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1a] 
欽定四庫全書
史通通釋卷十四 無錫浦起龍撰
外篇
申左第四○郭本序與文作兩/片最合諸本横分皆非
古之人言春秋三傳者多矣戰國之世其事罕聞當前
漢當有之/初二字專用公羊宣皇己降穀梁又立於學至武帝
世劉歆始重左氏而竟一作/書不列學官釋首原三傳行/世獨左氏最
後/大扺自古重兩傳而輕左氏者固非一家美左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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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一作/議兩傳者亦非一族互相攻撃各用一作/自朋黨哤
聒舊作籠䀨或/作聒籠並訛紛競是非莫分然則儒者之學茍以專
精為主止舊作/至誤於治章句通訓釋斯則可矣一作/也至一/脱
至/字於論大體舉宏綱則言罕兼統理無要害故使今古
疑一作/凝滯莫得而申者焉釋次述論者之低/昻以引下文必揚㩁而
論之言傳者固當以左氏為首釋此句揭/出本指但自古學左
氏者一無/者字談之又不得其情如賈逵撰左氏長義稱在
秦者為劉氏乃漢室所宜推先但取悦當時殊無足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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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案桓譚新論曰左氏傳於經猶衣之表裏而東觀漢
記陳元奏云光武興立左氏而桓譚衛宏並共詆一作/毁
訾故中道而廢班固蓺文志云丘明與孔子觀魯史記
而作春秋有所貶損事形於傳懼罹時難故隠其書一/有
為/字末世口説流行遂有公羊穀梁鄒氏夾氏諸傳而於
固集復有難左氏九條三評等科釋自但自古至此證/舉諸家評論紛競
如/此夫以一家之言一人之説而參差相背前後不同斯
又或訛/文不足觀也釋繳過評/左諸説夫解難者以理為本如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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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闕欲令有識心伏不亦難乎今聊次其所一無/所字疑
列之於後釋結到申/左本㫖
按此是總序
哤聒蜀都賦諠譁鼎沸則哤聒宇宙善注管/子曰雜處則其言哤説文曰聒讙言也
左氏長義隋經籍志春秋左氏長義二十卷後漢侍/中賈逵章句又本傳肅宗特好左氏傳詔
逵出左氏大義長於二傳者逵摘出三十事又云五/經皆無證圖䜟明劉氏為堯後者而左氏獨有明文
在秦為劉氏按左文十三士㑹自秦歸於晉秦人歸/其帑其處者為劉氏漢書髙紀贊晉史
蔡墨言陶唐氏既衰其後有劉累學擾龍事孔甲范/氏其後也范氏為晉士師奔秦歸晉其處者為劉氏
[014-3a]
戰國時獲于魏秦滅魏遷大梁都于/豐由是推之漢承堯運徳祚己盛
陳元後漢本傳元字長孫父欽習左氏春秋元少傳/父業為之訓詁建武初議欲立左氏傳元詣闕
上疏曰建立左氏解釋積結天下/幸甚下其議諸儒讙譁左氏復廢
葢左氏之義有三長而二傳之義有五短釋二句/提案春
秋昭一有/公字二年韓宣子來聘觀書於太史氏見魯春秋
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
也然當有/則字春秋之作始自姬旦成於仲尼丘明之傳所
有筆削及發凡例皆得周典原注杜預釋例云公羊穀/梁之論春秋皆因事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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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因問以辯義義之□者曲以通□無他凡例也左丘/明則□周禮以為本諸稱凡以發例者皆周公之舊制
者也按此條缺三字諸本皆隨文連下/或妄填别字今並作方空格後倣此傳孔子教故能
成不刋之書著將來之法其長一也釋一長据韓宣聘/語原本周禮立
説/又案哀三年魯司鐸火南宫敬叔命周人出御書句/下
并收子服景伯命宰人出/禮書十字文義方足今脱其時於魯文籍最備丘明既
躬為太史博總羣書至如檮杌紀年之流鄭書晉志之
類凡此諸籍莫不畢覩其傳廣包他國每事皆詳其長
二也釋二長据魯備文籍/史官廣見立説論語子曰左丘明恥之某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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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之夫以同聖之才而膺授經之託加以達者七十弟
子三千逺自四方同在一國於是上詢夫子下訪其徒
凡所採摭實廣聞見其長三也釋三長据聖人稱許/親從膺授立説如
穀梁公羊者生於異國長自後來語地則與魯産舊誤/作史
相違論時則與宣尼不接安得以傳聞之説與親見者
爭先者一無/者字乎譬猶近世漢之太史晉之著作撰成國
典時號正書舊誤/作言既而先賢耆舊原注謂楚國先賢傳/汝南先賢行狀益部
耆舊傳襄陽/耆舊傳等書語林世説競造異端强書他事夫以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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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巷而將冊府恐當用此二字/舊作班馬無涉抗衡訪諸古老而與同
時此二字舊作子孫更謬此皆/版本糢糊後人妄填之過並列斯則難矣彼二傳
之方左氏亦奚異於此哉其短一也釋一短以髙赤之/生時地不如左
氏為言按本節正/與三長櫽括相對左氏述臧哀伯諌桓納鼎周内史美
其讜言王子朝告于諸侯閔馬父嘉其此二字疑是加/之二字之訛
辨説凡如此類其數實多斯葢當時發言形於翰墨立
名不朽播於他邦而丘明仍其本語就加編次亦猶近
代史記載樂毅李斯之文漢書録一脱/録字晁錯賈生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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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其實也豈是子長藁一作/筆削孟堅雌黄所構者哉觀
二傳所載有異於此其録人言也語乃齟齬一作/齷齪文皆
璅碎夫如是者何哉葢彼得史官之簡書此傳流俗之
口説故使隆促各異豐儉不同其短二也釋二短以二/傳載語得
之傳聞不如左氏所載有/内史馬父贊評為可徵信尋左氏載諸大夫詞令行人
應答其文典而美其語博而奥原注如僖伯諌君觀魚/富辰諌王納狄王孫勞
楚而論九鼎季札觀樂而談國風/其所援引皆據禮經之類是也述遠古則委曲如存
原注如郯子聘魯言少昊以鳥名官季孫行父稱舜舉/八元八凱魏絳答晉悼公引虞人之箴子革諷楚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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誦祈招之詩其事明白/非是厚誣之類是也徵近代則循環可覆原注如吕/相絶秦述
兩國世隙聲子班荆稱楚材晉用晉士渥濁諌殺荀林/父説文公敗楚於城獛有憂色子服景伯謂吳云楚圍
宋易子而食析骸而㸑猶無城下之盟祝佗/稱踐土盟晉重耳魯申蔡甲午之類是也必料其功
用厚薄指意一作/措思深淺諒非經營草創出自一時琢磨
潤色獨成一手斯葢當時國史已有成文丘明但編而
次之配經稱傳而行舊作/已也如二傳者記言載事失彼
菁華尋源討本取諸胸臆夫自我作故無所準繩故理
甚迂僻言多鄙野比諸左氏不可同年其短三也釋三/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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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二傳載文出自胸臆不如左氏有源有委○已上二/節用意略同厯厯相衡比前已闢出議論矣猶未徵事
舉義/也案二傳雖以釋經為主其缺漏不可殫論如經云
楚子麇卒此四字舊止一/宇又誤作薨而左傳云公子圍所殺昭/元及
公穀舊止作/公羊非作傳重一作/不非述經文無所發明依違而已
其短四也釋四短拈出事實以確稽局見/為衡見二傳考事之踈略漢書載成方
遂詐稱戾太子至於闕下雋不疑曰昔衛蒯瞶得罪於
先君將入國太子輒拒而不納與漢書/句稍異春秋是之遂命
執以屬吏霍光由是始重儒學案雋生所引乃公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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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論語冉有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夫子不為也
何則父子争國梟獍為曹禮法不容名教同嫉而公羊
釋義反以衛輒為賢是違夫子之教失聖人之㫖奬進
惡徒疑誤後學其短五也釋五短拈出義例以後人用/公羊决事為説見二傳研
義之/不精若以彼三長校兹五短勝負之理此下有闕/文當補曰斷然
可知釋此四句是/繳上語葢周禮之故事魯國之遺文夫子因
而修之而以實録付之丘明用使善惡畢一作/必彰真偽
盡露向使孔經獨用左傳不作則當代行事安得而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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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哉葢語曰仲尼修春秋逆臣賊子懼又曰春秋之義
也欲葢而彰求名而亡善人勸焉淫人懼焉尋原本此/下有春
秋所書實乖此義而九字肆筆/拂經且自害志削之乃無語病左傳所録無媿斯言此
則傳之與經其猶一體廢一不可相須而成如謂不然
則何者稱為勸戒者哉原注杜預釋例曰凡諸侯無加/民之惡而稱人以貶皆時之赴
告欲重其罪以加民為辭國史承口以書於䇿而簡牘/之記具存夫子因示虚實故左傳隨實而著本状以明
其得失也案杜氏此釋/實得經傳之情者也儒者茍譏左氏作傳多叙經外
别事如楚鄭與齊三國之賊弑一脱/弑字隱桓昭哀通經後/之傳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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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然哀字終屬假/借或誤作襄益非四君之簒逐其外則承告如彼其内
則隱諱如此若無左氏立傳其事無由獲知然設使世
人習春秋而唯取兩傳也則當其時二百四十年行事
茫然闕如俾後來學者兀一作/代成聾瞽者矣釋自尋斯/義至此
申透三傳之中専當用/左之故也局至此截且當秦漢之世左氏未行遂使
五經雜史百家諸子其言河漢無所遵憑釋此又是提/筆更摭他
書合二傳博勘以相證明總見功/髙於彼○下分記事記時二證故其記事也當晉景
行霸公室方强而云屠岸舊誤作/韓氏攻趙有程嬰杵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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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原注出史/記趙世家魯侯禦宋得儁乗丘而云莊公敗績有馬
驚流矢之禍按出檀弓原/注失今補楚晉相遇唯在邲役而云二
國交戰置師於兩棠一譌堂○原注/出賈誼新書子罕相國宋睦於
晉而云晉將伐宋覘舊衍/其字哭於陽門舊衍介夫乃止四/字○原注出禮記
魯師滅項晉止僖公而云項實舊衍/齊字桓舊衍/所字滅春秋為
賢者諱原注出/公羊傳襄年再盟君臣和叶而云諸侯失政傳/作
正/大夫皆執國權原注出/穀梁傳釋已上六項/徴記事其記時也葢秦
繆居春秋之始而云其女為荆平舊作/昭誤夫人原注出/列女傳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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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處戰國之時而云其君陪楚莊舊衍/王字𦵏馬原注出史/記滑稽傳
列子書論尼父而云生在鄭穆公之一無之/字下同年原注出/劉向七
畧按舊作/七録非扁鵲醫療虢公而云時當趙簡子之日原注/出史
記扁/鵲傳欒書仕於周子而云以晉文如獵犯顔直言原注/出劉
向新/序荀息死於奚齊而云觀晉靈作臺累碁申誡原注/出劉
向説/苑釋已上六項徴記時○通記事記時二扇扇各六/條皆兩兩屬對其中衍字法在必除非任意裁
削也順文讀去自知○論章法此處當先/著四語櫽括記事之淆譌與下四句今缺或以先為後
或以後為先日月顛倒上下翻覆此四句只櫽括記時/之淆譌可悟上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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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古來君子曾無所疑及左傳既行而其失自顯語其
𢎞益不亦多乎而世之學者猶未之悟所謂忘我大徳
日用而不知者焉釋推左氏為功之博至此繳如二傳/之簡約焉能逮此乎○以下總對
二傳/作束然自丘明之後迄于一作/及魏滅年將千祀其書寢
廢至晉太康年中汲冡獲書全同左氏原注汲冡所得/書尋亦亡逸今
惟紀年𤨏語師春在焉案紀年𤨏語載春秋時事多與/左氏同師春多載春秋時筮者繇辭將左氏相挍遂無
一字/差舛故束晳云若使此書出於漢世劉歆不作五原太
守矣於是摯虞束晳引其義以相明王接荀顗疑當/作朂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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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文以相證杜預申以注釋原注注謂注/解釋謂釋例干寳藉為師
範一譌作晉紀○原注事/具干寳晉紀叙例中由是世稱實録不復言非其
書漸行物無異議釋然自丘明至此原/左傳久晦而得顯故孔子曰吾志
在春秋行在孝經於是授春秋於丘明授孝經於曾子
史記云孔子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次春秋七十子之
徒口授其傳㫖有或作/所刺譏襃諱之文不可以書見也
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各異端失其真意故因孔氏
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史記文在十二諸侯年表/但與集中史公不見左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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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説不/相照顧夫學者茍能徴此二説以考三傳亦足以定是
非明真偽者矣何必觀汲冡而後信者乎從一作/以此而
言則三傳之優劣見矣釋末引孔語遷文仍歸/到聖人傳授作結
按局内兩層前專後廣所徴年事詳明大致皆與二
傳對勘故申左者申左於髙赤非申左於聖經也莫
誤㑹○倫莫大於君臣父子禍莫大於子弑臣奪史
通此處最喫𦂳故三國賊君而以疾赴則詰之再三
衛輒拒父而以國據則衷之論語是持世大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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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譌句脱文羡字外篇較多如此篇其尤也評家訓
家居然㸃句罔出疑情幾於没文理懵字數者可異
哉
司鐸火哀三年司鐸火火踰公宫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于宫
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
授經之託後漢陳元傳議立左氏疏曰丘明至/賢親受孔子公羊穀梁傳聞於後世
周内史桓二年取郜大鼎於宋納于太廟非禮也臧/哀伯諌云云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
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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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馬父昭二十二王子朝作亂二十六王子朝奔楚/使告於諸侯云云閔馬父聞子朝之文辭曰
文辭以行禮也/無禮文辭何為
自我作故外傳魯語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宗人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韋注
言君所作則為故事按此故字所本集中此/語屢見有作古者傳譌之於最後句補注之
公榖依違左昭元經楚子䴢卒傳楚公子圍聞王有/疾入問疾縊而弑之葬王於郏謂之郏敖
公榖經楚子卷卒俱無傳不見弑殺之文/故曰依違也二傳注卷音權左傳作麇
成方遂漢雋不疑傳不疑字曼倩始元五年有一男/子乗黄犢車建黄旐衣黄䄡䄖著黄冐詣北
闕自謂衛太子詔雜識視京兆尹不疑叱收縛曰昔/蒯聵云云廷尉驗治竟得姦詐本姓成名方遂居湖
[014-11b]
㠯卜筮為事有故太子舍人嘗從卜謂曰子状/似衛太子方遂心利其言即詐自稱坐要斬
雋引公羊公羊哀二輙者曷為者也蒯聵之子也輙/之義可以立乎曰可不以父命辭王父命
以王父命辭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辭王/事以王事辭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按其義與夫子
不為必也正/名相違反
其言河漢莊子逍遥逰吾聞言於接輿吾/驚怖其言猶河漢而無極也
晉霸 屠岸此言國未失霸不應有權臣擅攻事也/宣十二晉荀林父帥師及楚戰於邲敗
績歸請死士貞子曰林父社稷之衛也其敗何損晉/侯使復其位杜注言晉景所以不失霸按是歳晉景
公三年也擅史記趙丗家晉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賈不請而 攻趙氏於下宫殺趙朔滅其族朔妻成
[014-12a]
公娣走公宫生男賈聞之索於宫/中不得程嬰公孫杵臼謀匿趙孤
魯㒞 馬驚此言戰方獲㒞不應有馬驚敗績事也/莊十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師
不整䝉臯比而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於乗立齊/師乃還又十二傳凡師得㒞曰克 檀弓魯莊公及
宋人戰于乗丘縣賁父御馬驚敗繢/遂死之圉人浴馬有流矢在白肉
遇邲 兩棠此就邲戰一事而言見書地多訛也邲/遇邲即前宣十二年晉楚戰事杜注
鄭地按今開封府鄭州東有地名邲城是宋新書先/醒篇昔楚荘王即位自靜三年以講得失 鄭無道
荘王圍宋伐鄭鄭伯肉袒牽羊奉簮而獻國荘王曰/非利之也弗受乃南與晉人戰於兩棠大克晉人按
地或有兩名者但晉鄭在/北乃反云南失之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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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晉 覘哭此據弭兵修睦之文見覘伐非情也於/襄二十七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
令尹子文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將或弭之必許之按是時宋子罕
方為司城人禮檀弓陽門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晉 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民悦殆不可
伐/也
滅項 為諱此則魯滅齊滅之異其文有僖十六㑹/於淮十七滅項淮之㑹公 諸侯之事
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諱公羊傳孰滅之/齊滅之曷為不言齊滅之為桓公 也春秋為賢者
諱此滅人之國何賢爾君子之惡惡也疾始善善也/樂終桓公嘗有繼絶存亡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
再盟 失政此則繼霸失政之岐其説盟襄三夏盟/于長樗又單頃公及諸侯 于雞澤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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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使袁僑如㑹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按時則晉悼方繼霸為盟主 榖梁傳諸侯盟又
大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故雞澤/之㑹諸侯始失正矣大夫執國權
秦穆 荆平此言一前一後年不相及伯僖十三晉/乞糴於秦十五晉侯與秦 戰於韓原
文三秦伯伐晉遂霸西戎用孟明也按秦穆見春秋/魯僖文之交 列女傳伯嬴者秦穆公之女楚平王
之夫人昭王之母也昭王時吴入郢王亡吴盡妻其/后宫伯嬴持刀曰諸侯外淫者絶卿大夫放士庶人
宫割妾以死守欲為樂而妾死何益吴王慙遂退舍/按秦女即楚平為太子建取而自取者事去秦穆時
逾百/年矣
韓魏 楚莊此言一後一前事不相及貪按左傳盡/魯悼之四年其文云知伯 而愎韓魏
[014-13b]
反而䘮之是先事究言之文死滑稽傳優孟者故楚/之樂人也楚荘王有所愛馬 欲以大夫禮葬之優
孟曰薄請以人君禮葬之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衛其後裴駰注楚荘時未有韓魏趙三國
列子 鄭穆此言列生於尼父後稱鄭穆年非也公/哀十六夏四月己丑孔某卒注魯襄
二十二年至今七十三也列子天瑞篇孔子見榮啓/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帶索鼓琴而歌又有仲尼名篇
葢其書舉孔子者非一者劉向諸子略所挍列子定/著八篇皆殺青書列子 鄭人也與鄭繆公同時葢
有道者也按左傳穆公有疾刈蘭而卒在宣三年又/五十五年始有孔子豈書稱孔子者人反在前乎
虢公 簡子此言虢亡於趙簡前活太子事妄也月/僖五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十二
丙子朔晉滅虢春秋諸國興廢説虞虢紀不録俱早/亡 扁鵲傳趙簡子疾五日不知人召扁鵲扁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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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病出曰血脉治也居二日半簡子寤其後過虢虢/太子死扁鵲曰臣能生之虢君聞之出曰幸而舉之
扁鵲厲鍼砥石以取外三陽五㑹太子蘇按/簡子趙鞅也春秋定哀間人于時虢亡久矣
欒書 晉文此言本國後世之臣誤移前世也侵成/四晉欒書將中軍六年欒書救鄭 蔡
楚救蔡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注武子欒書按在/晉景年 新序雜事晉文公逐麋而失之問於農夫
老古老古曰一不意人君如此也君放不歸人將君/之文公恐歸遇欒武子武子曰獵得獸乎曰得善言
曰取人之善而棄其身盜也文公還/載老古與俱歸按文公景公之祖
荀息 晉靈此言本國前代之臣誤移後代也里僖/九晉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及公卒 克
殺奚齊于次又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上文選西/征賦注説苑云晉靈公造九層之臺孫息 書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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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臣能纍十二博碁加九雞子其上公曰危哉息曰/復有危於此者公即壊九層之臺按孫息即荀息避
宣帝諱改孫也又按今本説苑無此條史云知㡬子/貺著續説苑廣向所遺而刋落怪妄今豈其刋本邪
又曽鞏序更有不全之説見雜/説下注晉世家靈公獻公曽孫
汲冡書見春秋家又晉束晳傳太康二年汲郡人不/準盜發魏襄王墓或言安釐王冡得竹書數
十車其紀年十三篇記夏以來至周幽王為犬戎所/滅以事接之三家分□仍述魏事至安釐王之二十
年葢魏國之史書大略與春秋皆多相應其中經傳/大異則云夏年多殷益千啔位啔殺之太甲殺伊尹
文丁殺季歴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夀百年/也幽王既亡有共伯和者攝行天子事非二相共和
也其易經二篇與周易上下經同易繇隂陽卦二篇/與周易略同繇辭則異卦下易經一篇似説卦而異
[014-15a]
公孫叚二篇公孫叚與邵渉論易國語三篇言楚晉/事□名三篇似禮記又似爾雅論語師春一篇書左
傳諸卜筮師春似是造書者姓名也𤨏語十一篇諸/國卜夢妖怪相書也梁丘藏一篇先叙魏之世數次
言丘藏金玉事繳書二篇論弋射法生封一篇帝王/所封大歴二篇鄒子談天類也穆天子傳五篇言周
穆游行四海見帝臺西王母圖詩一篇晝贊之屬也/又雜書十九篇周食田法周書論楚事周穆王美人
盛姫死大凡七十五篇七篇簡書折壊不識名題冡/中又得銅劍一枚長二尺五寸漆書科斗字初發冡
者燒䇿照取寳物及官收之多燼簡斷札文既殘缺/不復詮次武帝取其書付秘書校綴次第尋考指歸
而以今文寫之晳在著作得/觀竹書隨疑分釋皆有義證
劉歆作五原守楚元王傳歆以為左丘明親見夫子/而公羊榖梁在七十子後傳聞之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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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見詳略不同欲建立左氏春秋哀帝令與五經博/士講論博士不肯置對歆移書讓之諸儒皆怨訕歆
懼誅求出補/吏乃守五原
王接荀顗晉王接傳接字祖游時秘書丞衛恒考正/汲冡書未訖束晳述而成之陳留王庭堅
難之散騎潘滔謂接曰卿足解二子之紛接遂詳其/得失摯虞謝衡皆博物多聞咸以為允當又荀朂傳
朂字公曽漢司空爽孫也時得汲冡中古文竹書/詔朂撰次之以為中經按荀顗傳中無汲冡書語
志在春秋四句公羊何序昔者孔子有云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經䟽案孝經鈎命决云孔
子在庶德無所施功無所就志在云云又䟽孝經説/云孔子曰春秋屬商孝經屬參困學紀聞中庸鄭注
云大經春秋也大本孝經/也泥於緯書其説䟽矣
[014-16a]
[014-16b]
史通通釋卷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