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002 文選註-梁-蕭統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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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巻四十二      梁 蕭統 編
             唐 李善 註
  為曹公作書與孫權呉書曰孫策初與魏武俱事/漢䇿薨周瑜魯肅諫權曰承
   父兄餘資兼六郡之衆兵精糧多何區區而受/制於人也權遂據江東西連蜀漢與劉備和親
   故作書與權望/得來同事漢也
   阮元瑜魏志曰阮瑀字元瑜宏才卓逸不羣於/俗太祖為司空召為軍謀祭酒义管記
    室書檄多瑀所□又轉丞相倉/曹屬卒文章志曰陳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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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絶以來于今三年無一日而忘前好亦猶姻媾之義
恩情已深爾雅曰壻之父曰姻婦之父曰婚毛詩箋曰/重婚曰媾呉志曰䇿并江東曹公力未能逞
且欲撫之乃以弟女配䇿小弟匡义為子章取賁/女皆禮辟䇿弟權翊又命揚州刺史嚴象舉茂才違異
之恨中間尚淺也孤懐此心君豈同哉毎覽古今所由
改趣因縁侵辱或起瑕釁心忿意危用成大變心既忿/恨意不
自/安若韓信傷心於失楚彭寵積望於無異漢書曰高祖/徙信為楚王
後以為淮隂侯信知漢畏其能稱疾不朝由此日怨陳/豨反高祖自將往信陰使人之豨所而與家臣謀夜詐
赦諸宫徒奴欲發兵襲呂后太子范曄後漢書曰光武/至薊彭寵上謁自負功徳光武接之不能滿以此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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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光武知之以問幽州牧李浮浮對曰陛下肯倚為北/道主人寵謂至當延閤握手交歡並坐今既不然所以
失望/也盧綰嫌畏於已隙英布憂廹於情漏此事之縁也
漢書曰上立盧綰為燕王初上如邯鄲擊陳豨燕王盧/綰亦擊其東北豨使王黄求救於匈奴綰使其臣張勝
於匈奴勝至胡燕王臧荼子衍亡在胡見勝曰公何不/令燕且緩豨而與胡和事寛得長王燕勝以為然無令
匈奴兵擊燕綰疑勝與胡反上書請族勝勝還報具道/所以為者綰寤廼詐論他人以脱勝家屬使得為匈奴
間而陰使范齊之豨所欲令連兵無決漢既斬豨其禆/將降言燕王綰使范齊通謀豨所上使使召綰綰稱病
於是上曰綰果反矣乃遣樊噲伐燕又曰黥布為淮南/王漢誅梁王彭越盛其醢以徧賜諸侯至淮南王王大
恐陰令人部聚兵伺旁郡警急賁赫為布中大夫上變/言布謀反有端可先未發誅也淮南王疑其上言國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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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漢使□來頗有所/驗遂族赫家發兵反孤與將軍恩如骨肉割授江南不
屬本州豈若淮陰捐舊之恨揚州舊屬江南江南之地/盡屬焉今魏徙揚州於壽
春而孫權全有江南之地故不屬本州也江都圖經曰/江西壽春屬魏魏揚州刺史鎮壽春捐舊或為捐奪誤
也/抑遏劉馥相厚益隆寧放朱浮顯露之奏魏志曰劉/馥字元頴
沛國人也太祖方有袁紹之難謂馥可任以東南之事/遂為揚州刺史後漢書曰朱浮為幽州牧奏漁陽守彭
寵多買兵器不/迎母寵遂反無匿張勝貸他改/切故之變張勝有故於/胡盧綰匿之
而加恩貸也/貸或為貳匪有陰構賁音/肥赫之告固非燕王淮南之
釁也而忍絶王命明棄碩交實為佞人所構㑹也史記/蘇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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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齊王曰此棄仇讐而得石交者也/碩與石古字通論語子曰逺佞人夫似是之言莫不
動聽因形設象易為變觀戰國䇿曰曾參殺人人有告/曾參母母不信又有人告之
母又不信須臾又有人/告之母乃投杼而起示之以禍難激之以耻辱大丈
夫雄心能無憤發呉志曰周瑜云受制於/人豈與南面稱孤同哉昔蘇秦説韓
羞以牛後韓王按劍作色而怒雖兵折地割猶不為悔
人之情也戰國䇿蘇秦為楚合從説韓王曰臣聞鄙諺/曰寧為雞口不為牛後今西面交臂而臣事
秦何以異於牛後也夫以大王之賢也挾强韓之名臣/竊為大王羞之韓王忿然作色攘臂仰天曰寡人雖死
其不事秦延叔堅戰國䇿注曰尸雞/中王也從牛子也從或為後非也仁君年壯氣盛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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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所嬖楚辭曰竊悲申包胥之氣/盛宋均詩緯注曰緒業也既懼患至兼懐忿恨
不能復逺度孤心近慮事勢遂齎見薄之決計秉飜然
之成議加劉備相扇揚事結釁連推而行之想暢本心
不願於此也周易曰推而/行之存乎道孤以薄徳位高任重幸䝉國
朝將泰之運蕩平天下懐集異類家語注曰異/類夷狄也喜得全
功長享其福而姻親坐離厚援生隙漢書谷永曰/因而生隙常恐
海内多以相責以為老夫苞藏禍心陰有鄭武取胡之
左氏傳趙孟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逺□曰楚公/子圍聘于鄭鄭使行人子羽與之言曰大國無乃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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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禍心以圖之韓子曰昔者鄭武公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君以娯其意固而問其羣臣曰吾所用兵誰可伐者
大夫闗其思對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國/也子言伐之何胡君聞之以鄭親已遂不備鄭鄭人襲
胡取/之也乃使仁君飜然自絶以是忿忿懷慙反惻常思除棄小
事更申前好小事忿恨前/好謂婚姻二族俱榮流祚後嗣以明雅
素中誠之效抱懐數年未得散意昔赤璧之役遭離疫
氣燒船自還以避惡地非周瑜水軍所能抑挫也江陵
之守物盡榖殫無所復據徙民還師又非瑜之所能敗
赤壁地名在荆州下呉志曰曹公臨荆州權遣周瑜/程普為左右督各領萬人與劉備俱進遇於赤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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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曹公軍燒其餘船引退士卒饑疫死者大半備瑜等/復追至南郡公遂北還留曹仁於江陵瑜仁相守歲餘
所殺傷甚衆/仁委城走荆土本非已分我盡與君冀取其餘言荆/州之
土非我所分今盡以與/君寶冀取其餘地耳非相侵肌膚有所割損也列子/孟孫
陽謂禽子曰有侵若肌膚獲/萬金者若為之乎曰為之思計此變無傷於孤何必
自遂於此不復還之言我尚冀君之餘地何必/荆州之土不復還我哉高帝設
爵以延田横光武指河而誓朱鮪榮美/切君之負累豈如二
漢書高帝紀曰初田横攻彭越項羽已滅横懼誅與/賔客亡入海上恐其久為亂遣使赦横曰横來大者
王小者侯謝承後漢書曰光武攻洛陽朱鮪守之上令/岑彭説鮪曰赤睂已得長安更始為胡殷所反害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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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為守鮪曰大司徒公被害鮪與其謀誠知罪深不敢/降耳彭還白上上謂彭復往明曉之夫建大事不忌小
怨今降官爵可保況誅罰乎上/指水曰河水在此吾不食言是以至情願聞徳音毛/詩
曰彼美孟姜/徳音不忘往年在譙新造舟船取足自載以至九江
貴欲觀湖漅之形定江濵之民耳魏志曰建安十四年/二月軍至譙作輕舟
治水軍自渦入淮出肥水呉志曰初曹公恐江濵郡縣/為權所畧微令内移轉相警備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
十餘萬皆東渡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唯有皖城裴松之呉志注曰漅祖了切非有深入攻戰
之計將恐議者大為已榮左氏傳楚子曰安/人之亂以為己榮自謂䇿得
長無西患重以此故未肯廽情然智者之慮慮於未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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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者所規規於未兆金匱曰明者見於未/萌智者避危於無影是故子胥知
姑蘇之有麋鹿輔果識智伯之為趙禽漢書伍被謂淮/南王曰昔伍子
胥諫呉王曰臣今見麋鹿遊姑蘇之臺也越絶書曰姑/蘇臺名夫差所造高見三百里戰國䇿曰智伯與韓魏
圍趙於晉陽張孟談陰見韓魏之君曰智伯伐趙趙亡/則二君為之次二君乃與孟談陰約夜遣人入晉陽智
果見二君説智伯曰二主色動而變必背君矣不如殺/之智伯曰不可智果見言之不聽出便易姓為輔氏
穆生謝病以免楚難鄒陽北遊不同呉禍漢書曰穆生/不嗜酒楚王
戊常設醴後忘設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遂謝病去後/戊乃與呉王通謀遂應呉王反又曰鄒陽仕呉呉王有
邪謀陽奏書諌呉王王/不納去之梁從孝王遊此四士者豈聖人哉徒通變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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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以微知著耳范子計然曰/見微知著以君之明觀孤術數量君
所據相計土地豈勢少力乏不能逺舉割江之表晏安
而已哉甚未然也若恃水戰臨江塞要欲令王師終不
得渡亦未必也夫水戰千里情巧萬端越為三軍呉曾
不禦漢潛夏陽魏豹不意江河雖廣其長難衛也左氏/傳曰
越子伐吳呉子禦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為左右勾/卒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禦之越子以
三軍潛涉當呉中軍而鼓之呉師大亂遂敗之漢書曰/韓信為左丞相進擊魏王豹魏王豹盛兵蒲坂塞臨晉
信乃益為疑兵陳船欲渡至於臨晉而伏兵從夏陽以/木甖渡軍襲安邑魏王豹驚張兵迎信遂虜豹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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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宜不得盡言將修前好而張形勢更無以威脅
重敵人重威重也言以/威重迫脅敵人然有所恐恐書無益何則往者
軍逼而自引還今日在逺而興慰納辭遜意狹謂其力
盡適以增驕不足相動但明效古當自圖之耳昔淮南
信左呉之䇿漢書曰淮南王安謀反日夜與左/呉等按輿地圖部署兵所從出入隗囂納
王元之言范曄後漢書曰隗囂字季孟天水人更始亂/囂亡歸天水招聚其民自稱西州上將軍遣
子徇詣闕囂將士元説囂曰天水完富天下士馬最强/元請一瓦泥東封函谷此萬世一時也囂心然元計遂
反/彭寵受親吏之計彭寵已見朱/浮與彭寵書三夫不寤終為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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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不受詭勝竇融斥逐張𤣥二賢既覺福亦隨之願
君少留意焉漢書曰梁孝王怨袁盎廼與羊勝公孫詭/之屬陰使人刺殺袁盎天子意梁逐賊果
梁使之遣使覆案梁事捕公孫詭羊勝皆匿王後宮韓/安國泣諌王王乃令出之勝詭皆自殺梁王使韓安國
因長公主謝上怒稍解范曄後漢書曰竇融字周公扶/風人也行西河五大郡大將軍事遙聞光武即位心欲
東向隗囂使辯士張𤣥遊説西河曰今各據土宇與隴/蜀合從高可為六國下不失公佗融召豪傑計議遂決
䇿東向奉書獻馬光武賜融璽綬/為梁州牧封安豐侯後遷大司空若能内取子布外擊
劉備呉志曰張/昭字子布以效赤心用復前好則江表之任長以
相付高位重爵坦然可觀上令聖朝無東顧之勞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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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保安全之福君享其榮孤受其利豈不快哉若忽
至誠以處僥倖婉彼二人不忍加罪婉猶親愛也二/人劉備張昭也
謂小人之仁大人之賊大雅之人不肯為此也韓子曰/行小忠
則大忠之賊也班固漢書贊曰大/雅卓爾不羣河間獻王近之矣若憐子布願言俱存
亦能傾心去恨順君之情更與從事取其後善史記曰/王温舒
徙諸名禍猾吏與從/事廣雅曰從行也但禽劉備亦足為效開設二者審
處一焉聞荆揚諸將並得降者皆言交州為君所執豫
章距命不承執事呉志曰孫輔字國儀假節交州刺史/遣使與曹公相聞事覺權幽縶之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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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卒又曰劉繇字正禮避亂淮浦詔遣/為揚州刺史繇不敢之州遂南保豫章疫旱並行人兵
損減各求進軍其言云云孤聞此言未以為悦然道路
既逺降者難信幸人之災君子不為左氏傳曰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
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且又百姓國家之有加懐區區樂欲崇
和庶幾明徳來見昭副不勞而定於孤益貴是故按兵
守次遣書致意古者兵交使在其中左氏傳曰晉欒書/伐鄭鄭使伯蠲行
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願仁君及孤虚心回意以應詩人
補衮之歎而慎周易牽復之義毛詩曰衮職有闕仲山/甫補之周易曰牽復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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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鱗清流飛翼天衢良時在兹朂之而已
  與朝歌令呉質書典畧曰質為朝歌長大軍西征/太子南在孟津小城與質書漢
   書曰魏郡/有朝歌縣
   魏文帝
五月二十八日丕白季重無恙爾雅曰/恙憂也塗路雖局官守
有限爾雅曰局近孟子曰吾聞/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願言之懐良不可任毛/詩
曰願言思子杜預左/氏傳注曰任當也足下所治僻左書問致簡益用增
勞毎念昔日南皮之遊漢書渤海郡/有南皮縣誠不可望既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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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逍遙百氏莊子孔子謂老𣆀曰丘治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自以為久矣淮南子曰百家
異説各/有所出彈碁間設終以六博藝經曰碁正彈法二人對/局白黒碁各六枚先列碁
相當更先控三彈不得各去控一碁先補角/世説曰彈碁出魏宮大體以巾角拂碁子也高談娯心
哀筝順耳馳騁北場旅食南館儀禮曰尊士旅食于門/鄭𤣥注士旅衆也士衆
謂未得正禄所/謂庶人在官者浮甘瓜於清泉沉朱李於寒水白日既
匿繼以朗月同乗並載以遊後園輿輪徐動叅從無聲
清風夜起悲笳微吟樂往哀來愴然傷懐列女傳陶荅/子妻曰樂極
必哀莊子仲尼曰/樂未一哀义繼之余顧而言斯樂難常足下之徒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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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長逝化為異物司馬遷/答任少
卿書則長逝者魂魄私恨無窮鵩□賦曰化為異物义/何足患莊子曰假以異物記於同體郭象曰今死生聚
散變化無方/皆異物也毎一念至何時可言方今蕤賔紀時景風
扇物禮記曰仲夏之月律中蕤賔/易通卦驗曰夏至則景風至天氣和暖衆果具繁
時駕而遊北遵河曲從者鳴笳以啓路文學託乗於後
毛詩曰命彼後/車謂之載之節同時異物是人非我勞如何毛詩/曰道
之云逺我/勞如何今遣騎到鄴故使枉道相過行矣自愛老子/曰聖
人自/愛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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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呉質書典畧曰初徐幹劉楨應瑒阮瑀陳琳王/粲等與質並見友於太子二十二年魏
   大疫諸人多死/故太子與質書
   魏文帝
二月三日丕白歲月易得别來行復四年行猶/且也三年不
見東山猶歎其逺況及過之思何可支毛詩曰我徂東/山滔滔不歸自
我不見于今三年杜預左氏/傳注曰不支不能相支持也雖書疏往返未足解其勞
結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
言邪昔日遊處行則連輿止則接席何曾須臾相失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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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楊惲報孫/㑹宗書曰
酒後耳熱/仰天撫缶當此之時忽然不自知樂也謂百年已分可
長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畧盡言之傷心頃撰其
遺文都為一集廣雅曰撰定/也都凡也觀其姓名已為鬼録追思
昔遊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為糞壤可復道哉觀古今
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尚書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徳
偉獨懐文抱質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
者矣論語子曰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桓子新論雍門周/曰身材高妙懐質抱真老子曰少私寡欲呂氏春
[042-11a]
秋曰昔堯朝許由於沛澤之中曰請/屬天下於夫子許由遂之箕山之下著中論二十餘篇
成一家之言辭義典雅足傳于後此子為不朽矣文章/志曰
徐幹字偉長北海人太祖召以為軍謀祭酒轉太子文/學以道徳見稱著書二十篇號曰中論司馬遷書曰通
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徳璉常斐然有述作之意論語曰斐然成/章又曰述而不
作/其才學足以著書美志不遂良可痛惜間者歴覽諸
子之文對之抆淚既痛逝者行自念也楚辭曰孤行/吟而抆淚
璋章表殊健微為繁富公孫幹有逸氣但未遒耳其五
言詩之善者妙絶時人言其詩之善者/時人不能遂也元瑜書記翩翩
[042-11b]
致足樂也仲宣續自善於辭賦言仲宣最少續彼衆賢/自善於辭賦也續或為
獨/惜其體弱不足起其文典論論文曰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弱謂之體弱也
至於所善古人無以逺過昔伯牙絶絃於鍾期仲尼復
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人之莫逮吕氏春秋曰/子期死伯牙
乃破琴絶絃禮記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弔者而/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
醢/諸子但為未及古人自一時之雋也今之存者已不
逮矣後生可畏來者難誣恐吾與足下不及見也論語/子曰
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年行已長大所懐萬端時有所慮至通
[042-12a]
不瞑志意何時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光武
言年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東觀漢記光武賜/隗囂書曰吾年已
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厭浮語虚辭耳吾徳不及之年與之齊矣以犬
羊之質服虎豹之文無衆星之明假日月之光法言曰/敢問質
曰羊質而虎皮見草而悦見豹而戰文子曰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賈子曰主之與臣若日月之與星也
動見瞻觀何時易乎恐永不復得為昔日遊也少壯真
當努力古詩曰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年一過往何可攀援莊子北/海若曰
年不可攀時不可正/消息盈虚終則又始古人思炳燭夜遊良有以也古詩/曰晝
[042-12b]
短苦夜長何不□/燭遊秉或作炳頃何以自娯頗復有所述造不東望
於邑裁書叙心楚辭曰長呼/吸以於邑丕白
  與鍾大理書魏志曰鍾繇字元常魏國初建為大/理魏畧曰後太祖征漢中太子在孟
   津聞繇有玉玦欲得之而難公索使臨淄/侯轉因人説之繇即送之太子與繇書
   魏文帝
丕白良玉比徳君子珪璋見美詩人禮記孔子曰君子/比徳于玉毛詩曰
顒顒卭卭/如珪如璋晉之垂棘魯之璵璠宋之結緑楚之和璞垂/棘
見下文左氏傳曰季平子卒陽虎將以璵璠歛戰國䇿/應侯謂秦王曰宋有結緑楚有和璞此二者而為天下
[042-13a]
之名/器也價越萬金貴重都城尹文子曰魏有田父耕於野/得玉徑尺不知其玉也棄之
于野鄰人盜之以獻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賀曰/敢賀大王得天下之寶臣所未嘗見王問其價玉工曰
此無價以當之五城之都聊可以觀魏/王立賜獻者千金長食上大夫之禄有稱疇昔流聲
將來孔子家語曰/流聲後裔是以垂棘出晉虞虢雙禽左氏傳曰/晉荀息請
以屈産之乗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虞公許之/宫之竒□曰虞不臘矣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旋館於
虞遂襲/虞滅之和璧入秦相如抗節孝經援神契曰抗/節厲義通乎至徳竊見玉
書稱美玉白如截肪黑譬純漆赤擬雞冠黄侔蒸栗王/逸
正部論曰或問玉符曰赤如雞冠黄如蒸栗白如猪/肪黒如純漆玉之符也通俗文曰脂在腰曰肪音方
[042-13b]
聞斯語未覩厥狀雖徳非君子義無詩人高山景行私
所慕仰毛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然四寶邈焉已逺秦漢未聞有
良比也求之曠年不遇厥真私願不果饑渴未副許慎/淮南
子注曰果成也孔叢子子思/謂魯穆公曰君若饑渴待賢近日南陽宗㑹叔稱君侯
昔有美玦聞之驚喜笑與抃㑹説文曰抃/附手也當自白書恐
傳言未審未敢/作書是以令舍弟子建因荀仲茂荀氏家傳/曰荀宏字
仲茂為太/子文學時從容喻鄙㫖乃不忽遺厚見周稱周稱謂/繇書也
鄴騎既到寶玦初至捧匣跪發五内震駭繇在鄴城太/子在孟津也
[042-14a]
李陵詩曰行行且/自割無令五内傷繩窮匣開爛然滿目延篤與李文徳/書曰吾誦伏犧
氏之易煥兮/爛兮其滿目猥以䝉鄙之姿得覩希世之寶不煩一介
之使不損連城之價既有秦昭章臺之觀而無藺生詭
奪之誑史記趙惠王得和氏之璧秦昭王聞之使人遺/趙王書願以十五城易璧趙王遂使相如奉璧
西入秦秦王坐章臺見相如相如奉璧秦王相如視秦/王無意償趙城乃前曰璧有瑕請指之王授相如相如
持璧倚柱怒髪上衝冠曰觀大王無償趙城色故/臣復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頭與璧俱碎於柱矣嘉貺
益腆敢不欽承謹奉賦一篇以讚揚麗質丕白
  與楊徳祖書典畧曰臨淄侯以才捷愛幸秉意/投修數與修書論諎才人優劣
[042-14b]
   曹子建
植白數日不見思子為勞想同之也僕少小好為文章
迄至于今二十有五年矣然今世作者可畧而言也昔
仲宣獨步於漢南孔璋鷹揚於河朔仲宣在荆州故曰/漢南孔璋廣陵人
在冀州袁紹記室故曰河朔仲長子昌言曰清如水碧/絜如霜露輕賤世俗髙立獨步此士之次也毛詩曰惟
師尚父時/惟鷹揚偉長擅名於青土公幹振藻於海隅時偉長/居北海
郡禹貢之青州也故云青土公幹東平寧陽人也寧陽/邊齊故云海隅呂氏春秋曰東方為海隅青州齊也
徳璉發跡於北魏足下髙視於上京徳璉南頓人也近/許都故曰北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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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之子/故曰上京當此之時人人自謂握靈蛇之珠家家自謂
抱荆山之玉淮南子曰隨侯之珠髙誘曰隨侯見大蛇/傷斷以藥傳而塗之後蛇於大江中銜珠
以報之因曰隨侯之珠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拳而獻之文王使玉人治其璞而得寶
王於是設天網以該之頓八紘以掩之今悉集兹國矣
吾王謂操也崔寔本論曰舉彌天之網以羅海内之雄/淮南子曰九州之外是有八澤八澤之外乃有八紘
然此數子猶復不能飛軒絶跡一舉千里韓詩外傳葢/胥曰鴻鵠一
舉千里所恃/者六翮爾以孔璋之才不閑於辭賦而多自謂能與
司馬長卿同風譬畫虎未成反為狗也東觀漢記曰馬/援誡子嚴書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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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杜季良而不成䧟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也前有書嘲之反作論盛
道僕讚其文夫鍾期不失聽于今稱之列子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
吾亦不能妄歎者畏後世之嗤余也世人之著述不能
無病僕嘗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荀子曰/有人道
我善者是吾賊也道/我惡者是吾師也昔丁敬禮常作小文使僕潤飾之
論語曰行人子羽修飾/之東里子産潤飾之僕自以才不過古卧/切若人辭不
為也若人謂敬禮也論語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包曰若人若此之人也敬禮謂僕卿何
所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邪
[042-16a]
吾常歎此達言以為美談公羊傳曰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昔尼父之文
辭與人通流至於制春秋游夏之徒乃不能措一辭禮/記
曰魯哀公曰嗚呼尼父史記曰孔子文辭有可/與共者至于春秋子游子夏之徒不能贊一辭過此而
言不病者吾未之見也葢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論於淑
于戀切為劉季緒張本戰國䇿曰晉平公得南威三/日不聽朝遂推而逺之曰後世必有以色亡國者爾
雅曰美/女為媛有龍泉之利乃可以議于斷丁叚/切戰國䇿蘇/秦説韓王
曰韓之劍戟龍淵大阿/陸斷牛馬水擊鴻鴈劉季緒才不能逮於作者摯虞/文章
志曰劉表子官至樂安/太守著詩賦頌六篇而好詆丁禮/切呼歌/切文章掎居/綺
[042-16b]
切/之石/切利病説文曰訶火言也/□曰掎偏引也昔田巴毁五帝罪三
王呰紫/五覇於稷下一旦而服千人魯連一説使終身
杜口魯連子曰齊之辯者曰田巴辯於徂丘而議于稷/下毁五帝罪三王一旦而服千人有徐刼弟子曰
魯連謂刼曰臣願當田子使不敢復説七畧曰齊有稷/城門也齊談説之士期㑹於稷下者甚衆漢書鄧公謂
景帝曰内杜/忠臣之口劉生之辯未若田氏今之仲連求之不難
可無歎息乎毛萇詩傳/曰息止也人各有好尚蘭茝昌待/切蓀蕙之
芳衆人所好而海畔有遂臭之夫喻人評文章愛好不/同也呂氏春秋曰人
有大臭者其親戚兄弟妻妾知識無能與居者/自苦而居海上人有悦其臭者晝夜隨而不去咸池六
[042-17a]
莖之發衆人所共樂而墨翟有非之之論豈可同哉樂/動
聲儀曰黄帝樂曰咸池漢書曰/顓頊作六莖樂墨子有非樂篇今往僕少小所著辭賦
一道相與夫街談巷説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
漢書曰小説家者街談巷語道聽塗説之所造也崔駰/曰竊作頌一篇以當野人擊轅之歌班固集曰擊轅相
杵亦足/樂也匹夫之思未易輕棄也我此一通同/匹夫之思也辭賦小道
固未足以揄揚大義彰示來世也昔楊子雲先朝執㦸
之臣猶稱壯夫不為也漢書曰楊雄奏羽獵賦為郎然/郎皆執㦸而持也東方朔荅客
難曰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㦸楊/子法言曰雕蟲篆刻壯夫不為也吾雖徳薄位為蕃侯
[042-17b]
猶庶幾戮力上國流惠下民國語曰戮力一心四子/講徳論曰質敏以流惠
永世之業留金石之功尚書王曰與國咸休永世無窮/呉越春秋樂師謂越王曰君王
徳可刻/金石豈徒以翰墨為勲績辭賦為君子哉若吾志未
果吾道不行則將采庶官之實録辯時俗之得失班固/漢書
司馬遷贊曰有良史之才其文直其事該不虚/美不隠要故謂之實録應劭曰言其實録事也定仁義
之衷成一家之言司馬遷書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雖未能藏之於名
山將以傳之於同好司馬遷書曰僕誠以著此書藏之/名山尚書序曰好古博雅君子與
我同志亦/所不隠也非要一召/切之皓首豈今日之論乎其言之不
[042-18a]
慙恃惠子之知我也張平子書曰其言之/不慙特鮑子之知我明早相迎書
不盡懐植白
  與呉季重書典畧曰質出為朝歌/長臨淄侯與質書
   曹子建
植白季重足下前日雖因常調得為宻坐曹大家欹器/頌曰侍帝王
之密/坐雖讌飲彌日其於别逺㑹稀猶不盡其勞積也毛/詩
曰彌/終也若夫觴酌陵波於前簫笳發音於後足下鷹揚其
體鳯觀虎視鷹揚已見上文足下謂季重也鳯以喻文/也虎以喻武也歎猶歌也取美壯之意山
[042-18b]
海經曰丹穴之山有鳥名曰鳯/飲食自歌自舞易曰虎視耽耽謂蕭曹不足儔衛霍不
足侔也左顧右盻謂若無人豈非君子壯志哉史記曰/荆軻與
髙漸離歌於市已/而相泣傍若無人過屠門而大嚼疾躍/切雖不得肉貴且
快意桓子新論曰人聞長安樂則出門向/西而笑知肉味美對屠門而大嚼當斯之時願
舉泰山以為肉傾東海以為酒伐雲夢之竹以為笛斬
泗濵之梓以為筝尚書曰雲土夢作乂孔安國曰雲/夢之澤在江南尚書曰泗濵浮磬
若填巨壑飲若灌漏巵莊子淳芒謂苑風曰夫大壑之/謂物也注焉而不滿取之而不
竭淮南子曰今夫霤水足以/溢壺榼而江河不能實漏巵其樂固難量豈非大丈夫
[042-19a]
之樂哉然日不我與曜靈急節楚辭曰角宿未旦曜靈/焉藏廣雅曰曜靈日也
面有逸景之速别有參商之濶左氏傳子産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
曰實沈不相能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其季葉
曰唐叔故/參為晉星思欲抑六龍之首頓羲和之轡楚辭曰貫鴻/濛以東竭兮
維六龍於扶桑又曰/吾令羲和弭節兮折若木之華閉濛汜之谷楚辭曰/折若木
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佯王逸曰若木在崑崙言折取/若木以拂擊蔽日使之還却也楚辭曰出自陽谷次於
濛/汜天路高邈良久無縁仲長子昌言曰蕩蕩乎若/昇天路而不知夫所登也懐戀
反側如何如何得所來訊文采委曲曄若春榮瀏若清
[042-19b]
答賔戲曰摛藻如春華毛詩曰吉甫作/頌穆如清風楚辭曰秋風劉以蕭蕭兮申詠反覆曠
若復面其諸賢所著文章想還所治復申詠之也所治/謂朝
歌/也可令憙許記/切事小吏諷而誦之周禮曰諷誦言語鄭/𤣥曰背文曰諷以聲
節之/曰誦夫文章之難非獨今也古之君子猶亦病諸論語/子曰
堯舜其/猶病諸家有千里驥而不珍焉人懐盈尺和氏而無貴
言驥及和氏以希為貴今若家有千里人懐盈尺即/驥及和氏寧得珍貴乎呂氏春秋曰所為貴驥者為
其一日千里也淮南子曰聖人不貴尺璧而重寸陰韓/子曰楚人和氏得玉璞於楚山之中遂名曰和氏之璧
夫君子而不知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墨翟不好
[042-20a]
妓何為過朝歌而廻車乎足下好妓而正值墨氏廻車
之縣想足下助我張目也又聞足下在彼自有佳政夫
求而不得有之矣未有不求而得者也法言曰學者所/以求為君子求
而不得者有矣未有/不求而得之者也且改轍而行非良樂之御呂氏春/秋曰古
之善相馬者若趙之王良秦之伯樂尤盡其妙也左氏/傳曰晉趙鞅納衛太子于戚將戰郵無恤御杜預曰郵
無恤王/良也易民而治非楚鄭之政戰國䇿曰趙告謂趙王/曰臣聞之聖人不易民
而敎智者不變俗而勸史記曰循吏楚有孫/叔敖鄭有子産而二國俱治是不易之民也願足下勉
之而已矣適對嘉賔口授不悉往來數相聞曹植白植/集
[042-20b]
此書别題云夫為君子而不知音樂古之達論謂之通/而蔽墨翟自不好妓何謂過朝歌而廻車乎足下好妓
而正值墨氏廻車之縣想足下助我張目也今本以墨/翟之好妓置和氏無貴矣之下葢昭明移之與季重之
書想/應耳
  答東阿王書
   呉季重
質白信到奉所惠貺發函伸紙是何文采之巨麗而慰
喻之綢繆乎夫登東嶽者然後知衆山之邐迤也奉至
尊者然後知百里之卑微也法言曰觀書者譬如觀山/升東嶽而知衆山邐迆況
[042-21a]
介丘乎下句葢/季重自況也自旋之初伏念五六日至於旬時尚書/曰要
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精散思越惘若有失非敢羨寵光之休慕
猗頓之富毛詩曰既見君子為龍為光毛萇曰龍寵也/孔叢子子産問子順曰臣匱於財聞猗頓善
殖貨欲學之然先生同國也當知其術願以告我答曰/然我知之猗頓魯之窮士也耕則常饑桑則常寒聞朱
公富往之問術焉朱公告之曰子欲陳富當畜三㹀於/是乃適河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十年之間其滋息不
可計貲擬王公馳名天下/以興富於猗氏故曰猗頓誠以身賤犬馬徳輕鴻毛戰/國
䇿魯連説張相國曰鴻/毛之輕也而不能自舉至乃歴𤣥闕排金門升玉堂三/輔
舊事曰未央宮北有𤣥武闕解/嘲曰歴金門上玉堂有日矣伏虚檻於前殿臨曲池
[042-21b]
而行觴楚辭曰坐堂/伏檻臨曲池既威儀虧替言辭漏渫思死/反雖恃
平原養士之懿愧無毛遂燿頴之才史記曰秦之圍邯/鄲使平原君求救
合從於楚約與食客門下有勇士文武備具者二十人/偕得十九人餘無可取者毛遂自贊於平原君平原君
曰夫賢士之處俗譬如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今在左/右未有所稱誦是先生無所有也毛遂曰臣今日請處
囊中耳使遂早得處囊中乃/脱頴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深䝉薛公折節之禮而無
馮諼火爰/切三窟之效漢書曰淮南王折節下士戰國䇿/曰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
使人屬孟嘗君願寄食門下孟嘗君曰諾孟嘗君問門/下諸客誰習㑹計能為文收債於薛者乎馮諼曰能於
是約車促裝單衣載契而辭問曰收債畢何市而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驅而之薛矯命以債賜諸人
[042-22a]
因燒其劵人稱萬歲長驅到齊孟嘗君見之曰何市而/反曰竊計君家無所不有所乏者義爾為君市義孟嘗
君不悦後有毁孟嘗君於湣王孟嘗君就國於薛未至/百里老㓜迎於道中孟嘗君顧馮諼曰先生為文市義
乃今見矣馮諼曰狡兎有三窟兎其死耳今君有一未/得高枕而卧也請為君復鑿二窟孟嘗君乃與車五十
乗金五百斤西遊於梁梁惠王聘孟嘗君齊王聞之君/臣恐懼使太傅謝孟嘗君曰願君顧先王之宗廟姑反
國統民馮諼謂孟嘗君請先王之祭器立宗廟於薛/廟成還謂孟嘗君曰三窟已就請君高枕為樂矣
獲信陵虚左之徳义無侯生可述之美史記曰魏公子/置酒大㑹賔客
公子從車騎虚左自迎夷門侯生侯生攝衣冠直載公/子上坐不讓欲以觀公子公子執轡愈㳟侯生謂公子
曰今日嬴之為公子亦足矣市人皆以/嬴為小人而以公子為長者能下士也凡此數者乃質
[042-22b]
之所以憤積於胸臆懐眷而悁邑者也若追前宴謂之
未究欲傾海為酒并山為肴伐竹雲夢斬梓泗濵然後
極雅意盡歡情信公子之壯觀非鄙人之所庶幾也封/禪
書曰天下之壯觀周易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幾乎若質之志實在所天左氏傳/箴尹克
黄曰君/天也思投印釋黻朝夕侍坐鑽仲父之遺訓覽老氏
之要言仲父仲尼也/老氏老子也對清酤而不酌抑嘉肴而不享毛/詩
曰既載清酟又/曰嘉肴脾臄使西施出帷嫫母侍側越絶書曰越王/乃飾美女西施
使大夫種獻之於呉王楚辭曰西施婉而不得/見兮嫫母勃屑而日侍王逸曰嫫母醜女也斯盛徳
[042-23a]
之所蹈明哲之所保也周易曰日新之謂盛徳毛詩/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若乃
近者之觀實蕩鄙心秦筝發徽二八迭奏楚辭曰挾秦/筝而彈徽又
曰二八齊/容起鄭舞塤簫激於華屋靈鼓動於座右舞賦曰燿華/屋而熺洞房
周禮曰靈/鼓靈鼗也耳嘈嘈於無聞情踴躍於鞍馬謂可北懾肅
慎使貢其楛矢南震百越使獻其白雉家語曰孔子之/陳陳惠公賔之
有隼集庭而死楛矢貫之惠公使使如孔子之館問之/孔子曰昔武王克商於是肅慎氏貢楛矢石砮其長尺
有咫故銘其楛曰肅慎氏貢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諸陳王肅曰肅慎北夷國名也楛木名也砮箭鏇也
太公金匱曰武王伐殷四夷聞各/以來貢越裳獻白雉重譯而至又況權備夫何足視
[042-23b]
乎還治諷采所著觀省英瑋實賦頌之宗作者之師也
漢書曰司馬相如蔚/為辭宗賦頌之首衆賢所述亦各有志昔趙武過平/聲
鄭七子賦詩春秋載列以為美談左氏傳曰趙武與諸/侯大夫㑹過鄭鄭伯
享趙孟于垂隴七子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詩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伯
有賦鶉之賁賁子西賦黍苖之四章子産賦隰桑/子太叔賦野有蔓草叔叚賦蟋蟀公孫叚賦桑扈質小
人也無以承命又所答貺辭醜義陋申之再三赧然汗
尚書曰至于再至于/三爾雅曰面慙曰赧此邦之人閑習辭賦三事大夫
莫不諷誦何但小吏之有乎毛詩曰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重惠苦言
[042-24a]
訓以政事史記衛鞅曰苦言/藥也甘言疾也惻懚之恩形乎文墨謝承/后漢
書曰甄豐惻懚/之恩發於自然墨子廻車而質四年雖無徳與民式歌
且舞淮南子曰曽于至孝不過勝母里墨子非樂不入/朝歌鄒陽上書曰里名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
墨子廻車毛詩曰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式作或者非儒墨不同固以久矣然一
旅之衆不足以揚名左氏傳伍員曰少康有衆一/旅杜預曰一旅五百人也步武
之間不足以騁跡司馬法曰六尺曰步禮記曰/堂上接武鄭𤣥注曰武跡也若不改
轍易御將何以效其力哉今處此而求大功猶絆良驥
之足而責以千里之任檻猿猴之勢而望其巧捷之能
[042-24b]
者也淮南子曰兩絆驥而求其致千里置猨檻/中則與豚同非不巧捷也無所肆其能也不勝見
恤謹附遣白答不敢繁辭呉質白
  與滿公琰書賈弼之山公表注曰滿寵/子炳字公琰為别部司馬
   應休璉公琰前日曹過休璉至明日欲遣書謝/值公琰又使人來召璩璩别事不得往
    故為/報
璩白昨者不遺猥見照臨雖昔侯生納顧於夷門毛公
受眷於逆旅無以過也夷門侯嬴也已見呉季重答東/阿王書史記曰趙有處士毛公
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家魏公子欲見之兩人自匿/不肯見公子聞所在乃閑步往從此兩人遊甚歡左氏
[042-25a]
傳荀息曰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外嘉郎君謙下之徳内幸頑才見誠
知已歡欣踴躍情有無量是以奔騁御僕宣命周求陽
晝喻於詹何楊倩説於范武説苑曰宓子賤將適單父/陽畫謂子賤曰吾少賤無
以送子今贈子以釣道夫投綸錯餌迎而吸之者楊鱎/也其為魚味薄不美若亡若存若食若不食者魴之為
魚博而厚味子賤至單父冠葢迎之者交接於道子賤/曰陽晝所謂楊鱎者也乃請耆老尊賢與之共化列子
曰詹何楚人也以擉蠒為綸芒針為鈎荆棘為竿剖粒/為餌而引盈車之魚韓子曰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
遇客甚謹為酒甚苦縣幟甚高然而不售酒酸怪其故/問其所知閭長者楊倩曰汝狗猛曰狗猛則酒美何故
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懐錢擕壺甕而往酤狗迎/而齕之此酒所以酸不售也夫國亦然有道之士懐其
[042-25b]
術而欲以輔萬乗之主大臣為猛狗迎而齕之人主/之所以蔽脅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范武未詳
使鮮魚出於潛淵芳㫖發自幽巷繁爼綺錯羽爵飛騰
楚辭曰瑤漿蜜勺實羽觴兮漢書音義曰羽觴作/生爵形儀禮曰請媵爵鄭𤣥曰今文媵多作騰牙曠
髙徽義渠哀激列子伯牙善鼔琴左氏傳曰師曠侍於/晉侯杜預曰師曠晉樂太師也許慎淮
子注曰鼓琴循絃謂之徽戰國䇿曰義渠君/之魏高誘曰義渠西戎國名也其樂未聞當此之時
仲孺不辭同産之服孟公不顧尚書之期漢書曰灌夫/字仲孺夫常
有姊服過丞相田蚡蚡從容曰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㑹仲孺有服夫曰將軍乃肯幸臨魏其侯夫安敢以服
為辭又曰陳遵字孟公嗜酒好賔客毎取客車轄投井/中雖有急終不去嘗有部刺史奏事過遵值其方飲刺
[042-26a]
史候遵霑醉時突入見遵母叩頭白曰當對/尚書有期㑹狀母廼令刺史從後閣出去徒恨宴樂
始酣白日傾夕驪駒就駕意不宣展漢書曰諸博士共/待酒肉勞王式江
翁謂歌吹諸生曰歌驪駒王式曰聞之於師客歌驪駒/主人歌客毋庸歸今諸君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服䖍
曰大戴禮篇客欲去歌之文頴曰其辭曰/驪駒在門僕夫具存驪駒在路僕夫整駕追惟耿介迄
于明發楚辭曰獨耿介而不/隨毛詩曰明發不寐適欲遣書㑹承來命知諸
君子復有漳渠之㑹夫漳渠西有伯陽之館北有曠野
之望伯陽即老子也/詩曰率彼曠野髙樹翳朝雲文禽蔽緑水沙場夷
敞清風肅穆是京臺之樂也得無流而不反乎淮南子/曰令尹
[042-26b]
子瑕請飲莊王許諸子瑕具於京臺莊王不往曰吾聞/京臺者南望獵山北臨方皇左江右淮其樂忘歸若吾
薄徳之人不可以當此樂也恐流而不能/自反高誘曰京臺髙臺也方皇大澤也適有事務須
自經營何休公羊傳/注曰適遇也不獲侍坐良增邑邑邑邑不/樂也因白
不悉璩白
  與侍郎曹長思書
   應休璉
璩白足下去後甚相思想叔田有無人之歌闉闍有匪
存之思風人之作豈虚也哉毛詩曰叔于田巷無居人/又曰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042-27a]
又曰雖則如雲匪我/思存闉音因闍音都王肅以宿徳顯授何曾以後進見
魏志曰王肅字子雍黄初中為散騎黄門侍郎臧榮/緒晉書曰何曾字穎考陳國人也曾弱冠累遷散騎
侍郎給事黄門郎東觀漢記梁商上書猥復/超超宿徳論語子曰後進於禮樂君子也皆鷹揚虎
視有萬里之望薄援助者不能追參於髙妙復歛翼於
故枝桓子新論曰昔顔淵有髙/妙次聖之才聞一知十塊然獨處有離羣之志
淮南子曰卓然獨立塊然幽處禮/記子夏曰吾離羣索居亦已久矣汲黯樂在郎署何武
恥為宰相千載揆之知其有由也漢書汲黯字長孺拜/淮揚太守黯伏地謝
不受印綬臣願為中郎出入禁闈臣之願也又曰何武/字君公為御史司空多所舉奏號為煩碎不稱賢公恥
[042-27b]
義未/詳徳非陳平門無結駟之跡漢書曰陳平家貧好讀/書張負隨平至其家家
負郭窮巷以席為門/然門外多長者車轍學非揚雄堂無好亊之客漢書曰/揚雄家
素貧嗜酒人稀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肴從雄遊學才劣仲舒無下帷之思家
貧孟公無置酒之樂漢書曰董仲舒廣川人少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下帷講習又曰陳
遵字孟公嗜酒毎大飲賔客滿堂遵遇寡/婦左阿君置酒歌謳遵起舞跳梁樂之悲風起於閨
闥紅塵蔽於机榻幸有袁生時步玉趾樵蘇不㸑清談
而已左氏傳楚宰薳啓疆謂魯侯曰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也漢書廣武君李左車説成安君曰樵蘇
後㸑師不宿飽晉灼曰/樵取薪也蘇取草也有似周黨之過平/聲閔子東觀漢/記曰太
[042-28a]
原閔貢字仲叔與周黨相/遇含菽飲水無菜茹也夫皮朽者毛落川涸者魚逝
蔡邕正論曰皮朽則毛落/水涸見魚逝其勢然也春生者繁華秋榮者零悴周/書
陰符太公曰春/道生萬物零自然之數豈有恨哉聊為大弟陳其苦
懐耳想還在近故不益言璩白
  與廣川長岑文瑜書廣川縣時旱祈雨/不得作書以戲之
   應休璉
璩白頃者炎旱日更增甚沙礫銷鑠草木焦巻呂氏春/秋曰湯
時大旱七年煎沙爛石山海/經曰十日所落草木焦巻處涼臺而有鬱蒸之剩/切之煩
[042-28b]
浴寒水而有灼爛之慘宇宙雖廣無陰以憇雲漢之詩
何以過此毛詩雲漢曰赫赫炎炎云我無/所鄭𤣥曰言無所芘陰而處也土龍矯首於
𤣥寺泥人鶴立於闕里淮南子曰聖人用物若用朱絲/約芻狗若為土龍以求雨芻狗
待之以求福土龍待之而得食髙誘曰土龍致雨雨而/成榖故待土龍之神而得穀食𤣥寺道場也風俗通曰
尚書御史所止皆曰寺故後代道場及祠字皆取其稱/焉淮南子曰西施毛嬙猶倛醜也髙誘曰倛醜請雨土
人也司馬彪續漢書梅福上/書曰仲尼之廟不出闕里修之歴旬靜無徵效明勸
教之術非致雨之備也知恤下人躬自暴露拜起靈壇
勤亦至矣司馬彪續漢書曰郡國旱各掃除/社稷公卿官長以次行雩禮求雨昔夏禹之
[042-29a]
解陽旴殷湯之禱桑林淮南子曰禹治水以身解於陽/旴之河湯苦旱以身禱於桑林
之際髙誘曰為治水解禱以身為質解讀解除之解陽/旴河葢在秦地桑山之林能興雲致雨故禱之旰音紆
言未發而水旋流辭未卒而澤滂沛説苑曰湯之時大/旱七年使人持三
足鼎而祝山川葢辭/未已而天下大雨也今者雲重積而復散雨垂落而復
收得無賢聖殊品優劣異姿割髪宜及膚剪爪宜侵肌
呂氏春秋曰昔殷湯尅夏而大旱五年湯乃身禱於/桑林於是翦其髪□其手自以為犧用祈福於上帝
民乃甚悦雨/大至□音酈周征殷而年豐衛伐邢而致雨左氏傳衛/人伐邢於
是衛大旱寗莊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042-29b]
否之應甚於影響未可以為不然也尚書曰惠廸吉/從逆凶惟影響
雅思所未及謹書起予論語子曰起/予者商也應璩白
  與從弟君苖君冑書此書言欲歸田/故報二從弟也
   應休璉
璩報間者北遊喜歡無量登芒濟河曠若發矇説文曰/芒洛北
大阜也禮記曰昭然若發矇矣如淳漢書注/曰以物䝉覆其頭而為發去其人欲之耳風伯掃途
雨師灑道韓子師曠曰黄帝祭鬼神於太山之上風伯/進掃雨師灑道列仙傳曰赤松子為雨師
按轡清路周望山野亦既至止酌彼春酒詩曰亦既見/止又曰至止
[042-30a]
肅肅又曰/為此春酒接武茅茨涼過大夏禮記曰堂上接武鄭𤣥/曰武跡也説文曰屋以
草葢曰茨淮南子曰大夏増加擬於崑/崙髙誘曰大夏大屋也涼或作棟非也扶寸肴修味踰
方丈尚書大傅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鄭𤣥曰/四指為扶扶音膚墨子曰美食方丈目不能徧視
口不能/徧味逍遙陂塘之上吟詠菀音/鬱桞之下淮南子曰禹/有陂塘之事
毛詩曰菀/彼桞斯結春芳以崇佩折若華以翳日楚辭曰紉秋/蘭以為佩又
曰春蘭兮秋菊毛萇詩傳曰崇充/也若華已見曹植與呉季仲書弋下髙雲之鳥餌出
深淵之魚蒲且子餘/切讚善便嬛一縁/切稱妙何其樂哉列/子
詹何曰臣聞蒲且子之弋弱弓微□乗風振之連雙鶬/於青雲之上用心專也淮南子曰雖有釣鍼芳餌加以
[042-30b]
詹何便嬛之妙猶不能與罔罟爭得也髙誘曰便嬛白/翁時人也七發曰蜎蠉詹何之倫然便嬛即娟螺也
雖仲尼忘味於虞韶楚人流遯於京臺無以過也論語/曰子
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於斯也京臺已見應休璉與滿公琰書班嗣之書信
不虚矣漢書曰桓生欲借其書班嗣報曰漁釣一壑則/萬物不奸其志棲遲一丘則天下不易其樂
來還京都塊然獨處營宅濵洛困於嚻塵晏子春秋曰/景公欲更晏
子之宅近市湫/隘嚻塵不可居思樂汶上發於寤寐論語曰季氏使閔/子騫為費宰䦌子
騫曰善為我辭馬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昔伊尹輟耕郅惲投竿思致
君於有虞濟蒸人於塗炭孟子曰伊尹耕於有莘之野/而樂堯舜之道湯使人以幣
[042-31a]
聘之囂囂然湯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之曰與我處/畎畝之中是以樂堯舜之道吾豈若使是君為堯舜之
君哉吾豈若使是民為堯舜之民哉吾豈若於吾身親/見之哉東觀漢記曰郅惲字君章汝南人也鄭次都隠
於弋陽山中惲即去從次都止漁釣甚娯留數十日惲/喟然歎曰天生俊士以為民也鳥獸不可與同羣子從
我為伊尹乎將為許巢而去堯舜也次都曰吾年耄矣/安得從子子勉正性命勿勞神以害生告别而去惲客
於江夏郡舉孝廉為/郎尚書曰民墜塗炭而吾方欲秉耒耜於山陽沉鉤緡
於丹水知其不如古人逺矣漢書河内郡有山陽縣又/上黨郡髙都縣有莞谷丹
水所出/筦音管然山父不貪天下之樂曾參不慕晉楚之富亦
其志也山父即巢父也譙周古考史曰許由夏常居巢/故一號巢父琴操曰許由夏則巢居冬則穴處
[042-31b]
飢則仍山而食渴則仍河而飲堯大其志禪為天子由/曰放髪優游所以安已不懼非以貪天下也孟子曾子
曰晉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吾何慊乎哉前者邑人念弟
無已欲令州郡崇禮師官授邑誠美意也歴觀前後來
入軍府至有皓首猶未遇也漢書賈誼上疏曰古者内/有公卿大夫外有公侯伯
子男然後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徒有飢寒駿奔之勞尚書曰/駿奔走俟河之
清人夀幾何左氏傳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幾何杜預曰言人夀促而河清遲也
且官無金張之援遊無子孟之資漢書金日磾贊曰夷/狄亡國覊虜漢庭七
葉内侍何其盛矣又張湯贊曰張氏子孫相繼自宣元/已來為侍中中常侍者凡十餘人功成之後唯有金氏
[042-32a]
張氏漢書曰霍光字子孟/驃騎將軍去病之弟也而圖富貴之榮望殊異之寵
是隴西之遊越人之射耳淮南子曰夫乗舟而惑者不/知東西見斗極則曉然而寤
矣性亦人之斗極有自見也則不失物之情無以自見/則動而惑譬若隴西之遊愈躁愈沈又曰越人學逺射
叅天而發適在五步之内不易其儀/時已變矣而守其故譬猶越之射爾幸賴先君之靈免
負擔之勤左氏傳陳公子完曰/免於罪戾弛於負擔追蹤丈人畜雞種黍論/語
曰子路從而後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榖不分孰為夫子執其杖而耘
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漢書/鄭朗曰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潛精墳籍立身揚名
斯為可矣孝經曰立身行/道揚名于後世無或遊言以憎邑邑禮記曰/大人不
[042-32b]
倡遊言鄭𤣥曰遊/浮也不可用之言郊牧之田宜以為意爾雅曰邑外曰/郊周禮有牧田
廣開土宇吾將老焉左氏傳曰隠公使營莵/裘吾將老焉莵音塗劉杜二生
想數往來朱明之期已復至矣爾雅曰夏/為朱明相見在近故
不復為書慎夏自愛璩白
 
 
 
 文選巻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