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a] 
欽定四庫全書
空同集巻一 明 李夢陽 撰
賦
疑賦
下乾上坤髙卑易矣星辰在下江河逆矣夭喬喬夭雉
鳴求牡矣魚游于陸冠苴履矣嗚呼噫嘻當晝而夜宵
中日出我黒彼白婦鬚男裼鈆刀何銛湛盧何鈍丈則
謂短謂長者寸鳳鳴翩翩羣唾衆愆鵂鶹胡德見之慕
[001-1b]
焉鳴呼噫嘻貞瑩内精讒嫉孔彰乖滑淟涊名崇智成
軟詭歊欹馳騁爽逹殱良媚勢光爛門闥彼曰昧昧人
則攸知上帝板板鬼神邈而昔之多士猶或疑畏今之
多士靦肆罔懷嗚呼噫嘻民殊者形厥心則一威擠利
㗖曰伊我栗血流于庭酣酒歸室友朋胥嬉同聲德色
穽彼罔識巧我攸極昔之執衡視權與星今之執衡惟
我重輕古道坦坦今眩東西指晨謂暮目鸞爲鷄鄰牛
茹虎冀虎德予厲莫察階倒靡究所嗚呼噫嘻盜跖横
[001-2a]
行囘憲則貧上官尊榮原隕厥身直何以仇佞何以親
彧何以顚操何以振飛何以屈檜何以伸西子何惡嫫
母何姝乘黄瘠弱御者駘駑舎彼靈明溺任胡塗皎皎
者忌憐彼濁汚水清奚無魚而泥淖以成良畬先生莫
所自解誦曰握粟出卜其何能穀於是出造巫咸叩焉
巫咸曰胡梯鶻突而與世汨受福掲掲漁者一旦獲尋
丈之魚見之者猶捩頸流涎思刼之也而憾不漁屠而
况懷千金之寳抱徑寸之珠吾誠不能筮以决子之疑
[001-2b]
鈍賦
鈍者何傷時之鋸也亦自忺也
余竊悲機巧之競進兮性靈利而激昻衆倜儻而鑚刺
兮務捷徑以求成勢犬牙茍相軋兮白刃起而相仇戈
㦸攅於心肺兮蹈檻穽而靡憂汨余生之頑鈍兮年逾
壯而無能强砥礪而求合兮路亡羊而多岐退歛掩而
脩吾初服兮韜余劍之陸離拂靈鍔之
兮吾什襲
而猶恐露之喟時俗之反覆兮常寳僞而棄眞斥莫邪
[001-3a]
使不御兮挈鈆刀而自珍吾縱有湛盧與龍泉兮反孤
立而危懼按明月之玊環兮塵星斗使不露覽往古誰
不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遭余常怪范蠡之用鋩兮末
見幾而逃彼種與胥豈乏利刅兮竟為主之仇讎故木
以直見伐兮樗以屈曲保全故鋭者先䘐兮吾盖幸毛
遂之脱身鬱侘傺余拂抑兮退且焉礪吾初質索白茅
而構菴兮斵桂杉而爲室悶踽踽以濳處兮情蹇産而
畫一閴跼蹐以後時兮寂蒙滕而藏宻余以往哲爲冶
[001-3b]
兮以隱子為模鎔禮樂以爲銛兮淬仁義而内娛進既
匪我願兮又何必昭此鋒也憺徜徉以往來兮聊秣吾
之駿駹䇿駑駘而追騏驥兮余故知路之逴遠按六轡
而遊康莊兮亦何必逞羊腸與九坂舎余駟於丘之旁
兮又捐刅乎水裔凖閉戸而削迹兮效完身而逺害惟
山路之囏嶮兮叢篁鬱而蔽天物過盛而易霣兮勢阽
危而必顛吾寧楞騰屋簌蒙詬笑兮不願爲文錦之犧
牛寧與蹇驢齊軌埋没于塵土兮終不與凡馬而競先
[001-4a]
思賦
有子不及見其成立爲子生無以養死無以葬仕
也無以褒斯三者天下之至悲也死者已生者思
兀然黯然於乎駱子胡以塞汝悲於是爲駱子作
思賦賦曰
嘅予生之𦕈𦕈兮塊獨處此遐域誦往昔以自憐兮淚
交下而横臆登峻極以顧望兮慨江路之漫漫思井隴
之萎絶兮願矯舉而無翰山崛
以蔽目兮浮雲又互
[001-4b]
而四馳詔鳴鳥以詒訊兮歘髙鶱而過之託先人之餘
䕃兮踵髙躅於英哲勉策名以副實兮懼前脩爲之半
輟入文裀以華屋兮出結駟之翩翩慟夜臺之既扄兮
杳㝠㝠而重泉攬疆土之殊異兮睇江鄉之墓阡米予
莫之負兮木依風而夕厲悒忉怛以不寐兮摽拊膺而
歔欷哀故山之遼逖兮湖沄沄而海波隴荆榛之弗治
兮枯荄積而寒莎霜露既披此梧楸兮廼又申之以飇
颲猿夜鳴以慘心兮鴻鴈南而氷雪氷雪予既弗堪兮
[001-5a]
豺狼又怒而當路然萋菲之易眩兮謇隱憂而誰訴怲
愠惀以中結兮氣氤氲而内煎耿緜聨而靡絶兮鬱於
邑而若牽惄梟牢而若饑兮若皇皇求而未得食倀倀
而罔甘兮寢輾轉而反側步踽踽而有望兮坐黙黙而
自語僾禗禗而有聞兮肅容聲之接予亂曰綏我思成
神之利降爾遐福天之畀孝子不匱賢之嗣
述征賦
正德四年夏五月北行作
[001-5b]
仲夏赫炎兮草木畢掲鞿縲赴徵兮夜發梁國抑情順
志兮强食自解亂流渡河兮忽焉而寐所以懭恨揮霍
兮中情菀而内傷明星散而交加兮翩㝠㝠吾以行覽
衆芳而横涕兮莾皇皇莫知所投曷暾杲杲方上進兮
雲披離而蔽之飄風
而曾波兮湖水擊而震盪慨川
廣而難越兮朝余翺翔乎河上既涉衛以奔騖兮又逾
淇而渡漳去故鄉以就遠兮霑余襟兮浪浪山峻髙而
造天兮又隂晦而多雨觀藴蟲之相搏兮忳於邑汗又
[001-6a]
交下哀人命之有當兮禍福杳其無門孰非義之可蹈
兮焉作忠而顧身余獨怪夫謇博之罹患兮親好脩而
逢殆箕子狂而悲歌兮彼比干固以菹醢觀前世誰不
然兮矧吾懷愆而造尤聊周張以嬋媛兮葢不忍此心
之常愁涉湯隂余愴怳兮乃又瞻兹羑里鄂廟屹而傍
路兮駟超軼而過止懷誠有離慜兮任道有承尤侍中
顚隕兮扁鵲被劉專惟君而遘殃兮眩吾不知其何謂
極終古而長憤兮羌炯炯其猶未昧翼緜緜之無聊兮
[001-6b]
𦕈翩翩莫知所騁憂悄悄之悶瞀兮歴山川余弗省跡
有隱而難察兮物有微而先彰負蚊蟁以抗山兮固切
人之未量欲結言以自明兮拙而莫之謀也將曾舉以
逺羣兮又絆而莫之能也經溝瀆吾不悦兮亦何必爲
此行也謇相羊以俟至兮莫好脩之證也路遼逴之裔
裔兮埃風旋而簸揚煙液蒸而練練兮夕吾次于沱陽
嶺岪曲以歛容兮原曖晻而嵣嵭風草剡而㝠㝠兮狼
狸號而夜鳴指黄昬以爲期兮驂駸駸又夜行曰雷霆
[001-7a]
不可玩兮孰刑人而不戒悲轅馬之喘嚏兮常十策而
九退朝攬木末之清風兮夕瞻明月指列星我既處幽
𦍑誰告兮魂中夜之營營欲展詩以效志兮又恐增愆
而倍尤衆聚觀而濳誶兮或掩涕爲予乎淹留予朝餐
中山之初蕨兮暮挈易之香莾睇北山而不見兮彼南
州又藐焉而弗予睹氣怦怦而絓結兮心緯繣而弗怡
紛流目以相觀兮見金臺之崔嵬軫雄虹之迅光兮愾
烏白與馬角燕昭既劇該輔兮厥躬亡而國削何秦嬴
[001-7b]
之虎視兮厥二世以不禄固盈虛之環沓兮春秋奄其
代續自前代乃已然兮吾又何怨乎人心雜亂反覆豈
畢究兮由邃古而至今重曰隆隆三伏鑠金石兮如羮
如沸行路喙兮道思作誦軫爾類兮南有喬木不可以
憇兮念我徂征日顦顇兮含精内蝕世莫可説兮亂曰
已矣哉鳳鳥之不時與燕雀類兮横海之鯨固不為螻
蟻制兮誠解三靣之網吾寧溘死于道路而不悔兮
省愆賦
[001-8a]
伊余幼好此騏驥兮服偃蹇以驕騖載銜轡而周流兮
耿既得此中路余謂秉質曷固兮謂蘭蕙介而過疑援
鳴鳩使爲理兮俾髙舉而並馳既婞直而不豫兮又任
怨而于傺固羣吠之難犯兮每阽危而弗懼余豈不知
嶢嶢者之寡完兮羌堅忍而弗懲驟諫諍以離尤兮莾
飄風之相仍交不深而易絶兮儵中道而改度媒阻絶
之不通兮焉孰導余以前路放子唫而掩涕兮逐臣去
而不還紆鬱邑以屈抑兮恐日薄於西山浮洋洋余焉
[001-8b]
極兮濫逶移而游淫相曹梁之廢墟兮攬長河之緖風
信孔樂非我願兮望北嶺而歔欷效桃鳥以自珍兮遘
羅網之不意憐赫夏以桎梏兮雷無雲而晝鳴愍棘扉
之卑惡兮夜不見月與星吾聞湯文遭縶兮豈其博脩
之故惟鄙人之不葵兮固宜䝉詬而逢怒步庭堦而遥
望兮宮殿鬱而槩天願敶志之無路兮倚北户而嬋媛
觀炎焱之煽埃兮地沮洳又蕪穢哭與哭之相聞兮對
飲食而不能下怨長日而望夜兮夜明闇又若歲蛟蝎
[001-9a]
伺人以唐旁兮䑕登牀而鳴逝忳侘傺余隱軫兮哀民
生之多蠥數惟萬變豈其可槩兮孰淟涊而不跲援往
聖以爲程兮按余志且焉止戢夢忽乎余上征兮魂浮
游之逖逖過太儀叩天閶兮捫白榆之歴歴進不入以
邅廻兮退余將覽夫下土馮𤣥雲以相羊兮洵極樂而
無所撫辰星以攄慮兮據雄虹而降觀飲積清之浮凉
兮依北斗而浩歎何民生之錯雜兮紛既有此多難心
猶豫而内訟兮悔有目之不見窹周覽以增欷兮塊獨
[001-9b]
處此幽域鴟鴞萃而翔舞兮鳳鳥饑而夜食衆靸沓以
自媚兮焉誰察余之懮懮閔芳華之零落兮秋風至而
改期飈蕭䬃以摧容兮天淫淫又隂雨幽屋破而下淋
兮牀一夜而十徙怲藴惀以省故兮冀一見之不可得
日昧昧以將入兮掩衾裯而太息惜余年之强壯兮常
坎軻而滯留憐鬒黟之漸變兮恐芳草爲之先秋情有
感而難忘兮性有糺而不釋念昔者之周渥兮孰堅忍
而抛擲閴紆壹以忳瞀兮竊陳詩以自抒懼言弱而道
[001-10a]
阻兮恒湣隱而思慮
宣歸賦
正德九年是歳甲戌厥月辛未臣以居官無狀得
䝉寛譴罷歸廼作宣歸之賦其詞曰
昭浮清以覆育兮北斗平均而酌時蟪蛄微細而先秋
兮水知寒而流澌疾余生之蠢特兮性重剛而習坎吾
既婞直獲斯厲兮孰復訟心於顑頷悲羣志之詭異兮
恒忌勝而營已與已好則曰好兮忍㦧蛾眉而攻毁繄
[001-10b]
聖人無小大兮吾聞大道以天下爲公彼黨同以掩飾
兮繄非儔而謂忠惟古人之醜僞兮迸四夷而投北胡
今士之婪穢兮廉之則云伐德帝板板以遼寥兮九天
立而雲征淆汶汶以澒夢兮豈察詳而悉情滂澄清厥
躬殆兮原靡豫而遭放美余焉獲兹嘉閒兮詔冠帶以
流浪晨靈雨以揚檝兮遡江漢之滔滔背朱明之游颸
兮靣長庚而北遒瞥九江余䀜儵兮超大别而逾迅介
夢澤以洋淫兮風沔郢以遵順宵認參昴兮晝諦波濤
[001-11a]
痛定思痛兮癙前車而内忉衆乖滑以善憎兮噂沓嗒
而背訿[言*翕]嫵嫵以朋附兮𤨏刺齪而陽紿艴余惡以披
離兮矯九仞之翽翽趫溷悶以孤㚇兮巢雲柯之蔽芾
彼叢噪以側眸兮含沙射而伺予夥千百以致一兮摽
窹言而誰語陋嚘吚之僑態兮譸傴僂唯唯趦趄生捩
直俾之曲兮民炎門礩而肉魚朘血膏以日富兮佯減
儉以豪素哀窶人之填寡兮彼醲鮮袒而號呼心與迹
既我逆兮焉飲食之遑寧憤粉飾之亂姣兮疇知余結
[001-11b]
駟而懣膺時鑠金之氷鬚兮吏抱牒環而相勿汗簌簌
以零案兮風薄肌之瑟瑟怲潰澮以煩撋兮念偃仰之
不可得報束帶以例趨兮衷眩戰而孤惑徒文繡之外
彪兮内棘㦸其誰知思玩慢以鏊遷兮則又懼素餐而
神災吾寧轟烈劣撇與世遌兮良不忍骫骳齷齪與草
木而塵埃惟代謝之飄忽兮慨顔跖逝而黄丘究萬變
以定命兮孰長存而竟留懲夙昔以質行兮吾幸夫前
路之尚脩余指日月之顯隅兮廻巖阿而槃考徙桑若
[001-12a]
以敷䕃兮移嵩華而分島仰峯㠋之嶔岑兮俯泉瀬之
穆窅䀛以濳處兮探理窟之英邃合性命而諗一
之兮周覽隂陽之轉圜横宇宙以長觀兮驗妙門之𤣥
𤣥混沌及而天地覆兮堯桀泯而誰分篤述作以强志
兮吾豈願來者之盡聞
緖寓賦
炎炎赫赫歳閹茂兮舟西騖而逆流途路艱阻渺以浩
兮遘皇天之昧幽涉襄樊而濡滯兮時寒凉而雨霖水
[001-12b]
洶洶以震堤兮勢擊盪而崩淫龜告我以兹食匪兮望
舊鄉埳焉洪濤伊誰詒斯䟦疐兮悒憀瞀而中忉柏陽
日之既冬兮爰諏吉而載舝駟牡既秣余邅遰兮躋廢
城之曲齾咎品形之流易兮賦吾性乎悁急進退拂以
奔波兮名與德之不立惟騮驥置之櫪下兮固貍鼬之
蔑如執成敗以律之兮彼亮飛出而誠愚既矢夫捐身
以酬知孰暇計完名而保軀怩世人之善譸兮謂吾皇
皇而求家尼聖尚有兹鄭門兮矧吾庸鄙而過頗顧鹿
[001-13a]
山以凝眸兮壯江漢之繹繹跡與心胡之偭兮精連連
而靡懌效抽辭以閔還兮醜漢道之陵夷偉龍卧以消
息兮逢三顧而有爲往者吾不及之兮來者吾靡量茍
得喪匪厥命兮曾賢智之盡庸謇周章以游志兮北風
飂戾而蕭條望原野之滌滌兮薫臭奄而並燒善踽踽
以奚恃兮憤壅蔽皎然莫聞牉矯情以迷浪兮戲康莊
而隱身重曰陟樊城以還顧兮極南陽之永阡氣蔚鬱
以騰攄兮星辰烱而下連慷慨者多戚兮怛循蹟而嘯
[001-13b]
吟盼白河之蒸雲兮僾中原之勁風天
霮以翳翳兮
白日晻而西匿繄人生之幾何兮汲毁譽而榮臆
寄兒賦
正德七年秋兒枝以離思賦來獻余則作此寄焉
亦教之焉
鳥來自北兮銜章進辭開緘覽意兮閔爾峻思賦曰風
嫋嫋以先秋兮百卉改而動容時序莽其流易兮塊余
猶獨處此異江地卑濕而蕪陋兮孤倀倀而寡仇愾直
[001-14a]
路之蓬蒿兮綱紀壞而不脩惟彼人之嬛巧兮諶妁約
以先意衆瀾倒而莫之支兮昭余志之獨異陟匡廬以
凝盼兮眺江介之孤城山合馺以迎目兮清雲曵而前
征愴荆吳之渺漫兮波水湠而交逝瞻梁豫之逖逖兮
情惝怳而濡滯日晼晩以既夕兮塵埃溘而蔽天役車
載路而班班兮覯旟旐之翩翩悲時世之艱難兮詾亂
離而爭奪兄嗟弟而殷憂兮軫汝曹之饑渇終風霾而
四流兮冬不雪至於三月春遲遲以方陽兮民背鄉而
[001-14b]
顚越揮耒耜而介胄之兮青草錯而白骨鬱余懷以邅
廻兮紛涕零兮如霰㠶彭蠡以浮游兮天地炅其方旦
齊吳榜以前舲兮聊擊汰而容與余朝歴石壁之㠝㠝
兮暮泊陽禽之渚登隑岸以遼顧兮深林黝焉杳㝠虎
豹舔舕以伺人兮羣狐狸而晝行哀死亡而無告兮横
屍蔽而臭野斯固易懲兮彼益復躭夫刀弩惟以暴除
暴兮斯亂與亂相尋茍威信之靡忱兮吾慮夫降叛之
詭心宵攬衣以興嘆兮步明月於中庭挹河漢之囘光
[001-15a]
兮數北斗之朗星衝飇茀以驚帷兮熠耀亂而當戸華
何秋而弗零兮木何蠧而罔朽上智者先幾兮厥邦保
之未危何白日之初照兮浮雲起而翳之玉與石豈難
辨兮亦司者之罔察也鈍超軼以先銛兮胡朱之不可
奪也瞀煩婪以蹇剷兮步髙城以散眸誦昔者之怡豫
兮内怵惕之無聊駐余馬于梁之臺兮又逍遥乎大堤
睨嵩岑之峻極兮覽長河之逶迤嘅伊阻之自貽兮汝
隔離而弗覿余匪貪厥好爵兮胡匏繫而不適江洶洶
[001-15b]
以夕變兮木葉下而海波召飛鳥以詒言兮訓爾音而
永歌歌曰詗澒洞以溷濁兮時嶮艱而路危羡龍蛇之
伸屈兮傾哲賢之順時孔桴海而曾思兮伯陽西而流
沙效梅生於吳市兮願抽身而舉遐奉前德以創則兮
肇孫謀而奠家
俟軒子賦
衆躁趨以幸成兮坌踰夷而競先溷劻勷以徑㨗兮卒
隕已而弗悛彼靜者以天動兮謂定者非我能逃恒謙
[001-16a]
守而需抱兮懼逆時而遘尤體孔言以居易兮遵孟訓
而行法謂非俟余何求兮爰名軒而省察軒吾罔徒處
兮名吾敢襲取譬涉川而戒維檝兮聊待時乎吾容與
夫桃李不能秋以英兮桂菊春而豈華彼萬物疇不然
兮乃欲速吾謂何吾討典籍以娛日兮探性命之幽賾
冀河清之有期兮幸耀靈兹而未夕苟積久而淹貫兮
又奚窮達崇卑之足掛臆
石竹賦
[001-16b]
有杳者篠叢彼阿徙置得地檽以華托根靈石發生直
翕䬃佛樓翠風閣長竿巉巉翼紛若截爲雙簫雛鳳鳴
任心吹之靈霧生乘鸞挈友騰煙霧餐霞戲委永無慮
中虛允直性介固
空同集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