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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十三 宋杜大珪編
文忠烈公彦博傳 實録
紹聖四年四月丁已降授太子少保潞國公致仕文彦
博薨彦博字寛夫汾州介休人父洎贈太師韓國公彦
博天聖五年中進士第授大理評事知濟州翼城并州
榆次縣改太常博士通判兖州景祐四年御史中丞張
觀薦為監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丁父憂服除還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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㑹西鄙用兵有臨陣先退望敵不進者置獄鄰郡而推
劾枝蔓久不即誅彦博請嚴軍法以重將權仁宗嘉納
之康定元年元昊䧟金明寨詔劉平自環慶倍道兼行
與石元孫黄徳和合兵援延州五龍川遇覆敗績徳和
率所部先遁平元孫皆為敵執徳和妄奏平等降賊遣
彦博至河中鞫勘具得姦狀徳和伏誅為河東轉運副
使麟府二州皆在河外因山而城彦博父洎為轉運使
以麟州餉道回逺軍食不足乃按唐張說常領并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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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出合河關掩擊党項於銀城比為河外直道自折
徳扆世有府谷即大河通保徳以便府人故河關路廢
而弗治將復奏之未及而卒彦博領漕事遂通銀城由
是州有儲粟慶歴元年元昊圍麟州二十日知城中有
備解去初并代緫管王亢鈐轄康徳輿楊懐志檄調芻
粟彦博籍數州民餽運以俟出兵亢等按兵府州閉壘
自守及䧟豐川始出屯城外數里三日而還居民謂冦
復至入保城郭棄所齎扵路彦博以其事聞且言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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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寜悍邊全藉良將亢等材駑下必致敗事願正典刑
别擇武臣付以邊事亢等悉坐貶秩除尚書户部貟外
郎直史館三年遷天章閣待制轉運使元昊復冦西鄙
葛懐敏等敗績三年以彦博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渭州
未行徙秦州守邊有威名虜不敢犯四年除樞宻閣直
學士知益州建言本路兵馬久不曽習戰請立訓練之
法又言益彭卭蜀漢五州非用馬地州屯二千餘騎請
易以歩軍詔從之七年擢諌議大夫樞宻副使改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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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貝州宣毅十將王則挾妖術與州校張巒卜吉謀
反閉城拒守改年置官属河北遣將勒兵傅城下命權
知開封府明鎬體量安撫師久未克彦博請行因命為
宣撫使鎬副之至則督將攻城旬餘未下諜言賊欲潜
兵出邀虜使輜重鎬先遣殿侍安素伏兵敗之牢城卒
盖秀劉炳請穴地以入貝州南臨御河秀等潜扵岸下
夜穿晝匿穴成窒以褐袍走白彦博募死士二百銜枚
由穴進帳前虞候楊遂請行許之既出登城殺守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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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絙引城下人賊以火牛突登者不能拒頗却遂身被
創援戈刺牛牛退走踐賊潰城破生擒則檻送京師與
羣黨悉誅除禮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
學士彦博因進對言嘗聞徳音以縉紳多務奔競非裁
抑之無以厚風俗若稍旌恬退守道者則躁競庶幾知
耻乃薦王安石韓維張瓌悉被甄擢與樞宻使龎籍同
議省兵民汰為民者六萬减廩給之半者二萬衆議紛
然以為久衣食扵官不願為農且習弓刀一旦散之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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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必為盗賊仁宗亦疑之以問彦博對曰公私困竭正
坐冗兵果有患臣願死之皇祐元年除吏部侍郎昭文
館大學士監修國史二年大饗明堂禮畢彦博與宋庠
髙若訥修纂儀注起自降詔訖于禮成係日以書為大
享明堂記二十巻目録一巻又以親被訓諭退而紀録
者為紀要二卷書成仁宗為製序引詔褒答鏤板賜近
臣除禮部侍郎尚書三年殿中侍御史裏行唐介言彦
博專權植黨知益州日以間金竒錦因内小臣遺宫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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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叅大政與諌官吳奎相表裏欺君固寵貝州賊平乃
明鎬之功彦博幸㑹遂叨相位顯用張堯佐隂結貴妃
為謀身之計仁宗怒召二府示之䟽介面論不已樞
宻副使梁適叱介下殿辭益堅詔送臺劾介既下彦博
留再拜曰御史言事職也願不加罪不許召當制舍人
即殿廬草制貶英州别駕彦博以吏部尚書觀文殿學
士知許州翌日出吳奎知宻州知諌院包拯上䟽留奎
仁宗曰介言奎拯隂結彦博觀此奏不誣也四年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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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州五年再徙秦州尋除忠武軍節度使知永興軍
至和二年再入為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與富弼同拜
宣麻之日上遣黄門覘扵庭士大夫皆以得人相慶明
年正月仁宗御殿疾暴作扶入禁中二府俟于殿閣召
内侍史志聰問起居狀對曰禁中事嚴宻不敢漏彦博
叱曰上暴疾係國安危惟爾專出入禁闥不令宰相知
天子起居欲何為耶自今疾勢増損必白違當從軍法
二府議留宿未有以發彦博請用道家説祈禳大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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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臣主祠事設次宿殿廡志聰等又白非故事彦博曰
豈論故事時耶知開封府王素夜叩宫門求見執政彦
博曰此時宫門何可夜開詰旦素入白禁卒告都虞候
變者同列欲捕治彦博不可乃召都指揮使許懐徳問
虞候某者何如人懐徳稱其謹畏可保彦博曰此卒者
怨誣之爾宜亟誅以靖衆乃請平章事劉沆判狀尾斬
仁宗疾已沆譛之曰陛下違豫時彦博擅斬告變者
彦博以沆判聞上意乃解嘉祐二年監修國史御史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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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復乞召唐介還朝彦博因言介頃為御史言臣事多
中臣病其間雖有風聞之誤然當時責之太深請如中
復奏召用之三年三司鹽鐡使郭申錫與河北都轉運
使李叅議河事不協訟叅叅宻遣指使髙守忠齎黄河
畫圖入中書私属彦博御史張伯玉彈奏叅姦邪結託
命待制盧士宗司諌吳中復雜案申錫所訟及彈文不
實申錫坐貶滁州彦博尋以檢校太師同平章事河陽
三城節度判河南府四年封潞國公五年易節保平軍
[095-6b]
判大名府改成徳軍節度使尚書左僕射太原府俄復
保平軍節度判河南丁母憂八年英宗即位起復同平
章事成徳軍節度加冠軍大將軍左金吾衛大將軍三
上表乞終䘮許之詔給俸賜比宰臣之半力辭不受治
平二年服闋復以舊官判河南尋除侍中淮南節度使
判永興入為樞宻使兼群牧制置使徙劒南西川節度
使熈寜元年河北糴便司言軍儲艱乏神宗欲扵貴糴
州軍減住營兵額彦博曰自古募營兵遇事息輙罷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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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恭儉至武帝時府庫充實因用兵遂致公私匱乏
吕公弼以謂邊兵不可多減遇大閱師旅寡弱啟侮夷
狄彦博曰自有戍卒不至闕事也二年相陳升之詔彦
博朝廷宗臣其令升之位彦博下以稱遇賢之意彦博
言國朝樞宻使無位宰相右者獨曹利用嘗在王曾張
知白上臣忝文臣粗知禮義不敢紊亂朝著固辭乃從
三年夏人犯大順城至慶州李復圭以陣圖方畧授鈐
轄李信都廵檢劉甫監押种詠轍使出戰信等如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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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退走復圭亟收所授方略執信等繋獄奏從軍法彦
博力言其非宰相王安石白上以復圭事為當信等伏
誅人皆寃之四年軍亂召二府對資政殿輔臣深以用
兵為憂彦博曰朝廷施為務合人心以静重為先凡事
當兼采衆論不宜有所偏聼陛下即位以来厲精求治
而人情未安盖更張之過也祖宗法未必皆不可行但
有廢墜不舉之處爾王安石曰朝廷求去民害何不可
若萬事隳頽如西晋風兹益亂也安石知為已發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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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之監察御史張商英言樞宻吏任逺恣横使副黨庇
不案彦博與吳充蔡挺家居待罪遣吏送印中書不受
詔趣入院彦博請以其章付有司正典刑啇英隂助中
書故彦博等不能平㑹王安石亦不直商英坐貶監荆
南商稅彦博乃起視事六年除守司空河東節度使判
河陽七年徙判大名府初選人李公義為鐵龍爪以濬
河宦官黄懐信更作濬川把天下指笑以為兒戲王安
石獨信之除范子淵都水外丞置濬川司行其法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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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功求賞言䟽導水勢悉歸故道退出民田數萬頃朝
廷疑其妄下大名府保奏彦博言河水汗漫非把可濬
雖甚愚之人皆知無益去年退地止因霜降水落今年
未嘗用把而退地更多臣不敢雷同欺罔奏至上不悅
命知制誥熊本與都水主簿陳祐甫河北漕臣陳知儉
按視如彦博言子淵乃求對言本等意安石罷彦博必
相故附㑹其說且先詣彦博納拜宴飲于是知雜御史
蔡確亦言本奉使不公詔確與諌官黄復雜治置獄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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繫二百餘人數月獄成子淵及本等皆重坐彦博勿問
熈寜七年遼人再遣蕭禧議地界命内侍裴昱賜彦博
手詔問所以待遇之要備禦之方彦博奏中國禦戎守
信為上必以誓書為證彼雖詭辭難奪正論若不計曲
直利害敢萌犯順之心則預備之要足食足兵堅修城
壁保全人民以主待客以逸待勞理必勝矣或曰先發
制人意在輕動或曰乗其未備襲取燕薊事不審處後
將噬臍非王師萬全之舉也九年除守太保再任力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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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保許之元豐三年除太尉開府儀同三司復判河南
王堯臣子同老言至和三年仁宗不豫内外寒心先臣
叅預朝政與宰相文彦博富弼請立英宗皇帝為嗣仁
宗感悟開納大計遂定㑹彦博来自北都過闕入覲神
宗以問彦博對曰先帝天命所在神器有歸實仁祖知
子之明慈聖擁祐之力臣等何功神宗曰雖云天命亦
擊人謀卿深厚不伐善隂徳如丙吉真定䇿社稷臣也
彦博曰如周勃霍光是為定䇿自至和以来中外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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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立皇嗣者甚衆臣等雖嘗有請事未果行至嘉祐末韓
琦等卒就大事盖琦等功也神宗曰議論扵至和時發端為
難仁宗意已定其後止申前詔爾正如丙吉霍光事前後不
相掩也卿宜盡録本末將付史官彦博乃具奏其詳扵是手
詔中書曰彦博禀徳深厚善不自伐懐此大功絶口不言中外
搢紳莫有知者今縁故臣子明其父勲始得本末及知援立之
功厥有攸在嘉祐之詔但宣之爾遂加彦博河東永興軍節
度使録其子宗道為承事郎彦博亦力辭兩鎮宴餞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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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臣皆預兩遣中謁者遺詩以寵其行有報在不言功之
語當世榮之四年遣内侍王中正徃鄜延體量經制邊事中
正既行稱面受詔所過募禁兵從者將之而西主兵官不敢
違至西京彦博以無詔拒之中正亦不敢募而去六年請
老除守太師河東永興軍節度使彦博又固辭許罷兩鎮
以守太師致仕元祐初議除彦博三省長官御史劉摯等有
言乃命平章軍國重事六日一朝一月兩赴經筵邊
事河防及朝廷有大政令即與輔臣共議恩遇甚渥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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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博屢抗章請去五年復以太師致仕紹聖初言者論
彦博朋附司馬光詆毁成烈怨疾先朝以理財裕民之
政為暴刻箕歛之科以經武斥地之勲為冦攘草竊之
計落河東節度開府儀同三司太原尹降授太子太傅
卒年九十二特輟視朝一日崇寧中預元祐黨後特命
出籍追復太師諡忠烈彦博凝簡莊重顧盻有威逮事
四朝薦更二府七換節鉞位將相五十餘年再守秦州
大名永興五判河南徧歴公孤兩以太師致仕英傑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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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名聞四夷熈寧中彦博在樞宻府尼惠普以妖妄就
逮有司奏搢紳所與簡牘一時公卿多有之獨彦博無
有神宗問其故對曰但臣不知爾如知之亦當有書時
人美其分謗元豐中判河南府與富弼席汝言王尚恭
趙丙劉几馮行已楚建中王慎言張問張燾司馬光凡
十一人用白居易故事就弼第置酒相樂尚齒不尚官
已而圖形妙覺僧舍謂之洛陽耆英㑹光為文序其事
宣徽使王拱辰守北都以書來諭曰拱辰以家洛位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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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居數客顧以官守不得執巵酒在坐席願預名其
間幸無我遺其為時所嘉美如此彦博雖位體隆貴而
平居接物謙挹尊徳樂善如恐不及邵雍程顥程頥以
道學名世居洛陽彦博與之逰從甚宻及顥死既葬親
為題其墓為明道先生云子恭祖貽慶齊賢保雍居中
及甫維申宗道
劉右丞摯傳 實録
紹聖四年十二月壬子鼎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劉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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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摯字莘老渤海人少舉進士嘉祐中禮部奏名第一
中甲科調試秘書省校書郎知兾州南宫縣舊以稅錢
五百折絹一疋民坐破産摯上于朝請給半價時包拯
領三司奏可其事縣人頼之徙江陵府觀察官以韓琦
薦召試補館閤校勘遷著作郎熈寧四年自同知太常
禮院改太子中允時王安石初秉政遇摯甚厚擢為檢
正中書禮房公事非其好㑹遷監察御史裏行未及陛
對上䟽論亳州獄小人意在傾摇大臣今富弼已責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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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寛之是時神宗皇帝勵精求治摯初面對被寵奬
言皆聽納摯感遇因上䟽其畧以為君子小人之分在
義利而已小人材非不足特心之所向不在乎義故欲
賞之志毎在事先公爾之心毎在私後陛下有勸農之
意今變而為煩擾有均役之意今倚以為聚歛其有愛
君憂國之心者皆無以容扵其間今天下有喜扵敢為
之論有樂扵無事之說彼以此為流俗此以彼為亂常
畏議者以進取為可耻嗜利者以守道為無能此風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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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東漢黨錮有唐朋黨之禍必起矣願陛下虗心平聼
愼重好惡收合過與不及之俗使㑹歸于大中之道又
論常平免役法陳事㑹御史中丞楊繪亦論新政不便
并下其章司農司農難詰且劾摯繪欺誕懐向背有詔
問狀摯言臣待罪言責采士民之說告于陛下職也今
乃以有司言下臣問狀是合與之争口舌無乃辱陛下
耳目之任㢤乞下臣章并司農所奏外廷考定當否如
臣言有取願賜察納言渉欺罔甘就竄逐奏入不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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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上䟽曰今天下之勢未至扵安且治者誰致之邪
陛下注意以望太平為己任得君専政者是也二三年
間開合動摇舉天下無一物得安其所者盖自青苖之
議起而天下始有聚歛之疑青苖之議未允而均輸之
法行均輸之法方擾而邉鄙之謀動邉鄙之禍未艾而
助役之事興其間又求水利淤田省併州縣難徧以䟽
舉其議財則市井屠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
則下至歴日官自鬻之至扵輕用名器淆混賢否忠厚
[095-14b]
老成者擯之為無能俠少儇辨者取之為可用守道憂
國者謂之流俗敗常害民者謂之通變凡政府謀議獨
與一椽属决之然後落茟同列與聞反在其後故奔競
乞丐之人其門如市今羗夷之欵未入反側之兵未安
三邊創痍流潰未定河北大旱諸路大水民勞財乏縣
官减耗聖上憂勤念治之時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誤陛
下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也居數日罷御史落館職責
監衡州鹽倉故事御史不帶兼職以館職充御史自摯
[095-15a]
始也八年復職簽書應天府判官事元豐初改集賢校
理知大宗正丞權發遣開封府推官改奉議郎官制行
以朝奉郎為尚書禮部郎中又以開封獄空賜金紫服
六年春為右司郎中五月坐論事衝替明年知滑州哲
宗即位召為吏部郎中改秘書少監擢為侍御史論貶
蔡確及言陞朝官薦進士明經冒濫學法苛細愈扵治
獄條目猥多過扵防盜類不以禮義遇士人非先皇帝
意又言經義之弊蹈襲剽賊有司莫能辨請雜用詩賦
[095-15b]
取士復賢良方正科罷常平免役法引朱光庭王嵓叟
為言官元祐元年為御史中丞詔摯與諌議大夫孫覺
看詳被罪訴理在元豐八年三月赦前者摯言何必赦
前自今日以前皆當看詳奏可上䟽言上之所好下必
有甚朝廷意在總覈下必有刻薄之行朝廷務行寛大
下必有苟簡之事習俗懐利迎意趨和所為近似而非
上之意本然也今因革之政本殊而觀望之俗故在昨
差役初行監司己有迎合争先不校利害一槩定差一
[095-16a]
路為之搔動者朝廷察其始此固已黜之矣由此觀之
大約類此向卒㸃責數人者皆以非法接克市進害民
然非欲使之漫不省事也昩者不達矯枉過正顧可不
為之禁㢤請立監司考績之制又言臣所領訴理所寃
抑無甚扵太學獄者本因學生告言學官隂事勘官求
請事外或摭赦前事為言株連證逮所及上自侍從下
至郡縣舉子無慮數百千人逺者或自閩吳赴逮本師
生以茶藥帋筆通問遺而文吏當以受所監臨枉法甚
[095-16b]
失哀矜恤刑之意用是罪多减貸擢中大夫尚書右丞
二年除左丞三年夏為中書侍郎冬遷門下侍郎摯與
同列奏事論及人才摯曰人才難得能否不一性忠實
而有才識上也材不逮而忠實有餘次也有才而難保可
借以集事又其次也懐邪觀望隨勢改變此小人終不
可用二聖深然之且曰卿等常能如此用人國家何憂
哉是時上臨御累年淵黙未嘗出語可否政事宰執屢
請時扵講筵指事詢問以廣聽納其後毎有顧問宰執
[095-17a]
必申叙其說從而奏事遂以為常一日内降畫可裁定
宗室冗費及六曹吏額房吏請封送尚書省摯曰録黄
當過門下今封送何人也吏言尚書以吏額事毎奏入
必徑下本省已久今誤至此摯曰中書不知其它當如
法令遂作録黄初尚書吏任永夀精捍而猾與三省吏
不相能具以吏姦告諸宰政丞相吕大防深然之是
時户部裁冗費後省闕/吏額已逾年垂就矣大防盡取
其事置吏額房扵都省召永夀等領之至是永夀見録
[095-17b]
黄愕曰兩省初不與今安得此即禀大防命兩相各選
吏與其事以是語摯摯曰中書用法行録黄非有意與
吏為道地也今乃使就都省分功何耶其後事畢永夀
積勞補官餘吏皆遷轉有差扵是外議洶洶臺諌交章
論列以謂事在後省乆永夀等攘去纔兩月而都司擅
擬優例冒賞章䟽十上大防不懌而士大夫趨利者居
間交闘扵是朋黨之論起矣六年春拜太中大夫右僕
射兼中書侍郎是年冬言者論摯姦回險詐力引私黨
[095-18a]
為臣不忠父死扵衡委而不葬為子不孝罷相以觀文
殿學士知鄆州初邢恕責官過京師書抵摯摯答有愛
以俟休復之語㑹排岸官茹東濟有求扵摯不得見其
書隂録以示中丞鄭雍侍御史楊畏二人方論摯得此
乃釋其語上之曰休復語出周易以俟休復者俟它日
太皇太后復辟也又章惇諸子故與摯之子游摯亦間
與之接言者謂摯預交惇子為囊橐以兾後福二聖尤
不悅遂罷政事云八年移守青州紹聖初詔摯誣詆聖
[095-18b]
考愚視朕躬首陳變法之科終成棄地之令縱釋有罪
以歸怨公上汙衊異已以誘脅衆心落職知黄州未至
再貶為光禄卿分司南京鄿州居住四年春責為鼎州
團練副使新州安置尋卒于貶所年六十八不許歸葬
是年蔡渭告言文及甫嘗書抵邢怨有司馬昭之心路
人所知之語盖指謂摯嘗有廢立意也扵是逮及甫恕
等繫同文詔獄命翰林學士蔡京中書舍人蹇序辰等
雜治卒無佐驗及甫恕皆被罪猶用蔡京奏明年五月
[095-19a]
摯已死詔以前尚洙所置辭皆已亡不及考驗明正典
刑乃免摯諸子官家属徙英州元符三年三月詔還其
家属収叙諸子五月復摯中大夫建中靖國元年因其
子跋有言官給葬事依前宰臣例崇寜元年詔追降朝
議大夫大觀二年以八寶赦追復朝議大夫其後復觀
文殿大學士太中大夫贈通議大夫紹興元年今天子
顧哀元祐故老特贈少師
[095-19b]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下巻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