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003 六臣註文選-梁-蕭統 (WYG)




四十二
   梁 昭 明 太 子 蕭 統 編
   唐李善呂延濟劉良張銑呂向李周翰注
 書中
  爲曹公作書與孫權善曰吳書曰孫策初與魏武/俱事漢策薨周瑜魯肅諫權
    曰將軍承父兄餘資兼六郡之衆兵精糧多/何區區而受制於人也權遂據江東西連蜀
    漢與劉備和親故作書/與權望得來同事漢也
[044-1b]
   阮元瑜善曰魏志曰阮瑀字元瑜宏才卓逸不/羣於俗太祖爲司空召爲軍謀祭酒又
    管記室書檄多瑀所作又轉丞相倉曹屬卒/文章志曰陳畱人也 良曰同善注初孫策
    與曹公俱事漢後孫氏割據江東稱吳王曹/公與此書說以禍福令歸事漢孫權策之弟
離絶以來于今三年無一日而忘前好亦五臣本/無亦猶姻
媾之義恩情已深違異之恨中間尚淺也善曰爾雅曰/壻之父曰姻
婦之父曰婚毛詩箋曰重婚曰媾吳志曰策幷江東曹/公力未能逞且欲撫之乃以弟女配策小弟匡又爲子
章取賁女皆禮辟策弟權翊又命揚州刺史嚴象舉茂/才 銑曰猶如也言姻媾之義亦如舊不移曹公以弟
女配策之弟匡又爲子章取孫賁女言所以違異/而恨者恨中間連事結好相知日淺旋卽離絶矣孤懷
[044-2a]
此心君豈同哉濟曰孤曹公自稱/豈同謂豈不同也每覽古今所由改趣
向曰言人心所/由有改趣向者因緣侵辱或起瑕釁善本/作舋心忿意五臣/作氣
危用成大變善曰心旣忿恨意不自安釁翰曰因事緣/情有所侵奪恥辱乃起瑕 者心有怨忿
心氣危勇用成大變/變亂也謂下韓信若韓信傷心於失楚彭寵積望於
無異善曰漢書曰高祖徙信爲楚王後以爲淮隂侯信/知漢畏其能稱疾不朝由此日怨陳豨反高祖自
將往信隂使人之豨所而與家臣謀夜詐赦諸官徒奴/欲發兵襲呂后太子范&KR0110後漢書曰光武至薊彭寵上
謁自負功德光武接之不能滿以此懷不平光武知之/以問幽州牧朱浮浮對曰陛下昔倚爲北道主人寵謂
至當延閤握手交歡竝坐今旣不然所以失望也因良/曰韓信爲楚王人告信反高祖乃徙爲淮隂侯信 此
[044-2b]
遂反是傷心失楚也初光武以彭寵爲漁陽太守大將/軍恃功高欲帝以殊禮待之及後見上上臨之與羣臣
無異乃懷怨/望遂反叛也盧綰嫌畏於已隙英布憂迫於情漏此事
之緣也善曰漢書曰上立盧綰爲燕王初上如邯鄲擊/陳豨燕王盧綰亦擊其東北豨使王黃求救於
匈奴綰亦使其臣張勝於匈奴勝至胡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見勝曰公何不令燕且緩豨而與胡和事寛得
長王燕勝以爲然迺令匈奴兵擊燕綰疑勝與胡反上/書請族勝勝還報具道所以爲者綰寤逎詐論他人以
脫勝家屬使得爲匈奴間而隂使范齊之豨所欲令連/兵無決漢旣斬豨其禆將降言燕王綰使范齊通謀豨
所上使使召綰綰稱病於是上曰綰果反矣乃遣樊噲/伐燕又曰黥布爲淮南王漢誅梁王彭越盛其醢以徧
賜諸侯至淮南王王大恐隂令人部聚兵伺旁郡警急/賁赫爲布中大夫上變言布謀反有端可先未發誅也
[044-3a]
淮南王疑其上言國隂事漢使又來頗有所驗遂族赫/家發兵反 銑曰同善注此皆事之緣情而爲之反也
孤與將軍恩如骨肉向曰將軍謂孫權/也骨肉兄弟也割授江南不屬
本州豈若淮隂捐舊之恨善曰揚州舊屬江南江南之/地盡屬焉今魏徙揚州於壽
春而孫權全有江南之地故不屬本州也江都圖經曰/江西壽春屬魏魏揚州刺史鎭壽春捐舊或爲捐奪誤
也國翰曰本州本朝也言權旣授江南之地漢又不奪/其 令不屬本朝以爲阻絶豈若高祖奪韓信之國捐
棄舊情以致於怨恨乎蓋/自逆臣道也淮隂韓信也抑遏劉馥相厚益隆寧放方/往
朱浮顯露之奏善曰魏志曰劉馥字元頴沛國人也太/祖方有袁紹之難謂馥可任以東南之
事遂爲揚州刺史後漢書曰朱浮爲幽州牧奏漁陽守/彭寵多買兵器不迎母寵遂反 濟曰遏絶寧豈放學
[044-3b]
也壽州刺史劉馥每請伐吳而曹公常遏絶不許蓋相/厚之情崇也漁陽太守彭寵見光武有怨色光武知之
以問幽州牧朱浮浮曰寵恃功欲握手交歡今旣不然/故怨矣曹公自言與權相厚豈學朱浮明露進言於天
子以論權非乎奏/謂進言於天子無匿張勝貸他/改故之變善曰張勝有/故於胡盧綰
匿之而加恩貸也貸或爲貳胡良曰張勝燕王盧綰之/臣也同前段善注綰疑勝與 反上書請族殺勝勝還
報綰前意綰乃詐論他事以脫勝家屬此爲匿藏張/勝而恩貸之故以爲亂變言權無此皆是自爲之也
有隂構賁音/肥赫之告銑曰淮南王英布陰謀/反叛其大夫賁赫告之固非燕王
淮南之舋也向曰言非與盧/綰英布同事而忍絶王命明棄碩交實
爲佞人所構會也五臣本無也字讎善曰史記蘇秦謂/齊王曰此棄仇 而得石交者也碩
[044-4a]
與石古字通論語子曰遠佞人權翰曰王命謂天子之/命碩交謂朋友也曹公相屬言 所以絶命棄交實爲
諂佞之人所構作會/合也當非權獨成也夫似是之言莫不動聽因形設象
易爲變觀古亂反母善曰戰國策曰曾參殺人人有告/曽參母 不信又有人告之母又不信須臾
又有人告之母乃投杼而起勢濟曰乃佞人之言皆似/是加以辯利故能動聽因形 以設比象故易改觀心
必信而爲/之者多也示之以禍難激之以恥辱大五臣本/無大丈夫雄
心能無憤發五臣作發憤面善曰吳志曰周瑜云受制/於人豈與南 稱孤同哉 濟曰辯佞之
人相示以禍難之理動以辱/恥之惡則雄心能無發憤昔蘇秦說韓羞以牛後韓
王按劒作色而怒雖兵折舌/地割猶不爲悔人之情也
[044-4b]
善曰戰國策蘇秦爲楚合從說韓王曰臣聞鄙諺曰寧/爲雞尸不爲牛從今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以異於牛
從也夫以大王之賢也挾彊韓之名臣竊爲大王羞之/韓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劒仰天曰寡人雖死其不事秦
延叔堅戰國策注曰尸雞中主也從牛子也從或爲後/非也 向曰蘇秦說韓王云寧爲雞口不爲牛後今交
臂事秦何異牛後乎以大王之賢有牛後之名竊爲大/王羞之韓王作色攘臂曰寡人雖死不能事秦當是時
韓王雖兵敗地割亦不悔此辯佞/巧辭以發怒其情也折猶敗也仁君年壯氣盛緒信
所嬖辟計反曰善曰楚辭曰竊悲申包胥之氣盛宋均/詩緯注 緒業也 銑曰仁君權也相敬之辭壯
少也氣勇氣也緖順嬖寵也言權/年少勇氣方盛順信所寵之臣也旣懼患至兼懷忿恨
翰曰患謂敵國之患難也/忿恨謂恨敵國之未滅也不能復遠度大/各孤心近慮事
[044-5a]
濟曰孤心謂/曹公之心遂齎孑/夷見薄之決計秉飜然之成議良/曰
齎持也秉執也言權持相輕薄之決/計執飜然高飛之成議議謂衆言加劉備相扇揚事
結舋連推而行之善曰周易曰推而行之存乎通問向/曰劉備蜀帝也權與之結好聘 相
通以爲影援舋罪也/相推而行行不臣也想暢本心不願於此也銑曰暢通/也言我想
通孫權本心不願此/事劉備扇揚而成孤以善本/作之薄德位高任重幸蒙國
朝將泰之運翰曰往屬漢朝喪亂今/幸將欲泰平也運會也五臣本/作盪平天下
懷集異類善曰家語注曰異類夷狄也懷良曰盪除也/言我除天下逆亂四方夷狄 德而來也異
類謂/夷狄喜得全功長享其福而姻親坐離厚援生隙善曰/漢書
[044-5b]
谷永曰因而生隙援向曰姻親厚/援皆謂權也謂相 護也隙讎也常恐海内多以相責
以爲老夫包善本/作苞藏禍心隂有鄭武取胡之詐善曰左/氏傳趙
孟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遠又曰楚公子圍聘于鄭/鄭使行人子羽與之言曰大國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
韓子曰昔者鄭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娛其意/因而問於羣臣曰吾所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關其思對
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胡君聞之以鄭親已遂不備鄭鄭人襲胡取之也 濟
曰海内天下也老夫曹公自謂昔者鄭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定其意其後羣臣言伐胡者殺之曰胡
兄弟之國也何以謂伐之胡於是謂鄭之親於已遂不/備鄭鄭於是襲取也曹公與孫氏親姻恐天下相責望
謂我包藏禍心/有此謀之詐也乃使仁君飜然自絶銑曰言權恐我隂/有詐謀飜然高舉
[044-6a]
遂自與/我阻絶以是忿忿懷慙反側常思除棄小事更申前好
善曰小事忿恨前好謂婚/姻 翰曰小事謂戰爭二族俱榮流祚後嗣良曰二/族謂曹
孫/也以明雅素中誠之效濟曰雅素猶平生/也誠心效勤也抱懷數年未
得散意向曰抱此申好之/懷三以上曰數昔赤壁之役遭離疫氣燒船
自還以避惡地非周瑜水軍所能抑挫也江陵之守物
盡穀殫無所復據徙民還師又非瑜之所能敗也善曰/赤壁
地名在荆州下吳志曰曹公臨荆州權遣周瑜程普爲/左右督各領萬人與劉備俱進遇於赤壁大破曹公軍
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飢疫死者大半備瑜等復追至南/郡公遂北還畱曹仁於江陵瑜仁相守歲餘所殺傷甚
[044-6b]
衆仁委城走恥銑曰赤壁同善注曹公此時以避惡地/非瑜抑挫者 言敗也赤壁謂江岸赤也役難也 翰
曰江陵同善注又云物盡穀殫移人還師非瑜/侵敗之亦謬矣物謂軍資也殫盡徙移侵陵也荆土本
非已有我盡與君冀取五臣/無取其餘非相侵肌膚有所割
損也善曰言荆州之土非我之分今盡以與君實冀取/餘地耳列子孟孫陽謂禽子曰有侵若肌膚獲萬
金者若爲之乎曰爲之走向曰荆本非吳分謂屬蜀也/我與君謂曹仁棄城而 其地入吳也慕望益權國之
地故曰冀其餘也非相侵割/者言無傷於孤也冀望也思計此變無傷於孤何必
自遂於此不復還之善曰言我尚冀君之餘地何必荆/州之土不復還我哉 良曰我思
計權此變亂亦無傷我權何必自遂/其志迷於臣子之道不復遠悔其心高帝設爵以延田
[044-7a]
橫光武指河而誓朱鮪榮/美君之負累力/瑞豈如二子是以
至情願聞德音善曰漢書高帝紀曰初田橫攻彭越項/羽已滅橫懼誅與賓客亡入海上恐其
久爲亂遣使赦橫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謝承後漢書/曰光武攻洛陽朱鮪守之上令岑彭說鮪曰赤眉已得
長安更始爲胡殷所反害今公誰爲守乎鮪曰大司徒/被害鮪與其謀誠知罪深不敢降耳彭還白上上謂彭
復往明曉之夫建大事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誅/罰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毛詩曰彼美孟姜
德音不忘也銑曰高帝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以其設/爵以延引 餘同善注言權負罪累何如二人也豈猶
何也是以曹公見田朱之事故願/敎孫權歸漢之言德音猶美譽往年在譙新造舟船
取足自載以竝善本/作至九江貴欲觀湖五臣本/無湖士交反/又子小
[044-7b]
之形定江濱之民耳非有深入攻戰之計也善本無也/ 善曰魏
志曰建安十四年二月軍至譙作輕舟治水軍自渦入/淮出肥水吳志曰初曹公恐江濱郡縣爲權所略微令
内移轉相警備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十餘萬皆東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唯有皖城裴松之吳志注曰漅
祖了切公濟曰譙國名載乘也九江江流有九也漅湖/名初曹 恐江濱郡縣爲吳所略當移其人居也故曹
公觀其形而安定/之非有攻吳之計將恐議者大爲己榮自謂策得長無
西患重以此故未肯廻情善曰左氏傳楚子曰安人之/亂以爲已榮 翰曰是時江
西戸十餘萬渡江入吳恐權之君臣議者大爲已國之/榮以自得長無漢患重以此事當未肯廻情事漢也西
患謂/漢也然智者之慮慮於未形達者所規規於未兆善曰/金匱
[044-8a]
曰明者見於未萌智避危於無形/ 向曰達謂達理者規度兆見也是故子胥知姑蘇之
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爲趙禽善曰漢書伍被謂淮南/王曰昔伍子胥諫吳王
曰臣今見麋鹿遊姑蘇之臺也越絶書曰姑蘇臺名夫/差所造高見三百里戰國策曰智伯與韓魏圍趙於晉
陽張孟談隂見韓魏之君曰智伯伐趙趙亡則二君爲/之次二君乃與孟談隂約夜遣人入晉陽智果見二君
說智伯曰二主色動而變必背君矣不如殺之智伯曰/不可智果見言之不聽出便易姓爲輔氏 濟曰吳王
不用伍子胥之諫子胥知吳王之必亡故子胥曰臣恐/麋鹿游姑蘇之臺言國亡荒廢故爲麋鹿所游姑蘇吳
臺名智伯晉卿也專權彊盛請地於趙趙不與之因韓/魏共圍晉陽韓魏反之於外趙應於内智伯弟智果必
知其兄爲趙所摛乃改姓輔氏而/智伯遂亡此乃慮未形度未兆也穆生謝病以免楚難
[044-8b]
鄒陽北游不同吳禍善曰漢書曰云云同濟注穆濟曰/穆生者漢楚王戊門下客 生不
嗜酒王常設醴後忘設之穆生曰可逝矣上意怠也穆/生乃謝病免而去鄒陽事吳王濞濞謀反屢諫不納乃
北游梁孝王後楚王吳王竝與七國連反誅也/穆生鄒陽皆不見禍難此亦慮未形度未兆也此四士
者豈聖人哉徒通變思深以微知著耳善曰范子計然/曰見微知著
良曰四士謂子胥輔果穆生鄒/陽也此戒權通變以歸漢也以君之明觀孤術數量
良/君所據相計土地豈勢少力乏不能遠舉割江之表
晏安而已哉甚未然也五臣本無也乏翰曰相計土地/人力我豈少 不能遠舉兵甲
割彼江外晏然懷毒者/哉甚未然者言能取也若恃水戰臨江塞要欲令王師
[044-9a]
終不得渡亦未必也向曰但論順逆不在/要險故云亦未必也夫水戰千里
情巧口/孝萬端銑曰謂水/戰之情巧越爲三軍吳曾不禦漢潛夏陽
魏豹不意江河雖廣其長難衞也善曰左氏傳曰越子/伐吳吳子禦之笠澤
夾水而陳越子爲左右勾卒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禦之越子以三軍潛涉當吳中軍而鼓之吳
師大亂遂敗之漢書曰韓信爲左丞相進擊魏王豹魏/王豹盛兵蒲坂塞臨晉信迺益爲疑兵陳船欲渡至於
臨晉而伏兵從夏陽以木甖渡軍襲安邑魏王豹驚張/兵逆信遂虜豹而歸 翰曰伐吳同善注 銑曰韓信
同善注護向曰言江河雖闊長遠/難爲衞 亦不可恃也廣闊也凡事有宜不得盡言
良曰事有權時逐其所/爲之此不得盡言也將修舊好而張形勢更無以五/臣
[044-9b]
本作/爲威脅重敵人之心善本無之心二字脅善曰重威/重也言以威重迫 敵人 濟
曰曹公言所以致此言者將修舊故之好乃張心事之/形勢更似以威相脅重生敵人疑阻之心也敵人謂權
也/然有所恐恐書無益何則往者軍逼而自引還今日
在遠而興慰納辭遜意狹謂其力盡適以增驕善曰/從心
足相動向曰赤壁自引軍還而吳以爲勝我已有傲志/今復在遠而或起慰問之書以納勤誠而辭順
意小亦謂盡力恐恃赤壁之/役適以増驕不足相動也但明效古當自圖之耳翰/曰
但明古人之義當自/謀之效學圖謀也昔淮南信左吳之策善本/有漢隗嚻納
王元之言彭寵受親吏之計三夫不寤終爲世笑善曰/漢書
[044-10a]
曰淮南王安謀反日夜與左吳等按輿地圖部署兵所/從出入范&KR0110後漢書曰隗嚻字季孟天水人更始亂嚻
亡歸天水招聚其衆自稱西州上將軍遣子恂詣闕嚻/將王元說嚻曰天水完富天下士馬最彊元請一丸泥
東封函谷此萬世一時也嚻心然元計遂反東觀漢記/曰朱浮密奏寵上徵之寵旣自疑其妻勸寵無應徵今
漁陽大郡兵馬衆多奈何爲人所奏而棄此去寵與所/親信吏計議吏皆怨浮勸寵止不應徵詳在前卷朱叔
元書理銑曰同善注此三人皆不/寤事 以見亡滅爲時人所笑也梁王不受詭勝竇融
斥逐張𤣥二賢旣覺福亦隨之願仁善本/無仁君少畱意焉
善曰漢書曰梁孝王怨袁盎迺與羊勝公孫詭之屬隂/使人刺殺袁盎天子意梁逐賊果梁使之遣使覆按梁
事捕公孫詭羊勝皆匿王後宮韓安國泣諫王王乃令/出之勝詭皆自殺梁王使韓安國因長公主謝上怒稍
[044-10b]
解范&KR0110後漢書曰竇融字周公扶風人也行西河五大/郡大將軍事遙聞光武卽位心欲東向隗嚻使辯士張
𤣥遊說西河曰今各據土宇與隴蜀合從高可爲六國/下不失尉佗融召豪傑計議遂決策東向奉書獻馬光
武賜融璽綬爲涼州牧封安豐侯後遷大司空也翰曰/梁孝王不受謂出之餘同善注二賢梁王竇融 旣覺
覺其事理也願權畱/意察前事思禍福也若能內取子布外擊劉備善曰吳/志曰張
昭字子布武良曰張子布吳臣也/權委以文 內外之事取謂殺也以效赤心用復前好
五臣本/有者則江表之任長以相付高位重爵坦然可觀濟/曰
坦然/寛也上令聖朝無東顧之勞下令百姓保安全之福向/曰
謂不興/兵甲也君享其榮孤受其利豈不快哉向曰謂享榮受/利二好俱修也
[044-11a]
若忽至誠以處僥倖婉彼二人忍不善本作/不忍加罪所謂
小人之仁大人善本/作仁之賊大雅之人不五臣/無不肯爲此也
善曰婉猶親愛也二人劉備張昭也韓子曰行小忠則/大忠之賊也班固漢書贊曰大雅卓爾不羣河間獻王
近之矣此銑曰忽迷婉親也二人謂劉備張子布也言/孫權親 二人不忍加罪則爲小人也若海內之人以
起兵甲是害大仁道也/賊害也大雅謂君子也若憐子布願言俱存亦能傾心
去恨順君之情更與五臣本/作以從事取其後善善曰史記/曰王溫舒
徙諸名禍猾吏與從事廣雅曰從行也傾翰曰若欲歸/漢憐子布不忍加罪願與俱來我亦能 心除去宿恨
順權之情更以子布從事任/用於朝取其後善亦掩前惡但禽劉備亦足爲效開設
[044-11b]
二者審處一焉向曰效功也開設二者設內取子布外/擊備一也若憐子布但禽劉備是二也
此二者審詳處/置其一計也聞荆揚諸將竝得降者良曰荆揚州漢/將得吳降者
皆言交州爲君所執豫章距命不承執事善曰吳志曰/孫輔字國儀
假節交州刺史遣使與曹公相聞事覺權幽縶之數歲/卒又曰劉繇字正禮避亂淮浦詔遣爲揚州刺史繇不
敢之州遂南保豫章揚濟曰吳交州刺史遣使通曹公/權覺之執而囚焉又 州刺史劉正禮濟江保豫章以
距權命不承吳/執事之故也疫旱竝行人兵損減各求進軍其言云
銑曰謂吳遭疫旱人兵損減漢將各求進/軍乘弊擊吳云云謂辭多略而不能載也孤聞此言
未以爲悅良曰謂憂人/不濟故不悅然道路旣遠降者難信幸人之
[044-12a]
災君子不爲善曰左氏傳曰秦飢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 翰曰未
信有降者自謙之意也言吳有旱疫之災若乘遇此敝/以襲於人君子所不爲也我亦不許諸將進軍幸猶遇
也/且又百姓國家之有加懷區區樂欲崇和庶幾明德
來見昭副不勞而定於孤益貴良曰言加意區區然以/憂百姓庶幾猶愼望明
德謂孫權言我冀君來昭然爲副貳言/不勞兵馬而得君來是於孤更益貴也是故案兵守次
遣書致意古者兵交使在其中願仁君及孤虛心廻意
善曰左氏傳曰晉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 銑曰案止也守次不前
也言止兵守道而不前也古者雖兵相交而通使往還/必在中及孤謂思恩及我也虚心謂寛心能容納衆善
[044-12b]
之/言善本/無是以應詩人補袞之歎而愼周易牽復之義善/注
同仲濟曰詩云袞職有闕仲山甫補之袞冕君之上服/也 山甫補之善補過言權若來降是補前過矣易云
牽復吉言相引復歸順/道以爲善也牽引也濯鱗淸流飛翼天衢良時在兹
勗之而已良曰言若去逆歸順宴游明時爵祿榮美亦/如龍魚濯鱗於淸流之水如鳥飛翼於高天
之衢路來降之時正/在此日勗勉而己
  與梁善本/無梁朝歌令吳質書善曰典略曰質爲朝歌/長大軍西征太子南在
    孟津小城與質書漢/書曰魏郡有朝歌縣
   魏文帝翰曰朝歌縣名時文帝爲魏王/太子在盟津小城與質此書
[044-13a]
五月二善本/無二十八日丕白季重無恙善曰爾雅曰恙憂/也 向曰丕文帝
名季重吳質字也恙憂也/言無憂者猶言季重安否塗路雖局官守有限善曰小/雅曰局
近也孟子曰吾聞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願言之懷良不可任善曰毛詩/曰願言思
子杜預左氏傳注曰任當也堪濟曰/願言謂相思也良猶實也任 也足下所理善作/治
左書問致簡益用增勞良曰謂質所理朝歌僻左遠路/書問難以致見故增勞也簡見
也/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誠不可忘旣妙思六經逍遙百
善曰漢書渤海郡有南皮縣莊子孔子謂老耼曰丘/治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自以爲久矣淮南子曰百
家異說各有所由質翰曰南/皮縣名文帝嘗與 同游焉彈碁間設終以六博五臣/本作
[044-13b]
博奕列善曰藝經曰碁正彈法二人對局白黑碁各六/枚先 碁相當更先控三彈不得各去控一碁先補角
世說曰彈碁出魏宮大體以巾角拂碁/子也 向曰彈碁博奕竝戲玩之事高談娛心哀箏
順耳銑曰娛樂也哀箏謂箏聲/淸也所欲别今故云順耳馳騁北場旅食南館善/曰
儀禮曰尊士旅食于門鄭𤣥注曰旅衆也士衆/謂未得正祿所謂庶人在官者 濟曰旅衆也浮甘瓜
於淸泉沈朱李於寒水白日旣匿繼以朗月良曰匿/沒也
乘竝載以游後園翰曰同乘竝/載連車騎輿輪徐動參五臣本/作賓
無聲向曰輿車也徐緩也賓從謂/侍從之人無聲謂嚴懼也淸風夜起悲笳微吟
樂往哀來愴然傷懷善曰列女傳陶答子妻曰樂極必/哀莊子仲尼曰樂未畢哀又繼之
[044-14a]
反銑曰笳笛類言物極則/ 樂則哀故愴然傷懷余顧而言斯樂難常濟曰我/相顧而
言此樂難/常如此足下之徒咸以爲然良曰足下謂/質徒謂諸友今果分别
各在一方元瑜長逝化爲異物善曰司馬遷答任少卿/書曰則長逝者魂魄私
恨無窮鵩鳥賦曰化爲異物又何足患莊子曰假於異/物託於同體郭象曰今死生聚散變化無方皆異物也
化翰曰元瑜阮瑀也長逝死也/ 變也異物謂生死爲物各異每一念至何時可言向/曰
每一念哀樂死生之/事何時與質言之方今蕤賓紀時景風扇物善曰禮記/曰仲夏之
月律中蕤賓易通卦驗曰夏至則景風至也銑/曰仲夏五月律中蕤賓夏至之日景風至天氣和
暖衆果具繁時駕五臣本/無駕五臣本/有遨游北遵河曲濟曰/時駕
[044-14b]
車馬而爲遨/游遵循也從者鳴笳以啓路文學託乘於後車善曰/毛詩
曰命彼後車謂之載之故良曰啓路謂引前也文學官/名託附也時帝爲太子 文學附乘後車以後前也
節同時異物是人非我勞如何善曰毛詩曰道之云遠/我勞如何 翰曰時異
謂此時不同游也時物雖是而/友朋非舊我心相思爲勞如何今遣騎到鄴故使枉道
相過平/聲行矣自愛丕白善曰老子曰聖人自愛僻向曰/騎使也鄴鄴都也朝歌 遠故
云枉道行矣自愛謂/勉行政治自愛聲譽
  與吳質書善曰典略曰初徐幹劉楨應瑒阮瑀陳/琳王粲等與質竝見友於太子二十二
    年魏大疫諸人多死故太/子與質書 濟同善注
[044-15a]
   魏文帝
二月三日丕白歳月易得别來行復四年善曰行猶且/也 銑曰行
謂四時運行復/謂寒暑往復也三年不見東山猶歎其遠況又過古/臥
思何可支善曰杜預左氏傳注曰不支不能相支持也/ 濟曰詩曰我徂東山滔滔不歸自我不見
于今三年此歎三年爲遠況四/年思何支持也過之爲過三年雖書疏往返五臣/作反未足
解其勞結良曰結謂/憂心之結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
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翰曰離逢也徐幹陳琳應瑒/劉楨俱死其痛何可言也
日游處昌/呂行則連輿止則接席何曾須臾相失向曰輿/車騎也
[044-15b]
止坐/也每至觴酌流行絲竹竝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當
此之時忽然不自知樂也五臣無也酒善曰楊惲報孫/會宗書曰 後耳熱仰天撫
缶以銑曰樂極不知/所 言故不自知樂謂百年已紀/去/聲可長共相保濟/曰
百年之歡是已分/之有可長相保也何圖五臣/無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
傷心良曰零/落死也頃撰其遺文都爲一集善曰廣雅曰撰/定也都凡也
其姓名已爲鬼錄追思昔游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爲
糞壤可復道哉翰曰壤土也可復道/哉謂不可復追也觀古今文人類不
護細行鮮皆善本/無皆能以名節自立善曰尚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 向曰
[044-16a]
類例護拘鮮少也言古今文人例不拘細行/文章或負小瑕少能以美名奇節獨立於時而偉長獨
懷文抱質恬淡大斬切善/本作惔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
君子者矣善曰論語子曰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桓子新/論雍門周曰身材高妙懷質抱眞老子曰少
私寡欲呂氏春秋曰昔堯朝許由於沛澤之中曰請屬/天下於夫子許由遂之箕山之下 銑曰許由隱箕山
言幹之才文質兼備恬淡無欲有隱/人之志彬彬文質貌偉長徐幹字著中論二十篇成
一家之言辭義典雅足傳于後此子爲不朽矣善曰文/章志曰
徐幹字偉長北海人太祖召以爲軍謀祭酒轉太子文/學以道德見稱著書二十篇號曰中論司馬遷書曰通
今之變成一家之言不濟曰/同善注言此子之文爲 朽也德璉力/展常斐然有述作
[044-16b]
之意善曰論語子曰斐然成章又曰述而不作章良曰/德璉應瑒字斐然彊爲之辭述作謂作文 也
其才學足以著書美志不遂良可痛惜翰曰言瑒不遂/志而死矣良實
也/間者五臣本/無者歴覽諸子之文對之抆亡/粉淚旣痛逝者
行自念也善曰楚辭曰孤行吟而抆淚已向曰間時/也痛死者逝去行復自念於 終當如此
璋章表殊健微爲繁富銑曰孔璋陳琳/字也章書也公幹有逸氣但
未遒耳其五言詩之善者妙絶時人善曰言其詩之善/者時人不能逮也
妙濟曰遒盡也言未盡美矣/ 絶時人謂過於時人也元瑜書記翩翩致足樂也
良曰元瑜阮瑀字記亦書類翩翩/美貌言其文雅之致足爲樂也仲宣獨善本/作續自善於
[044-17a]
辭賦惜其體弱不足起其文至於所善古人無以遠過善曰言仲宣最少續彼衆賢自善於辭賦也續或爲獨/典論論文曰文以氣爲主氣之淸濁有體弱謂之體弱
也起翰曰仲宣王粲字獨善辭賦其體稍弱不/足 文至於或有所善者雖古人無以過也昔伯牙
絶絃於鍾期仲尼覆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人
之莫逮音代禮善曰呂氏春秋曰子期死伯牙乃破琴/絶絃 記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弔者而
夫子拜之旣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遂命覆醢/ 向曰伯牙善鼓琴而鍾子期妙知伯牙琴音故鍾期
死而伯牙絶絃不復鼓琴痛知音之難遇也衞人殺子/路而醢之仲尼盡覆之傷子路之賢門人莫及也逮及
也/諸子但爲未及古人亦善本/作自一時之儁也銑曰諸子/謂徐陳應
[044-17b]
劉阮王也言雖未及古/人亦一時之儁才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濟曰言今/文人存者
已不及徐/陳諸子也後生可畏來者難誣恐五臣本/無恐吾與足下不
及見也善曰論語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 良曰言後生文章亦有可畏而難欺安知不
今者恐我與季重老矣不及/見來者之文也來者亦後生也年行已長大所懷萬端
翰曰謂爲太子/所懷者萬事也時有所慮至乃善本/無乃通夜不瞑銘/志意
何時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光武有言年已
善本/無已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善曰東觀漢記光/武賜隗嚻書曰吾
年已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厭浮語虛辭耳翁/向曰通連也瞑睡也言思慮志意不類昔日已如老
[044-18a]
也光武漢光武/也更猶歴也吾德不及之年與之齊矣銑曰言德不/及光武年與
光武/齊以犬羊之質服虎豹之文無衆星之明假日月之
善曰法言曰敢問質曰羊質而虎皮見草而悅見豺/而戰文子曰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賈子曰主之
與臣若日月之與星也子濟曰文/帝因謙非才質而居太 之位也動見瞻觀何時易去/
乎恐永不復得爲昔日遊也良曰言旣非材而處重位/興動出入顧眄甚難故恐
長不得爲昔/日南皮之遊少壯眞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爰/
人思秉善本/作炳燭夜遊良有以也善曰古詩曰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又曰莊
子北海若曰年不可攀時不可止消息盈虚終則又始/古詩曰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秉或作炳 翰曰乃
[044-18b]
思少壯之時眞可努力以追宴樂歲月一過而/往不可攀援而駐之故秉燭夜游實有以也頃何以
自娛頗復有所述造否善本/作不東望於邑裁書敘心丕白
善曰楚辭曰長呼吸以於邑謂向曰頃近娛樂頗/少也否謂述作文章無於邑 不得志也裁制也
  與鍾大理書善曰魏志曰鍾繇字元常魏國初建/爲大理魏略曰後太祖征漢中太子
    在孟津聞繇有玉玦欲得之而難公索使臨/淄侯轉因人說之繇卽送之太子與繇書
    銑曰潁川長社/人也餘同善注
   魏文帝五臣本無/魏文帝
丕白良玉比德君子珪璋見美詩人善同濟注君濟曰/禮記孔云 子比
[044-19a]
德於玉焉詩曰顒顒卬卬如珪/如璋此蓋美之也珪璋亦玉也晉之垂棘魯之璵余/
附/蕃宋之結綠楚之和璞善曰垂棘見下文左氏傳曰季/平子卒陽虎將以璵璠斂戰國
策應侯謂秦王曰宋有結綠楚有和璞此二/者而爲天下之名器也 良曰皆美玉名價越萬金
貴重都城善曰尹文子曰魏有田父耕于野得玉徑尺/不知其玉也棄之于野鄰人盜之以獻魏王
王召玉工相之曰賀大王得天下之寶臣所未嘗見王/問其價玉工曰此無價以當之五城之都聊可以觀魏
王立賜獻者千金常食上大夫之祿言翰曰同/善注賜獻玉者千金此言萬者蓋廣 以示貴有稱疇
昔流聲將來善曰孔子家語曰流聲後裔至向/曰疇昔謂古也將來謂自古 今是以垂
棘出晉虞虢雙禽善曰左氏傳曰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虞
[044-19b]
公許之宮之奇曰虞不臘矣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旋/館於虞遂襲虞滅之 銑曰晉旣滅虢還而滅虞以復
其璧是爲雙/禽禽獲也和璧入秦相如抗節善曰孝經援神契曰/抗節厲義通乎至德
文濟曰抗立也同下/ 章臺之觀李善注竊見玉書稱美五臣本/無美玉白如截
方/黑譬純漆赤擬雞冠黃侔蒸栗善曰王逸正部論/曰或問玉符曰赤
如雞冠黃如蒸栗白如猪肪黒如純漆玉之符也通俗/文曰脂在腰曰肪音方 良曰截割也肪猪脂也譬比
也雞冠雞幘也侔類也栗木實蒸/之其色鮮黃言美玉有如此色也側聞斯語未覩厥狀
雖德非君子義無詩人高山景行私所慕仰善曰毛詩/曰高山仰
止景行行止人翰曰景明也言雖非君子然願覩美/玉有如思古 德如高山賢明之行私心所慕仰也
[044-20a]
四寶邈焉已遠秦漢未聞有良比也五臣本無也白向/曰四寶謂上 黑
赤黃之寶也邈遠言秦漢/以來無有良玉比此四也求之曠年不遇厥眞私願不
果飢渴未副善曰許愼淮南子注曰果成也孔叢子子/思謂魯穆公曰君若飢渴待賢 銑曰言
我求美玉曠年不逢其眞也果遂常思/見良寶有如飢渴今終未副此情也近日南陽宗惠
叔稱君侯昔有美玦聞之驚喜笑與抃卞/善曰說文/曰抃拊手
也笑濟曰君侯謂繇也玦帶飾美玉爲之也言聞此/寶 而拊手也會謂笑手同發會合喜心拊手曰抃
自白書恐傳言未審善曰未/敢作書是以令舍弟子建因荀仲
茂時從容喻鄙旨善曰荀氏家傳曰荀宏字仲茂爲太/子文學 良曰仲茂時爲子建先容
[044-20b]
以勸喻君心述我所欲/之鄙意也旨猶意也乃不忽遺厚見周稱善曰周稱/謂繇書也
厚翰曰言繇乃不輕遺我所願/ 見周至以稱述謂繇有書也鄴騎旣到寶玦初至捧
匣跪發五內震駭善曰繇在鄴城太子在孟津也季陵/詩曰行行且自割無令五內傷 向
曰謂騎使從鄴都還到盟津集銑曰匣以盛玦/者跪坐以開發其匣喜悅幷 故五情震駭繩窮匣
開爛然滿目善曰延篤與李文德書曰吾誦伏犧氏之/易煥兮爛兮其滿目 濟曰繩繫匣也言
繫繩去盡匣開見玦故爛/然光色滿目也窮盡也猥以蒙鄙之姿得覩希世之
良曰蒙暗也暗鄙/之姿文帝謙也不煩一介之使不損連城之價翰/曰
一介單使也連城謂十五城秦之所/易者言亦不損我此價乃得奇寶旣有秦昭章臺之
[044-21a]
去/而無藺生詭奪之誑善曰史記曰趙惠文王得和/氏之璧秦昭王聞之使人遺
趙王書願以十五城易璧趙王遂使相如奉璧西入秦/秦王坐章臺見相如相如奉璧秦王相如視秦王無意
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之王授相如相如持璧倚/柱怒髮上衝冠曰觀大王無償趙城色故臣復取璧大
王必欲殺臣臣頭與璧俱碎於柱矣卽向曰趙使相如/奉璧於秦卽昭王坐章臺相如詭奪 上所述也言美
觀則如昭王而欺奪之事則/無矣乃眞惠我也詭猶欺也嘉貺益腆湯/典敢不欽承銑/曰
貺賜腆厚/欽敬也謹奉賦一篇以讚揚麗質丕白
  與楊德祖書善曰典略曰臨淄侯以才捷愛幸秉/意投脩數與脩書論諸才人優劣
   曹子建
[044-21b]
植白數日不見思子爲勞想同之也僕少小好爲文章
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略而言也昔
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揚於河朔善曰仲宣在荆州/故曰漢南孔璋廣
陵人在冀州袁紹記室故曰河朔仲長子昌言曰淸如/冰碧潔如霜露輕賤世俗高立獨步此士之次也毛詩
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之翰曰漢南荆州也/鷹揚謂文體抑揚如鷹 飛揚也朔北也偉長擅名
於靑土公幹振藻於海隅善曰徐偉長居北海郡禹貢/之靑州也故云靑土公幹東
平寜陽人也寜陽邊齊故云海隅呂氏春秋曰東/方爲海隅靑州齊也 向曰海隅東平藻文也德璉
發跡於北魏足下高視於上京善曰德璉南頓人也近/許都故曰北魏脩太尉
[044-22a]
之子故曰上京高濟曰足下謂脩也/其文最高故云 視上京謂帝都也當此之時人人自
謂握靈虵之珠家家自謂抱荆山之玉善曰淮南子曰/隨侯之珠高誘
曰隨侯見大虵傷斷以藥傅而塗之後虵於大江中銜/珠以報之因曰隨侯之珠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
楚山之中奉而獻之文王使玉人治其璞而得寶/ 良曰珠寶也 向曰言人皆自以其才如玉也吾王
於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悉集兹國矣善/曰
吾王謂操也崔寔本論曰舉彌天之網以羅海内之雄/淮南子曰九州之外是有八澤八澤之外乃有八紘
翰曰該遍頓下悉盡也八紘八方也言此才子我太祖/乃設天網下垂於八方遍掩而取之今盡在此京都矣
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鶱許言切善/本作軒絶跡一舉千里也
[044-22b]
善本無也爾善曰韓詩外傳蓋胥曰鴻鵠一舉千里所/恃者六翮 銑曰鶱高飛貌絶遠也言文章猶不能
高/遠以孔璋之才不閑於辭賦而多自謂能五臣本/無能與司
馬長卿同風譬畫虎不成反爲狗者善本無/者字善曰東/觀漢記
曰馬援誡子嚴書曰效杜季良而不成陷/爲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也前有書嘲之
反作論去/盛道僕讚其文濟曰子建前有書與陳琳嘲/譏其文琳反以爲論其盛道
而讚美其文/言其不知音夫鍾期不失聽于今稱之善曰列子曰伯/牙善鼓琴鍾子
期善/聽吾亦不能妄善本/作忘歎者畏後世之嗤余也翰曰鍾/子期知
音聽必不失至今稱之我亦不可妄/歎陳琳文美恐後代笑我也嗤笑也世人善本/有之著述不
[044-23a]
能無病僕常好人譏彈大/旦其文有不善善本/有者應時改定
善曰荀子曰有人道我善者是/吾賊也道我惡者是吾師也昔丁敬禮嘗善本/作作小
文使僕潤飾之僕自以才不過古/臥若人辭不爲也善曰/論語
曰行人子羽脩飾之東里子產潤色之若人謂敬禮也/論語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包曰若人若此之人也
翰曰言我以小才不過此人/辭不爲潤飾也若人謂此人敬禮謂僕卿何所疑難銑/曰
語及前人曰卿猶今稱君也言/不爲我潤飾其文君何所疑難文之佳惡五臣本/作麗吾自
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向曰佳好也但爲我潤/飾之後代誰知子建改
定吾/文也吾常歎此達言以爲美談昔尼父之文辭與人通
[044-23b]
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過此而言不
病者吾未之善本作/之未見也善曰公羊傳曰魯人至今以/爲美談禮記魯哀公曰嗚呼
尼父史記曰孔子文辭有可與共者至于春秋子游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 濟曰孔子文辭亦與人通流其
議乃成焉置翰曰孔子制春秋其辨美惡則子游子夏/之徒莫能 一辭過此以往作者而言不病者我未所
見/也蓋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于/戀有龍淵善本/作泉
利乃可以議於善本/作其丁/段善曰爲劉季緒張本戰國/策曰晉平公得南威三日
不聽朝遂推而遠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國者爾雅曰/美女爲媛戰國策蘇秦說韓王曰韓之劒㦸龍淵太阿
陸斷牛馬水擊鴻鴈君向曰南威美女也龍淵寶劒也/淑美也媛姬也美姬 王之後宮者有美女之容乃可
[044-24a]
以論後宮之位有寶劒之利乃可議其/斷割比言知音者可得論其文章也劉季緖才不能
逮於作者而好詆丁/禮呼/哥文章掎居/綺之/石利病善曰摯/虞文章
志曰劉表子官至樂安太守著詩賦頌六篇說文曰訶/大言也又曰掎偏引也 銑曰逮及也掎偏摭拾利善
病惡也言偏/拾人善惡昔田巴毀五帝罪三王呰紫/五霸於稷下
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說使終身杜口善曰魯連子曰/齊之辯者曰田
巴辯於狙丘而議於稷下毀五帝罪三王一旦而服千/人有徐劫弟子曰魯連謂劫曰臣願當田子使不敢復
說七略曰齊有稷城門也齊談說之士期會於稷下者/甚衆漢書鄧公謂景帝曰內杜忠臣之口 濟曰稷下
服之者有千人呰亦毀也五帝謂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三王夏殷周五霸秦繆楚莊齊桓晉文宋襄也 翰曰
[044-24b]
魯仲連聞田巴毀五帝往見而謂曰今楚軍南趙伐高/唐亡在朝夕今臣將罷南陽之師還高唐之兵所貴談
說此之謂也如先生之言有似梟音人皆/惡之田巴於是杜口易業終身不談也劉生之辯未
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可無歎善本/無歎息乎善曰毛/萇詩傳
曰息止也才翰曰劉季緒詆訶之辯且不如田巴今人/談如仲連 過季緒者求之不難豈可不歎息此辯哉
人各有好尚蘭茝昌/待蓀蕙之芳衆人所好而海畔有逐
臭之夫善曰喻人評文章愛好不同也大良曰蘭茝蓀/蕙皆香草呂氏春秋昔有人身 臭妻妾親戚
無能與居此人自居於海畔海畔有人/悅其臭晝夜隨之亦如文人所鑒各異咸池六莖之發
衆人所五臣本/無共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豈可同哉善/曰
[044-25a]
樂動聲儀曰黃帝樂曰咸池漢書曰顓頊作六莖樂墨/子有非樂篇 向曰咸池六莖黃帝顓頊樂也而古今
所共樂之而墨子著書乃非之豈/可言不可也鑒文好惡類於是也今往僕少小所著辭
賦一通相與夫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
雅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善曰漢書曰小說家者街談/巷語道聽塗說之所造也崔
駰曰竊作頌一篇以當野人擊轅之歌班固集曰擊轅/相杵亦足樂也我此一通同匹夫之思也 向曰往之
也一通猶一巻也擊轅野人歌也植言今之我少小所/著文章一卷相與衆人論之雖街談巷說野人匹夫之
言言我又病必可采/於風雅不可輕棄辭賦小道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
五臣/作章示來世也昔揚子雲先朝執㦸之臣耳猶稱壯夫
[044-25b]
不爲也善曰漢書曰揚雄奏羽獵賦爲郎然郎皆執㦸/而侍也東方朔答客難曰官不過侍郎位不過
執㦸揚子法言曰彫蟲篆刻/壯夫不爲也 銑曰章明也吾雖薄德善本作/德薄位爲蕃
侯猶庶幾勠力/彫力上國流惠下民建永世之業流善本/作畱
金石之功善曰國語曰勠力一心四子講德論曰質敏/以流惠尚書王曰與國咸休永世無窮吳越
春秋樂師謂越王曰君王德可刻金石/ 濟曰蕃侯謂諸侯金石言堅不朽也豈徒以翰墨爲
勳績辭賦爲君子哉良曰勳績/皆功也若吾志未果吾道不行
翰曰果遂也言我若未遂其/建功業之志是吾道不行五臣本/無則將采庶官之實
錄辯時俗之得失善曰班固漢書司馬遷贊曰有良史/之才其文直其事該不虚美不隱惡
[044-26a]
故謂之實錄應劭曰言其實錄事也不向曰庶衆也/植將著書述百官之時俗事實錄謂 隱其善惡也
仁義之衷成一家之言善曰司馬遷書曰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銑曰衷心也
雖未能藏之於名山將以傳之於同好善曰司馬遷書/曰僕誠已著此
書藏之名山尚書序曰好古博/雅君子與我同志亦所不隱也非要一/召之皓首豈今日
之論乎其言之不慙恃惠子之知我也善曰張平子書/曰其言之不慙
恃鮑子之知我已翰曰要約皓白也言著此書非約至/於白首尚猶不 豈獨今日之論乎今我有此言而不
慙者恃子恩惠之知/我也一云惠子惠施明早相迎書不盡懷曹善本無/曹字

[044-26b]
  與吳季重書善曰典略曰質出爲朝/歌長臨淄侯與質書
   曹子建
植白季重足下前日雖因常調大/弔得爲密坐在臥反大/善曰曹
家欹器頌曰侍帝王之密坐也向/曰常調謂常戲密坐謂環坐雖讌善本/作燕飲彌日向/曰
彌終/也其於别遠會稀五臣/作希猶不盡其勞積也若夫五臣/本作
使/人觴酌陵波於前簫笳五臣本/作笳簫發音於後足下鷹揚其
體鳳觀去聲善/本作歎虎視善曰毛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足下謂季重也鳳以喻文也虎以
喻武也歎猶歌也取美壯之意也山海經曰丹穴之山/有鳥名曰鳳飲食自歌自舞易曰虎視眈眈 濟曰言
[044-27a]
酒多如水之波瀾也足下謂季重也/鳳觀言有和容也虎視謂有威儀也謂蕭曹不足儔五/臣
本作/由衞霍不足侔也良曰侔等也蕭何曹參文吏也衞/靑霍去病武臣也言吳質文武之
道不可以此/四子等竝左顧右眄謂若無人豈非君善本/作吾子壯志
哉過屠門而大嚼慈/躍雖不得肉貴且快意善曰史記曰/荆軻與高漸
離歌於市已而相泣傍若無人桓子新論曰人聞長安/樂則出門向西而笑知肉味美對屠門而大嚼 翰曰
喻有文武之道不見用也言我見質容威顧盼若人雖/不用於時且快我意亦如過屠者之門而開口大嚼雖
不得食其肉亦且/快意此植自託也斯之時願舉泰山以爲肉傾東海
以爲酒伐雲夢之竹以爲笛斬泗濱之梓以爲箏善曰/尚書
[044-27b]
曰雲土夢作乂孔安國曰雲夢之澤在江南尚書/曰泗濱浮磬 向曰雲夢澤名泗水名梓木名食若
塡巨壑飲若灌漏巵其樂固難量豈非大丈夫之樂哉
善曰莊子淳芒謂苑風曰夫大壑之爲物也注焉而不/滿取之而不竭淮南子曰今夫霤水足以溢壺榼而江
河不能實漏巵速銑曰巨壑大坑也言食多巵/酒盃也言飲酒 盡如灌漏盃酒不停於盃中然日不
我與曜靈急節善曰楚辭曰角宿未旦曜靈焉藏廣雅/曰曜靈日也 濟曰日不我與言不與
我等也曜靈日也/急節謂遷移速也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參商之闊善曰/左氏
傳子產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不相/能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爲商
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其季葉曰唐叔故參/爲晉星 良曰面謂相見日也逸過也參商二星名常
[044-28a]
不相見也言相見恐過度光景/之速别離則如參商之隔闊也思欲五臣本/無欲抑六龍之
首頓羲和之轡善曰楚辭曰貫鴻蒙以東竭兮維六龍/於扶桑又曰吾令羲和弭節兮 翰曰
抑止頓下也六龍日車也羲和日御也言惜光/景之速思抑止六龍頓下其轡使日畱而不去折若木
之華閉濛汜之谷天路高邈良無由緣善本作良久無/緣四字 善曰
楚辭曰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佯王逸曰若木/在崑崙言折取若木以拂擊蔽日使之還却也楚辭曰
出自陽谷次於濛汜又曰仲長子昌言曰蕩蕩乎若昇/天路而不知天所登也 良曰若木日過處濛汜日入
處折若木而執之而不去閉濛汜之谷使日礙而不入/然天之高遠實無由緣懷戀於日光反側志不安也
懷戀反側如何如何向曰戀眷也反側謂眠不/熟如何如何猶奈何也得所來
[044-28b]
訊文采委曲&KR0110若春榮瀏若淸風善曰答賓戲曰摛藻/如春華毛詩曰吉甫
作頌穆如淸風楚辭曰秋風瀏以蕭蕭兮淸銑曰訊/問也&KR0110盛美貌瀏淸風貌言吳質書如此 美也
詠反覆曠若復濟曰曠遠也復/面謂若相見也其諸賢所著文章想
還所治復申詠之也善曰所治謂朝歌也之良曰/還所治謂休治公事 暇可令
許/記事小史善本/作吏諷而誦之善曰周禮曰諷誦言語鄭/𤣥曰背文曰諷以聲節之
曰誦朝翰曰憙事謂好事少知文者/質爲 歌令言小史者其佐史也五臣本/作言文章之
難非獨今也古之君子猶亦病諸善曰論語子曰堯舜/其猶病諸 向曰病
諸猶難/之也家有千里驥而不珍焉人懷盈尺和氏而無貴
[044-29a]
善曰言驥及和氏以希爲貴今若家有千里人懷盈/尺卽驥及和氏寧得珍貴乎呂氏春秋曰所爲貴驥
者爲其一日千里也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璧而重寸/陰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遂名曰和氏
之璧爲銑曰人皆有良馬美玉以其常有之則/不以 珍貴文亦如然矣不可輕而不申詠夫君子
而不知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五臣本無/此三句翟不
好妓善本從/人下同何爲過朝歌而廻車乎足下好妓而正善/本
無/正値墨氏善本作/翟氏廻車之縣想足下助我張目也濟曰/墨翟
不好樂而朝歌非妓樂何爲過之而廻車也是其有不/知音之蔽也足下正値此縣想亦助我張目怒之也好
妓樂知/音也又聞足下在彼自有佳政夫求而不得者日善/本
[044-29b]
無/日有之矣未有不求而自善本/無自得者五臣本/無者善曰法/言曰學
者所以求爲君子求而不得者有矣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 良曰佳善也言求而不得善者日日有之未有
不求善而自得善者言/吳質爲政故有善也且改轍易五臣/作而行非良樂之御
易民而治非楚鄭之政願足下勉之而己矣善曰呂氏/春秋曰古
之善相馬者若趙之王良秦之伯樂尤盡其妙也左氏/傳曰晉趙鞅納衞太子于戚將戰郵無恤御杜預曰郵
無恤王良也戰國策曰趙告謂趙王曰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敎智者不變俗而勸史記曰循吏楚有孫叔敖
鄭有子產而二國俱治是不易之民也之翰曰王良伯/樂善御馬者也以良馬比吳質言良馬 御車不移改
轍跡不變易行步戒吳質善無速移也易俗移風而爲/政理非楚之叔敖鄭之子產也此二子俱不易人而治
[044-30a]
故願質/勉之也適對嘉賓口授不悉往來數相聞曹植白善曰/植集
此書别題云夫爲君子而不知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墨翟自不好伎何為過朝歌而廻車乎足下好伎
而正値墨氏廻車縣想足下助我張目也今本以墨翟/之好伎置和氏無貴矣之下蓋昭明移之與季重之書
相應耳意向曰對客口授使者而制此書/殊不盡 往來使數相問也悉盡聞問也
  答東阿王書銑曰東阿/王曹植也
   吳季重
質白信到奉所惠貺發函伸紙是何文采之巨麗而慰
喻之綢繆乎濟曰惠貺賜也所奉恩賜謂得前書/也發開伸展也綢繆謂殷勤之意也夫登
[044-30b]
東岳者然後知衆山之邐力/氏移/尔也奉至尊者然後知
百里之卑微也善曰法言曰觀書者譬如觀山升東嶽/而知衆山之邐迆也況介丘乎下句蓋
季重自況也借良曰邐迆小而相連貌質翰曰至/尊天子也今 而爲喻百里縣令之任 自謂自旋
之初伏念五六日至于旬時精散思越惘若有失非敢
羨寵光之休慕猗頓之富也善本/無也誠以身賤犬馬德輕
鴻毛善曰尚書曰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毛詩曰/旣見君子爲龍爲光毛萇曰龍寵也孔叢子子產
問子順曰臣匱於財聞猗頓善殖貨欲學之然先生同/國也當知其術願以告我答曰然我知之猗頓魯之窮
士也耕則常飢桑則常寒聞朱公富往之問術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速富當畜五㹀於是乃適河大畜牛羊于
[044-31a]
猗氏之南十年之間其滋息不可計貲擬王公馳名天/下以興富於猗氏故曰猗頓戰國策魯連說張相國曰
鴻毛之輕也而不能自舉還向曰自從旋還越失也謂/質前從朝歌至鄴又從鄴 縣之時也伏念宴樂之事
惘然驚懼者非敢羨望寵貴光榮之美猗頓之富誠/以身賤德輕故也惘若驚懼貌猗頓古之巨富人也
乃歴𤣥闕排金門升玉堂伏虛五臣本/作櫺檻於前殿臨曲
池而行觴善曰三輔舊事曰未央宮北有𤣥武闕解嘲/曰歴金門上玉堂有日矣楚辭曰坐堂伏檻
臨曲池櫺銑曰𤣥北也金門以金飾也玉堂美言之也/伏憑也 檻鉤欄也言憑鉤欄於前殿以遊也觴盃也
旣威儀虧替言辭漏渫思列反知濟曰替失也言陪遊/憙樂不 威儀戲笑談弄言辭
過度漏/渫而出雖恃平原養士之懿愧無毛遂燿五臣本/從光穎之
[044-31b]
善曰史記曰秦之圍邯鄲使平原君求救合從於楚/約與食客門下有勇士文武備具者二十人偕得十
九人餘無可取者毛遂自讚於平原君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俗譬如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在左右未有
所稱誦是先生無所有也毛遂曰臣今日請處囊中耳/使遂蚤得處囊中乃脫穎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 良
曰趙公子平原君趙勝也懿美愧慙也餘同/善注及到楚遂爲辯勇之首餘皆莫當之深蒙薛公
折節之禮而無馮諼火/爰三窟之效善曰戰國策曰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
自存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諾孟嘗君/問門下諸客誰習會計能爲文收債於薛者乎馮諼曰
能於是約車促裝單衣載契而辭問曰收債畢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矯命以債賜
諸人因燒其券人稱萬歲長驅到齊孟嘗君見之曰何/市而反曰竊計君家所無不有所乏者義爾爲君市義
[044-32a]
孟嘗君不悅後有毀孟嘗君於湣王孟嘗君就國于薛/未至百里老幼迎於道中孟嘗君顧馮諼曰先生爲文
市義乃今見矣馮諼曰狡兔有三窟免其死耳今君有/一未得高枕而臥也請爲君復鑿二窟孟嘗君乃與車
五十乘金五百斤西遊於梁梁惠王聘孟嘗君齊王聞/之君臣恐懼使太傅謝孟嘗君曰願君顧先王之宗廟
姑反國統民馮諼謂孟嘗君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於/薛廟成還謂孟嘗君曰三窟已就請君高枕爲樂矣漢
書曰淮南王折節下士餘翰曰薛公/孟嘗君田文也封於薛 同善注屢獲信陵虛左之
德又無侯生可述之善曰史記曰魏公子虚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衣冠直載公
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恭侯生謂公子/曰今日嬴之爲公子亦足矣市人皆以嬴爲小人而以
公子爲長者能下士也子向曰信陵君魏公子無忌公/子方置酉大會賓客公 從車騎虚左位自迎夷門侯
[044-32b]
嬴嬴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之德公子愈恭後秦伐趙/圍邯鄲平原君使使求救於魏魏王使晉鄙將十萬救
趙秦王聞之使人告曰諸侯救趙者必移兵伐之魏王/懼秦遂令止晉鄙軍公子諫救趙王不從用侯生計盜
兵符使朱亥殺晉鄙代之將以救趙/邯鄲遂解此美爲侯生可述之意凡此數者乃質之
所以憤積於胷臆懷眷而悁一/緣邑者也銑曰數者謂毛/遂馮諼侯生也
質所以憤積懷春於古人/願效志誠也悁邑憂貌若追前宴謂之未究欲善本/無欲
傾海爲酒幷山爲肴伐竹雲夢斬梓泗濱然後極雅意
盡歡情信公子之壯觀去/非鄙人之所庶幾也善曰封/禪書曰
天下之壯觀周易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謂濟曰究/盡也 翰曰此竝疊植書文也肴肉也公子 植也鄙
[044-33a]
人質自謂也/庶幾近也若質之志實在所天善曰左氏傳箴尹克/黃曰君天也 向曰
所天謂所尊敬也言志所尊敬在於子/建此古人通言尊敬之意非獨君也思投印釋黻朝
夕侍坐銑曰縣令佩銅印黻冠飾投/棄釋去此職恒侍坐於子建鑽仲父之遺訓覽
老氏之要言善曰仲父仲尼也老氏老子也六濟曰仲/父孔子也老氏老子也遺訓謂 經要言
謂五千/文也對淸酤戸/而不酌抑嘉肴而不享善曰毛詩曰/旣載淸酤又
曰嘉肴脾臄對良曰淸酤酒也抑止享食也言得/侍坐子建雖 酒而不酌止肉不食亦將醉飽也使西
施出帷嫫模/母侍側斯盛德之所蹈明哲之所保也善/曰
越絶書曰王乃飾美女西施使大夫種獻之於吳王楚/辭曰西施婉而不得見兮嫫母勃屑而日侍周易曰日
[044-33b]
新之謂盛德毛詩曰旣明且哲以保其身女翰曰西施/美女也嫫母醜女也質自言侍子建如美 使醜者爲
侍也相與覽孔子之遺訓老子之要言道義相合/此可謂盛德所履明智所安也蹈履哲智保安也若乃
近者之觀實蕩鄙心向曰近者之觀謂子建所述飲/宴之時也蕩動也鄙心質自謂
箏發徽二八迭奏善曰楚辭曰挾秦箏而彈徽又曰二/八齊容起鄭舞 銑曰徽美也二八
謂舞者十六人/迭遞奏進也塤簫激於華屋靈鼓動於座左善本作/右 善
曰舞賦曰燿華屋而熺洞房周禮曰靈鼓靈鼗/也 濟曰塤簫樂器也激亦動也靈鼓鼗鼓也耳嘈嘈
五臣本/作而無聞情踊躍於鞍馬良曰嘈嘈喧甚也謂歡/樂之情極踊躍如鞍馬
也/謂可北懾肅愼使貢其楛矢南震百越使獻其白雉
[044-34a]
又況權備夫何足視乎善曰家語曰孔子之陳陳惠公/賓之有隼集庭而死楛矢貫之
惠公使使如孔子之館問之孔子曰昔武王克商於是/肅愼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有咫故銘其楛曰肅愼氏
貢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王肅曰肅愼北夷/國名也楛木名也砮箭鏃也太公金匱曰武王伐殷四
夷聞各以來貢越裳獻白雉重譯而至盛翰曰肅愼百/越夷狄名權孫權備劉備言音樂之和 可令夷狄貢
獻於國家也懾震/懼也楛矢箭也還治諷采所著觀省思/郢英瑋實賦頌
之宗作者之師表善本/無表善曰漢書曰司馬相如蔚爲/辭宗賦頌之首 向曰還治
謂休公務之暇乃諷誦子/建所賜之文觀省英美也衆賢所述亦各有志昔趙武
平/鄭七子賦詩春秋載列以爲美談善曰左氏傳曰/趙武與諸侯大
[044-34b]
夫會過鄭鄭伯享趙孟于垂隴七子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詩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
子展賦草蟲伯有賦鶉之賁賁子西賦黍苗之四章子/產賦隰桑子太叔賦野有蔓草叔段賦蟋蟀公孫段賦
桑扈善銑/曰同 注質小人也無以承命濟曰言無文/才以承君命又所答貺
辭醜義陋申之再三赧然汗下善曰尚書曰至于再至/于三爾雅曰面慙曰赧
也良曰貺賜也答所賜書/ 赧然謂慙恥而得汗下此邦之人閑習辭賦三事大
夫莫不諷誦何但小史善本/作吏之有乎善曰毛詩曰三事/大夫莫肯夙夜
翰曰此邦謂朝歌也三事大夫官名蓋伏職致仕居朝/歌者謂植之淸文三事大夫皆爲諷誦何但小史而已
答植書文可令憙事/小史諷而誦之者重惠苦言訓以政事惻隱之恩形
[044-35a]
乎文墨善曰史記衞鞅曰苦言藥也甘言疾也謝承後/漢書曰甄豐惻隱之恩發於自然 向曰政事
政理之事也/惻隱深也墨子廻車而質四年雖無德與民式歌且
善曰淮南子曰曾子至孝不過勝母里墨子非樂不/入朝歌鄒陽上書曰里名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
墨子廻車毛詩曰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式作或者非/ 銑曰墨子過朝歌卽日廻車而質四年言久也雖無
德以與下人用歌且舞/言人歌樂也式用也儒墨不同固五臣本/作因已久矣濟/曰
儒道尚樂墨子非/樂不同亦已久也然一旅之衆不足以揚名善曰左氏/傳伍員曰
少康有衆一旅杜預曰一旅五百人也名銑/曰五百人曰旅言朝歌縣小不足爲揚武之間
不足以騁跡五臣本作巧接善曰司馬法曰六尺曰步/禮記曰堂上 武鄭𤣥注曰武跡也 翰
[044-35b]
曰武亦跡也言步跡之間地小何足使良馬/馳騁其軌跡也此託言朝歌小邑不足見譽若不改轍
易御將何以效其力哉向曰此疊子建書改轍易行言/也質託言若不改職大任將何
以用其/力也今處昌/呂此而求大功猶絆良驥之足而責以千
里之任檻猨猴之勢而望其巧捷之能者五臣本/無者善/曰
淮南子曰兩絆驥而求其致千里置猨檻中則與豚同/非不巧捷也無所肆其能也 銑曰絆良馬之足何以
行千里之道見濟曰致猨猴/於檻中不可 巧捷之形也不勝見恤謹附遣白答不
敢繁詞銑曰恤/憂也吳質白
  與滿公琰書善曰賈弼之山公表注曰滿/寵子炳字公琰爲别部司馬
[044-36a]
   應休璉善曰公琰前日曾過休璉至明日欲遣/書謝値公琰又使人來召璩璩别事不
    得往故爲報/ 翰注同
其/魚白昨者不遺猥見何/見照臨向曰言炳/至璩處雖昔侯生納
顧於夷門毛公受眷於逆旅無以過也善曰夷門侯嬴/也已見同巻吳
季重答東阿王書史記曰趙有處士毛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家魏公子欲見之兩人自匿不肯見公子
聞所在乃間步往從此兩人遊甚歡左氏傳荀息曰今/虢爲不道保於逆旅 向曰言猥照臨則雖侯嬴納無
忌之顧毛遂受趙勝之眷實無以過/此夷門侯生所居也逆旅客舍也外嘉郎君謙下去/
之德內幸頑才見何/見誠知已銑曰嘉善也郎君謂炳也/頑才璩自謂也言炳見我
[044-36b]
志誠以爲知已也炳父寵爲/太尉璩嘗事之故呼曰郎君歡欣踴五臣本/作踊躍情有無
音亮相濟曰/嘉炳 過也是以奔騁御僕五臣本/作僕御宣命周求良曰/騁馳
也言奔馳車馬宣我敎/命周求饌食以給公琰陽晝喻於詹何楊倩說於范武
善曰說苑曰宓子賤將適單父陽晝謂子賤曰吾少賤/無以送子今贈子以釣道夫投綸錯餌迎而吸之者揚
鱎也其爲魚味薄而不美若亡若存若食若不食者魴/其爲魚博而厚味子賤至單父冠蓋迎之者交接於道
子賤曰陽晝所謂揚鱎者也乃請耆老尊賢與之共化/列子曰詹何楚人也以獨蠒爲綸芒針爲鉤荆棘爲竿
剖粒爲餌而引盈車之魚韓子曰宋人有酤酒者升槪/甚平遇客甚謹爲酒甚美懸幟甚高然而不售酒酸怪
其故問其所知閭長者楊倩曰汝狗猛曰狗猛則酒美/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懷錢攜壺甕而往酤
[044-37a]
狗迎而齕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也夫國亦然有道之士/懷其術而欲以輔萬乘之主大臣爲猛狗迎而齕之人
主之所以蔽脅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范武未詳酤/翰曰陽晝敎子賤釣道詹何善釣魚也昔人楊倩有
酒者酒甚美而不售人問曰其狗猛人畏故也范武古/之善爲酒者此言求酒使陽晝曉喻詹何令其釣之楊
倩言說范武/也使其酤之故使鮮魚出自善本/作於潛淵芳旨發自幽巷
向曰芳旨美/酒也發出也繁俎綺錯羽爵飛騰善曰楚辭曰瑤漿蜜/勺實羽觴兮漢書音
義曰羽觴作生爵形儀禮曰請滕爵鄭𤣥曰今文滕多/作騰 銑曰俎几也言繁布於几上如文綺錯亂羽爵
酒盃也飛/騰盡速也牙曠高徽義渠哀激善曰列子曰伯牙善鼓/琴左氏傳曰師曠侍於
晉侯杜預曰師曠晉樂太師也許愼淮南子注曰鼓琴/循絃謂之徽戰國策曰義渠君之魏高誘曰義渠西戎
[044-37b]
國名也其樂未聞渠濟曰牙伯牙善鼓琴曠/樂官也徽調也義 國名其樂哀也激重也當此之時
仲孺不辭同產之服孟公不顧尚書之期善曰漢書曰/灌夫字仲孺
夫常有姊服過丞相田蚡蚡從容曰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會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魏其侯夫安敢
以服爲辭又曰陳遵字孟公嗜酒好賓客每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去嘗有部刺史奏事過遵値其方
飲刺史候遵霑醉時突入見遵母叩頭白曰當對尚書/有期會狀母迺令後閤出去 良曰同善注同產謂姊
也/徒恨宴樂始酣白日傾夕驪駒就駕意不宣展善曰/漢書
曰諸博士共持酒肉勞王式江翁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王式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毋庸歸今諸
君爲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服虔曰大戴禮篇客欲去歌/之文穎曰其辭曰驪駒在門僕夫具存驪駒在路僕夫
[044-38a]
整駕也翰曰驪駒馬也就駕言將行/而歸 言日暮言歸樂意猶未宣展追惟耿介迄于明
善曰楚辭曰獨耿介而不隨毛詩曰明發不寐耿向/曰惟思言宴樂猶未盡情追思不安至于夜曉 介
不安也迄至也/明發曉時也適欲遣書會承來命知諸君子復有漳
渠之會銑曰會遇也來命謂炳有/使來也 濟曰漳水名夫漳渠西有伯陽之
館北有曠野之望善曰伯陽卽老子也詩曰率彼曠/野 良曰伯陽謂老子廟曠遠也
樹翳朝雲文禽蔽綠水翰曰文綵之鳥/也蔽水言多也沙場夷敞淸風
肅穆是京臺之樂也得無流而不反乎善曰淮南子曰/令尹子瑕請飲
莊王許諾子瑕具於京臺莊王不往曰吾聞京臺者南/望獵山北臨方皇左江右淮其樂忘歸若吾薄德之人
[044-38b]
不可以當此樂也恐流而不能自反高誘曰京臺高臺/也方皇大澤也 向曰夷平敞明也言水畔多沙場平
坦而光明也肅穆淸風貌京臺楚國高臺也是爲楚國/觀望之美亦可謂此中之京臺忘歸之樂也流謂耽樂
之情如流/水之不反適有事務須自經營善曰何休公羊/傳注適遇也不獲侍
坐良增邑邑善曰邑邑不樂也悒銑曰不得往侍坐/同樂實增悒悒也 悒不得志之貌也
白不悉璩白
  與侍郎曹長思書濟曰曹長思/書傳所不載
   應休璉
璩白足下去後甚相思想叔田有無人之歌闉因/都/
[044-39a]
有匪存之思風人之作豈虚也哉善同良注巷良曰詩/云叔于田 無居人
又云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闉城也上章云匪/我思存此皆璩相思之意風人則詩人也王肅以宿
德顯授何曾以後進見拔皆鷹揚虎眎有萬里之望善/曰
魏志曰王肅字子雍黃初中爲散騎黃門侍郎臧榮緒/晉書曰何曽字穎考陳國人也曾弱冠累遷散騎侍郎
給事黃門郎東觀漢記梁商上書曰猥復超起宿德論/語子曰後進於禮樂君子也 翰曰宿舊也授謂授職
也拔擢而任用之鷹揚虎視言其雄/勇之士力有萬里之望謂望富貴薄援助者不能追
參於高妙復斂翼於故枝善曰桓子新論曰昔顏淵有/高妙次聖之才聞一知十
向曰薄援助謂無親朋在朝之貴者高妙謂朝之/貴者言不能追參朝貴復如鳥之斂翼栖於故林塊然
[044-39b]
獨處有離羣之志善曰淮南子曰卓然獨立塊然幽處/禮記子夏曰吾離羣索居亦已久矣
然銑曰塊/ 獨居貌汲黯樂在郎署何武恥爲宰相千載揆之知
其有由也善曰漢書曰汲黯字長孺拜淮陽太守黯伏/地謝不受印綬臣願爲中郎出入禁闈臣之
願也又曰何武字君公爲御史司空多所舉奏號爲煩/碎不稱賢公恥義未詳 濟曰言千載思度其事知其
有所由也蓋謂/時勢不可處也德非陳平門無結駟之跡善曰漢書陳/平家貧好讀
書張負隨平至其家家負郭窮巷以蓆爲門然門外多/長者車轍 良曰結駟連騎也陳平家貧好道所居窮
巷而門多/長者車轍學非揚雄堂無好事之客善曰漢書曰揚雄/家素貧嗜酒人稀
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肴/從雄遊學 翰曰同善注才劣仲舒無下帷之思家
[044-40a]
貧孟公無置酒之樂善曰漢書曰董仲舒廣川人少治/春秋孝景時爲博士下帷講習又
曰陳遵字孟公嗜酒每大飲賓客滿堂遵過寡婦左阿/君置酒歌謳遵起舞跳梁樂之 向曰璩自言才劣仲
舒於銑曰璩言家/貧 孟公無此樂悲風起於閨闥紅塵蔽於机榻幸有
袁生時步玉趾樵蘇不爨七/亂淸談而已有似周黨之過
平/閔子善曰左氏傳楚宰薳啓彊謂魯侯曰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也漢書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
君曰樵蘇後爨師不宿飽晉灼曰樵取薪也蘇取草也/東觀漢記曰太原閔貢字仲叔與周黨相遇含菽飲水
無菜茹也來濟曰机案也榻床也者良曰幸遇也袁生/璩友也時 與璩言談趾足也玉 君子比也樵蘇薪
草也爨炊也言薪草不炊蓋無食可爲也周/黨每過閔仲叔共飲水而已故璩有似此者夫皮朽者
[044-40b]
毛落川涸者魚逝善曰蔡邕正論曰皮朽則毛落水涸/則魚逝其勢然也 翰曰逝謂死也
春生者繁華秋榮者零悴自然之數豈有恨哉善曰周/書隂符
太公曰春道生萬物榮秋道成萬物零賤向曰秋物雖/榮者沾於霜露則零落枯悴也人之貴 否泰亦自然
之數也豈/可悵恨哉聊與大弟陳其苦懷耳濟曰大弟謂/曹長思也想還在
近故不益言璩白
  與廣川長岑文瑜書善曰廣川縣時旱祈雨不得/作書以戲之 濟曰岑文瑜
    爲廣川/縣令
   應休璉
[044-41a]
璩白頃者炎旱日更增甚沙礫銷鑠草木焦卷善曰呂/氏春秋
曰湯時大旱七年煎沙爛石山海經曰/十日所落草木焦巻 良曰礫石也處凉臺而有鬱
之/剩之煩浴寒水而有灼爛之慘濟曰雖在凉臺浴寒/泉亦有炎熱之氣矣
慘憂/也宇宙雖廣無隂以憩雲漢之詩何以過此善曰毛/詩雲漢
曰赫赫炎炎云我無所鄭𤣥曰言無所芘䕃而處也雨/翰曰憩息也 向曰雲漢詩美宣王側身脩行以求
也言宣王之德/不能過於今日土龍矯首於𤣥寺泥人鶴立於闕里善/曰
淮南子曰聖人用物若用朱絲約芻狗若爲土龍以求/雨芻狗待之而求福土龍待之而得食高誘曰土龍致
雨雨而成穀故待土龍之神而得穀食𤣥寺道塲也風/俗通曰尚書御史所止皆曰寺故後代道塲及祠宇皆
[044-41b]
取其稱焉淮南子曰西施毛嬙猶倛醜也高誘曰倛醜/請雨土人也司馬彪續漢書梅福上書曰仲尼之廟不
出闕里祈濟曰土龍泥人竝祈雨之物也矯舉也𤣥寺/謂祈雨 鬼神之事故𤣥寺寺司也鶴立者言如鶴之
望也闕天子闕/也里閭里也脩之歴旬靜無徵效良曰祈/雨不降明勸敎之
術非致雨之備也銑曰在/於精誠知恤下民善本/作人自暴露拜
起靈壇勤亦至矣善曰司馬彪續漢書曰郡國旱各掃/除社稷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
日翰曰恤憂也暴露謂身立於/ 也 向曰靈壇求雨壇也昔夏禹之解居/買陽盱盱/善
本從/日殷湯之禱桑林言未發而水旋流辭未卒而澤滂
善曰說苑曰湯之時大旱七年使人持三足鼎而祝/山川蓋未巳而天下大雨也 濟曰禹治水以身祈
[044-42a]
于陽盱之河禹言未發而水治矣旋流不息也湯大旱/以身禱於桑林湯辭未終而雨已滂沛桑山之林能興
雲/雨今者雲重五臣/作旣積而復散雨垂落而復收得無賢聖
殊品優劣異姿割髮宜及膚翦爪宜侵肌乎善曰呂氏/春秋曰昔
殷湯剋夏而大旱五年湯乃身禱於桑林於是翦其髮/&KR1902其手自以爲犧用祈福於上帝民乃甚悅雨乃大至
&KR1902音酈之銑曰此蓋精誠不至而賢聖道殊/品優劣 異及膚侵肌者言用心苦切也周征殷而
年豐衞伐郉而致雨善否之應甚於影響未可以爲不
然也善曰左氏傳衛人伐郉於是衞大旱甯莊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郉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
欲使衞討郉乎從之師興而雨尚書曰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 翰曰殷郉無道征伐之而年豐致雨明其善
[044-42b]
與不善之應如影隨形響應/聲也不可以爲不如此也想雅思所未及謹書起予
善曰論語子曰起予者商也書向曰恐其不/致至誠不知善否之應故以 起發其意應璩白
  與從弟君苗君胄書此書言欲歸田/故報二從弟也
   應休璉
璩報間者北游喜歡無量登芒濟河曠若發矇善曰說/文曰芒
洛北大阜也禮記曰昭然若發矇矣如淳漢書注曰以/物蒙覆其頭而爲發去其人欲之耳 銑曰間近也
濟曰芒山名濟渡也曠然游覽/開發矇暗之思以至明達也風伯埽涂善本/作途師灑
善曰韓子師曠曰黃帝合鬼神於太山之上風伯進/掃雨師灑道列仙傳曰赤松子爲雨師 向曰風伯
[044-43a]
雨師致風雨以/埽灑道路者按轡淸路周望山野亦旣至止酌彼春
善曰詩曰亦旣見止又曰至止肅肅又曰爲/此春酒 良曰言至其所止之處則酌春酒接武茅
茨凉過去/大夏五臣本作厦也善曰禮記曰堂上接武/鄭𤣥曰武跡 說文曰屋以草蓋曰茨
淮南子曰大夏增加擬於崑崙高誘曰大夏大屋也凉/或作棟非也 翰曰武跡也言相與接行跡於茅茨之
室其淸凉已過大厦之室也/茅茨以草爲屋大厦大屋也五臣本/作膚寸肴脩味踰方
善曰尚書大傳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鄭𤣥/曰四指爲扶扶音膚墨子曰美食方丈目不能徧視
口不能徧味雖銑曰厚四指曰膚肴肉脩/脯也言肉脯 少味過方丈之食踰過也逍遙陂塘之
上吟詠菀鬱/柳之下善曰淮南子曰禹有陂塘之事毛/詩曰菀彼柳斯 濟曰陂塘池水
[044-43b]
也菀猶/茂也結春芳以崇佩折若華以翳日善曰楚辭曰紉/秋蘭以爲佩又
曰春蘭兮秋菊毛萇詩傳曰崇充也楚辭曰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佯王逸曰若木在崑崙言折取若
木以拂擊蔽日使之還却也若向曰春芳香華結此以/充佩服美其香比德君子也 華日所過處言折取以
翳日使/駐其景弋下高雲之鳥餌二/出深淵之魚蒲且子/餘讚善
便嬛一/緣稱妙何其樂哉雖仲尼忘味於虞韶楚人流遁
於京臺無以過也善曰論語曰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爲樂之至於斯淮南子
曰令尹子瑕請飲莊王許諾子瑕具於京臺莊王不往/曰吾聞京臺者南望獵山北臨方皇左江右淮其樂忘
歸若吾薄德之人不可以當此樂也高誘曰京臺高臺/也 翰曰弋射餌釣也蒲且古之善射人也讚述也便
[044-44a]
嬛古之善釣者我之所美遁游也韶樂/名故云虞韶京臺游觀之處臺名也班嗣之書信不
虛矣善曰漢書曰桓生欲借其書班嗣報曰漁釣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栖遲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
良同/善注來還京都塊然獨處營宅濱洛困於嚻塵善曰晏/子春秋
曰景公欲更晏子之宅近市湫/隘嚻塵不可居 濟曰濱近也思樂汶上每善本/無每發於
五臣本/無於寤寐善同銑注子銑曰璩思隱逸不離寤寐也/季氏使閔 騫爲費宰閔子騫曰善爲我
辭焉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故/璩思此樂也汶水名言渡此水不仕也昔伊尹輟耕郅
質/惲投竿思致君於有虞濟蒸人於塗炭善曰孟子曰/伊尹耕於有
莘之野而樂堯舜之道湯使人以幣聘之囂囂然湯三/使往聘之旣而幡然改之曰與我處畎畝之中是以樂
[044-44b]
堯舜之道吾豈若使是君爲堯舜之君哉吾豈若使是/民爲堯舜之民哉吾豈若於吾身親見之哉東觀漢記
曰郅惲字君章汝南人也鄭次都隱於弋陽山中惲卽/去從次都止漁釣甚娛畱數十日惲喟然歎曰天生俊
士以爲民也鳥獸不可與同羣子從我爲伊尹乎將爲/許巢而去堯舜也次都曰吾年耄矣安得從子子勉正
性命勿勞神以害生告别而去惲客於江夏郡舉孝廉/爲郎尚書曰民墜塗炭 向曰同善注塗泥也炭猶火
也言人如墜泥火意/欲濟之令出其難也而吾方欲秉耒耜於山陽沈鉤五/臣
本作/釣旻/於丹水知其不如古人遠矣善曰漢書河內/郡有山陽縣又
上黨郡高都縣有筦谷丹水所出筦音管丹銑曰秉執/也耒耜農器也山陽縣名釣緡竝取魚物 水水名
然山父不貪天地五臣本/作下之樂曾參不慕晉楚之富亦
[044-45a]
其志也善曰山父卽巢父也譙周古考史曰許由夏常/居巢故一號巢父琴操曰許由夏則巢居冬則
穴處飢則仍山而食渴則仍河而飲堯大其志禪爲天/子由曰放髪優游所以安已不懼非以貪天下也孟子
曾子曰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優翰曰山父許由也堯大/其志欲禪爲天子由曰散髪 游所以安不懼也非以
貪天下爲樂曾參云晉楚之富不可及彼以富我以/仁彼以爵我以義吾何憂哉此二人亦其美志也
者邑人念弟無已良曰鄉邑之人/念其才行也欲令善本/無令州郡崇禮
師官善本/作宦授邑誠美意也歴觀前後來入軍府至有皓
首猶未遇也徒有飢寒駿奔之勞俟河之淸人壽幾何善曰漢書賈誼上疏曰古者內有公卿大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後有官小史延及庶人尚書曰駿奔走左氏
[044-45b]
傳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淸人壽幾何杜預曰言/人壽促而河淸遲也 濟曰欲令州郡崇禮教取弟爲
衆官之師敎授鄉邑誠美意也出翰曰俟待也黃河千/年一淸而聖人出焉言待聖人 則人壽促何可待也
且宦無金張之援游無子孟之資而圖富貴之榮望殊
異之寵是隴西之游越人之射耳善曰漢書金日磾贊/曰夷狄亡國羈虜漢
庭七葉内侍何其盛也又張湯贊曰張氏子孫相繼自/宣元以來爲侍中中常侍者凡十餘人功臣之後唯有
金氏張氏漢書曰霍光字子孟驃騎將軍去病之弟也/淮南子曰夫乘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曉然而
寤矣性亦人之斗極有自見也則不失物之情無以自/見則動而惑譬若隴西之游愈躁愈沈又曰越人學遠
射參天而發適在五步之內不易其儀時已變矣而守/其故譬猶越之射爾 向曰金金日磾張張安世子孟
[044-46a]
霍光字也竝用勢漢朝淮南子云隴西之游喻躁急也/言游者志欲疾而益沈也越人學遠射仰天而發矢矢
在五步之內言求官游宦無金張子孟之援而謀/富貴殊異亦如欲疾而沈射遠而近也圖謀也幸賴
先君之靈免負擔之勤善曰左氏傳陳公子完曰免於/罪戾弛於負擔 銑曰謂賴祖
考之餘慶免負擔/之勞也勤勞也追蹤丈人畜雞種黍善曰漢書鄭朗/曰修農圃之疇
畜雞種黍子良曰子路從夫子之後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問曰 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
爲夫子植其杖而耘止子路宿殺雞爲黍而食之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隱者也言追蹤此丈人
乃養雞種黍/以爲田家事潛精墳籍立身揚名斯爲可矣善曰孝經/曰立身行
道揚名於後世典濟曰/精思也墳籍謂 墳也無成善本/作或游言以增邑邑善曰/禮記
[044-46b]
曰大人不倡遊言鄭𤣥曰遊浮也不可用之/言 翰曰游言謂不當言也邑邑失志貌郊牧之田
宜以爲意善曰爾雅曰邑外曰郊周禮有牧田也向/曰郭外曰郊郊外曰野謂負郭之田
開土宇吾將老焉善曰左氏傳曰隱公使營菟裘吾將/老焉菟音塗 銑曰言不用廣開土
地屋宇吾將老/矣何所用也劉杜二生想數往來朱明之期已復至
善曰爾雅曰夏爲朱明也良曰劉杜璩/友人也生者有德之稱 朱明夏節也相見在近不
復爲言善本作近故不復爲書六字不翰曰/言劉杜二生相見在近故此 言愼夏自愛
向曰愼夏熱之/氣以自保愛也璩報善本/作白
 文選卷四十二
[045-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巻四十三
   梁 昭 明 太 子 蕭 綂 編
   唐李善呂延濟劉良張銑呂向李周翰注
 書下
  與山巨源絶交書一首善曰魏氏春秋曰山濤為/選曹郎舉康自代康荅書
    拒絶因自説不堪流俗而非薄湯武大將軍/聞而惡焉 翰曰山濤為吏部郎欲舉康自
    代康怨不知己故作此書自言不堪/流俗而非湯武大將軍聞而惡焉
[045-1b]
   嵇叔夜
康白足下昔稱吾於潁川吾常五臣本/作甞謂之知言善曰/稱謂
説其情不願仕也愜其素志故謂知言也虞預晉書曰/山嶔守潁川嵇康文集録注曰河内山嶔潁川山公族
父莊子曰狂屈豎聞之以黄帝為知言職銑曰山嶔為/潁川太守時山濤謂嶔云康性行不堪 任愜康之志
故以為/知言也然經怪此意尚未熟悉於足下何從便得之
善曰言常怪足下何從而便得吾之此意也心向/曰經常尚猶也言常怪足下從何便得吾此前年
從河東還顯宗阿都説足下議以吾自代善曰晉氏八/王故事注曰
公孫崇字顯宗譙國人為尚書郎嵇康文集録注曰阿/都吕仲悌東平人也康與吕長悌絶交書曰少知阿都
[045-2a]
志力閑華每喜足下家復有此弟悌濟曰公/孫崇字顯宗晉尚書郎阿都吕仲 小名事雖不行
知足下故五臣本/作無故不知之善曰言不知己之情謂良曰/不行謂不許也不知 不悉
我情/也足下旁通多可而少怪善曰言足下旁通衆藝多/有許可少有疑怪言寛容
也周易曰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法言曰或問行曰旁通/厥徳李軌曰應萬變而不失其正者唯旁通乎 翰曰
旁通謂博通也多可言多有許可也/少怪謂少有怪責於人言寛容也吾直性狹中多所
不堪偶與足下相知耳善曰偶謂偶然非本志也爾雅/曰偶遇也郭璞曰偶值也 銑
曰直性謂不從物狹中謂不能/容人也偶然相知非本意也間聞足下遷惕然不喜
恐足下羞庖人之獨割引尸祝以自助善曰莊子曰庖/人雖不治庖尸
[045-2b]
祝不越樽俎而代之之向曰間頃也遷謂為大司馬也/惕懼也庖人割牲體 人也尸主也祝謂祭時讀辭之
人也言恐山濤羞為獨割/引我以為尸祝之助也手薦鸞五臣/作鑾刀漫平/之羶腥
善曰毛詩曰執其鸞刀以啓其毛莊子北人無釋曰帝/欲以辱汙漫我髙誘吕氏春秋注曰漫汗也 濟曰薦
進也鑾刀上鈴也/漫汙也羶亦腥也故具為足下陳其可否吾昔讀書得
并介之人或謂無之今乃信其真有耳善曰并謂兼善/天下也介謂自
得無悶也趙岐孟子章句曰伯夷柳下恵介然必徧中/和為貴 良曰并謂兼利天下也介謂孤介自守也言
我昔讀書得古人有如此者或謂無/之今信有耳謂濤兼利而己自守也性有所不堪真不
可强今空語同知有達人無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
[045-3a]
失正與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善曰空語猶虚/説也共知有通達之人至於世事無所不堪言已不能則而行之也太/𤣥經曰君子内正而外馴莊子曰與物委地而同其波
周易曰悔吝者憂虞之象也説翰曰强勸也空語猶虚/説也言已不堪不可勸也虚 共知有通達之人於世
事無所不堪也内謂心也吝恨也言跡能同俗而心不失/正道與時同流而悔恨不生者耳言聞有如是人也
老子莊周吾之師也親居賤職柳下恵東方朔達人也
安乎卑位吾豈敢短之哉善曰史記曰莊子名周甞為/蒙漆園吏列仙傳曰李耳為
周柱下史轉為守藏史論語曰柳下恵為士師漢書曰/東方朔著論設客難已位卑以自慰喻孟子曰為貧仕
者辭尊居卑又曰位卑言髙罪也吏銑曰康讀莊老之/書故云師也賤職謂柱下史漆園 柳下恵為士師東
[045-3b]
方朔為侍郎是安卑位豈敢短之言/不敢以四人居位下而非短之也又仲尼兼愛不羞
執鞭子文無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濟物之
意也善曰莊子仲尼謂老&KR0389曰兼愛無私仁之情也論/語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子張問
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愠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 向曰兼愛謂兼
物愛人羞恥也執鞭下士也子文三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愠色是皆不欲富貴而屈身濟物也所謂
五臣本/有人字能兼善而不渝窮則自得而無悶善曰孟子/曰古之人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又曰柳下恵遺佚而不/怨厄窮而不憫 濟曰古人窮故獨善其身達則兼善
天下而不變其本志也窮塞不遇亦/澹然自得而不以為憂悶矣渝變也以此觀之故堯舜
[045-4a]
之君世許由之巖棲五臣作栖於善曰吕氏春秋曰昔/堯朝許由 霈澤之中曰請屬天
下於夫子許由遂之箕山之下張升反論曰黄綺引/身巖棲南岳 良曰堯舜為君於世許由隠於箕山
房之佐漢接輿之行歌其揆一也善曰漢書曰上封良/為留侯行太子少傅
事論語曰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孟子曰先聖後聖其/揆一也 翰曰張良字子房佐漢滅秦項接輿隠者行
歌不仕言堯舜子房安其兼并之善許由接輿/守其介特之志揆度也所安不同度之一也仰瞻數
君可謂能遂其志者也善曰賈逵國語注曰遂從也謂/銑曰數君堯舜以下也遂志
遂本/情也故君子百行殊塗而同致循性而動各附所安善/曰
周易子曰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淮南子曰循/性而行或害或利論語䜟曰貧而無怨循性動也 向
[045-4b]
曰百行言多也君子之行所趣各殊/而同歸順性俱得其安也循順也故有處朝廷而不
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論善曰班固漢書賛曰山林之士/往而不能反朝廷之士入而不
能出二者各有所短有濟曰言仕/者不出隠者不仕各 所短也且延陵髙子臧之風
長卿慕相如之節志氣所託不可奪也善曰左氏傳呉/子諸樊既除喪
將立季札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公將立義/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君
嗣也誰能奸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史記曰司馬相如字長卿其親名之犬子相
如既學慕藺相如之為人更名相如奪良曰同/善注言此二人志氣所寄亦不可移 改易也吾毎五/臣
本無/吾字讀尚子平臺孝威傳慨然慕之想其為人善曰英/雄記曰
[045-5a]
尚子平有道術為縣功曹休歸自入山擔薪賣以供食/飲范&KR0110後漢書曰尚子平隠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
易尚向不同未詳又曰臺佟者字孝威魏郡人隠於武/安山鑿穴為居采藥為業佟徒冬切史記太史公曰余
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入翰曰尚長字子平王莽時司/徒王邑薦之固辭後遂 山隠也臺佟字孝威採藥自
業隠於武安山終身不出慨息也康自/言隠逸之志故太息想慕二子為人也少加孤露母兄
見驕不涉經學性復疏五臣/作疎嬾筋駑肉緩銑曰踈慢懶/墯也筋駑謂
寛緩若/駑馬也頭靣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悶癢不能沐也每
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轉乃起耳又縱逸來久情
意傲散簡與禮相背嬾與慢相成善曰孔安國論語注/曰簡略也言性簡略
[045-5b]
與禮相背也與向曰傲謂不/恭言性簡略 禮相違背而為儕類見寛不攻其過
又讀莊老重増其放善曰放謂放蕩榮濟曰儕輩寛縱/攻擊也莊老忘 辱齊是非故増
放逸/也故使榮進之心日穨任實之情轉篤此由禽鹿少
見馴育則服從教制長而見羈則狂顧頓纓赴蹈湯火
善曰楚辭曰狂顧南行王逸曰狂猶遽也纓良曰穨墜/也任實謂用本情也篤固馴擾育養羈擊 縻赴奔蹈
蹋/也雖飾以金鑣饗以嘉肴愈善本作/逾字思長林而志在豐
草也善曰毛詩曰茀厥豐草茀甫物切寛翰曰鑣馬銜/也肴俎實也愈益也此康言少自 縱長見羈束
雖有榮禄/終思遁逸阮嗣宗口不論人過吾每師之而未能及至
[045-6a]
性過人與物無傷唯飲酒過差耳善曰莊子仲尼謂顔/回曰聖人處物不傷
物者物不能傷也李尤盂銘曰飲無求辭纔以相娛荒/沉過差可不慎與 銑曰師法至大差失也言每法嗣
宗不論人過之事不能及之然嗣宗曠大之/性過人而不傷於物唯飲酒之後有過失至為禮法
之士所繩疾之如讎幸賴大將軍保持之耳善曰孫盛/晉陽秋曰
何曽於太祖坐謂阮籍曰卿任性放蕩敗禮傷敎若不/革變王憲豈得相容謂太祖冝投之四裔以絜王道太
祖曰此賢素羸病君當恕之母向曰禮法之士謂何曽/也阮籍在司馬文王坐時居 喪飲酒食肉曽曰卿任
性放蕩敗禮傷敎冝投之四裔文王曰此子素羸卿其/忍之文王時為大將軍言為何曽以禮法糾繩如仇讎
也/五臣作/吾字不如嗣宗之資而有慢弛之闕善曰資材/量也 濟
[045-6b]
曰弛緩/闕失也又不識人情闇五臣本/作暗字於機宜無萬石之慎而
有好盡之累善曰漢書曰萬石君石奮長子建為郎中/令奏事事下建讀之驚恐曰書馬者與尾
而五今廼四不足一獲譴死矣其為謹慎雖他皆如是/又曰建奏事於上前即有可言屏人乃言極切至廷見
則如不能言者好盡謂言則盡情不知避忌至良曰石/機者事之微也冝事也石奮有子四人仕皆 二千
并父為萬石父子皆以謹慎著名康言我遇事便發不/能忍慎如萬石也好盡謂好盡發人之事機是以為累
也/久與事接疵釁日興雖欲無患其可得乎又人倫有
禮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
喜晩起而當關呼之不置一不堪也善曰東漢記曰汝/郁再徴載病詣公
[045-7a]
車尚書勑郁自力受拜郁乗輦白衣詣止車門臺遣兩/當關扶郁入拜郎中 翰曰疵病釁瑕倫理熟審也言
我久與人事相接則瑕釁日起豈得無患乎又加禮法/自思至審必有不堪也 銑曰不堪不可皆不中任用
也漢置當關之職欲曉即至門呼人使/起言康晩起為吏呼之不放置放也抱琴行吟弋釣
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動二不堪也危坐一時痺必/寐
不得摇性復多蝨瑟/蒲/巴搔無巳而當裹以章服揖拜
上官三不堪也善曰管子曰少者之事先生出入恭敬/如有賓客危坐向師顔色無忤説文曰
痺濕病也俾利切服向曰弋&KR0819射也痺濕/病也裹猶著也章 冠衣也上官尊臣也素不便書不
喜作書而人間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荅則犯敎傷義
[045-7b]
欲自勉强則不能久四不堪也濟曰堆滿也机亦案也/敎禮敎義名義也
不喜弔喪而人道以此為重已為未見恕者所怨至欲
見中傷者善曰言人於已為未見有矜恕之者而纔有/所怨乃至欲見中傷言被疾苦也 良曰言
不為人所矜但多怨/者及有欲中傷者雖瞿五臣作懼/字久其切然自責然性不可
善曰班固漢書恵帝賛曰聞叔孫通之諌則瞿然晉/灼曰瞿音句 翰曰懼然自驚䇿也化謂改變也
欲降心順俗則詭故不情善曰新序卜偃謂晉侯曰天/子降心迎公周書曰飾貌者
不情則銑曰詭誑也言欲下意/順人 為誑之道情不願為亦終不能獲無咎無譽
如此五不堪也善曰周易曰括囊無咎無譽/ 向曰咎凶也譽美聲也不喜俗人
[045-8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