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1a] 
欽定四庫全書
唐㑹要卷九十六
宋 王溥 撰
契丹
契丹居潢水之南黄龍之北鮮卑之故地君長姓大賀
氏勝兵四萬三千人分為八部好與奚鬬死無服紀子
孫死父母晨夕哭父母死子孫不哭餘風俗與突厥同
武徳四年二月遣使貢名馬豐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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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二十二年豪長窟哥等部落咸請内附又契丹有
别部長名孫敖曹者武徳四年與靺鞨豪長突地稽俱
請内附詔令營州城傍安置至曾孫萬榮通天年中與
妺壻李盡忠殺營州都督趙翽據營州作亂盡忠本窟/哥之壻也
則天怒改萬榮為萬斬盡忠為盡㓕尋自稱無上可汗
以萬榮為大将及盡忠死萬榮領其衆焉初令曹仁師
討之全軍敗績又令王孝傑繼之孝傑没於陣攻陷冀
州俄為奚及突厥掩擊其後張九節設伏以擊之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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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宵遁為其奴斬之開元二年李盡忠從父弟失活請
歸欵復封失活為松漠都督授左金吾衛大将軍仍于
其府置靜析軍五年十二月以永樂公主出降失活親
迎之夜遣諸親髙品及兩蕃大首領觀花燭六年失活
卒𤣥宗為之舉哀贈特進冊立其從父弟娑固為松漠
郡王至十年十一月娑固與公主来朝宴于内殿及歸
娑固衙官可突于勇悍得衆娑固欲除之而事泄可突
于攻之娑固奔營州可突于立娑固從父弟鬱于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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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于遣使謝罪𤣥宗復冊立鬱于令襲娑固之位仍赦
可突于之罪至十年鬱于朝請婚又封餘姚縣主長女
慕容氏為燕郡公主以妻之封鬱于為松漠郡王授左
金吾員外大将軍兼静析軍經畧大使鬱于死立其弟
咄于襲其官爵復以燕郡公主為妻十三年咄于復與
可突于相猜阻携公主来奔改封遼陽王國人立其弟
邵固其冬邵固詣行在從至東嶽拜左羽林員外大将
軍改封廣化郡王仍封宗室外甥陳氏女為東華公主
[096-3a]
以妻之十八年邵固為可突于所殺以其衆降突厥東
華公主走投平盧軍詔遣信安王禕幽州長史薛楚平等
討之皆不尅二十二年六月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大破
之遣使獻㨗勅曰邊境為患莫甚于東隅朝廷是虞㡬
煩于将帥積年逋誅一朝剪滅則東方將寖以廓清河
朔之人差寛征戍此皆上憑九廟之靈下賴羣帥之功
今具凱旋敢不以獻冝擇日告九廟所司准式其年十
一月幽州節度使張守珪發兵討契丹斬其王屈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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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大臣可突于等傳首東都餘衆及叛奚皆散走山谷
立其豪長李遇折為契丹王仍授特進封東平郡王其
年遇折又為可突于黨泥禮所殺唯一子刺乾走投安
東獲免拜左驍衛将軍自後與奚王朝貢歲至蕃禮甚
備
貞元四年復犯我北鄙幽州以聞九年十二月遣使朝
貢十年正月遣使朝貢其年二月勅幽州道入朝契丹
大首領梅落拽河等五人並可果毅都尉次首領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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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活薛儞君等一十六人並可别将放還國十一年十
月契丹大首領熱蘇等二十五人来朝
元和八年遣使朝貢九年十一月契丹大首領梅落鶻
劣来朝十年十一月契丹遣使梅落饒劣等十九人来
朝貢十二年十一月契丹首領介落等朝貢以告身一
十九通賜其貴人
太和九年十一月契丹大首領二十九人来朝賜物各
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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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成元年十一月契丹大首領涅列壊等三十一人来
朝四年十二月契丹大首領薛葛等三十人来朝
㑹昌二年九月制契丹新立王屈戍可雲麾将軍守右
武衛将軍員外同正幽州節度使張仲武奏契丹新立
王屈戍等云契丹舊用迴鶻印今懇請當道聞奏乞國
家賜印伏望聖慈允許勅㫖宜依乃以奉國契丹之印
為文
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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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盖匈奴之别種所居亦鮮卑之故地在京師之東北
勝兵三萬分為五部每部置俟斤風俗與突厥同通天
年中契丹叛奚亦臣屬突厥兩國常為表裏號為兩蕃
景雲元年其王李大輔遣使貢方物
開元五年大輔入朝封饒樂郡王仍授為左金吾員外
大將軍詔封外甥女辛氏為固安公主以妻之其年大輔與
契丹首領李失活請復置都督府許之大輔卒弟魯蘇
立十年詔魯蘇襲其兄官爵又封咸安公主之女韋氏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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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光公主以妻之十四年改封魯蘇為奉誠王後為契
丹衙官可突于所脅走投榆闗移其部落于幽州界安置
五載又封其王娑固為昭信王仍授饒樂都督自大厯
後朝貢時至
貞元四年七月奚及室韋㓂振武十一年四月幽州奏破
奚六萬餘衆
太和元年其王饒樂府都督襲歸誠王梅落来朝加檢
校司空放還蕃三年以奚首領索低為右武威衛將軍
[096-6a]
充檀薊兩州逰奕兵馬使仍賜姓李氏八年遣使朝貢
十一年遣使獻名馬是後毎歲至今朝貢不絶或歲中
三至故事嘗以范陽節度使為押奚契丹兩蕃使自至
徳後其蕃臣多擅封壤毎優容之彼務自完不生邊事
故二蕃亦少為冦其毎歲朝賀常各遣數百人至幽州
則選其豪長三五十人走闕引見于麟徳殿賜以金帛
遣還餘皆駐而舘之率以為常
室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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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韋者契丹之别種附于突厥用角弓楛矢尤善射時
聚弋獵事畢而㪚其人土著無賦稅人牽犁以種又按
隋書室韋記云室韋有五部落一南室韋二北室韋三
鉢室韋在北室韋之北四深莫怛室韋在北室韋之西
北五大室韋在室建河之南深莫怛室韋之西北隋書
曰大室韋之外名字改易不可詳悉突厥沙鉢可汗常
以吐氏潘恎統領之然並契丹之别種也其南者為契
丹在北者號室韋南室韋在契丹北三千里後魏書云/自契丹路
[096-7a]
經啜水盖水犢了山莫山周囘/三百里又經屈利水到其國也其地卑溼至夏則移向
西貸勃次對二山多草木饒禽獸又多蚊蚋人皆巢居
以避其患後漸分為二十五部其渠帥號餘莫不滿咄
死則子弟代之無嗣則擇賢豪而立之盤髪衣服與契
丹同乗牛車蘧蒢為室如突厥氊車之状渡水則束薪
為栰或有以皮為舟者馬則織以草為韉結繩為轡寝
則屈木為室以蘧蒢覆之移則載行以猪皮為服編木
藉之氣候多寒田收甚薄無羊少馬多猪牛言語與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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鞨相通婚嫁之法二家相許婿輙盗婦持去然後送牛
馬為聘婦人不再嫁以為死人之妻難以共居部落共
為大棚人死置屍其上居䘮三年其國無鐵取給於髙
麗南室韋北行十一日至北室韋分為九部落其渠帥
號乞引莫賀咄氣候最寒冬則入山居穴中牛畜多凍
死饒麞以射獵為務或沒水中而網取魚鼈地多積雪
懼陷坑穽騎木而行俗皆捕貂為業冠以狐貉衣以魚
皮又北行千里至鉢室韋依朔布山而住人衆多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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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韋不知為㡬部落用槿皮盖屋其餘同北室韋從鉢
室韋西四日行至深末怛室韋因水為號也冬月穴居
以避太隂之氣也又西北數千里至大室韋徑路險阻
言語不同尤多貂及異䑕北室韋後魏武定隋開皇大
業中並遣使貢獻大唐有九部焉所謂嶺西室韋山北
室韋黄頭室韋大如者室韋小如者室韋娑葛室韋訥
北室韋駱駝室韋並在栁城之郡東北近者三千五百
里逺者六千二百里今室韋最西與迴鶻接界者有烏
[096-8b]
素固部落常居俱輪國之西南次東有移塞没部落次
東又有塞曷支部落此部落有良馬人户亦多居啜河
之南其河彼俗謂之燕支河又有和解部落次東又有
烏羅䕶部落一名烏羅渾元魏謂之烏落居磨盖獨山
北啜河之側此部落自魏太武真君四年厯北齊周隋
及武徳已後朝貢不絶又有那禮部落與烏羅䕶犬牙
而居又東北有山北室韋又有小如者室韋又北有娑
葛室韋東又有嶺西室韋又東南至黄頭室韋北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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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强人户亦多東北與達姤接嶺西室韋北又有訥北
支室韋此部落小烏羅䕶之東北百餘里那河之右有
古烏丸之遺人今亦自稱烏丸國武徳貞觀中亦遣使
朝貢其國北大山之北亦有大車室韋部落其部落傍
室建河居其河源出突厥東北界俱輪國屈曲東流經
西室韋界又東經大室韋界又東經䝉兀室韋之北落
怛室韋之南又東流與那河忽汗河合又東經南黑水
靺鞨之北北黑水靺鞨之南東河注于海烏丸東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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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又有東室韋部落在峱越河北東南流與那河合
武徳八年遣使朝貢
開元天寳中每數歲一遣使来朝及貢貂皮等物
貞元八年閏十二月室韋都督和解熱素等一十人来
朝貢
太和五年至八年凡三遣使来朝貢九年十二月室韋
大都督阿朱等三十人来朝貢
開成元年十二月室韋大都督阿朱等三十人来朝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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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五十匹四年正月上御麟徳殿對入朝賀王室韋阿
朱等十五人其年十二月室韋大都督秩蟲等三十人
来朝貢
㑹昌二年十二月上御麟徳殿引見室韋大首領都督
熱論等十五人晏賜有差
咸通元年正月上御紫宸殿受朝對室韋使
靺鞨
靺鞨者蓋肅慎之地也後魏謂之勿吉凡有數十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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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豪長而黑水靺鞨最處北方尤稱徑㨗性凶悍無
憂戚無文字其畜宜猪食其肉而衣其皮渤海靺鞨本
髙麗别種後徙居營州其王姓大氏名祚榮子武藝
貞觀十四年黑水靺鞨遣使朝貢以其地為黑水州
武徳三年其部豪長突地稽遣使朝貢以其部置燕州
拜突地稽為總管貞觀初髙開道引突厥来攻幽州突
地稽力戰有功拜左衛将軍賜姓李氏封耆國公尋卒
子謹行武力絶人麟徳中累遷營州都督右領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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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為積石道經畧大使
上元三年大破吐蕃衆數萬于青海之上降璽書勞仍
賜燕國公
永淳元年卒贈幽州都督陪𦵏乾陵自後或有豪長自
来或遣使朝貢每歲不絶其白山部素附于髙麗因收
平壤後郡衆多入于中國汨咄安居骨室等部亦因髙
麗破後奔散㣲弱今無聞焉縱有遺人並為渤海編户
惟黑水部全盛分為十六部落又以南北為柵
[096-11b]
開元十三年安東都䕶薛泰請于黑水靺鞨内置黑水
軍續更以最大部落為黑水府仍以其首領為都督諸
部刺史𨽻屬焉中國置長史就其部落監領之十六年其
都督賜姓李氏賜名獻誠授獻誠雲麾将軍兼黑水經
畧使仍以幽州都督為其押使自此朝貢不絶舊説黑
水西北有思慕靺鞨正北㣲東十日程有郡利靺鞨東
北十日程有窟説靺鞨亦謂之屈説東南十日程有莫
曳皆靺鞨在黑水靺鞨界南近渤海國徳里府北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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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至大海西至室韋南北約二千里東西約一千里
其國少馬國人能步戰土多貂䑕皮尾骨咄角白兎白
鷹等初太宗謂侍臣曰靺鞨逺來葢因突厥朕之所致也
昔周宣之時獫狁孔熾出兵驅逐比之蚊蚋議者以為
中䇿漢武帝北事匃奴中國虛竭議者以為下䇿秦始
皇北築長城人神怨憤議者以為無䇿然則自古以来
其無上䇿乎朕承隋之弊而四夷歸伏無為而治得非
上䇿乎禮部侍郎李百藥進曰陛下以武功定四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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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徳綏萬物至道所感格于天地斯盖二儀降福以祚
聖人豈與周漢失䇿校其短長哉太宗大悦其拂湼鐵
利等諸部落自國初至天寳末亦嘗朝貢或隨渤海使
而来唯郡利莫曳皆三兩部未至及渤海寖强黑水亦
為其所屬
貞元八年閏十二月渤海押靺鞨使楊吉福等三十五
人来朝貢十年二月以来朝渤海王子大清允為右武
衛將軍同正十一年十二月以靺鞨都督宻阿古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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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並拜中郎将放還蕃至十四年三月加渤海郡
王兼驍衛大将軍忽汗州都督大嵩璘為銀青光祿大
夫檢校司空冊為渤海國王依前忽汗州都督初嵩璘
父欽茂以開元二十六年襲其父武藝忽汗州都督渤
海郡王左金吾大将軍天寳中累加特進太子詹事寳
應元年進封欽茂為渤海國王大厯中又累拜司空太
尉及嵩璘嗣位但授以郡王将軍嵩璘遣使叙理故加
冊命焉至元和四年以渤海國王大嵩璘男元瑜為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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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祿大夫檢校秘書監忽汗州都督依前渤海國王
七年十二月遣使朝貢八年又遣使朝貢十年二月黑
水豪長十一人朝貢十一年三月渤海靺鞨遣使朝貢
賜其使二十人官告
鐵勒
鐵勒者本匃奴之别種武徳初有薛延陁契苾迴紇都
播骨利幹多覽葛僕骨㧞野古同羅渾部思結斛薩奚
結阿跌白霫等散在磧北皆鐵勒之部内諸郡隋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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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突厥處羅可汗強鐵勒諸部皆臣之後處羅徴税
無度鐵勒相率而叛歸及頡利政亂皆屬于薛延陁
貞觀二年既破延陁太宗幸靈州次涇陽縣鐵勒迴鶻
抜野古同羅僕骨多覽葛思結阿跌契丹奚渾斛薩等
十一姓各遣國歸貢獻乃稱延陁可汗不事大國暴虐
無道不能為吾軰主以自死敗部落鳥散不知所之吾
等各有分地不能逐延陁去也歸命天子願賜哀憐乞
置漢官司養育是時太宗以破延陁欲遂空漠庭見其
[096-14b]
使至甚悦遣黄門侍郎褚遂良引至縣廳浮觴積肉以
禮之夜分乃散異日召鐵勒等並入行宫張樂以宴之
拜為郎将及昭武校尉等官乃降璽書勞其豪長及賫
綾錦等以将厚意仍遣與乗輿㑹于靈州幷使右領軍
中郎将安永夀往報焉十一月太宗至靈州鐵勒諸部
俟斤頡利發等諸姓至靈州數千人咸請列其地為州
縣又曰願得天至尊為臣等作可汗可汗子孫嘗為天
至尊臣屬死無恨于是北荒悉平太宗為賦詩以叙其
[096-15a]
事公卿咸請勒于石從之二十一年正月鐵勒迴紇俟
利兹等諸姓並同詣闕朝見太宗親賚其緋黄瑞錦及
標領袍鐵勒等觀而驚駭以為未嘗聞見捧戴拜謝盤
舞於塵埃中及還蕃太宗御天成殿陳十部樂而遣之
麟徳中餘黨復叛
乾封元年三月鐵勒道行軍大總管右武衛大将軍鄭
仁泰左武衛大将軍薛仁貴破鐵勒之衆于天山初泰
等将發賜内宴以餞之積甲于殿前令仁貴試之帝曰
[096-15b]
古之善射能有穿七扎者卿且射五重仁貴射而撤之
帝大驚賞取甲以賜之時九姓有衆十餘萬令驍健數
千人逆来挑戰仁貴發三矢射殺三人其餘一時下馬
請降仁貴恐為後患並坑殺之更就磧北討餘衆擒其
偽葉䕶兄弟三人而還軍中歌曰将軍三箭定天山戰
士長歌入漢關是後遂絶
薛延陁
薛延陁者自云本姓薛氏其先擊滅延陁而有其衆因
[096-16a]
號薛延陁其風俗與突厥同延陁乙失鉢之孫曰奚男
率其部落七萬家附于頡利頡利亂磧北諸姓多歸奚
男共推為可汗
貞觀二年太宗使喬師望冊為毘伽可汗賜之鼓纛奚
男遂建衙于大漠之北鬱督軍山下三年遣其弟繞特
勒来朝上賜以寳刀及寳鞭謂曰汝所部有大罪斬之
小罪鞭之及平頡利奚男東反故國建庭于都尉犍山
北獨邏河之南即古匈奴之故地勝兵二十萬仍立其
[096-16b]
子為南北部太宗恐其太盛冊其子皆為小可汗外示
優崇實欲分其勢也㑹朝廷立李思摩為可汗處其部
衆于漠南之北奚男心不悦
十五年太宗将有事太山奚男謀于國曰天子東封士
馬皆集我乗此擊思摩若拉朽耳因命其子大度設勒
兵二十萬冦白道州詔李勣薛萬徹討之大敗其衆
十六年遣使謝罪請婚許之妻以新興公主仍令備親
迎之儀太宗欲幸靈武以㑹之奚男竟後期不至乃絶
[096-17a]
其婚
十七年奚男卒其後子㧞灼襲位㧞灼性𥚹其下多不
附尋舉衆復冦邊
二十年三月上命夏州都督喬師望右領軍大将軍執
失思力討延陁大破之斬獲二千餘人六月鐵勒僕骨
同羅共擊延陁大敗之太宗以其數與思摩交兵乃降
璽書責讓之又謂其使曰語爾可汗我天子能東征髙
麗汝若能冦邊者但當来也可汗遣使致謝請發兵来
[096-17b]
助太宗答以優詔而止其兵及太宗㧞遼東諸城破駐
蹕之陣降髙延夀聲震戎狄而莫離支潜令靺鞨誑惑
延陁啗以厚利延陁氣懾不敢動太宗在安市城謂邊
臣曰以我量之奚男其死矣聞者莫測俄然真珠毘伽
可汗死其少子肆葉䕶殺其兄突利失可汗而自立是
謂頡利俱利薛娑多彌可汗而車駕尚在遼東邊境闕
備遂發兵㓂夏州執失思力擊敗之多彌可汗輕騎遁
走部内騷然矣多彌可汗馭下少恩廢其父時貴臣任
[096-18a]
已親暱多所殺戮其下不附國中震恐皆不自安時太
宗别令校尉宇文法詣烏羅䕶靺鞨部適遇延陁阿波
設等于東境法乃率靺鞨進擊破之阿波設謂其國人
曰唐兵至矣其衆轉相驚擾如是二旬諸部大亂多彌
可汗與數十騎往投阿史那時健部落尋為迴紇所殺
宗族殆盡其餘尚存五萬竄于西域而立真珠毘伽可
汗猶子咄摩支為豪帥乃去可汗之號遣使奉表請居
鬱督軍山之北使兵部尚書崔敦禮英國公李勣就安
[096-18b]
輯之太宗謂曰叛則擊之勣等就至咄摩支惶駭不知
所為潜謀欲戰持兩端因縱兵遣擊前後斬五千餘級
獲男女二萬餘人後咄摩支入朝拜為右武衛将軍及
卒太宗為發哀初延陁請以其庶長子曳莽為突利失
可汗居東方所統者雜種嫡子㧞灼為肆葉䕶可汗居
西方所統者皆延陁詔許之並禮以冊命曳莽自知非
正嫡部落又少恩意常不愜徃徃憂悚而輕用兵白道之
役即曳莽唱首㧞灼貳之延陁之卒皆来㑹𦵏焚屍卒
[096-19a]
哭曳莽懼㧞灼圗已先還㧞灼引兵自後襲殺之延陁
以貞觀初建衙于磧北厯三主凡二十年李勣崔執禮
滅之
總章二年十二月延陁部落餘衆擾亂詔發突厥進襲
至烏羅徳健山大破之
[096-19b]
唐㑹要卷九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