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a] 
荀子卷第三
登仕郎守大理評事揚 倞 注
非相篇第五多以此惑世時人或矜其狀貌而忽於務實/相視也視其骨狀以知吉凶貴賤也妄誕者
刑法家有相人二十四篇/故荀卿作此篇非之漢書
相人古之人無有也學者不道也說/道古者
有姑布子卿襄子者或本無姑字/姑布姓子卿名相趙今之世梁有
唐舉蔡澤者/相李兊相人之形狀顔色而知其吉
凶妖祥世俗稱之古之人無有也學者不
[003-1b]
道也深非之也/再三言者故相形不如論心論心不如
擇術術也/術道形不勝心心不勝術術正而心
順則形相雖惡而心術善無害爲君子也
形相雖善而心術惡無害爲小人也君子
之謂吉小人之謂凶故長短小大善惡形
相非吉凶也古之人無有也學者不道也
蓋帝堯長帝舜短文王長周公短仲尼長
子弓短馯臂字子弓江東人受易者也然馯臂傳易之外/子弓蓋仲弓也言子者著其爲師也漢書儒林傳
[003-2a]
[003-3a]
夫稱公白公亦是也微細也葉音攝/於葉名諸梁字子髙楚僭稱王其大然白公之亂也令尹
子西司馬子期皆死焉孫子西楚平王長庶子公子/白公楚太子建之子平王之
王子公子結/申子期亦平葉公子髙入據楚誅白公定楚國
如反手爾仁義功名善於後世故士不揣
長不揳大不權輕重亦將志乎心爾同約也/揳與絜
輕重體之輕重也言不論形狀長短大小肥瘠唯在志意脩飾耳/謂約計其大小也絜户結反莊子匠石見社樹絜之百圍權稱也
長短小大美惡形相豈論也哉且徐偃王
之狀目可瞻馬之偃王周穆王使楚誅之瞻馬言不能俯/徐國名僣稱王其狀偃仰而不能俯故謂
[003-3b]
曰徐偃王有筋而無骨也/視細物逺望纔見馬尸子仲尼之狀面如蒙倛也其首/倛方相
倛倛音欺慎子曰毛廧西施天下之至姣也衣之以皮倛則見之者皆/蒙茸然故曰蒙倛子虚賦曰蒙公先驅韓侍郎云四目爲方相兩目爲
也/走周公之狀身如斷菑曰椔與菑同/爾雅云木立死臯陶之狀
色如削瓜瓜青綠色/如削皮之閎夭之狀面無見膚夭/閎
言多鬢髯蔽其膚也/文王臣在十亂之中傅說之狀身如植鰭魚之立也/植立也如
伊尹之狀面無須麋眉同/麋與禹跳湯偏禹之勞/尹子曰
禹歩鄭注尚書大傳云湯半體枯呂氏春秋曰禹通水濬川顔/十年不窺其家手不爪脛不生毛偏枯之病多歩不相過人曰
不相過/色黎黑歩堯舜參牟子之相參也史記曰舜目重瞳/牟與眸同參牟子謂有二瞳
[003-4a]
法岀言成章當時傳聞今書傳亦難盡詳究所岀也/重曈蓋堯亦然尸子曰舜兩眸子是謂重明作事成從者將論
志意比類文學邪直將差長短辨美惡而
相欺傲邪文學邪伹以好醜相欺傲也/從者荀卿門人問將論志意古者桀紂
長巨姣美天下之傑也筋力越勁百人之
敵也越過人也勁勇也/姣好也倍萬人曰傑然而身死國亡爲天下
大僇後世言惡則必稽焉世言惡必考桀紂爲/僇與戮同稽考也後
也/證是非容貌之患也聞見之不衆論議之
卑爾但以聞見不廣論議不髙故致禍耳/亦非以容貌害身言美惡皆非所患今世俗
[003-4b]
之亂君鄉曲之儇子翾義同輕薄巧慧之子也儇/方言云儇疾也慧也與喜而
反/火玄莫不美麗姚冶竒衣婦飾血氣態度擬
於女子婦人之飾言輕細也擬於女子言柔弱便辟也/說文云姚美好貌冶妖竒衣珍異之衣婦飾謂如
婦人莫不願得以爲夫處女莫不願得以
爲士曰老婦得其士夫/士者未娶妻之稱易弃其親家而欲奔之
者比肩並起然而中君羞以爲臣中父羞
以爲子中兄羞以爲弟中人羞以爲友必/不
知惡也/上智皆俄則束乎有司而戮乎大市有司所束/犯刑法爲
[003-5a]
也/縳莫不呼天啼哭苦傷其今而後悔其始
悔其始之所爲/苦傷今之刑戮是非容貌之患也聞見之不衆
而論議之卑爾然則從者將孰可也形相與/問從者
爲益乎/志意孰
人有三不祥㓜而不肯事長賤而不肯事
貴不肖而不肯事賢是人之三不祥也有禍/言必
也/災人有三必窮爲上則不能愛下爲下則
好非其上是人之一必窮也鄉則不若偝
[003-5b]
則謾之是人之二必窮也謾欺毁也莫于反/鄉讀爲向若如也智
行淺薄曲直有以相縣矣然而仁人不能
推知士不能明是人之三必窮也也言智慮德/曲直猶能否
言不知已之不及也知音智行下孟反縣讀爲懸/行至淺薄其能否與人又相縣逺不能推讓明白之人有此三
數行者以爲上則必危爲下則必滅詩曰
雨雪瀌瀌宴然聿消莫肯下隧式居屢驕
此之謂也聲之誤耳晛日氣也隧讀爲隨屢讀爲婁婁歛/詩小雅角弓之篇今詩作見晛曰消作宴然蓋
矣幽王曽莫肯下隨於人用此居處歛其驕慢之過也/也言雨雪瀌瀌然見日氣而自消喻欲爲善則惡自消
[003-6a]
人之所以爲人者何巳也之人而貴於禽獸也/巳與以同問何以謂曰
以其有辨也也/辨别飢而欲食寒而欲煖勞
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
是無待而然者也而知也/不待學是禹桀之所同也
然則人之所以爲人者非特以二足而無
毛也以其有辨也今夫狌狌形笑亦二足
而毛也交阯笑笑者能言笑也/狌狌獸似人而能言出然而君子啜其羮
食其胾賤而食之側吏反/胾臠也禽獸無辨故故人之所以爲人
[003-6b]
者非特以其二足而無毛也以其有辨也
夫禽獸有父子而無父子之親有牝牡而
無男女之别故人道莫不有辨辨莫大於
分踈之分也/有上下親分莫大於禮有禮也/分生於禮莫大於
聖王其人存其政舉/聖王制禮者言聖王有百吾孰法焉聖/問
可爲法也/王至多誰故曰文久而息節族久而絶制度也言/文禮文節
息宗族久則廢也/禮文久則制度滅守法數之有司極禮而褫有司世/褫解也
朝三禠之言此者以喻久逺難詳不如隨時興治禠直吏反/世相承守禮之法數至於極久亦下脫也易曰或錫之鞶帶終故
[003-7a]
曰欲觀聖王之跡則於其粲然者矣後王
是也則是聖王之跡也夫禮法所興以救當世之急故隨/後王近時之王也粲然明白之貌言近世明王之法
之術然後可斯惑也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故荀卿深/時設教不必拘於舊聞而時人以爲君必用堯舜之道臣必行禹稷
後王者以其近巳而俗相類議卑而易行也/陳以後王爲法審其所貴君子焉司馬遷曰法彼後王者天
下之君也舍後王而道上古譬之是猶舍
己之君而事人之君也故曰欲觀千歳則
數今日欲知億萬則審一二欲知上世則
審周道欲知周道則審其人所貴君子巳/謂
[003-7b]
群觀其道也/之君也審謂故曰以近知逺以一知萬以微知
明此之謂也
夫妄人曰古今異情其以治亂者異道而
衆人惑焉彼衆人者愚而無說陋而無度
者也測度度大各反下同/言其愚陋而不能辨說其所見焉猶可欺也
而況於千世之傳也聞也/傳傳妄人者門庭之閒
猶可誣欺也而況於千世之上乎聖人何
以不欺曰聖人者以已度者也之意故人不能/以已意度古人
[003-8a]
欺人也/欺亦不故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之人情既云欲惡/以今之人情度古
治亂有異/皆同豈其以類度類若牛馬也/類種類謂以說度功其功業也/以言說度以
道觀盡人百姓積善而全盡謂之聖人也/以道觀盡物之理儒效篇曰涂之古今一度也
彼安在其古今異情乎/古今不殊盡可以此度類不悖雖久同理乖悖雖久/言種類不
不殊何至人而獨異哉/而理同今之牛馬與古故鄉乎邪曲而不迷觀乎
雜物而不惑以此度之不正之道而不迷雜物炫燿而/以測度之道明之故向於邪曲
讀爲向/不惑鄉五帝之外無傳人其人事跡後世無傳者/外謂巳前也無傳人謂非
無賢人也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
[003-8b]
善政也久故也顓頊髙辛唐虞也/中間也五帝少昊禹湯有傳政
而不若周之察也非無善政也久故也傳
者久則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詳則舉小
綱詳周備也/略謂舉其大愚者聞其略而不知其詳聞其詳
而不知其大也知詳以小知大也/唯聖賢乃能以略是以文久而
滅節族久而絶凡言不合先王不順禮義
謂之姦言雖辨君子不聽鄧析之屬也/公孫龍惠施法先
王順禮義黨學者比也/黨親然而不好言不樂
[003-9a]
言則必非誠士也至誠好善之士/言講說也誠士謂故君子之
於言也志好之行安之樂言之故君子必
辯談說也/辯謂能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而君子爲
甚所好尚也/所善謂巳故贈人以言重於金石珠玉觀
人以言美於黼黻文章黼黻文章皆色之美者白/觀人以言謂使人歡其言
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青聽人以言樂於鍾鼓
琴瑟其言/使人聽故君子之於言無厭倦也/無厭鄙夫
反是好其實不䘏其文飾若墨子之屬也/但好其質而不知文是
[003-9b]
以終身不免埤汙傭俗與庳同豬水處謂之汙亦/埤汙皆下也謂鄙陋也埤
音婢汙一孤反/地之下者也庳故易曰括囊無咎無譽腐儒之謂
也也引易以喻不談說者/腐儒如朽腐之物無所用
凡說之難以至髙遇至卑以至治接至亂
卑至亂之君所以爲難也說音稅/以先王之至髙至治之道說末世至未可直至也逺舉
則病繆近世則病傭舉上世之事則患繆妄下舉近世/未可直至言必在援引古今也逺
傭鄙也/之事則患善者於是閒也亦必逺舉而不繆近
世而不傭與時遷徙與世偃仰緩急嬴絀
[003-10a]
猶言伸屈也/嬴餘也嬴絀府然若渠匽櫽栝之於已也同就物/府與俯
栝所以制木君子制人亦猶比也/之貌或讀爲附渠匽所以制水櫽曲得所謂焉然而不
折傷所謂然而不折傷其道也/言談説委曲皆得其意之故君子之度已則
以繩接人則用枻則以繩墨接人則牽引而致之言正/枻牽引也度已猶正已也君子正已
度大各反枻以世反韓侍郎云枻者檠枻也正弓弩之器也/已而馴致人也或曰枻當爲拽枻楫也言如以楫櫂進舟船也度
已以繩故足以爲天下法則矣接人用枻
故能寛容因求以成天下之大事矣在衆/成事
故君子賢而能容罷事者音疲/罷弱不任知而能容愚
[003-10b]
博而能容淺粹而能容雜夫是之謂兼術
術兼容之法/粹專一也兼詩曰徐方既同天子之功此之謂
也物亦猶天子之同徐方也/詩大雅常武之篇言君子容
談說之術矜莊以莅之端誠以處之堅彊
以持之分别以諭之譬稱以明之欣驩芬
薌以送之寶之珍之責之神之如是則說
常無不受神之謂目神異其説不敢慢也說並音稅稱尺/言談説之法如此人乃信之芬薌言至芳絜也
與香同/證反薌雖不說人人莫不貴況其説之/不説猶貴夫是之
[003-11a]
謂爲能貴其所貴賤之也/不使人傳曰唯君子爲能
貴其所貴此之謂也
君子必辯凡人莫不好言其所善所好也/所善謂而
君子爲甚焉是以小人辯言險君子辯言
仁也愛之道/仁謂忠言而非仁之中也則其言不若
其黙也其辯不若其呐也記其言呐呐然非/呐與訥同或引禮言
而仁之中也則好言者上矣不好言者下
也故仁言大矣起於上所以導於下政令
[003-11b]
是也起於下所以忠於上謀救是也嘉謀匡/謀救謂
不可以巳也如是/救此言談説之益故君子之行仁也無厭倦時/無厭志好
之行安之樂言之故言三者也行如字/所以好言說由此君子必
辯小辯不如見端首/端見端不如見本分貴賤之/分上下
不如見本分言辯說止於知本分而已/分小辯謂辯說小事則不如見端首見端首則小辯而察
見端而明本分而理聖人士君子之分具
矣後聖賢之分具/此言能辯說然有小人之辯者有士君子之
辯者有聖人之辯者不先慮不早謀發之
[003-12a]
而當成文而類不失其類謂不乖悖也/言闇與理會成文理而居錯遷徙
應變不窮居也錯千故反/錯置也居錯安是聖人之辯者也先
慮之早謀之斯須之言而足聽巳可聽也/斯須發言文
而致實博而黨正是士君子之辯者也辯說/文謂
失於虚詐博則失於流蕩故致實黨正爲重/之詞也致至也黨與讜同謂直言也凡辯則聽其言則
辭辨而無統木也/無根用其身則多詐而無功
上不足以順明王下不足以和齊百姓然
而口舌之於噡唯則節唯則節四字未詳或剰/蓋謂騁口舌之辯也噡
[003-12b]
誤耳/少錯足以爲竒偉偃却之屬偃仰即偃蹇也言姦/竒偉誇大也偃却猶
誇大偃蹇而已/雄口辯適足以自夫是之謂姦人之雄聖王起所
以先誅也然後盜賊次之盜賊得變此不
得變也使自新也/變謂教之
非十二子篇第六
假今之世亂之世治世則姦言無所容故十二子借亂世/假如今之世也或曰假借也今之世謂戰國昬
衆也/以惑飾邪說文姦言以
亂天下僥同/與欺惑愚
衆矞宇嵬瑣大也放蕩恢大也嵬謂爲狂險之行者也瑣/矞與譎同詭詐也又余律反宇未詳或曰宇
[003-13a]
亦猶山之髙不平也周禮大司樂云大傀烖則去樂鄭云傀猶怪也晏/者謂爲姦細之行者也說文云嵬髙不平也今此言嵬者其行狂險
傀行自勤於飢寒命之曰狂僻之民明上之所禁也嵬當與傀義同/子春秋曰不以上爲本不以民爲憂内不恤其家外不顧其游夸言
又牛彼反/音五每反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亂之所存
者有人矣之貌有在也/混然無分别縱情性安恣睢禽獸
行義則與禽獸無異故曰禽獸行睢許季反/恣睢矜放之貌言任情性所爲而不知禮不足以合
文通治文義通於治道/不足合於古之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
之成理足以欺惑愚衆曰持之有故又其言論能/妄稱古人亦有如此者故
足欺惑愚人衆人矣/成文理故曰言之成理是它嚻魏牟也本楚平王孫有曰公/它嚻未詳何代人世
[003-13b]
志道家有公子牟四篇班固曰先莊子莊子稱之今莊子有公子牟/它成豈同族乎韓詩外傳作范魏牟牟魏公子封於中山漢書藝文
公孫龍之言公孫龍平原君之客而張湛以爲文侯子據年代非也/稱莊子之言以折公孫龍據即與莊子同時也又列子稱公子牟解
送之未知何者爲定也/說苑曰公子牟東行穰侯忍情性綦谿利跂性也綦谿未/忍謂違驕其
足也莊子曰楊墨乃始離跂自以爲得離力智反跂丘氏反/詳蓋與跂義同也利與離同離跂違俗自絜之貌謂離於物而跂苟
以分異人爲髙人以爲髙行也/苟求分異不同於不足以合大衆
明大分不足明大分大分謂忠孝之大義也/既求分異則不足合大衆苟立小節故然而其
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衆是
陳仲史鰌也上/巳解不知一天下建國家之權
[003-14a]
稱權稱言不知輕重稱尺證反/不知齊一天下建立國家之上功用大儉約而僈
差等也僈輕也輕僈差等謂欲使君臣上下同勞苦也/功用功力也大讀曰太言以功力爲上而過儉約曽不
足以容辨異縣君臣分别而縣隔君臣也/上下同等則其中不容然而
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衆
是墨翟宋鈃也時孟子作宋牼牼與鈃同音口莖反/宋鈃宋人與孟子尹文子彭蒙慎到同
尚法而無法下脩而好作法爲上而自無法以脩/尚上也言所著書雖以
言自相矛盾也/立爲下而好作爲上則取聽於上下則取從於俗
下之意也/言苟順上終日言成文典及紃察之則倜然無
[003-14b]
所歸宿成文典若循察則䟽逺無所指歸也/紃與循同倜然䟽逺貌宿止也雖言不可以經
國定分俗故法度不立也/取聽於上取從於然而其持之有故其
言之成理足以欺惑愚衆是慎到田駢也
學本黄老大歸名法慎到已解上/田駢齊人遊稷下著書十五篇其不法先王不是禮義
義為是/不以禮而好治怪說玩琦辭為竒異之竒/玩與翫同琦讀甚察
而不惠順/惠辯而無用多事而寡功不可以
爲治綱紀然而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
足以欺惑愚衆是惠施鄧析也略法先王
[003-15a]
而不知其統不知體統統謂綱紀也/言其大略雖法先王而然而猶材劇
志大聞見雜博案徃舊造說謂之五行前/案
行五行五常仁義禮智者也/古之事而自造其說謂之五甚僻違而無類幽隱而
無說閉約而無解戾而不知善類也幽隱無說閉約無/約結也解說也僻違無類謂乖僻違
作方略也荀卿常言法後王治賞世而孟軻子思以爲必行堯舜文/解謂其言幽隱閉結而不能自解說謂伹言堯舜之道而不知其興
僻違無類孟子曰管仲曾西之所不爲解佳買反/武之道然後爲治不知隨時設教救當世之弊故言案飾其辭
而祗敬之曰此真先君子之言也說先君子孔/言自敬其辭
也/子子思唱之孟軻和之軻鄒人字子輿皆著書七篇/子思孔子之孫名伋字子思孟
[003-15b]
世俗之溝猶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
區瞀與此義同嚾嚾喧囂之貌謂爭辨也拘音㓂猶音柚/溝讀爲拘拘愚也猶猶豫不定也瞀闇也漢書五行志作遂受
而傳之以爲仲尼子游爲兹厚於後世尼/仲
德厚於後世也/子游爲此言垂是則子思孟軻之罪也若夫緫
方略齊言行壹統類而羣天下之英傑而
告之以大古教之以至順比類大謂之統分别謂/緫領也統謂綱紀類謂
也大讀曰太/之類羣會合奥窔之閒簟席之上斂然聖王之
文章具焉佛然乎世之俗起焉東南隅謂之窔/西南隅謂之奥
[003-16a]
佛讀爲勃勃然興起貌窔一弔反/言不出室堂之内也斂聚集之貌則六説者不能入也
十二子者不能親也無置錐之地而王公
不能與之爭名在一大夫之位則一君不
能獨畜一國不能獨容諸侯所能畜一國所能容/言王者之佐雖在下位非
國能畜者故仲尼所至輕去也/或曰時君不知其賢無一君一成名況乎諸侯莫不願
以爲臣不願得以爲臣或曰既成名之後則王者之輔佐也況/況比也言其所成之名比況於人莫與爲偶故諸侯莫
容也或曰況猶益也國語驪姬曰衆況厚之/諸侯莫不願得以爲臣乎未知其賢則無國能是聖人之不
得埶者也仲尼子弓是也一天下財萬物
[003-16b]
裁同/財與長養人民兼利天下通達之屬莫不從
服至人力所通者也/通達之屬謂舟車所六說者立息十二子者遷
化從化/遷而則是聖人之得勢者舜禹是也今夫
仁人也將何務哉上則法舜禹之制下則
法仲尼子弓之義以務息十二子之說如
是則天下之害除仁人之事畢聖王之跡
箸矣
信信信也疑疑亦信也雖不同皆歸於信也/信可信者疑可疑者意貴
[003-17a]
賢仁也賤不肖亦仁也言而當知也黙而
當亦知也故知黙由知言也不知爲不知是知也/論語曰知之爲知之
浪反/當丁故多言而類聖人也少言而法君子也
少言而法謂不敢自造言説所言皆守典法也/言雖多而不流湎皆類於禮義是聖人之制作者也多少無法
而流湎然雖辯小人也反沈者不復出也/湎沈也流者不復故勞力
而不當民務謂之姦事民之務/民務四勞知而不律
先王謂之姦心法/律辯說譬諭齊給便利而
不順禮義謂之姦說亦謂言辭敏捷也/齊疾也給急也便利此三姦
[003-17b]
者聖王之所禁也知而險賊而神賊害不測如/用智於險又
也/神爲詐而巧爲詐/巧於言無用而辯無用也/言辯而辯不給
惠而察道理而聦察也/惠順也辭辯不順治之大殃也行辟而
堅曰僻/辟讀飾非而好非也/好飾玩姦而澤而使有潤澤也/玩與翫同習姦
言辯而逆古之大禁也於常理/逆者乖知而無法異見/騁其
如字/也知勇而無憚死/輕察辯而操僻淫操持僻淫之事/爲察察之辯而
刀反/操七大而用之大而用之也/以前數事爲好姦而與衆衆人共之/好姦而與
同之也/謂使人利足而迷惑不顧禍患也/苟求利足而迷負石而墜狄負石/謂申徒
[003-18a]
亦利足而迷者之類也/投河言好名以至此也是天下之所弃也
兼服天下之心髙上尊貴不以驕人不驕人/在貴位
聦明聖知不以窮人齊給速通不爭先人
剛毅勇敢不以傷人不知則問不能則學
雖能必讓然後爲德賢之德也/然後爲聖遇君則脩臣
下之義遇鄉則脩長幼之義之中也/在鄉黨遇長則
脩子弟之義遇友則脩禮節辭讓之義遇
賤而少者則脩告導寛容之義無不愛也
[003-18b]
無不敬也無與人爭也恢然如天地之苞
萬物如是則賢者貴之不肖者親之如是
而不服者則可謂訞怪狡猾之人矣妖同/訞與雖
則子弟之中刑及之而宜人子弟之中亦宜刑戮/妖怪狡猾之人雖在家
公法乎/及之況詩云匪上帝不時殷不用舊雖無老成
人尚有典刑曽是莫聽大命以傾此之謂
也陟臣扈之屬也典刑常事故法也/詩大雅蕩之篇鄭云老成人伊尹伊
古之所謂士仕者厚敦者也合羣者也謂士/士仕
[003-19a]
和合羣衆也/之入仕合謂樂富貴者也道也/樂其樂分施者也宜反/施或所
逺罪過者也願反/逺于務事理者也有條理/務使事羞獨富
者也人足也/使家給今之所謂士仕者汙漫者也賊
亂者也在榮辱篇/汙漫已解恣睢者也解於上/恣睢巳貪利者也
觸抵者也而忤人/恃權埶無禮義而唯權埶之嗜者
也古之所謂處士者德盛者也能靜者也
或處能靜謂安時處順也/處士不仕者也易曰或出脩正者也知命者也箸是
者也使人疑其姦詐也/明箸其時是之事不今之所謂處士者無
[003-19b]
能而云能者也亂也云能而害無能則亂也蓋戰國時/云能自言其能也慎子曰勁而害能則
當時之語也/以言能爲云能無知而云知者也利心無足而佯無
欲者也詐爲無欲者也/好利不知足而行僞險穢而彊髙言謹
愨者也以不俗爲俗自爲其俗也/以不合俗人離縱而跂訾
者也而恣其志意皆違俗自髙之貌或曰縱當爲縰傳寫/訾讀爲恣離縱謂離於俗而放縱跂恣謂跂足違俗
跂足自髙而訾毁於人離力智反跂丘氏反縱所綺反/誤耳縱與纚同步也離縱謂離於俗而步去跂訾亦謂士君
子之所能不能爲
君子能爲可貴不能使人必貴已道德也/可貴謂能
[003-20a]
爲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已能爲可用不能
使人必用已才能也/可用謂故君子恥不脩不恥見
汙所汙穢也/見汙爲人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
耻不見用是以不誘於譽不恐於誹能誘誹/虚譽不
能動/謗不率道而行端然正已不爲物傾側夫是
之謂誠君子無虚僞也/誠實也謂詩云温温恭人維德
之基此之謂也不苟篇/已解在
士君子之容其冠進其衣逢其容良冠在/進謂
[003-20b]
掖也良謂樂易也/前也逢大也謂逢儼然壯然祺然蕼然恢恢然廣廣
然昭昭然蕩蕩然是父兄之容也貌壯然不可/儼然矜莊之
憂懼之貌蕼當爲肆謂寛舒之貌恢恢廣廣皆容衆貌昭昭明/犯之貌或當爲莊祺然蕼然未詳或曰祺祥也吉也謂安泰不
恢夷之貌/顯之貌蕩蕩其冠進其衣逢其容愨敬/謹儉然
恀然輔然端然訾然洞然綴綴然瞀瞀然
是子弟之容也爾雅曰恀恃也郭云江東呼母爲恀/儉然自卑謙之貌恀然恃尊長之貌
洞洞乎其敬也綴綴然不乖離之貌謂相連綴也瞀瞀然不敢正/音紙輔然相親附之貌端然不傾倚之貌洞然恭敬之貌禮記曰
貌/視之吾語汝學者之嵬容形狀嵬巳解於上/說學者爲嵬行之其冠
[003-21a]
絻其纓禁緩其容簡連俯也纓冠之繫也禁緩未/絻當爲俛謂太向前而低
傲慢不前之貌紟其禁反連讀如徃蹇來連之連/詳或曰讀爲紟紟帶也言其纓大如帶而緩也簡連填填然
狄狄然莫莫然瞡瞡然瞿瞿然盡盡然盱
盱然之貌或動而跳躍或靜而不言皆謂舉指無恒也瞡瞡未/填填滿足貌狄讀爲趯跳躍之貌莫讀爲貊貊靜也不言
物之貌盱盱張目之貌皆謂視瞻不平或大察也盱許于反/詳或曰瞡與規同規規小見之貌瞿瞿瞪視之貌盡盡極視盡酒
食聲色之中瞞瞞然瞑瞑然視不審貌謂好恱之/瞞瞞閇目之貌瞑瞑
莫干反瞑母丁反/甚佯若不視也瞞禮節之中則疾疾然訾訾然憎/謂
訾也/嫉毁勞苦事業之中則儢儢然離離然偷儒
[003-21b]
而罔無廉恥而忍謢徯/音訽是學者之嵬也
心不力也音吕偷儒謂苟辟事之勞苦也罔謂罔冐不畏人之言/事業謂作業也儢儢不勉彊之貌離離不親事之貌陸法言云儢
所解或取聲韻假借或推傳寫錯誤因隨所見而通之也/也謢訽謂詈辱也此一章皆明視其狀貌而辨善惡也今之弟佗
其冠祌禫其辭爲沖澹謂其言淡泊也/弟佗其冠未詳祌禫當禹行而
舜趨是子張氏之賤儒也威儀而已矣/但宗聖人之正其衣
冠齊其顔色嗛然而終日不言是子夏氏
之賤儒也沈黙史記樂毅與燕惠王書曰先王以爲嗛於/嗛與慊同快也謂自得之貌終日不言謂務於
也/志偷儒憚事無廉恥而耆飲食必曰君子固
[003-22a]
不用力是子游氏之賤儒也同此皆言先儒性有/偷儒巳解上耆與嗜
之故有此敝也/所偏愚者效而慕彼君子則不然佚而不惰勞而
不僈雖勞而不弛慢/雖逸而不懈惰宗原應變曲得其宜如
是然後聖人也應變皆曲得其宜也/宗原根本也言根本及
仲尼篇第七
仲尼之門人五尺之竪子言羞稱乎五伯
是何也曰然彼誠可羞稱也齊桓五伯之
盛者也爲諸侯之長春秋傳曰王命内史叔興父䇿命晉/言盛者猶如此況其下乎伯讀爲霸或曰伯長也
[003-22b]
伯也/爲侯前事則殺兄而爭國糾也/兄子内行則姑姊
妹之不嫁者七人閨門之内般樂奢汰亦/般
音太下同
/樂也汰侈也以齊之分奉之而不足稅之半也公/分半也用賦
喪分焉/羊傳曰師外事則詐邾襲莒并國三十五邾/詐
也并國三十五謂滅譚滅遂滅項之類其餘所未盡聞也/未聞襲莒謂桓公與管仲謀伐莒未發爲東郭牙先知之是其
事行也若是其險汙淫汰也如彼也行下孟反/事險而行汙
固曷足稱乎大君子之門哉若是而不亡
乃霸何也曰於乎夫齊桓公有天下之大
[003-23a]
節焉夫孰能亡之聲大節謂大節義也/於乎讀爲嗚呼歎美之倓然見
管仲之能足以託國也是天下之大知也
謂知人之大也倓他坎反/倓安也安然不疑也大知安忘其怒出忘其讎遂
立以爲仲父是天下之大決也外也言内忘忿/安猶内也出猶
事之如父故號爲仲父大決謂斷決之大也/恚之怒外忘射鉤之讎仲者夷吾之字父者立以爲仲父
而貴戚莫之敢妬也其親宻/不敢妬與之髙國之位
而本朝之臣莫之敢惡也卿今以其位與之本/髙子國子世爲齊上
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朝之臣謂舊臣也春秋傳管與之書社三百而富
[003-23b]
人莫之敢距也五家爲社距與拒同敵也言齊之富人莫/書社謂以社之戸口書於版圖周禮二十
仲者也/有敢敵管貴賤長少秩秩焉莫不從桓公而
貴敬之是天下之大節也敘之貌/秩秩順諸侯有一
節如是則莫之能亡也桓公兼此數節者
而盡有之夫又何可亡也其霸也宜哉非
幸也數也非爲幸遇也/其術數可霸然而仲尼之門人五
尺之竪子言羞稱乎五伯是何也曰然彼
非本政教也非致隆髙也極也/致至非綦文理
[003-24a]
也章條理也/非極有文非服人之心也服之也/非以義鄉方略審
勞佚謂審知使人之勞佚也/鄉讀爲向趨也審勞佚畜積脩鬪而能顛
倒其敵者也術而能傾覆其敵也/畜積倉廪脩戰鬪之詐心以勝矣
彼以讓飾爭依乎仁而蹈利者也飾爭非真/爲讓所以
蹈利非真仁也/讓也行仁所以小人之傑也彼固曷足稱乎大
君子之門哉者之政故言其失孟子曰五霸者三王/前章言五霸救時故褒美之此章明王
人也/之罪彼王者則不然致賢能而以救不肖致
彊而能以寛弱戰必能殆之而羞與之鬪
[003-24b]
不力服也/必以義服委然成文以示之天下就人使成文理以示/委然俯就之貌言俯
下/天而暴國安自化矣有災繆者然後誅之災/有
之非顛倒其敵也/怪繆戾者然後誅故聖王之誅也綦省矣所景反/省少也
文王誅四大邦侵阮徂共春秋傳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四謂密也阮也共也崇也詩曰密人不恭敢拒
與此小異誅者討伐殺戮之通名/之因壘而降史記亦説文王征伐武王誅二紂與妲己尸子/史記云武王斬
汙於血不温而食當此之時猶猛獸者也/曰武王親射惡來之口親斫殷紂之頸手周公卒業王業亦/周公終
監淮夷商奄也/時有小征伐謂三至於成王則安以無誅矣行刑措/言其化
也故道豈不行矣哉不行耳故又以下事明之/以此言之道豈不行人自文王
[003-25a]
載百里地而天下一而天下一以有道也/所載之地不過百里桀紂舍
之厚於有天下之勢而不得以匹夫老紂/桀
勢而不得如庶人夀終/舍道雖有天下厚重之故善用之則百里之國足
以獨立矣不善用之則楚六千里而爲讎
人役秦其子襄王又爲秦所制而役使之也/善用謂善用道也讎人秦也楚懐王死於故人
主不務得道而廣有其埶是其所以危也
持寵處位終身不厭之術終身行之之術/論人臣處位可主
尊貴之則恭敬而僔卑退也/僔與撙同主信愛之
[003-25b]
則謹慎而嗛春秋榖梁傳曰一榖不升謂之嗛/嗛與歉同不足也言不敢自滿也按主專
任之則拘守而詳詳明法度/謹守職事主安近之則慎
比而不邪而不回邪謟佞/謹慎親比於上主䟽逺之則全一而
不倍懷離二之心/不以䟽逺而主損絀之則恐懼而不怨
貴而不爲夸侈也/夸奢信而不忘處謙得信於主/謙讀爲嫌
疑其作威福也/不處嫌疑閒使人任重而不敢專財利至則言
善而不及也必將盡辭讓之義然後受而/善
寡如不合當此財利也/不及而如也言已之善福事至則和而理禍事至
[003-26a]
則靜而理充屈静而理謂不隕穫也/理謂不失其道和而理謂不富則施廣
貧則用節可貴可賤也可富可貧也可殺
而不可使爲姦也終不可使爲姦也/君雖寵榮屈辱之是持寵
處身不厭之術也雖在貧窮徒處之埶亦
取象於是矣夫是之謂吉人處也雖貧賤其所/徒處徒行或曰獨
法於此也/立志亦取詩曰媚兹一人應侯順德永言孝思
昭哉嗣服此之謂也應當侯維服事也鄭云媚愛兹/詩大雅下武之篇一人謂君也
哉武王之嗣行祖考之事謂伐紂定天下引此者明臣事君亦猶/此也可愛乎武王能當此順德謂能成其祖考之功也服事也明
[003-26b]
祖考也/武王之繼
求善處大重理任大事大位也/大重謂擅寵於萬
乗之國必無後患之術莫若好同之與之同/好賢人
也/者援賢博施除怨而無妨害人念舊惡/除怨不能耐
任之則慎行此道也能者雖不欲用必忍而用之/耐忍也慎讀爲順言人有賢
道耐乃代反/則順巳所行之能而不耐任忍急用之/有能者不且恐失寵
則莫若早同之推賢讓能而安隨其後如
是有寵則必榮失寵則必無罪是事君者
[003-27a]
之寶而必無後患之術也其言駁雜今此又言以/或曰荀子非王道之書
道或論彊國在時君所擇同歸於治者也若髙言堯舜則道不必/術事君曰不然夫荀卿生於衰世意在濟時故或論王道或論霸
平之後則亦堯舜之道也又荀卿門人多仕於大國故戒其保身/合何以拯斯民於塗炭乎故反經合義曲成其道若得行其志治
明且哲豈云異哉/推賢之術與大雅既故知兵者之舉事也滿則慮
嗛其後不足之時而先防之/嗛不足也當其盈滿則思平則慮險安則慮危
曲重其豫猶恐及其旤是以百舉而不䧟
也恐其及旤旤與禍同/委曲重多而備豫之猶孔子曰巧而好度必節
勇而好同必勝知而好謙必賢此之謂也
[003-27b]
勇者多陵物故好與人同者必勝之也/巧者多作淫靡故好法度者必得其節愚者反是處重
擅權則好專事而妬賢能抑有功而擠有
罪志驕盈而輕舊怨輕舊怨謂輕報舊怨/擠排也言重傷之也以吝
嗇而不行施道乎上爲重招權於下以妨
害人雖欲無危得乎哉威福故招權使歸於巳/施道施惠之道欲重其
是以位尊則必危任重則必廢擅寵則必
辱可立而待也可炊而傹也僵言可以氣吹之/炊與吹同傹當爲
傹音竟/而僵仆是行也則墮之者衆而持之者寡矣
[003-28a]
䂓反/墮許
天下之行術天下之術/可以行於以事君則必通以爲
仁則必聖立隆而勿貳也以事君則必通達以/仁謂仁人聖亦通也
厚而專一也此謂可行天下之術也/爲仁則必有聖知之名者在於所立敦然後恭敬以
先之忠信以統之慎謹以行之端愨以守
之頓窮則從之疾力以申重之本然後輔之以/以敦厚不貳爲
時則尤加勤力而不敢怠惰申重猶再三也/恭敬之屬頓謂困躓也疾力勤力也困戹之君雖不知無
怨疾之心功雖甚大無伐德之色省求多
[003-28b]
功愛敬不倦如是則常無不順矣所求即多/省少也少
所景反/立功勞省以事君則必通以爲仁則必聖夫是
之謂天下之行術
少事長賤事貴不肖事賢是天下之通義
也有人也埶不在人上而羞爲人下是姦
人之心也志不免乎姦心行不免乎姦道
而求有君子聖人之名辟之是猶伏而咶
天救經而引其足也伏而䑛天愈益逺也救經而/辟讀爲譬咶與䑛同經縊也
[003-29a]
急也經音徑/引其足愈益說必不行矣俞務而俞逺爲愈/俞讀故
君子時詘則詘時伸則伸也下則爲下必當其/埶在上則爲上在
而羞爲下之心哉/分安有埶不在上
荀子卷第三
[003-29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