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6b0058 大莊嚴論經-後秦-馬鳴菩薩 (TKD)


[16-1041b]
大莊
嚴論經卷第十五君馬鳴
菩薩造後秦
龜茲三藏鳴摩羅什譯復次
善分別者乃至圈土廣大諸事備足
知其苦惱捨離而去我昔曾聞世尊
昔爲菩薩時作大圈王貧窮乞匄有
來索者一切皆與爲苦厄者能作擁
護爲欲利益一切衆生智慧聰猛又
處王位時隣圈王將諸軍衆欲來交
戰時菩薩王作是思惟著五欲樂不
能調心六根難滿衆具旣多復湏料
理而擁護之爲此衆具生於鬪諍願
捨此事不應鬪諍我應更修集隨身
勝法卽說偈言於善
觀察時智者應分別爲事不思慮後悔
無所及觀察
是非必知所在復說偈言欲如
執草炬亦如衆肉團著欲必傷毀害及
於二世智者應速離圈土衆具等如此
衆貝等終歸必捨棄寧今受衆苦願莫
於後世受此乆長苦計我今勢力堪任
摧伏彼現在明證果聲譽歎羙善後受
苦傷害雖知巳有能願當護於彼
[16-1041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張君
若當不護彼後必傷害身
作是念巳逃避入林有一老婆羅門
迷失道路到彼林間菩薩問言汝以
何故來至此林婆羅門言我欲見王
菩薩問言何故見王婆羅門言我今
貧困又多債負聞王好施故來乞索
用以償債遠離貧苦更無所歸唯望
王恩極救於我菩薩語言汝並歸去
此間無王何所歸誠婆羅門聞是語
巳迷悶躃地爾時菩薩旣見之巳深
生憐愍作是念巳卽說偈言
我以護他故難捨盡棄捨我今棄捨巳
當以何物與吾今爲斯人當捨巳身命
說是偈巳卽時扶接婆羅門起而告
之日汝莫愁怖吾當令汝得於財利
時婆羅門聞是語巳心生喜悦菩薩
卽時用草作索作索巳訖與婆羅門
一切施者我身卽是而說偈言
彼王未得我心意終不安汝應以此繩
繫縳於我肘將至彼王所令彼王歡喜
當施汝珍寶金銀諸財物汝可得大富
彼王復歡喜生者必有死壽命會當盡
爲救危厄故雖復喪身命智者爲此死
[16-1042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三張君名之
爲瓔珞尒時
婆羅門聞是語巳甚大歡喜卽時以
索縳此菩薩將詣彼王王旣見巳向
婆羅門而說偈言此爲
是何人身色如金山威光甚赫弈猶日
照世間面目極端嚴覩者無不悦如斯
福德者應作大地主今日被拘執苦厄
乃如是我坐師子座極爲可慚恥彼應
處王位非我之所冝我之不調順不應
處此座時婆
羅門聞是偈巳白大王言此是王怨
王問婆羅門誰縳此人婆羅門言此
實我縳王言斯人不應爲汝所縳汝
爲妄語卽說偈言彼如
大逸象身力甚强壯汝今體羸劣又無
兵馬力云何能縳彼此事不可信汝可
眞實說勿作虛妄言時婆
羅門具陳上事而說偈言見我
失所望彼人便自縳彼以悲愍縳欲以
救濟我如是善丈夫名稱遍十方猶如
燃庭燎普照於一切不善人愚癡滅彼
使無餘庭燎熾然時能滅令無辵尒時
大王聞是語巳卽便驚起合掌
[16-1042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四張君
而言善哉善哉眞善丈夫汝爲救他
作如是事卽說偈言
所言大王者号名曰羅闍利益於世間
是故名羅闍汝今應爲王護持於大地
唯願今聽我懺悔諸罪咎我實是嬰愚
輕躁無智者汝可還爲王我捨此圈去
汝能令衆生一切得安樂餘人設作王
逼惱諸世間
卽立彼王還歸所止
復次作淨福業應設供養是故應當
勤修福業我昔曾聞石室圈王名烏
越羈舉圈人民共設佛會有一婦人
於窓牖中闚看世尊尒時彼王見女
端正卽解珠瓔遣傍侍臣送與彼婦
時王左右卽白王言彼婦女者是圈
中婦王若愛念直徃喚取何煩與珠
人脫恠笑王聞是語以手掩耳作如
是言咄哉大惡云何乃以此言使聞
我耳卽說偈言
作是呪誓言設我有異心使我成大惡
我不以染著以珠與彼女聽我說意故
業爲自在主最勝業者說此無宰主作
唯是業所造心作於宰主善業佛所歎
[16-1042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五張君
如是之妙色更無宰主我唯是善業作
善業我應敬惡業我應離過去作善業
果報於今現我以於珠貫衆寶雜莊嚴
額懸多邏羅珠貫白如雪我爲宿功德
不爲著色欲若知善惡業云何復著色
雖遠尙不視况當有染著寧當飢渴死
不爲非法貪寧當入火聚不爲姦邪事
我如有愛著今身若後身受苦極無量
復次若有善業自然力故受好業報
雖有圈王黨援之力不如業力所獲
善報是故應當修於善業我昔嘗聞
憂悦伽王於盡睡眠有二内官一在
頭前一在腳底持扇捉拂共作論議
我等今者爲王所念爲以何事一則
自稱是我業力一則自稱我因王力
由是之故奉給於王時彼二人數聞
聽法普解議論卽說偈言
如牛厲渡水導正従亦正人王立正法
従者亦如是
時彼二人由竸理故其聲轉高一作
是言我依王活第二者言我依業力
王聞是聲卽便睡悟而問之言何故
高聲王又聞彼二人諍理雖復明知
[16-1043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六張君來
断我見授黨巳者王心不悦卽便向
彼稱業力者說偈問言依
於我圈住自稱是業力我今試看汝爲
是誰力耶說
是偈巳徃夫人所語夫人言今當遣
人來到汝邊汝好莊嚴如帝釋幢夫
人答言當奉王教時王以蒲萄漿與
彼依王活者送與夫人旣遣之巳作
是思惟稱業力者今應當悔作如是
語作是念巳未乆之間彼業力者著
好衣服來至王邊王見之巳甚大生
恠卽說偈言我
爲自錯誤與彼殘漿耶爲是彼業力强
奪此將去或能共親厚與彼使將去或
是夫人瞋奪此與彼乎或能我迷誤而
與於彼耶或能彼幻我使我錯乱乎說
是偈巳問彼人言好實語我汝持業
力我故不遣汝云何得彼人白王以
業力得卽以事状具向王說此人奉
使旣出門巳卒尒鼻衄卽以此漿與
我使送到夫人邊得是衣服王聞是
巳即說偈言業
報如影響亦如彼莊嚴彼言自業力
[16-1043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七張君
此語信不虛以聽法力故言說合於理
彼稱業力者斯言定有驗我多於巳負
彼慿業力勝佛說業力强此語信眞實
佛爲善御乘業力爲善哉能壞王者力
十方佛世尊亦說隨業力汝今倚業力
用自莊嚴身割絕於我力
復次雖與智者共爲讎隙猶能利益
是故智人雖與爲讎常應親近我昔
曾聞摩突羅圈有婆羅門聰明智
慧不信佛法亦不親近諸比丘等共
餘婆羅門先有鬪諍以瞋恚故詣僧
坊中詐爲妄語作如是言某婆羅門
明日於舎設諸供具當作大會請諸
比丘欲令比丘明晨徃至其家不得
飮食令彼惡名遍於世界時諸比丘
於其晨朝徃詣其家語守門人汝家
主人請我飮食汝可徃白時守門者
入白主人今者門外有諸比丘云大
家請故來相造主人聞巳作是思惟
何因緣故有如是事復作是念彼婆
羅門與我爲怨故爲此事今雖臨中
城邑極大遣人巿具供諸比丘作是
念巳卽時遣人喚諸比丘入舎就坐
[16-1043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八張君設
種種食而以供養比丘食訖語檀越
言汝今小坐比丘之法食訖應爲檀
越說法汝雖不信佛法應尒時彼主
人卽取小牀上座前坐爲說施論戒
論生天之論欲爲不淨出世爲樂乃
至爲說四眞諦法此婆羅門巳於過
去種諸善根卽於坐上見四眞諦得
湏陀洹而說偈言咄
哉愚癡力能害於正見愚者不分別寶
作非寶想我今得勝利分別識三寶眞
實是我寶佛法及聖衆我巳諦覩了得
閉三惡道釋梵諸天等所不能獲得我
今具獲得今此婆羅門卽名爲梵天今
當得趣向解脫不死方我今始獲得婆
羅門勝法我本姓輸都今日眞輸都今
日始獲得勝妙比陀法我今得無漏出
過諸比陀我今眞實是祠祀大福田我
當勤大祠不能善分別可祠不可祠従
今日巳徃當供天中天多陀阿伽陀略
說而言之今日始得利獲得人身果従
今日巳徃當隨佛所教終更不求請其
餘諸天神我今所學法隨順向正道法
及隨順法我必得其果我今歸命礼
[16-1044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九張君
宿世猒惡根曾修法向法今獲其果利
親近善知識法利自然成我若不親近
大悲弟子者永當墮邪見輪迴三惡道
若無婆羅門爲我怨讎者亦不得親近
如此之聖衆由彼瞋忿故令我得是法
外相似惡友實是善知識恩過於父母
及以諸親戚由此婆羅門諸僧至我家
降注於甘雨善芽悉得生法雨甚潤澤
灑我心埃塵埃塵旣不起得見眞實法
是故世間說因怨得財賄自惟得大利
卽受三歸依於彼婆羅門大設諸餚饍
復次若人精誠以財布施如華獲財
業以知是事應至心施我昔曾聞罽
賓圈人夫婦共在草敷上臥於天欲
明善思覺生作是思惟此圈中人無
量百千皆悉修福供養衆僧我等貧
窮値此寶渚不持少寶至後世者我
等衰苦則爲無窮我今無福將來苦
長作是念巳悲吟嘆息展轉哀泣淚
墮婦上尒時其婦尋問夫言以何事故
不樂乃尒卽說偈言
何故極悲慘數數而嘆息雨淚沾我臂
猶如以水澆
[16-1044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張君尒
時其夫說偈荅曰我
無微末善可持至後世思惟此事巳是
故自悲嘆世有良福田我無善種子今
身若後身飢窮苦難計先身不種子今
世極貧窮今若不作者將來亦無果尒
時其婦聞是偈巳語其夫言汝莫愁
憂我屬於汝汝於我身有自在力若
賣我身可得錢財滿汝心願尒時其
夫聞婦此言心生歡喜顏貌怡悦語
其婦言若無汝者我不能活卽說偈
言我
身與汝身猶如彼鴛鴦可共倶賣身得
財用修福尒
時夫婦二人詣長者家作如是言可
貸我金一月之後若不得者我等二
人當屬於汝一月之後我必不能得
金相償分爲奴婢一月之中可供養
諸比丘僧尒時長者卽便與金旣得
金巳自相謂言我等可於離越寺中
供養衆僧婦問夫言爲用何日荅言
十五日又問何故十五日尒時其失
以偈荅曰世
間十五曰拘毗等天王案行於世間
[16-1044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一張君
是佛之所說欲使人天知是故十五曰
尒時夫婦二人竭力營造至十三日
食具悉備送置寺上白知事人言唯
願大德明十五日勿令衆僧有出外
者當受我請彼知事人答言可尒
於十四日夫婦二人在寺中宿自相
酄喻而說偈言
告喻自巳身愼勿辭疲勞汝今得自在
應當盡力作後爲他所筞作用不自在
徒受衆勞苦無有毫釐利
說此偈已夫婦通夜不暫眠息所設
餚饍至明悉辦夫語婦言善哉我曾
所作巳辦心願滿足得是好日賣此
一身於百千身常蒙豐足時有小
圈主施設飮食復來至寺而作是言
願諸僧等受我供養知事人言我等
諸僧先受他請更覔餘曰時彼小王
慇懃啓白我今巳衆務所逼願受我
請尒時諸僧默然無對尒時圈主語
彼夫婦言我今自打揵椎汝所造食
當醯汝直時夫婦巳聞此語向彼圈
主五體投地而白之言我之夫婦窮
無所有自賣巳身以設供具竟宿造
[16-1045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二張君供施
設巳辦唯於今日自在供養若至明
日爲他筞使不得自由願王垂矜莫
奪我日卽說偈言夫婦
如鴛鴦供設旣巳辦願必見憶念明當
屬他去夫婦各異筞更無修福期如是
自賣身乃爲修善故時彼
圈王具聞斯事讃言善哉卽說偈言
汝善
解佛教明了識因果能用虛僞身易於
堅財命汝勿懷恐怖恣聽汝所願我爲
憐愍汝以財償汝價汝今自苦身終大
獲利樂爾時
圈主說此偈巳聽彼夫婦供養衆僧
卽以財物爲彼夫婦酬他價直又給
夫婦自營産業現受此報無所乏少
復次
至心持戒乃至沒命得現果報我昔
曾聞難提拔提城有優婆塞兄弟二
人並持五戒其弟尒時卒患脅痛氣
將欲絕時醫診之食新煞狗肉幷使
服酒所患必除病者白言其狗肉者
爲可於布買索食之飮酒之事願
捨身命終不犯戒而服於酒其
[16-1045b]
大莊嚴論經苐十五卷苐十三張君兄
見弟極爲困急買酒語弟捨戒服酒
以癁其疾弟白兄言我雖病急願捨
身命終不犯戒而飮此酒卽說偈
言恠
哉臨命終破我戒瓔珞以戒莊嚴身不
煩殯葬具人身旣難得遭値戒復難願
捨百千命不毀破禁戒無量百千刧時
乃値遇戒閻浮世界中人身極難得雖
復得人身値正法倍難時復値法寶愚
者不知取善能分別者此事亦復難戒
寶入我手云何復欲奪乃是怨憎者非
我之所親兄
聞偈巳答其弟言我以親故不爲沮
壞弟白兄言非爲親愛乃是殘敗卽
說偈言
欲向勝處毀戒令墮墜損我乃如是云
何名親愛我勤習戒根乃欲見刧奪所
持五戒中酒戒最爲重今欲强毀我不
得名爲親兄
問弟言云何以酒爲戒根本弟卽說
偈以答兄言若
於禁戒中不盡心護持便爲違大悲草
頭有酒渧尙不敢掁觸以是故我知
[16-1045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四張君
酒是惡道因在家修多羅說酒之惡報
唯佛能別知誰有能測量佛說身口意
三業之惡行唯酒爲根本復墮惡行中
徃昔優婆夷以酒因緣故遂毀餘四戒
是名惡行數復名五大施亦是五無畏
酒爲放逸根不飮閇惡道能獲信樂心
去慳能捨財首羅聞佛說能獲無量益
我都無異意而欲毀犯者略說而言之
寧捨百千命不毀犯佛教寧使身乾枯
終不飮此酒假設犯毀戒壽命百千年
不如護禁戒卽時身命滅決定能使差
我猶故不飮况今不定知爲差爲不差
作是決定心心生大歡喜卽獲見眞諦
所患卽消除
復次若信佛語於諸外論猶如嬰愚
顚狂所說是故懃學佛法語論我昔
曾聞有一圈名釋伽羅其王名盧頭
陀摩彼王數數詣寺聽法時彼法師
說酒過失尒時王難高座法師言若
施他酒得狂癡者今飮酒亦多無狂
癡報時法師指示外道等其王見巳
善哉善哉時有外道自相議言彼說
法者無所知見空指而巳王爲法師
[16-1046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五張君巳又
不解空稱善哉不能開解而答此問
然此衆中亦有大聰明勝人何故不
答王卽說偈言法師
有聰辯善能答此義憐愍汝等故護惜
而不說諸外
道言王爲此法師撗爲通道理王言
我之所解更有異趣尒時王語法師
言向所解義今可顯說法師答言我
向所以指外道者以諸外道各生異見
有顚倒心是故名爲癡狂之人卽說
偈言不必
鬼入身名爲顚狂者邪見夜叉心是爲
說顚狂狂癡人過失不知解其事汝等
有狂過一切種智說汝違種智語隨逐
於邪見現見於神變彼大仙所辱出過
其禁限顚狂先巳成云何使我說百千
種狂因何故分別說投淵及赴火自墜
於高巓捨棄於施戒逐迷邪狂倒不修
於正行狂惑墜巓火賣鹽壞淨行飮觸
恒河水是名立正行失淨及得正有何
因義趣賣肉衆惡集三種神足變除此
三種變更亦有神變唯有二六法離此
別無我現見仙神變更見十三法
[16-1046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六張君
如是顚狂事其數乃有百現見投淵火
自墜於高巓以此欲生天此但是邪見
非是生天因戒施善調心卽是生天因
賣鹽壞善行觸河除諸惡賣鹽有大惡
觸河有大善如是有何義得名爲善惡
婆羅門賣肉卽墮於失法捉刀亦失法
若復賣於肉滿三十六斤敗壞婆羅門
羅差及食蜜皆名爲失法見羅差嘗蜜
二倶成過患以稱欺誑人不成名爲盗
賣肉成煞生羊稻倶有命食稻不成煞
羊稻倶應食何故食於稻而不食於羊
汝諸言自煞終不得生天墜巖投淵水
復言得生天煞巳言有罪餧養巳身者
何故不得福觀察不順理皆是愚癡倒
以是因緣故名汝等爲狂此卽是愚癡
羅刹之標相是故說汝等成就顚狂法
此卽是與酒飮酒之因果瞋恚是癡因
瞋恚而黑濁能令顏色變以是因緣故
瞋爲度黑因飮酒顏色濁此二倶能瘦
目連見餓鬼汝先自飮酒亦教人飮酒
說言無罪報是故今現在巳獲餓鬼身
花報巳如是果報方在後
諸婆羅門聞是語時多有外道卽時
[16-1046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七張君出家
復次
善分別敬功德不期於門族我昔曾
聞花氏城中有二王子逃走歸投末
投羅圈時彼圈中有一内官字拔羅婆
若爲附傭圈主供養衆僧手自行食
衆僧食巳遣人斂草上殘食持詣宮
中向食作礼然後乃食餘者分張與
所親愛食彼殘食能破我患是故先
取食之授與二王子王子食巳心惡
賤故出外卽吐而作是言出家之人
種種雜姓我等今者食其殘食食巳
吐棄然後除過時附傭主聞是事巳
作如是言此二嬰愚極爲無知卽說
偈言得此
餘食者智者除過患彼生疑譏嫌是名
爲嬰愚佛法觀察食外道都悉無沙門
觀察食能除煩惱障餘食牟尼觸應當
頂戴敬手捉殘食巳水洗巳除過附傭
主後日更不與殘食時左右人問言
何故不分食與二王子卽說偈言彼之
不知解沙門所食餘自恃種族故觸之
言不淨不生歡喜心是故我不與不識
沙門姓不食於彼食不識我種姓
[16-1047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八張君不應
食我食沙門處處生不如我種族我不
如沙門復不食我食爲言無種姓亦無
有年歲如馬無種族内官亦如是内官
處處來無有定方所唯覩我富貴不看
我種姓但見富貴故便食我殘食不食
沙門食是名爲嬰愚沙門心自在具足
七種財不食沙門食而食我餘者猶如
超半井不見有是處見我有勢力王者
之所念便食我餘食苷蔗種中生輸頭
王太子如是種族來可不勝我耶彼之
勝智者無等无倫匹不取其種姓唯取
其德行種族作諸惡亦名爲下賤具戒
有智慧是名爲尊貴時二
王子聞此語巳而作是言汝示正道
卽是我父自今以徃敬氶所誨卽說
偈言汝今
說種姓殊爲非法語因行無有定知解
無定方語議正解了不名爲邊語如汝
之所解卽是貴種族復次
若欲觀察知佛神變視諸塔寺供養
佛塔我昔曾聞阿梨車毗伽圈於彼
城門有佛髮瓜塔近有尼倶陀樹邊
有幷水時婆羅門而白王言若
[16-1047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十九張君遊行
時見於彼塔是沙門塜破王福德王
是大地作一蓋主冝除此塔時王信
婆羅門語故卽勅臣下令速却此塔
明日我出時勿令復見時彼城神與
諸民衆皆悉悲涕時諸優婆夷施
設供養又然燈者作如是語我等今
者是最後供養有優婆塞抱塔悲
泣卽說偈言我今
最後抱汝之基塔足猶如湏彌倒今日
皆破傷十力世尊塔於今遂破滅我若
有過失聽我使懺悔衆生更不見佛之
所作業尒時
諸優婆塞作如是言我等今者可還
歸家不忍能看人壞此塔時王後自
遣人持鍬欲除徃到其所塔樹盡無
卽說偈言嗚呼
甚可恠舉城大出聲猶如海濤波不見
十力塔尼拘陀及井莫知其所在諸婆
羅門等深心生慚恠彼王聞是巳生於
布有想時王作是念誰持此塔去卽自
徃詣塔莫知其所在尒時
彼王遣千餘人乘象馳馬四方推覔
時有老母在於道傍見彼諸人
[16-1047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張君行來
速疾卽問之言何爲乃尒諸人答言
推覔塔樹彼老母言我向於道見希
有事有塔飛空幷尼俱陀樹不憶其井
見諸人等首戴天冠頭垂花鬘身著
諸花持塔而去我見去時生希有想
指示去處諸人間巳具以事状還白
於王王聞歡喜卽說偈言彼塔
自飛去爲向天上耶我今心信敬極生
大歡喜若我破此塔當墮於地獄尒時
王卽向彼塔處大設供養此塔卽今
名日自移塔及樹井離毗伽城三十
里住復次
佛塔有大威神是故冝應供養佛塔
我昔曾聞竺叉尸羅國彼有塔寺波
斯匿王以成火燒之佛復安一棠朽壞
刧之時彼圈王名拘沙陀那有一比
丘求請彼王我今爲塔作棠願王聽
取有大樹者王莫護惜王卽語言除
我宮内所有樹木餘樹悉取得王敎
巳諸比丘等處處求覓於一村邊有
大池水上有大樹名稱首伽樹龍所護
持近惡龍故人無敢觸其樹極大若復
有人取枝葉者龍能煞之以是
[16-1048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一張君之
故人無敢近有人語言彼有大樹時
比丘卽將諸人賷持斧器欲徃斫伐
時後有人語比丘言此龍極惡比丘
語言我爲佛事不畏惡龍時有奉事
婆羅門語比丘言彼龍極惡若伐此
樹多所傷害莫斫破此樹婆羅門卽
說偈言汝
不聞彼賊慳貪故暫作而能於一切汝
當憶此事常應自擁護莫爲此樹故卽
致於傷害比
丘復說偈言汝
爲毒龍故而自生貢高我依人中龍恃
彼亦自高觀汝力爲勝如是我得勢令
使衆人見我爲敬佛故今當捨身命諳
毒龍衆中汝爲作龍王生大恭敬想佛
爲柔調寂及是衆中王我今亦恭敬如
來婆伽婆誰能除毒龍而爲弟子者尒
時比丘共婆羅門各竸道理遂共聞諍
于時比丘卽伐其樹亦無雲雷變異之
相時婆羅門覩斯事巳而說偈言先
若取枝葉雲起雷霹靂汝爲呪所伏爲
死至後世彼
時婆羅門說是偈巳卽便睡眠夢見毒
[16-1048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二張君
龍向巳說偈
汝莫起嗔恚此名現供養非爲輕毀我
吾身自負塔況樹作塔棠而我能護惜
十力世尊塔我當云何護此林自生樹
而爲佛塔故如是自生樹云何得戀惜
更有餘因緣今當說善聽我亦無勢力
德叉迦龍王自來取此樹我云何能護
伊羅鉢龍王及以毗沙門躬自來至此
我有何勢力而能距捍彼威德天龍等
如來現在世及以滅度後造立塔廟者
此二等無異諸有得道者人天及夜叉
名稱遍十方世界無倫匱如此名聞故
塔棠懸寶鈴其音甚和雅遠近悉聞如
時婆羅門聞是偈故從睡眠寤卽便
出家復次我昔曾聞有一老母背負
酥瓨在路中行見菴摩勒樹卽食其
菓食巳患渴尋時赴井乞水欲飮時
汲水者卽便與水以先食菴摩勒菓之
勢力故謂水甛美味如石蜜語彼人
我以酥瓨易汝瓨水尒時汲水人卽隨
其言與一瓨水老母得巳負還歸家
旣至其舎先所食菴羅摩熱力巳盡
取而飮之唯有水味更無異味卽家
[16-1048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三張君戒元
親屬咸令嘗之皆言是水有朽敗爛
繩汁埿臭穢極爲可惡汝今何故
持來至此旣聞斯語自取飮嘗深生
悔恨我何以故乃以好酥貿此臭水
一切衆生凡夫之人亦復如是以愚無
智故以未來世功德酥瓨貿易臭穢
四顚倒瓨謂之爲好於後乃知非是眞
實深生悔恨咄哉何爲以功德酥瓨
貿易顚倒臭穢之水而說偈言
咄哉我何爲以三業淨行貿易著諸有
如以淨好酥貿彼臭惡水以食菴摩勒
舌倒不覺味臭水爲甘露
復次我首曾聞有一長者婦爲姑所
嗔走入林中自欲刑戮旣不能得尋時
上樹以自隱身樹下有池影現水中時
有婢使擔瓨取水見水中影謂爲是尸
有作如是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此何故
爲他持瓨取水卽打瓨破還至家中語大
家言我今面貌端正如是何故使我擔
瓨取水于時大家作如是言此婢或爲
鬼魅所著故作是事更與一瓨詣池取
水猶見其影復打瓨破時長者婦在於
樹上見斯事巳卽便微笑婢見影笑卽
[16-1049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四張君
自覺悟仰而視之見有婦女在樹上微
笑端正女人衣服非巳方生慙恥以何
因緣而說此喻爲於倒見愚惑之衆譬
如薝蔔油香用塗頂髮愚惑不解我頂
出是香卽說偈言
未香以塗身幷熏衣纓珞倒惑心亦尒
謂從巳身出如彼醜陋婢見影謂巳有
復次猫生兒以小漸大猫兒問母當何所
食母答兒言人自教汝夜至他家隱甕
器間有人見巳而相約勅酥乳肉等極
好覆蓋雞雛高舉黃使猫食猫兒卽
知雞酥乳酪皆是我食以何因緣說如
此喻佛成三藐三菩提道十力具足心願
巳滿以大悲心多所拯拔尒時世尊作如
是念言當以何法而化度之大悲答言
一切衆生心行顯現以他心智觀察煩惱
一切諸行貪欲嗔恚愚癡之等長夜
増長常想樂想我想淨想展轉相承
作如是說不能増長無常苦空無我
之法是故如來知此事巳爲衆生說諸
倒對治如來說法微妙甚深難解難八
謂道解說云何而能爲諸衆生說如斯
法以諸衆生有倒見想觀察知巳隨其
[16-1049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五張君
所應爲說法要衆生自有若干種行
是故知如來說對治法破除顚倒如爲
猫兒覆肉酥乳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中施設石柱極
爲高大除去梯際摝櫨繩索置彼工匠
在於柱頭何以故彼若存活或更餘處
造立石柱使勝於此時彼石匠親族宗
眷於其夜中集聚柱邊而語之言汝今
云何可得下耶尒時石正多諸方便卽
擿衣縷垂二縷綫至於柱下其諸宗眷
尋以麤綫繫彼衣縷匠卽挽取旣至於上
手捉麤綫語諸親族汝等今者更可
繫著小麤繩索彼諸親族卽隨其語如
是展轉最後得繫麤大繩索尒時石
匠尋繩來下言石柱者喻於生死梯際
摭櫨喻過去佛巳滅之法言親族者喻
聲聞衆言衣縷者喻過去佛定之與慧
言擿衣者喻觀欲過去味等法縷從
上下者喻於信心繫麤縷者喻近善友
得於多聞細繩者多聞縷復懸持戒
縷持戒縷懸禪定縷禪定縷懸智慧繩
以是麤繩堅牢繫者喻縳生死從上下
者喻下生死
[16-1049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六張君
以信爲縷綫多聞及持戒猶如彼麤縷
戒定爲小繩智慧爲麤繩生死柱來下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中王嗣欲絕時
有王種先入山林學道求仙卽强將來
立以爲王從敷臥具人索於衣服及以
飮食時敷臥具人而白王言各有所典王
於今者不應事事盡隨我索我唯知敷
臥具事洗浴衣食悉更有人非我所當
以此喻可知一切諸業如王敷臥具人各
有所典業亦如是各各不同色無病者
財物可愛智等諸業各各別異有業得
無病有業能得端正色力如彼仙人從
敷臥具人索種種物終不可得若生上族
不必財富諸業受報各各差別不以一業
得種種報若作端正業則得端正色力財
富應從餘業索是故智者應當修習種
種淨業得種種報
無病色種族智能各異因如彼仙人王
索備敷臥者
復次我昔曾聞有一國王多養好馬會
有隣王與共鬪戰知比國王有好馬故卽
使退散尒時國王作是思惟我先養馬
規疑敵國今皆退散養馬何爲當以比
[16-1050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七張君
馬用給人力令馬不損於人有益作是念
巳卽勅有司令諸馬羣分布與人常使
用磨經歷多年其後隣國復來浸境卽
勅取馬共彼鬪戰馬用磨故旋轉而行
不肯前進設加杖捶亦不肯行衆生亦
尒若得解脫必由於心謂受五欲後得解
脫死敵旣至心意戀著五欲之樂不能
直進得解脫果卽說偈言
智慧冝調心勿令著五欲本不調心故
臨終生愛戀心旣不調順云何得寂靜
心常耽五欲迷荒不能覺心旣不調順
云何得寂靜心常耽五欲迷荒不能覺
如馬不習戰對敵而旋行
復次曾聞有一國王身遇疾患國中諸醫
都不能治時有良醫從遠處來治王病
差王大歡喜作是思惟我今得醫力事
須厚報作是念巳微遣侍臣多賷財
物詣於彼醫所住之處爲造屋宅養生
之具人民田宅象馬牛羊奴婢㒒使一切
資産無不備具所造旣辦王便遣醫使
還其家時彼遠醫見王目前初無所遣
空手還歸甚懷恨恨旣將至家道逢牛
羊象馬都所不識問是誰許並皆稱是
[16-1050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八張君彼
醫名是彼醫牛馬遂到家巳見其屋舎
壯麗嚴飾牀悵氍毛毾㲪金銀器物其
婦瓔珞種種衣服時醫見巳甚生驚愕
猶如天宮問其婦言如此盛事爲何所
得婦荅夫言汝何不知由汝爲彼國王治
病差故生報汝恩夫聞是巳深生歡喜作
是念言王極有德知恩報思過我本望
由我意短初來之時以無所得情用恨
然以此爲喻義體今當說醫喻諸善業
王無所與喻未得現報身無所得如彼醫
者初不見物謂無所得心生恨恨如彼今
身修善見未得報心生恨恨我無所得
旣得至家者猶如捨身向於後世見牛羊
象馬羣如至中陰身見種種好相方作是
念由我修善見是好報必得生天旣至天
上喻到家中見種種盛事方於王所生敬
重心知是報恩者檀越施主得生天巳方知
施戒受如此報始知佛語誠實不虛修
少善業獲無量報卽說偈言施
未見報時心意有疑悔以爲徒疲勞終
竟無所得旣得生中陰始見善相貌如
醫到家巳方生大歡喜復
大曾聞有二女人俱得菴羅菓其一
[16-1050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二十九張君
女人食不留子有一女人食菓留子其留
子者覺彼菓羙於良好田下種著中以
時漑灌大得好菓如彼世人爲善根本
多修善業後獲果報合子食者亦復如
人不識善業竟不修造無所獲得方生悔
恨卽說偈言
如似得菓食竟不留種子後見他食菓
方生於悔恨亦如彼女人種子種得菓
復生大歡喜
復次曾聞徃昔有比丘名須彌羅善能
戲笑與一國王諠譁歡悦稱適王意尒
時比丘卽從乞地欲立僧坊王語比丘汝
可疾走不得休息盡所極處尒許之
地悉當相與尒時比丘更整衣服卽便
疾走雖復疲乏以貪地故猶不止住後
轉疾極不能前進卽便臥地夗轉而行
須復復乏卽以一杖逆擲使去作如是言
盡此杖處悉是我地已說譬喻相應
之義我今當說如須彌羅爲取地故雖
乏不止佛亦如是爲欲救濟一切衆生作
是思惟云何當令一切衆生得人天樂及
以解脫如須彌羅走不休息佛婆伽婆
亦復如是爲優樓頻螺迦葉鴦掘摩羅
[16-1051a]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三十張君如是
等人悉令調伏有諸衆生可化度者如來
尒時卽往化度如須彌羅旣疲乏巳卽便
臥地夗轉佛亦如是度諸衆生旣巳疲
苦以此陰身於娑羅雙樹倚息而臥如迦
尸迦樹斬伐其根悉皆墮落唯在雙樹
倚身而臥猶故不捨精進之心度拘尸羅
諸力士等及須跋陀羅如須彌羅爲得地
故擲杖使去佛亦如是入涅槃時爲濟衆
生故碎身舎利八斛四斗利益衆生所碎
舎利雖復微小如芥子等所至之處人
所供養與佛無異能使衆生得於涅槃
卽說偈言如來
躬自度優摟頻螺等眷屬及徒黨優伽
鴦掘魔精進禪度力最後倚臥時猶度
諸力士須跋陀羅等欲爲濟拯故布散
諸舎利乃至辵法滅皆是供養我如彼
須彌羅擲杖使遠去復次
我昔曾聞竺叉尸羅國有慱羅吁羅村
有一估客名稱伽拔吒作僧伽藍如今
現在稱伽拔吒先是長者子居室素富
後因衰耗遂至貧窮其宗親眷屬盡
皆輕慢不以爲人心懷憂惱遂棄家去
共諸伴黨至大秦國大得財寶還
[16-1051b]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三十一張君
歸本國時諸宗親聞是事巳各設飮食
香花妓樂於路往迎時稱伽拔吒身著
微服在伴前行先以貧賤年歲又少後
得財寶其年轉老諸親迎者並皆不識
而問之言稱伽拔吒爲何所在尋卽語
言今猶在後至大伴中而復問言稱伽
拔吒爲何所在諸伴語言在前去者卽
是其人時宗親往到其所而語之言汝
是稱伽拔吒云何語我乃云在後稱伽
拔吒語諸宗親言稱伽拔吒非我身是
乃在伴中駝驢䭾上所以然者我身項
來宗親輕賤初不與語聞有財寶乃復
見迎由是之故在後䭾上宗親語言汝道
何事不解汝語稱伽拔吒卽荅之言我貧
窮時共汝等語不見詶對見我今者多
諸財寶乃設供具來迎逆我乃爲財
來不爲我身發此喻者喻如世尊稱伽
拔吒爲得財物鄕曲宗眷設供來迎佛
亦如是旣得成佛人天鬼神諸龍王等
悉來供養非來供養我乃供養作佛
功德我未得道時無功德時諸衆
生等不共我語况復供養是故當知供
[16-1051c]
大莊嚴論經卷苐十五苐三十二張君
養功德不供養我雖復廣得一切諸天
人等之所供養亦無増減以觀察故
人天阿修羅夜叉乾闥婆如是等諸衆
亦廣設供養佛無歡喜心以善觀察故
是供諸功德非爲供養我如稱伽拔吒
指示諸眷屬稱巳在後者其喻亦如是
大莊嚴論經卷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