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132 文章辨體彙選-明-賀復徵 (WYG)


[302-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三百二
            明 賀復徵 編
序二十二
  耳伯麻姑逰詩序明湯顯祖/
世總為情情生詩歌而行于神天下之聲音笑貌大小
生死不出乎是因以憺蕩人意歡樂舞蹈悲壯哀感鬼
神風雨鳥獸搖動草木洞裂金石其詩之傳者神情合
[302-1b]
至或一至焉一無所至而必曰傳者亦世所不許也予
常以此定文章之變無解者卧痾罷客忽博綏安謝耳
伯遊麻姑詩數葉諷之古漢魏又無虧者耳伯始属之
溶溶英英旁魄隂煙有駘蕩逰夫之思可謂足音空谷
循後有詩導一章亹亹自言其致亦神情之論也嘻耳
伯其知之矣中復有記時江夫子升遐數語若以死生
為大事嘻吁此亦神情所得用耶水月疾枯宗復何在
唐人所云萬層山上一秋毫也偶為耳伯敘此
[302-2a]
  李超無問劍集序湯顯祖/
嵗往浴佛有驅烏漫刺坐我堂東揖之知其竒留之齋
云不能㫁酒也信宿而都無所㫁偶爾破口公案二三
則耳居常率爾成詩心有目而目有睛眉毫鼻吻間盡
竒俠之氣一日問余何師何友更閲天下㡬何人余曰
無也吾師明徳夫子而友達觀其人皆已朽矣達觀以
俠故不可以竟行于世天下悠悠令人轉思明徳耳遂
去之旴拜明徳夫子像而復過我則髪已覆頂額間矣
[302-2b]
曰先生言俠不可竟行于世而予之俠猝未可除因而
說劍為天大將軍得度耳余笑曰有是哉明年秋九月
則已雄然冒武冠帶長劍而就余有吴下諸生書乃始
知其江隂文士李至清也曰業已去書生為頭陀去頭
陀為將軍弓劍之餘時發憤為韻語數十首来豫章題
曰問劍先生宜有以决之余笑而問曰既冠而娶乎曰
未也然則劍不可得而問矣吴人而知干將乎其師鑄
劍三年而金鐵之精不流夫妻俱入冶爐中而劍就干
[302-3a]
將夫妻不能自投㫁髪剪指而已今子獨雄而無雌而
又奚鑄焉生曰先生其無戲曰非戲曰子謂必夫妻而
劍耶莊生説天子之劍裹以四時制以五行論以刑徳
開以隂陽隂陽者夫妻也若然者上決浮雲下絶地紀
列子所稱視之不可見若有物存或見影而不見光乃
是物也然鑄此劍者皆不能殺人生嘗斬髪而為僧亦
知有不殺人之劍乎殺人者非劍也若吾豫章之劍能
干斗柄成蛟龍終不能已世之亂不足為生道也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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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劍答而弁其詩
  樾館詩選序董其昌/
漢武帝房中樂府取唐山夫人所進十五章當時枚馬
在庭豈無雋響曽不以被管絃而摐金石抑何鑒裁之
超也文君以白頭吟少許勝長門賦多許故相如心死
倦逰不復走茂陵道良以逺山之黛每與時徂而才情
麗藻千載不化彼宋玉陳王之賦摹艷質而遺修能未
為具眼矣當今閨秀作者不得不推草衣道人觀其新
[302-4a]
集如貽洞汭五言古四篇綽有韋司直唐韋/應物之古淡而
代陶琴代莊蝶等命篇亦復獨創大都閨秀之詩雖饒
于材致而儉于取境未有若道人之鑿空者豈直緣情
綺靡為宛轉之歌十離薛濤與髙駢相/失作十離歌之什已耶吾又
聞道人䜿精進幢被忍辱鎧師月上而友南岳不欲僅
以詩人傳何論唐山文君吾過矣吾過矣
  敘姜陸二公同適稿袁宏道/
蘇郡人物甲于一時至𢎞正間才藝代出斌斌稱極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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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林當天下之五厥後昌糓少變吳歈元美兄弟繼作
髙自標譽務為大聲壯語吳中綺靡之習因之一變而
剽竊成風萬口一響詩道寖弱至于今市賈傭兒争為
謳吟遞相臨摹見人有一語出格或句法事實非所曽
見者則極詆之為野路詩其實一字不觀雙眼如漆眼
前㡬則爛熟故實雷仝翻複殊可厭穢故余往在吴濟
南一派極其呵斥而所賞識皆吴中前輩詩篇後生不
甚推重者髙季迪而上無論有以事功名而詩文清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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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姚少師徐武功是也鑄詞命意隨所欲言寧弱無縛
者吳文定王文恪是也氣髙才逸不就羈紲詩曠而文
法洞庭蔡羽是也有為王李所擯斥而識見議論卓有
可觀一時文人望之不見其崖際者武進唐荆川是也
文詞雖不甚奥古然自闢户牖亦能言所欲言者崑山
歸震川是也半趨時半學古立意造詞時出已見者黄
五岳皇甫百泉是也畫苑書法精絶一時詩文之長因
之而掩者沈石田唐伯虎祝希哲文徵仲是也其他不
[302-5b]
知名詩文可觀者甚多大抵慶厯以前吳中作詩者人
各為詩人各為詩故其病至于靡弱而不害其為可傳
慶厯以後吳中作詩者共為一詩共為一詩此詩家奴
僕也其可傳與否吾不得而知也間有一二稍自振拔
者每見彼中人士皆姗笑之幼學小生貶駁先輩尤甚
揆厥所由徐王二公實為之俑然二公才亦髙學亦博
使昌糓不中道天元美不中于鱗之毒所就當不止此
今之為詩者才既綿薄學復孤陋中時論之毒復深于
[302-6a]
彼詩安得不愈卑哉姜陸二公皆吴之東洞庭人以未
染慶厯間習氣故所為倡和詩大有吴先輩風意興所
至隨事直書不獨與時矩異而二公亦自異雖間有靡
弱之病要不害其可傳夫二公皆吴中不甚知名者而
詩之簡質如此余因感詩道昔時之盛而今之衰且嘆
時詩之流毒深也
  閩中二子詩序曹學佺/
閩中二子皆布衣之徒也言詩者曷以多稱布衣云盖
[302-6b]
其窮而易苦心便一無軒冕束縛便二無俗客繁禮便
三無典要期㑹便四挾此四者之便又懼其卑而易沒
狎而不貴也則不得不托之游于以揆山川之形察物
宜之變攬跡於古人尋盟于時彦使其道有所寄焉不
至於堙沒而不稱夫有所托矣則逰逰則我與物交交
則其情動其情動又烏已於言此二子之詩所為作也
夫二子者亦嘗之燕矣之秦矣之齊之楚矣之吴之越
矣其所如多不合而窮在一介行李屝屨之往来也而
[302-7a]
無束縛在不好干謁其天性然而無俗客繁禮在乘興
而来盡興而返而無典要期㑹在故其賦勝也有以扼
其竒其體物也有以奪其象其懐古也愴乎其悲其命
侣也篤乎其誼盖不能漫然而無托則不能獨立而無
偶不能獨立而無偶則不能塊然而無情如是而言謂
之有孚孚則貞吉而悔亡矣而逰之時義大矣哉是故
易損之三爻曰一人行則得其友二子似之同人之第
五爻曰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是集有焉二子者林叔度
[302-7b]
吳元翰皆莆人
  朱進父飲酒雜詩序黄汝亨/
古今人酒徳不同如嗣宗放其簡易元亮率乎澹漠太
白揮洒豪達而詩亦因之少陵離愁感憤為悲壯沈鬱
之詩而酒亦因之政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彼意不
在酒與詩而酒與詩無非意者所以為詩酒人之雄以
此讀進父飲酒詩所與少陵予倡汝和者即千載下可
見也矧余當其時覽其辭㫖者乎因以此想陳思自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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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表中山聞樂之對不能不令豪傑欷歔涕淚也
  簡逺堂近詩序鍾惺/
簡逺堂近詩者譚友夏近詩也簡逺二字則予近日所
規友夏語而友夏取以自命其堂者也友夏居心託意
本自孤迥予為刻詩南都而戒予勿乞名人一字為序
此其意何如哉近乃頗従事汎愛容衆之㫖欲以居厚
而免於忌浮沈周旋即其心未嘗不遙予乃欲其心跡
併耳詩清物也其體好逸勞則否其地喜浄穢則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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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取幽雜則否其味宜淡濃則否其逰止貴曠拘則否
之數者獨其心乎哉市至囂也而或云如水朱門至豔
俗也而或云如蓬户乃簡棲遙集之夫必不於市於朱
門而古稱名士風流必曰門庭蕭寂坐鮮雜賔至於青
蠅為弔客豈非貴心跡之併哉夫日取不欲聞之語不
欲見之事不欲與之人而以孤衷峭性勉強應酬使吾
耳目形骸為之用而欲其性情淵夷神明恬寂作比興
風雅之言其趣不巳逺乎且夫性孑而習昵則違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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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而貌就則謾世初諧而中疎則變素恒親而時乖則
示隙夫詩清物也才士為之或近薄而取忌違心謾世
薄道也變素示隙忌媒也欲以明厚而反薄欲免於忌
而媒之非計之得者也索居自全挫名用晦虚心直躬
可以適已可以行世可以垂久何必浮沈周旋而後無
失哉古今詩人最矜局者無如杜審言同時沈宋本其
勍敵而故相輕侮不肯下想其平日論詩必有與其痛
痒不相中者友夏少年才髙意廣勇於自信人所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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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不能相中雖其言出畏友名師不能強友夏以必聴
而片語去留待予裁決友夏亦何私於予夫錦繡千尺
善作者不必善裁善裁者不必善作世固有不能詩而
知詩者予所裁決或亦有以相中乎
  董崇相詩序鍾惺/
古詩人曰風人風之為言無意也性情所至作者或不
自知其工詩已傳於後而姓氏或不著焉今詩人皆文
人也文人為詩則欲有詩之名欲有詩之名則其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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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求工者勢也詩而工矣世亦何難以名予之然世
所號一代名家始皆就其習之所近意之所趨與其所
矯以為詩其氣魄聲援皆足以怵一代之人予之名而
後已今讀其詩何如哉虚懐自審豈其作者之筆力皆
出讀者目力之下然其間亦有一二先達闇然不使世
知其為詩者今其詩反能留一代之真聲元氣而足以
服讀者之心何也愚以為名無損益於詩而盛名之下
能使不善處名者心為之不虚而力為之不實見詩出
[302-10b]
而名隨之是則詩而已矣其意常以名之所止為詩之
所止彼闇然不使世知其為詩者常欲使吾之詩有餘
於其名而吾所以作詩之意與力又若有餘於其詩如
是而求詩之不工不可得也吾嘗持此意以求夫今之
為詩者所以至不至之故皆不出此閩有董崇相先生
者其人朴心而慧識古貌而深情所為詩似其為人非
惟不使人知而若不敢以作詩自處者庚戌予始讀而
選之見其力之至巧之中盖獨勝者過於同能而兼長
[302-11a]
者遜其専詣公亦知予不妄而詩始有集丙辰始徵予
序而猶不欲使有聞於世盖其深心純氣如偏師探穴
銜枚宵征業已過之猶自以為不及而往不已寧使詩
至而名不能我追勿使名至而詩追之者也吾友蔡敬
夫亦名人其詩其人皆似公吾輩為詩不能有名於世
則已幸而有名於世念今之世猶有二君子其人者為
之深省内愧焉於以虚其心而實其力其亦可也
  善權和尚詩序鍾惺/
[302-11b]
金陵吳越間衲子多稱詩者今遂以為風大要謂僧不
詩則其為僧不清士大夫不與詩僧逰則其為士大夫
不雅士大夫利與僧逰以成其為雅而僧之為詩者得
操其權以要取士大夫纔一操觚便時時有詩僧二字
在其鼻端眉宇間拂拂撩人而僧之鼻端眉宇反索然
無一有矣夫僧不必為詩亦不必不為詩僧而詩焉可
也詩而遂失其為僧則僧亦烏用詩為而詩又可無論
也余逰金陵所接僧而詩焉者與之詩而遂失其為僧
[302-12a]
者吾不願見也已酉季春望友人梅子庾林子丘茂之
要余逰天界寺㑹雨宿僧善權庵中二日無所事事拈
韻賦詩善權與其徒摘蔬炊黍煮茗焚香洗硯伸紙二
日中無加禮亦無倦容無論其鼻端眉宇無處著詩僧
二字察其情貌似不識字者授之韻不受問其所作詩
曰無有竟兩日雨霽飯畢且辭去子丘忽于承塵上索
紙信手探得鈔詩一帙清便有致許為之序未就是嵗
六月舟泊京口暑雨無緒偶憶此走筆成文兼以遣愁
[302-12b]
若善權者所謂僧而詩詩而不失其僧者也序之可也
  竹吹堂詩序馬之駿/
余論詩取友海以内得二人焉曰吳門王亦房新都汪
遺民亦房之詩劖削靈秀遺民之詩鮮縟菁英余婆娑
其間歌而和之相樂也亡何亦房夭折談者微病其詩
過于刻露謂宜不能致老夀而余獨謂不然夫轍不窮
而意無盡使竭其刻露之力久當務所欲兼一入而苞
蓄再入而深微度何足以限之然亦房死世無復有為
[302-13a]
亦房言者遺民苦思績學又數年而竹吹堂詩出其自
舉以向余曰少日氣鋭鋒溢每廣筵巖韻取擊鉢立成
老宿咸辟易賞服漸入而知戛戛乎難之又漸入而境
日異心日空凡片意之近逺寸景之新故隻字之沈揚
靡不洗臼滌窠礪斤凖墨乃至浹日始創一稿稿三四
易卒非其本設者余披繹其帙良然向所謂鮮縟逾蒼
淵菁英逾澹杳衷百家而取材眇衆慮而標㫖使分其
偏長餘慧人挾之皆足壇宇自豪遺民乃能苞舉而精
[302-13b]
出之不佞耳目偏陋竊以為當吾之世舍遺民更無能
為遺民言者矣今談詩之舌競起而迭新然天下得名
之人與所以得名之故皆非有遼絶不可測而㡬也昔
龍門之史身歿乃貴少陵之集入宋始尊余嘗謂此道
心競力争俱無所着要須苦思績學持滿以俟之遺民
所自舉甘苦生熟之候有味乎其言之也白太傅少與
微之齊名稱元白晩與夢得齊名稱劉白余視二君何
能為役然十年来筆墨風誼心口不能自欺言念亦房
[302-14a]
墓楊可柱兹竹吹堂詩具在不搔首問天上便須酧酒
問地下耳
  阮集之詩序袁中道/
國朝有功於風雅者莫如厯下其意以氣格髙華為主
力塞大厯後之竇於時宋元近代之習為之一洗及其
後也學之者浸成格套以浮響虚聲相髙凡胸中所欲
言者皆鬱而不能言而詩道病矣先兄中郎矯之其意
以發抒性靈為主始大暢其意所欲言極其韻致窮其
[302-14b]
變化謝華啓秀耳目為之一新及其後也學之者稍入
俚易境無不收情無不寫未免衝口而發不復檢括而
詩道又將病矣由此觀之凡學之者害之者也變之者
功之者也中郎巳不忍世之害厯下也而力變之為厯
下之功臣後之君子其可不以中郎之功厯下者功中
郎也哉每以此語示人輒至河漢惟吾友阮集之深相
契合集之才甚髙學甚博下筆為詩本之以慧心出之
以深心而尤不肯以輕心慢心掉之予甚心折焉大端
[302-15a]
慧人才子其始也惟恐其出之不盡也其後也惟恐其
出之盡也集之束髪為詩亦屢變矣至是雖不為法縛
而亦不為才使竒而不囂新而不纎是力變近日濫觴
之波而大有功于學中郎之詩者也夫昔之功厯下者
學其氣格髙華而力塞後来浮泛之病今之功中郎者
學其發抒性靈而力塞後来俚易之習有作始自宜有
末流有末流自宜有鼎革此千古詩人之脈所以相禪
于無窮者也予自度不能竟此道也微集之其誰與歸
[302-15b]
  冒宗起詩草序陳仁錫/
巳未識冒宗起于燈市氣不可一世而恂恂下人文特
秀挺兹集又一變矣盖㳺蜀作也險阻増壯采嘗論文
字如美人浮香掠影皆其側相亦須正側俱佳今文字
曰媚日薄可斜視不可正觀如美人可臨水不可臨鏡
宗起鏡中人也所著山水影鏡中影也宗起自此逺矣
  秋閨夢戍詩序譚元春/
古今勞臣思婦感而生歎夫歎之于詩亦不逺矣何難
[302-16a]
即形之而為詩乎嘗有一言數語真篤凄婉如猿之必
嘯而後巳者非盡係乎才也歎之至也然役或不盡于
戍時或不及于秋情或不生于夢體或不限于七言律
數或不至于百篇一歎而已矣吾友宋比玉客役之夜
忽若有通焉而得秋閨夢戍七言近體一百首於荒邨
危垣之家見其中有芳草無言路不明之句驚歎而卒
讀之則虎闗馬氏女也凡秋来風物水月枕簟衣裳碪
杵鐘梵其清響苦語一一搖人而至于英雄之心曲舊
[302-16b]
家之喬木部曲之凍餒兒女之瓢粒悲天憫人勤王恤
私非惟膚士所不知盖亦仕宦男子博雅通儒所吟之
而面赤者也而又皆夢中聲情步履倐去来于孤燈瘦
影之中漁陽之道路夜經羅羃之車輪朝轉豈止鸛鳴
于垤婦歎于室而已乎歎者不足以盡其才者也才者
不足以盡其魂者也百首之夢無一不秋三秋之魂無
一不香故題曰香魂集吾猶謂如此女士而以婉戀待
之但恐不愛耳或憐其太苦余曰不然伯兮之詩曰願
[302-17a]
言思伯甘心首疾彼皆願在愁苦疾痛中求為一快耳
若并禁其愁苦疾痛而不使之有夢夢餘不使之有詩
此婦人乃真大苦矣嗟乎豈獨婦人也哉
 
 
 
 
 
[302-17b]
 
 
 
 
 
 
 
 文章辨體彚選巻三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