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002 文選註-梁-蕭統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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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巻五十四     梁 蕭統 統
            唐 李善 註
 論中
  五等論五等公侯伯子男也言古者聖王立五/等以治天下至漢封樹不依古制乃作
   此/論
   陸士衡
夫體國經野先王所慎周禮曰惟王建國體國經野鄭/𤣥曰體猶分也漢書王嘉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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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創制垂基思隆後葉葉引曰順命以創制/論語比考䜟曰以俟
後聖垂/基也然而經略不同長世異術左氏傳楚芉尹無宇/曰天子有經畧古之
制也又北宮文子曰/有其國家令聞長世五等之制始於黄唐郡縣之治創
自秦漢漢書曰周爵五等盖千八百國而太昊黄帝後/唐虞侯伯猶存至秦遂并四海分天下為郡縣
前聖苗裔靡有孑遺者矣漢興因秦制度以撫海内班/固漢書述曰自昔黄唐經略萬國損益三代降及秦漢
革剗五等/制立郡縣得失成敗備在典謨王命論曰厯古今之得/失驗行事之成敗書序
曰典謨/訓誥是以其詳可得而言夫先王知帝業至重天下
至曠揚雄長楊賦曰恢恢帝業孫卿子曰國者/天下之大器也重任也廣雅曰曠遠也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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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偏制重不可以獨任任重必於借即/力制曠終乎因
人故設官分職所以輕其任也周禮曰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並立五
長所以𢎞其制也尚書曰外薄四/海咸建五長於是乎立其封疆之
典財其親疎之宜賈逵國語注曰裁制/也裁與財古字通使萬國相維以
成磐石之固周禮曰凡邦國小大相維漢書/宋昌曰漢所謂磐石之宗也宗庶雜居
而定維城之業毛詩曰宗子維城無/俾城瓌而獨斯畏也又有以見綏世之
長御識人情之大方大方法也呂氏春秋曰/凡耕之大方力者欲柔知其為人
不如厚己利物不如圖身周易曰利物足以和義莊子/曰愛人利物之謂仁左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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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武子曰季孫圖/其身不忘其君安上在於悅下為已在乎利人孝經/曰安
上治民莫善於禮左氏傳邾子曰天生民焉/而樹之君以 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故易曰說
以使民民忘其勞周易兌卦/之辭也孫卿曰不利而利之不如
利而後利之之利也孫卿子曰不利而利之不如利而/後利之之利也不愛而用之不如
愛而後用之之功也利而後利不如利而不利者之利/也愛而後用之不如愛而不用者之功也利而不利愛
而不用者取天下者也利而後利之愛而後用之者保/社稷者也不利而利之不愛而用之者危國家者也
是以分天下以厚樂而已得與之同憂饗天下以豐利
而我得與之共害孟子謂齊宣王曰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趙岐曰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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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君樂則以已之樂與天下同之憂則以天下之憂與/已共之如是未有不王者也鄭𤣥儀禮注曰饗勸強之
也/利博則恩篤樂遠則憂深呂氏春秋曰衆封建非以/私賢也所以博利博義也
利博義博則無敵也/毛詩序曰憂深思逺故諸侯享食土之實萬國受世
及之祚矣杜預左氏傳注曰享受也禮記曰火人/世及以為禮鄭𤣥注大人諸侯之謂也夫然
則南面之君各務其治論語子曰雍也可使南面包氏/曰可使南面言任諸侯治之也
九服之民知有定主周書曰乃辯/九服之國也上之子愛於是乎生
周書文王曰周視民如子愛也禮記曰/子庶民則百姓勸鄭𤣥曰子猶愛也下之體信於是
乎結禮記曰先王能修禮以達義體/信以達順鄭𤣥注曰體猶親也世治足以敦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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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足以御㬥故強毅之國不能擅一時之執孟子曰彼/一時也此
一時/也雄俊之士無所寄霸王之志漢書宣帝曰漢家/本以霸王道雜之
後國安由萬邦之思治主尊賴羣后之圖身毛詩序曰/下衆思治
也/譬猶衆目營方則天網自昶目網目也以喻諸侯天/網以喻王室也營布居
也老子曰天網恢恢疎而不失呂氏春秋/曰一引其網萬目皆張廣雅曰昶通也四體辭難而
心膂獲乂四體亦喻諸侯心膂亦喻王室也論語文/人曰四體不勤尚書穆王曰作股肱心膂
代所以直道四王所以垂業也論語子曰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包氏曰三
夏夏商周也禮記曰三王四代唯其師鄭𤣥曰四代謂/虞夏商周也漢書武帝策詔曰屬統垂業廢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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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盛衰隆弊理所固有教之廢興繫乎其人漢書韓安/國曰夫盛
之有哀猶朝之必莫禮記哀公問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政政息愿法
期於必涼明道有時而闇言法不可常愿故期在於必/薄道不可常明故有時而或
闇以諭盛衰興廢抑唯常理也孔安國尚書傳曰愿慤/也娛萬切左氏傳渾罕曰君子作法於凉其弊猶貪杜
預曰涼/薄也故世及之制弊於彊禦言諸侯世及而盛彊其/弊在於彊禦而難制也
毛詩曰曾/是彊禦厚下之典漏於末折言封建踰禮而為害其/漏在於末大而本折也
周易曰剥上以厚下安宅左氏傳楚子問申無宇曰國由/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曼伯宋蕭亳貫殺子游
是觀之則害於國末大不折尾/大不掉杜預曰折折其本也侵弱之釁遘自三季言/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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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秉權而王室侵弱斯乃遘自三季也班固異姓諸侯/王表序曰秦患周之敗以為四夷交侵以弱見奪於是
削去五等杜預左氏傳注曰釁瑕隙也國語郭偃曰三/季王之亡宐也韋昭曰季末也三季王桀紂幽王也
陵夷之禍終于七雄言七雄力政而王道因之陵夷漢/書張釋之曰秦陵夷至于二世天
下土崩東京賦/曰七雄並爭昔者成湯親照夏后之鑒公旦目涉商
人之戒夏后之鑒即殷鑒也毛詩曰殷鑒不逺在夏后/之世尚書曰爾唯舊人爾丕克逺省爾知寧王
若勤哉孔安國傳曰目/所親見法之又明之也文質相濟損益有物春秋元命/苞曰王者
一質一文據天地之道天質而地文論語于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物禮
物/也故五等之禮不革于時封畛之制有隆焉爾者呂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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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等步畝封畛所以一/之也小雅曰封畛界疆豈玩二王之禍而闇經世之算
二王謂夏殷也經世/已見李蕭逺運命論固知百世非可懸御善制不能
無弊而侵弱之辱愈於殄祀土崩之困痛於陵夷也家/語
孔子曰文武之祀無乃殄乎漢書徐樂上書曰何謂土/崩秦之末葉是也人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
謂土/崩是以經始權其多福慮終取其少禍毛詩曰經始/靈臺吳越春
秋曰大夫種善圖始范蠡善慮終賈逵國語注曰/權秉也尸子曰聖人權福則取重權禍則取輕非謂
侯伯無可亂之符郡縣非致治之具也故國憂頼其釋
位主弱憑其翼戴左氏傳王子朝告于諸侯曰王居于/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又叔向語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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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文之伯也翼/戴天子加之以恭及承微積弊王室遂卑新序曰及定/王王室遂卑
猶保名位祚垂後嗣左氏傳曰名位不同班固漢/書序曰後嗣承序以廣親親皇統
幽而不輟神器否而必存者豈非置埶使之然與東京/賦曰
怨皇統之見替鄭𤣥論語注曰輟止也/老子曰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降及亡秦棄道
任術史記曰商鞅見秦孝公謂景監曰吾説君以帝王/之道君曰吾不能待吾以彊國之衛説君君大悦
懲周之失自矜其得言懲周以弱見奪/自矜以力滅周也尋斧始於所庇
制國昧於弱下弱下之術前王所棄秦以為是故謂之/昧焉左氏傳宋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
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䕃/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為比況國君乎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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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庇焉而縦尋斧也賈/逵國語注曰尋用也國慶獨饗其利主憂莫與其害
國語曰晉國有慶未嘗不/怡史記范雎曰主憂臣辱雖速亡趨亂不必一道毛萇/詩傳
曰速/召也顛沛之釁實由孤立毛詩曰人亦有言顛沛之揭/毛萇曰顛仆也沛抜也揭見
根貌也漢書曰漢興懲/戒亡秦孤立之敗也是葢思五等之小怨忘萬國
之大德毛詩曰忘我大/德思我小怨知陵夷之可患闇土崩之為痛
也周之不競有自來矣左氏傳鄭石㚟謂子囊曰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又叔孫曰叔
出季處有/自來矣國乏令主十有餘世左氏傳治區夫曰為乏/令主揚雄連珠曰古之
令主所以統天者不/逺焉爾雅曰令善也然片言勤王諸侯必應論語子曰/片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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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獄左氏傳狐偃言於晉/侯曰求諸侯莫如勤王也一朝振矜逺國先叛公羊傳/葵丘之
㑹齊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震之者何猶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猶莫若我也何休曰震矜色自美之貎
彊晉収其請隧之圖㬥楚頓其觀鼎之志左氏傳晋/侯朝王王
享醴命之宥請隧弗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叔父之所惡也又曰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定王
使王孫滿勞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杜預曰示欲逼周取天下也豈劉項之能闚闗勝
廣之敢號澤哉漢書沛公自武闗入秦又曰羽至函谷/闗使當陽君擊闗羽入至戯又曰勝廣
為屯長行至蘄西大澤鄉/勝自立為將軍廣為都尉借使秦人因循周制雖則無
道有與其弊覆滅之禍豈在曩日曩日謂土/崩之禍也漢矯秦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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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啓侯王班固漢書表曰藩國大者夸州兼郡可謂矯/枉過其正矣毛詩曰大啓爾字為周室輔
境土踰溢不遵舊典東京賦曰規摹踰溢/尚書曰舊□時式故賈生憂其
危晁錯痛其亂漢書賈誼曰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埶下/數被其殃工數爽其憂甚非所以安上
而全下也又晁錯曰請諸侯之罪/過削其支郡不如此宗廟不安也是以諸侯阻其國家
之富憑其士民之力阻恃/也埶足者反疾土狹者逆遲六
臣犯其弱綱七子衝其漏網漢書賈誼曰大抵彊者先/反及淮隂玉楚最彊則先
反韓信倚胡則又反及貫髙因趙資則又反陳豨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梁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
弱最俊反然誼言八而機言六者貫髙非五等盧綰亡/入匈奴故不數之漢書曰景帝即位晁錯說上令削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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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書至吳王起兵誅漢吏二千石以下/膠西膠東淄川濟南楚趙亦皆反也皇祖夷於黥徒
西京病於東帝皇祖髙祖也商都賦曰皇祖止焉史記/曰淮南王黥布反高祖自往擊之布走
髙祖時為流矢所中行道病史記曰荆王劉賈者不知/何屬髙祖立賈為荆王淮南王黥布反東擊劉賈與戰
不勝走富陵為布軍所殺漢書曰賈稱從兄而機以為/皇祖葢别有所見杜預左氏傳注曰爽傷也楚漢春秋
曰下蔡亭長詈淮南王曰封汝爵為千乗東南盡日所/出尚未足黥徒羣盜所邪而反何也然黥當為黔漢書
曰吳王濞反削吳㑹稽豫章郡書至起兵反以袁盎為/太常使吳吳王聞盎來知其欲說笑而應曰我已為東
帝尚誰拜/不肯見盎是葢過正之災而非建侯之累也矯枉過其/正己見上
文周易曰利/用建侯行師然呂氏之難朝士外顧宋昌䇿漢必稱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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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呂産呂禄自知背髙皇帝約因作亂朱虛侯/使人告兄齊王令發兵西太尉勃丞相平為内應以
誅諸呂齊王遂發兵又曰呂氏崩大臣迎立代王郎中/令張武曰以迎大王為名實不可往朱昌曰群臣議非
也内有朱虛東牟之親外畏吳楚淮南/琅邪齊代之強故迎大王大王勿疑也逮至中葉忌其
失節割削宗子有名無實天下曠然復襲亡秦之軌矣
漢書曰諸侯小者淫荒越法大者暌孤横逆以害身䘮/國故文帝采賈生之議分齊趙景帝用晁錯之計削吳
楚/是以五侯作威不忌萬邦新都襲漢易於拾遺也五/侯
已見鮑明逺數詩尚書曰臣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國漢書曰封王莽為新都侯襲猶取也漢書梅福上
書曰昔髙祖舉秦如/鴻毛取楚如拾遺光武中興纂隆皇統而猶遵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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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遺轍養䘮家之宿疾言光武猶遵師前漢之失也晏/子春秋諺曰前車覆後車戒也
尚書曰卿士有/一於身家必䘮僅及數世姦軌充斥尚書曰冦賊姦宄/軌與宄古字通左
氏傳士文伯讓子産曰以/政刑之不修寇盜充斥卒有彊臣專朝則天下風靡
彊臣謂梁冀之屬也楚辭曰世/從俗而變化隨風靡而成行一夫縱衡則城池自夷
豈不危哉一夫謂董卓也漢書/曰縦恣意衡古横字在周之衰難興王室放
命者七臣干位者三子左氏傳曰初王姚嬖于莊王生/子頽子頽有寵蒍國為之師及
惠王即位取蒍□之圃以為囿邊伯之宮近於王宮王/取之王奪子禽祝跪與詹父田而収膳夫之秩故蒍國
邊伯石□詹父子禽祝跪作亂因蘇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蘇子奉子頽以奔衛衛帥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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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周冬立子頽杜預曰石連士也不在五大夫之數又/曰初甘昭公有寵于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
奔齊㐮王復之又通於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實能使狄遂奉太叔以狄師伐周太敗周師王出適鄭
處于汜杜預曰甘昭公王子大叔帯也又曰王子朝賔/起有寵於景王王崩子朝因舊官百工之䘮職秩者與
靈景之族以作亂單子逆悼王于莊宮以歸杜預曰子/朝景王之長庶子悼王子猛也班固漢書述曰孝景莅
政諸侯方命韋昭曰方施命不承天子之制七臣蒍國/邊伯詹父子禽祝跪及頽叔桃子賔起也王命論曰□
干天位爾雅曰干求也/三子子頽叔帯子朝嗣王委其九鼎凶族據其天邑
嗣王惠㐮悼也凶族三子也史記曰秦取周/九鼎寳器尚書曰肆予敢求爾子天邑商征/鼙震
於閫宇鋒鏑流乎絳闕傳𤣥西都賊/曰巍巍絳闕然禍止畿甸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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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及毛詩曰覃及鬼方/毛萇曰覃延也方天下晏然以治待亂漢書難/蜀父老
曰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淮/南子曰靜以合躁治以待亂是以宣王興於共和襄惠
振於晉鄭史記曰周人相與畔襲厲王王出奔于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厲
王死于彘二相乃共立宣王又曰惠王即位衛師燕師/伐周立子頽鄭伯見虢叔曰盍納王乎虢公曰寡人之
願也同伐王城鄭伯將王自園門入虢叔自北門入殺/子頽及五大夫又曰天王出居于鄭避母弟之難也晉
侯辭秦師而下次于陽樊右師圍溫左師逆王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殺之杜預曰叔帯襄王同母弟也
豈若二漢階闥蹔擾而四海已沸階闥蹔擾/謂王莾也孽臣朝入
而九服夕亂哉孽臣董卓也范曄後漢書曰何進私呼/車入朝以脅太后卓至遂廢少帝為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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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王逺惟王莽簒逆之事近覽董卓擅權之際億兆悼心
愚智同痛左氏傳篴啓彊曰孤/與二三臣悼心失圖然周以之存漢以之亡
夫何故哉豈世乏曩時之臣士無匡合之志與聖主得/賢臣頌
曰齊侯設庭燎之禮故有匡合之功論語子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又曰桓公九合諸侯葢逺績
屈於時異雄心挫於卑埶耳左氏傳劉子謂趙孟曰子/盍亦逺續禹功而大庇民
乎阮瑀與孫權書曰大/丈夫雄心能無憤發故烈士扼腕終委寇讎之手漢/書
曰燕齊之間萬/士瞋目而扼腕中人變節以助虐國之桀漢書張博書/曰公卿變節
史記王□謂燕將曰今/為君將是助桀為㬥也雖復時有鳩合同志以謀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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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王莽居攝翟義心惡之遂與劉璜結謀舉義兵/范曄後漢書曰董卓以尚書韓馥為冀州刺史侍中劉
岱為兖州刺史馥等/到官各舉義兵討卓然上非奥主下皆市人漢書曰翟/義立劉信
為天子左氏傳曰蔡公召子干子晳將納之子干歸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恭王有寵子國
有奥主呂氏春秋曰驅市人/而戰之可以勝人之教卒也師旅無先定之班君臣無
相保之志是以義兵雲合無救劫弑之禍范曄後漢書/曰卓聞劉馥
等兵起乃鳩殺𢎞農王文子曰用兵有五/誅㬥救弱謂之義漢書班彪曰假號雲合民望未改而
已見大漢之滅矣漢書曰莽聞翟義兵起乃拜王邑為大/虎牙將軍以擊義破之於是莽自謂
得天人之助遂即真矣漢書陳/涉詐稱公子扶蘇從民望也或以諸侯世位不必常
[054-11a]
公羊傳曰諸侯世位故國/君為一體也全或為今非昬主㬥君有時比迹故五
等所以多亂唐子曰㬥主閣君不可生殺范曄後漢/書孔融薦謝該曰該實卓然比迹前列
之牧守皆以官方庸能雖或失之其得固多故郡縣易
以為治夫德之休明黜陟日用左氏傳王孫滿曰德之/休明尚書曰三載考績
三考黜/陟幽明長率連屬咸述其職禮記曰千里之外設方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
以為連連有帥尚書大傳曰古者諸侯之於天/子五年一朝謂之述職述職者述其所職也而淫昬之
君無所容過左氏傳宋子魚曰/又用諸淫昬之鬼何則其不治哉故先代
有以之興矣苟或衰陵百度自悖尚書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貞鬻官
[054-11b]
之吏以貨準才則貪殘之萌皆如羣后也安在其不亂
哉故後王有以之廢矣且要而言之五等之君為已思
民安已受其/利故曰為已郡縣之長為利圖物物能利己乃始/圖之故云為利
以徴之葢企及進取仕子之常志企及進取奔競以招/譽禮記曰不至焉者
企而及之史記蘇秦說燕王曰忠信/者所以自為也進取者所以為人也修已安民良士之
所希及修已安民積德以厚下論語子曰修已以安百/姓尚書咎繇曰在安民孔安國論語注曰希少
也/夫進取之情銳而安民之譽遲鄭𤣥禮記注曰情/實也銳猶疾也
故侵百姓以利己者在位所不憚安民譽遲不若侵之/以利己鄭𤣥論語注
[054-12a]
曰憚/難也損實事以養名者官長所夙夜也進取名速故損/實事以求之列
子曰范氏有子曰/子華善養私名君無卒歲之圖臣挾一時之志五等
則不然知國為己土衆皆我民民安已受其利國傷家
嬰其病說文曰/嬰繞也故前人欲以垂後後嗣思其堂構尚書/曰若
考作室子乃弗/肯堂矧肯構為上無苟且之心羣下知膠固之義漢/書
王嘉上疏曰孝文時吏居官者或長子孫然後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莊子曰待膠漆而固者是侵其德者
也范曄後漢書鄭泰曰以/膠固之衆當解合之勢使其並賢居治則功有厚薄
言八代同建五等而廢興殊迹/者譬並賢居治而功有優劣也兩愚處亂則過有深淺
[054-12b]
言秦漢同立郡縣而修短異期/者譬兩愚居亂而過有輕重也然則八代之制幾可以
一理貫八代謂五帝三王也然此八代異於辯亡各觀/文立義也崔寔政論曰今既不能純法八代故
宜參以霸政論語/曰吾道一以貫之秦漢之典殆可以一言蔽矣論語子/曰詩三
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孔/安國尚書傳曰蔽斷也
  辯命論井序○劉璠梁典曰峻字/孝標辯命論葢以自喻云
   劉孝標孝標植根淄右流寓魏庭冒履難危僅/至江左負材矜能自謂坐致雲霄豈圖
    逡巡干稔而榮慙一命因兹著論故辭/多憤激雖義越典謨而足杜浮競也
主上嘗與諸名賢言及管輅主上謂梁武帝也魏志曰/管輅字公明平原人也舉
[054-13a]
秀才弟辰謂輅曰大將軍待君意厚冀當富貴乎輅長/歎曰然天與我才明不與我年夀恐四十七八間不見
女嫁男娶婦也是歲八月為少/府丞明年二月卒年四十八歎其有奇才而位不達
時有在赤墀之下豫聞斯議歸以告余漢書梅福上書/曰願涉赤墀之
塗說文曰墀塗地/也禮天子赤墀也余謂士之窮通無非命也莊子孔子/謂子路曰
聖人知窮之有命知通之有時/臨大難而不懼聖人之勇也故謹述天㫖因言其致
云爾鄭𤣥禮記注曰致之言/至也天㫖謂天子意也臣觀管輅天才英偉珪璋
特秀郭璞曰孫子荆上品狀王武子曰天才英博亮抜/不羣抱朴子曰故侍郎周生恭逺英偉名儒禮記
曰珪璋特達抱朴子曰陸士/龍士衡曠世特秀超古邈今實海内之名傑豈日者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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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之流乎墨子曰墨子北之齊過日者日者曰帝今日/殺黑龍於北方先生之色黒不可以北墨子
不聽史記有日者列傳然則占候時日謂之日者/司馬遷書曰僕之先人文史星厯近乎卜祝之間而官
止少府丞年終四十八天之報施何其寡歟史記曰司/馬遷曰天
之報施善/人何如哉然則高才而無貴仕饕餮而居大位自古所
歎焉獨公明而已哉左氏傳楚叔伯曰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有幾又曰縉
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天下之人以比三凶謂之饕餮故性命之道窮通之
數夭閼烏/葛紛綸莫知其辯家語魯哀公問於孔子曰人/之命與性何謂孔子對曰分
於道謂之命形於一謂之性王肅曰分於道始得為人/也人各受隂陽剛柔之性故曰形於一也莊子曰風之
[054-14a]
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司馬彪曰
夭折閼止也言無有折止使不通者也封/禪書曰紛綸葳蕤鄭𤣥儀禮注曰辯别也仲任蔽其源
子長闡其惑范曄後漢書曰王充字仲任鄭𤣥論詰注/曰蔽塞也論衡曰凡人有生死夀夭之命
亦有貴賤貧富之命命當貧賤雖富貴之猶涉患禍失/其富貴命當富貴雖貧賤之猶逢福善離共貧賤今言
隨操行而至此命在末不在本也司馬遷字子長蒼頡/篇曰闡開也史記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伯夷叔齊
可謂善人而餓死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顔淵為好學/然蚤夭盗跖日殺不辜肝人之肉竟以夀終此其大彰
較著也予/甚惑焉至於鶡冠甕牖必以懸天有期鼎貴髙門則
曰唯人所召七略鶡冠子者葢楚人也常居深山以褐/冠故曰鶡冠禮記注子曰儒者蓬户甕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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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衡曰夫命懸於天吉凶在乎時吳都賦曰髙門鼎貴/漢書賈□之曰石顯方鼎貴又于公曰少髙大門令容
駟馬髙葢車也左傳閔子/騫曰禍福無門惟人所召譊譊讙咋異端斯起蜀志曰/孟光好
公羊春秋而譏呵左氏毎與來敏爭此二義常譊譊讙/咋裴松之曰譊音奴交切讙音詡袁切咋音祖格切論
語子曰攻/乎異端蕭逺論其本而不暢其流子𤣥語其流而未
詳其本李蕭逺作運命論言治亂在天故曰論其本郭/子𤣥作致命由已之論言吉凶由己故曰論其
流/嘗試言之曰莊子曰請嘗試言之天無為以之清地/無為以之寧杜預左氏傳曰嘗試之也
夫道生萬物則謂之道生而無主謂之自然老子曰大/道汜兮萬
物得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愛養萬物而不為之/主王弼曰萬物皆得道而生管子曰萬物以生萬物以
[054-15a]
成命之曰道老子曰/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者物見其然不知所以然同
焉皆得不知所以得莊子曰孔子觀於呂梁見一丈夫/謂孔子曰吾長於水而安於水性
也不知吾所以然命也張湛曰固然之理不可以智知/知其不可知固謂之命也莊子曰天下誘然皆生而不
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也鼓動陶鑄而不為功庶類混成
而非其力周易曰鼔天下之動者存乎辭韓康伯曰爻/辭也爻以鼔動效天下之動也荘子肩吾謂
連叔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將猶陶鑄堯舜/也孰肯以物為事典引曰沉浮交錯庶類混成生之
無亭毒之心死之豈䖍劉之志老子曰亭之毒之葢之/覆之王弼曰亭謂品其
形毒謂成其質左氏傳呂相曰芟/爽我農功䖍劉我邉陲言殺也墜之淵泉非其怒昇
[054-15b]
之霄漢非其悅墜之淵泉鱗屬也昇之霄漢羽族也言/人性不同非天之有悅怒也淮南子曰
鳥魚生於隂屬於陽故魚游於水鳥飛於雲失鳥排虚/而飛獸蹠實而走蛟龍水居虎豹山處天地之性也
蕩乎大乎萬寳以之化確乎純乎一作而不易莊子曰/形非道
不生生非德不明蕩蕩乎忽然出勃然動萬物從之乎/又曰夫道覆載萬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庚桑楚曰夫春
氣發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寳成又楚狂接輿謂肩吾/曰夫聖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後行確乎能其事者而
已矣司馬彪曰確乎不移易又曰道流而不明純純常/常乃比於狂又曰吾愛其共成形而不化以待盡也又
曰性不可易/命不可變化而不易則謂之命命也者自天之命也
呂氏春秋曰若命之不可易春秋元命苞曰命/者天之命也所受於帝行正不過得夀命也定於㝠
[054-16a]
兆終然不變祖台之論命曰存亡夀夭咸定㝠初魏文/帝典論曰夫生之必死天地所不能變
鬼神莫能預聖哲不能謀西征賦曰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鬼神莫之要聖
哲弗/能預觸山之力無以抗倒日之誠弗能感淮南子曰昔/共工之力怒
觸不周之山使地東南傾與髙卒爭為帝許慎曰昔共/工古諸侯之強者也不周之山西北之山也陸機弔魏
武文曰火以廻天倒日之/力而不能振形骸之内短則不可緩之於寸隂長則
不可急之於箭漏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隂漢書曰漏刻以百二十為度韋
昭曰舊漏晝夜共百刻哀/帝有短祚之期故欲増之至徳未能踰上智所不免孝/經
曰先王有至德要道論語子曰唯工智與下愚/不移魏文帝典論曰夫生之必死賢聖不能免是以放
[054-16b]
勛之世浩浩襄陵天乙之時焦金流石尚書曰放勛欽/明又帝曰湯湯
洪水方割蕩蕩懐山襄陵浩浩滔天史記天乙立是為/成湯呂氏春秋曰成湯之旱煎沙爛石楚辭曰十日並
出流金/鑠石文公疐其尾宣尼絶其糧傳子曰周文王子公/旦有聖德諡曰文毛
詩曰狼跋美周公也狼䟦其胡載疐其尾毛萇曰疐跲/也疐音致漢書平紀曰追諡孔子曰宣尼公論語曰子
在陳絶糧從/者病莫能興顔囘敗其叢蘭冉耕歌其芣苢家語曰顔/囘年二十
九髪白三十二而早死文子曰日月欲明浮雲葢之叢/蘭欲茂秋風敗之冉耕魯人字伯牛以德行著名有惡
疾韓詩曰采苢傷夫有惡疾也詩曰采采芣苢薄言采/之嶭君曰芣苢澤瀉也芣苢臭惡之草詩人傷其君子
有惡疾人道不通求已不得發憤而作以事興芣苢雖/臭惡乎我猶采采而不已者以興君子雖有惡疾我猶
[054-17a]
守而不/離去也夷叔斃淑媛之言子輿困臧倉之訴崔瑋七蠲/曰三王化
行夷叔隱已古史考曰伯夷叔齊者殷之末世孤竹君/之二子也隱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野有婦人謂之曰
子義不食周粟此亦周之草木也於是餓死曹植與楊/修書曰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媛傅子曰昔仲尼
既殁仲弓之徒追論夫子之言謂之論語其後鄒之君/子孟子輿擬其體著七篇謂之孟子然子輿孟子之字
也孟子曰魯平公將出嬖人臧倉曰有司未知所之敢/請公曰將見孟子曰何哉孟子之後䘮踰前䘮君無見
焉公曰諾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孟子曰吾之不遇
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聖賢且猶若此而況庸庸者乎大/戴
禮孔子曰所謂庸人者口不能道善言而志不邑邑此之/可謂庸人也馮衍顯志賦曰獨慷慨以逺覽兮非庸庸
[054-17b]
所/職至乃伍貟浮屍於江流三閭沉骸於湘渚史記曰子/胥自到死
王乃取子胥屍盛以䲭夷之革浮之於江中楚辭漁父/見屈原曰子非三閭大夫與漢書曰賈誼渡湘水為賦
以弔屈原揚雄反離騷曰欽弔楚之湘纍音義/曰謂不以罪死曰纍屈原赴湘死故曰纍也賈大夫
沮志於長沙馮都尉皓髪於郎署漢書曰賈誼為長沙/王傅誼以謫去意不
自得又曰馮唐以孝著為郎中署長/事文帝輦過謂曰父老何自為郎君山鴻漸鎩殺/
儀於髙雲敬通鳳起摧迅翮於風□此豈才不足而行
有遺哉東觀漢記曰桓譚字君山少好學徧治五經光/武即位拜議郎詔㑹議雲臺上問譚曰吾以䜟
決之何如譚不應良久對曰臣生不讀䜟問其故譚頗/有所非是□怒曰桓譚非法將去斬之譚叩頭流血乃
[054-18a]
貰由是失㫖遂不復轉遷出補六安太守丞之官意不/樂道病卒周易曰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許慎淮南
子注曰鎩羽殘羽也應璩與從弟書曰弋下髙雲之鳥/東觀漢記曰馮敬通步有俶儻之志明帝以為衍材過
其實抑而不用遂塪壈失志以夀終於家淮南子曰鳳/凰之翔至德也濯羽弱水莫宿風穴許慎曰風穴風所
從出韓詩外傳曰子路謂孔子曰/夫子尚有遺行乎奚居之隱也近世有沛國劉瓛桓/
瓛弟璡津/並一時秀士也蕭子顯齊書曰劉瓛字子珪/沛國人宋大明四年舉秀才
篤學博通五經為安成王撫軍行參軍公事免自此不/復仕永明初遇疾卒瓛弟璡字子璥方軌正直文惠太
子召璡入侍東宮毎上事輒削草尋署射聲校尉/卒官呂氏春秋曰舜耕於歴山秀士從之璥音境瓛則
闗西孔子通涉六經循循善誘服膺儒行范曄後漢書/曰楊震字伯
[054-18b]
起經明博覽無不窮究諸儒為之語曰闗西孔子楊伯/起論語頗淵曰夫子循循然善誘人禮記曰囘之為人
也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不/失之矣又禮記有儒行篇璡則志烈秋霜心貞崑玉
亭亭髙竦不離風塵范曄後漢書孔融論曰凜凜焉皜/皜焉其與秋霜崑玉比質可也西
京賦曰狀亭亭以岧岧郭/璞遊仙詩曰髙蹈風塵外皆毓德於衡門並馳聲於天
周易曰君子以振民毓德毛/詩曰衡門之下可以棲遲而官有微於侍郎位不
登於執㦸相次殂落宗祀無饗荅客難曰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㦸尚書曰帝
乃殂落孔安國/曰殂落死也因斯兩賢以言古則昔之玉質金相英
髦秀達毛詩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毛萇曰相質也又曰髦俊也皆擯斥於當年韞
[054-19a]
奇才而莫用司馬彪莊子注曰擯棄也/馬融論語注曰韞藏也候草木以共彫
與糜鹿而同死楚辭曰願徼幸而有待兮宿莽與埜草/同死王逸曰將與百草俱殂落也論衡
曰身與草木俱朽楚辭曰/死日將至兮與麋鹿同坑膏塗平原骨塡川谷堙滅而
無聞者豈可勝道哉檄蜀文曰肝腦塗中原膏液潤野/草封禪書曰堙滅而不稱者不可
勝數/也此則宰衡之與皁𨽻容彭之與殤子尚書曰冢宰/掌邦治毛詩
曰實維阿衡左右商王左氏傳曰人有十等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隸列仙傳曰容成公者自稱黄帝師見於周
穆王能善補導之事髪白復黒齒落復生事與老子同/亦云老子師又曰彭祖殷賢大夫歴夏至商末號年七
百莊子南郭子綦曰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太山為之小莫夀於殤子而彭祖為之夭猗頓之與
[054-19b]
黔婁陽文之與敦洽猗頓已見過秦論皇甫謐高士傳/曰黔婁先生修清節不求進於諸
侯及終曾參來吊曰何以為諡妻曰以康為諡曽子曰/先生有時食不充虛衣不葢形死則手足不斂傍無酒
肉何樂於此而諡為康哉淮南子曰不待脂粉西施陽/文也許慎曰楚之好人也呂氏春秋曰陳有惡人焉曰
敦洽讐麋堆顙廣顔色如漆赭垂眼臨鼻長肘/而盭股陳侯見而甚悦之髙誘曰醜而有德也咸得之
於自然不假道於才智抱朴子曰聖人體天皆得之於自/然莊子曰古之至人假道於仁託
宿於/義故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其斯之謂矣論語子夏/曰死生有
命富貴/在天然命體周流變化非一或先號後笑或始吉終
凶或不召自來或因人以濟周易曰同人先號咷而後/笑老子曰不召而自來傳
[054-20a]
子曰昔人知下相接/之易故因人以致人交錯糾紛迴還倚伏非可以一
理徴非可以一途驗而其道密微寂寥忽慌無形可以
見無聲可以聞子虛賦曰交錯糾紛鶡冠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思𤣥賦曰北叟
頗識其倚伏抱朴子曰駑鋭不可以一途驗箏琴不可/以膠柱調也鬼谷子曰即欲聞之貴密密之貴微西征
賦曰寥廓忽荒文子曰道以無有為體視之不見其形/聴之不聞其聲謂之幽㝠管子曰視之不見其形聽之
不聞其聲而序/其成謂之道也必御物以效靈亦憑人而成象譬天王
之冕旒任百官以司職言性命之道雖係天然其來也/必憑人而御物譬如天王冕旒
而執契必因百官司職以立政文子曰/德仁義禮四者聖人之所以御萬物也而或者覩湯武
[054-20b]
之龍躍謂龕亂在神功聞孔墨之挺生謂英睿擅竒響
成湯武王也周易曰見龍在田又曰或躍在淵墨子曰/夏桀時天乃命湯於鑣宮有神來告曰夏德大亂往攻
之予必使汝大戡之商王紂時周武王見三神曰予既/沉漬殷紂于酒德矣攻之予必使汝大戡之孔孔子墨
墨翟也蔡邕陳太丘碑曰元方/季方皆命世挺生膺期特授視彭韓之豹變謂鷙猛
致人爵見張桓之朱紱謂明經拾青紫彭彭越韓韓信/周易曰君子豹
變其文蔚禮記曰鷙蟲攫搏不程其勇者鄭𤣥曰鷙蟲/猛獸也孟子曰有天爵有人爵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
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漢書曰張禹字子文善說/論語令禹授太子遷光禄大夫後賜闗内侯范曄後漢
書曰桓榮治歐陽尚書授太子為太子少傅封闗内侯/禮記曰諸侯佩山𤣥玉而朱組綬蒼頡篇曰綬紱也漢
[054-21a]
書夏侯勝曰士病不明經經術/苟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芥豈知有力者運之而趨
莊子曰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然而半夜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故言而非
命有六蔽焉爾論語子曰由汝聞六言六蔽矣/乎然文雖出此而義則殊也請陳其
梗槩東京賦曰其/梗㮣如此也夫靡顔膩理哆噅許/為子/六鳥/割形之異也
楚辭曰靡顔膩理遺視&KR1531些王逸曰靡緻也膩滑也淮/南子曰哆噅蘧蒢戚施醜也說文曰哆張口也音侈通
俗文曰噅口不正也史記唐/舉見蔡澤曰先生魋顔慼齃朝秀晨終龜鵠千歲年之
殊也淮南子曰朝秀不知晦朔許慎曰朝出莫死蟲也/生水上似蠶蛾養生要曰龜鵠夀千百之數注夀
之物/也聞言如響智昬菽麥神之辯也史記曰淳于髠說/鄒忌趨出曰是人
[054-21b]
者吾語之㣲言五其應我若響之應聲是人必封不乆/矣左氏傳曰程滑殺厲公荀罃士魴逆周子于京師而
立之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辯菽麥故不可立杜預/曰菽大豆也豆麥殊形易别故以之為癡者之候也
知三者定乎造化榮辱之境獨曰由人是知二五而未
識於十其蔽一也淮南子曰大丈夫恬然無為與造化/逍遥髙誘曰造化天地也莊子曰定
乎内外之分辨乎榮辱之境左氏傳叔興曰吉凶由人/史記齊威王使人說越曰晉楚鬬越兵不起知二五而
不知/十也龍犀日角帝王之表朱建平相書曰額有龍犀入/髪左角日右角月王天下也
河目龜文公侯之相孔叢子曰夫子適周見萇𢎞萇𢎞/語劉文公曰孔子仲尼有聖人之
表河目而隆顙是黄帝之形貌也王肅家語注曰河目/上下匡平而長也范曄後漢書曰李固貎狀有竒表鼎
[054-22a]
角匿犀足履龜/文後為太尉撫鏡知其將刑壓紐顯其膺録蜀志曰/蜀郡張
裕曉相術毎舉鏡視面自知刑死未嘗不撲之於地左/氏傳曰初楚恭王無冡適有龍子五人無適立焉乃有
大事於羣望而祈曰請神擇五人主社稷乃徧以璧見/於羣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與巴姬密埋璧於太
室之庭使五人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逺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壓紐也星虹樞
電昭聖德之符夜哭聚雲鬱興王之瑞春秋元命苞曰/大星如虹下流
華渚女節夢意感生朱宣宋均曰華渚渚名也朱宣少/昊氏詩含神務曰大電繞樞照郊野感符寳生黄帝漢
髙祖功臣頌曰彤雲晝聚素/靈夜哭國語曰興王賞諫臣皆兆發於前期渙汗於後
周易曰渙汗其/大號渙散也若謂驅貔虎奮尺劒入紫微升帝道
[054-22b]
則未達窅㝠之情未測神明之數其蔽二也尚書武王/曰如虎如
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孔安國曰貔摯夷虎屬也史記髙/祖曰吾提三尺劍取天下此非天命乎㠔綜西京賦注
曰天有紫微宫王者象之曰紫微宫淮南子曰源道者/則窅㝠之深呂氏春秋曰窅乎㝠莫知其情王命淪曰
神明之祚可/得而妄處哉空桑之里變成洪川歴陽之都化為魚鼈
呂氏春秋曰有筆氏女子採桑得嬰兒於空桑之中獻/之其君令烰人養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依水之上
孕夢有神告曰日出水而東走母顧明日視日水出告/其隣東走十里而顧其邑盡為水身因化為空桑故命
之曰伊尹淮南子曰歴陽淮南縣名今屬九江郡歴陽/中有老嫗常行仁義有兩書生走過之謂曰此國當没
為湖嫗視東城門有血便起上山勿反顧也自此嫗數/往視門門吏問之嫗對如其言東門吏殺雞以血塗其
[054-23a]
門明日嫗早往視門有/血使走上山國沒為湖楚師屠漢卒睢息/惟河鯁其流秦
人坑趙士沸聲若雷震漢書曰項羽晨擊漢大戰彭城/靈壁東睢水上大破漢軍多殺
士卒睢水為不流戰國䇿蔡澤謂應侯曰白起率數萬/之師越韓魏而敗彊趙北坑馬服屠四十餘萬衆流血
成川沸聲如雷使秦業帝白起之執也論衡曰言有命/者曰夫天下之大人民之衆一歴陽之都一長平之坑
同命俱死□可怪也命當溺死故相聚/於歴陽命當厭死故相積於長平也火炎崑岳礫石
與琬琰俱焚嚴霜夜零蕭艾與芝蘭共盡尚書曰火炎/崑岡玉石俱
焚又曰𢎞璧琬琰在西序傳𤣥鷹兔賦曰/秋霜一下蘭艾俱落毛萇詩傳曰蕭蒿也雖游夏之英
才伊顔之殆庶焉能抗之哉其蔽三也史記曰言偃吳/人字子游夏子
[054-23b]
夏也伊伊尹也顔顔囘也孟子曰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易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王弼曰庶幾於知幾
者/也或曰明月之珠不能無纇夏后之璜不能無考淮南/子曰
夏后之璜不能無考明月之珠不/能無纇髙誘曰考不乎也纇瑕也故亭伯死於縣長相
如卒於園令范曄後漢書曰崔駰字亭伯竇憲為車騎/將軍辟駰為掾察駰髙第出為長岑長駰
自以逺去不得意遂不至官而歸卒於家漢書/曰相如拜為孝文園令既病免家居茂陵而死才非不
傑也主非不明也而碎結緑之鴻輝殘懸黎之夜色抑
尺之量有短哉戰國䇿應侯謂秦王曰梁有懸黎宋有/結緑而為天下名器楚辭鄭詹尹曰尺
有所短寸/有所長若然者主父偃公孫𢎞對䇿不升第歴說而
[054-24a]
不入牧豕湽原見棄州部設令忽如過隙溘苦/合死霜露
其為詬呼/豆恥豈崔馬之流乎及至開東閤列五鼎電照
風行聲馳海外寧前愚而後智先非而終是漢書曰王/父偃齊國
臨湽人也學長短從横術家貧假貸無所得北遊燕趙/中山皆莫能厚客甚困乃上書闕下拜為郎至中大夫
偃曰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又曰公孫𢎞/淄川人也家貧牧豕海上太常上對諸儒太常奏𢎞第
居下䇿天子擢𢎞對為第一後至丞相於是起客館開/東閣以延賢士莊子曰賔放於鄉里逐於州部又曰人
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楚辭曰寧溘死以流亡兮/今不忍為此態也漢詔曰公孫𢎞不幸罹霜露之疾說
文曰詬恥也范曄後漢書吳漢謂臧宮曰將軍嚮者經/虜城下震揚威靈風行電照九州春秋閻忠說皇甫嵩
[054-24b]
曰今將軍烕德震/本朝風聲馳海外將榮悴有定數天命有至極而謬生
妍蚩其蔽四也應璩與曹元長書曰春生者繁華秋榮/者零悴自然之數豈有恨哉孫子荆陟
陽侯詩曰三/命皆有極夫虎嘯風馳龍興雲屬淮南子曰虎嘯而/谷風至龍舉而景
雲屬四子講德/論曰風馳雨集故重華立而元凱升辛受生而飛亷進
史記曰虞舜名曰重華左氏傳季孫行父曰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禱□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
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天下之民謂之八元舜臣
堯舉八愷使主后土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史記曰/帝乙崩子辛立是為帝辛天下謂之紂尚書曰祖伊奔
告於受孔安國曰受紂也音相亂史記曰仲潏/生蜚廉蜚亷生惡來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然則天
[054-25a]
下善人少惡人多闇主衆明君寡莊子曰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法言
曰聖君少庸君多杜篤弔比干文/曰闇主之在上豈忠諫之是謀而薰蕕不同器梟鸞
不接翼家語顔囘曰聞薰蕕不同器而藏堯舜不共國/而化以其類異也孫盛晉陽秋王夷甫論曰夫
芝蘭之不與茨棘俱植鸞鳳之不與梟鴻同棲/天理固然易在曉晤西都賓曰接翼側足是使渾
胡/本徒/本桃/兀/種/武於雲臺之上仲容庭堅耕耘
於巖石之下左氏傳太史克曰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隠賊好行凶徳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
與比周天下之人謂之渾㪍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徳以亂天常
天下之人謂之檮杌楚辭曰忽奔走以先後及前王之/踵武束觀漢記曰詔賈逵入講南宫雲臺使出左氏大
[054-25b]
義仲容庭堅八愷之二法言曰谷口/鄭子真不詘其節耕於巖石之下去/謂廢興在我
無繫於天其蔽五也漢書董仲舒對䇿曰治亂廢興/在於己非天降命不可得反也
戎狄者人面獸心宴安鴆毒戎狄謂魏也班固漢書贊/曰夷狄之人被髪左衽人
面獸心左氏傳管敬仲/曰宴安酖毒不可懐也以誅殺為道徳以蒸報為仁義
漢書曰匈奴其俗寛則射獵禽獸為生業急則人習戰/攻以侵伐其天性也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
妻之爾雅曰上淫/曰蒸下淫曰報雖大風立於青丘鑿齒奮於華野比
於狼戾曽何足喻淮南子曰堯之時窫窳九嬰大風封/豕鑿齒修蛇皆為害堯乃使羿誅鑿
齒於疇華之澤殺九嬰於㐫水之上繳大風於青丘之/野上射十日而下殺窫窳斷修蛇於洞庭禽封豕於桑
[054-26a]
林髙誘曰疇華南方地九嬰水火為人害者北狄之地/有凶水大風鷙鳥青丘東方封豕大彘桑林湯禱旱地
戰國䇿張儀曰/趙王狼戾無親自金行不競天地版蕩左帶沸脣乗間
電發金行謂晉也干寳搜神記程猗說石圖曰金者晉/之行也左氏傳師曠曰吾驟歌北風歌南風不競
毛詩曰上帝版版毛萇曰杯晩切又曰蕩蕩上帝鄭𤣥/曰蕩蕩法度廢壤之貎也左帯左袵也尚書曰四夷左
袵㒺弗咸賴王元長勸紿虜書啓曰息沸脣於桑墟然/齊梁之間通以虜為沸脣也魏志詔曰劉備孫權来問
作禍辯亡論/曰電發荆南遂覆瀍洛傾五都東京賦曰泝洛背河左/伊右瀍干寳晉紀愍帝
詔曰羣邪作/逆傾盪五都居先王之桑梓竊名號於中縣毛詩曰維/桑與梓必
恭敬止漢書高紀詔曰秦/徙中縣之人南方三郡與三皇競其氓黎五帝角其
[054-26b]
區宇韋昭漢書曰萌民也孔安國尚書/傳曰黎衆也西京賦曰區宇又寧種落繁熾充仞
神州范曄後漢書曰梁商上表曰匈奴種類繁熾不可/殫書子虚賦曰充仞其中者不可勝記河圗曰崑
崙東南地方千/里名曰神州也鳴呼福善禍淫徒虛言耳尚書湯曰天/道福善禍淫
降災于夏/以彰厥罪豈非否泰相傾盈縮遞運而汨骨/之以人其
蔽六也周易曰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終通故受之以否/老子曰高下相傾淮南子曰孟春始嬴孟秋始
縮高誘曰嬴長也縮短也/孔安國尚書傳曰汨亂也然所謂命者死生焉貴賤焉
貧富焉治亂焉禍福焉此十者天之所賦也死生有命/已見上文
論衡曰凡人有死生夭夀之命亦有貴賤貧富之命墨/子曰貧富治亂固有天命不可損益呂氏春秋曰禍福
[054-27a]
之所自來衆人以為/命焉知其所由之也愚智善惡此四者人之所行也桓/範
世要論曰遇不遇/命也善不善人也夫神非舜禹心異朱均才絓卦/中庸
在於所習舜禹二帝也淮南子曰性命可說不待學問/而合於道堯舜文王也不可教以道不可喻
以德者丹朱商均也夫上不及堯舜下不若商均此敎/訓之所喻也廣雅曰絓止也胡外切賈誼過秦論曰陳
涉材能不及中庸論衡曰中人之/性在所習習善為善習惡為惡是以素絲無恒𤣥黄
代起鮑魚芳蘭入而自變言在所習也淮南子曰墨子/見練絲而泣之為其可以黄
可以黑髙誘曰閔其化也大戴禮曰與君子游苾乎如/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與小人游臭乎如
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則與之化/矣是故君子慎其所去就者也故季路學於仲尼厲
[054-27b]
風霜之節尸子曰子路東鄙之野人孔子教之皆為賢/士王𨼆晉書曰應瞻為太守人歌之曰威若
風霜恩/如父母楚穆謀於潘崇成殺逆之禍左氏傳曰楚子欲/立王子職而黜太
子商臣商臣聞之告其師潘崇曰能事諸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以宮甲園成王王縊穆王立潘崇太子
師/而商臣之惡盛業光於後嗣仲由之事不能息其結
楚之後業皆商臣之子孫周易曰盛德大業至矣哉舍/尚書曰在今後嗣王左氏傳曰衞渾良夫輿太子入
於孔氏之外圃欲劫孔悝而納太子季子曰太子無勇/若燔壹半必舍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孟黶敵子路
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纓而死杜預曰季子子路是也斯則邪正由於人
吉凶在乎命也或以鬼神害盈皇天輔德周易曰鬼神/害盈而福謙
[054-28a]
尚書曰皇天無/親惟徳是輔故宋公一言法星三徙呂氏春秋曰宋/景公有疾司馬
子韋曰熒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君當移於相公曰相/股肱也除心腹之疾而置於股肱可乎曰可移於民公
曰民所以為國無民何以為君曰可移於歳公曰歳所/以養民歲不登何以畜民是時熒惑乃退三舍延君命
二十一年視之信廣雅曰熒/惑謂之罰里或謂之執法殷帝自翦千里來雲呂氏/春秋
曰湯克夏四年天大旱湯乃以身禱於桑林於是翦其/髪磨其手自以為犠用祈福於上帝雨乃大至淮南子
曰湯之時旱七年以身禱於桑林之/際而四海之雲湊千里之雨至若使善惡無徵未洽
斯義因此而言則害盈輔德其由影響若以善惡/無徵故未洽乎斯義毛萇詩傳曰洽合也且于
公高門以待封嚴母掃墓以望䘮漢書曰于定國父于/公其閭門壊父老方
[054-28b]
共修之于公謂之曰少髙大閭門令容駟馬髙葢車我/理獄多隂德未嘗有所寃子孫必有興者至定國為丞
相封侯傳世又日嚴延年遷河南太守其母從東海來/欲從延年臘到雒陽適見報囚母大驚畢正臘已謂延
年曰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自意當老見壯子/被刑戮也行矣去東海掃除墓地耳後歲餘果敗
君子所以自彊不息也言善惡有徵故君子庶幾自彊/而不息也周易象曰天行健君
子以自/彊不息如使仁而無報奚為修善立名乎斯徑廷定/
辭也若必為仁而無報何故修善而立名乎是不由命/明矣或為兹說者斯乃徑廷之言耳莊子肩吾問
于連叔曰大有徑廷不近人情/司馬彪曰徑廷激遏之辭也夫聖人之言顯而晦微
而婉幽遠而難聞河漢而不測此釋聖人之言顯晦難/測也左氏傳君子曰春
[054-29a]
秋之稱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莊子市南宜僚見魯/侯曰南越有邑焉名建徳之國君曰彼其道幽逺而無
人又肩吾問于連叔曰吾聞言於接輿大而無當往而/不及吾驚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司馬彪曰極崖也言
廣若河漢/無有崖也或立教以進庸怠或言命以窮性靈此釋不/同之所
由/也積善餘慶立教也凰凰不至言命也周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徐
幹中論曰北海孫翺云積善餘慶誘民於善路/耳論語子曰鳯鳥不至河不出圗吾已矣夫今以其
片言辯其要趣何異乎夕死之類而論春秋之變哉毛/萇
詩傳曰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莊子曰蟪蛄不知春秋也且荆昭德音丹雲不巻周
宣祈雨珪璧斯罄左氏傳曰有雲如衆赤鳥夾日飛三/日楚子使問周太史太史曰其當王
[054-29b]
身乎苦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置/諸股肱何益不穀不有大過天其天諸有罪受罰又焉
移之遂弗榮毛詩序曰雲漢仍叔美/宣王也毛詩曰圭璧既卒寧莫我聽于叟種德不逮勛
華之高延年殘獷未甚東陵之酷勛華已見上文說文/曰獷不可附也古猛
切莊子曰伯夷叔齊死名於首/陽之下盜跖死利於東陵之上為善一為惡均而禍福
異其流廢興殊其迹蕩蕩上帝豈如是乎毛詩曰蕩蕩/上帝下民之
辟/詩云風雨如晦鷄鳴不已此釋君子所以自彊也毛/詩鄭風也鄭𤣥箋曰喻君
子雖居亂世不/變改其節度也故善人為善焉有息哉尚書曰古人為/善惟日不足家
語孔子曰事君之/難也焉可以忽哉夫食稻粱進芻豢衣狐貉襲冰紈觀
[054-30a]
窈眇之奇儛聽雲和之琴瑟此生人之所急非有求而
為也論語子曰食夫稻韓詩外傳田饒謂魯哀公曰黄/鶴啄君稻粱國語曰芻豢幾何論語子曰狐貉之
厚以居漢書曰齊地織作冰紈長楊賦曰憎聞鄭衛窈/眇之聲阮籍詠懐詩曰北里多竒儛周禮曰孤竹之管
雲和之/琴瑟修道德習仁義敦孝悌立忠貞漸禮樂之腴潤
蹈先王之盛則此君子之所急非有求而為也然則君
子居正體道樂天知命公羊傳曰君子大居正莊子弇/堈弔曰夫體道者天下之君子
也郭象曰言體道者人之宗主/也周易曰樂天知命故不憂明其無可奈何識其不
由智力莊子曰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王命論曰不知神器有命不可以智力求
[054-30b]
逝而不召來而不距生而不喜死而不慼莊子曰予惡/乎知悅生之
或非邪予惡乎知惡死之或/是邪非弱䘮而不知歸者邪瑶臺夏屋不能悅其神尸/子
曰人之言君天下者瑶臺九累而堯白屋楚辭曰冬/有大夏王逸曰夏大屋也毛詩曰於我乎夏屋渠渠
室編蓬未足憂其慮土室編蓬已見/非有先生論不充詘於富貴不
遑遑於所欲禮記孔子曰儒有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皇甫謐高士傳黔婁先生妻謂曽子
曰先生不慼慼於貧賤不遑遑於富/貴論語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豈有史公董相不
遇之文乎司馬遷為太史公故曰史公遷集有悲不遇/賦法言曰災異董相李軌曰董相江都相董
仲舒也仲舒集/有士不遇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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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選巻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