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e0150 空同集-明-李夢陽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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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空同集巻五十五    明 李夢陽 撰
  序
   贈郭侯序
郭侯為開封府同知三年人曰郭次公陞矣己而果陞
而為汝寧知府人曰郭公將轉而為開封己而果又調
而為開封李子曰竊聞之三王不沿禮五伯不襲智是
故政也者因民而為者也故順時者致昌者也信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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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方者也俛志遲廻者後時者也今郭侯為開封也於
斯三者何由焉且夫順逆者勢也大小者形也彼太阿
鏌鋣於人非不利也設倒其柄則玩而不畏故曰徑尺
之魚不逰於蹄涔横海之舟不納於江河今論者不察
乃輒立議曰郭君必以其為同知者為知府又曰必以
其為汝寕者為開封是何異於膠柱而鼓瑟者哉且知
府之與同知其得為不得為至易知也夫開封者史所
謂車馬之湊四通八達之衢也于今則有監守之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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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轄之司有諸王之國其屬城則四十有三其賦訟徭
役勾幹簿書之擾葢奚啻十倍於汝寧而又日僕僕跨
鞍馬奔走逢逆如是而其勢能盡如為汝寧否哉且夫
寛猛者人之所時有也孔子曰平易近民民必親之然
而肉刑雖三王之世不廢此又何也故居上不寛孔子
以為不足觀然攝政七日而即誅其亂大夫夘故曰寛
于良嚴于猾寛主恤嚴主戒今郭侯將為寛者邪抑嚴
者邪諺有之曰近火先焦開封近火者也百姓㷀㷀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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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難堪矣葢其地人衆雜人衆雜則其俗易偷而善造
偽吏𨽻胥史之徒又輒相鼓扇葢盗奸即蹈死地罔避
懼彼其乘肥馬戴貂帽著文綺衣者葢踵相接也大者
白手置田宅與豪冨埒矣此其責在知府邪同知邪余
故曰知府之與同知其得為不得為至易知也且今人
誰不謂包拯歐陽脩相繼為開封也葢拯以嚴峻起及
脩代之用寛亦起夫二子者固並所謂有道仁人也乃
其治同功而異義乃又並顯盛於世由是觀之為政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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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其性用情能附實則民亦易化故曰其所令反其所
好而民不從今論者乃顧又謂郭侯必用其二不然且
妨於政豈不謬哉
   送陳汝州序
陳子以鈞州同知陞而為汝州知州李子聞之色沾沾
喜幸曰夫陳子前為郎中矣至彰也然豈料其左而卑
也今之為汝州即非彰也然闗諸天下不細也夫天下
事勢譬之弩也而其動則猶機也坤之初六曰履霜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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氷至夫霜之於堅氷相逺也動乎此而應於彼乃若
是神何也此不謂至㣲至㣲者邪故曰知㡬其神乎
夫隂陽善惡君子小人未嘗無類也故隂陽者形也善
惡者行也君子小人者朋也形不獨立行不特成朋無
逆從是以㤗之初九曰㧞茅茹以其彚征吉而於否之
初亦云故曰同明相照同類相求雲從龍風從虎聖人
作而萬物覩故朱博雖賢必俟其友乃結綬貢禹即非
不肖然不能不因人而彈冠由是而觀方今無朱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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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則己誠有朱貢之徒聞陳子興有不彈冠相慶者邪
孔子曰冨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且今人孰不欲冨貴假
令陳子巧詐善宦卑卑與世浮沉或冨厚多金玉貨財
無論一知州即令立致卿相大夫余何所喜幸焉陳子
人品道徳誠足為天下喜幸即令隐約終身予願為之
執鞭不辭矧今為知州矧將彰而為卿相大夫記曰力
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今陳子亦謂之遇合者哉
非邪鈞州知州李君將有禮於陳子念獨余與陳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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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郎中也為友而又故知陳子於是乎來謁余以文曰
邦彦不幸不獲交於下執事然知天下有先生久矣敢
為吾汝州請然予聞李君亦令名豪傑人也因并告曰
陳子行君亦可以彈冠俟矣
   李君陞按察司僉事兵屯潁上序
兵刑天下之忌器也然聖王能使人不犯刑而不能使
天下無兵能使兵設而不用而不能使兵一日而無食
能使兵足于食而不能不分之以官何則專其事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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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而易理責衆則勞倍而鮮功昔周成康之世刑措四
十餘年不用可謂極治然猶羽旄章于禮器干戚存乎
樂舞兵車藏于比閭故曰聖王能使人不犯刑而不能
使天下無兵當是之時四夷賔服干戈朽於武庫然猶
嵗終計盈縮九年論耕畜故曰能使兵設而不用而不
能使一日而無食及其立官則司冦司刑司馬司兵司
徒司食故曰能使兵足于食而不能不分之以官今按
察提刑官也益之以軍馬城池則司馬事也又埤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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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田則司徒事也是故其境内刑有弗允以問司冦司
冦乃下而問按察兵有弗修以問司馬司馬乃亦下而
問按察食有弗給以問司徒司徒乃亦下而問按察按
察所主之境地誠狹也兵少也屯寡也猶之可也今李
君主潁上之境其地跨江淮邉四省而犬牙民徤訟而
善潜非必巨獄以隔别雖小亦頻年無了期李君信善
刑然能使之咸允乎葢所轄衛兵率萬計其官率各奴
戮魚肉之又素䟦扈稍繩則亢大繩則訐更大則計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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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君即善兵能必其無不修乎又屯田疲弱不盡墾豪
強占膏腴租入或於私門逋欠積而牽連李君即善調
食然又能必其無不給乎余故曰責衆則勞倍而鮮功
雖然得其本萬事理李君固明恕剛愼人也識高而變
通夫明恕剛愼者政之本也識高變通者才之緒也以
此治事尚有不允不修不給者乎且君故為司冦屬至
著也又出而知陳州矣此所謂賢練之吏也如此而尚
有不允不修不給者吾弗信之矣今天子夬夬明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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袪故布新他日或問江淮閭刑於司冦司冦誠對曰允
矣問兵司馬誠對曰修矣問食司徒誠對曰給矣又咸
曰此兼衆責而能功者也則君不謂之得其本者而誰
邪三卿者佐今天子用之天下者誠皆有本者也則刑
不可使之犯兵可設而不用食可無不足也此所謂聖
王之治也
   送梁處州序
同年者擢同年同部者序而送焉義起也葢惟我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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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在吾部者為然癸丑之在吾部者前後三十四人十
二年間擢者二人又皆治部亦寡矣前劉岳州徃王叔
武首序之茲應樞徃處州僉謂予當序夫序叔武備矣
予何能復言然竊見自内補郡者恒怏怏不自滿非謂
郡劇且勞而其勢有不獲盡專者邪夫以金緋坐堂上
州縣吏承風走役悦則利怒則威一郡之休戚雨暘寒
暑山川鬼神之食惟守主也而按訊有推官収逋有通
判兵戎有同知亮工分職各具成案而决于守守可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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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否則懼如是而謂劇且勞而不獲盡專焉者何邪守
誠曰是侵吾掌刑吾刑賦吾賦兵戎吾覈僕僕案牘間
日不暇給疑推疑判同而不之信而是三人者皆將斂
避退縮雖有能靡所自效於是事有所不舉矣監者入
其境則曰守誤之守誤之挫辱抑厄以衂其鋒州縣之
吏觀望狎玩不復有所警飭亦宜矣如是而欲專欲不
劇且勞可得邪夫三者達之天下者也應樞是行將自
刑自賦而自覈之歟抑付之前所謂三人者而可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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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應樞入吾部厯試八載聲稱滿人口性坦達無較是
故天下之器於一處州何有處州在萬山中民質直簡
訟蠺嵗三四熟其租易辦卒伍句擾亦亞于他郡前三
人者且各易為力而賢如應樞與之决可否而行之其
郡不大治雨暘寒暑不時山川鬼神不享不佑有是理
邪然此特予所竊見者爾不敢不為應樞告他則叔武
備矣
   送李徳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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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同年進士曰李宗乾者以戶部郎中擢徳安知府
故事同部擢同部同進士者為言贈焉於是李子謂宗
乾曰徳安非古名郡歟是在雲夢之間矣其地高山廣
藪利耕織樵牧水者捕魚蝦宅舟楫然其俗輕悍而健
訟君子則多機術把制人是楚之遺也子徃何以為政
宗乾曰其信乎立于信措于敏昭于斷與厥休息如何
李子曰善哉備矣宗乾曰何以益我曰無已則寛乎綜
宻以輔之乎且兩漢循吏子以為孰優宗乾曰無踰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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覇曰覇無赫赫之譽若趙廣漢輩所為而天子賜車葢
黄金下詔襃譽人到于今稱之弗替非用是道歟當是
時昭帝立幼大將軍光秉政遵武帝法度以刑罸痛繩
羣下由是俗吏尚嚴酷以為能而覇獨用寛和為名是
豈無見者歟夫守近民者也日理民為事顧率務體格
靡所司察觀覇所為亦可以少省矣覇治民雞豚糓馬
米鹽煩碎之務罔不精力某所大木某亭猪子尚應口
道之况其他者歟今之守能若是乎宗乾於是起謝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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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性剛不奈事事㣲子之言吾㡬不政矣李子曰夫剛
乾之質也陽之用也是故綜非剛則隳寛非剛則弛明
非剛則苛敏非剛則息信非剛則變夫剛美徳也吾子
何患焉宗乾喜誦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子乃再拜
登車而别
   送喬太常序
元年春天子肇祀天地既合羣神于南郊乃復遣使祠
天下名山大川暨古帝王宗室王墓告始也書曰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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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徧于羣神是也自山以西其鎭曰霍瀆曰河海曰
西海帝曰媧曰湯宗室王曰晉曰代曰瀋則吾友太常
少卿喬君徃侍祠建節行葢道井陘泝太行南並蒲坂
反于太原北抵鴈門雲中厯數月乃還徃反葢數十千
里按祀典王祀四望天子始踐位祀之廵守至其方則
又祀之故公羊曰天子有方望之事至漢宣帝令使者
持節侍祠於是近臣始攝天子祀事而匭帛載御祝與
百神抗禮矣祀之義有三一曰尊神二曰尚賢三曰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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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夫晉代瀋所謂文之昭也媧湯古之神聖人也河海
霍望也於是時將天子精意能靡所弗享非太常所有事
邪太常掌百神之祀素行無醜於神明又晉之山川所
生也夫三者備矣非太常享而孰享邪是故孔子曰我
祭則受福言有本也山西連年凶赤野千里黍稷不植
牲牢羵瘠百神之典將有所不給今天子踐始遣俊臣
徃修禋事如是而復雨暘愆期甘澤弗降神曰失職賢
曰助慝親曰悖徳夫山川鬼神豈若是極乎子行矣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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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望之矣
   送何職方序
今之所謂賤丈夫者非薪若&KR0008乎至其道山澤之事雖
善方輿家言莫能詰其所從來此無他踐之實者言之
切身親厯之與得諸口耳者異也夫言於人亦難矣兵
也者難之尤者也山川草木之利疆異而界不同車騎
歩短兵長㦸劍楯矛鋋弓弩之施又相什百不齊故曰
大小異形強弱異勢險易異備彼坐高幄擁僚佐談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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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事設非身踐其地信才且知而克一一中哉趙充
國漢名將也及討西羗則曰百聞不如一見願馳至金
城圖上方畧然則兵果易言邪新天子即位鋭意戎政
乃敕司馬卿屬數馬于邉鎮而榆寧肅三鎭則以彬陽
何君徃君少年負駿才至于兵戎之事又為長茲奉璽
書踐萬里之域異疆殊界將靡所弗陟竊於君有賀矣
君前在職方圖天下地形寢壁上號曰卧遊予間叩之
曰吾得其形焉踰年又叩之曰得其勢焉再踰年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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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備焉然終不以是自是而予亦不以是是君者以未
踐也天下之患莫大於西北邊西北邊莫大於榆寧肅
三鎭者君踐有日矣歸坐高幄擁僚佐談萬里外事尚
有能詰之者否邪予于君之離是故以之賀而不以悲
君幸勿諉曰吾之行數馬焉耳矣
   送程南昌序
正徳元年秋九月户部郎中程君拜南昌知府之命是
日朝士大夫咸歎息為君惜謂君守南昌弗宜其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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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省下郡俗機狡健訟君非法家者流性簡静鮮事
事又恒疾信若是南昌不置守乎夫天下性同也南昌
之人獨不守同乎守之於民以分則帥也義則師也親
之則父若母也父母師帥不可以機狡逆其子弟子卒
徒而為之守者以之逆其民欲民之不機且狡得乎假
令程君斥簡以狥擾擯静以狃暴治其民而民從之且
猶不可而况未必能治治之未必從乎且天下之事不
能皆試而為今舉其大若要者錢榖甲兵訟獄三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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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必欲其皆試而為必從事於衡石矛鋋桎梏之細而
後稱司農司馬司冦之位設終身不為司農司馬司冦
而前三事者將終身不之諳乎程君固未始試司農者及
仕為司農屬即赫赫以能著稱今徃理郡訟有不著稱
者乎父母之於衆子有訟未嘗不斷斷之必當者其視
均也有不是未嘗不撻撻之不怨者其愛等也非均且
愛必不能服其子之心惟師與帥也亦然君茍以施之
子者施之南昌之民南昌之民必治治則不爭不爭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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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化則其功易叙當是時峩冠坐堂上百胥羣姓奔走
承奉於下豈必强力者而後能邪故曰操簡以御衆居
静以制動此天下之政也予於君官同部又同進士不
宜無言以别㑹曹長胡君伯雍合羣僚友以文見屬遂
發其所欲言者如此
   送馬布雲歸序
馬君布雲主事戸部四年矣一旦致其事而去同僚既
醵為之餞而又屬予之言予幸接下寮日以簿書期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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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事其何言之能為雖然竊有聞焉君臣之義道不合
去言不聰去不得其官去年及去疾去以予觀布雲年
未及也非疾者也布雲前為中書舎人九載克厥職乃
擢主部事布雲又克部事鄉督太倉粟吏不敢蹈奸於
是舉督天津粟天津之人咸籍籍稱明斯非不得其官
者也非所謂言迕而道違者也而何以遽去無可去而
去予於是知布雲之賢也夫自士大夫以官為家進退
之義擯而不講於是有老死于位而不悟者穢行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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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遂宴然行列䝉詬詈不顧甚有病卧牀褥猶日探
除拜問調遷者使其弗事事則已茍或事事而能以不得
不聴不合去否也嗟乎予於是知布雲之賢也使布雲不
得其官去言不聴去道不合去老去疾去猶為賢矧無
可去而遽去邪夫宦譬之海也百險備焉逆之則危犯
之則溺不知而不去謂之逆知可去而不去謂之犯布
雲茲去譬若泝恬波而行興意窮極舍舟登陸其有不
樂者邪布雲偉軀幹美髭鬚豪爽尚義少失意於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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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復弗究其官必考夀樂其餘年必生賢子孫昌大其
家不然何以與危者溺者别也
   兵部尚書華容劉公歸序
公自去嵗上書乞骸骨上察其忠誠勉留之至是三上
書不許㑹公目疾引請益力上不得已許焉賜璽書文鏹
有衣一襲行之日冠葢車騎塡塞路衢道傍觀者咸歎
息爭走覷公聚而轉相語豈不為至榮幸事邪議者謂
公前以司農卿歸先皇帝特詔起之置之左右委以腹
[055-15b]
心數召對訪延失得故毎語屏從侍必移刻乃罷所謂
帷幄舊臣者今天子幼冲㷀㷀在疚四境未輯忠鯁耆
舊之臣不可一日去左右又大司馬者佐王平邦國者
也公去誰與理邪公不聴比去議者以聞天子亷公有
决志故卒不留公夫士有必去之志而後有不可奪之
節故古之人有招之不可來而臨事麾之有不可去者
豈不為俊偉烈丈夫邪為公者誠曰吾可去去焉卿又
曰吾可去去焉大夫又曰吾可去去焉朝去一公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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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卿又去一大夫君人者必謂榮貴利達不足以盡天
下之才天下之才亦必自以利其榮貴利達為辱若是
即使公决于去何不可邪知天下之才以利其榮貴利
達為辱將遂以是風天下故卒不留公若是天下之願
仕於朝者且駪駪至也先王之訓人也語交際必曰義
進退具焉先之以㡬顯㣲生焉决之以時消長形焉故
亡義者貪昧㡬者危悖時者殘三者有一焉上之人必
賤之曰是求榮貴利達者夫惟賤之也故天下之願仕
[055-16b]
者不至故曰即使公决于去何不可邪公前為司農卿
諸生以郎吏事公洎為大司馬公以舊郎吏又數數見
愚無似誠不能狀公然竊知古之所謂大臣者有是義
也易曰不俟終日殆公之謂矣既相率祖公于都門北
地李某乃謂之序
 
 
 空同集巻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