安/我以所思而成之人也鄭注頗有脱誤今正之輔/氏
 曰商人尚聲於那可見/綏我思成又見其尚鬼淵淵深逺也嘒嘒清亮也磬
 玉磬也堂上升歌之樂非石磬也孔氏曰磬非樂之/主而六依我磬聲
 明此異於常磬非石磬也張子曰玉磬聲之最和平曰/者可以養心其聲一定始終如一無隆殺也王介甫
 依我磬聲言與/堂上之樂和也穆穆美也鄭氏曰於盛矣湯孫此樂/之美其聲也愚按既言管
[020-28b]
 聲又言磬聲又言穆穆厥聲盛稱聲樂見商人之尚/聲連叶三聲字又見商人之質也輔氏曰穆穆厥聲
 亦是言樂言於赫哉之/湯孫其樂聲其美也
庸鼓有斁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懌
 庸鏞通毛氏曰大/鐘曰庸斁斁然盛也奕奕然有次序也濮/氏
 曰周人之樂執籥秉翟者文舞也朱干玉戚者武舞/也萬舞二舞之總也故邶風有公庭萬舞魯頌有萬
 舞洋洋春秋楚子元有振萬葢時王樂也諸侯卿大/夫士得所同用之特自八以下佾數有差等耳今言
 萬舞有奕正謂文武迭用而有序豈天/下未為周而是舞之名已見於前代乎葢上文言鞉
 鼓管籥作於堂下其聲依堂上之玉磬無相奪倫者
[020-29a]
 至於此則九獻之後鐘鼓交作萬舞陳於庭而祀事
 畢矣愚按周制宗廟九獻之次尸未入前王裸於奥/以降神一獻也后亞祼二獻也尸入薦血腥後
 王酌泛齊獻尸所謂朝踐三獻也后酌醴齊亞獻亦/為朝踐四獻也薦熟畢王酌盎齊獻尸五獻也后酌
 緹齊亞獻六獻也皆所謂饋獻也尸乃食訖王更酌/朝踐之泛齊以酳尸所謂朝獻七獻也后更酌饋獻
 之緹齊以亞酳所謂再獻八獻也又有諸臣為/賔者之一獻凡九也若商之九獻則未有考嘉客
 先代之後來助祭者也亦不夷懌乎言皆悦懌也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執事有恪
 恪敬也言恭敬之道古人所行不可忘也閔馬父曰
[020-29b]
 先聖王之傳恭猶不敢専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
 先民輔氏曰馬父解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深得其㫖/可以涵泳便見得敬是徹頭徹尾成始成終之
 意國語注曰有作言先聖人行此恭敬之道久矣不/敢言創之於已乃云受之於先古也此其不敢専也
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將奉也言湯其尚顧我烝嘗哉此湯孫之所奉者致
 其丁寕之意庶幾其顧之也愚按此詩章首兩以湯/孫問稱於聲樂之間者
 所以重歎其樂之美所謂尚聲者然也章末結/之以湯孫之將者又所以備見其禮之至也
  那一章二十二句
[020-30a]
   閔馬父曰正考甫校商之名頌孔氏曰魯語注/云名頌頌之美
   者考父恐其舛繆/故就大師校之以那為首其輯之亂曰云云
   即此詩也
   序祀成湯也㣲子至于戴公其間禮樂廢壊有
   正考甫者得商頌十二篇於周之大師以那為
   首
    序以國語為文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候五/反申錫無疆及爾斯所
[020-30b]
 賦也烈祖湯也秩常申重也爾主祭之君葢自歌者
 指之也愚按頌詩所以美盛徳告成功而皆自歌工/以導達主祭者之意也歌工自己身而指主
 祭者則曰爾自先祖之身而指主祭者則曰湯孫自/主祭者之身而言則曰我曰予立言雖殊所指之人
 則一如上篇所指亦然也又如周頌雝詩既稱天子/則固自歌工之身而指主祭者矣下文又稱孝子亦
 若此詩稱湯孫也又稱予/稱我亦若此詩稱予我也斯所猶言此處也 此亦
 祀成湯之樂言嗟嗟烈祖嚴氏曰補傳云言烈祖而/云嗟嗟以簡朴故也若周
 頌則言於穆於/皇近於文矣有秩秩無窮之福可以申錫於無疆
 是以及於爾今王之所而脩其祭祀如下所云也吕/東
[020-31a]
 萊曰及爾斯所言流慶無窮今方於爾/之所其後猶未艾也所謂申錫無疆
既載清酤叶候/五反賚我思成叶音/常亦有和羹叶音/郎旣戒既
叶音/旁中庸作奏/今從之音/格無言叶音/昻時靡有爭叶音/章
我眉夀黄耇無疆
 酤酒曹氏曰清酒/冬釀夏成賚與也思成義見上篇和羹味之
 調節也鄭氏曰和羹者五味調腥/熟得節也曹氏曰鉶羹也戒夙戒也平猶和
 也儀禮於祭祀燕享之始每言羹定訂/蓋以羹熟為
 節然後行禮鄉飲酒禮鄉射禮燕禮大射儀公食大/夫禮少牢饋食皆曰羹定鄭氏曰定猶
[020-31b]
 熟也李實之曰不敢預勞賔故以羹定為速賔/行禮之節吕東萊曰清酤和羹皆言祭之始也定即
 戒平之謂也鬷中庸作奏正與上篇義同葢古聲奏
 族聲近族聲轉平而為鬷耳無言無争肅敬而齊一
 也輔氏曰先酒而後羹亦其序也無言則是/肅敬無争則是齊一是乃諸福之所㑹也言其載
 清酤而既與我以思成矣及進和羹而肅敬之至則
 又安我以眉夀黄耇之福也歐陽子曰上言既載清/酤下文亦有和羹乃是
 直陳祭時酒與羹爾而執事總無諠譁又不交侵其/職位以見在廟之人皆肅敬而舉動得禮所以神眀
 錫以眉夀黄/耇之福也
[020-32a]
約軧祈文/反錯衡叶户/郎反八鸞鶬鶊七羊/反以假音/格以享叶虗/良反
我受命溥將自天降康豐年穰穰來假音/格來饗叶虚/良反
福無疆
 約軧錯衡八鸞見采芑篇鶬見載兄篇鄭氏曰約軝/穀飾也鸞在
 鑣四馬則八鸞諸侯來助祭者乗篆穀錯衡之車駕/四馬其鸞鶬鶬然聲和愚按采芑作八鸞瑲然烝民
 韓奕作八鸞鏘鏘此詩作鶬鶬載見/曰鞗革有鶬字雖不同皆言其聲也言助祭之諸侯
 乗是車以假以享于祖宗之廟也輔氏曰約軝錯衡/八鸞鶬鶬總言助
 祭之諸侯那則専言先/代之後耳亦其序也漙廣將大也穰穰多也言我
[020-32b]
 受命既廣大而天降以豐年黍稷之多使得以祭也
 曹氏曰諸侯助祭者如此是我之受命大得天人之/助也得萬國之歡心以事其先王所謂得人也降康
 豐年所謂得天也吕東萊曰豐年穰穣言時和/嵗豐祭禮得成所謂可以備物者得其一説也假之
 而祖考來假享之而祖考來饗胡庭芳曰歐陽氏云/上言以享者謂諸侯
 來助致享於神也下云來享者謂神/來至而歆享也以假來假其義亦然則降福無疆矣
顧予烝嘗湯孫之將
 説見前篇蘇氏曰上言人既助之天又應之然後祖/宗來格而享其祭報之以福故此曰其尚
 顧予烝嘗哉此/湯孫之所奉也
[020-33a]
  烈祖一章二十二句彭氏曰上章言鞉鼓管籥與/執競之頌意同此篇言清酟
  和羹而不詳於樂則與那執競異也輔氏曰那與/烈祖皆祀成湯之樂然那詩則専言樂聲至烈祖
  則及夫酒饃焉商人尚聲豈始作樂之時則歌那/既祭而後歌烈祖歟大扺商頌簡古難看辭斷而
  意續孰/讀自見
   序祀中宗也
    詳此詩未見其為祀中宗而末言湯孫則亦
    祭成湯之詩耳序但不欲連篇重出又以中
    宗商之賢君不欲遺之耳
[020-33b]
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
四方
 賦也𤣥鳥鳦也孔氏曰燕色𤣥/故又名𤣥鳥春分𤣥鳥降髙辛氏
 之妃有娀氏女簡狄祈於郊禖鳦遺卵簡狄吞之而
 生契其後世遂為有商氏以有天下事見史記孔氏/曰𤣥
 鳥至日以太牢祀髙禖記其祈福之時故言天命𤣥/鳥𤣥鳥來而謂之降者重之若自天來然嚴氏曰契
 封於商後因以為一代之號言生商謂生契也生契/所以生商也史記殷本紀曰𤣥鳥翔水遺卵娀簡狄
 取而吞之三代世表曰契稷之父皆黄帝子孫詩言/契生於卵后稷人迹者見其有天命精誠之意耳奈
[020-34a]
 何無父而生乎故詩人美契曰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美稷曰厥初生民宅居也殷地名
 芒芒大貌鄭氏曰自契至於湯八遷始居亳之/殷地而受命國日以廣大芒芒然古猶
 昔也帝上帝也武湯以其有武徳號之也曹氏曰書/曰惟我商
 王布昭聖武長發曰武王載斾有䖍秉鉞湯/日吾甚武自號曰武王故此稱為武湯也正治也
 域封境也蘇氏曰湯始受命以正/域於四方之諸侯也 此亦祭祀宗廟
 之樂而追叙商人之所由生以及其有天下之初也
 愚按此詩推本商人生於𤣥鳥猶生民推本周人生/於帝武此詩追叙契之生以及於湯有天下猶閟宫
 追叙后稷之生/以及文武也
[020-34b]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叶羽/已反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叶養/里反
武丁孫子叶奬/里反
 方命厥后四方諸侯無不受命也吕東萊曰鮮于氏/云隨其所在之方
 而命羣/后也九有九州也嚴氏曰域彼四方則九州在其/中矣天命湯以四方為域湯能
 命其諸侯而奄有/九有成天意也武丁髙宗也鄭氏曰武丁脩徳殷/道復興故表顯之號
 為髙/宗言商之先后受天命不危殆故今武丁孫子猶
 賴其福歐陽子曰武丁孫子/謂武丁之孫子也
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音/升龍旂十乗繩證/反大糦尺志/反
[020-35a]

 武王湯號而其後世亦以自稱也龍旂諸侯所建交
 龍之旂也嚴氏曰龍旂十乗舉/諸侯之尊者言之耳大糦黍稷也承奉也
  言武丁孫子今襲湯號者其武無所不勝於是諸
 侯無不奉黍稷以來助祭也
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叶虎/洧反
 止居肇開也言王畿之内民之所止不過午里而其
 封域則極乎四海之廣也嚴氏曰京師諸夏之本王/圻之内人心安止則四海
[020-35b]
 之大皆在統/理之内也
四海來假音格/下同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叶牛/何反
百禄是何音荷叶/如字 愚按宜字恐不須叶音則祁/與宜河與何皆隔句叶韻也
 假與格同祁祁衆多貌景員維河之義未詳或曰景
 山名商所都也見殷武卒章春秋傳亦曰商湯有景
 亳之命是也員與下篇幅隕義同葢言周也河大河
 也言景山四周皆大河也何任也鄭氏曰百禄是何/謂檐負天之多福
 春秋傳作荷上聲嚴氏曰章末總美殷家前後相承/受天之命無有不宜能負荷天之百福
[020-36a]
 謂成湯至髙宗以後也輔氏曰此又承上而言四海/之逺諸侯無不來至而至者祁祁然衆多見商之所
 都所謂景山者四周皆大河其形勢之盛而居之安/如此故又歎其殷之受命無所不宜此其所以能負
 其百/福也
  𤣥鳥一章二十二句
   序祀髙宗也王介甫曰祀髙宗而上頌其祖下/稱其孫子葢上有以紹其祖下有
   以貽其子孫是乃/髙宗之功美也
    詩有武丁孫子之句故序得以為据雖未必
    然然必是髙宗以後之詩矣
[020-36b]
濬哲維商長發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絶句楚辭/天問禹降
省下土方/蓋用此語外大國是疆幅隕音/員既長有娀息容/反方將帝
立子生商
 賦也濬深哲知李迂仲曰正猶書/所謂濬哲文明也長久也方四方也
 外大國逺諸侯也幅猶言邊幅也隕讀作員謂周也
 嚴氏曰自其直方言之曰/幅自其周圓言之曰員有娀契之母家也舊説有/娀國在
 不周之北恐不/應絶逺如此將大也 言商世世有濬哲之君孔/氏
 曰總歎商家深智不指斥一人也李迂仲曰惟其徳/之深故不溺於褊淺惟其徳之明故不至於昏塞商
[020-37a]
 之先世皆有深智之徳愚按泛言濬/哲之君葢自湯以上契以下皆是也其受命之祥發
 見也久矣方禹治洪水以外大國為中國之竟而幅
 隕廣大之時有娀氏始大故帝立其女之子而造商
 室也盖契於是時始為舜司徒掌布五教於四方而商
 之受命實基於此曹氏曰契雖未能有天下然其有/天下之祥已於堯舜之時發見矣
 輔氏曰長發其祥則言商受天命其發見之祥既已/逺矣自洪水芒芒下六句則皆述此句猶言天之裁
 培我商/也久矣
 𤣥王桓撥叶必/烈反受小國是達叶他/悦反受大國是達率履
[020-37b]
不越遂視既發叶方/月反息亮/反土烈烈海外有截
 賦也𤣥王契也𤣥者深㣲之稱或曰以𤣥鳥降而生
 也王者追尊之號孔氏曰國語𤣥王勤商十四世而/興𤣥王為契明矣又云昔我先王
 后稷我先王不窟韋昭注商頌亦以契為𤣥王是其王/為王之祖故呼王非號王也歐陽子曰書稱格王寕
 蓋古人往往以美稱加王爾𤣥者深㣲之/稱老氏言𤣥之又𤣥是也不必為黒也桓武撥治
 達通也受小國大國無所不達言其無所不宜也王/介
 甫曰達隨所受大小能達/其道也與在邦必達同意率循履禮越過發應也言
 契能循禮不過越遂視其民則既發以應之矣相土
[020-38a]
 契之孫也孔氏曰契子昭/明昭明子相土截整齊也至是而商益大
 四方諸侯歸之截然整齊矣其後湯以七十里起豈嘗
 中衰也與輔氏曰契為司徒初不見有武之事然文/武乃君之徳既封為國君則是當有武徳
 也撥即撥亂之撥乃武徳之驗也既有武徳又能撥/亂以為治則其所受之國隨其大小而無所不宜又
 能循行禮法無或過越則其所以為下民之儀式者/無所不備矣宜乎遂視其民則既發以應之也至於
 其孫相土之時則商益以烈烈然光大諸侯率皆歸/之而極于海外莫不截然齊整也此章又叙契及相
 土之/時
 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躋昭假音/格
[020-38b]
遲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圍
 賦也湯齊之義未詳蘇氏曰至湯而王業成與天命
 㑹也降猶生也遲遲久也祗敬式法也九圍九州也
 孔氏曰謂九圍為九州者葢九分天也/下各為九處若規闈然故謂之九圍商之先祖既有
 明徳天命未嘗去之以至於湯嚴氏曰商自契以來/天命所向至湯而後
 與天齊謂王業至此成天命/至此集天人適相符合也湯之生也應期而降適
 當其時聖敬又日躋升彭氏曰聖敬日躋即至誠無/息也嚴氏曰苟日新又日新
 是聖敬日躋之實即文王之純亦不已也又湯工夫/全在敬字上看來大段是一个脩飭底人 曰城湯
[020-39a]
 之聖稱其徳者有曰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又曰以義/制事以禮制心有曰従諌弗咈改過不吝又曰與人
 不求備撿身若不及此皆足以見其日新之實至/於所謂聖敬日躋云者則其言愈約而意愈切矣
 至昭假於天久而不息惟上帝是敬故帝命之以為
 法於九州也輔氏曰聖故云者言湯之敬乃聖人之/敬也無一毫虧缺無一息間斷故能昭
 假於天與天為一也以此觀之則敬之一字/乃入聖之門而學者成始成終之遒可見矣
 受小球音/求大球為下國綴張衛/反音/流音/賀天之休不
競不絿音/求不剛不柔敷政優優百禄是遒子由/反
 賦也小球大球之義未詳或曰小國大國所贄之玉
[020-39b]
 玉也鄭氏曰小球鎮圭尺有二寸大球大圭三尺也
 皆天子之所執也曹氏曰玉藻云笏天子以球玉美/玉也典瑞曰王搢大圭執鎮圭注
 鎮圭尺二寸以四鎮之山為瑑飾所以鎮安/四方大圭三尺杼上終葵首明無所屈也下國諸
 侯也綴猶結也旒旗之垂者也孔氏曰大行人及考/工記説旌旗之事皆
 云九旒七旒是旌/旗垂者名為旒也言為天子而為諸侯所係屬如旗
 之縿衫/為旒所綴著長入/聲嚴氏曰詩故云旗所垂/為旒衆旒所著為縿
 何荷競强絿緩也優優寛裕之意遒聚也輔氏曰言/湯能為天
 子受大國小國所執之玉則為諸侯所附屬如旗旒/之與縿然此皆上帝休美之命使然也然湯之負荷
[020-40a]
 天休者非有他也本其聖敬只中道上行更無偏倚/故其為政不强不弱不剛不柔優游寛裕此固百福
 之所/聚也
 受小共音恭叶/居勇反大共為下國駿音/峻莫邦反叶/莫孔反何天
之龍叶丑/勇反敷奏其勇不震不動叶徳/總反不戁奴版/反不竦小/勇
反/百禄是總子孔/反
 賦也小共大共駿厖之義未詳或曰小國大國所供
 之貢也鄭氏曰共上/聲執也猶小球大球也愚按鄭意/以小共為
 王所執鎮圭大共為/王所執之大圭也蘇氏曰共珙通合珙之玉也傳
[020-40b]
 曰駿大也厖厚也嚴氏曰湯受小國大國之共貢/惟薄取之所以大厚天下也
 氏曰齊詩作駿駹謂馬也胡庭芳曰駿駹是喻其有/力量能負重致逺之意下
 國皆於我/乎負載也龍寵也敷奏其勇猶言大進其武功也難
 恐竦懼也輔氏曰駿厖作汏厚無意味當從董氏説/作駿駹謂馬也如此則與上章綴旒義相
 類皆是譬喻綴旒以喻為諸侯附著駿駹以喻能乘/載諸侯也此唯徳厚者能之上章言政事此章言武
 功先能自治然後能進其武功也不震動不戁竦即/周頌所謂無貳無虞之意臨大事固不可不懼然神
 武不殺者自能不震動不戁竦荷天之休/則脩政事荷天之寵則進武功亦其宜也
 武王載斾有䖍秉鉞音/越如火烈烈則莫我敢曷漢書/作遏
[020-41a]
阿葛反叶/阿竭反苞有三蘖五葛反叶/五竭反莫遂莫達叶他/悦反九有有
截韋顧既伐叶房/越反昆吾夏桀
 賦也武王湯也曹氏曰湯以武/定亂故號武王䖍敬言恭行天討也
 李迂仲曰顔師古云/湯雖秉鉞以敬為先曷遏通或曰曷誰何也苞本也
 蘖旁生萌蘖也言一本生三蘖也本則夏桀蘖則韋
 也顧也昆吾也皆桀之黨也鄭氏曰韋彭姓顧昆吾
 已紀又/音杞孔氏曰鄭語云祝融其後八姓己/姓昆吾顧温彭姓豕韋則商滅之 言湯
 既受命載斾秉鉞以征不義桀與三蘖皆不能遂其
[020-41b]
 惡而天下截然歸商矣段氏曰截者定/于一之謂也初伐韋次伐
 顧次伐昆吾次伐夏桀當時用師之序如此輔氏曰/載斾秉
 鉞不敢不䖍即所謂臨事而懼也此與不震動不戁/竦並行而不相悖如火烈烈言其氣勢之盛也則莫
 我敢遏言舉天下莫能當也如此則有首出庶物之/勢矣湯之興是甚麽氣勢天下安敢不截然齊整以
 歸商桀與三蘖安得不/自然以次而消靡乎
 昔在中葉有震且業允也天子叶奬/里反降于卿士鉏里/反
實維阿衡叶户/郎反實左音/佐音/又商王
 賦也葉世震懼業危也承上文而言昔在則前乎此
[020-42a]
 矣豈謂湯之前世中衰時與允也天子指湯也降言
 天賜之也卿士則伊尹也言至於湯得伊尹而有天
 下也阿衡伊尹官號也輔氏曰昔在中葉有震且業/分明是指相土之後成湯以
 前中衰之時言也乆也天子言湯之為天子當乎人/心降于卿士言伊尹不徒出乃天為湯而錫之也左
 左商王謂輔佐成湯以成王道也孔氏曰言卿士者/三公兼卿士也阿依衡平伊尹湯所依倚而取平故
 以為官名蔡九峯曰言天下/之所倚平也或曰伊尹之號
  長發七章一章八句四章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
  六句
[020-42b]
   序以此為大禘之詩葢祭其祖之所出而以其
   祖配也張子曰其祖之所/自出則帝嚳也蘇氏曰大禘之祭所
   及者逺故其詩歴言商之先后又及其卿士伊
   尹葢與祭於禘者也商書曰兹予大享于先王
   爾祖其從與享之是禮也豈其起於商之世歟
   今按大禘不及羣廟之主此宜為祫祭之詩濮/氏
   曰序以為大禘則禘不及羣廟之主無因言相/土若以為祫祭則羣廟之主在焉而言湯事特
   詳末乃及伊尹相湯嘗意其為合/祀宗廟而以阿衡配食之樂歟然經無明文
[020-43a]
   不可考也陳壽翁曰此詩頌湯之興而推本於/契之始成湯武之盛如此本其所以
   聖者不越乎敬而已是敬也即契率履不越之/心也率履而不越之心其即舜命之以敬敷五
   教之/心歟
   序大禘也
    疑見本篇
他達/反彼殷武奮伐荆楚冞面規/反入其阻裒蒲侯/反荆之
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象吕/反
 賦也撻疾貌曹氏曰言其/兵威神速殷武殷王之武也冞冒裒
[020-43b]
 聚湯孫謂髙宗 舊説以此為祀髙宗之樂葢自盤
 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髙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
 李迂仲曰楚為夷狄之國世亂則先叛世治則後服/商室中㣲往往為患髙宗所以討之孔氏曰周始封
 熊繹為楚子於武丁之世不知楚君何人曹氏曰楚/葢荆州之楚地故或謂之荆楚猶商稱殷商也嚴氏
 曰解頥新語云或謂成王始封熊繹於荆至魯僖公/元年始有楚號遂疑商時未有荆楚乃欲假此以實
 韓詩宋襄公時作商頌之説殊不思禹貢有荆州即/荆楚也又有荆岐則雍州之荆詩人故以荆楚别荆
 岐耳孰謂周/始有荆楚哉入其險阻以致其衆盡平其地使截然
 齊一皆髙宗之功也輔氏曰撻彼殷武言髙宗能疾/於用武也奮伐荆楚知所怒也
[020-44a]
 深入其阻不憚勞也裒荆之旅不縱殺也有截其所/使之截然齊一各居其所也此其所以為髙宗之功
 緒/也易曰髙宗伐鬼方三年克之葢謂此歟既濟九三/爻傳曰天
 下之事既濟而逺伐暴亂也/三年而克之事之至難也
 維女音/汝荆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都啼/反羌莫
敢不來享叶虚/良反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賦也氏羌夷狄國在西方曹氏曰漢志隴西郡有氐/道縣羌即西域婼羌之屬
 也婼/音綽享獻也世見現/曰王孔氏曰逺夷一世而一見/於王秋官大行人云九州
 外謂之蕃國世一見謂其父死子繼/及嗣王即位乃來朝謂之世見也 蘇氏曰既克
[020-44b]
 之則告之曰爾雖逺亦居吾國之南耳曹氏曰商居/河洛之間則
 荆楚在/國南鄉昔成湯之世雖氏羌之逺猶莫敢不來朝曰
 此商之常禮也况汝荆楚曷敢不至哉孔氏曰首章/言伐楚之功
 二章言責/楚之義
 天命多辟音/璧設都于禹之績嵗事來辟勿予禍適直/革
反/稼穡匪解音懈叶/訖力反
 賦也多辟諸侯也來辟來王也適謫通 言天命諸
 侯各建都邑於禹所治之地曹氏曰説命云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設都則多
[020-45a]
 辟雖受封於天子實天所命也益稷云禹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
 長則諸侯設都之/地皆禹之功也而皆以嵗事至于商以祈王之不
 譴曰我之稼穡不敢懈也庶可以免咎矣言荆楚既
 平而諸侯畏服也李迂仲曰言夷狄率服則天下無/事所先者農事耳觀孟子載天子
 巡守惟以土地田野為慶讓之先誠以農事為重也稼穡/項氏曰言以嵗事來享于君而冀以免于禍謫奉其
 而不敢懈也韻頌中有全篇句句是韻如殷武之類/無兩句不是 到稼穡自是欠了一句前輩分章全
 曉不得某細讀方/知是欠了一句
 天命降監下與/濫叶下民有嚴叶五/剛反不僣不濫不敢怠遑
[020-45b]
命于下國叶越/逼反封建厥福叶筆/力反
 賦也監視嚴威也僣賞之差也濫刑之過也遑暇封
 大也 言天命降監不在乎他皆在民之視聴則下
 民亦有嚴也惟賞不僣刑不濫而不敢怠遑則天命
 之以天下而大建其福此髙宗所以受命而中興也
 曹氏曰天既命多辟設都于禹之績又下監多辟有/能嚴敬下民賞不僣刑不濫而不敢怠遑者則命之
 以天下封立其福也輔氏曰此章則又能言髙宗所/以致中興之道曰天雖髙而實下其監視其可畏也
 民雖卑而天實以為視所不可忽也惟髙宗上畏天/下敬民而見於刑賞者未嘗有僣濫之失存於中心
[020-46a]
 者不敢有怠遑之意故天/命之以天下而大建其福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夀考且寧
以保我後生叶桑/經反
 賦也商邑王都也翼翼整敕貌極表也嚴氏曰言政/教取正於比
 也/赫赫顯盛也濯濯光明也言髙宗中興之盛如此
 夀考且寧云者蓋髙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李迂仲/曰書云
 嘉靖殷邦至於小大無時或怨肆髙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非夀考且寧而何我後生謂後
 嗣子孫也輔氏曰商之都亳固有自來矣然盤庚之/後殷道既衰則人亦易而視之矣至于髙
[020-46b]
 宗中興王都始復翼翼然為四方之儀表是蓋有以/使之然者矣不獨是也又有赫赫然風聲之盛濯濯
 然威靈之光此髙宗所以享國長/久而又有以保安其後嗣子孫也
 陟彼景山叶所/旃反松柏丸丸叶胡/員反是斷音/短是遷方斲陟/角
反/是䖍松桷音/角有梴丑連/反旅楹有閑叶胡/田反寢成孔安叶/於
連/反
 賦也景山名商所却也春秋傳云商湯有景亳之命/而比言陟彼景山蓋商所都
 之山名衞詩亦言/景山乃商舊都也丸丸直也遷徒方正也䖍亦截也
 梴長貌旅衆也閑閑然而大也謝疊山曰登彼景山/而選材取松柏之易
[020-47a]
 直者斷之遷之以繩墨取方正而斲削之以松為/椽桷有梴然而長以松柏為衆楹有閑然而大
 廟中之寢也安所以安髙宗之神也此蓋特為百世
 不遷之廟不在三昭三穆之數既成始祔而祭之之
 詩也輔氏曰林植之美規模之宏此髙宗之神之所/安也言其有以當之矣其與閟宮之辛章文義
 畧同蓋俱為宗廟始成而祭之詩豈作閟宫者亦取/法於是詩乎愚按商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葢天
 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大祖之廟而七八世九世而後/隨其昭穆親盡遞遷其主而祧於太祖之廟其有功
 徳之君則後世宗之雖親盡而不祧别立百世不遷/之廟而特祔其主焉凡有功徳者皆然初不可預限
 其數而商則止有三宗髙宗即其一也然嘗疑髙宗/之廟未知立於何所三宗之後昭穆當祧者未知入
[020-47b]
 於何廟竊意所立三宗中宗當穆髙宗祖甲當昭各/隨昭穆之位特列其廟于太祖廟之兩傍三昭三穆
 之上如周文武世室之位也中宋之後則羣穆繼之/者皆祧于其廟髙宗祖中之後則羣昭繼之者皆祧
 于其廟如周自文王以後羣穆祧于文/世室自武王以後羣昭祧于武世室也然此章與閟
 宮之卒章文意畧同未詳何謂
  殷武六章三章章六句二章章七句一章五句愚/按
  篇内第三章為五句朱子疑其脱一句則此詩當/作四章章六句二章章七句然此詩與閟宮全篇
  文義皆有相似者但閟宫為頌僖公修宗廟而作/殷武為宗武丁特立廟而作故閟宮所以頌僖公
  服夷蠻享福夀者皆未然之期望而此詩所以頌/式丁服夷夏享福壽者皆已然之實事卒章則皆
[020-48a]
  述其作廟之/事以結之
   序殷武祀髙宗也愚按髙宗七世親盡而立廟/此詩其作於帝乙之世乎
   商頌五篇十六章一百五十四句張子曰商頌/之詞粹濮氏
   曰賞聞魯頌之非頌孔氏已言之而商頌後三/篇但稱述前王功德殊不及先祭之意亦自與
   前二篇異耳疊章非周頌也而其鋪叙事實全/類大雅諸詩毎讀而疑因志于此 通典曰殷
   周之雅頌上本有娀姜嫄契稷相土公劉古公/太伯王季姜女大任大姒之徳乃及武湯文武
   受命武丁成康宣王中興下及輔佐阿衡周召/太公申伯召虎仲山甫之屬君臣男女有功徳
   者靡不褒揚於/聲樂之間也
[020-48b]
 
 
 
 
 
 
 
 詩傳通釋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