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卷六百四十
明 賀復徵 編
日記二
南歸日録明蕭士瑋/
余讀歐公于役志陸放翁入蜀記隨筆所到如空中
之雨小大蕭散出於自然昔秦少游絶愛政黃牛書
問其筆法政曰書心畫地作意則不妙耳若余此録
[640-1b]
殆晏元獻享客盤饌皆不預辦客至人設一空案一
桮既命酒果實蔬茹漸至數行之後談笑雜出案上
遂爾粲然但請客亦須子細如或不知主翁樂客之
意貪於飲食責其旋營客且怒矣故此録亦未可輕
以示人也即如空中雨㸃蕭散可人亦自閒静者得
之耳逃雨者想未必以為然也西昌蕭士瑋記
初十宿武城衞河一葦可航然中蔵曲折舟行數程從
木末望帆影似未移也道旁垂楊盡被髠鉗殊少張
[640-2a]
緒少年之致
十七抵虞城
南六十里渡河河莫怒於徐汴次之孟
津似汴怒猶未歇也竟安而不怒矣初渡時微雨
行二十餘里雨㸃漸稠人煙稀絶月為雲所厄苦不
得明輿人以足代目人歬而手隨之手歬而踵隨之
然猶時時陷泥濘中備極行路之難矣至公署漏已
二下范濟略來拜持牡丹數種見餉新雨初盥之後
香色明媚轉動照人余雖為雨苦然能為此花洗粧
[640-2b]
亦可喜也把玩久之隠隠聞雞聲矣
卄六過泗州連阡度陌麥秀如雲見野鶴巢於髙岡蹁
躚容與夷然不屑一落樊籠毋論供人近玩性所不
堪即寵以衛懿之軒亦安得閒曠如此夜宿連塘
初三遊北固從江上望諸山負勢争髙如張仲堅入扶
餘踞險自雄意不肯降一望北固便如三千粉黛取
憐一人縱迢迢天末亦有君恩不幸之嗟故登涉須
静詧其情勢不獨賞其深秀而已
[640-3a]
十七宿三過堂蘇子瞻嘗三過於此擕李無廣山大川
惟多幽溪髙柯干雲低枝拂舫盤澗紆迴風煙出入
深窈不可測置一精艇挾書畫鼎彛之類婆娑其中
真可忘老此中貴人作園動費萬計踵華加麗幽韻
盡矣乃知丘壑之美天留以恵逸人固非公卿所得
享也
初二雨中上韜光霧樹相引風煙披薄足倦嘗地時踞
石而坐時倚竹而息大都山之姿得樹而妍山之骨
[640-3b]
得石而蒼山之營衛得水而活惟韜光道上能全有
之初至靈隠求所謂樓觀滄海日門聽淛江潮者竟
無所有至韜光了了在吾目中矣白太傅碑可讀雨
中泉可聽恨僧少可語耳枕上沸波竟夜不息靜聽
幽韻喧極反寂
初三曉起看雲縷縷出山谷間若茶煙之在齋閣耳頃
之百道狂馳奔騰如浪諸山汎汎水上行也須臾山
盡失空水絪緼風煙一色久之漸歇有數㸃遥青挿
[640-4a]
入雲際寺僧指余此海門諸峰也食罷尋李句鏤宅
大約韜光善讓割其餘以予句鏤而益成句鏤之幽
句鏤善借據其勝以傲韜光而反增韜光之妍過包
莊溪流淙淙泝澗而行積石磊砢危而相支反而相
捍水為石所厄則轟而成雷為風所捲則濺而成䨮
為潭所澄則曵而成練為壑所留則蒸而成雲但苦
俗人胸無丘壑每以工巧損其自然更數十年亭臺
盡毁位置盡失人巧廢而天工出欲謀老於其間矣
[640-4b]
十二十八澗兩壁夾一天一似天受其成形漸小漸狹
漸迂漸縮俯而就於兩壁之約束天盖在山中矣山
左窮澗却避而趨於右已山右窮澗又忽跳而躍於
左山之左右變而日之東西亦隨與俱變劃焉中斷
又忽焉無際足為目誘多方以誤之則嘗地倍賖目
為足導絶利以趨之則取境甚㢘始而心與目謀復
與足謀意所獨營足與目尚未肯退而聽也已而足
代為目謀目代為足謀相得甚歡遂求路忘疲余特
[640-5a]
往而從之耳度澗二分之半倦而憇於禮安寺寺側
有泉微津滴瀝清響不斷逕盤山盡渡以板橋憑石
置屋大有幽致老僧宴坐其中殊可語
春浮園偶録蕭士瑋/
三春為藝花樹所忙晝夜矻矻苦不得休以無益之
事而累有涯之生自為亦太少矣然性分所至復不
能已避暑蕭齋豐於暇豫濡筆研北聊紀嵗時如農
家晴雨厯也西昌蕭士瑋記
[640-5b]
初五月色甚佳寂無人聲同季弟汎小艇繞湖一帶看
山間竹柏影水面樹影竒絶
初六次公小艇初成同過陶菴夜汎曲池斷岸津連樹
合疎鐙逺火明滅林間人語寂然不聞惟鐘聲荷香
從風為有無耳
初七讀謝臯羽鑪峰三瀑記云睦上瘠民之巖畊者發
土石趾如刃游肯綮如肋棄而復食故凡樹石竒玩
之鄰於畊者殆無完景間有得全其天不毁以休息
[640-6a]
於此土皆民之所棄也其勝處的然見於圖經者又
為塵雜俗駕旦至而睨之毁畫贅龎以醜其外樸斵
竅鑿以死其内與兹土為仇又有甚於民之所墾者
士大夫每逢名勝輙施題詠覽此可無内愧此腹自
負將軍山川何辜而波及之也
十三月凉如水纎翳都盡古木蒼寒宿鷺千百為羣明
如積雪
十六物大不可以盈一寸之煙天下不足以薪以其無
[640-6b]
已也精神物力之費猶是矣故能者養之以福
二十八晤楊寨雲吐納㣲至皆足以滋茂人讀書十年
不如一詣習主簿端有此理
初三晩坐湖頭水清若空晴雲輕拂水面皺緑軟紅光
色竒絶
初五文章之妙固難以言但平日讀書稍辨雅俗落筆
時略識慙愧遂不至大滅裂耳艾千子自言戊午以
後於古人深處頗有所窺為文漸有潦水盡而寒潭
[640-7a]
清之意而時流不察反以為江淹才盡此自闗識者
學問淺深觀其發言大有本領便不似新生之犢妄
為鳴號也
十四課童治松間徑因形避就曲有㣲情
二十四與伯開季公尋石至玉華之腰石壁千尺泉流
百折而下清響不斷中有石盤平滑如掌可坐可卧
春來雨過雷轟雪濺當不知何似應共策杖一飽飡
其勝耳
[640-7b]
十六季公復構小樓於春山閣之右一
之宫曲折㣲
至依水延山事事幽勝次公每至輙云勿多言但畢
此生不出門為第一義耳
深牧庵日涉録蕭士瑋/
憂病之餘閉門髙卧而已季秋强起始入深牧庵收
召魂魄為學道計然看雲弄石撫松聽泉亦損閒心
夫暫時忘照即同失候古人剪爪拭涕猶且不暇况
有閒工夫為俗人怡恱地也陳瑩中云山川之有煙
[640-8a]
雲草木之有華滋秀媚精進於道初不相妨吾姑從
吾所好耳癸酉除日伯玉記
十一飯罷過陳秀才齋頭從煙煤蟲篆中捜得宋元逸
集數種秀才為少宰静齊曾孫先世蔵書甚富今散
逸殆盡有辰翁批㸃王荆公詩集箋注者為雁湖李
璧注極可觀
卄四喻宣仲至諧語移日余酷愛其金牛寺詩誰云流
水去長在寺門前劉會孟疑韋蘇州有癡手者今人
[640-8b]
苦不能癡也微雨夜來過不知春草生正是以癡得
之
卄六同次公季公過楊寨雲觀子乙斚特逹之極人不
敢以用器狎之又商金熊尊頤隠肩髙貌類支離筋
肉怒張骨毛俱僨髙三寸餘作半跽狀最後出梅道
人竹卷跋有氣雖傷而益壯身因病而增竒之語五
鯉圖上題徐熙二字道君瘦筋書也恨其不作凶波
怒濤令人見之神思清壯僅貫以栁枝鮮秀倩美徒
[640-9a]
佐朶頤之觀耳有皇長姊印王秋澗馮海粟二詩
卄八歐公每讀子瞻文輙為終日喜賛皇與白傅不恊
終身不肯見其詞翰恐一見便為回心近日司文之
吏率多痿痺於文章痛癢了無覺觸而歸獄於功令
之嚴致病其忍於棄才不亦周内之甚乎試訊其永
叔終日所喜何為文饒終身怕見何事則彼必憒憒
余憫其憒憒故特發此平恕之論也
三十為晚桂紅葉色香所誘臨水踞石閒坐終日
[640-9b]
初六寨雲過深牧菴雅語移日因言真净文禅師操行
如氷雪洪覺範是净嫡子特賛其入骨風流余云蘇
長公風流絶代亦由道理貫心肝忠義填骨髓有以
致之耳不惟詩文不可無本領即朝夕哺啜寢處亦
須求與俗逺也
初九讀唐子西詩頗多可喜然惟可喜故去唐人益逺
息齊之竹真而不妙王之學華在形骸之外此處正
可㕘耳
[640-10a]
十四蘇子瞻問學道之要於神翁翁云閒好人必無心
於事方乃得閒若避喧就寂中繫外揺總不閒耳
十九唐鹿門子嵗借書千卷於㕘軍徐矩家酣飲至忘
飲食暇則造任縣尉園亭林泉隠事恣用研詠因目
之為二游余蔵書不甚富然非宋元秘本不蓄一
之宫林巒疎秀水石清潔時啓板扉咸落床榻然皆
取諸已而足視二游所得為多矣
[640-10b]
文章辨體彚選卷六百四十
[640-1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卷六百四十
明 賀復徵 編
日記二
南歸日録明蕭士瑋/
余讀歐公于役志陸放翁入蜀記隨筆所到如空中
之雨小大蕭散出於自然昔秦少游絶愛政黃牛書
問其筆法政曰書心畫地作意則不妙耳若余此録
[640-11b]
殆晏元獻享客盤饌皆不預辦客至人設一空案一
桮既命酒果實蔬茹漸至數行之後談笑雜出案上
遂爾粲然但請客亦須子細如或不知主翁樂客之
意貪於飲食責其旋營客且怒矣故此録亦未可輕
以示人也即如空中雨㸃蕭散可人亦自閒静者得
之耳逃雨者想未必以為然也西昌蕭士瑋記
初十宿武城衞河一葦可航然中蔵曲折舟行數程從
木末望帆影似未移也道旁垂楊盡被髠鉗殊少張
[640-12a]
緒少年之致
十七抵虞城南六十里渡河河莫怒於徐汴次之孟
津似汴怒猶未歇也竟安而不怒矣初渡時微雨
行二十餘里雨㸃漸稠人煙稀絶月為雲所厄苦不
得明輿人以足代目人歬而手隨之手歬而踵隨之
然猶時時陷泥濘中備極行路之難矣至公署漏已
二下范濟略來拜持牡丹數種見餉新雨初盥之後
香色明媚轉動照人余雖為雨苦然能為此花洗粧
[640-12b]
亦可喜也把玩久之隠隠聞雞聲矣
卄六過泗州連阡度陌麥秀如雲見野鶴巢於髙岡蹁
躚容與夷然不屑一落樊籠毋論供人近玩性所不
堪即寵以衛懿之軒亦安得閒曠如此夜宿連塘
初三遊北固從江上望諸山負勢争髙如張仲堅入扶
餘踞險自雄意不肯降一望北固便如三千粉黛取
憐一人縱迢迢天末亦有君恩不幸之嗟故登涉須
静詧其情勢不獨賞其深秀而已
[640-13a]
十七宿三過堂蘇子瞻嘗三過於此擕李無廣山大川
惟多幽溪髙柯干雲低枝拂舫盤澗紆迴風煙出入
深窈不可測置一精艇挾書畫鼎彛之類婆娑其中
真可忘老此中貴人作園動費萬計踵華加麗幽韻
盡矣乃知丘壑之美天留以恵逸人固非公卿所得
享也
初二雨中上韜光霧樹相引風煙披薄足倦嘗地時踞
石而坐時倚竹而息大都山之姿得樹而妍山之骨
[640-13b]
得石而蒼山之營衛得水而活惟韜光道上能全有
之初至靈隠求所謂樓觀滄海日門聽淛江潮者竟
無所有至韜光了了在吾目中矣白太傅碑可讀雨
中泉可聽恨僧少可語耳枕上沸波竟夜不息靜聽
幽韻喧極反寂
初三曉起看雲縷縷出山谷間若茶煙之在齋閣耳頃
之百道狂馳奔騰如浪諸山汎汎水上行也須臾山
盡失空水絪緼風煙一色久之漸歇有數㸃遥青挿
[640-14a]
入雲際寺僧指余此海門諸峰也食罷尋李句鏤宅
大約韜光善讓割其餘以予句鏤而益成句鏤之幽
句鏤善借據其勝以傲韜光而反增韜光之妍過包
莊溪流淙淙泝澗而行積石磊砢危而相支反而相
捍水為石所厄則轟而成雷為風所捲則濺而成䨮
為潭所澄則曵而成練為壑所留則蒸而成雲但苦
俗人胸無丘壑每以工巧損其自然更數十年亭臺
盡毁位置盡失人巧廢而天工出欲謀老於其間矣
[640-14b]
十二十八澗兩壁夾一天一似天受其成形漸小漸狹
漸迂漸縮俯而就於兩壁之約束天盖在山中矣山
左窮澗却避而趨於右已山右窮澗又忽跳而躍於
左山之左右變而日之東西亦隨與俱變劃焉中斷
又忽焉無際足為目誘多方以誤之則嘗地倍賖目
為足導絶利以趨之則取境甚㢘始而心與目謀復
與足謀意所獨營足與目尚未肯退而聽也已而足
代為目謀目代為足謀相得甚歡遂求路忘疲余特
[640-15a]
往而從之耳度澗二分之半倦而憇於禮安寺寺側
有泉微津滴瀝清響不斷逕盤山盡渡以板橋憑石
置屋大有幽致老僧宴坐其中殊可語
春浮園偶録蕭士瑋/
三春為藝花樹所忙晝夜矻矻苦不得休以無益之
事而累有涯之生自為亦太少矣然性分所至復不
能已避暑蕭齋豐於暇豫濡筆研北聊紀嵗時如農
家晴雨厯也西昌蕭士瑋記
[640-15b]
初五月色甚佳寂無人聲同季弟汎小艇繞湖一帶看
山間竹柏影水面樹影竒絶
初六次公小艇初成同過陶菴夜汎曲池斷岸津連樹
合疎鐙逺火明滅林間人語寂然不聞惟鐘聲荷香
從風為有無耳
初七讀謝臯羽鑪峰三瀑記云睦上瘠民之巖畊者發
土石趾如刃游肯綮如肋棄而復食故凡樹石竒玩
之鄰於畊者殆無完景間有得全其天不毁以休息
[640-16a]
於此土皆民之所棄也其勝處的然見於圖經者又
為塵雜俗駕旦至而睨之毁畫贅龎以醜其外樸斵
竅鑿以死其内與兹土為仇又有甚於民之所墾者
士大夫每逢名勝輙施題詠覽此可無内愧此腹自
負將軍山川何辜而波及之也
十三月凉如水纎翳都盡古木蒼寒宿鷺千百為羣明
如積雪
十六物大不可以盈一寸之煙天下不足以薪以其無
[640-16b]
已也精神物力之費猶是矣故能者養之以福
二十八晤楊寨雲吐納㣲至皆足以滋茂人讀書十年
不如一詣習主簿端有此理
初三晩坐湖頭水清若空晴雲輕拂水面皺緑軟紅光
色竒絶
初五文章之妙固難以言但平日讀書稍辨雅俗落筆
時略識慙愧遂不至大滅裂耳艾千子自言戊午以
後於古人深處頗有所窺為文漸有潦水盡而寒潭
[640-17a]
清之意而時流不察反以為江淹才盡此自闗識者
學問淺深觀其發言大有本領便不似新生之犢妄
為鳴號也
十四課童治松間徑因形避就曲有㣲情
二十四與伯開季公尋石至玉華之腰石壁千尺泉流
百折而下清響不斷中有石盤平滑如掌可坐可卧
春來雨過雷轟雪濺當不知何似應共策杖一飽飡
其勝耳
[640-17b]
十六季公復構小樓於春山閣之右一之宫曲折㣲
至依水延山事事幽勝次公每至輙云勿多言但畢
此生不出門為第一義耳
深牧庵日涉録蕭士瑋/
憂病之餘閉門髙卧而已季秋强起始入深牧庵收
召魂魄為學道計然看雲弄石撫松聽泉亦損閒心
夫暫時忘照即同失候古人剪爪拭涕猶且不暇况
有閒工夫為俗人怡恱地也陳瑩中云山川之有煙
[640-18a]
雲草木之有華滋秀媚精進於道初不相妨吾姑從
吾所好耳癸酉除日伯玉記
十一飯罷過陳秀才齋頭從煙煤蟲篆中捜得宋元逸
集數種秀才為少宰静齊曾孫先世蔵書甚富今散
逸殆盡有辰翁批㸃王荆公詩集箋注者為雁湖李
璧注極可觀
卄四喻宣仲至諧語移日余酷愛其金牛寺詩誰云流
水去長在寺門前劉會孟疑韋蘇州有癡手者今人
[640-18b]
苦不能癡也微雨夜來過不知春草生正是以癡得
之
卄六同次公季公過楊寨雲觀子乙斚特逹之極人不
敢以用器狎之又商金熊尊頤隠肩髙貌類支離筋
肉怒張骨毛俱僨髙三寸餘作半跽狀最後出梅道
人竹卷跋有氣雖傷而益壯身因病而增竒之語五
鯉圖上題徐熙二字道君瘦筋書也恨其不作凶波
怒濤令人見之神思清壯僅貫以栁枝鮮秀倩美徒
[640-19a]
佐朶頤之觀耳有皇長姊印王秋澗馮海粟二詩
卄八歐公每讀子瞻文輙為終日喜賛皇與白傅不恊
終身不肯見其詞翰恐一見便為回心近日司文之
吏率多痿痺於文章痛癢了無覺觸而歸獄於功令
之嚴致病其忍於棄才不亦周内之甚乎試訊其永
叔終日所喜何為文饒終身怕見何事則彼必憒憒
余憫其憒憒故特發此平恕之論也
三十為晚桂紅葉色香所誘臨水踞石閒坐終日
[640-19b]
初六寨雲過深牧菴雅語移日因言真净文禅師操行
如氷雪洪覺範是净嫡子特賛其入骨風流余云蘇
長公風流絶代亦由道理貫心肝忠義填骨髓有以
致之耳不惟詩文不可無本領即朝夕哺啜寢處亦
須求與俗逺也
初九讀唐子西詩頗多可喜然惟可喜故去唐人益逺
息齊之竹真而不妙王之學華在形骸之外此處正
可㕘耳
[640-20a]
十四蘇子瞻問學道之要於神翁翁云閒好人必無心
於事方乃得閒若避喧就寂中繫外揺總不閒耳
十九唐鹿門子嵗借書千卷於㕘軍徐矩家酣飲至忘
飲食暇則造任縣尉園亭林泉隠事恣用研詠因目
之為二游余蔵書不甚富然非宋元秘本不蓄一
之宫林巒疎秀水石清潔時啓板扉咸落床榻然皆
取諸已而足視二游所得為多矣
[640-20b]
文章辨體彚選卷六百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