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g0024 宋名臣言行錄前集-宋-朱熹 (master)


[022-1a]
欽定四庫全書
 宋名臣言行錄後集巻十二
            宋 朱子 纂集
   劉摯 忠肅公
  字莘老永静軍人登進士甲科相哲宗
荆公初秉政公除御史論率錢助役官自雇人略舉十
 害時御史中丞楊繪亦上疏論新政并公章下司農
 寺司農條件詰難劾繪與公險詖欺誕中有向背有
[022-1b]
 㫖分析公奏曰臣有言責采士民之説敷吿於陛下
 是臣之職也今有司駁奏據令分析是使之較是非
 争勝負交口相直無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所謂向
 背則臣所向者義所背者利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權
 臣願以臣章并司農奏宣示百官考定當否如臣言
 有取幸早施行若稍涉欺罔甘就竄逐奏入不報復
 上疏曰陛下夙夜勵精以親庶政天下未至於治安
 者誰致之耶二三年間開闔動摇無一物得安其所
[022-2a]
 者盖自青苖之議起而天下始有聚斂之疑青苖之
 議未允而均輸之法行均輸之法方擾而邊鄙之謀
 動邊鄙之禍未艾而助役之事興其間又求水利也
 又淤田也又省併州縣也其議財則市井屠販之人
 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則下至厯日而官自鬻之
 推此而往不可究言至於輕用名器淆混賢否忠厚
 老成者擯之為無能俠少儇辨者取之為可用守道
 憂國者謂之流俗敗常害民者謂之通變今三邊創
[022-2b]
 痍流潰未定河北大旱諸路大水民勞財乏縣官減
 耗聖上憂勤念治之時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誤陛下
 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也居數日罷御史貶衡州
公在南都幕府㑹司農寺行新令盡斥賣天下祠廟依
 坊場河渡法收浄利南都閼伯廟嵗為錢四十六貫
 微子廟十二貫公往見留守張公方平曰獨不能為
 朝廷言之耶張公矍然因託公為奏曰閼伯遷於商
 丘主祀大火火為國家盛德所乘厯世尊為大祀微
[022-3a]
 子宋始封之君開國此地本朝受命建號所因又有
 雙廟者唐張巡許逺孤城死賊能捍大患今若令承
 買小人規利冗䙝瀆慢何所不為嵗收微細實損大
 體欲望詳酌留此三廟以慰邦人崇奉之意神宗即
 日批曰辱國瀆神此為甚者速令行下更不施行
哲宗嗣位公復任言責上疏曰陛下春秋鼎盛在所資
 養願選忠信孝悌淳茂老成之人以充勸講進讀之
 任便殿燕坐時賜廷對執經誦讀以廣睿智
[022-3b]
公與同列奏事因論人材大槩公奏曰人材難得臣嘗
 厯觀士大夫間能否不一性忠實而有才識上也才
 雖不髙而忠實有守次也有才而難保可借以集事
 又其次也懷邪觀望隨勢改變此小人終不可用
公教子孫先行實後文藝每曰士當以器識為先一號
 為文人無足觀矣並門人劉/仿撰行實
公自青社罷職知黄州又分司徙蘄州語諸子曰上用
 章丞相吾勢當得罪若章君顧國事不遷怒百姓但
[022-4a]
 責吾曹死無所恨苐恐意在報復法令益峻奈天下
 何憂形於色初無一言及遷謫也劉大諌序/公文集
   王巖叟
  字彦霖大名人舉明經事哲宗官至簽樞
近臣被詔薦御史意属公而未及識或謂公曰可一往
 見之公笑曰此所謂呈身御史也卒不見墓/誌
除監察御史即上書論社稷安危之計在從諌用賢不
 可以小利失民心
[022-4b]
元祜元年遷左司諌一日並命執政其間有不協士望
 者公方權給事中即繳録黄并以諌職上疏既而命
 復下者再遂不由門下省以出公請對言益切退就
 閤門復上疏云臣為諌官既當言承乏給事又當駁
 非臣好為髙論喜忤大臣且命令斜出尤損紀綱凡
 八上章命竟寢
九月除侍御史左右正言久闕公上疏願詔補諌臣無
 令久虚其職
[022-5a]
凡京城偷者所聚謂之大房多在僻逺每區容數十百
 人公密令掩捕毁徹隨情處决遂以無盜居民開戸
 而寢供備庫使曹讀以其物産貿易萬緡市儈稽違
 逾年止輸其半讀盡力無可頼一日開户外有錢聲
 償數皆足讀怪念之詢其由乃曰王公今日知府矣
拜樞密直學士僉書樞密院事公遜謝而進曰陛下聽
 政以来納諌從善務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
 静願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則宗社千萬世之福也用
[022-5b]
 人之際望更加審察邪正難辨辨之少差治亂所係
 又少進曰陛下今日進聖學者正欲理㑹邪正兩字
 正人在朝則朝廷安人君無過舉天下平治邪人一
 進則朝廷便有不安之象非謂一人便能如此乃其
 類應之者衆上下䝉蔽人主無由得知不覺養成禍
 患爾二聖深然之公又進曰或聞有以君子小人參
 用之説吿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乃欲深誤陛下
 也自古君子小人無參用之理聖人唯説君子在内
[022-6a]
 小人在外則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則成否君子
 既進小人不能與君子同事自然不得親近小人既
 進君子不肯與小人争進自然稍稍引去君子與小
 人競進則危亂之機也此際不可不察幸陛下常用
 心於此並墓誌張/芸叟撰
因侍講筵奏曰陛下退朝無事不知何以消日應曰看
 文字對曰陛下以讀書為樂天下幸甚大抵聖賢之
 學非造次可成須在積累積累之要在專與勤屏絶
[022-6b]
 他好始可謂之專久而不倦始可謂之勤四字是積
 學之要願陛下特留聖意係年/錄
邇英進讀寳訓至節費公曰凡言節用非謂偶節一事
 便能有濟要當每事以節儉為意則積久累日國用
 自饒墓/誌
   劉安世 元城先生
  字器之大名人中進士第事神宗哲宗官至左諌
  議大夫
[022-7a]
公與溫公為同年契因遂從學於溫公熙寜一年舉進
 士不就選徑歸洛溫公曰何為不仕公以漆彫開吾
 斯未能信之語以對溫公説復從學者數年一日避
 席問盡心行已之要可以終身行之者溫公曰其誠
 乎吾平生力行之未嘗須臾離也故立朝行巳俯仰
 無媿爾公問行之何先溫公曰自不妄語始自是拳
 拳勿失終身行之言行/錄
劉安世從溫公學與公休同業凡一四日一往以所習
[022-7b]
 所疑質焉公欣然吿之無倦意凡五年得一語曰誠
 安世問其目公喜曰此問甚善當自不妄語入余初
 甚易之及退而自隠括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掣
 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表
 裏相應遇事坦然常有餘裕
溫公言安世平生只是一箇誠字更撲不破誠是天道
 思誠是人道天人無兩箇道理因舉左右手顧之笑
 曰只為有這軀殻故假思以通之耳及其成功一也
[022-8a]
 安世自從十五嵗以後便知有這箇道理也曽事事
 着力畢竟不是只有箇誠字縱横妙用無䖏不通以
 此杜門獨立其樂無窮恁怎生也動安世不得道䕶/錄云
溫公薦充館職因謂公曰知所以相薦否公曰獲從公
 遊舊矣溫公曰非也光居閒足下時節問訊不絶光
 位政府足下獨無書此光之所以相薦也
擢右正言是時差除頗多政府親戚公言祖宗以来執
 政大臣親戚子弟未嘗敢受内外華要之職自王安
[022-8b]
 石秉政以後盡廢累聖之制專用親黨務快私意數
 年間㢘恥掃地今廟堂之上猶習故態厯疏太師平
 章軍國重事彦博司空平章軍國事公著左僕射大
 防右僕射純仁門下侍郎固左丞存右丞宗愈堂除
 子弟親戚凡數十人且曰中書侍郎摯未見所引私
 親而依違其間不能紏正雷同循黙豈得無罪願出
 臣此章徧示三省俾自此以往厲精更始並言/行錄
㑹知漢陽軍呉處厚上蔡確安州所為謗詩公即論奏
[022-9a]
 曰確詩十篇多涉譏訕而二篇尤甚借唐為喻謗訕
 君親至於滄海揚波之語其所包藏尤為悖逆葢確
 自謂齒髪方盛足以有為意在他日時事變易徼倖
 復用攄泄禍心此而可舍國法廢矣已而蔡確責授
 光祿卿分司南京公與梁燾同上疏力争以為責命
 太輕未厭輿議疏十餘上始竄確於新州
蔡確雖貶尚與章惇等自謂有定䇿功創造語言恐脅
 貴近公復言蔡確黄履邢恕章惇四人者在元豐之
[022-9b]
 末號為死黨惇確執政倡之於内履為中丞與其僚
 属和之於外恕立其間往来傳送天下之事在其掌
 握聖上嗣位此實太皇太后聖慮深逺為宗廟社稷
 無窮之計彼四人者乃敢貪天之功以為已力伏望
 明正四凶之罪布吿天下除蔡確近巳貶竄外所有
 章惇黄履邢恕欲乞並行逐之逺方終身不齒由是
 三人亦皆得罪
遷起居舍人兼司諌公偶為家人雇乳母牙媪以謂無
[022-10a]
 有詰其故因言内降指揮見求乳母公怒曰汝何敢
 爾妄言且今上猶未納后安得有此媼云内東門司
 開封府錄實預其事公與府錄有契因折簡問之答
 如所聞即上疏言前世之主鮮有不以聲色為累至
 於近之太早御之無節則又不能保固真元增益夀
 考聖賢所戒可為寒心且世俗間粗有百金之産猶
 知愛其子孫以為嗣續之託而况國朝百三十年之
 太平六聖憂勤積累之業陛下繼而有之可不自愛
[022-10b]
 自重以為宗廟社稷無窮之計乎若陛下實未嘗為
 則臣之所言猶不失諌官之職萬一有之則臣之進
 説巳是後時惟冀陛下愛身進徳留意問學清心寡
 慾增厚福基宣仁后初不知因公言始窮詰其事乃
 知雇乳母者為劉氏也后怒而撻之由是劉深以怨
 公
自崇慶埀簾復祖宗舊政溫公既薨之後荆公之徒多
 為飛語以動摇在位誘之以利脅之以禍無所不至
[022-11a]
 大臣多首鼠兩端為自全計吕范二相尤畏之欲用
 其黨以平舊怨謂之調停差除之際公與梁燾朱光
 庭每極力爭論吕公病之因薦熙豐舊人鄧溫伯為
 翰林承㫖意言官必爭因以逐之公言溫伯熙寜中
 王安石吕惠卿更相傾䧟溫伯始終反覆出入兩黨
 又附蔡確為之草制稱其有定䇿之功乞行罷黜疏
 累上不報即引疾在告陳乞宫觀乃除集賢修撰提
 舉西京崇福宫
[022-11b]
公徧厯言路正色立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每以辨是
 非邪正為先進君子退小人為急其面折廷争至雷
 霆之怒赫然則執簡却立伺天威稍霽復前極論一
 時奏對且前且却者或至四五殿廷觀者皆汗縮竦
 聽目之曰殿上虎
宣仁后晏駕吕丞相使陵下范純仁奏乞除執政即用
 李清臣為中書侍郎鄧溫伯為尚書右丞時大臣卒
 用調停之説遂有李鄧之除二人皆熙豐之黨屢見
[022-12a]
 攻於元祐乃以先朝事激怒上意㑹廷䇿進士李鄧
 撰䇿題厯詆元祐之政有復新法之意從而中傷元
 祐諸人公乃出鎮常山未㡬元豐舊人悉皆收召遂
 相章惇言者以公頃言蔡確落職知南安軍而吕丞
 相亦不免逺竄乃深媿於公其後范丞相門人狀范
 公之行曰使其言行於熙豐時後必不至紛更盡申
 於元祐中必無紹聖大臣復讎之禍或以此問公公
 曰微仲堯夫不知君子小人勢不兩立如冰炭故開
[022-12b]
 倖門延入李鄧排去正人易若反掌調停之説果何
 益乎昔溫公為相日葢知其後必有反覆之禍然救
 生民之患如救焚拯溺猶恐不及何暇更顧異日一
 身之患哉世以公為知言並言/行錄
紹聖初黨禍起器之尤為章惇蔡卞所忌逺謫嶺外盛
 夏奉老母以行途人皆憐之器之不屈也一日行山
 中扶其母籃舁憇樹有大蛇冉冉而至草木皆披靡
 擔夫驚走器之不動也蛇若相向者久之乃去村民
[022-13a]
 羅拜器之曰官異人也蛇吾山之神見官喜相迎耳
 官行無恙乎溫公門下士多矣如安世所守凛然死
 生禍福不變葢其平生喜讀孟子故剛大不枉之氣
 似之聞見/録
惇卞用事必欲致公於死故方竄廣東則移廣西既抵
 廣西則復徙廣東凡二廣間逺惡州軍無所不至人
 皆謂公必死然七年之間未嘗一日病年㡬八十堅
 悍不衰此非人力所及殆天相也或問何以至此曰
[022-13b]
 誠而巳
先是文及甫持䘮在河陽邢恕在懷州及甫以劉丞相
 摯任中司日嘗彈罷其左司郎啣怨不巳以書抵恕
 曰及改月遂除畢禫祭當外補入朝之計未可必當
 塗猜忌於鷹揚者益深其徒實繁司馬昭之心路人
 所知也又濟之以粉昆朋類錯立必欲以眇躬為甘
 心快意之地紹聖末蔡確子謂受㫖於翰林學士蔡
 京且迎合大臣乃上書引及甫為證訟劉丞相等誣
[022-14a]
 䧟其父謀危社稷朝廷駭之委京究問置獄於同文
 館遂逮及甫就吏及甫稱鷹揚謂其父潞公也當塗
 者謂劉摯也其徒實繁者謂梁燾王巖叟劉安世孫
 升韓川之類也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者緣摯竄斥
 顧命宰相蔡確是時國勢甚危疑摯有傾摇之心意
 在不測如司馬昭廢辱之事也粉昆朋類者粉謂王
 巖叟面白如粉昆謂梁燾字貺之以貺為兄以兄為
 昆也欲以眇躬為甘心快意之地可為寒心者眇躬
[022-14b]
 謂主上摯既懷無君之心有動摇不逞之意前巳甘
 心於蔡確輩今欲快意於主上是欲以主上為甘心
 快意之地有憂國之心者為可寒心也問有何照據
 則曰先父屏人説来即無的確照據時劉丞相王彦
 霖巳物故然而其謀本出於蔡京故京猶乞上殿親
 冩劄爭論不巳三省言蔡京奏摯等逆心則其一時
 黨附顯著之人同惡相濟豈得無之如劉安世常論
 禁中雇乳母事謂陛下巳親女寵又論不御經筵陛
[022-15a]
 下巳惑酒色誣罔聖躬形於章疏者果何心也今摯
 貶死廢及子孫而安世不問罪罰殊科如此臣不知
 其説也詔劉安世移梅州安置公時執䘮不候服闋
 赴貶所時公在貶所有土豪緣進納以入仕者因持
 厚貲入京以求見惇犀珠磊落賄及僕𨽻久之不得
 見其人直以能殺公意逹之惇乃見之不數日薦上
 殿自選人改秩除本路轉運判官其人飛馭徑驅至
 公貶所郡将遣其客来勸公治後事涕泣以言公色
[022-15b]
 不動留客飲酒談笑自若俄報運使距郡城二十餘
 里翌日當至家人聞之益號泣不食且治公身後事
 而公飲食起居如平常曾無少異至夜半伺公則酣
 寝鼻息如雷忽聞鐘動上下驚曰鐘聲何太早也黎
 明問之鳴鐘者乃運判一夕嘔血而斃矣明日有客
 唁者曰若人不死則公未可知矣然公亦無喜色於
 是見公處死不亂如此並言/行錄
公曰安世除諌官三日有大除拜安世便入文字凡二
[022-16a]
 十四章又論章惇十九章及得罪惇必欲見殺人言
 春循梅新與死為隣髙竇雷化説着也怕八州惡地
 安世厯徧七州道䕶/錄
建中間公與蘇子瞻自嶺外同歸至宣和間内侍梁師
 成得幸貴震一時雖蔡京童貫皆出其下師成令呉
 可自京師来宋欲鈎致公引以大用且以書抵公可
 至三日然後敢出之且道所以来之意大槩以諸孫
 求仕為言以動公公謝曰吾若為子孫計則不至是
[022-16b]
 矣且吾廢斥㡬三十年未嘗有一㸃墨與當朝權貴
 吾欲為元祐完人不可破戒乃還其書而不答人皆
 為公危之而公自若也言行/錄
先生曰金陵有三不足之説聞之乎僕曰未聞先生曰
 金陵用事同朝起而攻之金陵闢衆論進言於上曰
 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此三句非獨
 為趙氏禍乃為萬世禍也先生嘗云人主之勢天下
 無能敵者或有過舉人臣欲囘之必思有大於此者
[022-17a]
 巴攬之庶㡬可囘也今乃教人主使不畏天變不法
 祖宗不恤人言則何事不可為也馬永卿/編語錄
先生曰金陵亦非常人其粗行與老先生略同其質樸
 儉素終身好學不以官職為意是所同也但學有邪
 正各欲行其所學者爾而諸人輙溢惡此人主所以
 不信而天下之士至今疑之以其言不公故愈毁之
 而愈不信也故攻金陵者只宜言其學乖僻用之必
 亂天下則人主必信若以為以財利結人主如桑洪
[022-17b]
 羊禁人言以固位如李林甫姦邪如盧把大佞如王
 莾則人主不信矣葢以其人素有德行而天下之人
 素尊之而人主夷攷之無是事則與夫毁之之言亦
 不信矣此進言者之大戒語/錄
器之嘗謂予言當官處事須權輕重務合道理毋使偏
 重可也夫是之謂中因言元祐間嘗謁見馮當世當
 世言熙寜初與陳暘叔吕寳臣同任樞密𤾉叔聰明
 少比遇事之来迎刃而解而吕寳臣尤善秤停事毎
[022-18a]
 事之来必秤停輕重令得所而後巳也事經寳臣處
 者人情事理無不允當器之因極言秤停二字最吾
 輩當今所宜致力童䝉/訓
器之云安世初登第與二同年謁李若谷參政三人同
 起身請教李曰若谷自守官以來常持四字曰勤謹
 和緩其間一後生應聲曰勤謹和既聞命矣緩之一
 字某所未聞李正色曰何嘗教賢緩不及事来且道世
 間甚事不因忙錯了吕氏/雜録
[022-18b]
公自宣和元日以後謝絶賔客四方書問皆不啓封家
 事無巨細悉不問夏六月丙午忽大風飛瓦驟雨如
 注雷電晝晦於公正寝人皆駭懼而走及雨止辨色
 公巳終矣聞者咸異焉及𦵏楊中立以文弔之曰刼
 火洞然不燼惟玉搢紳往往傳誦以為切當公在宋
 杜門屏跡不妄交遊人罕見其面然田夫野叟市井
 細民以謂若過南京不見劉待制如過泗州不見大
 聖及公殁耆老士庶婦人女子持薫劑誦佛經而哭
[022-19a]
 公者日數千人後二年虜人驅墳戸發棺見公顔貎
 如生咸驚曰必異人也一無所動葢棺而去言行/錄
昔有與蘇子瞻論元祐人材者至公則曰器之真鐵漢
 不可及也
 
 
 
 
[022-19b]
 
 
 
 
 
 
 
 宋名臣言行錄後集巻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