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l0014 欽定國子監志-清-梁國治 (master)


[005-1a]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國子監志卷五
 御製一
 文三
 皇上
 御製
  文廟易葢黄瓦
 臨雍紀事碑文
[005-1b]
  天生烝民若有恒性人道立焉亶生聰明神聖作
  之君作之師以厚其生以正其徳綱常之所以不
  墜倫類之所以相維相保於天地間者斯焉是頼
  古聖皇繼天立極君師之道兼隆夐乎尚矣繼是
  以來雖代有君而克盡其為君之道葢寡若夫同
  天地亘今古繼往聖開來世特立為師之道於宇
  宙間者則惟我
  先師孔子一人敬惟
[005-2a]
  孔子集羣聖之大成祖述憲章垂教萬世使後之
  帝王建極綏猷得有所遵循以求治法道法之大
  全由之則治悖之則亂大哉
  孔子功參乎覆載明並乎日月生民以來未有盛
  焉者也我
列祖撫御寰區敘彞倫明禮樂諴民阜俗一惟
  孔子所𫝊之大經大法是矩是式微言奥義悉推
  闡而表章之統緒相承心源符契欽敬追崇之盛
[005-2b]
  典超越往代具在彛章予小子懋學書闈景行志
  切逮寅承丕緒祗奉
先猷夙夜兢兢繹思
  聖道越乾隆三年季春上日躬釋奠於
  先師前期飭官庀材崇飾廟貎特命大成殿大成
  門覆以黄瓦崇聖祠覆緑瓦稱朕慕道崇師至意
  記曰禮時為大宜次之稱次之先王之制禮也順
  於鬼神合於人心惟其稱而已太學者帝王尊師
[005-3a]
  之地盡禮備物以明尊也稱其徳而不為過宜莫
  大焉抑非以炫耳目之觀也欽崇至道敷政教以
  淑羣黎法
祖隆
  師罔敢或斁俾薄海内外無一夫不與被
  聖人之澤斯朕志也夫乾隆四年己未用允廷臣
  之請勒文紀事以垂示於奕世系以詩曰
  於昭道統淵源三五
[005-3b]
  至聖挺生立極萬古贊修删定為帝王師天地悠
  乆斯文在兹惟我

宗惇崇典禮爰謁林廟爰封祖禰予膺鴻緒彛憲是承
  釋奠視學大昕皷徵萬仞宫牆圜橋首善笙鏞斯
  陳爼豆斯薦耽耽翼翼鳥革翬飛制符宸居金碧
  流輝丕煥宏模神明所宅玉振金聲永揚教澤式
  眎兆庶式育才賢光宣文治億萬斯年
[005-4a]
 御製
 臨雍講義
  中庸首章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是本一貫之
  理也亦猶無極而太極太極而隂陽隂陽本太極
  太極本無極也葢道本乎性性本乎天至云修道
  之謂教則有人力之施而已非道之本原矣故論
  其本原無所謂離與合也至有道之可名於是乎
  須臾不可離且戒之曰可離非道而戒懼慎獨之
[005-4b]
  功亦莫不因修道而起不知喜怒哀樂之未發即
  天命也謂之中即性也發而中節即率性也謂之
  和即道也豈非天下之大本達道乎故曰致中和
  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若曰天地自位萬物自育而
  已倘視喜怒哀樂未發以下為慎獨工夫殊失子
  思子之本㫖矣
  尚書首節堯典紀堯之徳以欽始以欽終欽明本
  堯之徳至二女之嬪虞亦教之曰欽哉則聖人之
[005-5a]
  心無時無事之不主敬可知矣夫人心惟危敬則
  不至於危道心惟微敬則不患其微以至精一執
  中舍敬其何以為功耶是故主敬為至要亦惟主
  敬為最難帝堯之聖猶兢業之弗遑況在常人豈
  可須臾去敬以自外於聖人之教哉
 御製平定金川告成太學碑文
天畀我皇清握乾符俯坤軸函括萬邦悉主悉臣
五后纘承創守佑啟亦惟是二三藎臣布徳宣力予曰
[005-5b]
  有先後予曰有禦侮用造我丕丕基罔有孽芽罔
  不煦嫗長養游於大當粤有金川娑羅奔者居西
  蜀桃闗以外界綽斯甲小金川之間向曾從征得
  受符檄與諸土司齒顧恃其險逺夜郎自大搆釁
  鄰番各土司申訴封疆吏吏曰蔓之不圖豈其視
  為甌脱乃請兵籌餉期掃其穴而司其事者或怯
  縮以老師或&KR1536狡以蓄志軍無適從事用不集予
  心&KR0832然念邊徼之不寧或致增防置戍重勞吾民
[005-6a]
  大學士忠勇公傅恒義同休戚毅然請肩斯任乃
  命以經略印益厚集諸路軍芻粟相繼閭閻不驚
  卜吉於戊辰十一月之三日
  禡牙以指所征朕親御武帳賜經畧酒以行天日
  和昶陽氣宣復都人士聽覩聳躍㒺不忭喜謂露
  布之旦暮至也乃厯燕晉驅秦隴越劍閣絶川江
  凌桃闗之巇徑天射之峻又日討軍實而教誡拊
  循之均其渴飲饑食同其曉征夜眠至於密贊機
[005-6b]
  務親草奏章則又經畧獨勤其勞而諸武臣有所
  不知有弗能共者恩威既明士用益勵度番落如
  户庭過部伍於袵席奸酋授首軍聲大振復以巨
  礮擊其碉堅碉以摧將俟諸軍之集搗其中堅而
  番酋騤瞿駾喙稽首請降經畧臣以彼罪重惡極
  窮而乞生乆或渝且偝焉慮不允所請朕惟
天地之徳在好生彼蟻潰而鼠駭者毋寧赦而宥之且
  求降而盡殱之不可謂武矧不足以汚我斧也於
[005-7a]
  是經畧宣朕明㫖登壇受降己巳二月之望日金
  川平定㨗音至京是役也罙入數千里奏凱未七
  旬而振旅之師多有返自中途未究其用者昔之
  成功巴蜀如建武之定公孫江陵之降李勢皆在
  版圖之内無足比數廷臣舉
皇祖朔漠
皇考青海成例請勒碑成均以示來許夫秉丹誠而運
  籌決勝永靖荒徼者經畧大學士之功也商可否
[005-7b]
  於帷幄衝石矢於行陣者參贊大臣及諸將士力
  也朕何有焉惟是體
乾元之徳凛佳兵之戒保大定功安民和衆庶㡬可以
  垂則乎乃系之辭曰
  維
天生人類聚羣分凡兹林林孰非我民有覊而縻有誨
  而諄豈伊異視逺近殊倫守在四夷稽古名言無
  已用之寓義於仁 蠢彼金夷恃其險阻蠶食豨
[005-8a]
  張謂莫我拒不靖不庭侵厥鄰聚駭奔叫呶以干
  大咎匪棘匪紓玁狁之故我張我伐玁狁之故
  我師既集賊亦相持匪敢相持懼誅自支兩易寒
  暑敉功稍稽賊益以狂怒臂當車罪臣既誅以徇
  我師朕咨於恒汝往視之 朕咨於恒惟汝同徳
  惟我庶士亦乆於役將兹旗兵羽林神策其勇熊
  羆其心金石何敵弗摧何攻弗克濟以汝忠奏㨗
  頃刻 恒拜稽首臣敢弗蘉既
[005-8b]
  禡既宜師出于京師出于京時維一陽未逾五旬
  乃壓其疆前旌獵獵有節煌煌羣番迺驚謂自天
  降 惟彼攸恃曰良爾吉以偵以諜如鬼如蜮其
  恃爰誅其類股慄紀律是明戎兵是詰鑄礮攻碉
  其守已失惟是懼誅潛弗敢出 其潛弗出乃旦
  夕延將齊我軍披其中堅大鞣大膊期目之前彼
  乃窮蹙乞降悚䖍惟命是從六事永遵除道築壇
  肉袒羊牽 赳赳鍾琪乃度之愬聿抵賊巢開誠
[005-9a]
  以諭擕其二酋軍門親赴悔罪歸誠車塵馬足順
  斯撫之昭我王度昔也雷霆今也雨露 七縱諸
  葛單騎汾陽曰我相臣于前有光晉爵錫服黼黻
  龍章速歸黄閣左右贊襄休養生息惠鮮蜀邦我
  武既揚無疆惟慶
 御製平定凖噶爾告成太學碑文
  遼矣山戎薫粥㫋裘毳幕之人界以龍沙畜其驒
  奚雖無恒業厥有分部葢自元黄剖判萬物芸生
[005-9b]
  東夷西夷各依其地謬舉淳維未為理據皇古莫
  紀其見之書史者自周宣太原之伐秦政亘海之
  築莫不畏其侵軼猾夏是虞自時厥後一二奮發
  之君慨然思挫其鋒而納之宥然事不中機材不
  副用加以地逺無定處故嘗勞衆費財十損一得
  搢紳之儒守和親介胄之士言征伐征伐則民力
  竭和親則國威䘮於是有守在四夷覊縻不絶地
  不可耕民不可臣之言興矣然此以論漢唐宋明
[005-10a]
  之中夏而非謂我皇清之中夏也皇清荷
天之龍興東海撫華區有元之裔乆屬版章歳朝貢從
  征狩執役惟謹凖噶爾厄魯特者本有元之臣僕
  叛出據海西終明世為邊患至噶爾丹而稍彊吞
  噬鄰蕃闌入北塞我
皇祖三臨朔漠用大破其師元惡伏㝠誅脅從逺遯跡
  毋俾遺種於我喀爾喀厥姪策妄阿拉布坦收其
  遺孽僅保伊犂故嘗索俘取地無敢不共逮夫部
[005-10b]
  落滋聚乃以計襲哈密入西藏凖夷之勢於是而
  復張
兩朝命將問罪雖屢獲㨗而庚戌之役逆子噶爾丹策
  凌能用其父舊人乘我師怠掠畜於巴里坤擣營
  於和卜多于是而凖夷之勢大張然地既險逺主
  客異焉此勞往而無利彼亦如之故額爾徳尼招
  之敗彼亦以彼貪利而深入也
皇考謂我武既揚不可以既允其請和以息我衆予小
[005-11a]
  子敬奉
先志無越思焉既而噶爾丹策凌死子策妄多爾濟那
  木扎爾暴殘喇嘛達爾扎簒奪之達瓦齊又簒奪
  喇嘛達爾扎而酗酒虐下尤甚焉癸酉冬都爾伯
  特台吉策凌等率數萬人來歸越明年秋輝特台
  吉阿睦爾撒納和碩特台吉班珠爾又率數萬人
  來歸朕謂來者不可以不撫而撫之莫若因其地
  其俗而善循之且毋令滋方來之患於我喀爾喀
[005-11b]
  也於是議進兩路之師問彼罪魁安我新附凡運
  餉籌䭾長行利戰之事悉備議之始熟經于庚戌
  之艱者咸懼蹈轍惟大學士忠勇公傅恒見與朕
  同而新附諸台吉則求之甚力朕謂犁庭掃穴即
  不敢必然喀爾喀之地必不可以乆居若而人毋
  寧用其鋒而觀厥成即不如志亦非所悔也故凡
  禡旗命將之典槩未舉行亦云偏師嘗試為之耳
  塞上用兵必以秋而阿睦爾撒納禡木特請以春
[005-12a]
  月欲乘彼馬未肥則不能遯朕謂其言良當遂從
  之北路以二月丙辰西路以二月己巳各起行哈
  密瀚海向無雨今春乃大雨咸以為時雨之師入
  賊境凡所過之鄂拓克擕羊酒糗糒迎恐後五月
  乙亥至伊犁亦如之達瓦齊於格登山麓結營以
  待兵近萬我兩將軍議以兵取則傷彼必衆彼衆
  皆我衆多傷非所以體上慈也丁亥遣阿玉錫等
  二十五人夜斫營覘賊向賊兵大潰相蹂躪死者
[005-12b]
  不可勝數來降者七千餘我二十五人無一人受
  傷者達瓦齊以百餘騎竄六月庚戌囘人阿奇木
  霍集斯伯克執達瓦齊來獻軍門凖噶爾平是役
  也定議不過二人籌事不過一年兵行不過五月
  無亡矢遺鏃之費大勲以集遐壤以定豈人力哉
天也然
天垂佑而授之事機設不奉行之以致坐失者多矣可
  與樂成不可與謀始亦謂蚩蚩之衆云爾豈其卿
[005-13a]
  大夫之謂既克集事則又曰苟知其易將勸為之
  夫明於事後者必將昧於㡬先朕用是寒心且凖
  噶爾一小部落耳一二有能為之長而其樹也固
  焉一二暴失徳之長而其亡也忽焉朕用是知懼
  武成而勒碑文廟例也禮臣以為請故據實事書
  之其辭曰
  茫茫伊犁大幹之西匪今伊昔化外覊縻條支之
  東大宛以南隨畜獵獸蟻聚狼貪乃世其惡乃恃
[005-13b]
  其逺或激我攻而乘我緩其計在斯其長可窮止
  戈靖邊化日薫風不侵不距不來其那欵闗求市
  亦不禁訶始慕希珍終居奇貨吏喜無事遷就斯
  愞漸不可長我豈懼其豈如宋明和市之為既知
  其然飭我邊吏弗縱弗嚴示之節制不仁之守再
  世斯斬簒奪相仍飄忽荏苒夙沙革面煎鞏披忱
  集泮飛鴞食黮懷音錫之爵位榮以華裾膝前面
  請願効前驅兵分兩路雪甲霜鋒先導中堅如鼂
[005-14a]
  錯攻益以後勁䝉古舊屬八旗子弟其心允篤二
  月卜吉牙旗飄颻我騎斯騰無待折膠泉涌於磧
  蕪茁於路我衆歡躍謂有天助匪啻我衆新附亦
  云黄髪未覩水草富春烏魯木齊波羅塔拉台吉
  宰桑紛紛欵納牽其肥羊及馬湩酒獻其屠耆合
  掌雙手予有前諭所禁侵陵以茶交易大愉衆情
  衆情既愉來者日繼蠢達瓦齊擁兵自衛依山據
  淖惟旦夕延有近萬人其心十千勇不目逃掄二
[005-14b]
  十五曰阿玉錫率往賊所銜枚夜襲直入其郛揮
  矛拍馬大聲疾呼彼人既離我志斯合突將無前
  縱横鞺鞳案角鹿埵隴種東籠自相狼籍孰敢攖
  鋒狐竄鼠逃將往異域囘部遮之兇渠斯得露布
  既至告
廟受俘凡此蕆功荷
天之衢在古周宣二年乙亥淮夷是平常武詩載越我
皇祖征噶爾丹命將
[005-15a]
  禡旗亦乙亥年既符歳徳允協師貞兵不血刃漠
  無王庭昔時凖夷弗恭弗譓今隨師行為師候尉
  昔時凖夷日戰夜征今也偃卧知樂人生曰匪凖
  夷曰我臣僕自今伊始安爾遊牧爾牧爾耕爾長
  孫子曰無向非豈有今是
兩朝志竟億萬基成側席不遑保泰持盈
 御製平定凖噶爾勒銘伊犁之碑
  惟
[005-15b]
天盡所覆俾我皇清罔不在宥惟清奉
昊天撫薄海兆庶悉主悉臣叶/
太祖
太宗
世祖肇基宅中皇耆其武
聖祖
世宗覲光揚烈克臻郅隆逮予藐躬思日孜孜期四海
  同風咨汝凖噶爾叶/亦䝉古同類何自外擕數世
[005-16a]
  梗化簒奪相仍碩仇其下厥達瓦齊甚毒於酲衆
  心疷疷如苗斯蟊如虺斯蟄衆口嗷嗷視爾嗷止
  予焦勞止期救不崇朝止視爾疷止予噫嘻止亟
  出汝塗泥止迺命新附爾為先鋒&KR0827悉其路迺命
  勁旅擕數月糧毋或掠擄師行時雨王旅嘽嘽亦
  無潦阻左旋右抽王旅渾渾既暇以休烏魯木齊
  及五集賽度之折折台吉宰桑迎降恐後奚事斧
  吭波羅塔拉闥爾奇嶺險如闗闔倒戈反攻達瓦
[005-16b]
  齊走旦夕途窮囘部遮獲彼鼠斯喙地入無隙露
  布飛至受俘午門爰貸其罪自今以始四部我臣
  伊犁我宇叶/曰綽羅斯及都爾伯特和碩特輝特
  封四可汗衆建王公遊牧各安宰桑公臣屬我旗
  籍誰汝苦辛爾恭爾長爾孳爾幼徐以教養爾駝
  爾牛爾羊爾馬畜牧優游分疆各守毋相侵陵以
  干大咎齊禦外域曰布魯特越哈薩克醉飲飽食
  敬興黄教福自天錫伊犁平叶/矣勒貞珉矣於萬
[005-17a]
  斯年矣
 御製謹案是碑恭勒於太學碑之隂故謹編於此外/ 平定凖噶爾告成
 御製如銘凖部格登山各碑國子監未嘗刋石者不/ 勒
   敢編入/
 御製平定囘部告成太學碑文
  建非常之功者以舉非常之事舉非常之事者以
  藉非常之人然亦有不藉非常之人而舉非常之
  事終建非常之功者則頼
[005-17b]
昊蒼篤貺神運斡旋事若禍而移福機似逆而轉順順
天者昌逆
天者亡故犁凖夷之庭掃回部之穴五年之間兩勲並
  集始遲疑猶未敢信終劼劬以底有成荷
天之龍在兹畏
天之鑒益在兹爰敘其事如左達瓦齊之就俘也伊犁
  已大定矣無何而阿睦爾撒納叛彼其志本欲藉
  我力以成已事時也人心未定佐饔者嘗一蜮肆
[005-18a]
  狂萬狙應響蜂屯蟻襍不可爬梳畏難者羣謂不
  出所料凖夷終不可取並有欲棄巴里坤為退守
  謀然予計其衆志不齊將有歸正倒戈者於是督
  策將帥之臣整師亟進既而伊犁諸台吉宰桑果
  悔過勤王思討逆賊以自贖此
天恩助順者一也二酋大小和卓木者以囘部望族乆
  為凖噶爾所拘於阿巴噶斯鄂拓者也我師既定
  伊犁乃釋其囚以兵送大和卓木波羅泥都歸葉
[005-18b]
  爾奇木俾統其舊屬而令小和卓木霍集占居於
  伊犁撫其在伊犁衆囘乃小和卓木助阿逆攻勤
  王之台吉宰桑等阿逆頼以茍延及我師再入阿
  逆遂逃入哈薩克而霍集占亦即收其餘衆竄歸
  舊穴此
天恩助順者二也凖夷之事前紀略見梗槩兹不複紀
  紀興師討囘之由則以我將軍兆惠在伊犁時曾
  遣副都統阿敏道往囘議事小和卓木乃以計誘
[005-19a]
  阿敏道而拘之及我師抵庫車問罪彼擕阿敏道
  以來援至中途害之及從行者百人彼猶逞其狂
  悖抗我師顔且敢冒死入庫車城乃雅爾哈善略
  無紀律致彼出入自由然我滿洲索倫衆兵士無
  不念國家之恩効疆場之力故能以少勝衆逆渠
  懼而兔脱此
天恩助順者三也知僨轅之無濟掄幹材之可任時將
  軍兆惠以捜勦凖夷餘黨至布露特部落已欵服
[005-19b]
  其衆因命旋師定囘部於是克庫車存沙雅爾定
  阿克蘇略烏什收和闐師之所至降者望風直至
  葉爾奇木城下而我軍人馬周行萬有餘里亦猶
  强弩之末矣二酋以其逸待之力統數萬人與我
  三千餘人戰我師之過河者纔四百餘猶能斬將
  搴旗退而築堡黒水固守以待此
天恩助順者四也萬里之外抱水救火其曷能濟乃予
  以去年六月即降㫖𣲖兵撥馬欲以更易乆在行
[005-20a]
  間者耳故兵馬率早在途一趲進而各争前恐後
  人人有敵愾之憤此
天恩助順者五也副將軍富徳及參贊舒赫徳輩率師
  進援以速行戈壁中馬力復疲值狂囘據險坐俟
  頗有難進之勢夫援軍不能進則固守以待者危
  矣而參贊阿里衮驅後隊之馬適至夜擣賊營我
  師内外夾攻彼不知我軍凡有㡬萬握炭流湯之
  徒自相蹂躪顧命不暇於是解黒水之圍鹿駭麞
[005-20b]
  驚遁而保窟我之兩軍合隊全旅以迴阿克蘇此
天恩助順者六也既而彼料我必再入泰山之壓難當
  乃於我師未進之先擕其部落載其重器跳而逺
  去而葉爾奇木哈什哈爾二城之舊伯克等遂獻
  城以降參贊明瑞一邀之於霍斯庫魯克副將軍
  富徳再陷之於阿爾楚爾於是離心者面内前途
  者反斾二酋惟挈其妻孥及舊僕僅三百人入拔
  達克山境此
[005-21a]
天恩助順者七也人跡不通之地語言不同之國既已
  雀敺寧不狼顧其授我與否固未可定也然一聞
  將軍之檄莫不援旗請奮整旅前遮遂得兇渠函
  首露布遥𫝊此
天恩助順者八也夷考西師之後非予夙願之圖何則
  實以國家幅員不為不廣屬國不為不多惟厪守
  成之志無希開創之名兼以承平日乆人習於逸
  既無非常之人安能舉非常之事而建非常之功
[005-21b]
  哉然而輾轉輻凑每以艱而獲易視若失而反得
  故自締始以逮定功雖予自問亦將有所不解其
  故而不敢期其必然者故曰非人力也
天也夫
天如是顯佑國家者以
祖宗之敬
天愛民䝉
眷顧者深也則我後世子孫其何以心
[005-22a]
上蒼之心志
列祖之志勉繼繩於有永保丕基於無窮乎繫以銘曰
  二酋偝徳始亂為賊是興王師報怨以直伊犁既
  平蕞爾奚屑徐議耕闢徐議戍設以噢以咻伊予
  本懐豈其弗戢圖彼藐囘彼囘不量怒臂當車戕
  我王臣助彼狂狙始攻庫車僨轅敗事用人弗當
  至今為愧悖逆罪重我武宜揚易將整師直壓彼
  疆阿蘇烏什玉隴和闐𫝊檄以定肉袒羊牽二酋
[005-22b]
  孽深知不可活狼狽相顧固守其穴桓桓我師周
  行萬里馬不進焉强弩末矣以四百人戰萬餘虜
  退猶能守黒水築堡間信達都為之傷悼所幸後
  軍早行在道督勅速援人同怒心曾不兩月賊境
  逼臨賊境逼臨彼復徼隙馬繼以進賊營夜斫出
  其不意賊乃大驚謂自天降孰敢鋒攖大鞣大膊
  如虎搏兔案角隴種誰敢囘顧黒水圍解合軍暫
  旋整旅三路期並進焉賊偵軍威信不可支挈其
[005-23a]
  妻孥遁投所依所依亦囘豈不自謀豈伊庇猿而
  受林憂利厥輜重無遺盡掠遣其都丸遂來獻馘
  詎惟獻馘並以稱臣捧賫表章將詣都門奏凱班
  師前歌後舞尸逐染鍔温禺釁鼓露布至都正逮
  初陽
慈寧稱慶亞歳迎祥
郊廟告成諸典並舉皇皇太學豐碑再樹豐碑再樹敢
  予喜功用不得已
[005-23b]
天眷屢䝉始之以武終之以文戡亂惟義撫衆惟仁布
  惠施恩寰㝢共喜古不覊縻今為臣子疆闢二萬
  兵出五年據實書事永矢乾乾
 御製重修
  文廟碑記
  舉江淮河濟以贊海吾知其不知海舉嵩岱恒華
  以贊地吾知其不知地然則舉道徳仁義以贊
  孔子者其亦類於是乎夫江淮河濟豈不為海所
[005-24a]
  納而不足以形海之大然海固不拒江淮河濟以
  為水也嵩岱恒華豈不為地所載而不足以究地
  之厚然地固不讓嵩岱恒華以為土也道徳仁義
  豈不為
  孔子所垂而不足以盡
  孔子之量然
  孔子固不外道徳仁義以為教也教之義始見於
  虞書而未有定所夏校殷序周庠學則三代共之
[005-24b]
  是國學所昉乎夫三代既有學亦必有教而吾以
  為
  孔子立道徳仁義之教者何葢三代以前之教非
  孔子不明三代以後之教非
  孔子不立亦猶江淮河濟非海不納嵩岱恒華非
  地不載道徳仁義非
  孔子不垂也國學始於元太祖置
  宣聖廟於燕京由元及明代有損益修葺至本朝
[005-25a]
  而崇奉規模為大備
列聖右文臨雍必事輪奐乾隆戊午朕詣學展儀先詔
  易葢黄瓦聿昭茂典然丹艧雖致飾壯觀而上棟
  下宇風雨燥濕厯年既乆浸欹是虞爰以歳丁亥
  發帑二十餘萬特簡重臣司其事越己丑仲春告
  蕆工朕親釋奠以落成焉先是言臣有以宜乘此
  時修復辟雍圜水之制為請者禮官以為三代之
  制弗相沿襲實政不必泥古朕以其言良是遂從
[005-25b]
  之門殿諸額一凖會典皆親書各懸於其所舉大
  工者必勒碑以誌故敘其事書之若夫述
  孔子之言仍以頌
  孔子是猶繪日月星辰以象
天朕有所不能
 御製平定兩金川告成太學碑文
  太上立徳其次立功又其次為立言而徳與功皆
  頼言以𫝊言之無文行而不逺文之時義大矣哉
[005-26a]
  然𫝊徳之辭直而寡𫝊功之辭費而多直而寡者
  不因文而徳自見二典三謨經世立教是也費而
  多者必因文而功乃明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是也
  吾嘗讀韓昌黎平淮西碑益悉此言之不爽何則
  彼其藩鎮乃家奴之類慫惥因循以致宛成敵國
  削而平之是宜引以為愧而不可炫以為功頼昌
  黎之文㡬與江漢常武同稱耆定然有識者固
  知其辭費而多飾而未知憲宗之愧與弗愧耳今
[005-26b]
  之平定金川之文不有類於斯乎解之者曰逆酋
  覊縻徼外非若淮蔡之居中土元濟之為世臣也
  吾則以為既已受職為土司則是我臣而其地近
  接成都逺連衛藏則是我土我土我臣而横生逆
  志蠶食隣封將欲大有所為弗勦而滅之則西川
  將不能安枕兹雖蕆事與平定淮蔡擒呉元濟何
  以異故宜引以為愧而不可炫以為功者以此金
  川之始見於己已告功之文兹不複記記其復叛
[005-27a]
  而復征則其隂謀負恩已自戊寅年始葢戊辰之
  師實縁其跳梁不靖而師既臨境彼即窮蹙乞降
  遂以赦罪班師甫十年而其酋郎卡即與革布什
  咱搆釁又四年遂與綽斯甲布及三雜谷為敵而
  逆子索諾木兇悖益甚自恃地廣人衆力强與各
  土司搆兵訖無寧歳故各土司皆畏之如虎而以
  勢分力散又莫能如之何余以為業已受其降不
  宜復加兵且蟻鬭蠻觸不足以勞王師因命地方
[005-27b]
  文武大吏隨宜彈壓令弗越内地界亦足以安民
  而示度耳不虞地方大吏欲息事而每示寛逆酋
  轉以為無足懼而日益逞其小金川逆酋僧格桑
  者始則與索諾木水火相仇繼乃狼狽為奸於是
  索諾木計殺革布什咱土司色楞敦多布取其印
  勅以歸而僧格桑亦侵佔鄂克什地界且發兵圍
  其土司色達拉之官寨期於必取總督阿爾泰提
  督董天弼知事不可掩乃有發兵之請是役也或
[005-28a]
  咎阿爾泰依違誤事之過而余則以為阿爾泰之
  過皆余之過葢金川因其地險衆悍乆蓄異志是
  以有殺至維州橋之謡維州本漢徼外羌冉驢地/蜀將姜維征羌駐此築壘
  後因名為姜維城唐武徳初因其地置維州屢叛/屢復廣徳中陷吐蕃號為無憂城遂累入冦擾大
  中時始後内附五代蜀州内徙改縣曰保寧宋景/徳初改曰威州元至元間以州治保寧縣并入明
  洪武初於州境析置保縣尚本朝雍正五年省威/州入保縣屬茂州今其地 有維州橋之稱而促
  浸番人以殺至維州橋播為謡曲/似係聞吐蕃舊事妄冀效尤耳則其不忘内地
  情率可知戊辰之役我師罙入屢勝即不宜赦其
[005-28b]
  罪而受其降此一誤也甫十年而郎卡偝恩作亂
  以及逆子踵其蹟皆不及發兵問罪惟令地方大
  吏隨宜處置又屢誤也以至尾大不掉終於興師
  故予不咎人之議為窮兵黷武而轉咎已之類於
  姑息養奸葢中國之制外域張撻伐則彼畏而斂
  跡主和好則彼輕而生心漢唐宋明之覆轍率可
  鑒也若謂予窮兵黷武則予頼
天恩平伊犂定囘部拓疆二萬餘里豈其尚不知止足
[005-29a]
  而欲滅蕞爾之金川以為揚赫濯紀勲烈之圖哉
  雖然平伊犂定囘部其事大矣然費帑不及三千
  萬成功不過五年兹兩金川小冦地不逾千餘里
  人不滿三萬户而費帑至七千萬成功亦遲至五
  年則以跬歩皆險番奴効命死守故能延至今日
  而我將軍阿桂立志堅定決機明敏兩副將軍及
  參贊領隊諸臣同心合力各軍士敵愾奮勇凡經
  大小數百餘戰而後成功視平伊犂定囘部費力
[005-29b]
  轉不啻倍蓰設非
天恩助順衆志成城則金川未易言滅而國威或致少
  損矣是不可以不記觀斯文者尚諒予懷慚悔過
  之不暇知非稱功詡徳而為言其庶㡬乎繫之以
  辭用誌始末云爾
  小金首禍曰僧格桑兵救鄂什向稱沃日今定為/鄂克什急呼之則
  鄂什/也竟抗顔行僧格桑於庚寅夏與鄂克什土司/搆怨稱兵阿爾泰董天弼親往誡
  諭奏稱逆酋遵教退歸亦遂釋而不問未數月復/圍鄂克什辛卯夏阿爾泰乃遣兵䕶鄂克什而逆
[005-30a]
  酋亦遂與/官兵交戰督臣提臣每事遷就知弗勝任將軍别
  授阿爾泰等名為進兵仍思遷就完事因諭溫福/由滇赴川經理軍務且命桂林馳往視之辛卯
  冬因阿爾泰始終遲疑現悞遂罷其職而以溫福/代為大學士授定邊將軍由西路督兵進攻其四
  川總督則令桂林代/之統兵攻勦南路攻破巴朗向訛為斑/斕山今改直取達
  圍進抵資哩數月克之兩路夾擊遂得美諾鼠竄
  狼奔金川助惡溫福初至西路即䇿勵將士攻克/巴朗拉乗勝直取達圍進攻資哩
  數月而克之繼命□昇額為副將軍同温福進勦/賊尋退還木蘭□我兵進抵路頂宗桂林在南路
  其始顧合機宜連破約咱卡了諸寨並復革布什/咱侵地尋為宋元俊所誤致有墨壟溝之失桂林
[005-30b]
  匿不上聞為阿爾泰所劾因即罷斥而令阿桂為/副將軍赴南路代領其兵南路自達烏至僧格宗
  皆峭壁懸崖碉卡林立阿桂董飭官軍勵勇摧堅/□入其阻乘勝進擣美諾賊巢壬辰十一月遂克
  之温福亦攻克明郭宗至美諾與阿桂會復督兵/攻取布朗郭宗逆酋由僻徑竄入金川擒其父澤
  旺解京乃𫝊檄撫定汗牛大板昭等寨落小金川/悉平而金川逆酋索諾木復敢黨惡拒命因移兵
  並勦/之既平趲拉小金川番/語本名遂討促浸即金川/番語名雪多
  境險奏功以沈奏功以沈賊更遮郄緑營怯懦遇
  戰辟易攻勦促浸之兵温福由功噶爾拉阿桂由/當噶爾拉分兩路並進功噶之前為卡撒
  丫口賊築碉斷徑不能進遂别由昔嶺統攻而碉/堅地險兼多雨雪攻之半年雖屢得賊卡終未扼
[005-31a]
  其要害緑旗兵既懦葸溫福又不善調度以二萬於/餘人散佈各卡防守遂以分而見單賊窺其罅隙
  癸巳六月遣番衆數百由間道潛出煽誘趲拉降/番復叛董天弼庸懦失守為賊所戕賊益猖獗擾
  温福後路直侵大營緑營兵衆先潰將領戰沒者/多溫福率親兵與賊搏戰亦遇害攢拉之地復失
  逆酋等罪大惡/極愈不可寛矣兵既無能將復失算豈如南路
  全師而返叶敢阿桂在當噶軍律明而士心固賊/不 犯然木果木有事之後當噶亦難
  獨駐遂整勵兵衆/由南路全師而出重調勁旅吉林索倫健鋭火器
  其心忠純前已簡𣲖八旗兵三千令赴川助勦為/溫福等奏止使木果木軍營有滿洲兵
  在彼則緑營得所依恃亦不致倉皇潰竄是其事/仍由温福自誤幸阿桂一路軍氣甚整即授為定
[005-31b]
  西將軍並選健鋭火器營兵三千吉林索/倫黑龍江兵四千迅赴軍營重籌進勦仍分兩
  路堂堂正正不旬日間美諾重定癸巳冬將軍阿/桂統兵由西路
  進攻其南路則令明亮為副將軍進勦兩路並/進所向克㨗旬日之間即收復小金川全部
  噶既入馬尼去/聲並克豢養旗兵允得其力阿桂等/於甲午
  正月搶佔谷噶丫口山梁明亮等亦于是時攻克/馬尼兩路之兵皆因有八旗勁旅奮勇先登緑營
  觀感激勸皆效法/恐後奏續甚速釃三路進一阻宜喜及彼絨布
  遇險而止副將軍豐昇額同舒常於宜喜駐兵與/阿桂明亮共成三路第宜喜之兵攻勦
  半載未能寸進而明亮則由馬尼攻得木谿卡卡/角及抵庚額特亦阻險未能進遂駐絨布寨
[005-32a]
  阿桂西路則屢建功羅博淜普逮遜克宗甲午三/月阿桂
  攻克羅博瓦山梁六月攻克色淜普此諸寨並峯/峻碉堅賊衆悉心死守官軍皆渉險鋭攻殱醜甚
  衆遂臨遜/克爾宗喇穆山梁日則了口舉黙格爾以擾其
  後我兵攻克色淜普後賊衆防守力阿桂偵知/益喇穆迤西峯崖陡削賊備禦稍踈因分兵
  超越進攻盡據其碉並攻克日則了口亦六月中/事其後兵進稍阻至十月初復繞道攻得黙格爾
  山梁其榮噶爾博日爾/八當噶之賊皆截於後明亮宜喜亦據嶺梁而復
  難進徒然望洋宜喜為賊要隘守禦極嚴豐昇額/舒常攻之一年未下繼而命豐昇
  額改赴西路舒常在彼更不能進甲午夏因明亮/在絨布屢攻未進不宜頓兵於無用之地令其分
[005-32b]
  兵七千移攻正地明亮遣偵卒往探不見賊蹤難/以輕進亦赴西路協勦阿桂札止之㑹綽斯甲布
  土司懇明亮駐宜喜并願效前驅明亮乃出其不/意分兵冒兩直進遂據宜喜山梁並攻得俄坡格
  勒古賊因掘濠斷路/明亮等復為所阻矣逮昨乙未略康薩爾木思工
  噶賊碉並毁阿桂自攻得黙格爾欲乘勝直進賊/復於康薩爾山梁抗阻兩月餘乙未
  正月阿桂𣲖兵分路潛進拔其鹿角連越重濠躍/上碉頂遂毁其碉殱賊甚衆四月復攻得木思工
  噶克了口從此/下壓勢益順矣明亮河西亦有所據日旁以前五
  十里路明亮因達爾圖之路為賊所斷商之阿桂/謂當仍由宜喜一路進攻並𣲖西路兵一
  千令福廩安帶往攻克甲索碉卡海蘭察亦往會/攻合力并撃先克撒撒谷其日旁右之沙壩山並
[005-33a]
  達爾圖得楞及溝内之斯年木咱爾各賊皆/紛紛案碉遁周團五十餘里寨落悉行焚燒夾河
  兩軍聲息可通並清後路遜克爾宗五月中明亮/攻克額爾替
  碉卡可下至平坡六月間復攻克石真噶寨阿桂/𣲖兵沿河從赤爾寨攻打隔河之沙爾尼一帶兩
  岸夾撃聲息可通迨阿桂攻得噶爾丹喇嘛寺等/處居髙得勢以遜克爾宗在我兵之後留之非計
  遂𣲖兵三路分進豐昇額督率攻勦或斫寨而入/或梯牆而進遂得其碉殺賊無算後路益肅清矣
  菑則大海昆色拉枯層層破要歩歩披嶇阿桂以/昆色爾
  喇嘛寺在拉枯喇嘛寺之上於此路尤為扼要其/菑則大海亦當並勦分𣲖將領統兵同往其毘色
  爾山梁最險官兵皆蟻附上攻佔其碉寨復縱火/焚燒拉枯喇嘛寺又攻得菑則大海官兵無不超
[005-33b]
  越而登飛/騰而入遂克勒圍紅旗飛遞而何四月大㨗未
  至既克西里乃若建瓴科布曲/索隆古/不日而傾
  阿桂於八月十五夜攻克勒烏圍其附近碉卡木/城六十餘處一夕無不摧破八日而紅旗遞至木
  蘭詳見聞㨗凱歌及誌事詩自奏㨗後四閲月雖/時有克獲未能罙入直至十一月初攻克西里軍
  聲愈壯而賊勢愈蹙尋即攻得科布曲索隆古山/梁並克格隆古兠窩等要隘又掃清安布魯木一
  帶益據建/瓴之勢矣雍中舍齊易如拉朽密圍噶喇/依賊其
  奚走阿桂既由索隆古進攻朗阿古則朗噶克了/口等處皆克之並據噶占山梁十二月十七
  日遂由瑪爾古當噶一帶寨落悉行掃蕩並克舍/齊喇嘛寺次日復攻克雍中喇嘛寺即於十九日
[005-34a]
  統兵直擣噶喇依四面圍攻水陸俱斷促浸番衆/自攻克勒為圍以來大小男婦紛紛投出其大頭
  人布籠普阿納木達什阿庫魯等遂皆相率乞降/並索諾木之母阿倉姑阿青及其姊妹亦皆投至
  軍營僉云索諾木莎羅奔兄弟並作惡之大頭人/丹巴沃雜爾等皆在圍中此葢逆酋賊黨等罪孽
  深重一處天奪其魄/驅之 以就擒也是時河西明亮亦入富徳馬
  邦𫝊檄芥拾明亮既克阿爾古等寨克取獨古木/開通乃當山梁並擣甲雜掃獨松河
  西一帶悉行勦洗遇河會阿桂合攻賊巢富徳亦/將河南北之噶咱普庚額特曾達等各寨落全行
  掃清直據馬爾邦亦遣兵與阿桂會富/徳所得之地俱不煩兵力易如拾芥設非西路
  圍噶喇依則其兩路亦無進期明亮富徳兩路向/皆艱於攻取而富
[005-34b]
  徳乆駐絨布尤未能寸進自阿桂既克索隆古乗/勝席捲已圍噶喇依各處之賊皆膽破心散望風
  漬降非果由力戰而得若非西路官兵直擣/賊巢則明亮富徳兩路仍未有進取之期也諸軍
  既合火攻周遭雖據三穴訖其奚逃然猶死守四
  十餘日計窮力竭乞命而出官兵四面合圍賊猶/負嵎力抗斷用大礮
  環轟摧其碉卡將士等乘勢克取旁近寨落層層/進逼殱賊日多逆酋惶懼遣其兄岡達克彭楚克
  次第詣營並即拘繋於是攻圍益急據其近碉斷/其水道索諾木窘廹無計遂於二月初四日早率
  其兄弟莎羅奔甲爾瓦沃雜爾斯丹巴并兩土婦/及黨惡大頭人丹巴沃雜爾阿木魯綽窩斯甲尼
  瑪噶喇克巴並兩喇嘛挈大小頭目男婦二千餘/人出寨逆前跪捧印信乞免誅戮因即悉就擒獲
[005-35a]
  自圍𠞰以來計四十餘日至是全境蕩年罪人斯/得紅旗於二月十二日馳至桃花寺行宫適當告
  功敬隨東陵之期此實仰賴功將皇祖黙佑益深/感 諭將軍阿桂等統成 士擇日凱旋俟
  東巡回蹕至黄新莊舉行郊/勞大與以昭偃武䇿勲之盛金川之功阿桂居首
  特恩異數加之宜厚征勦全川之役實由將軍阿/桂藎誠體國不憚艱勞制勝
  運籌克成偉績實為此事首功特封為頭等誠謀/英勇公加賞雙眼孔雀翎紅寶石㡌頂四團龍補
  褂金黄帶紫/轡以昭崇奬能出能入有權有經運長擊短後實
  先聲金川之功允資羣力寸步層峯氷滑石仄將
  軍指揮無不奮勇以此破敵鹿埵隴種金川之功
[005-35b]
  非予所期事弗可已久而得之鬭猶獸困捨懲雞
  肋念我衆勞至今心惻金川之功允賴
上蒼靖彼蕃徼我武維揚勒碑太學用遵成例靜言思
  之文以誌愧
 御製國學新建辟雍圜水工成碑記
  名者實之賔實者名之主為學之方應務其實以
  蘄循其名不可炫其名以致亡其實興學之源綦
  要於國學國學者天子之學也天子之學曰辟雍
[005-36a]
  諸侯之學曰泮水北京之國學自元厯明以至本
  朝盖五百餘年矣有國學而無辟雍名實或不相
  稱焉雖有建議請復以乏水而格部議至今未復
  癸卯春始有復建之諭甲辰冬乃觀新工之竣將
  於乙巳仲春行釋奠禮遂臨雍以落成焉夫北京
  為天下都㑹教化所先也大典缺如非所以崇儒
  重道古與稽而今與居也雖乏水然有不改之井
  汲以綆而用之無窮亦在人為之而已於是石之
[005-36b]
  鱗次見圜斯池水之鏡澄見明斯漪殿之據中見
  隆其榱橋之通行見接其基上庠下庠雖難考二
  典之制而東序西序總不出三代之規則是工之
  舉也又予知過論所謂於不可已者仍酌行之之
  意而物給價工給值原非勞民動衆之為若夫三
  老五更之説予以為括于養老化俗之儀而非天
  子臨雍所必應並行而不遺者葢弗見於詩書乃
  特出杜氏通典之私耳且予向有三老五更之説
[005-37a]
  已明闢其謬兹不復綴乎詞雖然予更有懼於是
  舉者夫是舉豈非復古興學之懿有何懼而予懼
  之者恐後之人執予復古之説於一切衣冠典禮
  皆欲效漢人之制則予為得罪
祖宗之人匪教伊虐甚慮不宜也予之子孫臣庶體予
  此心於可復古者復之其不可復者斷不可泥古
  而復之夫徒慕復古之虚名而致有忘
祖宗之實美非下愚而何予不為也予敬以是告子孫
[005-37b]
  以保我皇清萬年之基也
 御製三老五更説
  三老五更之説不見於詩書其見於禮記者盖出
  乎漢儒非孔子之言唯左傳三老凍餒之文為最
  古然𫝊謂公聚朽蠧而三老反不見養遇非與五
  更相提並論也注三老五更者多矣或謂上中下
  夀或謂工商農而不及五更出左傳/孔疏或謂明天地
  人與五行之事出白/虎通或謂取象三辰五星出後漢/書禮儀
[005-38a]
  志/或謂知三徳五事者出鄭康成/禮記注各以臆度不堪
  僂指矣至蔡邕獨斷乃有父事之説而白虎通之謬
  直以老更各一人且曰父一而已不宜有三吁可
  怪哉天子養老即所以教孝於天下何至以父事
  之且即其説父一而已則天子已自有父今復事
  一人是非二父乎腐儒執虚文而謬大義真不值
  一噱耳邕復解更為叟謂豕亥之訛夫叟與老同
  既有老何藉叟為哉予以為三者天地人之數養
[005-38b]
  老自以三舉其數耳若夫五更則更事之説為近
  而五倫五常莫不具於此人數不必其備行之以
  敬誠愷悌則中和位育將在是矣後儒一切穿鑿
  之論何足數哉
 御製
 臨雍講義
   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
   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005-39a]
  此雖言文王之止於至善而實訓萬古五倫之要
  道也夫文王固身厯為君臣父子與人交而各盡
  其善矣試思人孰不在五倫之中而各有當止於
  其善之道乎是故為君者匪惟博施濟衆以為仁
  即癉惡弼教之義亦必當本於仁而出之所謂止
  也人臣之敬詎其夙夜匪懈恪恭承㫖之謂即繩
  愆糾謬陳善閒邪亦必當本於敬而出之所謂止
  也生事死葬祭之以禮人子之止於孝蓋終身之
[005-39b]
  事非謂無父母即無子之止於善也若夫父之曰
  嚴似殊乎母之慈而不知父之嚴正所以行其慈
  也至於兄友弟恭夫唱婦隨皆與人交之義而朋
  友之信固該其中矣余固云此雖言文王之止於
  至善而實訓萬古五倫之要道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一日一周是行健也然天之運行終古不息不
  惟不息盖並不息亦無意於其間所謂健也此應
[005-40a]
  與中庸至誠無息並觀之所謂誠者天之道也若
  夫法天之君子乃誠之者人之道然亦不外自强
  不息而已葢天之不息無為而為人之不息則在
  自强自强者必本於克已復禮人十已千成已成
  物胥在乎是聖人之言非特為為君者言葢人人
  皆有法天之道而為人君者益當夕惕朝乾孜孜
  亹亹不遑暇逸以是為亟耳
 
[005-40b]
 
 
 
 
 
 
 
欽定國子監志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