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g0025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宋-杜大珪 (master)


[056-1a]
欽定四庫全書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中巻二十九 宋杜大珪編
  范資政百禄墓誌銘     范祖禹
紹聖元年四月詔以資政殿學士大中大夫知河陽范
公知河南府留守西都既拜命閏月壬申以疾薨于河
陽府居之正寢年六十有五訃聞上輟視朝一日賻恤
有加以右銀青光禄大夫告公第其年七月己酉葬河
南偃師縣洛南鄉土中村天池原范氏之先本家長安
[056-1b]
唐末避亂徙蜀為成都華陽人公諱百祿字子功曽祖
諱璲贈太保祖諱度贈太師考諱鍇以衛尉寺丞致仕
贈太尉曽祖妣張氏祖妣李氏龎氏妣郭氏追封嘉漢
唐昌四國太夫人太尉五子先公中大夫為長公其季
也少穎悟秀㧞力學不捨晝夜季父忠文公文章為一
世所宗太尉携公入京師忠文竒之曰廊廟器也年十
六㳺太學諸生少之已而文辭聲名在千百人上衆乃
驚服舉進士中第釋褐為應天府楚丘主簿渦河役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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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數千人公拊循愛飬不一月工畢縣人德之相與為
佛事三日為公謝以薦者為懐州武德令丁太尉憂服
除調綿州龍安令遷祕書省著作佐郎舉才識兼茂明
於體用科治平中京師大水制䇿降問時執政方議尊
濮安懿王公對以五行傳簡宗廟廢祭祀則水不潤下
昔漢孝哀尊共皇而河南潁川大水孝安尊德皇而京
師及郡國二十九大水孝桓尊崇皇而六郡地製水涌
井溢又曰大宗隆也小宗殺也天地宗廟之祀重也門
[056-2b]
内之私輕也冝殺而隆之冝輕而重之則不得於先王
之禮不得於先王之禮則不得於人心不得於人心則
不合於天意此變異之所從來也又陳十二事以勸上
徳考官第䇿入三等英宗親覽嘉歎欲不次用之為執
政所惡遷一官以秘書丞知彭州濛陽縣國朝制䇿三
等惟吴育蘇軾及公凡三人焉丁昌國憂終喪知開封
府咸平縣御史中丞鄧綰舉公御史召對固辭神宗從
之擢提㸃江南東路刑獄發運司應詔於江池等州市
[056-3a]
木修金明池橋梁郡縣以户等科之民以為患公奏曰
陛下勤儉之德出于天縱今有司乃以方土所無有而
求市于民恐官吏督責或有不堪其求者矣詔即罷之
徙利州路閬州兩稅外有新稅自唐僖宗優山南免其
稅移之閬中由是山南輕而閬重公請免新稅歸山南
利守用武臣有周永懿者以贓虐敗公又言至道前文
臣知利州其後以右職兼監益利兵轄文龍邊界今領
郡政名實兩失乞選文臣知州而武臣監路分兵則名
[056-3b]
分正事任一皆如所請瀘夷犯淯井官軍覆敗選部使
者經畫其事徙公梓州路加直集賢院既而檢正官熊
本為察訪專節制使者聽於軍所羅箇墓夷數千人窮
蹙請命禆將賈昌言貪功欲屠之公諭以殺降之禍未
聽亟見本謂之曰活千人者子孫必封彼以窮歸我而
君將殱之乎本瞿然遣屬官程之元持檄畀昌言受其
降召還同知諌院歲荒民流公三上奏乞以清間之燕
召政府大臣詰其所因使各書以對所以勞倈安輯之
[056-4a]
䇿又言民方困苦而定令未已有手實告匿之法有保
甲給請之制臣謂治務有先後理勢有緩急今不先安
民而亟欲行法前日之令固有未便設復為此而至於
擾則周之餘黎不殆乎靡有孑遺也哉乞以臣前後奏
疏諭大臣使講求今日之急務收還法令之未便者以
救將死之民公在言路不為訐激朝廷小事有所不言
所言皆天下大計上亦以是知之時郡縣常平或不知
發或増價與民争糴或自為閉糴之令河南開封諸邑
[056-4b]
不恤荒凶而督累年逋負決河淤田而平原沃壤反有
浸灌之害公悉以聞又論手實法曰造簿手實告匿有
賞為是法者欲民之均推而行之恐必不如法意而至
於騷動此生民治亂之所係也户令雖有手實之文而
未嘗行蓋謂使人自占理必不盡而明許告言則家家
有告訐人人為仇怨禮義亷恥其可得乎設若役錢由
此暫均而使四維乖失所損孰大其後手實竟罷常平
法行郡縣吏有詿誤輒以罪去公奏曰立法之始既要
[056-5a]
之以謹嚴成物之終宜濟之以寛易請薄其罪使得自
新五路兵置三十七將選拔或非其人事任過重且許
辟召布衣為叅謀公上疏曰今大將未命而已除將佐
有以勲䕃恩澤用有以瘝敗收有未嘗歴邊任經戰陳
有以故群盜得官而才無聞有碌碌無他能適以幸㑹
有微功而遷官顧詳覈其素若功與夫舉者當否之實
校其所長㕘而伍之又列其甚無狀者十有四人姓名
以上且曰付之新格責以訓練給銅符以備差發賜鎧
[056-5b]
甲以寵軍容所長吏不得而預然匪人十數麤暴之才
雖一夫之勇但可為人指蹤而未可蒞衆也況又委之
辟使臣許以察官吏小人處此必有乖忤識慮無取紀
律不明五千之兵何所不至乞依畿縣舊制將佐專部
分教閲餘即付之州縣而罷㕘謀上善其言皆見施行
選人鄭俠上書言事語狂悖付諌官御史雜治公請對
奏曰連逮者衆或可寛宥願諭治獄之臣戒其延曼帝
覽奏色厲曰俠詈朕公對俠狂生安足為陛下輕重以
[056-6a]
天地之造誠能容貸適足以増重聖德帝改容嘉納詔
趣具獄執政有忌公者絀諌官班以沮之公奏曰國朝
兩省官不必正員行其事則立其班所以明分職勵官
守今修起居注直舎人院則綴兩省知諌院則絀而不
與詔如舊執政愈不恱㑹公與御史治趙居獄妖人李
士寜嘗以仁宗御製詩贈居母有后族意及許與刀飾
以龍方訊鞠而宰相素與士寜厚善御史徐禧言公鍛
錬士寜罪公奏士寜熒惑愚婦狂童以致不軌當誅無
[056-6b]
赦禧縱出有罪以媚大臣不可以任風憲朝廷以御史
知雜樞密承㫖辨曲直主者直禧公坐落職奪一官監
宿州酒稅乆之上察其非罪就除提㸃淮南東路刑獄
徙知唐州官制行為司門郎中遷吏部元豐七年除起
居郎明年召試遷中書舎人司馬温公議復差役法公
謂温公曰熈寜初某為咸平縣役法之行罷開封牙前
數百人而民甚恱其後有司求羨餘務刻剝為法之害
今第減出泉之數以寛民力可也温公不從及議郡縣
[056-7a]
吏因差役受財從重法加等配流公押刑房固執不可
且謂鄉民被徭役今日執事而受財明日罷役復以財
遺人既以重法繩之將見當黥衣赭充塞道路矣温公
曰微公言幾為民害遂已之是年冬使遼接伴蕭祐曰
南朝皇帝何以樂公曰崇髙冨貴復何言哉又曰打圍
飛放否公曰無有也上日出視朝近臣奏事百官各以
其職進已而御便殿召儒臣講讀經史宴息則覽中外
章疏以修政事此所以為樂也祐歎服次㑹同館說儀
[056-7b]
制公為右畨國信使引左畨而不問皇帝聖躬公曰儀
未盡也何獨問太皇太后而不及皇帝必正之乃可館
伴梁援曰此萬世法不可改公曰是豈可為法者邪反
覆詰問虜屈而從之遂兩宣問使還權刑部侍郎有以
强盜及故殺闘殺情可矜者讞於朝法官援例貸免而
温公謂冝論死公請間言之温公曰强盜可閔也殺人
不死則法廢矣公以書辨之曰謂之殺人則可制刑而
謂之不疑原情而謂之無可憫則不可今予之死則二
[056-8a]
殺之科自是無可疑與可憫者矣天下之獄歲以萬計
如是而殺之則死者不亦多乎温公復書曰闘而救死
尚可貸也因田稼而殺人牽牛蹊田奪之牛且不可況
殺人乎此介甫鵪鶉獄也公又曰昔楚子滅陳而縣之
申叔時惡其滅人之國而欲復之也故有蹊田之譬設
有此訟不過還之牛而訟息矣今也初無殺之之心非
若利於得牛而有之也遂寘之死與還之牛豈不異乎
恐遂為例則差之毫釐後將噬臍其可得邪温公不能
[056-8b]
奪卒從之朝廷以公議獄持平真拜刑部侍郎先是元
豐八年詔天下奏獄不當讞者按其罪有司重請讞斷
刑峻密至有枉情以合法者公奏曰熈寜之令非疑慮
與可憫而輙奏者免駁勘至元豐刪去之去年詔書不
得用例貸配有不當即奏劾自是官吏畏罪不憚論殺
因以元豐六年至元祐二年冬十月終死者貸者之數
以聞明年奏獄門下省多駁正當貸者皆欲殺公屢以
告不可退又與執政書論之執政不從大理官亦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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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公從執政意公復書責之執政怒言于上有詔例在
有司者収還中書置檢例官二人使議去取閲刑部大
理所奏疑慮若可憫情法輕重之狀有異同各以上公
自以不得其官三奏乞外任不許上疏極論其事疏奏
悉如公請既宥諸囚而例復歸刑部自是中外奏讞無
所避如執政前所欲殺者皆得擬例從貸免逮今八年
其所活不可勝計矣遷吏部侍郎右選官冗累歲乃得
調既赴官而宗室許占射成資即罷去為筦庫者患之
[056-9b]
公奏請宗室員外置不獨恩厚公族且使在官無非次
替移之怨時患員多無以注公檢索諸路乆闕員而州
不以報者百餘所亟補之人情恱服外選所以便逺官
乆而有僥倖公請用集注法人皆以為冝領詳定省寺
敕令公患吏胥猥冗議加澄汰以白宰相宰相遽欲廢
其半公不可曰失職者衆法必不行莫若以漸銷之自
今犯法及死亡皆勿補不數歲所減過半矣宰相不從
於是吏胥之去者怨讟囂然至有棄妻子凍餒而死者
[056-10a]
吏額書成賜金帛公固辭朝廷從之初元豐四年河決
小吳元祐初水官請於北京之南開孫村口引河還故
道宰相主之朝論異同不決三年冬命公與給事中趙
君錫同行視公歴東西二河觀地形究利害而東流高
卸北流順下河不可回中途即馳奏至黎陽閲舊牘得
神宗詔都水使者李立之曰河決小吳東流故道已淤
高理不可塞冝勿復閉決口俟見大河歸納修立隄防
公又以所得先帝詔書并陳之時宰相多以囘河為便
[056-10b]
見公奏不恱既還尚書省以詔㫖問利害且謂大河東
流為中國之險要自大吴決由界河入海既壊塘濼又
界河淤淺則河必北流注敵中失險阻之限公奏曰塘
濼雖有限胡之名而無禦冦之實今之塘水又異昔時
淺足以褰裳而涉深足以維舟而濟冬寒冰堅尤為坦
途如滄州等處商胡之決即已淤澱今四十二年迄無
邊冦之警亦無人言以為深憂自囘河之議起首以此
為辭是欲動朝聽煩聖慮若謂河注敵中失險阻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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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不然何者大吴初決水未有歸猶不北去今河流
八年矣入海湍迅界河益深誠不冝過慮設有此則中
國據上㳺北敵豈不慮乗流而擾之乎自古匈奴入冦
之路朝那蕭關雲中朔方定襄雁門上郡太原右北平
之類無險而不入豈塘濼界河之足限也哉及進對二
聖以公之言然退詣政事堂大臣曰河不北去可必否
公曰累章論列如之何不可又十數日而未有定議公
再上疏極陳其不可且謂本朝河決必塞已塞復決未
[056-11b]
嘗復回于故道也今河行大岯之西至于衡漳北過洚
水至于大陸趨徒駭分注木門由閻官道㑹獨流口入
界河東歸于海合禹之績前人欲為而不可得者也元
豐以前未有回河之論八年以後乃有横議王孝先俞
瑾軰縁旁以自進爾臣既案視究見利害而大臣廷議
踰月未決臣竊惑之況小吴之決先帝神幾睿斷不下
堂而見萬里之外順天地髙卑之性知百川脉絡之理
明詔中出藏在有司大略以故道淤高理不可復更不
[056-12a]
修塞逺近心服人無異論今一孝先乃敢妄議乞罷修
河司以省大費正孝先瑾之罪以明典刑疏入即降付
外詰朝執政奏事二聖諭以亟罷河役詔下如公奏初
欲為是役調夫費財其用不貲縣官所不能給科率調
發出于六路百餘州之民欲以兾幸不可必成之功而
成之且有後災公獨抗權彊絀衆論其事乃寝以是為
吏部乆不遷五年三月兼侍讀五月除翰林學士時初
詔經筵官邇英講讀畢留對公首進言分别邪正自古
[056-12b]
所難唯察言觀行考其事實所謂正直之人或天資亮
直或家世忠義或有志報國或自立名節所謂姦邪之
人或逢迎上意或希合權貴或性識頗僻或兾望寵利
凡此二端其情非一不可徧舉於是疏其條目導人主
以某事者為公正某事為姦邪以類相反凡二十條願
留聖意推此事類以觀人情則邪正可分而聰明無惑
矣上深嘉納公毎進讀凡所以啓迪人主皆仁義之意
與夫前古治亂安危之迹其說以修身正心任賢容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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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賞罸重守長勸農桑安邊恤民為要皆見於章疏至
於造膝面啓必反覆陳之歲旱以仁宗寳訓三事進且
請詔臣僚直言得失罷五月朔視朝以避正殿詔太官
減膳以示貶損又曰因災異求直言仁祖聖謨也陛下
即位之初嘗降詔求言逮今五六年一日萬幾四海九
州之廣豈無一夫不獲一事失當形于人言從而修之
下可以感人心上可以消天變可不務乎高麗屢入貢
所在不無煩擾公奏待之之禮冝損于前俟其欲辭勿
[056-13b]
復留止且不遣報使使天下曉然知陛下以安逺為令
徳不以來逺崇虚名知元祐六年貢舉奏罷㕘詳官除
龍圖閣學士權知開封府始視事留獄無慮千人公審
覈精敏未及月廷無留事凢為開封者多略細務公獨
省民事如他州日閱牒訴五百號未盡五月盜賊畏争
訟息獄無繫者僚屬請以圄空言公曰千里之縣而無
一人之獄此上徳所格豈守臣之功邪固請不聽復召
入翰林兼侍讀轉對援祖宗故事幸國子監謁文宣王
[056-14a]
召儒臣講說請上視學從之七年六月拜中書侍郎既
輔政知無不為是歲郊祀禮官議合祭以昊天有成命
為言公曰先帝定南北郊辨天地之祀此三代之禮也
奈何復欲合祭於圓丘乎昊天有成命乃祀天祭地皆
歌此詩故曰郊祀天地亦如噫嘻春夏祈榖于上帝豈
春夏亦合為一祭也哉三省樞府凡八人惟公獨為是
說争論不已公曰非天子不議禮諸公豈可輕變邪久
之辨於上前宰執皆言范某之言禮經也然上始郊祀
[056-14b]
冝並見天地公乃已熈河帥范育累奏阿里庫酷暴且
久病族帳怨叛願降附乞招納河南八族開拓數千里
之地坐獲數千萬之衆大臣欲從之公力争言於上曰
中國納敵人之叛理固不順今阿里庫未有過温錫沁
軰叛否未可知若發兵應援先伐阿里庫降者不能必
而無釁者先動矣大臣曰外事不可踰度姑使專之而
責其成功公曰此雖漢武聞之亦不為也初公在翰林
范育請以趙純忠節度青唐代阿里庫如拒抗即討之
[056-15a]
公奏曰彼自相殘以來求哀當從而綏之示我恩信此
守在四夷之道豈可遣人刺候聞有離貳遂選置蕃官
而代之邪安得聽順而受代也臣恐邊臣之功未必毫
髮徒啓夏國唇齒之隙狼子不伏之心及是再請公獨
不從其後八族竟無降者而阿里庫恭順如前日育又
奏進築烏哲訥宻嘉矩龍川三城大臣韙其謀樞府亦
欲連書以上公曰此必争之地我既城之賊馬時出居
民豈得安全後欲棄之則城費已甚必不可與邊禍何
[056-15b]
時而息況板築之初蕃冦衝突勝敗未可知邪公於禦
邊不欲生事上多開納水官隂為囘河之計増堤坊進
緷掃公固守前議又奏曰水官壅遏北流嵗月既久洪
流湍迅安得不激射奔赴東流而東流不能吞納為禍
必轉大不數月東流決清豐復北入内黄而德清軍實
被水患如公言公罷政之明年朝廷又命中書舎人吕
希純殿中侍御史井亮采同案視亦無以易公之議距
公初使凡八年右相蘇公稽留除書以言者罷公曰同
[056-16a]
省也責不可逭蘇公制下即待罪累章請補外以&KR1269
殿學士知河中府徙知河陽河南寝疾薨士大夫知公
者莫不哭之慟公天資純良内剛外和始筮仕慨然有
經濟之意及在言職歴侍從位廊廟所言所行必窮盡
義理好賢樂善以人材為急聞一善喜若已有性清約
好施與自奉養如寒士而親戚族屬之貧者喪葬嫁娶
必待而後具與人交始終如一立朝有本末要之至誠
而已常語人曰吾於朋友未嘗為欺也況事君乎平生
[056-16b]
不畏强禦故多忤權勢無左右之助及大用數可否事
論議不少貶巳而不期歲而罷好學終身不釋巻經術
尤長於詩文章精醇典麗有古人氣格所著詩傳二十
巻文集五十巻内制集五巻外制集三巻奏議十巻娶
趙氏屯田郎中贈金紫光祿大夫宗古之女追封蜀郡
夫人再娶宋氏職方員外端平之女封蜀郡夫人七子
祖德右宣德郎句當京東下卸司祖修右承務郎句當
嵩山崇福宫祖述右承奉郎句當西京粮料院祖羲雄
[056-17a]
州軍事推官知開封府祥符縣丞皆謹厚而文祖德祖
述屢薦試禮部祖羲登進士第祖和右承奉郎祖臨祖
言未官皆幼三女長適鄧州司法參軍鮮于群次未嫁
孫男十三人澤湜瀷浹測洌淢渥濈滌液湒激女十一
人前葬太學博士杜敏求狀公行事將上之太常史官
諸孤請銘諸壙中祖禹少受學於公先公深友愛常曰
汝季父所為皆可法上之親學祖禹與勸講邇英及公
入侍祖禹固避不獲命父子先后講讀或同進對獻納
[056-17b]
左右公既輔政祖禹繼召為學士懇避得請公出藩上
恩復申前命與公同奉内朝凢五年及出守陜將省公
于洛而薨訃至何痛如之惟古之君子論譔其前人之
美而銘之後世乃摭杜君之狀取其繫朝廷大者傳信
紀實不溢不誣哭而銘曰
 惟我范氏 陶唐之裔 自蜀成都 世顯以儒
 公來造庭 英祖親䇿 言人所難 帝奬其直
 入補衮職 神考欽明 蹇蹇匪躬 帝諒其誠
[056-18a]
 置諸左史 以遺聖嗣 乃賛書命 乃議祥刑
 必本於仁 必正於經 河決而北 朔方其咨
 二聖命公 徃視所冝 行其無事 惟禹是師
 敷文禁林 入侍經幄 辨别忠邪 以禆聖學
 中書基命 考慎其人 登貳宰司 帝屬良臣
 公拜稽首 惟艱于兹 在始慎㣲 庻終不隳
 事有可否 惟獻替之 秉義執德 匪石不移
 入輔出藩 四國其治 天奪之年 不究厥位
[056-18b]
 有洛之南 實惟土中 刻銘幽宫 以詔無窮
 
 
 
 
 
 
 名臣碑傳琬琰之集中巻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