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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金史卷一百三十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六十八
列女
阿林妻 李寶信妻 韓慶民妻
雷婦師氏 康珠珠 李文妻
李英妻 相琪妻 阿爾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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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哈連妻 許古妻 馮妙真
富察氏 烏庫哩氏 蘇哷妻
莽格妻 尹 氏 白 氏
聶孝女 仲徳妻
寶符李氏張鳯奴附/
漢成帝時劉向始述三代賢妃淑女及淫泆奢僭興亡
盛衰之所由彚分類别號列女傳因以諷諫范氏始載
之漢史古者女子生十年有女師漸長有麻枲絲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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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祭祀助奠之事既嫁職在中饋而已故以無非無
儀為賢若乃嫠居寡處患難顛沛是皆婦人之不幸也
一遇不幸卓然能自樹立有烈丈夫之風是以君子異
之
阿林妻薩勒扎者金源郡王尼楚赫之妹天輔六年黄
龍府叛卒攻鈔旁近部族是時阿林從軍薩勒扎糾集
附近居民得男女五百人樹營柵為保守計賊千餘來
攻薩勒扎以氊為甲以裳為旗男夫授甲婦女鼔譟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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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扎仗劍督戰凡三日賊去皇統二年論功封金源郡
夫人大定間以其孫藥師為穆昆
李寶信妻王氏寶信為義豐縣令張覺以平州叛王氏
陷賊中賊欲逼室之王氏罵賊賊怒遂支解之大定十
二年贈貞烈縣君
韓慶民妻者不知何許人亦不知其姓氏慶民事遼為
宜州節度使天會中攻破宜州慶民不屈而死以其妻
配將士其妻誓死不從遂自殺世宗讀太宗實錄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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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夫婦事嘆曰如此節操可謂難矣
雷婦師氏夫亡孝養舅姑姑病刲臂肉飼之姑即愈舅
姑既殁兄師逵與夫姪規其財産乃偽立媒證致之官
欲必嫁之縣官不能辨曲直師氏畏逼乃投縣署井中
死詔有司祭其墓賜諡曰節
康珠珠鄜州人夫早亡服闋父取之歸家許嚴沂為妻
康氏誓死弗聼欲還夫家不可得乃投崖而死詔有司
致祭其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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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妻史氏同州白水人夫亡服闋誓死弗嫁父强取
之歸許邑人姚乙為妻史氏不聼姚訴之官被逮遂自
縊死詔有司致祭其墓
李英妻張氏英初為監察御史在中都張居濰州貞祐
元年冬大元兵取濰州入其家張氏盡以所有財物與
之既而令張氏上馬張曰我盡以物與汝猶不見贖邪
答曰汝品官妻當復為夫人張曰我死則為李氏鬼頓
坐不起遂見殺追封隴西郡夫人諡莊潔英仕至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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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有傳
相琪妻欒氏有姿色琪為萊州掖縣司吏貞祐三年八
月紅襖賊陷掖縣琪與欒氏及子俱為所得賊見欒悅
之殺琪及其子而誘欒欒奮起以頭觸賊而仆罵曰我
豈為犬彘所汙者哉賊怒殺之追封西河縣君諡莊潔
阿爾占宗室承充之女呼爾哈明安𤓰爾佳胡山之妻
夫亡寡居有衆千餘元定元年承充為上京元帥上京
行省太平執承充應布希萬努阿爾占治廢壘修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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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芻糧以自守萬努使招之不從乃射承充書入城阿
爾占得而碎之曰此詐也萬努兵急攻之阿爾占衣男
子服與其子富徳督衆力戰殺數百人生擒十餘人萬
努兵乃解去後復遣將擊萬努兵獲其將一人詔封郡
公夫人子富徳視功遷賞承充已被執乘間謂其二子
紐赫博斯納曰吾起身宿衞致位一品死無恨矣若輩
亦皆通顯未嘗一日報國家當思自處以為後圖二子
乃冐險自拔南走是年四月至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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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吉氏平章政事遷嘉努之女䕶衞尼楚赫妹也自幼
動有禮法及適内族薩哈連閨門肅如薩哈連為中京
留守大兵圍之薩哈連疽發背不能軍通吉氏度城必
破謂薩哈連曰公本無功能徒以宗室故嘗在禁近以
至提㸃近侍局同判睦親府今又為留守外路第一等
官受國家恩最厚今大兵臨城公不幸病不能戰禦設
若城破公當率精銳奪門而出携一子走京師不能則
獨赴京師又不能戰而死猶可報國幸無以我為慮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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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連出巡城通吉氏乃取平日衣服粧具玩好布之臥
榻資貸悉散之家人艶粧盛服過於平日且戒女使曰
我死則扶置榻上以衾覆面四圍舉火焚之無使兵見
吾面言訖閉門自經而死家人如言臥尸榻上以衾覆
之薩哈連從外至家人告以夫人之死薩哈連拊榻曰
夫人不辱我我肯辱朝廷乎因命焚之年三十有六少
頃城破薩哈連率死士欲奪門出不果投壕水死有傳
許古妻劉氏定海軍節度使仲洙之女也貞祐初古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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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僑居蒲城後留劉氏母子于蒲仕于朝既而兵圍蒲
劉謂二女曰汝父在朝而兵勢如此事不可保若城破
被驅一為所汙奈何不若俱死以自全已而攻城益急
於是劉氏與二女相繼自盡有司以聞于朝四年五月
追封劉氏為郡君諡曰貞潔其長女諡曰定姜次肅姜
以其事付史館
馮妙眞刑部尚書延登之女也生十有八年適進士張
慥興定五年慥為洛川主簿大元兵破葭州綏徳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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鄜延鄜人震恐具守備守臣以西路輸芻粟不時至檄
慥詣平涼督之時延登為平涼行省員外郎慥欲偕妙
真以往妙真辭曰舅姑老矣雖有叔姒妾能安乎子行
妾留奉養十一月洛川破妙真從舅姑匿窟室兵索得
之妙真泣與舅姑訣曰婦生不辰不得終執箕箒義不
從辱即携三子赴井死縣人從而死者數十人明年春
慥發井得屍殯于縣之東郭外死時年二十四
富察氏字明秀鄜州人納新之女完顔長樂之妻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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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遷歸徳以長樂為總領將兵扈從將行屬富察氏曰
無他言夫人慎毋辱此身明秀曰君第致身事上無以
妾為念妾必不辱長樂一子在幼出妻柴氏所生也明
秀撫育如己出崔立之變驅從官妻子于省中人自閱
之富察氏聞以幼子付婢僕且與之金幣親具衣棺祭
物與家人訣曰崔立不道强人妻女兵在城下吾何所
逃惟一死不負吾夫耳汝等惟善養幼子遂自縊而死
欣然若不以死為難者時年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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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庫哩氏伯祥之妹臨洮總管圖們呼圖克們之妻伯
祥朝貴中聲譽籍甚呼圖克們死王事崔立之變衣冠
婦女多為所汙烏庫哩氏謂家人曰吾夫不辱朝廷我
敢辱吾兄及吾夫乎即自縊一婢從死
參政完顔蘇哷妻亡其姓氏當崔立之變謂所親曰吾
夫有天下重名吾豈肯隨衆陷身以辱吾夫乎今日一
死固當但不可無名而死亦不可離吾家而死即自縊
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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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赫氏夫完顔莽格五朶山宣差提控和勒博之子
也系出蕭王莽格叔父伊都節度秦州為大元兵所攻
適病不能軍莽格為提控獨當一面兵退而伊都死莽
格以城守功世襲穆昆收充奉御及崔立之變莽格義
不受辱與其妻訣妻曰君能為國家死我不能為君死
乎一婢曰主死婢將安歸是日夫婦以一繩同縊婢從
之
尹氏完顔珠爾之妻也珠爾系出蕭王天興二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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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哀宗為南面元帥戰死黄陵岡其妻金源郡夫人聞
珠爾死聚家資焚之遂自縊年三十一珠爾贈官弟長
珠即日詔補䕶衞
白氏蘇嗣之之母許州人宋尚書右丞子由五世孫婦
也初東坡潁濵叔黨俱葬郟城之小峨嵋山故五世皆
居許昌白氏年二十餘即寡居服除外家迎歸兄嫂竊
議改醮白氏微聞之牽車徑歸曰我為蘇學士家婦又
有子乃欲使我失身乎自是外家非有大故不往也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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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宅東北為祭室畫兩先生像圖黄州龍川故事壁間
香火嚴潔躬自灑掃士大夫求瞻拜者往往過其家奠
之天興元年正月庚戌許州被兵嗣之為汴京廂官白
拜辭兩先生前曰兒子往京師老婦死無恨矣敢以告
即自縊於室側家人并屋焚之年七十餘嗣之本名宗
之避諱改焉
聶孝女字舜英尚書左右司員外郎天驥之長女也年
二十三適進士張伯豪伯豪卒歸父母家及哀宗遷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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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天驥留汴崔立劫殺宰相天驥被創甚日夜悲泣恨
不即死舜英謁醫救療百方至刲其股雜他肉以進而
天驥竟死時京城圍久食盡閭巷間有嫁妻易一飽者
重以崔立之變剽奪暴凌無復人理舜英頗讀書知義
理自以年尚少艾夫既亡父又死非命比為兵所汙何
若從吾父于地下乎葬其父之明日絶脰而死一時士
女賢之有為泣下者其家以舜英合葬張伯豪之墓
完顔仲徳妻不知其族氏崔立之變妻自毁其容服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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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及二子紿以采蔬自汴走蔡蔡被圍丁男皆乘城拒
守謂仲徳曰事勢若此丈夫能為國出力婦人獨不能
耶率諸命婦自作一軍親運矢石於城下城中婦女爭
出繼之城破自盡
哀宗寶符李氏國亡從后妃北遷至宣徳州居摩訶院
日夕寢處佛殿中作幡斾㑹當赴龍庭將發即於佛像
前自縊死且自書門紙曰寶符御侍此處身故後人至
其處見其遺跡憐而哀之天興元年北兵攻城矢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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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忽見一女子呼於城下曰我倡女張鳯奴也許州破
被俘至此彼軍不日去矣諸君努力為國堅守無為所
欺也言竟投濠而死朝廷遣使馳祭于西門正大天興
之際婦人節義可知者特數人耳鳯奴之事别史錄之
蓋亦有所激云
金史卷一百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