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1a] 
欽定四庫全書
五燈㑹元卷九
宋 釋普濟 撰
南嶽下三世
百丈海禪師法嗣
潭州溈山靈祐禪師福州長谿趙氏子年十五出家依
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師剃髪於杭州龍興寺究大小乗
敎二十三遊江西參百丈丈一見許之入室遂居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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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首侍立次丈問誰師曰某甲丈曰汝撥爐中有火否
師撥之曰無火丈躬起深撥得少火舉以示之曰汝道
無這箇聻師由是發悟禮謝陳其所解丈曰此乃暫時
岐路耳經云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時節旣至如
迷忽悟如忘忽憶方省己物不從他得故祖師云悟了
同未悟無心亦無法秪是無虗
元自備足汝今旣爾善自護持次日同百丈入山作務
丈曰將得火來麽師曰將得來丈曰在甚處師乃拈一
[009-2a]
枝柴吹兩吹度與百丈丈曰如蟲禦木司馬頭陀自湖
南來謂丈曰頃在湖南尋得一山名大溈是一千五百
人善知識所居之處丈曰老僧住得否陀曰非和尚所
居丈曰何也陀曰和尚是骨人彼是肉山設居徒不盈
千丈曰吾衆中莫有人住得否陀曰待歴觀之時華林
覺為第一座丈令侍者請至問曰此人如何陀請謦欬
一聲行數歩陀曰不可丈又令喚師師時為典座陀一
見乃曰此正是溈山主人也丈是夜召師入室囑曰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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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緣在此溈山勝境汝當居之嗣續吾宗廣度後學而
華林聞之曰某甲忝居上首典座何得住持丈曰若能
對衆下得一語出格當與住持即指淨瓶問曰不得喚
作淨瓶汝喚作甚麽林曰不可喚作木
也丈乃問師
師踢倒淨瓶便出去丈
曰第一座輸却山子也師遂
往焉是山峭絶夐無人煙猿猱為伍橡栗充食經于五
七載絶無來者師自念言我本住持為利益於人旣絶
往還自善何濟即捨庵而欲他往行至山口見虵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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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交横在路師曰汝等諸獸不用攔吾行路吾若於此
山有緣汝等各自散去吾若無緣汝等不用動吾從路
過一任汝喫言訖蟲虎四散而去師乃回庵未及一載
安上座即懶/安也同數僧從百丈來輔佐於師安曰某與和
尚作典座待僧及五百
甲下自後山下居民稍稍知之率衆共營梵宇連帥李
景讓奏號同慶寺相國裴公休嘗咨𤣥奥繇是天下禪
學輻輳焉上堂夫道人之心質直無偽無背無面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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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一切時中視聽尋常更無委曲亦不閉眼塞耳但
情不附物即得從上諸聖秪說濁邊過患若無如許多
惡覺情見想習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淨無為澹泞無
礙喚他作道人亦名無事人時有僧問頓悟之人更有
修否師曰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時修與不修是兩頭語
如今初心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曠劫習
氣未能頓淨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不可別
有法敎渠修行趣向從聞入理聞理深妙心自圓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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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惑地縱有百千妙義抑揚當時此乃得坐披衣自解
作活計始得以要言之則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
中不捨一法若也單刀直入則凡聖情盡體露真常理
事不二即如如佛仰山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指燈
籠曰大好燈籠仰曰莫秖這便是麽師曰這箇是甚麽
仰曰大好燈籠師曰果然不見一日師謂衆曰如許多
人秖得大機不得大用仰山舉此語問山下庵主曰和
尚恁麽道意㫖如何主曰更舉看仰擬再舉被庵主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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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仰歸舉似師師呵呵大師在法堂坐庫頭擊木魚
火頭擲却火杪拊掌大師曰衆中也有恁麽人遂喚
來問你作麽生火頭曰某甲不喫粥肚饑所以歡喜師
乃㸃頭後鏡清怤云將
仰山曰終日摘茶秖聞子聲不見子形仰撼茶樹師曰
子秖得其用不得其體仰曰未審和尚如何師良久仰
曰和尚秖得其體不得其用師曰放子三十棒仰曰和
尚棒某甲喫某甲棒敎誰喫師曰放子三十棒𤣥覺云/且道過
[009-5a]
在甚/麽處上堂僧出曰請和尚為衆說法師曰我為汝得徹
困也僧禮拜後人舉似雪峯峯曰古人得恁麽老婆心/切𤣥沙云山頭和尚蹉過古人事也雪峯
聞之乃問沙曰甚麽處是老僧蹉過古人事處沙/曰大小溈山被
僧一問直得百雜碎峯乃駭然師坐
次仰山入來師曰寂子速道莫入陰界仰曰慧寂信亦
不立師曰子信了不立不信不立仰曰秖是慧寂更信
阿誰師曰若恁麽即是定性聲聞仰曰慧寂佛亦不立
師問仰山涅槃經四十卷多少是佛說多少是魔說仰
曰總是魔說師曰已後無人奈子何仰曰慧寂即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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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行履在甚麽處師曰秖貴子眼正不說子行履仰
山蹋衣次提起問師曰正恁麽時和尚作麽生師曰正
恁麽時我這裏無作麽生仰曰和尚有身而無用師良
久却拈起問曰汝正恁麽時作麽生仰曰正恁麽時和
尚還見伊否師曰汝有用而無身師後忽問仰山汝春
間有話未圓今試道看仰曰正恁麽時切忌勃訴師曰
停囚長智師一日喚院主主便來師曰我喚院主汝來
作甚麽主無對曹山代云也知/和尚不喚某甲又令侍者喚第一座座
[009-6a]
便至師曰我喚第一座汝來作甚麽座亦無對曹山代/云若令
侍者喚恐不來法/眼云適來侍者喚師問雲巖聞汝久在藥山是否巖曰
是師曰
是涅槃後有巖曰水灑不著巖却問師百丈大人相如
何師曰巍巍堂堂煒煒煌煌聲前非聲色後非色蚊子
上鐵牛無汝下觜處師過淨瓶與仰山山擬接師却縮
手曰是甚麽仰曰和尚還見箇甚麽師曰若恁麽何用
更就吾覔仰曰雖然如此仁義道中與和尚提瓶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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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本分事師乃過淨瓶與仰山師與仰山行次指栢
樹子問曰前面是甚麽仰曰栢樹子師却問耘田翁翁
亦曰栢樹子師曰這耘田翁向後亦有五百衆師問仰
山何處來仰曰田中來師曰禾好刈也未仰作刈禾勢
師曰汝適來作青見作黄見作不青不黄見仰曰和尚
背後是甚麽師曰子還見麽仰拈禾穂曰和尚何曾問
這箇師曰此是鵝王擇乳師問仰山天寒人寒仰曰大
家在這裏師曰何不直說仰曰適來也不曲和尚如何
[009-7a]
師曰直須隨流上堂仲冬嚴寒年年事晷運推移事若何
仰山進前义手而立師曰我情知汝答這話不得香嚴曰某
甲偏答得這話師躡前問嚴亦進前义手而立師曰賴遇寂
子不㑹師一日見劉鐵磨來師曰老牸牛汝來也磨曰來日
臺山大㑹齋和尚還去麽師乃放身作臥勢磨便出去有僧
來禮拜師作起勢僧曰請和尚不用起師曰老僧未曾坐僧
曰某甲未曾禮師曰何故無禮僧無對同安代云/和尚不怪僧問如
何是道師曰無心是道曰某甲不㑹師曰㑹取不㑹底好
[009-7b]
曰如何是不㑹底師
直下體取不㑹底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一
解將為禪道且没交渉名運糞入不名運糞出汙汝心田
所以道不是道問如何是百丈眞師下禪牀义手立曰
如何是和尚真師却坐師坐次仰山從方丈前過師曰若
是百丈先師見子須喫痛棒始得仰曰即今事作麽生師
曰合取兩片皮仰曰此恩難報師曰非子不才迺老僧年
邁仰曰今日親見百丈師翁來師曰子向甚麽處見仰曰不
[009-8a]
道見秖是無别師曰始終作家師問仰山即今事且置
古來事作麽生仰义手近前師曰猶是即今事古來事
作麽生仰退後立師曰汝屈我我屈汝仰便禮拜仰山
香嚴侍立次師舉手曰如今恁麽者少不恁麽者多嚴
從東過西立仰從西過東立師曰這箇因縁三十年後
如金擲地相似仰曰亦須是和尚提唱始得嚴曰即今
亦不少師曰合取口師坐次仰山入來師以兩手相交
示之仰作女人拜師曰如是如是師方丈内坐次仰山
[009-8b]
入來師曰寂子近日宗門令嗣作麽生仰曰大有人疑
此事師曰寂子作麽生仰曰慧寂秖管困來合眼健
即坐禪所以未曾説著在師曰到這田地也難得仰曰
據慧寂所見秪如此一句也著不得師曰汝為一人也
不得仰曰自古聖人盡皆如此師曰大有人笑汝恁麽
祇對仰曰解笑者是慧寂同叅師曰出頭事作麽生仰
繞禪牀一匝師曰裂破古今仰山香嚴侍立次
去現在未來佛佛道同人人得箇解脫路仰曰如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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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解脫路師回顧香嚴曰寂子借問何不答伊嚴曰
若道過去未來現在某甲卻有箇秖對處師曰子作麽
生祇對嚴珍重便出師卻問仰山曰智閑恁麽祇對還
契寂子也無仰曰不契師曰子又作麽生仰亦珍重出
去師呵呵大笑曰如水乳合一日師翹起一足謂仰山
曰我每日得他負載感伊不徹仰曰當時給孤園中與
此無别師曰更須道始得仰曰寒時與他襪著也不為
分外師曰不負當初子今已徹仰曰恁麽更要答話在
[009-9b]
師曰道看仰曰誠如是言師曰如是如是師問仰山生
住異滅汝作麽生㑹仰曰一念起時不見有生住異滅
師曰子何得遣法仰曰和尚適來問甚麽師曰生住異
滅仰曰卻喚作遣法師問仰山妙浄明心汝作麽生㑹
仰曰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師曰汝秖得其事仰曰和尚
適來問甚麽師曰妙淨明心仰曰喚作事得麽師曰如
是如是石霜㑹下有二禪客到云此間無一人㑹禪後
普請搬柴仰山見二禪客歇將一橛柴問曰還道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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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無對仰曰莫道無人㑹禪好仰歸舉似師曰今日二
禪客被慧寂勘破師曰甚麽處被子勘破仰舉前話師
曰寂子又被吾勘破雲居錫云甚處是/溈山勘破仰山處師睡次仰山問
訊師便回面向壁仰曰和尚何得如此師起曰我適來
得一夢你試為我原看仰取一盆水與師洗面少頃香
嚴亦來問訊師曰我適來得一夢寂子
與我原看嚴乃點一椀茶來師曰二子見解過於鶖子
師因泥壁次李軍容來具公裳直至師背後端笏而立
[009-10b]
師回首見便側泥盤作接泥勢李便轉笏作進泥勢師
便抛下泥盤同歸方丈僧問不作溈山一頂笠無由得
到莫傜村如何是潙山一頂笠師喚曰近前來僧近前
師與一踏上堂老僧百年後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左
脇下書五字曰溈山僧某甲當恁麽時喚作溈山僧又
是水牯牛喚作水牯牛又是溈山僧畢竟喚作甚麽即
得仰山出禮拜而退雲居膺代曰師無異號資福寶曰
當時但作此○相拓呈之新羅和尚作此□相拓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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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同道者方知芭蕉徹作此□
説了也注也注了也悟取好乃述偈曰不是溈山不是
牛一身兩號實難酬離卻兩頭應須道如何道得出常
流師敷揚宗教凡四十餘年達者不可勝數大中七年
正月九日盥漱敷坐怡然而寂壽八十三臘六十四塔
于本山謚大圓禪師塔曰清淨
南嶽下四世
潙山祐禪師法嗣
[009-11b]
袁州仰山慧寂通智禪師韶州懷化葉氏子年九歲於
廣州和安寺投通禪師出家即不/語通十四歲父母取歸欲
與婚姻師不從遂斷手二指跪致父母前誓求正法以
答劬勞父母乃許再詣通處而得披剃未登具即遊方
初謁耽源已悟元㫖後參溈山遂升堂奥
國師當時傳得六代祖師圓相共九十七箇授與老僧
乃曰吾滅後三十年南方有一沙彌到來大興此敎次
第傳受無令斷絕我今付汝汝當奉持遂將其本過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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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接得一覽便將火燒卻耽源一日問前来諸相甚
宜秘惜師曰當時看了便燒卻也源曰吾此法門無人
能㑹唯先師及諸祖師諸大聖人方可委悉子何得焚
之師曰慧寂一覽已知其意但用得不可執本也源曰
然雖如此於子即得後人信之不及師曰和尚若要重
錄不難即重集一本呈上更無遺失源曰然耽源上堂
師出衆作此○相以手拓呈了卻义手立源以兩手相
交作拳示之師進前三步作女人拜源點頭師便禮拜
[009-12b]
師浣衲次耽源曰正恁麽時作麽生師曰正恁麽時向
甚麽處見後參溈山溈問汝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師
曰有主曰主在甚麽處師從西過東立溈異之師問如
何是真佛住處溈曰以思無思之妙返思靈燄之無窮
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師於言下頓
悟自此執侍前後盤桓十五載後參巖頭頭舉起拂子
師展坐具巖拈拂子置背後師將坐具塔肩上而出巖
曰我不肯汝放秖肯汝收掃地次溈問塵非掃得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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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生如何是塵非掃得師掃地一下溈曰如何是空不
自生師指自身又指溈溈曰塵非掃得空不自生離此
二途又作麽生師又掃地一下又指自身并指溈溈一
日指田問師這邱田頭髙這頭
那頭低溈曰你若不信向中間立看兩頭師曰不必立
中間亦莫住兩頭溈曰若如是著水看水能平物師曰
水亦無定但髙處髙平低處低平溈便休有施主送絹
與溈山師問和尚受施主如是供養將何報答溈敲禪
[009-13b]
床示之師曰和尚何得將衆人物作自己用師在溈山
為直歲作務歸溈問甚麽處去來師曰田中來溈曰田
中多少人師挿鍬义手溈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師
拔鍬便行𤣥沙云我若見即踏倒鍬子僧問鏡清仰山/挿鍬意㫖如何清云狗銜赦書諸侯避道云
秖如𤣥沙踏倒意㫖如何清云不奈船何打破戽斗云/南山刈茅意㫖如何清云李靖三兄久經行陣雲居錫
云且道鏡清下/此一判著不著師在溈山牧牛時踢天泰上座問曰一
毛頭師子現即不問百億毛頭百億師子現又作麽生
師便騎牛歸侍立溈山次舉前話方了卻見泰來師曰
[009-14a]
便是這箇上座溈遂問百億毛頭百億師子現豈不是
上座道泰曰是師曰正當現時毛前現毛後現泰曰現
時不説前後溈山大笑師曰師子腰折也便下去一日
第一座舉起拂子曰若人作得道理即與之師曰某甲
作得道理還得否座曰但作得道理便得師乃掣將拂
子去雲居錫云甚麽/處是仰山道理一日雨下天性上座謂師曰好雨
師曰好在甚麽處性無語師曰某甲卻道得性曰好在
甚麽處師指雨性又無語師曰何得大智而默師隨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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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遊山到磐陀石上坐師侍立次忽鵶銜一紅柿落在
面前溈拾與師師接得洗了度與溈溈曰子甚處得來
師曰此是和尚道德所感溈曰
與師𤣥沙云大小溈山被仰/山一坐至今起不得溈山問師忽有人問汝汝
作麽生祇對師曰東寺師叔若在某甲不致寂寞溈曰
放汝一箇不祇對罪師曰生之與殺秖在一言溈曰不
負汝見别有人不肯師曰阿誰溈指露柱曰這箇師曰
道甚麽溈曰道甚麽師曰白鼠推遷銀臺不變師問溈
[009-15a]
山大用現前請師辨白溈山下座歸方丈師隨後入溈
問子適來問甚麽話師再舉溈曰還記得吾答語否師
曰記得溈曰你試舉看師便珍重出去溈曰錯師回首
曰閑師弟若來莫道某甲無語好師問東寺曰借一路
過那邊還得否寺曰大凡沙門不可秖一路也别更有
麽師良久寺卻問借一路過那邊得否師曰大凡沙門
不可秖一路也别更有麽寺曰秖有此師曰大唐天子
決定姓金師在溈山前坡牧牛次見一僧上山不久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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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師乃問上座何不且留山中僧曰秖為因縁不契
師曰有何因縁試舉看曰和尚問某名甚麽某答歸眞
和尚曰歸真何在某甲無對師曰上座卻回向和尚道
某甲道得也和尚問作麽生道但曰眼裏耳裏鼻裏僧
回一如所敎溈曰脫空謾語漢此是五百人善知識語
師臥次夢入彌勒内院衆堂中諸位皆足惟第二位空
師遂就座有一尊者白槌曰今當第二座説法師起白
槌曰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諦聽諦聽衆皆散去及
[009-16a]
覺舉似溈溈曰子已入聖位師便禮拜師侍溈行次忽
見前面塵起溈曰面前
相溈點頭溈山示衆曰一切衆生皆無佛性鹽官示衆
曰一切衆生皆有佛性鹽官有二僧往探問既到溈山
聞溈山舉揚莫測其涯若生輕慢因一日與師言話次
乃勸曰師兄須是勤學佛法不得容易師乃作此○相
以手拓呈了郤抛向背後遂展兩手就二僧索二僧罔
措師曰吾兄直須勤學佛法不得容易便起去時二僧
[009-16b]
卻回鹽官行三十里一僧忽然有省乃曰當知溈山道
一切衆生皆無佛性信之不錯便回溈山一僧更前行
數里因過水忽然有省自歎曰溈山道一切衆生皆無
佛性灼然有他恁麽道亦回溈山久依法席溈山同師
牧牛次溈曰此中還有菩薩也無師曰有溈曰汝見那
箇是試指出看師曰和尚疑那箇不是試指出看溈便
休師送果子上溈山溈接得問子甚麽處得來師曰家
園底溈曰堪喫也未師曰未敢嘗先獻和尚溈曰是阿
[009-17a]
誰底師曰慧寂底溈曰旣是子底因甚麽敎我先嘗師
曰和尚嘗千嘗萬溈便喫曰猶帶酸澀在師曰酸澀莫
非自知溈不答赤干行者聞鐘聲乃問有耳打鐘無耳
打鐘師曰汝但問莫愁我答不得干曰早箇問了也師
喝曰去師夏末問訊溈山次溈曰子一夏不見上來在
下面作何所務師曰某甲在下面鉏得一片畬下得一
籮種溈曰子今夏不虚過師卻問未審和尚一夏之中
作何所務溈曰日中一食夜後一寢師曰和尚今夏亦
[009-17b]
不虚過道了乃
日見師來即以兩手相交過各撥三下卻竪一指師亦
以兩手相交過各撥三下卻向胸前仰一手覆一手以
目瞻視溈山休去溈山餧鵶生飯回頭見師曰今日為
伊上堂一上師曰某甲隨例得聞溈曰聞底事作麽生
師曰鵶作鵶鳴鵲作鵲噪溈曰爭奈聲色何師曰和尚
適來道甚麽溈曰我秖道為伊上堂一上師曰為甚麽
喚作聲色溈曰雖然如此騐過也無妨師曰大事因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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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作麽生騐溈竪起拳師曰終是指東畫西溈曰子適
來問甚麽師曰問和尚大事因縁溈曰為甚麽喚作指
東畫西師曰為著聲色故某甲所以問過溈曰竝未曉
了此事師曰如何得曉了此事溈曰寂子聲色老僧東
西師曰一月千江體不分水溈曰應須與麽始得師曰
如金與金終無異色豈有異名溈曰作麽生是無異名
底道理師曰瓶盤
釧劵盂盆溈曰寂子説禪如師子
吼驚散狐狼野干之屬師後開法王莽山問僧近離甚
[009-18b]
處曰廬山師曰曽到五老峯麽曰不曽到師曰闍
不
曽遊山雲門云此語皆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上堂汝等諸人各自回光
返照莫記吾言汝無始刧來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難
頓拔所以假設方便奪汝麄識如將黃葉止啼有甚麽
是處亦如人將百種貨物與金寳作一鋪貨賣秖擬輕
重來機所以道石頭是真金鋪我這裏是雜貨鋪有人
來覓鼠糞我亦拈與他來覓眞金我亦拈與他時有僧
問鼠糞
[009-19a]
不㑹僧無對師曰索喚則有交易不索喚則無我若説
禪宗身邊要一人相伴亦無豈況有五百七百衆邪我
若東説西説則爭頭向前采拾如將空拳誑小兒都無
實處我今分明向汝説聖邊事且莫將心湊泊但向自
己性海如實而修不要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聖末邊
事如今且要識心達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時後日
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縱饒將情學他亦不得汝豈不見
溈山和尚云凡聖情盡體露眞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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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如何是祖師意師以手於空作此□相示之僧無語
師謂第一座曰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麽時作麽生座曰
正恁麽時是某甲放身命處師曰何不問老僧座曰正
恁麽時不見有和尚師曰扶我敎不起師因歸溈山省
覲溈問子旣稱善知識争辨得諸方來者知有不知有
有師承無師承是義學是元學子試説看師曰慧寂有
驗處但見僧來便竪起拂子問伊諸方還説這箇不説
又曰這箇且置諸方老㝛意作麽生溈歎曰此是從上
[009-20a]
宗門中牙爪溈問大地衆生業識
無本可據子作
麽生知他有之與無師曰慧寂有騐處時有一僧從面
前過師召曰闍僧回首師曰和尚這箇便是業識茫
茫無本可據溈曰此是師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驢乳師
問僧甚處來曰幽州師曰我恰要箇幽州信米作麽價
曰某甲來時無端從市中過踏折他橋梁師便休師見
僧來竪起拂子僧便喝師曰喝即不無且道老僧過在
甚麽處曰和尚不合將境示人師便打有梵師從空而
[009-20b]
至師曰近離甚處曰西天師曰幾時離彼曰今早師曰
何太遲生曰遊山翫水師曰神通遊戲則不無闍黎佛
法須還老僧始得曰特來東土禮文
卻遇小釋迦遂
出梵書貝多葉與師作禮乘空而去自此號小釋迦師
住東平時溈山令僧送書并鏡與師師上堂提起示衆
曰且道是溈山鏡東平鏡若道是東平鏡又是溈山送
來若道是溈山鏡又在東平手裏道得則留取道不得
則撲破去也衆無語師遂撲破便下座僧參次便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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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還識字否師曰隨分僧以手畫此○相拓呈師以衣
袖拂之僧又作此○相拓呈師以兩手作背抛勢僧以
目視之師低頭僧遶師一匝師便打僧遂出去師坐次
有僧來作禮師不顧其僧乃問師識字否師曰隨分僧
乃右旋一匝曰是甚麽字師於地上書十字酬之僧又
左旋一匝曰是甚字師改十字作卍字僧畫此○相以
兩手拓如脩羅掌日月勢曰是甚麽字師乃畫此□相
對之僧乃作婁至德勢師曰如是如是此是諸佛之所
[009-21b]
䕶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䕶持其僧禮謝騰空而
去時有一道者見經五日後遂問師師曰汝還見否道
者曰某甲見出門騰空而去師曰此是西天羅漢故來
探吾道道者曰某雖覩種種三昧不辨其理師曰吾以
義為汝解釋此是八種三昧是覺海變為義海
然此義合有因有果即時異時總别不離隱身三昧也
師問僧近離甚處曰南方師舉拄杖曰彼中老㝛還説
這箇麽曰不説師曰旣不説這箇還説那箇否曰不説
[009-22a]
師召大德僧應諾師曰參堂去僧便出師復召曰大德
僧回首師曰近前來僧近前師以拄杖頭上㸃一下曰
去劉侍御問了心之㫖可得聞乎師曰若要了心無心
可了無了之心是名眞了師一日在法堂上坐見一僧
從外來便問訊了向東邊义手立以目視師師乃垂下
左足僧卻過西邊义手立師垂下右足僧向中間义手
立師收雙足僧禮拜師曰老僧自住此未曽打著一人
拈拄杖便打僧便騰空而去陸希聲相公欲謁師先作
[009-22b]
此○相封呈師開封於相下面書云不思而知落第二
頭思而知之落第三首遂封回韋宙相公機語/相似兹不重出公見即
入山師乃門迎公纔入門便問三門俱開從何門入師
曰從信門入公至法堂又問不出魔界便入佛界時如
何師以拂子倒點三下公便設禮又問和尚還持戒否
師曰不持戒曰還坐禪否師曰不坐禪公良久師曰㑹
麽曰不會師曰聽老僧一頌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禪
釅茶三兩椀意在钁頭邊師卻問承聞相公看經得悟
[009-23a]
是否曰弟子因看湼槃經有云不斷煩惱而入涅槃得
箇安樂處師豎起拂子曰秖如這箇作麽生入曰入之
一字也不消得師曰入之一字不為相公公便起去法/燈
云上座且道入之一字為甚/麽人又云相公且莫煩惱龎居士問
為甚麽卻覆師豎起拂子士曰恰是師曰是仰是覆士
乃打露柱曰雖然無人也要露柱證明師擲拂子曰若
到諸方一任舉似師指雪師子問衆有過得此色者麽
衆無對雲門云當時/便好與推倒師問雙峰師弟近日見處如何曰
[009-23b]
據某見處實無一法可當情師曰汝解猶在境曰某秖
如此師兄又如何師曰汝豈不知無一法可當情者溈
山聞曰寂子一句疑殺天下人𤣥覺云經道實無有法/然燈佛與我授記他道
實無一法可當情為甚麽道解/猶在境且道利害在甚麽處師臥次僧問曰身還解
説法也無師曰我説不得别有一人説得曰説得底人
在甚麽處師推出枕子溈山聞曰寂子用劔刃上事師
閉目坐次有僧潛來身邊立師開目於地上作此□相
顧視其僧僧無語師㩦拄杖行次僧問和尚手中是甚
[009-24a]
麽師便拈向背後曰見麽僧無對師問一僧汝㑹甚麽
曰㑹卜師提起拂子曰這箇六十四卦中阿那卦收僧
無對師自代云適來是雷天大壯如今變為地火明夷
問僧名甚麽曰靈通師曰便請入燈籠曰早箇入了也
法眼别云喚/甚麽作燈籠問古人道見色便見心禪牀是色請和尚
離卻色指學人心師曰那箇是禪牀指出來看僧無語
𤣥覺云忽然被伊卻指禪牀作麽生對伊/有僧云卻請和尚道𤣥覺代拊掌三下問如何是毗
盧師師乃叱之僧曰如何是和尚師師曰莫無禮師共
[009-24b]
一僧語旁有僧曰語底是文殊默底是維摩師曰不語
不默底莫是汝否僧默然師曰何不現神通曰不辭現
神通秖恐和尚收作敎師曰鑒
問天堂地獄相去幾何師將拄杖畫地一畫師住觀音
時出牓云看經次不得問事有僧來問訊見師看經旁
立而待師卷卻經問㑹麽曰某甲不看經争得㑹師曰
汝已後㑹去在其僧到巖頭頭問甚處來曰江西觀音
來頭曰和尚有何言句僧舉前話頭曰這箇老師我將
[009-25a]
謂被故紙埋卻元來猶在僧思
問禪宗頓悟畢竟入
門的意如何師曰此意極難若是祖宗門下上根上智
一聞千悟得大摠持其有根微智劣若不安禪静慮到
這裏總須然曰除此一路别更有入處否師曰有曰
如何即是師曰汝是甚處人曰幽州人師曰汝還思彼
處否曰常思師曰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處樓臺
林苑人馬駢闐汝反思底還有許多般也無曰某甲到
這裏總不見有師曰汝解猶在心信位即得人位未在
[009-25b]
曰除卻這箇别更有意也無師曰别有别無即不堪也
曰到這裏作麽生即是師曰據汝所解秖得一𤣥得坐
披衣向後自看禮謝之師接機利物為宗門標凖再
遷東平將順寂數僧侍立師以偈示之曰一二二三子
平目復仰視兩口一無舌即是吾宗㫖至日午陞座辭
衆復説偈曰年滿七十七無常在今日日輪正當午兩
手攀屈膝言訖以兩手抱膝而終閲明年南塔涌禪師
遷靈骨歸仰山塔于集雲峰下謚智通禪師妙光之塔
[009-26a]
鄧州香嚴智閑禪師青州人也厭俗辭親觀方慕道
百丈時性識聰敏參禪不得洎丈遷化遂參溈山山問
我聞汝在百丈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此是汝聰
明靈利意解識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
師被一問直得茫然歸寮將平日看過底文字從頭要
尋一句酬對竟不能得乃自歎曰畫餅不可充飢屢乞
溈山説破山曰我若説似汝汝已後罵我去我説底是
我底終不干汝事師遂將平昔所看文字燒卻曰此生
[009-26b]
不學佛法也且作箇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乃泣辭溈
山直過南陽覩忠國師遺跡遂憩止焉一日芟除草木
偶抛瓦礫擊竹作聲忽然省悟遽歸沐浴焚香遙禮溈
山讃曰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説破何有今
日之事乃有頌曰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
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
咸言上上機溈山聞得謂仰山曰此子徹也仰曰此是
心機意識著述得成待某甲親自勘過仰後見師曰和
[009-27a]
尚讃歎師弟發明大事你試説看師舉前頌仰曰此是
夙習記持而成若有正悟别更説看師又成頌曰去年
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今年
貧錐也無仰曰如來禪許師弟㑹祖師禪未夢見在師
復有頌曰我有一機瞬目視伊若人不㑹别喚沙彌仰
乃報溈山曰且喜閑師弟㑹祖師禪也𤣥覺云且道如/來禪與祖師禪
分不分長慶稜/云一時坐卻師初開堂溈山令僧送書并拄杖至師
接得便哭蒼天蒼天僧曰和尚為甚麽如此
[009-27b]
春行秋令上堂道由悟達不在語言況是密密堂堂曽
無間隔不勞心意暫借回光日用全功迷徒自背僧問
如何是香嚴境師曰華木不滋問如何是僊陀婆師敲
禪牀曰過這裏來問如何是現在學師以扇子旋轉示
之曰見麽僧無語問如何是正命食師以手撮而示之
問如何是無表戒師曰待闍黎作俗即説問如何是聲
色外相見一句師曰如某甲未住香嚴時且道在甚麽
處曰恁麽則亦不敢道有所在師曰如幻人心心所法
[009-28a]
問如何是直截根源佛所印師抛下拄杖散手而去問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今年霜降早蕎麥總不收問如
何是西來意師以手入懷作拳展開與之僧乃跪膝以
兩手作受勢師曰是甚麽僧無對問離四句絕百非請
和尚道師曰獵師前不得説本師戒上堂若論此事如
人上樹口銜樹枝腳不踏枝手不攀枝樹下忽有人問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不對他又違他所問若對他又喪
身失命當恁麽時作麽生即得時有虎頭招上座出衆
[009-28b]
云樹上即不問未上樹時請和尚道師乃呵呵大笑師
問僧甚處來曰溈山來師曰和尚近日有何言句曰有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和尚豎起拂子師曰彼中兄弟作
麽生㑹曰彼中商量道即色明心附物顯理師曰㑹即
便㑹著甚死急僧卻問師意如何師亦竪起拂子𤣥沙/云秖
這香嚴腳跟未點地雲居錫云/甚麽處是香嚴腳跟未點地處師有偈曰子啐母啄子
覺母殼子母俱亡應縁不錯同道唱
示學徒語多簡直有偈頌二百餘篇隨縁對機不拘聲
[009-29a]
律諸方盛行後謚襲燈禪師
杭州徑山洪諲禪師吴興人也僧問掩息如灰時如何
師曰猶是時人功幹曰幹後如何師曰耕人田不種曰
畢竟如何師曰禾熟不臨野問龍門不假風雷勢便透
得者如何師曰猶是一品二品曰此旣是階級向上事
如何師曰吾不知有汝龍門問如霜如雪時如何師曰
猶是汚染曰不汚染時如何師曰不同色許州全明上
座先問石霜一毫穿衆穴時如何霜曰直須萬年去曰
[009-29b]
萬年後如何霜曰登科任汝登科拔萃任汝拔萃後問
師曰一毫穿衆穴時如何師曰光靴任汝光靴結果任
汝結果問如何是長師曰千聖不能量曰如何是短師
曰蟭螟眼裏著不滿其僧不肯便去舉似石霜霜曰秖
為太近實頭僧卻問霜如何是長霜曰不屈曲曰如何
是短霜曰雙陸盤中不喝彩佛日長老訪師師問伏承
長老獨化一方何以薦遊峰頂日曰朗月當空掛冰霜
不自寒師曰莫是長老家風也無日曰峭峙萬重關於
[009-30a]
中含寶月師曰此猶是文言作麽生是長老家風日曰
今日賴遇佛日卻問隱宻全真時人知有道不得太省
無辜時人知有道得於此二途猶是時人升降處未審
和尚親道自道如何道師曰我家道處無可道日曰如
來路上無私曲便請𤣥音和一塲師曰任汝二輪更互
照碧潭雲外不相關日曰為報白頭無限客此回年
莫歸鄉師曰老少同輪無向背我家𤣥路勿參差日曰
一言定天下四句為誰宣師曰汝言有三四我道其中
[009-30b]
一也無師因有偈曰東西不相顧南北與誰留汝言有
三四我道一也無光化四年九月二十八日白衆而化
滁州定山神英禪師因椑樹省和尚行腳時參問不落
數量請師道師提起數珠曰是落不落樹曰圓珠三竅
時人知有請師圓前話師便打樹拂袖便出師曰三十
年後槌胸大哭去在樹住後示衆曰老僧三十年前至
定山被他熱謾一上不同小小師見首座洗衣遂問作
甚麽座提起衣示之師曰洗底是甚衣座曰關中使䥫
[009-31a]
錢師喚維那移下座挂搭著
襄州延慶山法端禪師僧問蚯蚓斬為兩段兩頭俱動
佛性在阿那頭師展兩手洞山别云問/底在阿那頭師滅後謚紹真
禪師
益州應天和尚僧問人人盡有佛性如何是和尚佛性
師曰汝喚甚麽作佛性曰恁麽則和尚無佛性也師乃
呌快活快活
福州九峰慈慧禪師初在溈山山上堂曰汝等諸人秖
[009-31b]
得大機不得大用師便抽身出去溈召之師更不回顧
溈曰此子堪為法器一日辭溈山曰某甲辭違和尚千
里之外不離左右溈動容曰善為
京兆府米和尚亦謂/七師參學後歸受業寺有老㝛問月中
斷井索時人喚作蛇未審七師見佛喚作甚麽師
有佛見即同衆生法眼别云此是甚麽時節/問法燈别云喚底不是老㝛曰千
年桃核師令僧去問仰山曰今時還假悟也無仰曰悟
即不無爭奈落在第二頭師深肯之又令僧問洞山曰
[009-32a]
那箇究竟作麽生洞曰卻須問他始得師亦肯之僧問
自古上賢還達真正理也無師曰達曰秖如眞正理作
麽生達師曰當時霍光賣假銀城與單于契書是甚麽
人做曰某甲直得杜口無言師曰平地敎人作保問如
何是衲衣下事師曰醜陋任君嫌不挂雲霞色
晉州霍山和尚因仰山一僧到自稱集雲峯下四藤條
天下大禪佛叅師乃喚維那打鐘著大禪佛驟歩而去
元康和尚因訪石樓樓纔見便收足坐師曰得恁麽威
[009-32b]
儀周足樓曰汝適來見箇甚麽師曰無端被人領過樓
曰須是與麽始為真見師曰苦哉賺殺幾人來樓便起
身師曰見則見矣動則不動樓曰盡力道不出定也師
拊掌三下後有僧舉似南泉泉曰天下人斷這兩箇漢
是非不得若斷得與他同參
蘄州三角山法遇庵主因荒亂魁師入山執刃而問和
尚有甚財寶師曰僧家之寶非君所宜魁曰是何寶師
震聲一喝魁不悟以刃加之
[009-33a]
襄州王敬初常侍視事次米和尚至公乃舉筆示之米
曰還判得虚空否公擲筆入宅更不復出米致疑明日
憑鼓山供養主入探其意米亦隨至濳在屏蔽
供養主纔坐問曰昨日米和尚有甚麽言句便不相見
公曰師子齩人韓獹逐塊米聞此語即省前謬遽出朗
笑曰我㑹也我㑹也公曰㑹即不無你試道看米曰請
常侍舉公乃豎起一
筯米曰這野狐精公曰這漢徹
也問僧一切衆生還有佛性也無曰有公指壁上畫狗
[009-33b]
子曰這箇還有也無僧無對公自代曰看齩著汝
南嶽下五世
仰山寂禪師法嗣
袁州仰山西塔光穆禪師僧問如何是正聞師曰不從
耳入曰作麽生師曰還聞麽問祖意敎意是同是别師
曰同别且置汝道瓶觜裏甚麽物出來入去問如何是
西來意師曰汝無佛性問如何是頓師作圓相示之曰
如何是漸師以手空中撥三下
[009-34a]
袁州仰山南塔光涌禪師豫章豐城章氏子母乳之夕
神光照庭廏馬皆驚因以光涌名之少甚俊敏依仰山
剃度北遊謁臨濟復歸侍山山曰汝來作甚麽師曰禮
覲和尚山曰還見和尚麽師曰見山曰和尚何似驢師
曰某甲見和尚亦不似佛山曰若不似佛似箇甚麽師
曰若有所似與驢何别山大驚曰凡聖兩忘情盡體露
吾以此騐人二十年無決了者子保任之山每指謂人
曰此子肉身佛也僧問文是七佛之師文還有師
[009-34b]
否師曰遇縁即有曰如何是文師師豎起拂子僧曰
莫秖這便是麽師放下拂子
師曰水到渠成問眞佛住在何處師曰言下無相也不
在别處
晉州霍山景通禪師初參仰山山閉目坐師乃翹起右
足曰如是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中華六祖亦如
是和尚亦如是景通亦如是仰山起來打四藤條師因
此自稱集雲峰下四藤條天下大禪師歸宗下亦有大/禪佛名智通
[009-35a]
住後有行者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乃禮拜者曰和尚
為甚麽禮俗人師曰汝不見道尊重弟子師問僧甚麽
處來僧提起坐具師曰龍頭蛇尾問如何是佛師便打
僧亦打師曰汝打我有道理我打汝無道理僧無語師
又打趂出師化緣將畢先僃薪於郊野徧辭檀信食訖
至薪所謂弟子曰日午當來報至日午師自執炬登積
薪上以笠置頂後作圓光相手執拄杖作降魔杵勢立
終於紅焰中
[009-35b]
杭州無著文喜禪師嘉禾語溪人也姓朱氏七嵗依本
邑常樂寺今崇/福也國清出家剃染後習律聽敎屬㑹昌澄
汰反服韜晦大中初例重懺度於鹽官齊峯寺後謁大
慈山性空禪師空曰子何不徧參乎師直往五臺山華
嚴寺至金剛窟禮謁遇一老翁牽牛而行邀師入寺翁
呼均提有童子應聲出迎翁縱牛引師陞堂堂宇皆耀
金色翁踞牀指繡墩命坐翁曰近自何來師曰南方翁
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師曰末法比丘少奉戒律翁曰
[009-36a]
多少衆師曰或三百或五百師卻問此間佛法如何住
持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
後三三翁呼童子致茶并進酥酪師納其味心意豁然
翁拈起玻瓈盞問曰南方還有這箇否師曰無翁曰尋
常將甚麽喫茶師無對師覩日色稍晚遂問翁擬投一
宿得否翁曰汝有執心在不得㝛師曰某甲無執心翁
曰汝曾受戒否師曰受戒久矣翁曰汝若無執心何用
受戒師辭退翁令童子相送師問童子前三三後三三
[009-36b]
是多少童召大德師應諾童曰是多少師復問曰此為
何處童曰此金剛窟般若寺也師悽然悟彼翁者即文
也不可再見即稽首童子願乞一言為别童説偈曰
面上無嗔供養具口裏無嗔吐妙香心裏無嗔是珍寳
無垢無染是真常言訖均提與寺俱隱但見五色雲中
文乘金毛師子往來忽有白雲自東方來覆之不見
時有滄州菩提寺僧修政等至尚聞山石震吼之聲師
因駐錫五臺咸通三年至洪州觀音參仰山頓了心契
[009-37a]
令充典座文嘗現於粥鑊上師以攪粥箆便打曰文
自文文喜自文喜乃説偈曰苦瓠連根苦甜𤓰
徹
甜修行三大劫卻被老僧嫌一日有異僧來求齋
食師減已分饋之仰山預知問曰適來果位人至汝給
食否師曰輟已回施仰曰汝大利益後旋浙住龍泉寺
僧問如何是涅槃相師曰香煙盡處騐問如何是佛法
大意師曰喚院主來這師僧患顚問如何是自己師默
然僧㒺措再問師曰青天蒙昧不向月邊飛錢王奏賜
[009-37b]
紫衣署無著禪師將
是涅槃言訖跏趺而終白光照室竹樹同色塔于靈隱
山之西塢天福二年宣城帥田頵應杭將許思叛渙縱
兵大掠發師塔覩肉身不壞爪髪俱長武肅錢王異之
遣禆將卲志重加封瘞至皇朝嘉定庚辰遷于淨慈山
智覺壽禪師塔左
新羅國五觀山順支了悟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
竪拂子僧曰莫這箇便是師放下拂子問以字不成八
[009-38a]
字不是是甚麽字師作圓相示之有僧於師前作五花
圓相師畫破作一圓相
袁州仰山東塔和尚僧問如何是君王劔師曰落纜不
采功曰用者如何師曰不落人手問法王與君王相見
時如何師曰兩掌無私曰見後如何師曰中間絕像
香嚴閑禪師法嗣
吉州止觀和尚僧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攔胷與一拓問
如何是頓師曰非梁陳
[009-38b]
壽州紹宗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好事不出門
惡事行千里有官人謂師曰見説江西不立宗師曰遇
緣即立曰遇緣立箇甚麽師曰江西不立宗
益州南禪無染禪師僧問無句之句師還答也無師曰
從來秖明恁麽事曰畢竟如何師曰且問看
益州長平山和尚僧問視瞬不及處如何師曰我眨眼
也没工夫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曰西天來唐土去
益州崇福演敎禪師僧問如何是寛廓之言師曰無口
[009-39a]
得道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今日明日
安州大安山清幹禪師僧問從上諸聖從何而證師曰
斫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羊頭車子推明月
終南山豐德寺和尚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觸事
面牆問如何是本來事師曰終不更問人
均州武當山佛巖暉禪師僧問某甲頃年有疾又中毒
藥請師醫師曰二宜湯一椀問如何是佛向上事曰螺
髻子曰如何是佛向下事師曰蓮蕐座
[009-39b]
江州廬山雙谿田道者僧問如何是啐啄之機師以手
作啄勢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甚麽處得箇問頭來
徑山諲禪師法嗣
洪州米嶺和尚常語曰莫過於此僧問未審是甚麽莫
過於此師曰不出是僧後問長慶為甚麽不出是慶曰
汝擬喚作甚麽
雙峰和尚法嗣
福州雙峰古禪師本業講經因㕘先雙峰峰問大德甚
[009-40a]
麽處住曰城裏峰曰尋常還思老僧否曰常思和尚無
由禮覲峰曰秖這思底便是大德師從此領㫖即罷講
席侍奉數年後到石霜但隨衆而已更不㕘請衆謂古
侍者嘗受雙峰印記往往聞于石霜霜欲詰其所悟而
未得其便師因辭去霜將拂子送出門
師回首霜曰擬著即差是著即乖不擬不是亦莫作箇
㑹除非知有莫能知之好去好去師應喏喏即前邁尋
屬雙峰示寂師乃繼續住持僧問和尚當時辭石霜石
[009-40b]
霜恁麽道意作麽生師曰秖敎我不著是非𤣥覺云且/道他㑹石
霜意/不㑹
南嶽下六世
西塔穆禪師法嗣
吉州資福如寶禪師僧問如何是應機之句師黙然問
如何是𤣥㫖師曰汝與我掩卻門問魯祖面壁意作麽
生師曰没交渉問如何是從上真正眼師槌胷曰蒼天
蒼天曰借問有何妨師曰困問這箇還受學也無師曰
[009-41a]
未曽钁地栽虚空問如何是衲僧急切處師曰不過此
問曰學人未問已前請師道師曰噫問如何是一塵入
正受師作入定勢曰如何是諸塵三昧起師曰汝問阿
誰問如何是一路涅槃門師彈指一聲又展開兩手曰
如何領㑹師曰不是秋月明子自橫行八九問如何是
和尚家風師曰飯後三椀茶師一日拈起蒲團示衆曰
諸佛菩薩入理聖人皆從這裏出便擲下擘開胷曰作
麽生衆無對問學人創入叢林一夏將末未蒙和尚指
[009-41b]
教願垂提拯師拓開曰老僧住持已來未曽瞎卻一人
眼師有時坐良久周視左右曰㑹麽衆曰不㑹師曰不
㑹即謾汝去也師一日將蒲團於頭上曰汝諸人恁麽
時難共語衆無對師將坐卻曰猶較些子
南塔涌禪師法嗣
郢州芭蕉山慧清禪師新羅國人也上堂拈拄杖示衆
曰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我奪卻你
拄杖子靠拄杖下座僧問如何是芭蕉水師曰冬温夏
[009-42a]
涼問如何是吹毛劔師曰進前三歩曰用者如何師曰
退後三歩問如何是和尚為人一句師曰秖恐闍不
問上堂㑹麽相悉者少珍重問不語有問時如何師曰
未出三門千里程問如何是自己師曰望南看北斗問
光境俱亡復是何物師曰知曰知箇甚麽師曰建州九
郎上堂如人行次忽遇前面萬丈
坑背後野火來逼
兩畔是荆棘叢林若也向前則墮在坑壍若也退後則
野火燒身若也轉側則被荆棘林礙當與麽時作麽生
[009-42b]
免得若也免得合有出身之路若免不得墮身死漢問
如何是提婆宗師曰赤幡在左問僧近離甚處僧曰請
師試道看師曰將謂是舶上商人元來是當州小客問
不問二頭三首請師直指本來面目師黙然正坐問賊
來須打客來須看忽遇客賊俱來時如何師曰屋裏有
一緉破草鞋曰秖如破草鞋還堪受用也無師曰汝若
將去前凶後不吉問北斗藏身意㫖如何師曰九九八
十一乃曰㑹麽曰不㑹師曰一二三四五師謂衆曰我
[009-43a]
年二十八到仰山參見南塔見上堂曰汝等諸人若是
箇漢從孃肚裏出來便作師子吼好麽我於言下歇得
身心便住五載僧問古佛未出興時如何師曰千
子根曰出興後如何師曰金剛努出眼上堂良久曰也
大相辱珍重問如何是祖師意師曰汝問那箇祖師意
曰達磨西來意師曰獨自棲棲暗渡江問牛頭未見四
祖時如何師曰知曰見後如何師曰知問甚麽物無兩
頭甚麽物無背面師曰我身無兩頭我語無背面問如
[009-43b]
何是透法身句師曰一不得問二不得休曰學人不㑹
師曰第三度來與汝相見
越州清化全怤禪師吴郡崑山人也初㕘南塔塔問從
何而來師曰鄂州塔曰鄂州使君名甚麽師曰化下不
敢相觸忤曰此地道不畏師曰大丈夫何必相試塔囅
丑忍/切然而笑遂乃印可時廬陵安福縣宰建應國禪苑
迎師聚徒本道上聞賜名清化僧問如何是和尚急切
為人處師曰朝看東南暮看西北曰不㑹師曰徒訪東
[009-44a]
陽客不識西陽珍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我卻不知曰
和尚為甚麽不知師曰不可青天白日尿
也師後還
故國錢氏文穆王特加禮重晉天福二年丁酉歲錢氏
戌將闢雲峰山建院亦以清化為名延師開堂僧問如
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蕐表柱頭木鶴飛問路逢達道人
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麽對師曰眼裏瞳人吹呌子問
和尚年多少師曰始見去年九月九如今又見秋葉黃
曰恁麽則無數也師曰問取黃葉曰畢竟事如何師曰
[009-44b]
六骰子滿盆紅問亾僧遷化向甚麽處去師曰長江
無間斷聚沫任風飄曰還受祭祀也無師曰祭祀即不
無曰如何
方袍師不受王改以衲衣仍號純一禪師師曰吾非飾
讓也慮後人倣吾而逞欲耳開運四年秋示寂時大風
摧震竹木
韶州黃連山義初明微禪師僧問三乘十二分敎即不
問請師開口不答話師曰寶華臺上定古今曰如何是
[009-45a]
寶蕐臺上定古今師曰一點墨子輪流不移曰學人全
體不㑹請師指示師曰靈覺雖轉空蕐不墜問古路無
蹤如何進歩師曰金烏遶須彌元與劫同時曰恁麽則
得達於彼岸也師曰黃河三千年一度清廣主劉氏嚮
師道化請入府内説法僧問人王與法王相見時如何
師曰兩鏡相照萬象歴然曰法王心要達摩西來五祖
付與曹谿自此不傳衣鉢未審碧玉階前將何付囑師
曰石羊水上行木馬夜翻駒曰恁麽則我王有感萬國
[009-45b]
歸朝師曰時人盡唱太平歌問如何是佛師曰胷題卍
字背負圓光問如何是道師展兩手示之僧曰佛之與
道相去幾何師曰如水如波
韶州慧林鴻究妙濟禪師僧問千聖常行此路如何是
此路師曰果然不見問魯祖面壁意㫖如何師曰有甚
麽雪處問如何是急切事師曰鈍漢問如何是和尚家
風師曰諸方大例問定慧等學明見佛性此理如何師
曰新修梵宇
[009-46a]
南嶽下七世
資福寶禪師法嗣
吉州資福貞邃禪師僧問和尚見古人得何意㫖便歇
去師作此魚相示之問如何是古人歌師作此○相示
之問如何是最初一句師曰未具世界時闍黎亦在此
問百丈卷席意㫖如何師良久問古人道前三三後三
三意㫖如何師曰汝名甚麽曰某甲師曰喫茶去上堂
隔江見資福刹竿便回去腳跟下好與三十棒况過江
[009-46b]
來時有僧纔出師曰不堪共語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
山河大地
吉州福壽和尚僧問祖意敎意是同是别師展手問文
騎師子普賢騎象王未審釋迦騎甚麽師舉手云㖿
㖿
潭州鹿苑和尚僧問餘國作佛還有異名也無師作此○
相示之問如何是鹿苑一路師曰吉獠舌頭問將來
問如何是閉門造車師曰南嶽石橋曰如何是出門合
[009-47a]
轍師曰拄杖頭鞋上堂展手曰天下老和尚諸上座命
根總在這裏有僧出曰還收得也無師曰天台石橋側
曰某甲不恁麽師曰伏惟尚饗問如何是世尊不説説
師曰須彌山倒曰如何是迦葉不聞聞師曰大海枯竭
芭蕉清禪師法嗣
郢州芭蕉山繼徹禪師初㕘風穴穴問如何是正法眼
師曰泥彈子穴異之次謁先芭蕉蕉上堂舉仰山道兩
口一無舌此是吾宗㫖師豁然有省住後僧問
[009-47b]
林溪境師曰有山有水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三門前
佛殿後問如何是深深處師曰石人開石戸石鎻兩頭
搖上堂昔日如來於波羅奈國梵王請轉法輪如來不
已而巳有屈宗風隨機逗敎遂有三乘名字流傳於天
上人間至今光揚不墜若據祖宗門下天地懸上上
根機頓超不異作麽生是混融一句還有人道得麽若
道得有㕘學眼若道不得天寛地窄便下座上堂眼中
無翳空裏無花水長船髙泥多佛大莫將問來我也無
[009-48a]
答㑹麽問在答處答在問處便下座問三乘十二分敎
即不問如何是宗門一句師曰七縱八橫曰如何領㑹
師曰泥裏倒泥裏起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著體
汗衫問有一人不舎生死不證涅槃師還提攜也無師
曰不提攜曰為甚麽不提攜師曰林溪粗識好惡問如
何是吹毛劔師曰透曰用者如何師曰鈍問寂寂無依
時如何師曰未是衲僧分上事曰如何是衲僧分上事
師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師有偈曰芭蕉的㫖不挂唇
[009-48b]
齒木童唱和石人側耳
郢州興陽山清讓禪師僧問大通智勝佛十刼坐道塲
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時如何師曰其間甚諦當曰
旣是坐道塲為甚麽不得成佛道師曰為伊不成佛
洪州幽谷山法滿禪師僧問如何是道師良久曰㑹麽
曰學人不㑹師曰聽取一偈話道語下無聲舉揚
丁寧禪要如今㑹取不須退後消停
郢州芭蕉山遇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是
[009-49a]
星皆拱北無水不朝東曰爭奈學人未㑹何師曰逢人
但恁麽舉
郢州芭蕉山圓禪師僧問如何是和尚接人一句師曰
要頭截取去曰豈無方便師曰心不負人面無慚色上
堂三千大千世界夜來被老僧都合成一塊輥向須彌
頂上帝釋大怒拈得撲成粉碎諸上座還覺頭痛也無
良久曰莫不識痛痒好珍重
彭州承天院辭
禪師僧問學人有一箭射即是不
[009-49b]
射即是師曰作麽生是闍黎箭僧便喝師曰這箇是草
箭子曰如何是和尚箭師曰禁忌須屈指禱祈便扣牙
問心隨萬境轉阿那箇是轉萬境底心師曰嘉州大像
古人鐫問衆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時如何師曰亭臺
深夜雨樓閣静時鐘曰為甚麽因緣㑹遇時果報還自
受師曰管筆能書片舌解語開堂日示衆正令提綱猶
是捏窠造偽佛法祇對特地謾驀上流問著即參差答
著即交互大德擬向甚麽處下口然則如是事無一向
[009-50a]
權柄在手縱奪臨機有疑請問僧問如何是第一義師
曰羣峰穿海去滴水下巖來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
誰師曰道頭㑹尾舉意知心
興元府牛頭山精禪師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東海
浮漚曰如何領㑹師曰秤鎚落井問不居凡聖是
人師曰梁朝傅大士曰此理如何師曰楚國孟嘗君
益州覺城院信禪師僧問如何是出身一路師曰三門
前曰如何領㑹師曰緊峭草鞋
[009-50b]
郢州芭蕉山閑禪師僧問十語九不中時如何師曰閉
門屋裏坐抱首哭蒼天
郢州芭蕉山令遵禪師僧問直得無下口處時如何師
曰便須進一歩曰向甚麽處下腳師曰東山西嶺上
慧林究禪師法嗣
韶州靈瑞和尚俗士問如何是佛師喝曰汝是村裏人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十萬八千里問如何是本來
心師曰坐卻毗盧頂出没太虗中問如何是敎外别傳
[009-51a]
底事師曰兩箇靈龜泥裏鬬直至如今困未休曰不㑹
師曰木鷄銜卵走燕雀乘虎飛潭中魚不現石女卻生
兒
南嶽下八世
報慈韶禪師法嗣
蘄州三角山志謙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速禮三拜
僧禮拜師曰一撥便轉
郢州興陽詞鐸禪師僧問佛界與衆生界相去多少師
[009-51b]
曰道不得曰眞箇那師曰有些子
五燈㑹元卷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