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會稽嘉祥寺沙門釋慧皎撰
譯經中
鳩摩羅什一
弗若多羅二
曇摩流支三
卑摩羅叉四
佛陀耶舎五
佛駄跋陀羅六
曇無讖七
鳩摩羅什一
鳩摩羅什此云童壽天竺人也家世
國相什祖父逵多倜儻不羣名重於
國父鳩摩炎聰明有懯節將嗣相位
乃辭避出家東度蔥嶺龜茲王聞其
棄榮甚敬慕之自出郊迎請爲國師
王有妹年始二十識悟明敏過目必
能一聞則誦且體有赤黶法生智子
諸國娉之並不肯行及見摩炎心欲
當之乃逼以妻焉旣而懷什什在胎
時其母自覺神悟超解有倍常曰聞
雀梨大寺名德旣多又有得道之僧
[32-0775b] 
卽與王族貴女德行諸尼彌曰設供
請齋聽法什母忽自通天竺語難問
之辭必窮淵致衆咸歎之有羅漢逵
摩瞿沙曰此必懷智子爲說舎利弗
在胎之證及什生之後還忘前言須
之什毋樂欲出家夫未之許遂更産
一男名弗沙提婆後因出城遊觀見
塜閉枯骨異處縦撗於是深惟苦本
定誓出家若不落髪不咽飮食至六
曰夜氣力綿乏疑不逵旦夫乃懼
而許焉以未剃髪故猶
人除髪乃不飮食次旦受戒仍樂
禪法專精匪懈學得初果什年七
歲亦俱出家従師受經曰誦千偈偈
有三十二字凡三力二千言誦毗曇
旣過師授其義卽自通逵無幽不畼
時龜茲國人以其母王妹利養甚多
乃攜什避之什年九歲隨母渡辛頂
可至罽賓遇名德法師槃頭逵多卽罽
賓王之従弟也淵粹有大量才明愽
識獨步當時三藏九部莫不該練従
旦至中手寫千偈従中至暮亦誦千
偈名播諸國遠近師之什至卽崇以
師礼従受雜藏中長二含凡四百万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張廣
[32-0775c]
言逵多毎稱什神俊遂聲徹於王王
卽請入宮集外道論師共相攻難言
氣始交外道輕其年幼言頗不遜什
乘隟而挫之外道折伏愧惋無言王
益敬異曰給鵝腊一雙秔米麵各三
斗酥六升此外國之上供也所住寺
僧乃差大僧五人沙彌十人營視掃灑
有若弟子其見尊崇如此至年十二
其母攜還龜茲諸國皆聘以重爵什並
不顧時什母將什至月氏北山有一羅
漢見而異之謂其母曰常當守護此
沙彌若至三十五不破戒者當大興佛
法度無數人與優波掘多無異若戒
不全無能爲也正可才明俊詣法師
而巳什進到沙勒國頂戴佛鉢心自
念言鉢形甚大何其輕耶卽重不可
勝失聲下之母問其故答云兒心有
分別故鉢有輕重耳遂停沙勒一年
其冬誦阿毗曇於十門修智諸品無
所諮受而備逵其
無所滯礙沙勒國有三藏沙門名喜
見謂其王曰此沙彌不可輕王冝請
令初開法門凡有二益一國内沙門
恥其不逮必見勉强二龜
茲王必謂高僧傳卷苐二苐三張廣
[32-0776a]
什出我國而彼尊之是尊我也必來
交好王許焉卽設大會請什升座說
轉法輪經龜茲王果遣重使酬其親
好什以說法之暇乃尋訪外道經書善
學圍陀含多論多明文辭製作問答等
事又愽覽四圍陀典及五明諸論陰
陽星算莫不必盡妙逵吉凶言若符
契爲性率逵不厲小撿修行者頗共
疑之然什自得於心未嘗介意時有
莎車王子參軍王子兄弟二人委國
請従而爲沙門兄字湏利耶跋陀弟
字湏耶利蘇摩蘇摩才伎絕倫專以
大乘爲化其兄及諸學者皆共師焉
什亦宗而奉之親好彌至蘇摩後爲
什說阿耨逵經什聞陰界諸入皆空
無相恠而問曰此經更有何義而皆
破壞諸法答曰眼等諸法非眞實有
什旣執有眼根彼據因成無實於是
研覈大小徃復移時什方知理有所
歸遂專務方等乃歎曰吾昔學小
乘如人不識金以鍮石爲妙因廣求
義要受誦中百二論及十二門等頃
之隨母進到溫宿國卽龜慈之北界
高僧傳卷苐二苐四張廣
[32-0776b]
時溫宿有一道士神辯英秀振名諸
國手擊王鼓而自誓言論勝我者斬
首識之什旣至以二義相撿卽迷悶
自失稽首歸依於是聲滿蔥左譽宣
河外龜茲王躬徃溫宿迎什還國廣
說諸經四遠宗仰莫之
爲尼字阿竭耶末帝愽覽羣經特深
禪要云巳證二果聞法喜踊迺更設
大集請開方等經奥什爲推辯諸法
皆空無我分別陰界假名非實時會
聽者莫不悲感追悼恨悟之晩矣至
年二十受戒於王宮従卑摩羅叉學
十誦律有頃什母辭徃天竺謂龜茲
王白純曰汝國尋衰吾其去矣行至
天竺進登三果什母臨去謂什曰方
等深教應大闡眞丹傳之東土唯尒之
力但於自身無利其可如何什曰大士
之道利彼忘軀若必使大化流傳能
洗悟矇俗雖復身當爐鑊苦而無恨
於是留住龜茲止于新寺後於寺側
故宮中初得放光經始就披讀魔來
蔽文唯見空牒什知魔所爲誓心逾
固魔去字顯仍習誦之復聞空中聲曰
高僧傳卷苐二苐五張廣
[32-0776c]
汝是智人何用讀此什曰汝是小魔冝
時速去我心如地不可轉也停住二
年廣誦大乘經論洞其秘奥龜茲王
爲造金師子座以大秦錦褥鋪之令
什升而說法什曰家師猶未悟大乘
欲躬徃仰化不得停此俄而大師盤
頭逵多不遠而至王曰大師何能遠顧
逵多曰一聞弟子所悟非常二聞大
王弘贊佛道故冒涉艱危遠奔神國
什得師至欣遂本懷爲說德女問經
多明因緣空假昔與師俱所不信故
先說也師謂什曰汝於大乘見何異
相而欲尙之什曰大乘深淨明有法
皆空小乘偏局多諸漏失師曰汝說
一切皆空甚可畏也安捨有法而愛空
乎如
師加意細若微塵狂人猶恨其麤績
師大怒乃指空示曰此是細縷狂人
曰何以不見師曰此縷極細我工之
良匠猶且不見况他人耶狂人大喜
以付織師師亦効焉皆蒙上賞而實
無物汝之空法亦由此也什乃連類
而陳之徃復苦至經一月
餘日方乃高僧傳卷苐二苐六張廣
[32-0777a]
信服師歎曰師不能逵反啓其志驗
於今矣於是礼什爲師言和上是我
大乘師我是和上小乘師矣西城諸
國咸伏什神俊毎至講說諸王皆長跪
座側令什踐而登焉其見重如此什
旣道流西域名被東川時符堅僣号
関中有外國前部王及龜茲王弟並
來朝堅堅引見二王說堅云西域多
産珠奇請兵徃定以求内附至苻堅
建元十三年歲次丁丑正月太史奏
云有星見於外國分野當有大德智
人入輔中國堅曰朕聞西域有鳩摩
羅什襄陽有沙門釋道安將非此耶
卽遣使求之至十七年二月善善王前
部王等又說堅請兵西伐十八年九月
堅遣驍騎將軍呂光陵江將軍姜飛
將前部王及車師王等率兵七万西
伐龜茲及烏耆諸國臨發堅餞光於
建章宮謂光曰夫帝王應天而治以
子愛蒼生爲本豈貪其地而伐之乎
正以懷道之人故也朕聞西國有鳩摩
羅什深解法相善閑陰陽爲後學之
宗朕甚思之賢哲者國之大寶若剋
高僧傳卷苐二苐七張廣
[32-0777b]
龜茲卽馳驛遂什光軍未至什謂龜
茲王白純曰國運衰矣當有勍敵
下人従東方來冝恭承之勿抗其鋒
純不従而戰光遂破龜茲煞純立純
弟震爲主光旣獲什未測其智量見
年齒尙少乃凡人戲之强妻以龜茲
王女什距而不受辭甚苦到光曰道
士之操不踰先父何可固辭乃飮以
醇酒同閉密室什被逼旣至遂虧其
節或令騎牛及乘惡馬欲使墮落什
常懷忍辱曾無異色光慚愧而止光
還中路置軍於山下將士巳休什曰
不可在此必見狼狽冝従軍隴上光
不納至夜果大雨洪潦暴起水深數
丈死者數千光始密而異之什謂光
曰此凶亡之地不冝淹留推運揆數
應速言歸中路必有福地可居光従
之至涼州聞符堅巳爲姚萇所害光
三軍縞素大臨城南於是竊号関外
稱年太安太安元年正月姑蔵大風
什曰不祥之風當有姦叛然不勞自
定也俄而梁謙彭晃相係而叛尋皆
殊滅至光龍飛二年張掖臨松盧水
高僧傳卷苐二苐八張廣
[32-0777c]
胡沮渠男成及従弟蒙遜反推建康
太守段業爲主光遣庶子秦州刺
史太原公纂率衆五万計之時論謂
業等烏合纂有威聲勢必全剋光以
訪什什曰觀察此行未見其利旣而
纂敗績於合梨俄又郭馨作亂纂委大
軍輕還復爲馨所敗僅以身免光中
書監張資文翰溫雅光甚噐之資病
光愽營救療有外國道人羅叉云能
差資疾光喜給賜甚重什知叉誑
詐告資曰又不能爲盜徒煩費耳冥
運雖隱可以事試也乃以五色系作
水還成繩者病不可愈須臾灰聚浮
出復繩本形旣而叉治無効少曰資
亡頃之光又卒子紹襲位數曰光庶
子纂煞紹自立稱元咸寜咸寜二年
有猪生子一身三頭龍出東廂井中
到殿前蟠臥比旦失之纂以爲美瑞
号大殿爲龍翔殿俄而有黑龍升於
當陽尤宮門纂改九宮門爲龍興門
什奏曰皆潛龍出遊豕妖表異龍者
陰類出入有時而今屢見
則爲灾眚必有下高僧傳卷苐二苐九張廣
[32-0778a]
人謀上之變冝剋巳修德以答天戒
纂不納與什傳戲煞棋曰斫胡奴頭
什曰不能斫胡奴頭胡奴將斫人頭
此言有旨而纂終不悟光弟保有子名
超超小字胡奴後果煞纂斬首立其
兄隆爲主時人方驗什之言也什停
涼積年呂光父子旣不弘道故薀其
深解無所宣化符堅巳亡竟不相見
及姚萇僣有関中亦挹其高名虛心
要請諸呂以什智計多解恐爲姚謀
不許東入及萇卒子興襲位復遣敦
請興弘始三年三曰有樹連理生于
廣庭逍遥園蔥變爲茝以爲美瑞謂
智人應入至五月興遣隴西公碩德
西伐呂隆隆軍大破至九月隆上表
歸降方得迎什入関以其年十二月
二十曰至于長安興待以國師之礼
甚見優撲晤言相對則淹留終曰研
微造盡則窮年忘勌自大法東被始
于漢明涉歷魏晉經論漸多而支竺
所出多滯文格義興少逵崇三寶銳
志講集什旣至止仍請入
逍遥園譯出衆經什旣率多諳誦無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張廣
[32-0778b]
不究盡轉能漢言音譯流便旣覽舊
經義多紕僻皆由先度失旨不與梵
本相應於是興使沙門僧䂮僧遷法
欽道流道恒道標僧叡僧肇等八百餘
人諮受什旨更令出大品什持梵本
興執舊經以相讎挍其新文異舊者
義皆圓通衆心愜伏莫不欣賛興以
佛道冲邃其行唯善信爲出苦之良
津御世之洪則故託意九經遊心十
二乃著通三世論以勗示因果王公
以下並欽贊厥風大將軍常山公顯
左軍將軍安城侯嵩並篤信緣業屢
請什於長安大寺講說新經續出小
品金剛波若十住法花維摩思益首
楞嚴持世佛藏菩薩藏辵教菩提無
行呵欲自在王因緣觀小無量壽新
賢刧禪經禪法要禪要解彌勒成佛
彌勒下生十誦律十誦戒本菩薩戒
本釋論成實十住中百十二門論凡
三百餘卷並畼顯神源揮發幽致于
時四方義士万里必集盛業久大于
今咸仰龍光釋道生慧解入微玄搆文
外毎恐言舛入関請決廬山釋慧遠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一張廣
[32-0778c]
學貫羣經棟梁辵化而時去聖久遠
疑義莫決乃封以諮什語見遠傳初沙
門僧叡才識高明常隨什傳寫什毎爲
叡論西方辭體商略同異云天竺國
俗甚重文製其宮商體韻以入絃爲
善凡覲國王必有贊德見佛之儀以
歌歎爲貴經中偈頌皆其式也但改
梵爲秦失其藻蔚雖得大意殊隔文
體有似嚼飯與人非徒失味乃令臨
噦也什嘗
育明德流薰万由延哀鸞孤桐上清
音徹九天凡爲十偈辭喻皆尒什雅
好大乘志存敷廣常歎曰吾若著筆
作大乘阿毗曇非迦栴延子比也
今在秦地深識者寡折翮於此將何
所論乃悽然而止唯爲姚興著實相
論二卷幷注維摩出言成章無所刪
改辭喻婉約莫非玄奥什爲人神情
朗徹傲岸出羣應機領會鮮有倫疋
者篤性仁厚汎愛爲心虛巳善誘終
曰無勌姚主常謂什曰大師聰明超
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後世何可使法
種無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
受之自高僧傳卷苐二苐十二張廣
[32-0779a]
尒以來不住曾坊別立廨舎供給豐
盈毎至講說常先自說譬喻如臭泥
中生蓮花但採蓮花勿取臭泥也初
什在龜茲従卑摩羅叉律師受律卑
摩後入関中什聞至欣然師敬盡礼卑
摩未知被逼之事因問什曰汝於漢
地大有重緣受法弟子可有幾人什
答云漢境經律未備新經及諸論等
多是什所傳出三千徒衆皆従什受
法但什累業障深故不受師教耳又
杯渡比丘在彭城聞什在長安乃歎
曰吾與此子戲別三百餘年杳然未
期遲有遇於來生耳什未終日少覺
四大不愈乃口出三番神呪令外國
弟子誦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轉覺危
殆於是力疾與衆僧告別曰因法相
遇殊未盡伊心方復後世惻愴何言
自以闇昧謬充傳譯凡所出經論三
百餘卷唯十誦一部未及刪煩存其
世咸共弘通今於衆前發誠實誓若
所傳無謬者當使焚身之後舌不燋
爛以僞秦弘始十一年八月二十日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二張廣
[32-0779b]
卆于長安是歲晉義凞五年也卽於
逍遥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尸薪滅形
碎唯舌不灰後外國沙門來云羅什
所諳十不出一初什一名鳩摩羅耆
婆外國製名多以父母爲本什父鳩摩
炎母字耆婆故兼取爲名然什死年
月諸記不同或云弘始七年或云八
年或云十一年尋七與十一字或訛
誤而譯經錄傳中猶有一年者恐雷
同三家無以正焉
弗若多羅二
弗若多羅此云功德花罽賓人也少
出家以戒節見稱備通三藏而專精
十誦律部爲外國師宗時人咸謂巳
階聖果以僞秦弘始中振錫入関秦
上姚興待以上賓之礼羅什亦挹其
戒範厚相宗敬先是經法雖傳律藏
未闡聞多羅旣善斯部咸共思慕以
僞秦弘始六年十月十七日集義學
僧數百餘人於長安中寺延請多羅
誦出十誦梵本羅什譯爲晉文三分獲
二多羅蒲疾奄然棄世衆以大業未
就而匠人殂徃悲恨之深有踰常痛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四張廣
[32-0779c]
曇摩流支三曇摩流支此云法樂西
域人也棄家入道偏以律藏馳名以
弘始七年秋達自関中初弗若多
羅誦出十誦未竟而亡廬山釋慧遠
聞支旣善毗尼希得究竟律部乃
書通好曰佛教之興先行上國自分流
以來四百餘年至於沙門德式所闕
尤多頃西域道士弗若多羅是罽賓
人甚諷十誦梵本有羅什法師通才愽
見爲之傳譯十誦之中文始過半多
羅早喪中途而寢不得究竟大業慨
恨良深傳聞仁者賷此經自隨甚欣
所遇冥運之來豈人事而巳耶想弘
道爲物感時而動叩之有人必情無
所悋若能爲律學之徒畢此經本開
示梵行洗其耳目使始涉之流不失無
上之津參懷勝業者日月彌朗此則
慧深德厚人神同感矣幸願垂懷不
乖徃意一二悉諸道人所具流支旣得
遠書及姚興敦請乃與什共譯十誦都
畢研詳考覈條制審定而什猶恨文
煩未善旣而什化不獲刪治流支住長
安大寺慧觀高僧傳卷苐二
苐十五張廣
[32-0780a]
欲請不京師支曰彼土有人有法足
以利世吾當更行無律教處於是遊
化餘方不知所卆或云終於涼土未詳
卑摩羅叉四
卑摩羅叉此云無垢眼罽賓人沈靖
有志力出家履道苦節成務先在龜
茲弘闡律藏四方學者競徃師之鳩
摩羅什時亦預焉及龜茲陷沒乃避
地焉頃之聞什在長安大弘經藏
叉欲使毗尼勝品復洽東國於是杖
錫流沙冒險東入以偽秦弘始八年
達自関中什以師礼敬待叉亦以遠
遇欣然及羅什棄世叉乃出遊関左
逗於壽舂止石澗寺律衆雲聚盛闡毗
尼羅
一誦謂明受戒法及諸成善法事逐
其義要名爲善誦叉後賷徃石澗開
爲六十一卷最後一誦改爲毗尼誦
故猶二名存焉頃之南適江陵於辛
寺夏座開講十誦旣通漢言善相領
納無作妙本大闡當時析文求理者
其聚如林明條知禁者數亦殷矣律
藏大弘叉之力也道塲慧觀深括宗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六張廣
[32-0780b]
旨記其所制内禁輕重撰爲二卷送
還京師僧尼披習競相傳寫時聞者
諺曰卑羅鄙語慧觀才錄都人繕寫
紙貴如玉今猶行於世爲後生法矣
叉養德好閑棄諠離俗其年冬復還
壽舂石澗卆於寺焉舂秋七十有七
叉爲人眼靑時人亦号爲靑眼律師
佛陀耶舎五
佛陀耶舎此云覺明罽賓人也婆羅門
種世事外道有一沙門従其家乞其
父怒使人打之父遂手腳攣癖不能行
止乃問於巫師對曰坐犯賢人鬼神使
然也卽請此沙門竭誠懺悔數曰便
瘳因令耶舎出家爲其弟子時年十
三常隨師遠行於曠野逢虎師欲走
避耶舎曰此虎巳飽必不侵人俄而虎
去前行果見餘殘師密異之至年十
五誦經曰得二三万言所住寺常於外
分衞廢於誦習有一羅漢重其聰敏
恒乞食供之至年十九誦大小乘經數
百万言然性度簡慠頗以知見自處
謂少堪巳歸者故不爲諸僧所重但
美儀止善談笑見者忘其深恨年及進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七張廣
[32-0780c]
戒莫爲
沙彌乃従其舅學五明諸論世間法
術多所練習年二十七方受具戒恒
以讀誦爲務手不釋牒毎端坐思義
尙云不覺虛過於時其專精如此後
至沙勒國國王不悆請三千僧會耶
舎預其一焉時太子逵摩弗多此言
法子見耶舎容服端雅問所従來耶
舎訓對清辯太子悦之仍請留宮内
供養待遇隆厚羅什後至復従舎受
學甚相尊敬什旣隨母還龜茲耶舎
留止頃之王薨太子卽位時符堅遣呂光西伐
龜茲龜茲王急求救於沙勒沙勒王
自率兵赴之使耶舎留輔太子委以
後事救軍未至而龜茲巳敗王歸具
說羅什爲光所執舎乃歎曰我與羅什相
遇雖久未盡懷抱其忽羈虜相見何
期停十餘年乃東適龜茲法化甚盛
時什在姑臧遣信要之裹糧欲去國
人留之復停歲許後語弟子云吾欲
尋羅什可密裝夜發勿使人知弟子曰
恐明曰追至不免復還耳耶舎乃取
清水一鉢以藥投中呪高僧
傳卷苐二苐十八張廣
[32-0781a]
數十言與弟子洗足卽便夜發比旦
行數百里問弟子曰何所覺耶答曰
唯聞疾風之響眼中淚出耳耶舎又
與呪水洗足住息明旦國人追之巳
差數百里不及行逵姑臧而什巳入長
安聞姚興逼以妾媵勸爲非法乃歎
曰羅什如好綿何可使入棘林中什
聞其至姑臧勸姚興迎之興未納頃
之興命什譯出經藏什曰夫弘宣法
教冝令文義圓通貧道雖
善其理唯佛陀耶舎深逵幽致今在
姑臧願不詔徴之一言三詳然後著筆
使微言不墜取信千載也興従之卽
遣使招迎厚加贈辵悉不受乃笑曰明
旨旣降便應載馳檀越待士旣厚脫
如羅什見處則未敢聞命使還具說
之興歎其幾愼重信敦喻方至長安
興自出候問別立新省於逍遥園中
四事供養並不受時至分衞一食而
巳于時羅什出十住經一月餘日疑
難猶豫尙未操筆耶舎旣至共相徴
決辭理方定道俗三千餘人皆歎其
當要舎爲人赤髭善解毗婆沙時人号
高僧傳卷苐二苐十九張廣
[32-0781b]
曰赤髭毗婆沙旣爲羅什之師亦稱
大毗婆沙四事供養衣鉢臥具滿三
間屋不以関心姚興爲貨之於城南
造寺耶舎先誦曇無德律偽司隷挍
尉姚爽請令出之興疑其辵謬乃請
耶舎令誦差籍藥方可五万言經二
曰乃執文覆之不誤一字衆服其强
記卽以弘始十二年譯出四分律凡
四十四卷幷長阿含等涼州沙門竺
佛念譯爲秦言道含筆受至十五年
解座興䞋耶舎布絹万疋悉不受道
含佛念布絹各千疋名德沙門五百
人皆重䞋施耶舎後辭還外國至罽
賓得虛空藏經一卷寄賈客傳與涼
州諸僧後不知所
終佛駄跋陀羅
六佛駄跋陀羅此云覺賢本姓釋氏
迦維羅衞人甘露飯王之苗裔也祖
父逵摩提婆此云法天嘗商旅於北
天竺因而居焉父逵摩
法曰少亡賢三歲孤與母居五歲復
喪母爲外氏所養従祖鳩婆利聞其
聰敏兼悼其孤露乃迎還度爲沙彌
至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張
廣
[32-0781c]
年十七與同學數人俱以習誦爲業
衆皆一月賢一日誦畢其師歎曰賢
一曰敵三十夫也及受具戒修業精
勤慱學羣經多所通逵少以禪律馳
名常與同學僧伽逵多共遊罽賓同
處積載逵多雖伏其才明而未測其
人也後於密室閉戶坐禪忽見賢來
驚問何來答云蹔至兜率致敬彌勒
言訖便隱逵多知是聖人未測深淺
後屢見賢神變乃敬心祈問方知得不
還果常欲遊方弘化備觀風俗會有
秦沙門智嚴西至罽賓覩法衆清勝
乃慨然東顧曰我諸同輩斯有道志
而不遇眞匠發悟莫由卽諮訙國衆
孰能流化東土僉云有佛馱跋陀者
出生天竺那呵利城族姓相承世遵
道學其童齔出家巳通解經論少受
業於大禪師佛大先先時亦在罽賓
乃謂嚴曰可以振維僧徒宣授禪法
者佛駄跋陀其人也嚴旣要請苦至
賢遂愍而許焉於是捨衆辭師裹糧
東逝步餘三載綿歷寒暑旣度蔥嶺
路經六國國主矜其遠化並傾
心資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一張廣
[32-0782a]
奉至交趾乃附舶循海而行經一鳥
下賢以手指山曰可止於此舶主曰
客行惜曰調風難遇不可停也行二
百餘里忽風轉吹舶還向島下衆人
方悟其神咸師事之聽其進止後遇
便風同侣皆發賢曰不可動舶主乃
止旣而有先發者一時覆
夜之中忽令衆舶俱發無肯従者賢
自起收纜一舶獨發俄尒賊至留者
悉被抄害頃之至靑州東菜郡聞鳩
摩羅什在長安卽徃従之什大欣悦
共論法相振發玄微多所悟益因謂
什曰君所釋不出人意而致高名何
耶什曰吾年老故尒何必能稱美談
什毎有疑義必共諮決時秦太子泓欲
聞賢說法乃要命羣僧集論東宮羅
什與賢數番徃復什問曰法云何空
答曰衆微成色色無自性故雖色常空
又問旣以極微破色空復云何破微
答曰羣師或破析一微我意謂不尒
又問微是常耶答曰以一微故衆微
空以衆微故一微空時寶雲譯出此
語不解其意道俗咸謂賢之所計微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二張廣
[32-0782b]
塵是常餘曰長安學僧復請更釋賢
曰夫法不自生緣會故生緣一微故
有衆微微無自性則爲空矣寜可言
不破一微常而不空乎此是問答之
大意也秦主姚興專志佛法供養三
千餘僧並徃來宮闕盛修人事唯賢
守靜不與衆同後語弟子云我昨見
本鄕有五舶俱發旣而弟子傳告外人
関中舊僧咸以爲顯異惑衆又賢在
長安大弘禪業四方樂靖者並聞風
而至但染學有淺深得法有濃淡澆僞
之徒因而詭滑有一弟子因少觀行
自言得阿那含果賢未卽檢問遂致
流言大被謗讟將有不測之禍於是
徒衆或藏名潛去或踰牆夜走半曰
之中衆散殆盡賢乃夷然不以介意
時舊僧僧䂮道恒
聽說巳所得法先言五舶將至虛而無
實又門徒誑惑㸦起同異旣於律有違
理不同止冝可時去勿得停留賢曰
我身若流萍去留甚易但恨懷抱未
由以爲慨然耳於是與弟子慧觀等
四十餘人俱發神志従容初無異色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三張廣
[32-0782c]
識眞之衆咸共歎惜白黑送者千有
餘人姚興聞去悵恨乃謂道恒曰佛
賢沙門協道來遊欲宣辵教緘言未
吐良用深慨豈可以一言之咎令万
夫無導因勅令追之賢報使曰試知
恩旨無預聞命於是率侣宵征南指
廬岳沙門釋慧遠久服風名聞至欣
喜若舊遠以賢之被擯過由門人若懸
記五舶止說在同意亦於律無犯乃
遣弟子曇邕致書姚主及関中衆僧
解其擯事遠乃請出禪數諸經賢志
在遊化居無求安停止歲許復西適
江陵遇外國舶至旣而訙訪果是天
竺五舶先所見者也傾境士庶競來
礼事其有奉辵悉皆不受持鉢分衞不
問豪賤時陳郡袁豹爲宋武帝太尉
長史宋武南討劉毅隨府届于江陵
賢將弟子慧觀詣豹乞食豹素不
敬信待之甚薄未飽辭退豹曰似未
足且復小留賢曰檀越施心有限故
令所設巳罄豹卽呼左右益飯飯果盡
豹大慚愧旣而問慧觀曰此沙門何
如人觀曰德量高邈非凡所測
豹深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四張廣
[32-0783a]
歎異以唘太尉太尉請與相見甚崇
敬之資供備至俄而太尉還都便請
俱歸安止道塲寺賢儀範率素不同
華俗而
僧弼與沙門寶林書曰鬪塲禪師甚
有大心便是天竺王何風流人也其見
稱如此先是沙門支法領於于闐得
花嚴前分三万六千偈未有宣譯至義
凞十四年吴郡内史孟顗右衞將軍
禇叔度卽請賢爲譯匠乃手執梵文
共沙門法業慧嚴等百有餘人於
道塲譯出詮定文旨會通華戎妙得
經意故道塲寺猶有華嚴堂焉又沙
門法顯於西域所得僧祗律梵本復
請賢譯爲晉文語在顯傳其先後所
出觀佛三昧海六卷泥洹及修行方
便論等凡一十五部一百十有七卷並
究其幽旨妙盡文意賢以元嘉六年
卆舂秋七十有一矣
曇無讖第七
曇無讖或文曇摩懺或云曇無懺蓋
取梵音不同也其本中天竺人六歲
遭父喪隨母傭織毾㲪爲業見沙門逵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五張廣
[32-0783b]
摩耶舎此云法明道俗所崇豐於利
養其母美之故以讖爲其弟子十歲
同學數人讀呪聰敏出羣誦經曰得
万餘言初學小乘兼覽五明諸論講
說精辯莫能訓抗後遇白頭禪師
共讖論議習業旣異交諍十旬讖雖
攻難鋒起而禪師終不肯屈讖伏其
精理乃謂禪師曰頗有經典可得見
不禪師卽授以樹皮涅槃經本讖尋
讀驚悟方自慙恨以爲坎井之識久
迷大方於是集衆悔過遂專大乘至
年二十誦大小乘經二百餘万言讖従
兄善能調象騎煞王所乘白耳
王怒誅之令曰敢有視者夷三族親屬
莫敢徃者讖哭而葬之王怒欲誅讖
讖曰王以法故煞之我以親而葬之並
不違大義何爲見怒傍人爲之寒心其
神色自若王奇其志氣遂留供養之
讖明解呪術所向皆驗西域号爲大
呪師後隨王入山王渴湏水不能得讖
乃密呪石出水因贊曰大王惠澤所
感遂使枯石生泉隣國聞者皆歎王
德于時雨澤甚調百姓歌詠王悦其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六張廣
[32-0783c]
道術深加優撲頃之王意稍歇待之
漸薄讖以久處致猒乃辭徃罽賓賷
大涅槃前分十卷幷菩薩戒經菩薩
戒本等彼國多學小乘不信涅槃乃
東適龜茲頃之復進到姑臧止於傳
舎慮失經本枕之而寢有人牽之在
地讖驚覺謂是盜者如此三夕聞空
中語曰此如來解脫之藏何以枕之
讖乃慚悟別置高處夜有盜之者數
過提擧竟不能勝明旦讖將經去不
以爲重盜者見之謂是聖人悉來拜
謝河西王汎渠蒙遜僣據涼土自稱
爲王聞讖名呼與相見接待甚厚蒙
遜素奉大法志在弘通欲請出經
本讖以未參土言又無傳譯恐言舛
於理不許卽翻於是學語三年方譯
寫初分十卷時沙門慧嵩道朗獨步
河西値其宣出經藏深相推重轉易
梵文嵩公筆受道俗數百人疑難縦
撗讖臨機釋滯清辯若流兼富於文
藻辭製華密嵩朗等更請廣出諸經
次譯大集大雲悲花地持優婆塞戒
金光明海龍王菩薩戒本等
十餘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七張廣
[32-0784a]
万言讖以涅槃經本品數未足還外
國究尋値其母亡遂留歲餘後於于
闐更得經本中分復還姑臧譯之後
又遣使于闐尋得後分於是續譯爲
三十三卷以偽玄始三年初就翻譯
至玄始十年十月二十三日三袠方
竟卽宋武永初三年也讖云此經梵
本本三万五千偈於此方減百万言今
所出者止一万餘偈讖嘗告蒙遜云
有鬼入聚落必多灾疫遜不信欲躬
見爲驗讖卽以術加遜遜見而駭怖
讖曰冝潔誠齋戒神呪驅之乃讀呪
三日謂遜曰鬼巳去矣時境首有見
鬼者云見數百疫鬼奔餘而逝境内
獲安讖之力也遜益加敬事至遜僞
承玄二年蒙遜濟河伐乞伏暮末於
抱罕以世子興國爲前驅爲末軍所
敗興國擒焉後乞伏失守暮末與興
國俱獲於赫連定定後爲吐谷渾所
破興國遂爲乱兵所煞遜大怒謂事佛
無應卽遣斥沙門五十巳下皆令羅道
蒙遜先爲母造丈六石像像遂泣涕流
淚讖又格言致諌遜乃改心而悔焉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八張廣
[32-0784b]
時魏虜託跋燾聞讖有道術遣使迎
請且告遜曰若不遣讖便卽加兵遜
旣事讖曰久未忍聽去後又遣偽太
常高平公李順筞拜蒙遜爲使持節
侍中都督涼州西域諸軍事太傳驃
騎大將軍涼州牧涼王加九錫之禮
又命遜曰聞彼有曇摩讖法師慱通
多識羅什之流秘呪神驗澄公之疋朕
思欲講道可馳驛送之遜與李順讌
於新樂門上遜謂順曰
奉事朝廷不敢違失而天子信納佞
言苟見蹙迫前遣表求留曇無讖而
今便來徴索此是門師當與之俱死
實不惜殘年人生一死詎覺幾時順
曰王款誠先著遣愛子入侍朝廷欽
王忠績故顯加殊禮而王以此一胡道
人虧山岳之功不忍一朝之忿損由
來之美豈朝廷相待之厚竊爲大王
不取主上虛襟之至弘文所知弘文者
遜所遣聘魏使也遜曰太常口美如
蘇秦恐情不副辭耳遜旣悋讖不遣
又迫魏之强至遜義和三年三月讖固
請西行更尋涅槃後分遜忿其欲去
高僧傳卷苐二苐二十九張廣
[32-0784c]
乃密啚害讖僞以資粮發遣厚贈寶貨
臨發之曰讖乃流涕告衆曰讖業對
將至衆聖不能救矣以本有心誓義
不容停比發遜果遣刺客於路害之
舂秋四十九是歲宋元嘉十年也黑
白遠近咸共惜焉旣而遜左右常白
曰見鬼神以劒擊遜至四月遜寢疾
而亡初讖在姑臧有張掖沙門道進
欲従讖受菩薩戒讖云且悔過乃竭
誠七曰七夜至第八日詣讖求受讖
忽大怒進更思惟但是我業障未消
耳乃勠力三年且禪且懺進卽於定中
見釋迦文佛與諸大士授巳戒法其
夕同止十餘人皆感夢如進所見進欲
詣讖說之未及至數十步讖驚起唱
言善哉善哉巳感戒矣吾當更爲
汝作證次第於佛像前爲說戒相時
沙門道朗振譽関西當進感戒之夕
朗亦通夢乃自卑戒臘求爲法弟於
是従進
于今皆讖之餘則有別記云菩薩地
持經應是伊波勒菩薩傳來此土後
果是讖所傳譯疑讖或非凡
也蒙遜高僧傳卷苐二苐三十張廣
[32-0785a]
有従弟沮渠安陽侯者爲人强志踈
通涉獵書記因讖入河西弘闡佛法
安陽乃閱意内典奉持五禁所讀衆
經卽能諷誦常以爲務學多聞大士
之盛業少時求法渡流沙至于闐於瞿
摩帝大寺遇天竺法師佛駄斯那諮
問道義斯那本學大乘天才秀發誦
半億偈明了禪法故西方諸國号爲
人中師子安陽従受禪秘要治病經
因其梵本口誦通利旣而東歸向邑
於高昌得觀世音彌勒二觀經各一
卷及還河西卽譯出禪要轉爲晉文
及僞魏呑併西涼乃南奔于宋晦志
卑身不交人世常遊塔寺以居士身
畢世初出彌勒觀音二觀經丹陽尹孟
顗見而善之深加賞接後竹園寺慧
濬尼復請出禪經安陽旣通習積以臨
筆無滯旬有七曰出爲五卷頃之又
於鍾山定林寺出佛父般泥洹經一
卷安陽居絕妻孥無欲榮利從容
法侣宣通正法是以黑白咸敬而嘉
焉後遘疾而終讖所出諸經至元嘉
中方傳建業道塲慧觀法師志欲重
高僧傳卷苐二苐三十一張廣
[32-0785b]
尋涅槃後分乃啓宋太祖資給遣沙
門道普將書吏十人西行尋經至長
廣郡舶破傷足因疾而卆普臨終歎
曰涅槃後分與宋地無緣矣普本高
昌人經遊西域遍歷諸國供養尊影
頂戴佛鉢四塔道樹足跡形像無不
瞻覿善
有大傳時高昌復有沙門法盛亦經
徃外國立傳凡有四卷又有竺法維
釋僧表並經徃佛國云云
高僧傳卷第二
乙巳歲高麗國大藏都監奉
勅雕造
高僧傳卷苐二苐三十二張廣
[32-0785c]
高僧傳卷第三廣梁會稽嘉祥
寺沙門
釋慧皎撰
譯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