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g0025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宋-杜大珪 (master)


[023-1a]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碑𫝊琬琰之集上巻二十三 宋杜大珪編
  余襄公靖神道碑     歐陽脩
始興襄公既葬于曲江之明年其子仲荀走于亳以來
告曰余氏世為閩人五代之際逃亂于韶自曽髙以來
晦迹嘉遁至于博士府君始有祿仕而襄公繼之以大
曲江僻在嶺表自始興張文獻公有聲于唐為賢相至
公復出為宋名臣盖余氏徙韶歴四世始有顯仕而曲
[023-1b]
江寂寥三百年然後再有聞人惟公位登天臺正秩三
品遂有爵土開國鄉州以繼美前哲而為韶人榮至於
褒䘏贈諡始終之寵盛矣葢褒有詔䘏有物贈有告而
諡行考功有議有狀合而誌之以閟諸幽有銘可謂備
矣惟是螭首龜趺掲于墓隧以表見於後世而昭示其
子孫者宜有辭而闕焉敢以為請謹按余氏韶州曲江
人曽祖諱某祖諱某皆不仕父諱某太常博士累贈太
常少卿公諱靖字安道官至朝散大夫守工部尚書集
[023-2a]
賢院學士知廣州軍州事兼廣南東路兵馬鈐轄經略
安撫使柱國始興郡開國公食邑二千六百戸食實封
二百户治平元年自廣朝京師六月癸亥以疾薨于金
陵天子惻然輟視朝一日賻以粟帛贈刑部尚書諡曰
襄明年七月某甲子返葬于曲江之龍歸鄉成山之原
公為人質重剛勁而言語恂恂不見喜怒自少博學强
記至於歴代史記雜家小説隂陽律厯外暨浮屠老子
之書無所不通天聖二年舉進士為贛縣尉書判㧞萃
[023-2b]
改將作監丞知新建縣再遷祕書丞刋校三史充集賢
校理天章閣待制范公仲淹以言事觸宰相得罪諫官
御史不敢言公疏論之坐貶監筠州酒税稍徙泰州已
而天子感悟亟復用范公而因之以被斥者皆召還惟
公以便親乞知英州遷太常博士丁母憂服除遂還為
集賢校理同判太常禮院景祐慶厯之間天下怠於乆
安吏習因循多失職及趙元昊以夏叛師出久無功縣
官財屈而民重困天子赫然思振頽弊以修百度既已
[023-3a]
更用二三大臣又増置諌官四員使言天下事公其一
人也即改右正言供職公感激奮勵遇事輒言無所迴
避姦䛕權倖屏息畏之其補益多矣然亦不勝其怨嫉
也慶厯四年元昊納誓請和将加封冊而契丹以兵臨
境上遣使言為中國討賊且告師期請止毋與和朝廷
患之欲聽重絶夏人而兵不得息不聽生事北邊議未
决公獨以謂中國厭兵乆矣此契丹之所幸一日使吾
息兵養勇非其利也故用此以撓我爾是不可聽朝廷
[023-3b]
雖是公言猶留夏册不遣而假公諫議大夫以報公從
十餘騎馳出居庸闗見敵於九十九泉從容坐帳中辯
折徃復數十卒屈其議取其要領而還朝廷遂發夏冊
臣元昊西師既解嚴而北邊亦無事是嵗以本官知制
誥史館修撰而契丹卒自攻元昊明年使來告㨗又以
公徃報坐習虜語出知吉州怨家因之中以事左遷將
作少監分司南京公怡然還鄉里闔門謝賔客絶人事
凡六年天子每思之欲用者數矣大臣有不喜者第遷
[023-4a]
光祿少卿于家又以為某衛將軍夀州兵馬鈐轄辭不
拜皇祐二年祀明堂覃恩遷衛尉卿明年知䖍州丁父
憂去官而蠻賊儂智髙陷邕州連破嶺南州縣圍廣州
乃即廬中起公為秘書監知潭州即日疾馳在道改知
桂州廣南西路經略安撫使公奏曰賊在東而徙臣西
非臣志也天子嘉之即詔公經制廣東西賊盗乃趨廣
州而智髙復西走邕州自智髙初起交趾請出兵助討
賊詔不許公以謂智髙交趾叛者宜聽出兵毋沮其善
[023-4b]
意累疏論之不報至是公曰邕州與交趾接境今不納
必忿而反助智髙乃以便宜趣交趾㑹兵又募儂黄諸
姓酋豪皆縻以職與之誓約使聽節制或疑其不可用
公曰使不與智髙合足矣及智髙入邕州遂無外援既
而宣撫使狄青㑹公兵敗賊於歸仁智髙走入海邕州
平公請服終䘮不許諸将班師以智髙尚在請留公廣
西委以後事遷給事中諫官御史列疏言公功多而賞
薄再遷尚書工部侍郎公留廣西逾年撫緝完復嶺海
[023-5a]
肅然又遣人入特磨襲取智髙母及其弟一人俘于京
師斬之拜集賢院學士乆之徙知潭州又徙青州再遷
吏部侍郎嘉祐五年交趾冦邕州殺五廵撿天子以謂
恩信著於嶺外而為交趾所畏者公也驛召以為廣西
體量安撫使悉發荆湖兵以從公至州移檄交趾召其
臣費嘉祐詰責之嘉祐惶恐對曰種落犯邊罪當死願
歸取首惡以獻即械五人送欽州斬于界上公還邕人
遮道留之不得明年以尚書左丞知廣州英宗即位拜
[023-5b]
工部尚書代還道病卒享年六十有五公經制五管前
後十年凡治六州所至有恵愛雖在兵間手不釋巻有
文集二十巻奏議五巻三史刋誤四十巻娶林氏封魯
郡夫人子男三人伯莊殿中丞早卒仲荀今為屯田員
外郎叔英太常寺太祝女六人皆適仕族孫四人孫女
五人銘曰
 余遷曲江 仍世不顯 奮自襄公 有聲甚逺
 始興開國 襲美于前 兩賢相望 三百年間
[023-6a]
 韙歟襄公 惟邦之直 始登于朝 官有言責
 左右獻納 姦䛕屏息 慶厯之治 實多補益
 逢時有事 奔走南北 功書史官 名在四國
 出入囏勤 險夷一徳 小人之䜛 公廢于里
 一方有警 公起于家 威行信結 嶺海幽遐
 公之在焉 帝不南顧 胡召其還 殞于中路
 返柩來歸 韶人負土 伐石刻辭 立于墓門
 以貽來世 匪止韶人
[023-6b]
  孫威敏公沔神道碑     畢仲游代范純/禮作
故觀文殿學士行尚書戸部侍郎鄜延路馬步軍都總
管經略安撫使兼知延州贈兵部尚書威敏孫公既𦵏
之十有二年其子之文欲為公墓隧之碑乃抵髙平范
純禮泣血再拜而言曰願銘我公之碑純禮曰嘻昔先
正太師嘗與威敏誌其父而吾先文正與威敏乃景祐至
和之間出入内外事仁宗皇帝乆同忠義之人也純禮
聞公之事而不敢忘銘其可辭乃序而銘之序曰公諱
[023-7a]
沔字元規㑹稽山隂人也少孤随其母家許下以孝聞
天禧間舉進士得官為趙州司理參軍開封府扶溝縣
主簿保静軍節度推官號為能吏改著作佐郎遷秘書
丞用韓億楊偕薦為監察御史裏行景祐元年将奉冊
中宫而明肅太后三年之䘮未除請終制而後行從之
三司判官許申薦方士能導引行氣公上言氣行於身
隙不在大呼吸之間或紉而為患是詭道也申素無行
不知力耕以圗報而援詭道以市恩寵罪在無赦乞斥
[023-7b]
逺方士置申于理従之㑹孔道輔先文正公以言事謫
去而布衣李安世上書其言皆市井事不實下吏公上
言安世誠有罪而欲天下户知之亦難人見道輔范某
方以言事謫去而安世復以上書得罪當以重法則安
世之罪人不以為訕上而以為納忠陛下之法人不以為
治狂而以為拒諫願寛安世以慰天下之望乃謫知潭
州衡山謫未下公復上書論視朝雙日之制曰雙日之
制行於一嵗三百六旬廢其半也而誕辰嘉節休日受
[023-8a]
釐又廢三分之一然則一嵗之中視朝者纔百餘日耳
而大臣奏事殿中率漏下數刻而退天下之務豈不曠
哉因極言事得失乃復謫監永州酒徙通判潭處楚州
召為左正言同知諫院公入諫建言治道之本在家並
后之寵漸不可長請立貴近夫人為宮師以肅内政又
言内侍遷官不以次非故事可止都知押班舊班閣門
引進之下今序於上可復内降之出斜封之弊也可革
其年二月豫王薨仁宗皇帝欲厚葬之期以五月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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啓土礲山期日迫難就非特此也自元昊盜邊三司力
屈今一品之𦵏其飾頗繁而祔葬者復衆非五六年計
不可是又益一邊費也元昊之窺中國乆矣以水旱不
調謂得天時以将帥不和謂合人事如因我之役工倉
猝之際悉力幸災以驚邊吏則重為陛下之憂豈可不
慮願緩𦵏期以俟西事之定書凡再上是時上悼豫王
甚人莫敢言者公獨言之自如也元昊使髙延徳奉書
至延州聲言請和而猶載所僣位號名而不臣是時先
[023-9a]
文正公為延州帥以書責而還之聞諸朝執政議不一
故曰范某可斬也公言范某有時望士多歸之今為邊
帥得士卒心元昊之所憚故使延徳奉不正之書至塞
下欲間范某而去之今執政之議不一如使元昊刺知
佯為交結之意而致慢言于朝則范某逐是元昊之計
行也居無何元昊果使延徳奉書至闕下有慢言如公
所䇿先文正公纔降一官知耀州西師未解上日夜以
為憂乃移永興軍夏竦知鄜州陳執中知涇州各為路
[023-9b]
分總統以應敵公曰西冦可平矣而北敵不可不偹乃
上言陛下勞心於西而隙在北邊隅之人見利㤀義誓
書不可常守也願移髙經宣守定王果守瀛何九齡守
安肅和琳守真定更選良吏居具冀洺益團諸州步騎
屯於真定髙陽大名三州則誓書始言可守矣先是京
師久隂不雨䝉氣蔽日公言𫝊稱皇之不極厥咎常隂
必有下人謀上者願陛下嚴左右察姦謀以消天變未
幾北人果遣汎使叛盟而禁中衛士竊發捕得伏誅公
[023-10a]
既見事輒言無所迴避上倚用之而權倖側目乃薦田
况歐陽脩張方平曽公亮蔡襄王素可任諫官自代遂
遷工部員外郎出提㸃兩浙路刑獄公事遷起居舎人
陜西轉運使就除天章閣待制為都轉運使移環慶路
經略安撫使知慶州徙知渭州復知慶州當大閲軍成
列矣公按轡徐行不前遂罷而天大風折木塵霧晝晦
人方服公而不之測也㑹杜祁公冨韓公先文正公相
繼去徙知陜州移河東路轉運使除龍圗閣直學士復
[023-10b]
知慶州改樞宻直學士知益州丁内艱服除為陜西都
轉運使知徐州遷右諫議大夫秦鳳路經略安撫使知
秦州皇祐四年廣源蠻儂智髙反陷邕管連陷縁江九
郡掠廣州官軍數敗中書不時以聞公適過京師入見
仁宗皇帝勞公且曰智髙反吾欲卑卿以南事今南事
稍息西州之寄秦為重卿其行也公頓首謝因曰誰告
陛下以南事息者臣聞智髙掠邕廣收寳聚以億計日
縦酒髙㑹亡命歸之者不絶臣料之南事恐未息也居
[023-11a]
一日楊畋蒋偕軍敗聞上謂左右曰孫某固言之矣遂
還公以為湖南江西安撫使智髙既掠廣州移兵北首
欲度嶺江湖以南皆驚人心洶洶公聞乃檄江西湖南
令極辦營宇犒賞大軍且至人遂安不搖智髙亦不敢
度嶺行至鼎州詔以公為廣南東西路安撫使而以樞
宻副使狄公青為宣撫使自智髙反諸将用兵各以所
利進退而無節制故數敗公至下令曰出兵而無節制
遺賊擒也自今已徃一以節制從事不用節制而勝猶
[023-11b]
敗也狄公青至問公曰事将何如公曰欲知我之勝負
則料敵得失可也為智髙之䇿有三遷兵巢穴伏而不
出上策守邕州以老我師中策揀其衆進戰與我較一
日之勝下策然智髙猝起官軍數敗横行嶺外有驕我
心戰勝而驕輕與我戰不難敗也狄公青大喜然之軍
行至歸仁智髙果棄邕州出戰先是公辭未行請挾騎
兵為竒不許既行踰嶺使更製大刀長斧雜短兵用之
人亦以為非是狄公青來始益騎兵三千及戰歸仁望
[023-12a]
智髙軍皆翳蠻盾翼兩褾置陣甚堅矢石不可動乃先
伏騎兵於山間而更用短兵搏戰得所製大刀長斧褾
盾始破散所伏騎兵亦繞出智髙軍後鏖之呼聲動山
谷蠻人死者過半遂大敗智髙率其餘衆逃入海嶺南
平公自為御史臺官數引大體言事天下稱之後去言
路外徙稍遷至侍從帥邊滋有時望國家有緩急未嘗
不在選中及平智髙入見仁宗皇帝解所服玉帶賜之
遷給事中且大用矣而公固請居外治民得杭州至睢
[023-12b]
陽召還為樞宻副使公既在位益感激任事數為上陳
治道及論列它得失每言輒盡有不悦公者㑹貴妃張
氏薨治䘮皇儀殿詔葬為園陵禮官諡曰恭徳公言太
宗四后皆諡曰徳從廟諡也而郭氏張氏二后不聞有
諡今諡妃子曰恭徳雖禮官之罪而實貽譏于陛下因
論皇儀治䘮詔葬為園陵非是遂改諡温成園陵亦罷
已而詔公讀温成哀冊公奏言章穆皇后䘮比葬行事
皆兩制官而温成追諡反詔二府大臣行事不可翼日
[023-13a]
執冊立前陳故事且曰以臣孫某讀冊則可以樞宻副
使讀册則不可置冊而退宰相陳執中取而讀之遂以
資政殿學士出知杭州嵗滿加大學士知青州麟府将
郭恩輕出軍敗乃以公為觀文殿學士尚書禮部侍郎
河東路經略安撫使知并州過鄭而夏人之使適至州
除館以待之公止其館未行州将以告公曰彼陪臣也
豈吾所當避者不去州改館以待夏人夏人亦不敢言
未至河東是時虜占有麟州故地争不已公至乃徙其
[023-13b]
衆逺去後隂遣間至河東捕得公遺金帛而還之夏人
亦畏公不敢近邊初公守杭州州人喜浮圗法男女書
夜雜㑹其徒因伏匿為姦遂以成俗公出過市中有塔
廟甚麗公命撤之皆重扉複墻得亾逸婦女百數因併
捕其徒置於法杭人懲艾俗遂革而其罪人散去徃往
造為飛語以中傷公㑹樞宻使田况病參知政事王堯
臣薨上問公所在欲召用而言者果以飛語聞上上不
信封其章示公上適小不豫言者乗而益驩遂罷河東
[023-14a]
知夀州道貶寧國軍節度副使乆之以光祿卿分司南
京起知杭州公不起而請老遂以禮部侍郎致仕居符
離明年英宗皇帝即位侍郎冨文忠在西府薦公材略
絶衆不畏强禦而輕進退今雖老矣猶壮也可用英宗
亦雅知公名遂以資政殿學士起公知河中府詔趣上
道辭不獲入見英宗以官召之而不名也比退日晏改
觀文殿大學士知慶州徙知延州道得疾聞上上使中
貴人挾醫視公賜黄金良藥公泣曰老臣䝉上知未効
[023-14b]
犬馬而病死目不瞑矣四年甲申薨于鄜州年七十一
公為御史諫官有名及平智髙之亂人以古之将帥處
之後為樞宻副使争温成事罷去人又以古之輔相期
之然公天資警絶敏于事尤能决煩去惑方事至前衆
持難相倚徘徊未有所定公至出片言遂以無事其為
政尚方略耳目人莫能測知縛制强豪一切以理為人
所稱道在符離時荘獻明肅太后共政州守江鈞有墜
言於坐中為通判者欲上其事州官皆徃謝之至再拜
[023-15a]
而請不許公獨後至不拜通判怒乃曰而與守同耶公
曰守令謫去異時之資也公今陷守異時無葬所矣通
判悟大恐返謝守而與之歡在慶州時特支絹帛惡軍
中口語藉藉公聞之大饗士優人以估帛為俳語以進
公召謂曰邊城無警士衣食縣官不見敵數䝉上賞賜
未知所以報効而汝敢以上賜為戯可斬也今姑赦汝
死竄之軍中帖服皇祐五年契丹使來請曰願觀廟樂
而歸上以問宰相陳執中曰樂非祀享不作請以是告
[023-15b]
之公時在西府乃曰此可告而未能止也願使告之曰
廟樂之作以祖有功宗有徳而詠歌之也使者能留與
吾祭則可觀仁宗使人告之使者乃退有中人嘗任外
官率它武臣上書乞遷仁宗曰法不可得也訴不已仁
宗以語公公曰臣請退而問之乃召問曰曩汝在邉某
軍當給帛汝不時給何耶對曰帛官物也不敢妄以與
人又問曰某人戰當奏功汝不時奏何耶對曰是幸賞
也故不奏公曰而能知此而返自為何耶皆惶懼再拜
[023-16a]
趨出初至杭州屬縣令來謁請辭公曰吾欲與令從容
余杭令黄世永曰前日縣有剽行路錢六十萬者請徃
捕之公曰無煩令徃也翼日張宴賔客滿堂坐未定捕
盗者已得盗至矣桐廬遂昌民楊日用以滑居鄉里人
患苦之令尉至者必與之交而行其私否則持其長短
陷之前後所陷令尉甚衆令沈紳免官過杭州問其故
紳具言為日用所陷公曰此可治也乃使吏受紳辭檄
桐廬捕日用屬吏其子私與鈐轄吏宋昇飲酒酒酣出
[023-16b]
黄金一斤以遺昇酒未竟公使人逮捕昇至廷問楊日
用事汝預也昇曰不預然則酒酣遺汝之金以何事也
昇情得皇恐謝即黥日用并其子流之昇亦抵罪杭人
以此畏公重足一跡不敢為姦雖窮里空舍皆如公在
其旁滕甫楊忱游公門以材自負不信曰是安能皆知
之乃相謂曰居明日之湖上游蘭若素約而不徃若縱
飲而行博公安能知我哉及其徃未坐有呼於門甚急
曰公使人遺二客持小奩發之五木也大驚乃服公之
[023-17a]
筭也故相國王珪嘗誌其墓凡公之行事與三代封爵
贈諡所娶所生之子皆誌之矣故今専序公出處進退
之本末有畧之者以其見於誌也其異於誌者子之文
今為承議郎管勾杭州洞霄宫㓜女適朝散郎司勲郎
中荘公岳孫男六人孫女六人孫男長某早亡延夀為
豪州司户參軍延賔延宏延通延祖未仕孫女之長者
適前進士黎礭而子之文集錄公之詩文章奏議為集
二十巻藏之家銘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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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昔仁祖 好是文武 文而臯益 武也方虎
 徳名參㑹 熈我王度 在時威敏 出以類鳴
 作而有言 如金奏廷 沄沄谹谹 衆耳以傾
 嶺蠻睢盱 我則鑠之 夏童陸梁 我則斥之
 以言以功 帝用識之 識而在位 正直是謀
 有猷有言 天子之休 公言孔嘉 昧者是疑
 或違或行 公守不移 奉冊而告 置册而辭
 辭而抑抑 南國是式 惟蠧是抉 惟姦是擿
[023-18a]
 擿姦抉蠧 人莫予測 窮里突奥 如公在側
 既用而張 亦毁而拆 毁而譽還 如火曄曄
 今雖逺矣 而猶不歿 非鼎而名 有山之石
 
 
 
 
 
[023-18b]
 
 
 
 
 
 
 
 名臣碑𫝊琬琰之集上巻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