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卷苐四十三 士七
僧錄司右闡教兼鍾山靈谷禪寺住持 淨戒 重校
大鑑下十一世。
黃龍南禪師法嗣。
雲庵真淨禪師陜府鄭氏子坐夏大溈聞僧
舉僧問雲門佛法如水中月是否門曰清波
無透路師乃領解徃見黃龍久而得旨其後
化道大行。
初住瑞州聖壽開堂日白槌罷
師乃召大眾云當須自觀若此觀者名為正
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邪正未分有疑請問
僧問列祖陞堂賢[仁-二+亡/大]堅請向上宗乘請師舉
唱師云六六三十六進云常憶江南三月裏
鷓鴣啼處百花香師云好箇消息進云今日
郎中承此善退身三拜謝師恩師云深僧禮
拜問語默二途皆易辨師令得法嗣何人師
云早來向道了也進云恁麼則黃龍的子
臨際親孫去也師云猶自卜度在進云而令
四海清如鏡行人莫與路為讎師云速禮三
拜問世尊出世梵釋相隨郎中請師將何報
荅師云一雨普及萬物咸滋進云一言生筆
下萬古落人間師云人間事又作麼生進云
浪盡還㱕水月落不離天師云閑言語行者
問天地以萬物為蒭狗聖人以百姓為蒭狗
未審和尚以何為蒭狗師云點進云禍入僧
[043-0922b] 
門師云交行者擬議師便喝行者禮拜師云
得與麼有前無後問此日人天普集太守臨
筵祖意西來乞師端的師云的進云一句巳
蒙師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師云向下底進
云若不登樓望焉知滄海深師云過進云四
眾沾恩學人禮謝師云猶欠一著在進云傍
觀者醜師云放有僧出云這裏是什麼所在
師云好好問著且莫虛頭問如何是虛頭一
句師云這虛頭漢僧無語師便喝僧擬進語
師云鈍置煞人進云真善知識師云是不
得巳也。
師於熙寧八年在洞山受請於
法座前拈帖示眾云最初一句子便要眾人
知還會麼良久云符到奉行維那宣帖罷師
乃云大眾諸佛出興於世緫秪赴箇時莭且
道貧道今日赴箇什麼時莭遂指法座召大
眾云今古應無墜分明在目前便陞座乃云
還有問話者麼時有僧問承古有言不見一
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如何是自在底
事師云透七透八進云龍得水時添意氣虎
逢山色長威獰師云暗進云前村深雪裏昨
夜一枝開師云閑言語問施主慇懃伸三請
今日當筵事若何師云新豊洞裏水潺潺進
云若然者得聞於未聞去也師云且道聞底
事作麼生僧提起坐具師云杜撰禪和進云
[043-0922c]
大眾證明學人禮謝師乃噓噓。
復云更
有問話者麼良久乃喝云昔日大覺世尊起
道樹詣鹿苑為五比丘轉四諦法輪唯憍陳
如最初悟道貧道今日向新豊洞裏只轉箇
拄杖子遂拈拄杖向禪床左畔云還有最初
悟道底麼良久云可謂丈夫自有衝天志不
向如來行處行喝一喝下座。
初入院陞
座僧問天地亢陽願垂一雨師云自有清凉
者進云與麼則群生有頼也師云知恩者少
進云雲散家家月春來處處花師云不易念
得來問如何是聖壽境師云參差舊屋宇到
者始應知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一似不
相識進云人境巳蒙師指示向上宗乘事若
何師便喝僧禮拜師云不消一喝問昔日世
尊出世坐断乾坤今朝和尚出世意旨如何
師云四眾圍繞進云大眾證明學人禮拜師
云何不更問。
復云青山淥水不能住白
日紅塵却自㱕而今避不得也且混俗和光
灰頭土面笑他林下人也要笑若解笑甚奇
妙十字街頭拈得箇破布衲襖抖擻塵埃示
眾人好不好曉不曉從他肉案頭歌呌喝一
喝云回頭轉腦。
晚參上堂僧問不離當
處常湛然覔即知君不可見見即不問如何
是不離底事師云傾心吐膽進云若不登樓
[043-0923a]
望焉知滄海深師云祇如湛然底事又作麼
生進云三門佛殿長相對翠竹松風滿院寒
師云多虛不如少實進云也須檢點過師便
喝。
復云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
示時人時人皆不識拈拄杖云還識麼千箇
萬箇但識取這箇擲下拄杖下座。
因請
首座維那典座上堂問流水下山非有意片
雲㱕洞本無心如何是無心一句師云是
有心耶無心耶進云疊石峯高嶮白雲出故
関師云莫道無心好僧禮拜師云三十年後
醒去在。
復云三德六味施佛及僧香積
厨中善調在手三世諸佛向砧槌上聲聲相
應且道相應箇什麼良久云問取堂中第一
座。
上堂僧問曉色未分人盡望及乎天
曉意如何師云見麼進云城隍雖淡薄林
下道相親師云這裏是什麼處所。
復云
有進有退有急有緩道在變通事乃成就監
院荷擔竭力街坊善巧化人知客臨時接引
長老據款結案還有不涉斯義者麼良久云
明年更有新條在惱亂春風卒未休。
上堂僧問真則是幻幻則是真真幻既除道
㱕何處師云若有處所堪作什麼進云千江
有水千江月萬里孤舟萬里身師云却不如
是進云江上漁人空點頭師云適來向道
[043-0923b]
什麼僧便喝師云好一喝僧又喝師云兩喝
後又作麼生僧禮拜云猶嫌少在師乃噓噓
復云大眾宿來萬福數日人事相煩更不一
一陳謝禮繁則亂知是般事便休且道是什
麼事驀拈拄杖云風不鳴條雨不破塊堯風
蕩蕩行人讓路萬姓歌歡筠陽城中誰家竈
窟裏無煙張公喫酒李公醉捉拄杖云寒山
拾得。
上堂昨日有僧從泐潭來却往仰
山去驀拈拄杖云筠陽城中聖壽院裏打皷
普請喫茶。
上堂有化主問承古有言天
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
未審衲僧得一時如何師云善為化導進云
恁麼則紅塵路上無閑客也師云家家觀世
音僧禮拜師云更須著力。
復云我觀法
王法法王法如是驀拈拄杖云穿却諸人
鼻孔換却諸人眼睛還我法王法來乃喝
云差之毫𨤲失之千里擲下拄杖下座。
上堂僧問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如何是
一乘法師云百尺旛竿尾指天進云學人退
身三步去也師云脚跟下七縱八橫進云月
色和雲白松聲帶露寒師便喝僧亦喝師云
這野狐精。
復云宿來大眾萬福方期首
夏巳是初秋今朝改旦七月一日嗟乎流光
電速四序推移是事不常人亦漸老還有不
[043-0923c]
涉老少者麼良久云八十翁翁着繡靴因道
遙長老來上堂僧問一句了然超百億一句
即不問如何是百億師云道士繫腰帶進云
一堂風冷淡千古意分明師云番人頭戴冠
進云大眾證明且禮三拜師喝云瞎漢。
復云青山深處人來我紅塵裏紅塵偶不見
白雲與流水耳目何所分浮名與浮利為是
紅塵非為復青山是是非兩途間幾多殊未
巳幸遇逍遙人可述逍遙理下座。
上堂
開雲門門七通八達却須知有関棙子去著
若也不知雖活如死現黃龍龍千變萬化更
須到伊窟宅潛處若不到有眼如盲諸德我
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有眼者辨取。
因清凉長老到上堂熱惱既盡清凉現前分
別不生虛明自照然後我當按指海印發光
汝暫舉心塵勞先起乃喝云三世諸佛一棒
打殺填溝塞壑拋東擲西一任諸人看驀拈
拄杖云過去諸佛亦如是現在諸佛亦如是
未來諸佛亦如是遂擲下云看。
上堂僧
問如何是珠師云炟焃光眀在目前進云滿
城盡是知音者吟出新詩與眾看師云誰是
知音者僧云大眾證明學人禮拜師云虛頭
漢。
復云一葉落天下秋老僧慵剃雪霜
頭風浩浩水潺潺忙者自忙閑者閑終南山
[043-0924a]
色翠相倚湘岸橘朵紅鈎攀諸禪德會即途
中受用不會且世諦流傳拈拄杖云不是途
中受用又作麼生傳良久乃喝云夜靜水寒
魚不食滿舩空載月明歸。
謝月化主上
堂靈山話月曹溪指月聖壽今朝謝月且道
與古人誰親誰踈莫有人辨得麼若也辨得
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若辨不
得無角鐵牛眠少室生兒石女老黃梅笑殺
栽松道者參。
上堂方經七月十五巳是
八月中秋徒知暑徃寒來人老區區未休休
休看看便是結交頭大眾丹霞老道底百骸
俱潰散一物鎮長靈乃喝云無端騎聖僧上
堂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觀機設教應病與藥
驀拈拄杖云馬大師來也看看日面佛月面
佛一一為君重拈出若善服者病瘥藥除舉
足下足無非道場不善服者藥病相治盡大
地是藥觸途成滯遂擲下云秪在諸人面前
便下座。
上堂有時灰頭土面橫身荒草
眾生處處著引之令得出其奈飢逢王饍不
能飡又爭怪得老僧。
上堂德山呵佛罵
祖承其言者多見德山者少黃龍佛手驢脚
見黃龍者眾善其機者稀驀拈拄杖云欲得
見德山麼遂左邊卓云看要知佛手驢脚麼
復右邊卓云看乃橫云佛手驢脚我宗恢廓
[043-0924b]
德山披毛黃龍戴角萬化目前磊磊落落乃
喝云眼空定動緫是著縛下座。
因等慈
長老到上堂以平等慈度一切生洒一法雨
潤一切物良由根機不等所受不同互有得
失又爭怪老僧下座。
上堂因城中失火
僧問養兵千日用在一朝正當立國安邦為
什麼各生退志師云千兵易得一將難求進
云忽遇軍旗急速又作麼生師云自有安邦
者進云與麼則汗馬不施功勞不著也師云
是什麼人僧便喝師云敗將不斬。
復云欻然火起焚燒舍宅及至煙消火滅萬
事成空冷地裏一場懡㦬遂喝云轉凡成聖
又是什麼人。
永固長老至上堂幽固深
遠無人能到到則山青水綠別是人間好諸
禪德江月照松風吹永夜清宵何所為却怪
長時杜鵑子春山無限好猶道不如㱕。
上堂十月十五迎寒送暑唯有這箇不來不
去該天括地亘今亘古雖則全彰要且不露
喝一喝下座。
晚參上堂十七十八早是
漏泄若也不會守繫驢橛上堂聖壽有時壁
立千仞欲發人人之大機我與麼來擬心
早是蹉過了也何故此事非汝思心注意常
情之所能諸禪德盡情說了也合作麼生。
上堂十月二十五臨濟太莾鹵開却雲門門
[043-0924c]
德山罵佛祖下座。
上堂以字不成八字
不是有利無利不離行市驀拈拄杖云寰中
天子塞外將軍擊禪床下座。
晚參上堂
十月二十三天寒下暖簾黃昏一覺睡南海
出榆甘。
上堂聖壽長老不會禪不會道
祇會解粘去縛應病與藥諸佛子無禪可參
無法可學棄本逐末區區客作不如㱕去來
識取自家城郭城中自有法王尊一呼百諾
髻晃明月珠手振黃金鐸還要一切群生自
家省覺來來應是從前佛法知見一時放却
乃得自己毘盧心印明廓乃喝云大丈夫兒
莫錯莫錯。
上堂真不掩偽曲不藏直雪
後始知松栢操夜深方見把針人參。
檀越散藏經請上堂奉佛至孝四郎及孝
等為先考二郎終七追薦乃請真如聖壽一
禪眾開轉大藏經一遍供僧一千員斯晨闔
郭齋以用表懺上件龍藏琅凾靈文聖教經
律論三藏五乘十二分諸佛之祕詮頓也漸
也半也滿也中也邊也權也實也種種法門
智慧海種種因果德相海種種進脩行願海
種種教導方便海種種依正究竟海種種互
融攝入海不可說不可說法門功德光明海
薦嚴先考二即超生淨界然冀四即及孝眷
等生生世世獲大善慶居諸佛法會中共證
[043-0925a]
菩提乃召大眾全日與諸人在什麼會中驀
拈拄杖敲香卓云大眾還聞麼佛以一音演
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諸佛於此得之成一
切種智具正遍知菩薩於此得之獲無生忍
法眼清淨獨覺於此得之現神通光明出無
佛世聲聞於此得之證寂滅樂永断後有天
人於此得之增長十善世人於此得之永盡
三業地獄於此得之頓超十地阿脩羅餓鬼
畜生於此得之永除癡業四生六類一切有
情於此得之各隨根性一一觧脫且道長老
於此得之又作麼生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聖壽有時戴寶冠挂纓絡出來十人有
九人一時驚怖毀謗罵詈避走遠去見伊不
識遂更著垢弊衣與伊相見百人千人一時
讚歎歡喜信知我所得智慧微妙最苐一眾
生之根鈍著樂癡所盲如斯之等類云何而
可度以拄杖擊香卓下座。
因快山長老
至上堂快然大道秖在目前縱橫十字擬即
留連乃顧大眾良久喝一喝下座。
上堂
舉僧問古德云深山裏還有佛法也無德云
有進云如何是深山裏佛法德云石頭大底
大小底小忽有人問聖壽云十字街頭還有
佛法也無但向伊道無為什麼無貪名逐利
大眾聖壽道無古人道有是同是別試断看
[043-0925b]
断得出也大奇。
在洞山受請眾請小參
師云新豊古洞萬疊爭攢悟本真宗千林𥪰
蔟古今勝地佛事長興所以昔日悟本大師
有時提唱唯有佛菩提是真皈仗處復喝一
喝云猶有這箇去就在諸德祗如大師道猶
作者箇去就在且道意作麼生還知落處麼
樷林中多有啇量者有底道聞佛聞法似生
冤家况更有皈仗處故遭悟本大師檢點有
底道悟本秪要人休歇去有底道悟本秪見
錐頭利不見鑿頭方似與麼匹配又何曾夢
見他古人既不如是又且如何諸德此箇事
大須子細不可麄心一等參禪窮教到底宗
門中千差萬別隱顯殊途唯大智方明降茲
巳徃莫測涯際而令多是抱不哭孩兒打凈
潔毬子把纜放舩抱橋柱澡洗彼此丈夫阿
誰無分若便明去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
入火不燒入水不溺於一切處不㽞一切處
成就靈光獨耀烜赫殊分可謂蕩蕩乎落落
乎張起濟岸帆撥動渡人舟於生死海內白
浪堆中出沒去來逍遙自在乃喝云從他謗
任他非雨中兼箬笠簑衣而令暫別海門月
携魚且向市鄽㱕下座。
師住洞山在聖壽受請開堂宣䟽白槌竟師
良久乃云會麼少室峯前曾示此高安灘上
[043-0925c]
復誰傳會中若有僊陁客莫學神光廢九年
遂喝云有疑請問僧問有一人欲出長安有
一人欲入長安未審那箇在先師云多少人
疑著進云不許夜行師云蚊子錐鐵牛進云
山頂老猿啼古木渡頭新鴈下平沙師云長
安人已入合作麼生進云春日華山青師
云者僧雖然後生却可與啇量問新豊勝剎
古佛道場侯伯請師願垂方便師云耀古騰
令進云此莫是和尚為人處也無師云將謂
是古佛道中人進云洞山境色重添翠悟本
玄風復振清師云有甚了期。
復云問話
且止言多道遠然則通人分上無可不可問
荅縱橫何是何非不二門開一道清淨所以
古人云道無不在觸事而真心若不邪所為
目正正覺之道得在乎心不在乎言言語道
断心行處滅非去來令今日一會法法本然
心心本佛官也私也僧也俗也智也愚也凡
也聖也天也地也悟則事同一家迷乃萬別
十差差之毫𨤲失之千里遂拈拂子召大眾
云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
施主捨法
衣上堂僧問久晴無雨時如何師云點進云
學人有賴也師云赫日爍破闍𥠖面門僧回
首召云大眾高著眼師云三十年後有人笑
。
復云諸佛出世咸披此衣說法度人
[043-0926a]
洞山今日亦披北衣說法度人遂拈起衣角
召大眾云還有不受𢙣水潑者麼良久云月
到天心白波㱕海上清。
上堂久晴忽雨
久雨又晴天機莫測吾道可明乃喝云具頂
門眼者看。
因請知事上堂至道無難唯
嫌揀擇豈可以親踈好醜擇而然後用之要
用便用入到手中土作黃金拋來擲去滿目
光輝也要眾人見諸德又作麼生不揀擇好
醜而用之喝一喝下座。
上堂佛法不順
人情諸方長老大開口盡道我會禪會道且
道伊會也未無端向屎坑裏坐瞞神謼鬼似
這般底打殺千萬箇與狗子喫有什麼過又
有一般禪和子大開著眼被伊狐魅殊不自
知驀頭著屎澆亦不猒惡召云大眾彼此丈
夫爭受與麼自巳合作麼生下座。
上堂
欲雨不雨使我伸舉半陰半晴要汝惺惺果
惺惺也與天地合其德日月齊其明乃喝云
切忌拖泥帶水下座。
上堂智不到處切
忌道著道著則頭角生諸禪德古人一期唱道則
無可不可若是洞山即不然智不到處正好
道道不著時無所生無生大道閙縱橫縱橫
任運人難測新羅日午打三更參。
上堂令
朝八月一漸熱既消漸凉復至調爕人間育
養萬類成就四時無思焉無為焉寂然不動
[043-0926b]
感而遂通祖師門下豈孤然[栽-木+万-一]是以真機無
定祖道難思有時熱有時凉生也殺也撈籠
萬有提拔四生破妄想塵出大經卷而無心
焉而無為焉緣感乃應豈預搔而待癢乎諸
禪德且作麼生是各各當人一卷大經會麼
垢盡則明現也三千大千世界遐邇秪在於
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乃喝云不
信自殊勝甘為下劣人。
上堂摩尼珠人
不識如來藏裏親𠬧得既𠬧得不護惜也要
眾人見驀拈拄杖擲下云還識麼若識燒沉
水香供養諸禪德明月照見夜行人良由不
是他家事參。
上堂佛法現前僧俗儼然
八月初五冷落秋天。
晚參上堂有相身
中無相身無眀路上無生路志公和尚欺我
等愚迷壓良為賤然則敢問諸人而今四大
五蘊是有相之身那箇是當人無相之躰良
久噓欲報先聖護念恩粉骨碎身又安得。
上堂舉雪峯云南山有條鼈鼻蛇汝等諸人
出入好看玄沙云用南山作麼師云奇哉善
知出處非父不生其子驀拈拄杖召大眾云
南山鼈鼻蛇却在者裏便擲下云擬即喪身
失命。
上堂昔有五伯羅漢以六神通降
一毒龍了不能得忽異方有一尊者至眾謂
曰我等盡其神力降不可得尊者可能降之
[043-0926c]
尊者乃彈指一下其龍便伏諸禪德據此還
有優劣也無若言無五百眾盡其神力皆曰
不能此尊者一彈指而毒龍便伏既有優劣
如何可眀於此眀得作箇出格道人動靜去
來五眼不能覩十力不能知堪受人天供養
日消萬兩黃金於此未眀山門今日作齋供
養羅漢且隨隊長連床上開單展鉢下座。
上堂秪知今日眀日不知前秋後秋諸禪德
休得也未便好休而令更有什麼事見麼四
大海水灌入諸人鼻孔裏湏彌山突出額
角邊三十年後不得辜負洞山長老。
上堂師子吼無畏說百獸聞之皆腦裂遂拍
禪床左邊云不是師子吼又拍禪床右邊云
不是無畏說擬心早是腦裂也更擬如何
若何一隊野狐精喝一喝下座。
上堂平
旦寅狂機中有道人身乃喝云不是狂機又
唾云不是狂機若作狂機會又爭得行住坐
臥山河大地不是狂機且道作麼生是道人
身良久云各自㱕堂喫茶。
晚參上堂此
箇事學不得教不得傳不得須是當人悟始
得悟得也可可地閑閑地了了明明地歷歷
落落地一切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用外求
乃拈拄杖橫按云橫按鏌鎁全正令太平寰
宇斬癡頑遂擲下良久喝一喝下座。
[043-0927a]
上堂撫掌左右顧大眾云㱕堂喫茶去。
囙發
化主上堂出家沙門當清淨自活以乞食為
正命食不過分離憍慢故以乞法為正念增
長智慧不滯寂故驀拈拄杖云有拄杖子
與拄杖子無拄杖子奪却拄杖子於
此薦得增汝智慧破汝憍慢火熖裏藏身淤
泥中出現千手千眼大悲菩薩一任神通變
化於此不薦有清泉兮恣汝飲有碧岩兮從
汝栖切忌寒猿深夜啼謝主首上堂實際理
地不受一塵佛事門中不捨一法拈拄杖云
不是一法又捨箇什麼佛事也三德六味施
佛及僧法界人天普同供養受供養則不無
還知滋味也無若不知分付與首座復敲香
臺云五千餘軸言言異一一龍宮海藏來
遂擲下云實際理地不用安排分付與藏主。
上堂九日無白醪飽飡黃栗餻十日有黃菊
催人打禾穀五更鍾未鳴隣鷄巳[婁*殳]聲相逢
不下馬各自奔前程參。
上堂昨日風氣
暖今朝天色寒乾坤共著力衲子眼皮寬下
座。
上堂古德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又
作麼生是家珍驀拈拄杖召大眾云還見麼
遂敲香臺復乃噓噓釋迦老子棒打不殺文
殊普賢喚不回頭休休虛費力且隨流待伊
時節至一葉落天下秋。
上堂謝黃檗先
[043-0927b]
馳云分枝列派共闡宗猷祖令全提各隨機
變洒黃龍之一雨枯木重榮継断際之遺蹤
真燈再熖光我先覺以進後昆不任歡慶某
無似之者何承先馳上人遠離鷲嶺深入洞
山得得馳書敘某法乳過沐周勤仰荷弗巳
復拈拄杖召大眾云實謂雖與我同條生不
與我同條死阿喇喇也大奇筭來彼此丈夫
兒睡則同床各自夢古今此理少人知少人
知付先馳傳歸鷲嶺分眀舉向師。
上堂
洞山門下要道便道要用便用救得眉毛失
却鼻孔乃喝云久雨不晴參。
出縣回上
堂云三日不相見不得故眼相看是何言歟
洞山數日不相見相見秪是舊時人乃合掌
云不審過去諸佛現在諸佛未來諸佛參退
喫茶。
謝監院上堂僧問用之則行捨之
則藏時如何師云斬新日月特地乾坤進云
龍得水時添意氣虎逢山色長威獰師云且
得天下太平進云與麼則道泰不傳天子令
師云老僧被鈍置一場。
復云身是光
明幢心是神通藏大眾各自照顧抖擻精神
而令現定僧也如是俗也如是釋迦也如是彌
勒也如是還有人信得及麼若信得及不為
分外若信不及亦不虧欠信與不信光明幢
神通藏各自參堂去下座。
上堂舉僧問
[043-0927c]
雲門如何是和尚家風門云有讀書人來報
諸德千聞不如一見又作麼生見良久云秪
為分明極翻令所得遲。
上堂洞山門下
八凹九凸交交加加屈屈曲曲崎崎嶇嶇嵲
嵲屼屼水雲掩映煙嵐重疊一道直截觀者
遊者十人九人舉步早是迷却路頭也其中
莫有不迷者麼乃喝云且道洞山路頭在什
麼處。
上堂舉昔日天台國清寺因炙茄
次有拾得以竹串向維那背上打一下維那
呌直嵅看這風顛漢拾得云蒼天蒼天寒
山問打伊作什麼拾得云費却多少塩醬
諸禪德拾得打維那實謂費塩醬多也為當
別有道理明眼衲僧試出來断看一為眾决
疑巳曉未悟二表自已參學辨其是非冷地
裏說葛藤貶剝古今不為好手有麼若無老
僧為决疑去也直嵗苦苦告退再三㽞得
寒山拾得揔分付却掃地底教掃地燒火底
教燒火諸寮兒子莫令空過饒舌豊干到來
老僧為伊勘過監院維那典座直嵗更須要
知寒山拾得姓箇什麼若也不知異日他時
緫遭伊把鼻孔領過喝一喝下座。
上堂光剃頭淨洗鉢好便住𢙣便脫好諸禪
德莫將世俗見埋沒道人心。
上堂洞山
深幽且固千年林木生煙霧林間多少葛藤
[043-0928a]
枝左攀右惹難回互回而更相涉不爾依位
住阿呵呵將謂洞山多葛藤元來却是參同
契乃喝云明眼衲僧莫容易。
上堂但知
隨例飡䭔子也得三文買草鞋秪如新婦騎
驢阿家牽又作麼生直饒道得更問祖師鼻
孔長多少在下座。
上堂但離虛妄名為
觧脫其實未得一切觧脫作麼生是一切觧
脫驀拈拄杖云関又云雲門大師在拄杖頭
上𨁝跳還見翠岩眉毛麼若也不見洞山為
注破長慶來也遂擲下云吹笛打皷普請
看。
上堂謝莊主監𠬧云參玄上士味道
高人於動靜日用間百事成現受用具足一
一要知來處所以古人云譬如大地何物不
從地之所生諸佛唯指一心何法不從心之
所立洞山分野地之所生或麦或麻或豆或
稱然非其人則不能成辨安立既有安立得
不勞乎神用然神用雖勞粒粒不落別處且
道落在什麼處遂拈拄杖擲下召大眾云見
麼阿誰無分知來處麼若知可謂不風流處
也風流。
上堂久參先德不在此限後進
初機不用妄想更依倚箇什麼何不撥開自
己心地靈源放出神通光明滔滔流注成辨
佛事豈不快哉驀拈拄杖云不是神通光明
又擊香卓云不是佛事遂擲下良久喝一喝
[043-0928b]
云夜半烏鷄誰捉去天明帶雪遭指註。
上堂識情安排工夫造作一向攀緣已事荒
却不信吾家正遍知論刼莫能成正覺喝一
喝下座。
上堂舉三聖云我逢人即出出
即不為人興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即便為
人師云看者兩箇老古錐竊得臨際些子活
計各自分疆列界氣衝宇宙使明眼衲僧只
得好笑諸禪德且道笑作什麼還知落處麼
若知一任七顛八倒若不知且向三聖興化
葛藤裏咬嚼下座。
除夜小參云一年將
盡夜萬里未㱕人今夜一眾盡是他鄉之子
囙何不㱕阿呵呵直饒便㱕得㱕得亦無家
正是諸人㱕處㱕得麼君不聞龐居士云十
方同聚會箇箇學無為此是選佛塲心空及
苐㱕以拂子敲禪床便起。
嵗旦上堂不
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諸禪德今
日人人添一嵗還見麼若不見又道人人添
一嵗若見在什麼處安著既見著處便見出
處既明方能世出世間於法自在觀自在菩
薩將錢買餬餅放下却是饅頭好諸禪德一
年添一嵗一嵗一如來拈拄杖云拄杖子亦
成佛也看。
上堂佛法二字不用道著道
著則頭角生古人秪解殺人不解活人何不
道佛法二字一一現成諸禪德欲知佛麼秪
[043-0928c]
諸人是欲知法麼秪諸人日用者是是不是
是即也大奇不是也大奇殺也活也一處不
通兩處失功兩處不通觸途成滯。
出州
回上堂山中城裏事不相知有一句子未敢
泄機候遍到寮中一一當面分付直是臨時
各自著精彩莫教蹉過。
發化主後上堂
丐者月餘朝束裝有煩知事首座大眾一動
一靜寧不有勞然則勞動若是道人分上無
非佛事所謂徃復無際動靜一源苟契神於
動靜則無滯於徃還心迹不生順逆何咎此
則於心無心於事無事又何妨於動靜徃還
之勤其或得之者正乎心失之者亂乎性蓋
得失之自殊非動靜之有異乃拈拄杖擲下
喝一喝下座。
上堂放過一著落在苐二
仲春漸暄景色明媚一眾高人起居輕利莫
有不涉春緣底麼良久云遠道擎空鉢深山
踏落花。
上堂相拋有十日㱕來山水中
眼開如夢覺是事半成空喝一喝下座。
上堂欲識佛性義當觀時莭因緣古人無端
向虛空裏釘橛誑惑後人今日四月一初夏
時莭久雨不晴伏惟知事首座大眾道躰萬
福更討什麼佛性義諸人各自有眼有鼻
有口有耳何不散去莫妨我東行西行下座。
上堂舉雲門云劄久雨不晴師云雲門雖善
[043-0929a]
臨時變豹東劄西劄未免和泥合水和泥合
水即且止秪如雲門云劄是那箇劄字莫有
明眼衲僧識麼若識雲門有甚氣息若不識
衲僧有甚氣息秪者氣息有鼻孔者辨下座。
上堂此事如明珠在盤不撥自轉有底撥不
轉按不活又爭怪得老僧要識明珠麼各自
㱕堂喫茶。
上堂聖僧每日入骨入髓為
諸人說適來擊皷重為宣揚更待長老開口
動舌又堪作什麼老僧恁麼道也是為蛇畫
足。
結夏日上堂十方聚會三月一結息
狂妄心除苦惱熱獲勝清涼證大寂滅到波
羅岸出生死轍以此聖制故不虛設聲聞緣
覺不見不聞三世諸佛秪可自知衲僧跳不
出打在綣繢裏動即開眼尿床夢中說夢且
向洞山門下九十日討箇活路。
上堂舉
昔日塩官常教僧看見性法門聞大溈亦爾
密遣二僧徃探之既至座下凡百提唱俱不
識乃生慢意一日會小釋迦曰莫麄心小
釋迦遂作一圓相以手捧向前二僧又不識
小釋迦云莫麄心便起去師云小釋迦三
昧二僧不知洞山門下莫有知者麼是什麼
三昧良久云打麵還他州土麥唱歌須是帝
鄉人。
上堂槌鍾復擊皷日輪正當午拾
得語寒山畫龍却得虎下座。
上堂臘月
[043-0929b]
二十新豊一眾衲僧巴鼻滴水滴凍。
上堂人貧智短馬瘦毛長趙州云我青州做
一領布衫重七斤師云有年無德洞山見兔
放鷹知生不知其死大眾欲出生死不涉有
無大用現前勿隨言語請首座典座及逍遙
和尚來上堂不動真際為諸法立處昨日監
院名今朝首座號緣應百千般立處頭頭妙
典座把杓柄一一臨時料眾口若能調逍遙
同一道諸法立處今巳彰作麼生說箇不動
真際底道理喝一喝下座。
上堂佛法門
中有縱有奪縱也四五百條花柳巷二三千
所管絃樓奪也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不縱不
奪又作麼生良久云長把一聲㱕去笛夜深
吹過汨羅灣下座。
囙華嚴座主到上堂
法界者一切眾生身心之本躰也乃拈拄杖
云不是法界是諸人無始以來靈明廓徹廣
大虛寂之妙躰故此土他界天堂地獄六凡
四聖情與無情同一無異無壞無雜猶帝網
之明珠互相融通更相涉入可謂無邊剎境
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拄
杖頭上若爾則何啻擲大千於方外納須彌
於芥中而今百億日月百億須彌百億世界
都在拄杖子裏許乃擲下云擲在諸人面前
還見麼信得及麼不思議解脫力神通游戲
[043-0929c]
妙用現前非假於他術皆吾心之常分耳喝
一喝下座。
出州回上堂古人道去去實
不去途中好善為來來實不來路上莫虧危
古人見不透脫強生莭目惑於後人洞山即
不然來但言來去但言去有什麼過老僧入
州途中晚便住曉便行又善為箇什麼㱕來
路上困便歇飢便飯又有什麼虧危今復林
下與諸道人相見又有什麼事參退喫茶。
上堂季冬極寒伏惟知事首座大眾尊躰萬
福仲冬巳過孟春未來季冬現前過去巳過
去未來實未來現在當無住三世既不㽞四
時何處去若爾則衲僧門下是是非非長長
短短有什麼過喝一喝下座。
上堂入州
僅十日出縣又兩朝此心苟無為動靜皆逍
遙拈拄杖云拄杖子不可不逍遙良久云莫
動著動著則打折馿腰。
晚參上堂舉
僧問古德覿面來時如何荅云分付與典座
又云如何是有漏荅云笊籬如何是無漏荅
云木杓師云笊籬木杓一時分付與典座更
莫外求一一現成物雖常式妙在乎人有底
秪在面前拽不來推不去縱拽得來有千疑
萬慮不敢用有底信手拽來超今越古所以
僧問雲門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門云餬餅諸禪
德好省力是即是還有超佛越祖底道理也
[043-0930a]
無試断看断得出僧堂裏一任橫咬竪咬若
断不出有煩新舊二典座。
上堂舉古有僧
半夜大呌云我悟也傍僧把住云悟箇什
麼其僧云師姑元是女人做師云善即甚善
賺煞多少人却須知有賺人處洞山也有箇
悟處悟箇什麼化主元是徒弟做羙即甚羙
笑煞多少人却須知有笑人處賺人笑人兩
語雙陳飽參衲子試辨踈親。
復云僧問
雲門如何是雲門一曲門云臘月二十五師
云今日是臘月二十五若作雲門曲又是臘
月二十五若作臘月二十五又是雲門曲又
云唱者如何門云且緩緩師云雲門云且緩
緩為不肯這僧也別有道理良久云一般佛
法從人妙兩處誵訛試断看。
嵗旦上堂
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
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師云香嚴與麼道
奇特甚奇特要且只知其貧不知其富洞山
即不然去年富未是富今年富始是富去年
富唯有一領黑黲布褊衫今年富添得一條
百衲山水袈裟嵗朝抖擻呈禪眾實謂風流
出當家諸禪德洞山與麼為復是不肯古人
耶為復扶古人耶試辨看。
立春日因雪
上堂大地雪漫漫春來依舊寒說禪說道易
成佛作祖難洞山則不然而今坐立一一成
[043-0930b]
佛作祖何更有難有易遂拈拄杖云不可不
成佛所以假言三十二八十也空聲拄杖子
喚作成佛不是空聲釋迦彌勒文殊普賢不
是空聲而令觸目遇緣萬別千差不是空聲
都無實事佛法到者裏也要人有麼有麼乃
擊香臺下座。
上堂發化主舉王大王向
雪峯會裏請晏監院住皷山雪峯謂眾曰有
一隻聖箭子入九重城裏建立佛事去也有
孚上座去中路截住問云承聞聖箭子入九
重城裏去是否晏云是孚云忽遇三軍圍繞
時如何晏云他家自有通霄路孚云與麼則
離宮失殿去也晏云何處不稱尊孚遂回謂
雪峯云聖箭子途中折了也峯云他道什麼
孚舉前話峯云奴奴他語也得孚云和尚肐
膊終不向外曲師云雪峯雖為一千五百人
善知識受侯王供養福報因緣即不無若是
佛法未在洞山則不然云和尚聖箭子途中
折了也云他道什麼師云待伊舉了拽拄杖
打將出去一使孚上座於後作箇本色衲僧
二與聖箭子出其鋒鋩三與禪門作箇真正
宗匠為後人眼目諸禪德是也不是有眼者
辨取良久云洞山也有三隻聖箭子各徃一
方作大佛事莫有作家戰將向途中截住將
聖箭子緫與摺折却來洞山手裏請棒喫有
[043-0930c]
麼有麼若無明日普請向新豊亭上隨例喫
茶相送。
上堂舉悟本大師云古路坦然
誰措足無人解唱還鄉曲清風月下守株人
凉兔漸遙春草綠乃拈拄杖云不是古路豈
不坦然我措足也海印發光只是少人信復
擊香卓云不是還鄉曲且作麼生唱若唱得
五音六律應難比步步逍遙達本鄉唱未得
也守株月下渾閑事却恐蹉跎過一生喝一
喝下座。
施主捨大藏經凾上堂僧問施
主入山崇勝事琅凾星布意如何師云天無
私盖地無私載進云恁麼則佛法得人永鎮
龍宮師云日月昭彰進云一人有慶兆民頼
之師云者僧却善知時莭進云施主沾恩學
人禮拜。
復云世出世間法立處皆相參
舉天便有地舉北便知南舉僧便見俗舉聖
便明凡以新當見舊以經方顯凾冝哉一一
法所立皆雙兼雙兼不涉二所立無不堪此
大解脫門智者乃深諳故石頭禪師云當明
中有暗勿以暗相覩當暗中有明勿以明相
遇明暗各相對比如前後步乃拈拄杖云且
道是明是暗跳得出也大奇跳不出且在明
暗裏只這明暗也大難明遂擊香卓下座。
上堂丹霞燒木佛院主眉鬚落又教中云未
見自作他受他作自受若爾則禪門與教乘
[043-0931a]
敵躰相違故[舟-白-日]霞自燒木佛傍僧受殃未審
此理如何莫有人明得麼良久云若無人唯
澄公首座深明此理希諸高德旦暮親而扣
之就而明之下座。
上堂[舟-白-日]霞燒木佛院
主眉鬚墮落驀拈拄杖云不是木佛便擲下
云誰敢燒擬即眉鬚墮落不擬又且如何
遂高聲呌行者拈起拄杖下座。
僧云大眾證
明學人禮謝師云作麼生會僧便喝師云
掠虛漢僧又喝師云一任𨁝跳僧云也不得
放過師却喝。
復云五月六月飛霜散雪
水中火中藕白蓮紅參。
解夏日小參師
云有問話者麼乃以拂子擊禪床云天地造
化有陰有陽有生有殺日月照臨有明有暗
有隱有顯江河流注有高有下有壅有决明
王治化有君有臣有禮有樂有賞有罸佛法
住世有頓有漸有權有實有結有解結也四
月十五十方法界是聖是凡若草若木以拂
子左邊敲云從者裏一時結舉拂子云緫在
拂子頭上還見麼乃喝云解也七月十五日
十方法界若草若木乃聖乃凡以拂子右邊
敲云從者裏一時解舉拂子云緫在拂子頭
上還見麼乃喝云秖如四月十五日巳前七
月十五日巳後且道是觧是結舉拂子云緫
在拂子頭上還見麼乃喝云諸高德此三喝
[043-0931b]
中有一喝是金剛王寶劒有一喝是踞地師
子有一喝是探竿影草若人一一辨得始見
臨濟大師道出常情黃蘗被掌大愚遭築雖
相去三二百年許親為的子然後大開不
二妙門權諸祖道摧邪顯正扶宗立教整頓
頹綱縱大知見耀大法眼不動本際决勝魔
軍乃喝云更須知有一喝不作一喝用到者
裏須是具爍迦羅眼向未痾已前驀提得去
諸德且道提得箇什麼良久喝一喝下座。
因檀越入山小參師云眾中還有具頂門上
眼底衲子出來照天照地看問鋪蓆既開當
路畔行人爭忍不相過師云我這裏釣鼇魚
跛鼈出來作什麼進云未審招賢事若何。
師云不是賢者進云欲觀深閤內更打一
重関師云笑煞傍觀問昔日龍女献珠得成
佛道未審施主設齋還成佛也無師云善惡
若無報乾坤必有私進云有水皆含月無山
不帶雲師云却是闍𥟖會得好。
問荅了復云還更有問話底麼良久云三十
年弄馬騎却被驢撲遂撫膝云直得須彌岌
嶪海水騰波三十三天一時退位十八大地
獄盡乃停酸見麼若者裏見得釋迦拱手彌
勒攢眉文殊普賢與伊作侍者若也不見看
我七縱八橫且向葛藤裏薦取阿呵呵諸高
[043-0931c]
德且道我笑箇什麼噫我笑昔日雲門臨濟
德山岩頭螢火之光蚊蚋之解一人道我呵
佛罵祖一人道我得末後句一人道黃檗佛
法無多子一人道大覺世尊初生下時一手
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我當時
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似者一隊掠虛漢
緫只一期無佛處稱尊若是如今喚來一時
興伊生按過自餘之軰放過即不可豈不聞。
僧問乾峯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未審
路頭在什麼處乾峯拈拄杖云在者裏秪如
乾峯恁麼曾夢見也未若是老僧即不然十
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未審路頭在什麼處
擗脊便棒却問伊路頭在什麼處待伊擬開
口熱喝出去更有箇雲門折脚老比丘不分
緇素不辨正邪拈扇子云𨁝跳上三十三天
築著帝釋鼻孔東海鯉魚打一棒雨似盆傾
似者般和泥合水漢糞掃堆裏埋却十箇五
箇又有甚過阿呵呵樂不樂足不足而令幸
對山青水綠年來是事一時休信任身心懶
拘束大眾休瞌睡好下座。
古尊宿語錄卷第四十三 士七
[043-0932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