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i0021 十國春秋-清-吳任臣 (master)


[010-1a]
欽定四庫全書
 十國春秋卷十
             檢討吳任臣撰
吳十
 列傳
  尚公廼      黃訥
尚公廼丹徒人初為昇州馮𢎞鐸牙將𢎞鐸遣詣太祖
求潤州太祖未之許公廼大言曰公不見聽恐終不敵
[010-1b]
樓船也及𢎞鐸敗歸太祖太祖戲公廼曰頗憶求潤州
時否公廼下席謝曰將吏各為其主但恨無成耳太祖
笑曰爾能事楊叟如馮公吾無憂矣後公廼發田頵反
書以告卒不負太祖云
黃訥蘇州人也天祐時為鎮南節度使劉威幕客太祖
既薨威為帥府所忌或譖之于徐溫溫將圖之訥說威
曰公受謗雖深反本無狀若輕舟入覲則嫌疑頓亾矣
威從其言溫果待威甚恭威得還鎮訥與有功焉
[010-2a]
  嚴可求  駱知祥  陳彦謙
嚴可求同州人也九國志云可/求本馮翊人父實仕唐為江淮水陸
轉運判官因家于江都可求少通敏有心計以徐溫客
為太祖幕僚遇事多所籌畫太祖疑朱延壽欲殺之溫
用可求謀教太祖陽為目疾以紿延壽事成溫遷右牙
指揮使而可求亦以獻䇿得與謀議太祖彌留之際溫
與可求入問疾獨目送可求凝注者久之衆出可求曰
王若不諱如軍府何太祖曰吾命周隱召長子渥今忍
[010-2b]
死待之可求同溫遽詣隱隱未出而見隱作召符猶在
案上急取遣之烈祖乃得嗣立及張顥共溫弑烈祖約
中分其地以臣梁烈祖殁而顥欲背約自立厲聲問諸
將曰嗣王已薨軍府誰當主者三問莫應可求隂為溫
地前宻啓曰方今四境多虞非公主之不可然今日則
恐太速顥變色曰何謂速也可求曰廬州劉威歙州陶
雅宣州李簡常州李遇皆先王故等行也公雖自立此
曹肯為公下乎不若立幼主漸以歲時諸將孰敢不從
[010-3a]
顥黙然可求急趨出書一敎内褏中麾同列往使宅賀
衆莫測其所為既出敎宣之乃烈祖母史太夫人教也
大畧言先王創業艱難嗣王不幸早世隆演次當立諸
將宜無負楊氏辭㫖激切顥氣色皆沮以其義正不敢
奪高祖乃得立顥由此與溫有隙諷高祖出溫潤州可
求見溫曰公舎牙兵而就藩郡禍行至矣溫患之可求
因說顥曰公遷徐公潤州人皆言欲奪其兵權而殺之
信乎顥曰右牙欲之非吾意也業行矣奈何可求曰易
[010-3b]
耳是時行軍副使李承嗣預軍府之政可求詣承嗣曰
顥凶惡如此今出右牙于外意不徒然恐亦非公之利
明日邀顥與承嗣過溫陽瞋目責之曰古人不忘一飯
恩况公楊氏宿將今幼嗣新立多事時乃欲求自安於
外邪溫亦陽謝曰公等見留不願去也由是不行顥知
為可求所賣夜遣盜刺之可求度不免請為書辭府主
盜執刀臨之可求操筆無懼色盜粗能辨字見其辭氣
忠壯曰公長者吾不忍殺遂掠其財以去頃之溫令鍾
[010-4a]
㤗章斬顥于牙堂溫得除顥而獨專國政可求力也事
平授揚州司馬已而溫鎮潤州留子知訓與可求居廣
陵秉政宿衛將馬謙李球作亂知訓將出走可求曰公
棄衆自去衆將何依乃闔户而寢鼾息聞于外府中以
安及朱瑾之變溫遣使殺米志誠可求恐其拒命也以
計禽斬之而溫以瑾故欲大行殺戮可求則與徐知誥
具陳知訓致禍之由溫怒得稍解未幾改營田副使武
義元年高祖即吳國王位遷門下侍郎順義中拜尚書
[010-4b]
右僕射已而兼同平章事先是唐與梁戰來徵兵溫欲
持兩端發兵循海助其勝者可求固爭不可至是唐以
滅梁來告溫尤之曰公前沮吾計今將若何可求笑曰
聞唐主始得中原志氣驕滿不出數年必内變吾但卑
辭厚禮保境以待足矣于是遣司農卿盧蘋報使可求
密條數事授之蘋如洛陽凡所問者悉依所授以對大
厭莊宗心而歸無何莊宗遇害可求之言遂驗溫益重
焉時知誥秉鈞以四郊多壘待將校頗事姑息而將校
[010-5a]
從禽聚飲騷擾民庶知誥欲糾以法復惜其才力患之
問于可求可求曰無煩繩之易絶耳請檄㤗興海鹽諸
縣罷採鷹鸇可不令而止知誥從其計匝月間羣校無
有游墟落者俄進左僕射太和二年卒可求之死也後
溫三年可求素忠于溫居恒以知誥非徐氏子數勸溫
以次子知詢代知誥輔政知誥内切忌之天祐末謀出
可求為楚州刺史是時高祖尚守藩鎮可求知溫意殊
未慊既受命即趣金陵說溫曰唐亾于今十二年而吳
[010-5b]
猶不改天祐可謂不負唐矣然吳所以征伐四方而建
基業者常以興復為辭今聞河上之戰梁兵屢絀朱氏
日衰李氏日熾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面為臣乎不
若於此時先建吳國以繫民望溫果大悅復留可求不
遣使草具禮儀知誥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續
可求微時為陽邑吏陽邑令器之待以賓禮每曰卿當
自愛他日極人臣之位幸以遺孤留意後可求登公輔
令子理遺命走謁可求可求贈以擔石束帛若不為意
[010-6a]
者俄密遣人賫黄金數十斤伺于逆旅門謝之曰非陽
宰之子乎相君使奉金以備行李又僦一第宅僕馬畢
為之置令子他日詣門謝可求曰聊報尊府君夙昔之
遇耳一見後終身謝絶其權畧有如此
駱知祥合肥人也雅能治金穀遇事輙辦初事田頵為
宣州長史太祖既殺頵以知祥為淮南支計官勵精為
理事無留滯天祐中徐溫秉國知祥與嚴可求左右協
力可求任軍旅知祥司財賦一時稱之曰嚴駱已而初
[010-6b]
置選舉命知祥董其事任用得人世多服其精覈久之
授鹽鐵判官武義元年高祖即吳國王位遷中書侍郎
知祥與徐知誥甚密知誥常欲出可求于楚州知祥實
與其謀後數年以病卒
陳彦謙常州人為人多智畧善理煩劇高祖時官潤州
司馬酷為徐溫所親信溫行部昇州常喜其繁盛彦謙
勸溫徙鎮海軍治焉溫從其說即以彦謙為鎮海節度
判官溫于軍國事但舉其大綱細務悉委彦謙主之江
[010-7a]
淮稱治武義元年溫與吳越兵戰于無錫溫病熱不能
治軍彦謙遷中軍旗鼔于左取貌𩔖溫者擐甲胄號令
軍事溫得少息其臨機御變皆此𩔖也未幾兼楚州團
練使疾革時徐知誥恐其遺言及繼嗣事醫藥金帛相
屬于道以結其心彦謙密留書于溫卒勸以所生子為
嗣時皆多其有義先是金陵工成彦謙上費用之籍于
溫溫曰吾既任公何以此相溷也竟不復會計溫始終
推心腹用之故彦謙亦以此報溫
[010-7b]
論曰可求善謀而多中運機莫測握算若神豈非其智
有過人者邪知祥精心錢穀一心佐理得與可求齊稱
宜矣彦謙劻勷庶務終始不渝其志亦可云東海之功
臣也
  盧樞   王潛   楊廷式  徐融
  汪台符  江夢孫
盧樞闕/ 人高祖時官御史臺主簿武義元年高祖禁
民間私畜兵器盜賊益繁樞上言今四方分爭宜敎民
[010-8a]
戰且善人畏法禁而奸民弄干戈是欲偃武而反招盜
也宜團結民兵使之習戰自衛鄕里從之
王潛廬州人初居太祖幕府及事高祖歴官左司郎中
典選事時喪亂之後官失其守甲簿湮落潛雍容欵接
坐客常滿隨才而使人人自以為得徐知誥為相掄選
有序潛之力也
楊廷式字憲臣泉州人正直不畏强禦武義初官至侍
御史知雜事時張崇為德勝節度使貪暴不法會廬江
[010-8b]
民訟縣令受賕徐知誥遣廷式往訊廷式曰雜端推事
其體至重職業不可不行知誥曰何如廷式曰械繫張
崇使吏如昇州簿責都統知誥曰所按者縣令何至于
是廷式曰縣令微官張崇使之取民財轉獻都統耳豈
可舎大而詰小乎都統者謂徐溫也知誥謝曰固知小
事不足相煩以是益重之廷式雅善占夢縣令毛貞輔
者謁選廣陵一夕夢口中吞日既寤腹猶熱問于廷式
廷式曰此夢甚大非君所能當若以君而言宜得赤烏
[010-9a]
場官也已而果然
徐融不知何地人齊王徐知誥秉國政融與宋齊邱曾
禹張洽孫飭輩同為知誥賓客剛方率直少所曲狥身
處齊幕而實乃心楊氏知誥既畜異志且欲諷動僚屬
一日大雪酒酣知誥言行酒無以為樂義取雪與古人
名巧合者為口令因舉巵曰雪下紛紛便是白起宋齊
邱繼曰著屐登階必須雍齒融意欲折知誥遽曰詰朝
日出爭奈蕭何知誥大怒是夜收融投之江自是與謀
[010-9b]
者惟齊邱而已
汪台符歙州人少好學博貫經籍善為文章不逐浮末
有匡王定霸之才天復初為陶雅幕客已而見天下苦
兵戰遂居鄕里執耒力田睿帝時徐知誥鎮金陵台符
自草間上書陳民間九患及利害十餘條書上為宋齊
邱所沮謂雖有其言必無其行知誥猶豫未之信齊邱
始字超回台符乃貽書誚之曰聞足下齊先聖以立名
超亞聖而稱字齊丘慚而更其字曰子嵩由是大怒台
[010-10a]
符密使人誘其乘舟痛飲至石頭蚵蚾磯下沉殺之知
誥聞而嗟嘆久之頗憾焉台符常請括定田賦每正苗
一斛别輸三斗官授鹽一斤謂之鹽米入倉則有䕠米
太和末知誥使民入米請鹽即其法也南唐昇元中限
民田物畜高下為三等科其均輸以為定制又貨鬻有
征稅舟行有力勝皆用台符之言云台符有歙州汪王
廟記文辭竒奥甚見稱于時記曰天不欲蓋地不欲載/両曜不欲凝萬根不欲生
玉石一塵賢愚一血則神人不得不降聖人不得不作/我唐不得不興越公不得不起起而不生進退存亡者
[010-10b]
越公得之矣隋鹿無主羣雄率舞公矯翅一鳴聲著千/古提山掬海沃沸填危掃平反側之源歸我唐虞之際
武德四年高祖下制曰汪華往因離亂保據州郡静鎮/一隅以待寧晏識機慕義逺送欵誠宜從褒寵授以方
牧可使持節歙宣杭睦婺饒等六州諸軍事感天人知/已瞻玉闕言懷龍劒一沉死而不朽貞觀二十三年也
有棠樹之詩無良人之嘆固得父老請建祠堂在㕔之/西大厯十年刺史薛邕遷于烏聊東峯元和三年刺史
范傳正又遷于南阜即今廟是也中和四年刺史吳公/圓克荷㝠應復修棟宇迄今司空潯陽公景慕英塵經
始靈宫凡三遷飾物不告勞民惟求舊濟於時死於國/功宣教化則祭之其餘不在祀典狄梁公按察江淮焚
滛祠七百所朝野韙之所謂能執干戈以衛社稷越公/欲蓋而彰雖焚不可得矣且湯不乾堯不濕曷顯聖人
之政唐歴十有九帝二百八十年其時間有闕我僕醉/觸破王化洎僖皇歲庚子盜起曹南逆塵犯蹕 淮王
[010-11a]
大呌義聲千里奔命宣池濠壽滁和九郡統我馬箠分/我君憂茍無將將之雄莫破錚錚之膽我司空潯陽公
獨危仁義禮樂餌舒池常潤於歙最為政第一慰本城/之人築久常大本豈矜莊嚴一祠企望六郡直在乎開
物成務遺民金石者也台符越公之裔潯陽之吏祖能/神主能賢辭或不直作神之羞辱主之命召我邦人同
歸典實庶可與言文論政矣龍集壬戌十/二月十有一日謹記○獨危一作陶雅
江夢孫字聿修潯陽人也博綜經史立行高潔太和中
中書令徐知誥表為秘書郎夢孫數自言迂儒無裨益
平生讀書欲小試於治民求為縣令方是時士客于知
誥者率以功名富貴自許而夢孫獨無奢望知誥以為
[010-11b]
不情未之許也久之累求不已遂補天長令知誥先持
告身示之曰今日受此明日趣走庭下矣曰此素志也
庸何傷及至天長吏白縣署聽事有淫厲不可居夢孫
曰長吏不坐堂皇非禮也是夕果有怪並出夢孫起焚
香曰夢孫受命為令當治事于此鬼神有祠廟丘壟何
不各歸其所吾行不欺暗室奚畏君等語訖皆斂迹夢
孫治縣寛簡吏民安之逾年棄官去縣人號泣送之數
十里還家事繼母盡孝早暮潔衣冠視饍羞母食既徹
[010-12a]
為諸生講禮釋經義凡至疑處輙斂袵曰此科先儒猶
多異同夢孫安敢輕言諸君自擇所長可也南唐保大
中卒年八十五贈國子司業葬之日自逺方至者千人
而服衰者百許
論曰盧樞一言而團結民兵可謂慮深逺矣王潛之司
銓衡楊廷式之居臺職皆能不媿其官者也融以諷言
賈禍台符以獻䇿喪軀其人足嘉而周身之智少昧焉
若夢孫者進退不失卑以自牧殆所云盛德之士乎
[010-12b]
  鍾泰章  翟䖍   韋建  高審思
  李章   王令謀
鍾泰章吳錄作/鍾章合肥人為人勇敢有膽畧烈祖時官左
監門衛將軍高祖初襲位徐溫與張顥爭權欲刺顥而
難於其人嚴可求語溫曰非鍾左衛不可溫乃使親將
密諭泰章泰章私心喜選壯士三十輩椎牛享之夜刺
血相飲為誓溫猶疑其怯夜半止之曰僕母老懼事不
成徐圖之如何泰章勃然曰言已出口豈可已之明日
[010-13a]
遂誅顥溫由是暴顥弑君之罪未幾論誅叛功泰章賞
獨薄每酒酣恃功頡頏與諸將争或言泰章&KR1333望徐知
誥疑其難制溫曰是吾過也昔者吾赤族之禍間不容
髮使無泰章豈有今日富貴邪奈何以薄物細故疑之
稍擢為滁州刺史已而隨周本圍蘇州本敗于黄天蕩
泰章將精兵三百為殿多樹旗幟菰蔣中追兵不敢逼
而還久之遷壽州團練使順義中人有告其侵市官馬
者知誥以王命遣王稔代之改泰章饒州刺史溫召至
[010-13b]
金陵使陳彥謙三詰之皆不對或謂泰章何不自辨泰
章曰吾在揚州十萬軍中號稱壯士壽州去淮數里歩
騎不下五千茍有它志豈王稔單騎所能代乎我義不
負國雖黜為縣令亦行況刺史乎何為自辨以彰朝廷
之失時知誥欲以法繩諸將請收泰章治罪溫不可乃
命以泰章次女配知誥長子是為南唐光穆皇后
翟䖍彭城人起家閤門使素為徐溫所親任鍾泰章之
刺張顥也溫實使䖍通密謀已而閉牙城門遂克成功
[010-14a]
稍遷王府子城使一云宫/城使朱瑾殺徐知訓䖍闔府門勒
府兵討之瑾死未幾改武備使使察睿帝起居䖍防制
甚急殊不堪順義四年睿帝廵迎鑾鎮溫自金陵來朝
睿帝對溫輙名雨為水溫請其故曰翟䖍父名吾諱之
熟矣因謂溫曰公忠誠我所知也然䖍無禮宫中及宗
室所須多不獲溫頓首謝罪請斬之睿帝曰斬則太過
逺徙可也乃徙撫州卒
韋建少居太祖軍中常從征討以膂力聞後𨽻䖍州王
[010-14b]
綰為裨將郡境曠逺旁接谿洞羣盜充斥建率勵勇士
所至捕獲百姓頼之累遷諸軍都虞侯左街使出為袁
州刺史建不知書而性渾厚清靜自處無所侵撓郡中
大治居數年入為統軍事睿帝甚謹南唐禪代出為武
昌軍節度使卒年八十
高審思少事太祖以驍勇名于軍中劉信平䖍州審思
為裨將屢立戰功審思為人厚重寡言齊王徐知誥竒
之常使綜領親兵及禪代拜壽州節度使加中書令增
[010-15a]
修城隍守備甚嚴或謂曰以公威略守此堅城何懼而
過為畏懦也審思曰兵機多變不可不懼有備無患䇿
之上也後周師南侵壽州未能卒破人咸思審思遺績
云年七十八卒于鎮謚曰忠初術者言審思位不至刺
史常受命刺史常州固辭不行而其後位兼將相終始
富貴術之不足信如此
李章廬州廬江人也一作季章/定逺人中和三年與王稔同為
太祖騎將已而與朱瑾相悅高祖時瑾殺徐知訓自剄
[010-15b]
徐溫入誅瑾黨章與同事六人當斬五人已斬次至章
厲聲曰四郊多壘而斬壯士邪時馬仁裕監斬壯其言
聞于徐知誥釋之已𨽻洪州為軍校累遷雄武軍都虞
候左街使章雖老而心尚壯善撫士卒勤于職務睿帝
時出為百勝軍節度使為理嚴重禁戢左右賔禮僚屬
南唐受禪會周本死移章鎮廬州加中書令昇元四年
秋八月卒年九十
王令謀故徐知誥客也初為昇州判官已而改揚府左
[010-16a]
司馬轉内樞使乾貞中徐知詢握兵金陵與知誥相猜
忌知誥頗患之令謀說知誥曰公輔政日久挾天子以
令境内誰敢不從知詢年少恩信未洽于人無能為也
未幾遷同平章事太和三年進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與
宋齊邱同平章事六年拜司徒已又領忠武軍節度使
天祚三年令謀如金陵勸知誥受禪辭不受九月癸丑
卒令謀素柔猾鮮志操老病無齒或勸其致仕令謀曰
齊王大事未畢吾何敢自安疾亟屢上書勸進是歲十
[010-16b]
月禪代令謀竟先死不能償其志
 
 
 
 
 
 
 十國春秋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