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c0044 欽定詩經傳說彙纂-清-王鴻緖 (master)


[004-1a]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詩經傳説彚纂卷二
   召南一之二
    集傳召地名召公奭之采音/菜邑也舊説扶風雍
    縣南有召亭即其地今雍縣析為岐山皇輿/表同
    興皇輿表/鳳翔縣二縣未知召亭的在何縣餘已見周
    南篇王氏應麟曰召亭在岐/山縣西南見括地志
    集説鄭氏康成曰召伯姬姓名奭食采於召作/上公為二伯後封於燕○陸氏徳明曰皇
[004-1b]
    甫謐云文王庶子勝殷後封於北燕留周佐政/食邑於召輔成王康王卒諡曰康長子繼燕支
    子繼召案左傳富辰言文之昭十六國無燕未/詳孰是○孔氏穎達曰食采文王時為伯武王
    時○次子世守采地在王官春秋時周公召公/是也○平王以西都賜秦則周公召公别於東
    都受采存本周召之名非復岐周之地○蘓氏/轍曰文王治周所以為其國者屬之周公所以
    交於諸侯者屬之召公大雅曰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國百里言其治外也○李氏樗曰
    分陕以東如江漢汝墳即陕之東也分陕以西/如江沱即陕之西也故其詩有周南召南之辨
 維鵲有巢維鳩居叶姬/御反之之子于歸百兩如字又/音亮五/嫁
 反叶魚/據反
[004-2a]
 集傳興也鵲鳩皆鳥名毛氏萇曰鳩鳲鳩○孔氏穎/達曰釋鳥云鳲鳩秸鞠郭氏
 曰今布/穀也鵲善為巢其巢最為完固禮記月令季冬之/月鵲始巢○鄭氏
 康成曰冬至架之至春乃成○孔氏穎達曰鵲以/復至之月始作室家鳲鳩因成事天性如此也
 性拙不能為巢或有居鵲之成巢者禽經鳩拙而安/○歐陽氏修曰
 鳩不能作巢多在屋瓦間或於樹上架構樹枝初不/成巢便以生子往往墜雛鵲作巢甚堅既生雛飛去
 容有鳩來/處彼空巢之子指夫人也兩一車也一車兩輪故謂
 之兩御迎也諸侯之子嫁於諸侯送御皆百兩也孔/氏
 穎達曰諸侯之女嫁於諸侯送迎皆百乘者探觧下/章將之明此諸侯之禮嫁女於諸侯故迎之百乘諸
[004-2b]
 侯之女故送亦百乘若大夫之女雖為夫人/其送不得百乘各由其家之所有為禮也○南國
 諸侯被文王之化能正心修身以齊其家其女子亦
 被后妃之化而有專静純一之徳故嫁於諸侯而其
 家人美之曰維鵲有巢則鳩来居之是以之子于歸
 而百兩迎之也此詩之意猶周南之有闗雎也
 集説楊氏時曰鵲巢言夫人之徳猶關雎之言后妃/也蓋自天子至於諸侯大夫刑于邦家無二道
 也以關雎為文王之妃則鵲巢夫人亦必有主名者/若謂皆文王之詩則文王繼世之君非積行累功以
 致爵位者文王一人之身而有聖賢之異無是道也/然則二南之詩周公之以風天下無可疑者○張氏
[004-3a]
 栻曰惟其專靜均一能端然享之是乃夫人之徳也/有所作為則非婦道矣○呂氏祖謙曰滎陽公云但
 取鳩之不自為巢而居鵲之成巢非取鵲之強而不/淫知歳之所在亦非取鳩有均養之徳也○輔氏廣
 曰專靜純一婦人之庸徳也后妃惟有幽閒貞靜之/徳故既得之也則琴瑟鐘鼓以樂之夫人惟有專靜
 純一之徳故其來歸也則百兩之車以迎之此詩之/意如周南之有關雎者說得最好便見周公當時集
 此二南詩意蓋欲人知夫治國平天下之道自修身/齊家始也○叚氏昌武曰婦人无攸遂雖拙何害婦
 人之徳貴乎靜正惟其有從一之志而無取乎能為/之巧惟其能循法度而不貴其自出法度惟其能不
 失職而不貴其無所不職婦人而侵男子之事非天/下之常也詩人有感於鳩居鵲巢其意亦微矣哉○
 朱氏公遷曰鳩性拙宜居鵲之成巢夫人有/徳宜受諸侯之重禮蓋取得所宜得之意
[004-3b]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
 集傳興也方有之也将送也
 集説孔氏穎達曰國君之禮夫人自乘其家之車鄭/箴膏肓云禮雖散亡以詩義論之天子以至大
 夫皆有留車反馬之禮故泉水云還車言邁箋云還/車者嫁時乘來今思乘以歸是其義也知夫人自乘
 家車也言迓之者夫自以其車迎之送之則其家以/車送之故知壻車在百兩迎之中婦車在百兩將之
 中/矣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集傳興也盈滿也謂衆媵姪娣之多公羊傳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
[004-4a]
 媵之以姪娣從諸侯一聘九女○陸氏徳明曰/國君夫人有左右媵兄弟女曰姪娣女弟也成成
 其禮也
 集説薛氏應旂曰迎以百兩送以百兩而諸姪娣爛/其盈門昏姻之禮於是乎成無曠義無缺典也
 總論朱子曰文王之時關雎麟趾之化行於内諸侯/䝉化以成其徳而其道亦始於家人故其夫人
 之徳如是當時之人詠歌而美之當必為一人而作/然周公取以為法明夫人之徳皆當如是則其義不
 主於所指之人故序者特曰夫人之徳而已○問關/雎言窈窕淑女則是明言后妃之徳鵲巢三章皆不
 言夫人之徳如何曰鳩之性靜專無比可借以見夫/人之徳也○黄氏櫄曰關雎之詩未嘗言后妃之徳
 而言詩人欲以琴瑟友之鐘鼓樂之則后妃之徳可/知鵲巢之詩未嘗言夫人之徳而但言以百兩御之
[004-4b]
 將之成之則夫人之徳可知后妃之徳宜如關雎夫/人之徳宜如鵲巢二詩為二南之首聖人之意深矣
  鵲巢三章章四句
   集説朱氏善曰周南召南合而言之則周南猶/易之有乾召南猶易之有坤分而言之則
   國君能正心修身以刑其家是亦一乾道也夫/人能專靜純一以配其君是亦一坤道也推而
   至於大夫妻亦然蓋陽健而陰順陽倡而陰和/陽主其始陰主其成此天地之常經其理則通
   上下而無間其道則亘古今而不易能盡斯道/者夫愛其内助婦愛其刑家交相愛而家道成
   矣/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叶上/止反
[004-5a]
 集傳賦也于於也鄭氏康成曰于以猶言往以也執/蘩菜者以豆薦蘩葅○孔氏穎達
 曰經有三于傳訓為於不辨上下箋明下二于為於/上于為往又言以豆薦蘩葅者醢人云四豆之實皆
 有葅葅在豆故/知以豆薦也蘩白蒿也陸氏璣曰凡艾白色為皤/音婆蒿春始生及秋香羙
 可生食又可烝一名㳺胡北海人謂之旁勃/故大戴禮夏小正傳曰蘩游胡游胡旁勃也沼池也
 沚渚也爾雅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孔氏穎達曰/蒿非水菜此言沼沚者謂於其旁采之
 祭事也劉氏彝曰尊祭祀故直謂之/事春秋有事於太廟是也○南國被文王
 之化諸侯夫人能盡誠敬以奉祭祀而其家人叙其
 事以美之也問采蘋蘩采枲耳后夫人恐未必/親為之朱子曰詩人且自如此說或曰
[004-5b]
 蘩所以生蠶盖古者后夫人有親蠶之禮此詩亦猶
 周南之有葛覃也問采蘩只作祭祀說自是曉然若/作蠶事雖與葛覃同類而恐實非
 也葛覃是女功采蘩是婦職以為同類亦無不可何/必以為蠶事而後同耶朱子曰此說亦姑存之而已
 又問何故存兩說曰如今不見得果是如何且與兩/存從來説蘩所以生蠶可以供蠶事何必抵死説道
 只為奉祭祀/不為蠶事
 集説毛氏萇曰公侯夫人執蘩菜以助祭神饗徳與/信不求偹焉沼沚谿澗之草猶可以薦也○孔
 氏穎達曰言夫人徃何處采此蘩菜乎於沼池於沚/渚之旁采之也既采之為葅夫人往何處用之乎於
 公侯之宮祭祀夫人當薦之也○楊氏時曰夫人為/宗廟社稷主以共祭祀為職○黄氏櫄曰禮記載國
[004-6a]
 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則知奉祭祀者國君夫人之職也而必曰
 可以奉祭祀者何哉人惟無愧於心而後無愧於祭/祭不在物而在心心苟誠焉二簋可以為享心苟不
 誠殺牛不如禴祭蘩生於蠲潔之中夫人能有蠲潔/之徳惟無愧於蘩而後可以采蘩夫祭祀非難而可
 以奉祭祀為難也○輔氏廣曰采蘩以供祭未齊以/前事也○徐氏光啟曰采蘩躬親使人為之亦是自
 為之也○沈氏守正曰詩故云祭有烝有禴烝以薦/品物禴以薦新味南國歳味莫先於蘩孟春始芽香
 脆可珍采而薦之理或然也冠以公侯/亦須見與公侯合敬意婦無專成故也
 附錄禮記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宮仞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及大昕
 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宮之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于蠶室奉種浴于川桑于公桑風戾以食之世婦
[004-6b]
 卒蠶奉繭以示于君遂獻繭于夫人夫人遂副褘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手遂布于
 三宮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緑之𤣥黄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穀梁傳天
 子親耕以共粢盛王后親蠶以共祭服國非無良農/工女也以為人之所盡事其祖禰不若以己所自親
 者也○孔氏頴達曰養蠶是婦人之事婦人不與外/祭故云以祀先王先公○陸氏佃曰蒿青而高蘩白
 而繁七月之詩曰采蘩祁祁以生蠶也今覆蠶種尚/用蒿云○季氏本曰蠶之未出者采蘩以洗之令其
 易/出
○于以采蘩于澗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集傳賦也山夹水曰澗孔氏穎達曰于澗之中/亦謂於曲内非水中也宫廟
[004-7a]
 也曹氏粹中曰荘二十三年丹桓/宫楹明年刻桓宫桷注宫廟也或曰即記所謂公
 桑蠶室也
 集説黄氏櫄曰采蘩于沼沚而用於諸侯之祀事采/蘩在澗中而用於諸侯之宫廟則夫蠲潔之徳
 亦可想而見之也○金氏聲曰公侯之事公侯之宫/鄭重之詞也盖以公侯重何敢不夙夜以襄一人○
 王氏志長曰祭以自致為敬天子躬耕以供粢盛射/牲以表親殺后妃采荇夫人采蘩皆自致為敬之義
 也○胡氏紹曾曰凡祭豆之品四葅之類七示/物咸在詩偶掇一蘩耳指定在宫為薦蘩失之
 附錄何氏楷曰古者蠶室近川以/便浴蠶故有于沼于澗之采
○被皮寄/反之僮僮音/同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004-7b]
 集傳賦也被首飾也編偏上聲/又如字髪為之嚴氐粲曰諸/侯夫人於其
 國衣服與王后同上公夫人得褘音揮衣以下侯伯/夫人得褕音遥翟以下夫人祭祀不應服次曹氏以
 為或在商時/故與周禮異僮僮竦敬也劉氏彝曰步雖移/而被不動之貌夙早也
 徐氏常吉曰夙夜非自夙至夜乃夜之/夙也昧晦未分為夜天光向晨為夙公公所也朱/子
 曰謂宗廟之中非私室也/○謝氏枋得曰齊廬之類祁祁舒遲貌去事有儀也
 祭義曰及祭之後陶陶音/遥遂遂如將復入然不欲遽
 去愛敬之無已也或曰公即所謂公桑也
 集説段氏昌武曰張曰不獨賦其在公之時而復賦/其還歸之際盖於是人情易於懈怠惟平時一
[004-8a]
 於敬故於此亦不失也○嚴氏粲曰夫人服首飾之/被僮僮竦敬夙夜在公所而助祭及祭畢則祁祁然
 舒遲而還歸有餘敬也此形容夫人孝敬宗廟周旋/中禮其徳可見矣○陳氏組綬曰宗廟禮法森嚴極
 是束縛不自在處若不敬即急欲了事以適已便故/祁祁尤難祭畢而徹以疾為敬既徹而歸又以舒遲
 為/敬
 附錄周禮追師掌王后之首服為副編次注副以覆/首若今步摇服之以從王祭祀編列髪為之若
 今假紒音計服之以桑次次第髪長短為之所謂髲/音備髢音第服之以見王○孔氏穎逹曰言夫人首
 服被鬄之飾僮僮然先祭之時早夜在事甚竦敬矣/至於祭畢釋祭服又首服被鬄之飾祁祁然還歸燕
 寝之時有威儀矣○被者首服之名在首故曰首飾/箋引少牢之文云主婦髲鬄與此被一也古者或剔
[004-8b]
 賤者刑者之髪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焉此/周禮所謂次也此言被與髲鬄之文同故知被是少
 牢之髲鬄同物而異名耳知非祭服者郊特牲曰王/皮弁以聼祭報又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王非正
 祭不服衮夫人非正祭不服狄衣明矣且狄首服副/非被所當配耳故箋云夫人祭畢釋祭服而去是也
 ○早謂祭日之晨夜謂祭祀之先夕之期也先夙後/夜便文耳夜在事謂先夕視濯溉早在事謂朝視饎
 音熾爨若為自夙至夜則文兼祭末下不宜復言祭/末之事故鄭引髲鬄與被為一非祭時所服觧在公
 為視濯非正祭之時也案特牲夕陳鼎於門外宗人/外自西階視壺濯及籩豆即此所云夜也又云夙興
 主婦親視饎爨於西/堂下即此所云夙也
 總論陳氏傅良曰采蘩其家人之六二乎无攸遂在/中饋言婦人无遂事惟飲食薦享而已采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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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沼澗而用之於祭祀其未事則夙夜以致吾力其既/事則舒遲以言歸而已○彭氏執中曰吕氏云一章
 二章言其事也/三章言其容也
 案小序以夫人奉祭祀為不失職故毛鄭孔三家皆/主祭祀以訓觧之朱子以儒先有采蘩為蠶事之説
 故兩存之以親蠶亦后夫人大禮之所在也但末章/所謂被者孔穎達攷周禮被者次也夫人助祭首服
 副不應配被故觧在公為視濯非正祭之時還歸為/已釋副而服被為祭畢之時朱子集傳則未分祭前
 祭後也而時説則以在公為正祭還歸為祭畢是與/朱孔之説又稍異而於禮亦無所據矣又案首章二
 章是祭是蠶二説俱可通惟末章集傳云或曰公即/所謂公桑也却不觧到被字上若以蠶事論之禮告
 桑服編受繭服副亦非服次何楷因為之説曰此言/被者指三宫夫人世婦之服觀少牢禮卿大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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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從祭服髲鬄可見公所即公桑夫人世婦夙而趨/事至夜還歸非君夫人之重蠶事而勤倡率安能如
 此是亦通鮮經之窮也但告桑受繭禮有明文至蠶/畢服成止言以祀先王先公故孔穎達以婦人無外
 祭觧之而蠶畢未别有所謂祭者惟将蠶后齋戒以/享先蠶盖古禮也若以蠶事及祭其享先蠶之謂歟
 然不可考矣故今仍以祭祀/為正説而以蠶事為附録云
  采蘩三章章四句
   集説叚氏昌武曰姜曰鵲巢言徳如鳲鳩不能/自營則宜若朴拙而無能者及觀采蘩于
   沼沚而用之于公侯之事在公則僮僮其敬有/肅肅在廟之意還歸則祁祁其和有雝雝在宫
   之意然後知鵲巢之徳如鳲鳩非果拙也能奉/宗廟而不失其職之所當然者乃前日拙誠所
[004-10a]
   致/也
   附錄何氏楷曰射義云士以采蘩為節樂不失/職也取末章被之僮僮夙夜在公為三宫
   夫人世婦有事於蠶者皆不/失其職故士射以為之節云
喓喓於遥/反草蟲趯趯託歴/反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敕/中
反/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户江反叶/乎攻反
 集傳賦也喓喓聲也孔氏穎達曰出車箋/云草蟲鳴晚秋之時草蟲蝗屬
 竒音青色孔氏穎逹曰釋蟲云草蟲負蠜郭璞曰常/羊也陸璣云小大長短如蝗也好在茅草
 中/趯趯躍貌阜螽蠜音/樊孔氏穎達曰釋蟲云阜螽/蠜李廵曰蝗子也陸璣云
[004-10b]
 今人謂蝗子為螽子○陸氏佃曰今謂之&KR2689䗥亦跳/亦飛飛不能逺草蟲鳴阜螽躍而從之故阜螽曰蠜
 草蟲謂/之負蠜忡忡猶衝衝也止語辭覯遇降下也謝氏枋/得曰猶
 今人云放/下心也○南國被文王之化諸侯大夫行役在外
 其妻獨居感時物之變而思其君子如此亦若周南
 之卷耳也
 集説李氏樗曰此指婦人既嫁而言如出車之詩亦/曰草蟲阜螽是詩亦行役之詩則知其夫不在
 故其憂如此婦人以夫不在則不為容如伯兮之詩/曰豈無膏沐誰適為容夫既歸則其心必降下矣○
 許氏謙曰亦既見意之之詞也若既見則我心降矣/盖此詩作於思念之日非既歸之時也○姚氏舜牧
[004-11a]
 曰不獨曰見止又曰覯止覯則始叙其勞苦致其綢/繆而往昔之懐念俱可釋也○鄒氏泉曰諸侯大夫
 謂諸侯之大夫也時物之變則君子行役之久可知/未見而憂必既見而喜見其思出於正而有貞静専
 一之意故與/卷耳詩一也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張劣/反亦既
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説音/悦
 集傳賦也登山盖託以望君子蕨鼈也初生無葉時
 可食陸氏璣曰周秦曰蕨齊魯曰鼈初生似蒜莖紫/黑色可食如葵○陸氏徳明曰俗云其初生似
 鼈脚故/名焉亦感時物之變也惙憂也
[004-11b]
 集説范氏處義曰言大夫妻因升南山而采蕨薇感/時物之一新念其夫征役之未反故扵未歸則
 惙惙而憂至扵傷悲及其既歸則心喜説而平夷矣/○叚氏昌武曰朱曰非必大夫妻親出采蕨盖言今
 其時矣○嚴氏粲曰言有升南山而采/蕨者矣感節物之新而思其君子也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
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集傳賦也薇似蕨而差大有芒而味苦山閒人食之
 謂之迷蕨陸氏璣曰薇亦山菜也莖葉皆似小豆蔓/生其味亦如小豆藿可作羮亦可生食今
 官園種之以供宗廟祭祀○項氏安世曰薇今之野/豌豆苗也蜀人謂之巢菜東坡改名為元修菜也豌
[004-12a]
 音剜/胡氏曰疑即荘子所謂迷陽者胡氏寅曰荆楚/之聞有草叢生
 修條四時發頴春夏之交花亦繁䴡條之腴者大如/巨擘音伯剝而食之甘美野人呼為迷陽疑荘子所
 謂迷陽迷陽無傷/吾行即此蕨也夷平也
 集説輔氏廣曰蕨薇皆是山之所有登山采薇亦皆/託言也凡詩中所言采掇之事多是託言○嚴
 氏粲曰人喜悦則心平夷○凌氏濛初曰其/説既見方纔樂正説未見則憂不能已也
 總論黄氏櫄曰序曰大夫妻而説者以為未嫁之女/已失其㫖矣或以為大夫妻以其大夫之行役
 而惟恐為淫風所染因取此物以自警焉古今皆從/此説予獨以為非也夫不為淫風所化者在我而已
 何至於以禽蟲自喻㦲且以草蟲阜螽感於異類而/憂念不已則其二章云采薇而悲采蕨而憂是亦恐
[004-12b]
 為異類所感乎則其説不通矣詳觀詩文但直言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嘗言草蟲鳴而阜螽從之也詩
 人言此二物者記時候之變耳采薇采蕨其義亦然/大夫行役之久而室家思念之切物情景態得於耳
 目之所接而傷時感嗟動乎心之所思未見而憂念/則既見安得不樂不喜而不自慰㦲或曰所謂以禮
 自防者安在曰以禮自防非謂懼為淫風所染而以/禮制之也人情思極則易至於怨怨極則易至於叛
 召南之大夫妻雖憂念其大夫而不敢怨其上此無/他畏文王之禮義而不敢為非而以禮自防爾文王
 之風化至此深矣○謝氏枋得曰惙惙憂之深不止/於忡忡矣傷則惻然而痛悲則無聲之哀不止於惙
 惙矣此未見之憂一節𦂳一節也降則心稍放下説/則喜動扵中夷則心氣和平此既見之喜一節深一
 節也此詩每有三節蟲鳴螽躍采蕨采薇之時是一/般意思忡忡惙惙傷悲之時是一般意思則降則説
[004-13a]
 則夷之時是一般意思○朱氏謀㙔曰張衡謂大火/流草蟲鳴是深秋候采薇采蕨季夏候也秋暮而往
 春暮未還道里悠逺吉凶莫卜是/以用憂豈感物而興男女之思乎
  草蟲三章章七句
   集説朱氏善曰卷耳后妃之思其君子也草蟲/大夫妻之思其君子也汝墳殷其靁又行
   役者之妻之思其君子也尊卑之分雖殊而室/家之情則一然以行役之久雖有别離之思而
   無怨恨之情所/以為風之正也
于以采蘋南澗之濵于以采藻于彼行潦音/老
 集傳賦也蘋水上浮萍也江東人謂之䕯嚴氏粲曰/本草水萍
[004-13b]
 有三種大者曰蘋中者曰荇菜小者水上浮萍毛氏/以蘋為大萍是也郭璞以蘋為水上浮萍蘋可茹而
 萍不可茹豈可/以供祭祀乎濵厓也藻聚藻也生水底莖如釵股
 葉如蓬蒿陸氏璣曰藻水草也有二種其一種葉如/雞蘇莖大如箸長四五尺其一種莖大如
 釵股葉如蓬蒿好聚生/謂之聚藻二者皆可食行潦流潦也王氏質曰盛夏/猛漲之水曰行
 潦亦曰/黄潦○南國被文王之化大夫妻能奉祭祀而其
 家人叙其事以美之也
 集説鄭氏康成曰女子十年不出内則注恒居内也/姆教婉娩聼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
 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葅醢禮相助奠/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今既嫁為大夫妻能循其為
[004-14a]
 女時所學所觀之法度○王氏肅曰此篇所陳皆是/大夫妻助夫氏之祭毛傳所云牲用魚芼之以蘋藻
 謂教成之祭非經文之蘋藻也○王氏安石曰采蘋/必于南澗采藻必于行潦言其所薦有常物所采有
 常處○郝氏敬曰序於諸侯妻奉祭言不失職於大/夫妻奉祭言能循法度何也君修法度臣奉法度者
 也故君不祭為失職臣不祭為廢法度凡祭備物行/禮主婦職中饋薦豆采取烹芼奠獻莫不各有法度
 也/
 附錄鄭氏康成曰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毁教/于公宫祖廟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婦徳婦言婦
 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也/此祭女所出祖也法度莫大於四教是又祭以成之
 故舉以言焉蘋之言賔也藻之言澡也婦人之行尚/柔順自潔清故取名以為戒○孔氏穎達曰鄭以昏
[004-14b]
 義敎成之祭言芼之以蘋藻此/亦言蘋藻故知為敎成祭也
○于以盛音/成之維筐及筥居吕/反于以湘之維錡宜綺/反
符甫/反
 集傳賦也方曰筐圓曰筥許氏慎曰筥筲也○曹/氏粹中曰筐筥皆竹器
 烹也盖粗熟而淹以為葅也錡釜屬有足曰錡無足
 曰釜陸氏徳明曰錡三足釡○孔氏穎達曰錡與釜/連文故知釜屬説文曰江淮之間謂釜曰錡
 ○此足以見其循序有常嚴敬整飭之意
 集説王氏安石曰筐筥錡釡所用有常器也○輔氏/廣曰所用有常器每事必躬親先後有次序皆
[004-15a]
 嚴敬者之所為也嚴敬則自然整飭如此○劉氏瑾/曰必采而後盛以筐筥必盛而後烹以錡釜則非循
 序有常者不能也曰采曰盛曰湘無一不親曰筐曰/筥曰錡曰釜無一不具則非嚴敬整飭者不能也○
 黄氏佐曰器不苟同别類/聚也物不欲䙝昭明薦也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叶後/五反誰其尸之有齊側皆/反季女
 集傳賦也奠置也宗室大宗之廟也大夫士祭於宗
 室劉氏瑾曰諸侯之庶子為别子别子之適/子為大宗即大夫之始祖也故祭於其廟牖下室
 西南隅所謂奥也許氏慎曰牖穿壁以木為交窗所/以見日○朱子曰古人廟堂南向
 室在其北東户西牖皆南向室西南隅為奥尊者居/之所謂牖下者也凡廟皆南向而主皆東向○李氏
[004-15b]
 如圭曰堂屋五架中脊之架曰棟次棟之架曰楣後/楣之下以南為堂以北為室與房大夫房東室西相
 連為之室又户東而牖西户不當中而近東則西/南隅最為深隱故謂之奥而祭祀及尊者常處焉
 主也齊敬季少也劉氏彞曰季女者大夫之妻也○/錢氏天錫曰少女而謂之主則采
 之必親治之必當奠之必預/皆主者事不専在薦時言祭祀之禮主婦主薦豆
 實以葅醢少牢饋食禮主婦薦韭葅醓醢坐奠於筵/前贊者執葵葅蠃醢陪設扵東○熊氏剛
 大曰葅菜茹醢肉汁周禮有七葅七/醢或曰醢肉醤也又曰無骨為醢少而能敬尤見
 其質之美而化之所從来者逺矣
 集説王氏肅曰采蘋藻以為葅設之於奥奥即牖下/○范氏處義曰此言置奠之合乎禮少女為大
[004-16a]
 夫妻乃能齊戒以主/祭非能循法度而何
 附錄毛氏萇曰古之将嫁女者必先禮之於宗室牲/用魚芼之以蘋藻○鄭氏康成曰牖下户牖閒
 之前祭不於室中者凡昏事於女禮設几筵於户外/此其義也歟○祭事主婦設羮教成之祭更使季女
 者成其婦禮也○孔氏穎達曰教之在宫祭乃在廟/以魚為牲者告事耳非正祭也○傳以昏義云教於
 宗室此言牖下故知是大宗之廟知非宗子之女者/經言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若宗子之女自祭家廟何
 湏言於宗室乎又云大夫士祭於宗室若非教成之/祭則大夫之妻助祭夫氏何故云大宗之廟大夫豈
 皆為宗子也且大夫之妻助大夫之/祭則無士矣傳何為兼言大夫士乎
 案采蘋序説大夫妻能循法度既稱大夫妻則非未/嫁之女王肅亦云大夫妻助夫氏之祭朱子據其説
[004-16b]
 以釋經是已但教成之祭始於毛傳鄭孔博引禮/文以證之亦非無本故錄之以備説詩者叅觀焉
 總論吕氏祖謙曰采之盛之湘之奠之所為者非一/端所歴者非一所矣煩而不厭久而不懈循其
 序而有常積其誠而益厚然後祭事成焉季女之少/若未足以勝此而實尸此者以其有齊敬之心也采
 蘩以職言舉其綱也采蘋以法度言詳其目也尊卑/之辨也○輔氏廣曰首章言未祭之前采蘋藻之事
 次章言既得蘋藻而治以為葅之事三章言祭時獻/豆葅之事少而能敬非質之美而教之豫者不能非
 文王之化所從來者逺曷能如此㦲采蘩見其始終/之敬采蘋見其少而能敬○嚴氏粲曰自后妃及夫
 人及大夫妻皆文/王齊家之化也
  采蘋三章章四句
[004-17a]
   集説孔氏穎達曰㐮二十八年左傳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隱
   三年左傳曰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錡釡之噐潢汙行潦之水可薦於
   鬼神可羞於王公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皆取此篇之義
蔽芾非貴/反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蒲曷/反
 集傳賦也蔽芾盛貌李氏樗曰蔽芾毛氏以為小貌/歐陽破之曰召公本以不欲勞
 煩人故舍息於棠下棠可容人舍其下則/非小樹也蔽者謂蔽風日也芾茂盛貌甘棠杜棃
 也白者為棠赤者為杜陸氏璣曰甘棠今棠棃也○/陸氏佃曰其子有赤白美惡
 白色為甘棠赤色澀而/酢俗語澀如杜是也翦翦其枝葉也伐伐其條榦
[004-17b]
 也毛氏萇曰翦/去伐撃也伯方伯也羅氏中行曰伯長/也為諸侯之長也茇草舍
 也孔氏穎達曰茇草舍者周禮仲夏教茇舍注云舍/草止也軍有草止之法然則茇者草也草中止舍
 故云茇舍○羅氏中行曰止於其/下以自蔽猶草舍耳非謂作舍也○召伯循行南國
 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後人思其徳故愛
 其樹而不忍傷也
 集説鄭氏康成曰召伯聼男女之訟不重煩勞百姓/止舍小棠之下國人被其徳説其化思其人敬
 其樹○孔氏頴達曰武王之時召公為西伯决訟扵/甘棠之下其教著明於南國愛結於民心故作是詩
 以羙之○蘇氏轍曰國人思之而愛其棠不忍伐也/召公之為牧伯武王之世矣而詩稱召伯思者之辭
[004-18a]
 也/
○蔽芾甘棠勿翦勿敗叶蒲/寐反召伯所憩起例/反
 集傳賦也敗折憩息也許氏慎曰憩休息也亦作掲/○嚴氏粲曰敗謂殘壊之
 勿敗則非特勿伐而已愛之愈久而愈深也下章放
 此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叶變/制反召伯所説始鋭/反
 集傳賦也拜屈鄭氏康成曰拜之言㧞也○施氏士/丏曰如人身之拜小低屈也○嚴氏
 粲曰挽其枝/以至地也説舍也王氏質曰説或為税止/詩税意多通用説字勿拜則
[004-18b]
 非特勿敗而已
 總論左傳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猶/愛其樹○韓氏嬰曰昔者周道之盛召伯在朝
 有司請營召以居召伯曰嗟以吾一身而勞百姓此/非吾先君文王之志也於是出而就蒸庶於阡陌隴
 畝之間而聼斷焉百姓大悦耕桑者倍力以勸於是/嵗大稔民給家足其後詩人見召伯之所休息樹下
 美而歌之○劉氏向曰召公述職當桑蠶之時不欲/變民事故不入邑中舍於甘棠之下○張氏耒曰召
 公為天子之大臣而治事臨務至出於草野田畝之/間宜若不知體矣然古人惟不敢遺一人故能康一
 家不敢遺一家故能正一國嘗讀西漢書循吏傳美/召信臣之徒其治郡邑事無大小一一立法至於躬
 行田野不少休息未嘗不愛其知為政之理而竭力/勤事而至誠愛其民也○范氏處義曰南國之人思
[004-19a]
 召伯而不可見見其木如見其人故愛之至也南國/之人心如此其忠厚以秉文王之徳故也○黄氏櫄
 曰召伯之教明於南國斯民之所以思召伯者非止/於不勞民力一事也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善政
 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召伯之教不惟當時不能忘而/後世亦有所不能忘召旻之序曰旻閔也閔天下無
 如召公之臣也觀後世之所思則知當時之所愛也/已○鄧氏元錫曰甘棠美徳也詩曰豈弟君子民之
 父母召伯可/謂民父母矣
  甘棠三章章三句
   集説孔氏穎達曰此篇所陳廵民决訟皆是武/王伐紂之後為伯時事若文王時與周公
   共行王化有美即歸之於王詩人何得曲美召/公㦲武王之時召公為王官之伯故得美之因
[004-19b]
   詩繫召公故録之在召南論卷則總歸文王指/篇即専美召伯也為伯分陕當云西國言南者
   以篇在召/南為正耳
於葉/反於及/反行露豈不夙夜叶羊/茹反謂行多露
 集傳賦也厭浥濕意行道夙早也○南國之人遵召
 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亂之俗故女
 子有能以禮自守而不為强暴所汚者自述己志作
 此詩以絶其人言道間之露方濕我豈不欲早夜而
 行乎畏多露之沾濡而不敢爾盖以女子早夜獨行
[004-20a]
 或有强暴侵陵之患故託以行多露而畏其沾濡也
 集説鄭氏康成曰言强暴之男禮不足而強来不度/時之可否故云然○杜氏預曰詩召南言豈不
 欲早暮而行懼多露之濡己以喻違禮而行必有汚/辱○孔氏穎達曰以行人之懼露喻貞女之畏禮○
 蘇氏轍曰當紂之世淫風之被天下如露之濡物召/南之女被文王之化能以禮自守故其稱曰行者未
 嘗不欲夙夜也謂道之多露是以不敢女子未嘗不/欲從人也謂世之多强暴是以不可女子所以自保
 如此○輔氏廣曰先生謂女子自述己意作此詩以/絶其人既當矣下兩章所謂女者即指其人而言也
 但此章雖是賦體而託言畏多露之沾濡故不敢早/晚獨行以見其恐懼戒謹以禮自守之意○黄氏佐
 曰此章述其自守之辭固以禮也首句分上是有可/畏之勢下是存敬畏之心○姚氏舜牧曰禮女子夜
[004-20b]
 行必燭况道間之行可夙夜乎謂行多露辭婉而拒/嚴矣○鍾氏惺曰豈不夙夜二句正逺嫌慎漸以禮
 守身/處
○誰謂雀無角叶盧/谷反何以穿我屋誰謂女音/汝無家叶音/谷
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
 集傳興也家謂以媒聘求為室家之禮也速召致也
 ○貞女之自守如此然猶或見訟而召致於獄因自
 訴而言人皆謂雀有角故能穿我屋以興人皆謂汝
 於我嘗有求為室家之禮故能致我於獄孔氏穎達/曰獄者埆
[004-21a]
 也囚證於角核之處周禮謂之圜土囚證未/定獄事未决繫之於圜土因謂圜土亦為獄然不知
 汝雖能致我於獄而求為室家之禮初未嘗備如雀
 雖能穿屋而實未嘗有角也
 集説鄭氏康成曰人皆謂雀之穿屋似有角強暴之/男召我而獄似有室家之道於我也物有似而
 不同雀之穿屋不以角乃以咮今强暴之男召我而/獄不以室家之道於我乃以侵陵物與事有似而非
 者士師所當審也○輔氏廣曰以首章推之恐後二/章雖為興體亦皆是設言盖以貞女自言誰謂雀無
 角何能穿我之屋誰謂女於我無求為室家之禮何/能召致我於獄皆恐其或然而不敢忽之辭尤見其
 恐懼戒謹之意後兩句則又决絶之辭曰正使女真/能召我於獄然女之求為室家之禮既有所不足則
[004-21b]
 我亦終不/女從也
 附錄毛氏萇曰昏禮䊷帛不過五兩䊷同緇○鄭氏/康成曰幣可備也室家不足謂媒妁之言不和
 六禮之來彊委之○孔氏穎達曰野有死麕箋云不/由媒妁知此有媒妁者以此相訟明其使媒但不和
 而致/訟耳
○誰謂鼠無牙叶五/紅反何以穿我墉誰謂女無家叶各/空反
以速我訟叶祥/容反雖速我訟亦不女從
 集傳興也牙牡齒也楊氏時曰鼠無牡齒○陸氏佃/曰鼠有齒而無牙○雀物之淫
 者䑕物之貪竊者故詩言雀角䑕牙以/譬強暴○輔氏廣曰牡齒謂齒之大者墉牆也○言
[004-22a]
 汝雖能致我於訟孔氏穎達曰司宼職云兩造禁民/訟兩劑禁民獄注云訟謂以財貨
 相告者獄謂相告以罪名此詩/無財罪之異重章變其文耳然其求為室家之禮
 有所不足則我亦終不汝從矣毛氏萇曰不從終不/棄禮而随此強暴之
 男/
 集説嚴氏粲曰事有可疑而實不然者惟明者能辨/之人見男女之訟孰不疑其有室家之事猶見
 雀之穿屋而疑其有角見鼠之穿墉而疑其有牙然/雀實無角䑕實無牙男子乃是侵陵實無室家之事
 故繼言雖召我獄而室家之道終不足誣我以訟不/與汝為夫婦也○輔氏廣曰前章室家不足責之以
 禮也此章亦不女從斷之以義也貞女之/志守禮執義如此則被化而成徳者深矣
[004-22b]
 總論鄭氏康成曰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者此殷/之末世周之盛徳當文王與紂之時○孔氏穎
 達曰行露言召伯聼斷男女室家之訟也文王之時/被化日久故強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男雖侵陵貞
 女不從是以貞女被訟而召伯聼斷之經三章下二/章陳男女對訟之辭首章言所以有訟由女不從男
 亦是聼訟/之事也
  行露三章一章三句二章章六句
   集説朱子曰使貞女之志得以自伸者召伯聼/訟之明○召南非一國其被化必有淺深
   此詩之作其被化之未純者歟故未免有強暴/侵陵之患必待聼之明而後察若周南則固無
   是詩然騶虞純被之後召南亦不宜有是詩矣/○劉氏瑾曰此詩貞女乃訟之初六強暴之男
[004-23a]
   則訟之九四也初六隂深不永扵訟而九四以/剛不中正應之貞女自守非所以召訟而男子
   以强暴陵之然曰室家不足則初六之辨明矣/曰亦不女從則九四不克訟矣所以能然者以
   有召伯為九五之大人也然以此詩之貞女猶/周南漢廣之貞女也而彼之出逰人自不犯此
   雖早夜自守而猶有強暴之訟是又被化有逺/近作詩有先後未可遽分優劣也○朱氏善曰
   貞信之女能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者也強/暴之男不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者也豈文
   王召伯之教化能行之女而不能行之男耶盖/當是時南國之人染商之惡深被周之政淺則
   或變或不變固不可以一律齊也桃夭之宜室/宜家純乎純者也漢廣之逰女歎其終不可求
   此被化而先變者也行露之貞女見訟而致於/獄被化而未純者也斯女也盖幸而生聖人之
[004-23b]
   世不幸而逺聖人之居也太陽雖無私而其照/隂崖也獨後陽春雖無私而其至隂谷也獨遲
   其勢則/然也
   附錄劉氏向列女傳召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既許嫁於酆夫家禮不備而欲迎之女與
   其人言夫婦者人倫之始也不可不正夫家輕/禮違制不可以行夫家訟之於理女終以一禮
   不備持義不往而作詩曰雖速我獄室家不足/君子以為得婦道之儀故舉而揚之傳而法之
   以絶無禮之求/防淫慾之行焉
 案韓嬰詩外傳所載作行露詩之人與劉向列女傳/大指相同夫向世傳魯學者也則是詩之説韓魯合
 矣詩小序泛言貞女朱傳因之然其所謂室家不足/者鄭箋曰禮不足而強来是已又曰媒妁之言不和
[004-24a]
 六禮之来强委之其義稍别朱子則曰求為室家之/禮初未嘗備是亦同韓魯之觧故錄向説於篇末
羔羊之皮叶蒲/何反素絲五紽徒何/反退食自公委於危/反音/移
叶唐/何反委蛇
 集傳賦也小曰羔大曰羊皮所以為裘大夫燕居之
 服孔氏穎達曰小羔大羊此説大夫之裘宜直言羔/而已兼言羊者以羔亦是羊故連言以協句○諸
 侯視朝及卿大夫等同用黒羔裘凡/裘人君則用全其臣則褎飾為異素白也紽未詳
 盖以絲飾裘之名也毛氏萇曰紽數也古者素絲以/英裘不失其制○孔氏穎達曰
 此言紽數謂紽之數有五非訓紽為數也素絲以英/裘者織素絲為組紃以英飾裘之縫中既云素絲即
[004-24b]
 云五紽是裘縫明矣○錢氏文子曰兩皮之縫不易/合故織白絲為紃施之縫中連屬兩皮因以為飾○
 胡氏一桂曰縫之突兀謂紽○郝氏敬曰織素絲為/組揜其縫際曰紽○顧氏夢麟曰羔裘以黑素絲英
 縫最為/分明退食退朝而食於家也自公從公門而出也
 孔氏頴達曰言退者自朝之詞故知/公謂公門少儀云朝廷曰退是也委蛇自得之貎
 毛氏萇曰委蛇行可從迹也○吕氏祖謙曰惟其/出入皆可從迹則仰不愧俯不怍而從容自得
 南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故詩人美其衣
 服有常而從容自得如此也
 集説孔氏穎達曰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儉素由於心服制形於外首二句言節
[004-25a]
 儉也無私存於情得失表於行下二句言正直也○/蘓氏轍曰君子愛其人則樂道其車服是以詩言羔
 羊之皮○李氏樗曰以羔羊為裘而五紽可以見其/節儉委蛇鄭氏謂自得之貌言召南之在位其心無
 邪故能雍容自得盖人能平其心則無入而不自得/其心不平安得雍容自得也委蛇委蛇雖不言正直
 而正直之意自見○朱子曰衣服有常制進止有常/所其節儉正直亦可見矣○張氏栻曰重言委蛇舒
 泰而有餘裕也獨賦其退食之際盖扵此時而然則/其在公之正直可知○嚴氏粲曰在公之謹飭勉强
 可能也退食而委蛇則顯㣲無間也○許氏謙曰節/儉謂有節制而儉約皆不自放之意非謂用財也節
 儉即衣服有常之事而正/直則從容自得之本也
 附錄韓氏嬰曰素喻潔白絲喻柔屈詩人美大夫有/潔白之性柔屈之行進退有度數也○毛氏萇
[004-25b]
 曰大夫羔裘以居○孔氏穎達曰由大夫服之以居/故詩人見而稱之也謂居於朝廷非居於家也論語
 曰狐貉之厚以居注云在家所以接賔客則在家不/服羔裘矣論語注又云緇衣羔裘諸侯視朝之服卿
 大夫朝服亦羔裘惟豹祛與君異耳明此為朝服之/裘非居家也○宗伯注云羔取其羣而不失其類士
 相見注云羔取其羣而不黨公羊傳何休云羔取其/贄之不鳴殺之不號乳必跪而受之死義生禮者此
 羔羊之徳也今大夫亦能羣不失類/行不阿黨死義生禮是徳如羔羊也
○羔羊之革叶訖/力反素絲五緎音/域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集傳賦也革猶皮也孔氏穎達曰對文則皮革異散/文則皮革通此以為裘明非去
 毛故云革/猶皮也緎裘之縫界也毛氏萇曰緎縫也○孔氏/穎逹曰釋訓云緎羔裘之
[004-26a]
 縫也孫炎曰緎之為界緎然則縫合羔羊皮為裘縫/即皮之界緎因名裘縫為緎○胡氏一桂曰有界限
 謂之緎○姚氏舜牧曰革/之合異為同處則曰緎
 集説毛氏萇曰自公退食猶退食自公○孔氏頴達/曰傳於首章既觧其數故二章觧其體言緎縫
 也且因爾雅之文爾雅獨觧緎者盖舉中言之/○朱氏謀㙔曰紽緎皆五知其皮之有五也
○羔羊之縫符龍/反素絲五總子公/反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集傳賦也縫縫皮合音/閤之以為裘也毛氏萇曰縫言/縫殺之大小得
 其/制總亦未詳毛氏萇曰總數也○胡氏/一桂曰合二為一謂之總
 集説孔氏穎達曰二章既觧其體恐人以為紽自數/也緎自縫也故於卒章又言總數有五以明緎
[004-26b]
 數亦五緎言縫則紽總/亦縫可知傳互言也
 總論范氏處義曰退食自公再三言之者總見人臣/在公無私也○黄氏櫄曰詩言以羔為裘而以
 素絲組之初非以羔羊比在位之徳也/序曰徳如羔羊謂如羔羊之詩所言耳
 案退食自公二句極寫從容自得光景而其所以能/從容自得如此者由於朝廷無事也合觀芣苢可想
 見二南之時一種太和元/氣洋溢於在朝在野之間
  羔羊三章章四句
   集説劉氏瑾曰此詩之言賢才猶周南之有兔/罝也盖文王作人之效如春風和氣所在
   生輝故人才之所成就驗諸在野則赳赳之武/夫公侯腹心觀諸在朝則委蛇之大夫節儉正
[004-27a]
   直此文王之化不可以淺深逺近論者也○徐/氏光啓曰書畢命云兹殷庶士席寵惟舊怙侈
   滅義服美於人驕淫矜誇将由惡終俗之不良/乃爾文王一先以卑服道以懿恭而過化存神
   一至於此自非/上聖其能若是
音/隱其靁在南山之陽何斯違斯莫敢或遑振振音/真
子歸哉歸哉
 集傳興也殷靁聲也張子曰凡隂氣凝聚陽在内/者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靁
 南曰陽何斯斯此人也違斯斯此所也遑暇也振振
 信厚也○南國被文王之化婦人以其君子從役在
[004-27b]
 外而思念之故作此詩言殷殷然靁聲則在南山之
 陽矣何此君子獨去此而不敢少暇乎於是又羙其
 徳且冀其早畢事而還歸也嚴氏粲曰或者間或之/義不敢或遑則無一時
 之暇矣○劉氏辰翁曰再言/歸㦲者不敢必其即歸也
 集説張子曰如鸛鳴婦歎之義将風雨則思念行者/○蘓氏軾曰興之為言猶曰其意云爾殷其靁
 在南山之陽此非有取乎靁也盖必其當時之所見/而有動乎其意也○吕氏大臨曰再言歸哉者欲慎
 其歸以復命也逺行從役不辱君命然後可以言歸/○嚴氏粲曰召南大夫之妻感風雨將作而念其君
 子言殷然之靁聲在彼南山之南何為此時違去此/所乎盖以公家之事而不敢遑暇也所謂勸以義也
[004-28a]
 遂稱振振信厚之君子歸哉歸哉兾其畢事来歸而/不敢為決辭知其未可以歸也從事獨賢而無怨惟
 信厚者能之○彭氏執中曰或云行者遇雨則思居/者之安居者遇雨則思行者之勞也○朱氏公遷曰
 靁以興此人南山以興此所在字與違字相呼應而/莫敢或遑又與殷殷舒緩之意應○朱氏善曰何斯
 違斯念其久也莫敢或遑閔其勞也振振君子羙其/徳也歸哉歸哉望其至也往役者君子事上之義思
 念者婦人愛夫之情二者固竝行而不相悖也○顧/氏夢麟曰案此詩反興之始也興四句止振振不専
 泥夫婦相與○方氏應龍曰振振見其立心誠篤制/行渾厚以慇懃効勞扵國不至扵僨事蒙愆以睠睠
 懐顧其私不至於二三其徳公旬之託不負五日之/期不移此可以望其早畢事而還歸也○胡氏紹曾
 曰室家之情别則思思則怨而况以無定之蹤值不/遑之勢第曰歸哉歸哉稱其君子者有素行之優望
[004-28b]
 其君子者無意外之/慮可謂中正和平矣
 附錄鄭氏康成曰靁以喻號令扵南山之陽又喻其/在外也召南大夫以王命施號令於四方猶靁
 殷殷然發聲於山之陽○大夫信厚之君子為君使/功未成歸哉歸哉勸以為臣之義未得歸也○王氏
 質曰君子行役當在南故屬耳多在南也○君子出/行當是靁收聲之後聞靁發聲則覺氣變候移念君
 子之歸也或何時與何日去此地所歴已多而不能/盡省也猶勉之以勤而不勸之以媮然夫婦之情終
 不可/廢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側叶荘/力反何斯違斯莫敢遑息振振
君子歸哉歸哉
[004-29a]
 集傳興也息止也
 集説李氏樗曰上既言殷其靁在南山之陽既而在/山之側此言靁之在此復在彼以見召南之大
 夫逺行從政在彼又/在此以勤於王事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叶後/五反何斯違斯莫或遑處尺煑/反
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集傳興也
 集説黄氏櫄曰因聞靁而動其思念之情南山之側/南山之下皆是一意但更其韻以協聲耳不必
 求其異/義也
[004-29b]
 總論輔氏廣曰此詩念其勞美其徳兾其早畢事以/還歸無棘欲無怨辭可謂得其情性之正矣婦
 人而能如此文王之化深矣○謝氏枋得曰始不敢/暇中不敢止終不敢暇居處一節𦂳一節此詩人法
 度也○吕氏柟曰殷其靁奚興乎曰言靁且有定處/君子不遑曾靁之不若也有序乎曰陽而側側而下
 靁愈近君子愈逺○徐氏光啓曰古者戍役仲春而/歸閨中思婦此時獨切盖以至家之期望之也此時
 靁乃發聲蟄蟲始振故殷靁草蟲俱即時即景而言/可見歸期未至亦未敢遽望其歸序所云勸以義也
  殷其靁三章章六句
   集説朱子語類問殷其靁比君子于役之類莫/是寛緩和平故入正風曰固然但正變風
   亦是後人如此分别當時亦只是大約如此取/之聖人之言在春秋易書無一字虚至於詩則
[004-30a]
   發乎情不同○劉氏瑾曰此詩之念行役猶周/南之有汝墳也然視汝墳獨無尊君親上之意
   者盖彼詩作於既見君子之時故得慰其勞而/勉以正此詩作於君子未歸之日故但念其行
   役之勞然而無怨咎之辭則其婦人之賢文王/之化亦皆可見矣○朱氏善曰二南言振振者
   凡三螽斯之振振以衆盛言也麟趾之振振以/仁厚言也殷其靁之振振以信厚言也自子孫
   之衆多而言故取其盛自聖化之漸濡而言故/取其仁自室家之别離而言故取其信言固各
   有所/指也
婢小/反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集傳賦也摽落也梅木名華白實似杏而酢庶衆迨
[004-30b]
 及也吉吉日也毛氏萇曰盛極則隋落者梅也尚在/樹者七吉善也○歐陽氏修曰吉者
 宜也求其/相宜者也○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知以貞信自守
 懼其嫁不及時而有強暴之辱也故言梅落而在樹
 者少以見時過而太晚矣劉氏瑾曰周禮仲春令會/男女梅落之時則四月矣
 故曰時過/而太晚求我之衆士其必有及此吉日而来者乎
 集説輔氏廣曰此乃女子自言其心事之實而已無/隱情無慝志非文王之化其能臻此哉○嚴氏
 粲曰述女子之情言擊落之餘尚有殘梅其實之在/木者惟七則其零落者多矣於此衆士之中其擇之
 以為昏姻當及此時日之吉懼良辰之難得而易失/也○季氏本曰願為有家女之同情不能已於有言
[004-31a]
 故作是詩欲男子之早議昏也其言雖若女求於男/然欲庶士以昏姻之禮相求則庶士之中猶有所擇
 而擇吉通言亦不苟從也庶㡬知從一/之道而無淫邪之心亦可謂不失正矣
 附錄鄭氏康成曰梅實尚餘七未落喻始衰也謂女/二十春盛而不嫁至夏則哀我我當嫁者求女
 之當嫁者之衆士宜及其善時善時謂年二十雖夏/未大衰○孔氏穎達曰女被文王之化貞信之敎興
 必不自呼其夫令及時之取已言我者詩人我此女/之當嫁者非女自我○范氏處義曰詩人設為女家
 之詞○黄氏震曰諸家皆以為女子之情戴/岷隱云求我庶士擇壻之詞父母之心也
○摽有梅其實三叶疏/簪反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集傳賦也梅在樹者三則落者又多矣今今曰也盖
[004-31b]
 不待吉矣毛氏萇曰今急辭也○鄭氏康成曰此夏/鄉晚梅之隋落差多○歐陽氏修曰今者
 時也欲/及時也
 集説嚴氏粲曰時過而不留不可/緩矣故言及今可成昏也
○摽有梅頃音/傾筐塈許器/反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集傳賦也塈取也頃筐取之則落之盡矣謂之則但
 相告語而約可定矣毛氏萇曰不待備禮也○歐陽/氏修曰謂相語也遣媒妁相語
 以求之也○季氏本曰謂庶士當使媒/妁通言非謂不待其禮之至而往也
 集説黄氏櫄曰毛氏以為男女相奔不禁固為害理/少南以為此時可以言許也亦未為盡予以為
[004-32a]
 男女固欲及時而亦必以正雖盛年之當嫁亦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然桃夭言昏姻及時而此詩
 言得以反時云者謂僅及/時也二詩之作亦有閒矣
 總論蘇氏轍曰女子之盛時猶是梅也七而擇其吉/三而及其今盡而聼其謂此所以各及其時也
 ○吕氏祖謙曰是詩也其詞汲汲如将失之豈習亂/而喜始治者耶○輔氏廣曰其辭雖若汲汲然必待
 夫士之求也懼時之過者情也待士之求者禮也發/乎情止乎禮義盖不獨變風為然矣○嚴氏粲曰此
 詩述女子之情欲得及時而嫁盖紂之淫風既㣲而/昏姻以正女無異志必待聘而後行所謂被文王之
 化也○許氏謙曰摽有梅之詩女子守正也昏姻之/時雖廹而禮義不可廢必其命媒妁通辭意以盡禮
 儀然後從之豈因過時之小失而不/全昏姻之大禮乎此召南之風化也
[004-32b]
  摽有梅三章章四句
   集説范氏祖禹曰昔者聖人觀天地萬物之情/因民之有男女而制為昏禮使之夫婦有
   别以相生養以相代續是以關雎言后妃之徳/而至於男女以正昏姻以時鵲巢言夫人之徳
   而至於男女得以及時桃夭美其盛也故以桃/喻摽有梅欲其早也故以梅喻東山言嫁娶之
   候亦曰倉庚于飛熠燿其羽聖人覩草木蟲鳥/之變意未嘗不在民也○朱子曰如摽有梅詩
   女子自言昏姻之意如此看来自非正理但人/情亦自有如此者不可不言向見伯恭䴡澤詩
   有唐人女言兄嫂不以嫁之詩亦自鄙俚可惡/後来思之亦自是見得人之情處為父母者能
   於是而察之則必使之及時矣此所謂詩可以/觀○女子之情欲昏姻之及時視桃夭則少貶
[004-33a]
   矣行露死麕於漢廣亦然○問若以此詩為女/子自作恐不足以為風之正經曰以為女子自
   作亦不害盖里巷之詩/但如此已為不失正矣
呼惠/反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

 集傳興也嘒㣲貌三五言其稀盖初昏或将旦時也
 毛氏萇曰小星衆無名者三心五噣四時更見○鄭/氏康成曰衆無名之星隨心噣在天猶諸妾隨夫人
 以次序進御於君也心在東方三月時也噣在東方/正月時也如是終嵗列宿更見○孔氏穎達曰知三
 為心者心實三星公羊云心為大辰故言三星此及/綢繆苕之華皆云心也知五是噣者元命苞云栁五
[004-33b]
 星釋天云咮謂之栁天文志曰栁為鳥喙則喙者栁/星也以其為鳥星之口故謂之喙心東方之宿栁南
 方之宿○朱氏道行曰君日象夫人月象衆妾分被/餘光以自照故取象小星因星小故曰嘒三五偶指
 所見而/云也肅肅齊音咨又/音齋音/速鄭氏康成曰齊謙/慤貌遫猶蹙蹙也
 夜征行也何氏楷曰衆妾進御於君初昏見星而往/将旦見星而還往来總在暗中雖夙亦是
 夜故曰/宵征寔與實同命謂天所賦之分也○南國夫人
 承后妃之化能不妒忌以惠其下故其衆妾美之如
 此盖衆妾進御於君不敢當夕禮記内則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注辟女
 君之御日也○孔氏穎達曰妾非但不敢當女君/之御日縱令自當君之御日猶不敢當夕而往
[004-34a]
 星而往見星而還故因所見以起興其於義無所取
 特取在東在公兩字之相應耳遂言其所以如此者
 由其所賦之分不同於貴者是以深以得御於君為
 夫人之恵而不敢致怨於往来之勤也
 集説鄭氏康成曰夙早也謂諸妾肅肅然夜行或早/或夜在於君所以次序進御者是其禮命之數
 不同也○孔氏穎達曰古者后夫人将侍君前至於/房中釋朝服襲燕服然後入御於君雞鳴太師奏雞
 鳴於階下然後夫人鳴佩玉於房中告去由此言之/夫人往來舒而有儀諸妾則肅肅然夜而疾行是其
 異也或早或夜在於君所謂諸妾夜晚始往及早来/也亦異於夫人也○嚴氏粲曰綢繆三星在天傳云
[004-34b]
 在天謂始見於東方也列宿始見於天/則在東方始見於東喻始進御於君也
○嘒彼小星維参所森/反與昴叶力/求反肅肅宵征抱衾與裯
直留/反寔命不猶
 集傳興也参白卯西方二宿之名毛氏萇曰参伐也昴/留也○孔氏頴達曰
 天文志云参白虎宿三星直下有三星鋭曰伐演孔/圖云参以斬伐故言参伐也昴六星昴之為言留言
 物成就繫留是也○程子曰此/言衆無名之星亦隨伐留在天衾被也裯襌音/丹被也
 興亦取與昴與裯二字相應猶亦同也毛氏萇曰/猶若也
 集説程子曰賤妾得進御於君是其僭恣可行而分/限得踰之時也乃能謹於抱衾與裯而知命之
[004-35a]
 不猶則敎/化至矣
 總論范氏處義曰小星之詩能使賤妾亦知天命自/非夫人無妒忌之行所以感其心者有素何以
 得此序詩者以為惠及下殆與樛木逮下無異然則/夫人與賤妾可謂兩盡其道矣○黄氏櫄曰夫人不
 能無妒忌是之謂無其徳衆妾不能盡其心是之謂/不知命小星之夫人惠及賤妾而賤妾雖得進御於
 君亦知其命有貴賤真可為萬世閨門之法也○輔/氏廣曰夫人能惠下故其衆妾之情紓平樂易理明
 欲消皆能勤其事躬其勞知其命分之當然而安/之無逸志無怨言也此豈勉強矯揉之所能哉
  小星二章章五句
   集傳呂氏曰夫人無妒忌之行而賤妾安於其
[004-35b]
   命所謂上好仁而下必好義者也
   集説劉氏瑾曰此為衆妾美夫人之/詩則亦周南樛木螽斯之類也
江有汜音祀叶/羊里反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叶虎/洧反
 集傳興也水決復入為汜爾雅決復入為汜○郭氏/璞曰水出去復還○邢氏
 昺曰凡水之岐流/復還本水者名汜今江陵漢陽安復之閒盖多有之
 朱子曰夏水自江而别以通於漢漢復入江冬竭夏/流故謂之夏而其入江處今名夏口即所謂江有汜
 也○皇輿表宋江陵府今湖廣荆州府宋漢陽軍今/湖廣漢陽府宋安州今湖廣徳安府宋復州今湖廣
 安陸府/沔陽州之子媵妾指嫡妻而言也婦人謂嫁曰歸我
[004-36a]
 媵自我也能左右之曰以謂挟已而偕行也鄭氏康/成曰以
 猶與也○范氏祖禹/曰以之為言用也○是時汜水之旁媵有待年於
 國而嫡不與之偕行者孔氏穎達曰古者女嫁必姪/娣從謂之媵○劉氏瑾曰公
 羊傳注云待年父母國也婦人八/嵗備數十五從嫡二十承事君子其後嫡被后妃夫
 人之化乃能自悔而迎之故媵見江水之有汜而因
 以起興言江猶有汜而之子之歸乃不我以雖不我
 以然其後也亦悔矣
 集説鄭氏康成曰興者喻江水大汜水小然得竝流/似嫡媵宜俱行○孔氏穎達曰江水大似嫡汜
[004-36b]
 水小似媵言江之有汜得竝流以興嫡之有媵宜俱/行言是子嫡妻往歸之時不共我以俱行由不以我
 俱去故其後也悔○蘇氏轍曰江則有汜嫡則有媵/而之子之不我以何㦲其後必悔矣盖不敢怨而俟
 其悔耳夫不敢怨者悔之道也欲求嫡之悔過而不/以怨言犯之盖事之不失而嫡自悔矣○黄氏佐曰
 江水東注而猶有復入之汜以興之子/初不與已偕行而其後有復回之志
○江有渚之子歸不我與不我與其後也處
 集傳興也渚小洲也水岐成渚王氏應麟曰韓詩章/句一溢一否曰渚
 與猶以也處安也得其所安也毛氏萇曰處止也○/程子曰處得其所處
 也/
[004-37a]
 集説鄭氏康成曰江水流而渚留是嫡與已異心使/己獨留不行嫡悔過自止○黄氏佐曰江水下
 流猶有所岐之渚以興之子初不我與而後有所處/之安盖前日之悔心有不安今既迎歸則此心便安
 矣/
○江有沱徒何/反之子歸不我過音/戈不我過其嘯也歌
 集傳興也沱江之别者爾雅水自河出為灉漢為潛/江為沱○孔氏安國曰沱江
 别名江水南流沱東行○水經氐道縣北江水又東/為沱○郭氏璞曰岷山導江東别為沱大水溢出别
 為小水之名○孔氏穎逹曰禹貢梁州云沱潛既道/荆州亦有沱潛者盖以水從江漢出者皆曰沱潛所
 以荆梁二州皆有也○邢氏昺曰沱水/自蜀郡都水縣前山與江别而更流過謂過我而
[004-37b]
 與俱也嘯蹙口出聲以舒憤懣之氣言其悔時也歌
 則得其所處而樂也鄭氏康成曰嫡有所思而為之/既覺自悔而歌歌者言其悔過
 以自觧説也○蘇氏轍/曰嘯歌以言其不怒也
 集説范氏祖禹曰嫡悔其褊心而和樂也○朱子曰/此兼上兩章之意而言易曰震无咎者存乎悔
 於此見之王風云條其歗矣列女傳云倚柱而歗皆/悲歎之聲也○黄氏佐曰江水猶有别之而為沱時
 興之子之心猶有復之而為理時其嘯也歌者悔生/樂樂生歌也始則未得所處而不樂今則迎我以歸
 得其所處而樂意之形於歌自不容己也○朱氏道/行曰江有别水曰沱與上汜渚皆始分終合故取以
 興/
[004-38a]
 總論程子曰此亦文王時詩因附扵此其嫡不使備/嬪妾之數以侍君也汜水之分渚水之岐沱水
 之别謂當使妾媵均承其澤也○吕氏祖謙曰一章/曰悔二章曰處三章曰歌始則悔寤中則相安終則
 相懽言之序也○輔氏廣曰不我以不我與不我過/者欲也其後也悔其後也處其嘯也歌者理也從欲
 者躁急而褊狭復理者安舒而和樂從欲而悔循理/而樂則得其性情之正矣○朱氏道行曰此詩作扵
 迎時追想夫人當日如此媢忌扵禮未安故悔而相/迎迎而相處處而相樂婦人隂忮最難變化不意江
 汜女流善反若此其薰/陶感格之神可知矣
 附録孔氏穎達曰當文王之時江沱之間有嫡不以/其媵備妾御之數媵遇憂思之勞而無所怨而
 嫡有所思亦能自悔過也此本為美媵之不怨因言/嫡之能自悔故美媵而後兼嫡也○黄氏震曰岷隱
[004-38b]
 云不我以正是置之於無所與事之地非遇勤勞也/已乃寛釋曰久當自悔且有以處我嘯歌以俟時不
 必過為戚戚也無所怨尢/此為媵之羙此説得之
  江有汜三章章五句
   集傳陳氏曰小星之夫人恵及媵妾而媵妾盡
   其心江沱之嫡恵不及媵妾而媵妾不怨盖父
   雖不慈子不可以不孝各盡其道而已矣
   集説陸氏深曰江有汜之詩次扵小星之後小/星取其下之能安也江汜取其上之能悔
   也人無不可改之過世無不可化之人而其本/始皆起於家人是二詩之義也○陳氏際泰曰
[004-39a]
   江有汜樛/木之應也
野有死麕俱倫反/與春叶白茅包叶補/苟反之有女懐春吉士誘之
 集傳興也麕獐也鹿屬無角陸氏徳明曰麕本亦作/麏又作麇麞也青州人
 謂之/麏懐春當春而有懐也嚴氏粲曰春者天地交感/萬物孳生之時聖人順天
 地萬物之情令媒氏以中春會男/女故女之懐昏姻者謂之懐春吉士猶美士也劉/氏
 辰翁曰稱其人曰吉/士厚也又愧之也○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有貞
 潔自守不為強暴所汚者故詩人因所見以興其事
 而美之輔氏廣曰以為詩人因所見以興其事而美/之則是以白茅包死麕而興吉士之誘女子
[004-39b]
 也猶言有美質則必有来求之者也若以為賦則皆/是言其實事但作興體則意味長故先生定以為興
 體而附或者/之說於後或曰賦也言美士以白茅包其死麕而
 誘懐春之女也王氏安石曰野有死麕白茅包之者/禮之薄也而猶愈於無禮○朱子曰
 野有死麕潘叔恭謂強暴者欲/以不備之禮為侵陵之具得之
 集説毛氏萇曰郊外曰野野有死麕羣田之獲而分/其肉白茅取潔清也誘道也○孔氏穎達曰曲
 禮注進客謂導之明進導一也故以誘為導言吉士/誘之者女欲令吉士使媒人導達成昏禮也○蘇氏
 轍曰野有死麕有欲用之猶以白茅包之而後行今/有女於此思以春適人亦必得吉士以禮導之而後
 可疾時不然也古者昏禮以嵗之隙自冬及春皆其/時也○嚴氏粲曰此詩述聞者惡之之辭言野外有
[004-40a]
 死麕人欲取其肉而食之猶以白茅包裹之恐為物/所汚有女子懐春而欲嫁善良之士何不以禮娶之
 乃誘之乎無禮者豈是吉士但羙其/稱以責之言汝本善良何乃為此
○林有樸蒲木/反&KR0554音/速野有死鹿白茅純徒尊/反束有女如

 集傳興也樸&KR0554小木也孔氏穎達曰釋木云樸&KR0554心/某氏曰樸&KR0554&KR0554也有心能
 音耐濕江河間以作柱孫炎曰樸&KR0554一名心是樸/&KR0554為木名也言小木者以林有此木故言小木也鹿
 獸名有角純束猶包之也嚴氏粲曰純/聚而包束之如玉者羙其
 色也上三句興下一句也輔氏廣曰此在興體中又/是一格但言有女如玉而
[004-40b]
 不言所以求之/者蒙上章意也或曰賦也言以樸&KR0554藉死鹿束以白
 茅而誘此如玉之女也吕氏祖謙曰以樸&KR0554為禮/意其若致薪芻之饋之類
 集説毛氏萇曰徳如玉也○鄭氏康成曰取其堅而/潔白○蘇氏轍曰将取樸&KR0554死鹿以為用猶知
 以白茅純束而取之况有女如玉而可不以禮成之/㦲○范氏處義曰女子之徳如玉之潔白不可犯以
 非禮白茅純束亦以比徳與/生芻一束其人如玉之意同
○舒而脱脱敕外/反兮無感我帨始鋭/反兮無使尨羙邦/反
符廢/反
 集傳賦也舒遲緩也脱脱舒緩貌鄭氏康成曰貞女/欲吉士以禮来脱
[004-41a]
 脱然/舒也感動帨巾尨犬也鄭氏康成曰奔走失節動其/佩飾非禮相陵則狗吠○孔
 氏穎達曰内則云子事父母婦事舅/姑皆云左佩紛帨注云帨拭物之巾○此章乃述女
 子拒之之辭言姑徐徐而来毋動我之帨毋驚我之
 犬以甚言其不能相及也其凛然不可犯之意盖可
 見矣輔氏廣曰舊説舒而脱脱兮作女子之容儀舒/緩下兩句方為女子之言今先生定此章為述
 女子拒之之辭故併以此句為女子之言此詩之意/都在此章不必於前章死字白字懐春字誘字上巧
 生意見才如此便/害了此詩本旨
 集説嚴氏粲曰其人相近未必便動其帨未必便使/尨吠但深惡而欲逺之所謂與惡人處若将浼
[004-41b]
 焉者也○胡氏一桂曰莫動我之帨拒之使逺其身/也莫驚我之犬又拒之使逺其室也此可見其凛然
 不可/犯矣
 總論吕氏祖謙曰此詩言貞女惡無禮而拒之曰有/女懐春吉士誘之言非不懐昏姻必待吉士以
 禮道之也曰有女如玉則正言其貞潔不可犯矣至/於其末拒之益切矣毛鄭以誘為道儀禮射禮亦先
 有誘射皆謂以禮道之古人固有此訓詁也○朱氏/公遷曰末章非必出於女子之口詩人特探其意而
 言之所謂極其形容也此詩大㫖全在末章若無此/三言則淫奔之詩而已此與行露同類所美專在女
 子事雖不正而女子之心則正也盖淫風方革之時/故其詩如此○郝氏敬曰是詩朱子改為女子自守
 不為强暴所汚詩人因所見以羙之而古序必曰惡/無禮何也盖紂時淫昏成俗而羞惡之心人皆自有
[004-42a]
 文王化行皆知無禮之/可惡此格心之化也
 案朱子雅鄭之辨謂三百篇不能無邪聖人以無邪/一言以蔽之者槩言詩之正者多而已然則何不於
 邪者而盡去之乎盖以為泯其失無以彰其得也不/指乎民心之流不足以顕民彝之真也夫周南召南
 夫子以為不學猶正牆面而立則周南召南皆為正/風固已然召南所載懐春之女有誘之者行露之女
 有速之訟獄者彼士豈化外之民乎然非是無以見/幽女之貞而文王之化行也詩人借彼以形此而聖
 人錄之者其即/所以為教也歟
  野有死麕三章二章章四句一章三句
   集説劉氏瑾曰召南有此詩亦猶周南有漢廣/但漢廣則男女各得其正而行露死麕二
[004-42b]
   詩方作之時則女/已貞而男未正耳
何彼穠奴容反/與雝叶矣唐棣徒帝/反之華芳無胡/瓜二反曷不肅雝王
姬之車斤於尺/奢二反
 集傳興也穠盛也猶曰戎戎也穠石經作襛○陸氏/徳明曰襛如容反韓
 詩作茙/茙音戎唐棣栘音/移也似白楊陸氏璣曰唐棣薁李也/一名雀梅亦曰車下李
 所在山中皆有其華或白或赤五月中成實/大如李子可食○郭氏璞曰江東呼夫栘肅敬雝
 和也周王之女姬姓故曰王姬○王姬下嫁於諸侯
 車服之盛如此而不敢挟貴以驕其夫家故見其車
[004-43a]
 者知其能敬且和以執婦道於是作詩以羙之曰何
 彼戎戎而盛乎乃唐棣之華也此何不肅肅而敬雝
 雝而和乎乃王姬之車也朱子曰何彼曷不/皆設問之辭也此乃武
 王以後之詩不可的知其何王之世然文王大姒之
 敎久而不衰亦可見矣輔氏廣曰此詩不可知其的/在何王之世然為王姬下嫁
 齊侯而有肅敬雝和之徳則無可疑矣敬與和婦徳/之首二南多言后妃夫人大夫妻之羙而此詩乃美
 王姬下嫁而作故取而附之或近/或逺皆所以見文王大姒之教也
 集説孔氏穎達曰王姬天子之女下嫁於諸侯其所/乗之車所衣之服皆不繫其夫為尊卑下王后
[004-43b]
 一等而已其尊如是猶能執持婦道以成肅敬雝和/之徳不以己尊而慢人此王姬之羙也○朱子曰使
 人望其車而知其敬且和則其根於中者深而發扵/外者著矣○嚴氏粲曰王姬下嫁車服盛羙而不以
 貴盛自驕故言豈不肅敬雝和乎王姬不/可見唯見其車故指車以言車中之人
○何彼穠矣華如桃李平王之孫齊侯之子叶奨/里反
 集傳興也李木名華白實可食舊説平正也武王女
 文王孫適齊侯之子鄭氏康成曰正王者徳能正天/下之王○皇甫氏謐曰武王五
 男二女元女妻胡公王姬宜為媵今何得適齊侯之/子或以尊故命同族為媵○孔氏穎達曰此文王也
 文者諡之正名也稱之則隨徳不一故以徳能正天/下則稱平王又大誥注受命曰寧王承平曰平王故
[004-44a]
 君奭云寧王之徳是文王也○王氏安石曰所謂平/王者猶格王寧王而已所謂齊侯者猶康侯寧侯而
 已○劉氏瑾曰二南乃周公制作時所定則有武王/以後之詩固無可疑其稱文王為平王猶棫樸之稱
 為辟王文王有聲之稱為王后江漢之稱為文人初/不拘於諡也又如商頌稱湯為武王稱契為𤣥王文
 王有聲稱武王為皇王韓奕稱/厲王為汾王詩人之詞類如此或曰平王即平王宜
 臼齊侯即襄公諸兒事見春秋春秋荘公十有一年/王姬歸于齊左傳齊
 侯来迎共姬○胡氏一桂曰以為東遷之王齊國之/侯與春秋甚協然以東周之詩得入召南之風而黄
 氏所謂周太師編後經吾夫子手不應若此其失倫/者誠為可疑豈秦火之餘漢儒修補不免簡編之雜
 耶然則此説只當如集傳作或曰以附之俾讀者知/其説可也○劉氏瑾曰集傳疑齊侯為襄公則所謂
[004-44b]
 齊侯之子盖指桓公小白也又案齊襄公亦娶王姬/春秋書王姬歸于齊者是也若以為此事則襄公是
 僖公子詩中所指齊/侯又當為僖公矣未知孰是朱子曰此詩義疑故/兩存之○問何彼穠
 矣之詩何以錄於召南曰也有些不穩當但先儒相/傳如此説也只得恁地就他説如定要分箇正經及
 變詩也自/難考據以桃李二物興男女二人也鄭氏康成曰/華如桃李者
 興王姬與齊侯/之子顔色俱盛
 集説孔氏穎達曰上章言唐棣之華此章不言木名/直言華如桃李則唐棣之華如桃李之華也○
 李氏樗曰平王毛氏以為文王正也若以為東遷之/平王則不當列之於二南矣○黄氏櫄曰説者疑為
 周哀之詩詩自周大師之所編而後又經吾夫子之/手豈若此其失倫㦲李迂仲又疑此詩若是武王之
[004-45a]
 女則不當列之於風予曰王姬雖武王之女而嫁諸/侯之國則列之於風亦無可疑矣○嚴氏粲曰言文
 王之孫者以見王姬肅雝之徳其源/流有自来也故此詩為文王之風
 附錄李氏樗曰平王既非東遷之平王則/齊侯之子亦非齊國之子也齊一也
○其釣維何維絲伊緡齊侯之子平王之孫叶湏/倫反
 集傳興也伊亦維也緡綸也孫氏炎曰緡綸皆䋲名/也○郭氏璞曰緡䋲也
 江東謂/之綸絲之合而為綸猶男女之合而為昏也
 集説孔氏穎達曰其釣魚之法維何以為乎維以絲/為䋲則是善釣以興其娶妻之法亦何以為之
 乎維以禮為之則是善娶上章主羙王姬適齊侯之/子故先言平王之孫此章主説齊侯之子以善道求
[004-45b]
 王姬故先言齊侯之子○蘇氏轍曰魚之深釣而/得之者由絲緡也王姬之貴娶而得之者由禮也
 總論范氏處義曰唐棣其華特盛桃李同時而華皆/取相輝映之義詩人謂彼車服之盛如唐棣如
 桃李然一遵於禮初無浮靡僭侈之事人之見之皆/以為能敬而和則王姬之徳可想而知以絲為綸有
 合姓綢繆之意釣用絲綸可以得魚猶合二姓之好/可以成家○吕氏祖謙曰肅雝者王姬而曰王姬之
 車不敢指切之也平王之孫齊侯之子其辭匹敵則/不驕亢可知也此詩為羙王姬而作自應先稱王姬
 至末章則反覆歌詠之非有他義也○輔氏/廣曰一章専羙王姬二章三章并羙公子
  何彼穠矣三章章四句
   集説荀氏悦曰尚主之制非古也釐降二女陶/唐之典歸妹元吉帝乙之訓王姬歸齊宗
[004-46a]
   周之禮也○胡氏安國曰陽倡而隂和夫先而/婦從則雖以王姬之貴當執婦道與公侯大夫
   士庶人之女何以異㦲故舜為匹夫妻帝二女/而曰嬪於虞王姬嫁於諸侯而亦成肅雝之徳
   ○陳氏鵬飛曰美王姬則曰平王之孫齊侯之/子羙韓侯取妻則曰汾王之甥蹶父之子盖曰
   其子如此以其父母如此也其孫如此以其祖/父如此也君子之善善也周矣○范氏處義曰
   此詩正如甘棠皆作於召公既去之後錄詩者/得於召南之地故編次於召南况王姬能成肅
   雝之徳有文王雝雝在宫肅肅在廟之遺風世/數雖逺實文王之子孫也在成王時多士助祭
   者肅雝顯相詩人亦以為秉文之徳其詩繫之/文王則文王之子孫有祖之徳繫之文王何疑
   之有○鄒氏忠𦙍曰鄭漁仲曰何彼穠矣為詩/之時則東周也采詩之地則召南也曽不思黍
[004-46b]
   離既作甘棠故地已非周有天朝歸妹何與岐/雍舊民事穠李之歌不與條梅竝奏審矣顧安
   所采此或者又見春秋兩書王姬歸齊未知誰/是此詩所詠夫帝子下降何國蔑有即齊以名
   邦聨姻王室當亦不止此二姬特由/魯主昏則書非魯主昏則不書耳
   附錄鄭氏樵曰何彼穠矣之詩平王以後之詩/也詩中此類甚多召南中有康王以後之
   詩有平王以後之詩不特文武時也甘棠行露/之羙召公既沒之後在康王世也何彼穠矣作
   於平王以後亦猶是也○章氏俊卿曰此詩乃/是平王以後事大抵詩之所載上起文王下訖
   陳靈則陳靈之世詩之篇目皆未定也二南雖/為文王之風而文王之後以至陳靈凡詩之主
   乎夫婦而言乎人倫則後世取而/附之二南之末亦勢之所不免也
[004-47a]
 案此詩古序美王姬也毛鄭皆以為武王之女下嫁/侯國能執婦道故詩人羙之其傳舊矣至宋世學者
 以此詩稱平王齊侯遂有一二家指為東周之詩而/朱子亦不能定於是更有為之説者曰荘王命魯荘
 公主昏以桓王之妹嫁齊襄公周人傷之而作是詩/嘗讀而疑之集傳云或曰平王即平王宜臼齊侯即
 襄公諸兒事見春秋夫春秋以前王姬之下嫁者當/不少矣然無文爾兹就或説以考荘公十有一年即
 荘王十四年以共姬妻齊桓公桓公名小白父僖公/名祿父兄㐮公名諸兒則桓公乃是弟詩何得云齊
 侯之子也且桓立三年共姬歸齊言侯則允言侯子/則非又考齊襄公扵荘王四年亦娶王姬春秋荘公
 元年夏單伯逆王姬秋築王姬之館于外冬王姬歸/于齊是紀魯荘公主王姬之嫁於齊㐮公也若以為
 此事則㐮公是僖公之子詩中所指齊侯又當為僖/公而王姬嫁時㐮公已為齊侯五年矣亦不應仍稱
[004-47b]
 為齊侯之子也且襄公通夫人姜氏而醉殺魯桓公/荘公為魯桓之子主昏嫁齊襄公春秋譏其忘親滅
 理故一書再書又再書如此况齊風南山詩以雄狐/刺齊㐮并刺桓公聖人録之以示戒豈有二南為風
 化之本又入衰世之變風乎左傳載季札觀樂於周/南召南曰羙㦲始基之矣盖以為王化之基也亦安
 得有所謂刺詩矧聖人論詩首重二南則以是詩/為正風所以翼經而從聖他説可以存而弗論矣
彼茁側劣/反者葭音/加壹發五豝百加/反音/吁嗟乎騶虞叶音/牙
 集傳賦也茁生出壮盛之貌葭蘆也亦名葦鄭氏康/成曰記
 蘆始出者著春田之早晚○嚴氏粲曰葭/蘆葦又名華一物而四名葭葦之初生者發發矢豝
 牡豕也一發五豝猶言中必疊雙也季氏本曰毛傳/云豕牝曰豝本
[004-48a]
 爾雅釋獸文觀駟驖詩曰奉時辰牡則将為乾豆之/具用牝者非也禮射每發四矢集傳若謂發四矢而
 得獸者五則獸多於矢意其間必有疊中者故以中/必疊雙明之○何氏楷曰案廣雅凡獸二嵗通名為
 豝據杜預觧春獵為蒐謂蒐索擇取不孕/者若云豕牝則有孕道當從二嵗名也騶虞獸名
 白虎黒文不食生物者也周禮凡射王以騶虞為節/○毛氏萇曰騶虞義獸也
 有至信之徳則應之○漢書司馬相如封禪書囿騶/虞之珍羣頌曰般般之獸樂我君囿顔師古注謂騶
 虞也○陸氏璣曰騶虞尾長於軀不食生物不履生/草應信而至者也○陸氏佃曰騶虞西方之獸而名
 之曰虎則宜以殺為事今反不履/生草食自死之肉盖仁之至也○南國諸侯承文
 王之化脩身齊家以治其國而其仁民之餘恩又有
[004-48b]
 以及於庶類故其春田之際草木之茂禽獸之多至
 於如此而詩人述其事以美之且歎之曰此其仁心
 自然不由勉強是即真所謂騶虞矣
 集説毛氏萇曰虞人翼五豝以待公之發翼驅也○/孔氏頴達曰言彼茁茁然出而始生者葭草也
 國君於此草生之時出田獵壹發矢而射五豝獸五/豝惟壹發者不忍盡殺仁心如是故于嗟乎歎之騶
 虞有仁心國君亦有仁心故比之○田獵則虞人之/事故山虞云若大田獵則萊除草曰萊山田之野澤
 虞云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天子田獵使虞人諸侯亦/然○君止一發必翼五豝者中則殺一而已○朱子
 曰扵田獵之際見動植之蕃庶因以贊詠文王平昔/仁澤之所及而非指田獵之事為仁也禮曰無事而
[004-49a]
 不田曰不敬故此詩彼茁者葭仁也壹發五豝義也/○輔氏廣曰蒐田乃有國之常禮南國諸侯舉行其
 禮而詩人述其事以羙之夫草木之茂禽獸之多盖/必時和嵗豐封植蕃育之所致且壹發而已行其禮
 而不逞其欲此詩人所以詠歎其仁也夫物生茂盛/而諸侯扵田獵之際又能體文王之徳真若騶虞自
 然之仁焉則周家之王/道豈不成全於此㦲
 附錄歐陽氏修曰召南風人美其國君順時畋扵騶/囿之中蒐索害田之獸其騶囿之虞官乃翼驅
 五田豕以待君之射君有仁心惟一發矢而已不盡/殺也故詩之首句言田獵之得時次言君仁而不盡
 殺卒歎虞人之得禮○嚴氏粲曰月令季秋天子乃/教于田獵命僕及七騶咸駕鄭氏云七騶謂趣馬主
 為諸官駕説者也成十八年左傳晉悼公使程鄭為/乗馬御六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是騶為騶御也朱
[004-49b]
 氏孟子觧以虞人為守囿之吏故齊景公田則招虞/人是虞為虞人也禮記射義云天子以騶虞為節樂
 官備也謂騶御虞人皆不乏人則官備可知○王氏/應麟曰射義騶虞為節鄭注云于嗟乎騶虞歎仁人
 也周禮疏引韓魯説騶虞天子掌鳥獸官其説與射/義合○郝氏敬曰田獵備官而所取不多不敢斥君
 而呼騶虞騶虞/之仁君之仁也
○彼茁者蓬壹發五豵子公/反于嗟乎騶虞叶五/紅反
 集傳賦也蓬草名許氏慎曰/蓬蒿也一嵗曰豵亦小豕也鄭/氏
 康成曰豕生三曰豵○孔氏頴逹曰傳以七月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大司馬云大獸公之小獸私之豵
 言私明其小故彼亦云一嵗曰豵獻豜于公明其大/故彼與還傳皆云三嵗曰豜伐檀傳曰三嵗曰特盖
[004-50a]
 異獸别名故三嵗者有二名也大司馬職注云一嵗/為豵二嵗為豝三嵗為特四嵗為肩五嵗為慎其説
 與毛或異或同不知所據○箋以豵者豕生之數非/大小之名故釋獸云豕生三豵二師一特一觧雖生
 數之名大小皆得名之言私其豵謂/小時此國君蒐田所射未必小也
 集説袁氏仁曰葭生於水濵蓬生於陸地五豝五豵/言獸之多壹發言矢之少和氣充塞庶類繁殖
 恩及禽獸之意皆在言外○沈氏守正曰舉一葭一/豝而宇宙蕃育之氣象可推矣此非撙節愛養之所
 能致也苟有一毫勉強於其間何以亭毒無知之草/木無情之禽獸而使之若此之茂對㦲故以騶虞歎
 之仁心自然即在二/句内非進一層語
 總論朱子語類問麟趾騶虞莫是當時有此二物出/来否曰不是只是取以為比即此便是麟趾便
[004-50b]
 是騶虞○吕氏祖謙曰彼茁者葭彼茁者蓬記蒐田/之時盖所謂勾芒司節和氣扇物草淺獸肥之時也
 壹發五豝壹發五豵獸之多而取之鮮也天壤之間/和氣充塞庶類蕃殖而恩足以及禽獸者皆可見矣
 化育之仁其何以形容曰于嗟乎騶虞非騶虞殆不/足以當之也○朱氏公遷曰麟趾騶虞皆不以物為
 瑞而以人為瑞麟趾是因公子之仁而見文/王之仁騶虞是因諸侯之仁而見文王之仁
  騶虞二章章三句
   集傳文王之化始於闗雎而至於麟趾則其化
   之入人者深矣形於鵲巢而及於騶虞則其澤
   之及物者廣矣盖意誠心正之功不息而久則
[004-51a]
   其熏蒸透徹融液周徧自有不能已者非智力
   之私所能及也故序以騶虞為鵲巢之應而見
   王道之成其必有所傳矣
   集説孔氏穎達曰詩人之作各言其志麟趾闗/雎騶虞之與鵲巢未必一人作也麟趾言
   公子之信厚騶虞歎國君之仁心别為興喻非/歎瑞應與前篇共相始終但君子之道作事可
   法垂憲後昆大師比之於末序者申明其意因/言闗雎之應鵲巢之應耳其實作者本意不在
   於應也○張氏栻曰麟趾言公子仁厚則在内/者無不孚騶虞言國君蒐田以時則在外者無
   不孚也未有邇之未孚而可以及逺者也鵲巢/之化是亦闗雎之所達也然則天下之本在國
[004-51b]
   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其本一而已○劉氏/瑾曰此詩之應鵲巢亦猶麟趾之終周南也但
   作詩者非同一人而皆以仁獸為喻皆以于嗟/為詞皆以三句成章皆詞簡而意深豈其同被
   文王之化而吟詠情性亦有同然者/歟編詩者分置二南之末得無意乎
 案毛鄭以騶虞為獸名歐陽修以騶盖馬御虞則山/澤之官又引射義天子以騶虞為節樂官備也以證
 其説之有本於是後儒依以立義者不少朱子則從/毛鄭之説以釋此詩為正觧而别錄歐陽氏之論附
 於古序之後嘗考天子以騶虞為節諸侯以貍首為/節卿大夫以采蘋為節士以采蘩為節皆以歌此四
 詩為節其曰樂官備也者謂一發五豝喻得賢人多/賢人多則官備非騶御虞人不乏官之謂又修謂毛
 詩未出之前説者不聞以騶虞為獸嚴粲遂引爾雅/不載騶虞為證然太公六韜淮南子皆曰文王拘羑
[004-52a]
 里散宜生得騶虞獻紂而顔師古注相如封禪書亦/指引騶虞他見扵經䟽緯書者甚夥則不得謂無此
 獸名矣太公在毛萇前劉安相如與毛同時在鄭康/成前亦不得謂始自毛鄭矣顧此猶説詩者之末也
 總之此詩見南國被文王之化仁心及物春田之盛/不忍多殺詩人歎美之曰是即所謂騶虞亦猶周南
 之歎羙公子是即所謂麟也盖借物為喻原非實有/是獸若以為不斥言文王而美騶虞二官則麟趾何
 以美文王况二詩同一風體朱子以一體觧之而别/附虞官之説當己苐朱子謂一發五豝猶言中必疊
 雙似非詩人之意且田獵之禮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若以盡物為心於禮為遇而與嗟羙文王之澤
 及草木昆蟲之意亦未符不若鄭孔以獸五/豝矢惟一發為仁心之至其義似更優爾
   召南之國十四篇四十章百七十七句
[004-52b]
    集傳愚案鵲巢至采蘋言夫人大夫妻以見
    當時國君大夫被文王之化而能脩身以正
    其家也甘棠以下又見由方伯能布文王之
    化而國君能脩之家以及其國也其詞雖無
    及於文王者然文王明徳新民之功至是而
    其所施者溥矣抑所謂其民皞皞而不知為
    之者與唯何彼穠矣之詩為不可曉當闕所
    疑耳朱氏善曰南方之諸侯固非一國也而/國君之夫人有鵲巢之徳大夫之妻有
[004-53a]
    采蘩之敬立乎朝廷者無不節儉而正直處/乎閨門者無不専靜而純一為嫡妻者有逮
    下之仁為媵妾者有安分之義雖里巷僻逺/之處民庶㣲賤之家而其女子之賢猶以貞
    信而自守無強暴之相陵則推而上之從可/知也積而至於仁如騶虞則王道成矣先儒
    所謂舉一世而言固無一人之不仁舉一人/而言又無一事之不仁者惟此時為然是雖
    文王意誠心正之功而召伯/循行宣布之力亦不可誣也○周南召南二
    國凡二十五篇先儒以為正風今姑從之○
    孔子謂伯魚曰女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
    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也與章氏俊/卿曰孔
[004-53b]
    子告伯魚學詩必自周南召南始盖詩之序/先之以風而周南召南又為風之先焉此皆
    文王正心誠意有在於此故其肅肅雝雝/在於閨門之内而其化行於二南之國
    儀禮鄉飲酒鄉射燕禮皆合樂周南闗雎葛
    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李氏如圭曰鄉/飲酒禮諸侯之
    卿大夫三年大比獻賢能於君以禮賔之與/之飲酒之禮鄉射禮州長春秋以禮㑹民而
    射於州序之禮也合樂謂堂上歌瑟堂下鐘/磬合奏此詩也燕禮遂歌鄉樂諸侯與羣臣
    燕飲酒之禮歌者亦與衆音俱作而歌之鄉/飲酒鄉射自歌其樂故言合樂不言鄉樂也
    燕禮又有房中之樂鄭氏注曰弦歌周南召
[004-54a]
    南之詩而不用鐘磬云房中者后夫人之所
    諷誦以事其君子李氏如圭曰與四/方賔燕則有之○程子
    曰天下之治正家為先天下之家正則天下
    治矣二南正家之道也陳后妃夫人大夫妻
    之徳推之士庶人之家一也故使邦國至於
    鄉黨皆用之自朝廷至於委巷莫不謳吟諷
    誦所以風化天下楊氏時曰二南為王道之/基本只為正家而天下定
    也○張氏栻曰二南皆文王時詩周公取以/為萬世后妃夫人大夫士庶人妻之法夫刑
[004-54b]
    家之法雖自於己而於其配必謹所擇是盖/禍福之基所以重宗廟重其身正夫婦而為
    正家之/本也
    集説李氏樗曰道無始則不行而周南則為/正始之道化無基則不立而召南則為
    王化之基○范氏處義曰周南以化言召南/以徳言盖道徳者教化之本教化者道徳之
    效道則無所不該舉其效則徳在其中故周/南亦曰后妃之徳徳則隨遇而見舉其徳則
    效在其中故召南亦曰文王之化其繫之周/公召公雖因於所得之地其亦成文王之志
    與○黄氏佐曰周公徳教始自岐而行於南/國故二南之詩始以后妃夫人之徳而終以
    麟趾騶虞之應本之以和敬成之以仁厚萬/世不能易也○郝氏敬曰風名召南而詩非
[004-55a]
     召詩皆王教也周南岐豐首善王者之風也/召南教行南國諸侯之風也周南亦有南國
     詩如江漢汝墳化由周達也召/南無周詩専言化之及逺也
 
 
 
 
 
 
[004-55b]
 
 
 
 
 
 
 
欽定詩經傳説彚纂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