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002 文選註-梁-蕭統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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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選巻五十一      梁 蕭統 編
             唐 李善 註
 論上
  過秦論
   賈誼漢書應劭曰賈誼書第/一篇名也言秦之過
秦孝公據殽函之固擁雍州之地韋昭曰崤謂二殽函/函谷闗也史記張良
曰闗中左殽/函右隴蜀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巻天下苞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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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握誠圖曰諸侯/冰散席巻各爭恣妄囊括四海之意并呑八荒之心
張晏曰括結囊也言能包含天/下也周易曰括囊無咎無譽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内
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鬬諸侯戰國/䇿蘇
秦説惠王曰始將連衡髙誘曰合闗東從通/之於秦故曰連衡文頴曰闗西為横衡音横於是秦
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李斯上書曰孝公用商鞅之/法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
孝公既沒恵文武昭史記曰孝公卒子恵文王立卒/子武王立卒立異母弟是曰昭
㐮王/也䝉故業因遺䇿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
之地北收要害之郡李斯上書曰恵王用張儀之計/西并巴蜀南取漢中東據成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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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險割膏/腴之壤諸侯恐懼㑹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噐重
寳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文/頴
曰闗東為從張晏曰/締連結也徒帝切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
楚有春申魏有信陵史記曰平原君趙勝者趙之諸/公子也又曰孟嘗君者名文姓
田氏又曰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又/曰魏公子無忌者魏安釐王弟也為信陵君此四君
者皆明智而忠信寛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
言諸侯結納為從/欲以分離秦横也兼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之衆於
是六國之士有甯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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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曰齊攻廩丘趙使孔青將而救之與齊人戰/大敗齊人得尸三萬以為二京甯越謂孔青曰苦矣不
如歸尸以内攻之彼得尸而府庫盡于塟此之謂内攻/之甯越趙人也徐尚未詳蘇秦已見上文吕氏春秋曰
杜赫以安天下説周昭文君昭文君謂杜/赫曰願學所以安周高誘曰杜赫周人也齊明周最
陳軫召滑樓緩翟亭/的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戰國/䇿東
周齊明謂東周君曰臣恐西周之與楚韓寳令之為/己求地于東周也高誘曰齊明東周臣也戰國䇿曰
齊令周最使鄭立韓擾而廢公叔周最患之高誘曰/周最周君之子也仕於齊故齊伐之也字林曰最才
勾切戰國䇿秦王謂陳軫曰吾聞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軫曰然髙誘曰陳軫夏人仕秦亦仕楚也韓子
于象謂楚王曰前時王使召滑之越五年而能成之史/記范環對楚王曰王前嘗用召滑而郡江東召音劭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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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依字戰國䇿曰秦王伐楚魏王不欲樓緩謂魏王曰/不欲秦攻楚楚且與秦攻王王不如令秦楚戰王交制
之高誘曰樓緩魏相也翟景未詳史記曰蘇秦之弟厲/因燕子而求見齊王齊王怨蘇秦欲囚蘇厲燕子為謝
遂委質為齊臣又曰樂毅賢而好兵為魏昭王使于燕/燕昭王以客禮待之樂毅遂委質為臣燕昭王以為亞
卿/也吳起孫臏帶佗兒良王廖田忌亷頗趙奢之倫制其
史記曰吳起衛人也聞魏文侯賢事魏文侯以為將/又曰孫臏生阿甄之間臏亦孫武之後也田忌進孫
子于齊威王帶佗未詳佗徒何切吕氏春秋曰王廖貴/先兒良貴後此二人者皆天下之豪士也兒五兮切廖
力彫切戰國䇿曰韓魏之君朝田侯鄒忌為齊相田忌/為將使田忌伐魏三戰三勝高誘曰田侯宣王也史記
曰亷頗趙之良將也趙恵文王亷頗為趙將伐齊大破/之又曰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秦伐韓趙王令趙奢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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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救/之嘗以什倍之地百萬之衆叩闗而攻秦孔安國論/語注曰叩
擊也叩或為仰言秦/地高故曰仰攻之秦人開闗而延敵九國之師遁逃
而不敢進九國謂齊楚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也史記曰逡廵遁逃秦無亡矢遺鏃
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李廵爾雅注曰鏃/以金為箭鏑也於是散從
約解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
尸百萬流血漂櫓音魯韋昭曰大楯曰櫓左氏傳/曰狄虒彌建大車之輪以為櫓因利
乗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彊國請伏弱國入朝施及孝
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史記曰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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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襄王立公羊傳曰桓公之/享國也長何休曰享食也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
張晏曰孝公恵文王武/王昭王孝文王莊襄王振長策而御宇内呑二周而亡
諸侯以馬喻也説文曰振舉也史/記曰始皇滅二周置三川郡履至尊而制六合執
敲朴浦/木以鞭笞天下臣瓉以為短曰敲長曰朴/説文曰敲擊也苦交切威振四
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漢書音義曰百越非/一種若今言百蠻也
史記曰始皇略取陸梁地為桂林象郡/韋昭曰桂林今鬱林象郡今日南也百越之君俛首
計/頸委命下吏乃使䝉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却匈
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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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史記李斯/曰請廢博
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詣守尉雜燒之又曰秦更名民曰黔首隳名城殺豪俊
應劭曰壞城恐/復阻以為己害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
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如淳曰鍉箭足也鄧展曰鍉/是扦頭㦸也史記曰始皇収
天下兵聚之咸陽以銷鋒鍉為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宫庭中鋒音的鍉或為提鐻音巨然後踐
華為城因河為池服䖍曰斷華山為城美/大之也晉灼曰踐登也據億丈之城
臨不測之谿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
陳利兵而誰何誰何問之也漢書有誰何卒如淳/曰何謂何官也廣雅曰何問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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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闗中之固金城千里金城言堅/也史記張
良曰闗中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也子孫帝王萬世之業史記秦始皇/曰朕為始皇
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于萬世傳之無窮始皇既沒餘威震于殊俗然而
陳渉甕牖繩樞之子陳渉已見鄒陽上書禮記曰儒有/篷户甕牖韋昭曰繩樞以繩扄户
為樞/也甿𨽻之人如淳曰甿古/珉字氓人也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
中庸方言曰庸賤稱也言/不及中等庸人也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
頓之富史記曰范蠡之陶為□公以為陶天下之中皆/諸侯四通貨物所交易也乃治産積十九年之
間三致千金孔叢子曰猗頓魯之窮士也耕則常飢桑/則常寒聞朱公富往而問術焉公告之曰子欲速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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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五牸乃適河東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其滋息不可計以興富故曰猗頓也躡足行伍之間
俛起阡陌之中如淳曰躡音疊音義曰俛音免/如淳曰時皆卑屈在阡陌之中率罷散
之卒將數百之衆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掲竿為旗埤蒼/曰揭
立舉也巨列切莊子/曰揭竿求諸海也天下雲㑹而響應嬴糧而景從莊/子
曰今使民曰其所有賢者嬴糧/而趣之方言曰嬴擔也音盈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
秦族矣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殽函之固自若
也陳渉之位不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
鋤耰棘矜巨/巾不銛息/鹽於鉤㦸長鎩所/介孟康曰耰鋤矜/柄也張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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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槿爾雅曰棘㦸也言鋤柄及㦸槿也耰音憂槿巨巾/切如淳曰鈎㦸似矛刃下有鐵横上鈎曲也説文曰鎩
鈹有/鐔也謫戍之衆非抗於九國之師也通俗文曰罰罪/曰謫文厄切
謀逺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曩時之士也史記曰賢人/深謀于廊廟
論語曰人無逺/慮必有近憂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試使山東之
國與陳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莊/子
曰大樹其絜百圍司馬/彪曰絜匝也下結切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乗之權
招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鄧展曰招猶舉也/蘇林曰招音翹然後
以六合為家殽函為宫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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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天下笑者何也春秋考異郵曰君/殺妻誅而天下笑仁義不施而攻守
之埶異也
  非有先生論
   東方曼倩班固漢書東方朔字曼倩平原厭次人/武帝即位言得失又設非有先生論
非有先生仕於吳進不能稱往古以廣主意退不能揚
君美以顯其功黙然無言者三年矣吳王怪而問之曰
寡人獲先王之功寄于衆賢之上夙興夜寐未嘗敢怠
也今先生率然髙舉逺集吳地率然輕/舉之貎將以輔治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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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竊嘉之體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視靡曼之色耳不
聽鐘鼔之音虚心定志欲聞流議者三年於茲矣吕氏/春秋
曰越王欲致必死於吳身不安枕席口不甘厚味目不/視靡曼耳不聽鍾鼔三年苦身勞力高誘曰靡曼好色
也流議猶/餘論也今先生進無以輔治退不揚主譽竊為先生
不取也盖懷能而不見臣不忠也見而不行主不明也
意者寡人殆不明乎非有先生伏而唯唯吳王曰可以
談矣寡人將竦意而覽焉先生曰於戲可乎哉可乎哉
於戲歎辭也於音烏戲/音呼可乎哉言不可也談何容易言談説之道/何容輕易乎夫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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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悖蒲/忽於目而佛於耳謬於心而便於身者韓子曰聖/人之救危
國以忠佛耳子書曰/佛違也佛扶忽切或有悦於目順於耳快於心而毁
於行者非有明王聖主孰能聽之矣吳王曰何為其然
也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論語孔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
上/也先生試言寡人將覽焉先生對曰昔闗龍逢深諫於
桀而王子比干直言於紂尸子曰義必利雖桀殺闗龍/逢紂殺王子比干猶謂之必
利/也此二臣者皆極慮盡忠閔主澤不下流而萬民騷動
故直言其失切諫其邪者將以為君之榮除主之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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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則不然反以為誹方/未謗君之行無人臣之禮如淳曰/漢書注
曰誹非上/所行也果紛然傷於身䝉不辜之名戮及先人為天
下笑鄭𤣥禮記注/曰戮猶辱也故曰談何容易是以輔弼之臣瓦解
而邪謟之人並進春秋考異郵/曰瓦解土崩遂及飛廉惡來革等史/記
曰中潏生蜚亷蜚亷生惡來惡來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説苑子石曰費仲惡來革長鼻决耳崇侯虎順紂之
心欲以合於意武王伐/紂四子身死牧之野二人皆詐偽巧言利口以進其
論語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又曰惡利口之覆邦家隂奉凋琢刻鏤之好以納
其心務快耳目之欲以苟容為度遂往不戒身沒被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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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廟崩弛國家為墟殺戮賢臣親近讒夫詩不云乎讒
人罔極交亂四國此之謂也毛詩小雅文也鄭/𤣥曰極猶已也故卑身
賤體説色微辭愉愉喻/喣喣況/于終無益於主上之治即
志士仁人不忍為也愉愉喣喣和悦之貎也孝經鈎命/決曰驩忻慎懼嘔嘔喻喻喣與嘔
同音吁論語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也將儼然作矜莊之色深言直諫
上以拂人主之邪下以損百姓之害拂與/弼同則忤於邪主
之心厯於衰世之法故養夀命之士莫肯進也遂居深
山之間積土為室編蓬為户彈琴其中以詠先王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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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可以樂而忘死矣尚書大傳曰子夏曰弟子所授書/於夫子者不敢忘雖退而窮居河
濟之間深山之中作壤室編蓬户尚彈琴/瑟其中以歌先王之風則可以發憤矣是以伯夷叔
齊避周餓于首陽之下後世稱其仁論語子曰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
民到于/今稱之如是邪主之行固足畏也故曰談何容易於是
吳王戄然易容戄敬貎也/居具切捐薦去几危坐而聽捐薦去/几自貶
損也管子曰少者之事先/生危坐向師顔色無怍先生曰接輿避世箕子被髪
佯狂此二子者皆避濁世以全其身者也論語曰楚狂/接輿歌而過
孔子尸子曰箕子骨餘漆體/而為厲被髪佯狂以此免也使遇明王聖主得賜清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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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寛和之色發憤畢誠圖畫安危揆度得失上以安
主體下以便萬民則五帝三王之道可幾而見也故伊
尹䝉恥辱負鼎俎和五味以干湯太公釣於渭之陽以
見文王魯連子曰伊尹負鼎佩刀以干湯得意故尊宰/舍六韜曰文王卜田史扁為卜曰于渭之陽將
大得焉非熊非羆非虎非狼兆得公侯天遺女師/文王齋戒三日田于渭陽卒見吕尚坐茅以漁心合
意同謀無不成計無不從誠得其君也深念逺慮引義
以正其身推恩以廣其下孟子曰推恩/足以保四海本仁祖誼戰國/䇿蘇
代説齊王曰祖仁/者王立義者覇褒有徳禄賢能誅惡亂總逺方壹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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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美風俗此帝王所由昌也上不變天性下不奪人倫
則天地和洽逺方懷之故號聖主臣子之職既加矣於
是裂地定封爵為公侯傅國子孫名顯後世民到于今
稱之以遇湯與文王也太公伊尹以如此龍逢比干獨
如彼豈不哀哉故曰談何容易於是吳王穆然俛而深
惟仰而泣下交頥穆猶黙静思貎也孫子兵法/曰令發之日立寢者涕交頤曰嗟乎
余國之不亡也綿綿連連殆哉世之不絶也説文曰綿/聨微也爾
雅曰殆/危也於是正明堂之朝齊君臣之位舉賢才布徳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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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仁義賞有功躬親節儉減後宫之費捐車馬之用放
鄭聲逺佞人論語顔淵問為邦子曰放鄭/聲逺佞人鄭聲滛佞人殆省庖厨去侈
靡卑宫館壞苑囿填池塹以與貧民無産業者開内藏
振貧窮存耆老恤孤獨薄賦斂省刑罰行此三年海内
晏然天下大治陰陽和調萬物咸得其宜孫卿子曰萬/物得宜時變
得/應國無災害之變民無飢寒之色家給人足畜積有餘
囹圄空虛文王曰法寛刑/緩囹圄空虚鳳凰來集麒麟在郊禮記曰/鳯凰麒
麟皆在/郊藪甘露既降朱草萌芽禮記曰天降甘露鄭𤣥曰/膏猶甘也尚書大傳曰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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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地序則/朱草生逺方異俗之人嚮風慕義各奉其職而來朝
賀故治亂之道存亡之端若此易見吕氏春秋曰治亂/存亡如可見如不
可/見而君人者莫肯為也臣愚竊以為過故詩曰王國克
生惟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此之謂也毛詩小/雅文也
  四子講徳論并序/
   王子淵
褒既為益州刺史王襄作中和樂職宣布之詩又作傳
漢書曰益州刺史王㐮欲宣風化於衆庶聞王褒有俊/才使褒作中和樂職宣布詩選好事者令依鹿嗚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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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而歌之褒既為刺史作頌又作傳如淳曰言王政/中和在官者樂其職國語所謂宣布哲人之令徳也
曰四子講徳以明其意焉㣲斯文學問於虚儀夫子曰
盖聞國有道貧且賤焉恥也論語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今夫子
閉門距躍専精趨學有日矣距躍不行也應劭風俗通/曰渉始於足足率長十寸
十寸則尺一躍三尺/法天地人再躍則渉幸遭聖主平世而久懷寳論語陽/貨謂孔
子曰懷其寳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是伯牙去鍾期而舜禹遁帝堯也廣/雅
曰遁/避也於是欲顯名號建功業不亦難乎夫子曰然有是
言也夫蚊蝱終日經營不能越階序説文曰蚊蝱齧人/飛蟲也莊子曰蚊
[051-12a]
蝱噆膚蚊亡云切蝱莫衡/切爾雅曰東西牆謂之序附驥尾則渉千里攀鴻翮則
翔四海文子曰蝱與驥/致千里而不飛僕雖頑嚚願從足下雖然何由
而自逹哉文學曰陳懿誠於本朝之上行話談於公卿
之門春秋説題辭曰秉懿誠之義思至忠/之功髙誘淮南子注曰本朝國朝也夫子曰無介
紹之道安從行乎公卿禮記曰介/紹而傳命文學曰何為其然也
晉甯戚商歌以干齊桓吕氏春秋曰甯戚飯牛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淮南子
曰甯越商歌車下而桓公慨/然而悟許慎曰商秋聲也越石負芻而寤晏嬰晏子/春秋
曰晏子之晉至于中牟睹敝冠皮裘負芻息於途側者/晏子曰吾子何為者對曰吾越石父者也晏子曰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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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曰吾為人臣僕於中年見使將歸晏子曰何為為僕/對曰吾身不免凍餓之地吾是以為僕也晏子曰可得
而贖乎對曰可遂解左驂而贖之因載而與之俱歸至/舍不辭而入越石父立而請絶晏子使人應之子何絶
我之暴也越石父對曰臣聞之士者詘乎不知己而申/乎知己吾三年為人臣而莫吾知也今子贖我吾以子
為知我矣今不辭而入是與臣僕者同矣晏子/出見之曰嚮也見客之容而今也見客之意也非有積
素累舊之歡皆塗覯卒遇而以為親者也故毛嬙西施
善毁者不能蔽其好慎子曰毛嬙先施天下之姣也衣/之以皮帺則見之者皆走易之𤣥
錫則行者皆止/先施西施一也謩/母/倭傀善譽者不能掩其醜孫/卿
子曰閭&KR0008子奢莫之媒也嫫姆力父是之喜/也倭傀醜女未詳所見倭於為切傀古回切苟有至道
[051-13a]
何必介紹夫子曰咨夫特逹而相知者千載之一遇也
擇賢而處友者衆士之常路也是以空柯無刃公輸不
能以斲但懸曼矰蒲苴不能以射聲類曰但徒也薛君/韓詩章句曰曼長也
鄭𤣥周禮注曰結繳於矢謂之矰矰髙也列子曰/蒲苴子弋弱弓纖繳乗風而振之連䨇鶬于青雲故膺
騰撇波而濟水不如乗舟之逸也説文曰撆擊也撆/與撇同也疋設切
䝉渉田而能致逺未若遵塗之疾也才蔽於無人行衰
於寡黨此古今之患唯文學慮之文學曰唯唯敬聞命
矣於是相與結侣攜手俱游求賢索友厯于西州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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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焉乗輅而歌倚輗王/雞而聽之輅車也白虎通曰名車/為輅者何言所以歩之
於路也包威論語注曰輗/者轅端横木以縳軛也詠歎中雅轉運中律嘽闡/
舒繹曲折不失節禮記曰嘽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問歌者為誰
則所謂浮游先生陳丘子者也於是以士相見之禮友
儀禮曰士相見之禮贄冬/用雉夏用朐左頭奉之禮文既集韓子曰禮有文/禮者義之文
文學夫子降席而稱曰俚力/紀人不識寡見尠聞劉徳漢/書注曰
俚鄙/也曩從末路望聽玉音竊動心焉尚書大傳曰天下/諸侯莫不玉音金
聲/敢問所歌何詩請聞其説浮游先生陳丘子曰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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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樂職宣布之詩益州刺史之所作也刺史見太上
聖明股肱竭力如淳漢書注曰太上天子/也尚書大傳曰股肱臣也徳澤洪茂黎
庶和睦天人竝應屢降瑞福故作三篇之詩以歌之也
文學曰君子動作有應從容得度南容三復白珪孔子
睹其慎戒論語曰南容三復白珪/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太子擊誦晨風文侯
諭其指意韓詩外傳曰魏文侯有子曰擊次曰訴訴少/而立之以為嗣封擊中山三年莫往來其傅
趙倉唐諫曰何不遣使乎則臣請使擊曰諾於是遂求/北犬晨雁齎行倉唐至曰北藩中山之君再拜獻之文
侯曰噫擊知吾好北犬嗜晨雁也即見使者文侯曰中/山之君亦何好乎對曰好詩文侯曰於詩何好曰好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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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文侯曰晨風謂何對曰詩云鷸彼晨風鬱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如何如何忘我實多此自以忘我者
也於是文侯大悦曰欲知其君視其所使中山君/不賢惡能得賢傅遂廢太子訴立中山君以為嗣今吾
子何樂此詩而詠之也先生曰夫樂者感人宻深而風
移俗易禮記曰樂者聖人所作也其感人/深又曰樂者所以移風易俗也吾所以詠歌
之者美其君術明而臣道得也君者中心臣者外體外
體作然後知心之好惡臣下動然後知君之節趨子思/子曰
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心/正則體修心肅則身敬也好惡不行則是非不分節
趨不立則功名不宣故美玉藴於碔武/夫/凡人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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怢焉馬融論語注曰藴藏也戰國䇿曰白骨疑象武夫/類玉張楫漢書注曰武夫石之次玉者廣蒼曰怢
忽忘也怢/他沒切良工砥之然後知其和寳也精鍊藏於鑛朴
庸人視之忽焉精錬金也金百錬不耗故曰精鍊也説/文曰鑛銅鐵璞也鑛與礦同𤓰並切
巧冶鑄之然後知其幹也况乎聖徳巍巍蕩蕩民氓所
不能命哉論語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廣雅曰命名也
以刺史推而詠之揚君徳美深乎洋洋罔不覆載紛紜
天地寂寥宇宙言所覆者廣也紛紜衆多/之貎也寂寥曠逺之貎也明君之恵顯
忠臣之節究爾雅曰究窮也郭/璞曰謂窮盡也皇唐之世何以加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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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每歌之不知老之將至也論語子曰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也
文學曰書云廸一人使四方若卜筮尚書曰廸一人有/事四方若卜筮無
不是孚孔安國曰/廸道也孚信也夫忠賢之臣導主志承君恵攄盛徳
而化洪天下安瀾比户可封瀾水波安瀾以喻太平也/尚書大傳曰周民可比屋
而/封何必歌詠詩賦可以揚君哉愚竊惑焉浮游先生色
勃眥溢曰是何言與論語子曰君召使擯色勃/如也孝經子曰是何言與昔周公
詠文王之徳而作清廟建為頌首吉甫歎宣王穆如清
風列于大雅毛詩周頌曰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雒/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焉毛詩大雅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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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詩/曰吉甫作誦穆如清風夫世衰道㣲偽臣虚稱者殆
也世平道明臣子不宣者鄙也鄙殆之累傷乎王道故
自刺史之來也宣布詔書勞來不殆令百姓徧曉聖徳
莫不霑濡厖邈/江眉耆耉之老厖雜也謂眉/有白黒雜色咸愛惜朝夕
願濟須臾且觀大化之淳流於是皇澤豐沛主恩滿溢
百姓歡欣中和感發是以作歌而詠之也感發謂情感/于中發言為
詩/也傳曰詩人感而後思思而後積積而後滿滿而後作
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詠歌之詠歌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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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樂動聲/儀文也此臣子於君父
之常義古今一也今子執分寸而罔億度億度之言無/限也韓子曰
有尺寸而無億度又曰則識無縁而/妄億度也馬融論語注曰罔誣也處把握而却寥廓
乃欲圖大人之樞機道方伯之失得不亦逺乎大人謂/天子也
周易曰利見大人又/曰言行君子之樞機陳丘子見先生言切恐二客慙膝
歩而前曰先生詳之戰國䇿曰荆軻見太子太/子再拜而跽膝行流涕行潦老/
暴集江海不以為多左氏傳曰君子曰潢汙行潦之水/杜預曰行潦流潦也荘子海若曰
天下之水莫大於海/百川歸之而不盈鰌鱓並逃九罭域/不以為虗爾雅/曰鰼
[051-17a]
鰌郭璞曰今泥鰌也鰼似立切鰌且由切郭璞山海經/注曰鱓魚似蛇時闡切毛詩曰九罭之魚鱒魴爾雅曰
九罭魚/網也是以許由匿堯而深隠唐氏不以衰吕氏春秋/曰昔堯朝
許由於沛澤之中請屬天下/於夫子許田遂之箕山之下夷齊恥周而逺餓文武不
以卑夷齊已/見上文夫青蠅不能穢垂棘毛詩曰營營青蠅止/于樊鄭𤣥曰蠅之為
蟲汙白使黒汙黒使白左氏傳曰晉荀/息請以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邪論不能惑孔
墨今刺史質敏以流恵舒化以揚名采詩以顯至徳歌
詠以董其文爾雅曰/董正也受命如絲明之如緡禮記曰王言/如絲其出如
綸王言如綸其出如綍音/弗鄭𤣥曰言出彌大也甘棠之風可倚而俟也毛詩/序曰
[051-17b]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國二客雖窒計沮孳/與議何傷言二客雖/於計窒塞
於議沮敗何傷于理乎言/未傷也爾雅曰窒塞也顧謂文學夫子曰先生微矜
於談道又不讓乎當仁論語子曰當/仁不讓於師亦未巨過也願二
子措意焉夫子曰否夫雷霆必發而潛底震動吕氏春/秋曰開
春始雷則/蟄蟲動矣孚/鼔鏗苦/耕七/羊而介士奮竦左氏傳曰郤/克援枹而鼔
鄭𤣥周禮注/曰介被甲也故物不震不發士不激不勇今文學之言
欲以議愚感敵舒先生之憤願二生亦勿疑言議前敵/之愚以感
動/之於是文繹復集乃始講徳馬融論語注/曰繹尋繹也文學夫子曰
[051-18a]
昔成康之世君之徳與臣之力也韓子曰晉平公問叔/向曰齊桓公九合諸
侯臣之力耶君/之力耶與音余先生曰非有聖智之君惡烏/有甘棠之
臣故虎嘯而風寥唳龍起而致雲氣周易曰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
物/覩蟋蟀俟秋吟蜉浮/由/出以隂易通卦驗曰立秋蜻/蛚鳴蔡邕月令章句
曰蟋蟀蟲也/謂之蜻蛚也易曰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鳴聲相應仇偶
相從周易曰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人由意合物以類同是以
聖主不徧窺望而視以明不殫傾耳而聽以聰何則淑
人君子人就者衆也毛詩曰淑人君/子其儀不忒故千金之裘非一
[051-18b]
狐之腋亦/大厦之材非一丘之木太平之功非一人之
力也慎子曰廊廟之材盖非一木之枝狐白之裘非一/狐之皮也治亂安危存亡榮辱之施非一人之力
也/盖君為元首臣為股肱明其一體相待而成有君而
無臣春秋刺焉公羊傳曰宋公與楚人期戰于泓之陽/宋師大敗故君子大其不鼔不成列臨
大事而不忘大禮有君而無臣以為難雖文王之/戰亦不過此也何休曰惜其有王徳而無王佐也三代
以上皆有師傅五伯以下各自取友説苑郭隗曰帝者/之臣其名臣也其
實師也王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友/也伯者之臣其名臣也其實僕也齊桓有管鮑隰甯
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左氏傳曰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又/曰齊桓衛姬之子有鮑叔牙隰朋
[051-19a]
以為輔佐説苑鄒子曰甯戚叩轅行歌桓公任之以國/政論語子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又
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晉文公有咎犯趙衰楚/危取威定
覇以尊天子左氏傳曰晉公子重耳奔狄從者狐偃趙/衰顛頡魏武子司空季子杜預曰狐偃子
犯也司空季子胥臣四季也左氏傳曰先軫/謂晉侯曰報施救患取威定霸於是乎在矣秦穆有王
由五羖攘却西戎始開帝緒韓詩外傳曰昔戎將由余/使秦秦穆公問之得失之
要對曰古之有國者未嘗不以恭儉也失國者未嘗不/以驕奢也繆公然之於是告内史王廖曰隣國有聖人
敵國之憂也由余聖人也將奈之何王廖曰君其遺之/女樂以婬其志然後可圖繆公曰善乃使王廖以其女
樂二列遺戎王史記曰百里奚亡秦走宛秦繆聞百里/奚欲重贖之恐楚不予請以五羖羊皮贖之楚人許予
[051-19b]
之繆公與語國事大悦又曰秦用由余謀伐戎王并國/十二遂覇西戎春秋保乾□曰五帝異緒宋衷曰緒業
也/楚莊有孫叔子反兼定江淮威震諸夏韓詩外傳曰/沈令尹進孫
叔敖於莊王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國霸左氏傳曰楚子/□鄭子反將右晉師救鄭及楚師戰于邲晉師敗績邲
歩必/切句踐有種蠡渫庸尅滅彊吳雪㑹稽之恥漢書曰/江都王
問董仲舒曰越王句踐與大夫渫庸種蠡謀伐吳遂滅/之孔子稱殷有三仁寡人亦以為越有三仁史記曰吳
王夫差伐越敗之越王句踐乃以甲兵五千人棲于㑹/稽又曰句踐自㑹稽歸拊循其士民伐吳大破之吳王
自殺/也魏文有段干田翟秦人寢兵折衝萬里吕氏春秋/曰孟嘗君
問白圭曰魏文侯名過桓公而政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對曰文侯師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過
[051-20a]
桓公也而名號顯榮者三士羽翼之也史記魏文侯謂/李克曰寡人之相非成即璜璜翟璜也成魏文侯弟名
也吕氏春秋曰段干木者魏文敬之過其廬而軾秦欲/攻魏而司馬康諫曰段干木賢者而魏禮之天下皆聞
無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以為然乃止燕昭有郭隗樂毅夷破彊齊困閔於
史記曰燕昭王以子之之亂而齊大破燕燕昭王怨/齊於是詘身下士先禮郭隗以招賢者樂毅為魏使
於燕燕昭王以為亞卿使樂毅伐齊破之/追至于臨菑齊湣王走保於莒湣與閔同夫以諸侯之
細功名猶尚若此而况帝王選於四海羽翼百姓哉髙/誘
吕氏春秋注曰/羽翼輔佐也故有賢聖之君必有明智之臣欲以積
徳則天下不足平也欲以立威則百蠻不足攘也毛萇/詩傳
[051-20b]
曰攘/除也今聖主冠道徳履純仁被六藝佩禮文屢下明詔
舉賢良求術士招異倫拔駿茂是以海内歡慕莫不風
馳雨集襲雜竝至填庭溢闕含淳詠徳之聲盈耳登降
揖讓之禮極目進者樂其條暢怠者欲罷不能條猶理/也漢書
音義曰/暢通也偃息匍匐乎詩書之門游觀乎道徳之域咸絜
身修思吐情素而披心腹各悉精鋭以貢忠誠允願推
主上𢎞風俗而騁太平濟濟乎多士文王所以寧也濟/濟
多士已/見上文若乃美政所施洪恩所潤不可究陳舉孝以篤
[051-21a]
行崇能以招賢去煩蠲苛以綏百姓禄勤增奉以厲貞
漢書宣紀曰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條奏又曰吏/不廉平則治道□今小吏皆勤事禄薄其益吏奉什
五/也減膳食卑宫觀宣紀曰令太官損膳省宰/又曰郡國宫觀勿復修理省官田損
諸苑宣紀曰池籞未御/幸者假與貧人疎繇役振乏困宣紀曰流人還/歸勿算繇事又
曰遣使者/振貸乏困恤民災害不遑遊宴宣紀曰今天下頗被/疾疫之災朕甚愍之
耄老之逢辜憐縗絰之服事宣紀曰朕惟耆老之人髪/齒墮落亦無暴虐之心諸
年八十以上非誣告人殺傷人他皆勿坐又曰百姓遭/縗絰凶災而吏繇事傷孝子之心自今有大父母父母
䘮者勿/繇事惻隠身死之腐人悽愴子弟之縲匿宣紀曰今/繫者或以
[051-21b]
掠辜若飢寒死獄中朕甚痛之又曰自/今于首匿父母孫匿大父母皆勿坐恩及飛鳥恵及
走獸胎卵得以成育草木遂其零茂尸子曰湯之徳及/□獸矣莊子曰至
徳之世禽獸成/羣草木遂長愷悌君子民之父母豈不然哉毛詩大/雅文
先生獨不聞秦之時邪違三王背五帝滅詩書壞禮義
信任羣小憎惡仁智詐偽者進逹佞謟者容入宰相刻
削大理峻法廣雅曰峭急也謂/嚴急也峻與峭同處位而任政者皆短於
仁義長於酷虐狼摯虎攫懷殘秉賊孟子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
殘/其所臨莅莫不飢慄慴伏吹毛求疵並施螫毒百姓
[051-22a]
征彸無所措其手足韓子曰古之人君大體者不吹毛/而求小疵不洒垢而察難知方言
曰征彸惶遽也論語子曰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彸章容切嗷嗷愁怨遂亡秦族
是以養雞者不畜貍牧獸者不育豺樹木者憂其蠧保
民者除其賊文子曰乳犬噬虎伏雞搏貍又曰所為立/君者以禁暴亂也夫養禽獸者必除豺狼
又况牧民乎又曰木林生/蠧還自食人生事因自賊故大漢之為政也崇簡易尚
寛柔進淳仁舉賢才上下無怨民用和睦孝經曰民用/和睦上下無
怨/今海内樂業朝廷淑清天符既章人瑞又明品物咸
亨山川降靈周易曰雲行雨/施品物咸亨神光耀暉洪洞朗天宣紀/曰薦
[051-22b]
鬯之夕神光交錯或/降於天或登於地鳯凰來儀翼翼邕邕羣鳥竝從舞
徳垂容宣紀曰鳯凰集魯羣鳥從之尚書曰鳯凰來儀/爾雅曰翼翼恭也邕邕和也又曰邕邕者聲和
也山海經曰/鳯首文曰徳神雀仍集麒麟自至宣紀神雀儼集/九真獻竒獸甘露
滋液嘉禾櫛比宣紀曰甘露降未央宫又/曰嘉穀𤣥稷降於郡國大化隆洽男
女條暢家給年豐咸則三壤豈不盛哉尚書曰咸則三/壤成賦中邦
昔文王應九尾狐而東夷歸周春秋元命苞曰天/命文王以九尾狐武王
獲白魚而諸侯同辭尚書璇璣鈐曰武王得兵鈐謀東/觀白魚入舟俯取以燎八百諸侯
順同不謀魚者視用無/足翼從欲紂如魚乃誅周公受秬鬯而鬼方臣周公受/秬鬯未
[051-23a]
詳鄭𤣥詩箋曰/鬼方逺國名宣王得白狼而夷狄賔史記曰穆王征/犬戎得四白狼
以歸今云/宣王未詳夫民自正而事自定也論語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
成/今南郡獲白虎亦偃武興文之應也獲之者張武武
張而猛服也是以北狄賓合邉不恤寇甲士寢而旌旗
仆也文學夫子曰天符既聞命矣敢問人瑞先生曰夫
匈奴者百蠻之最彊者也毛詩曰因/時百蠻天性憍蹇習俗桀
左氏傳曰彼皆偃蹇/杜預曰偃蹇憍傲也賤老貴壯氣力相髙史記曰匈/奴貴壯健
賤老/弱也業在攻伐事在獵射史記曰匈奴因射獵為/生業習戰攻以侵伐兒能
[051-23b]
騎羊走箭飛鏇史記曰匈奴兒能騎/羊引弓射鳥䑕也逐水隨畜都無常
史記曰匈奴逐水草/遷徙無城郭常處鳥集獸散往來馳騖周流曠野
以濟嗜欲其耒耜則弓矢鞌馬播種則扞弦掌拊禮記/曰左
佩决扞鄭𤣥曰扞拾也言所以拾弦也/何旦切鄭𤣥禮記注曰拊弓把也音夫收秋則奔狐馳
兔穫胡/郭刈則顛倒殪伊/計史記曰匈奴射/狐兔用為食追之則奔遁
釋之則為寇史記曰匈奴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是以三王不能懷五
伯不能綏驚邉杌士屢犯芻蕘詩人所歌自古患之毛/詩
曰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獫狁孔熾我是用急今聖徳隆盛威靈外
[051-24a]
覆日逐舉國而歸徳單于稱臣而朝賀史紀曰日逐王/先賢撣將人衆
來降鄭氏曰撣音纒束之纒又曰/單于稱臣使弟奉珍朝賀正月乾坤之所開隂陽之
所接編蒲/典計/沮顔燋齒梟瞷閑/翦髪黥首文身裸方/果
徒/旦之國編結謂編髪也漢書終軍曰解辮髪削左衽沮/又曰匈奴有罪小者軋音義曰刀刻其面盖
顔也燋齒未詳又曰大宛深日多鬚盖梟□也/黥首盖雕題也山海經曰雕題國在鬱林南靡不奔
走貢獻懽忻來附婆娑嘔吟鼔掖而笑夫鴻均之世何
物不樂孔安國尚書傳曰洪大也鴻與/洪古字通毛萇詩傳曰均平也飛鳥翕翼泉魚
奮躍毛詩曰鴛鴦在梁戢其左翼鄭𤣥曰明王之時人/不驚駭也韓詩曰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薛君曰魚
[051-24b]
喜樂則踴/躍于泉中是以刺史感懣莫/本舒音而詠至徳鄙人黭淺
不能究識黭不明也/烏感切敬遵所聞未尅殫焉於是二客醉
於仁義飽於盛徳毛詩曰既醉以/酒既飽以徳終日仰歎怡懌而悦

 
 
 
 文選巻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