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1a] 
欽定四庫全書
管子卷十七
唐 房𤣥齡 注
七臣七主第五十二 襍篇三
或以平虚請論七主之過謂平意虚心也七主據下唯/有六者皆過主能無此六者
過則為一是主也過主/六是主一故曰七主也得六過一是以還自鏡以知得
失得六過則為一是以/自鑒得失可知也以繩七臣得六過一是嗚呼美
哉成事疾疾美也繩謂彈正也言以六過繩七臣令臣/無六過是故為一君臣咸有一德故能成美
[017-1b]
也/申主任勢守數以為常申謂陳/用法令周聽近逺以續明逺/近
之事周而聽之/則其明不絶皆要審則法令固賞罰必則下服度事/皆
得要而詳審則法令固賞/罰必而下皆服其法度也不備待而得和則民反素也
謂以道德理世之君至仁感物德和自此而至/故人皆反於朴素今中主不能然故以為過也惠主豐
賞厚賜以竭藏赦姦縱過以傷法藏竭則主權衰法傷
則姦門闓故曰泰則反敗矣謂為惠太過/故反成敗也侵主好惡反
法以自傷越法行事謂之侵所好/所惡皆反於法故自傷喜決難知以塞
知則理不當/故明塞也從狙而好小察狙伺也謂旣任臣有/所為必從而伺之事無
[017-2a]
常而法令申不
則國失勢古伍字謂偶合也言雖/申布法令於事不合法旣
不行所以/失勢也芒主目伸五色耳常五聲芒謂芒然不曉識/之貌伸謂放恣也
四鄰不計四鄰與己為隟不/計度而知之也司聲不聽司聲之官隨君/所好不為聽其
理亂之/音也則臣下恣行而國權大傾不則所惡及身所/為
旣不合理故/惡還及身勞主不明分職上下相干言失任臣之理/勞而無功故曰
勞/主臣主同則刑振以豐豐振以刻臣主同勢則俱奮威/權故刑罰大振而且
豐多刑豐而又妄/振非刻而何也去之而亂臨之而殆則後世何得權/臣
振主君欲去之必為亂任而臨之必危/殆旣亂且危敗亡必及故後代無得也振主喜怒無度
[017-2b]
嚴誅無赦動發威嚴/謂之振也臣下振怒不知所錯則人反其故
故為先/君之理不則法數日衰而國失固舉措旣不合理故/數衰而國失固
芒主通人情以質疑故臣下無信盡自治其事則事多
旣不自曉故下通人情以問所疑則臣下無所取/信皆自任胷臆以理其事人人生事故事多也多則
昬昬則緩急俱植植立也旣昬而不明/故緩急之事俱可立不則見所不
善所為旣不合理故其/所見之事皆不善餘力自失
怒而/罰之故主虞而安虞度也主能度冝而行故安/但主能度而安則致下數事吏肅而
嚴民樸而親官無邪吏朝無姦臣下無侵爭世無刑民
[017-3a]
凡此皆主虞/而安故也故一人之治亂在其心在其心/之邪正一國之存
亡在其主在其主/之智愚天下得失道一人出道從也一人為/主也明主得閽
主/失主好本則民好墾草萊本謂農/桑也主好貨則人賈市主
好宫室則工匠巧主好文采則女工靡夫楚王好小𦝫
而美人省食吳王好劒而國士輕死死與不食者天下
之所共惡也然而為之者何也從主之所欲也而况愉
樂音聲之化乎夫男不田女不緇緇謂/黒繒工技力於無用
謂勤力於無/用之器物也而欲土地之毛毛謂/嘉苗倉庫滿實不可得也
[017-3b]
土地不毛則人不足人不足則逆氣生不足則怨怒故/逆上之氣生
逆氣生則令不行然彊敵發而起雖善者不能存謂善/為計
謀/何以効其然也曰昔者桀紂是也誅賢忠近讒賊之
士而貴婦人好殺而不
無厭瑶臺玉餔不足處玉餔猶/玉食馳車千駟不足乘材女
樂三千人謂有材能/之女樂也鐘石絲竹之音不絶百姓罷乏君
子無死言不為/君致死卒莫有人人有反心遇周武王遂為周
氏之禽為周所/禽獲也此營於物而失其情者也物謂臺榭車/音所為侈靡
[017-4a]
者/愉於淫樂而忘後患者也故設用無度國家踣踣謂/散亡
舉亊不時必受其菑夫倉庫非虚空也必侈費無/度故空商宦
非虚壞也必弃本逐/末故壞也法令非虚亂也必上替下/陵故亂國家非
虚亡也必倒道背/理故亡也彼時有春秋嵗有敗凶政有急緩政
有急緩故物有輕重政急物輕/政緩物重嵗有敗凶故民有義不
足嵗旣敗凶雖有義/事不足以行其禮時有春秋故榖有貴賤春榖貴/秋榖賤而
上不調淫故游商得以什伯其本也淫過也謂榖物過/於貴賤則上當収
散以調之此之不為故游商/得什伯之贏以弃其本也百姓之不田貧富之不訾
[017-4b]
皆用此作訾限也皆從不/調淫而作也城郭不守兵士不用皆道此
始道/從
夫凶嵗雷旱非無雨露也其燥濕非其時也亂世煩政
非無法令也其所誅賞者非其人也暴主迷君非無心
腹也其所取舍非其術也故明主有六務四禁六務者
何也一曰節用二曰賢佐三曰法度四曰必誅五曰天
時六曰地宜四禁者何也春無殺伐無割大陵割謂掘/徙之也
倮大衍倮謂焚燒令/蕩然俱盡伐大木斬大山行大火誅大臣収
[017-5a]
榖賦凡此春/之禁也夏無遏水達名川謂偃塞小/水合大水塞大谷動土
功射鳥獸凡此夏/之禁秋無赦過釋罪緩刑冬無賦爵賞禄
傷伐五榖五榖/之藏故春政不禁則百長不生夏政不禁則
五榖不成秋政不禁則姦邪不勝冬政不禁則地氣不
藏四者俱犯則隂陽不和風雨不時大水漂州流邑漂/流
謂滿溢於隄防/故漂流城邑大風漂屋折樹火暴焚地燋草旱甚則/草燋
天冬雷地冬霆霆/震草木夏
生宜蟄者鳴苴多螣蟇苴謂草/之翳薈山多蟲
即/蚉六畜不
[017-5b]
蕃民多夭死國貧法亂逆氣下生故曰臺榭相望者亡
國之廡也馳車充國者追寇之馬也追猶召也言馳/車所以召寇羽
劒珠飾者斬生之斧也文采纂組者燔功之窑也明王
知其然故逺而不近也能去此取彼則人主道備矣此/謂
珠飾等物彼/謂節用愛民夫法者所以興功懼暴也律者所以定分
止爭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法律政令者吏民規矩
繩墨也夫矩不正不可以求方繩不信音/申不可以求直
法令者君臣之所共立也權勢者人主之所獨守也故
[017-6a]
人主失守則危臣吏失守則亂罪決於吏則治有罪者/吏必能
決決之/故理權斷於主則威民信其法則親是故明王審法
愼權下上有分下愼罰上執權/各有其分也夫凡私之所起必生於主
主不好本/則私生夫上好本則端正之士在前本謂道/
則毁譽之士在側好利則傾巧故/毁譽之士在側上多喜善賞不隨其
功則士不為用雖曰好善及其有功則/不能賞故曰士不為用數出重法而不
克其罪則姦不為止克為/勝伏明王知其然故見必然之政
立必勝之罰故民知所必就而知所必去推則往召則來
[017-6b]
如墜重於髙如瀆水於地以譬招來/之易也故法不煩而吏不
勞民無犯禁故有百姓無怨於上上亦法臣法言亦為/臣立法
斷名決無誹譽依名而斷決則理當/而事愜故無誹譽故君法則主位安
臣法則貨賂止而民無姦嗚呼美哉名斷言澤依名而/斷則其
言順/而澤飾臣克親貴以為名虚名求實之飾克勝也謂不/求親貴以自克勝特此為名
恬爵禄以為髙佯弃爵禄以自/安恬以此為髙好名則無實美名外揚/内實必䘮
為髙則不御恬爵禄者君/不能御也故記曰無實則無勢勢必以/實生
失轡則馬焉制制馬必以轡/制臣必以禄侵臣亊小察以折法令枉/法
[017-7a]
行事謂/之侵好佼反而行私請佼謂佷詐也/背理為反故私道行則法
度侵不侵法度則/無以成其私刑法繁則姦不禁主嚴
亂臣多造鐘鼔衆飾婦女以惽上故上惽則隟不計而
司聲直禄上既惽暗雖有危亡之隟不能計度而知之/其司聲之官直得禄而已不憂其職務也
是以諂臣貴而法臣賤此之謂微孤諂貴法賤則危亡/日至故其君衰微
而孤/獨愚臣深罪厚罰以為行深文入罪厚致其/罰此愚臣之行重賦斂
多兊道以為上兊恱也謂多賦/斂以恱道於君使身見憎而主受其謗
厚罰多斂/人必憎之故記稱之曰愚忠讒賊此之謂也愚臣雖有/忠於主乃
[017-7b]
比之/讒賊姦臣痛言人情以驚主痛甚極/之辭開罪黨以為讎開/引
罪黨上聞於/君與之為讎除讎則罪不辜彼但讎耳未必皆有罪今/而除之則罪不辜之人也
罪不辜則與讎居旣殺不辜則人皆讎已/故所與居者莫非讎也故善言可惡
以自信而主失親好言可惡之事以告於君此求君之/信己也君果信之則失其所親也
亂臣自為辭功禄明為下請厚賞己有功當得禄則佯/辭之以為名其下未
必當賞則明然為/之請以求衆心也居為非母動為善棟其居也與衆非/者為母其動也
與佯為善者/為棟梁也以非買名以是傷上其所以買名者用非/道雖曰為之必傷於
上/而衆人不知之謂微攻言為偽善/漸攻於君
[017-8a]
禁藏於胷脅之内而禍避於萬里之外能以此制彼者唯能
以已知人者也言度己以察彼則無隠情故姦謀藏於胷脅/姦藏禍息故逺避於萬里之外彼不能興姦
生禍則我能制之凢/此皆以已知人故也夫冬日之不濫非愛冰也濫謂泛冰/於水以求
寒所謂/濫漿夏日之不煬非愛火也為不適於身便於體也冬/之
水夏之火皆於/身體不適便夫明王不美宫室非喜小也不聽鐘鼔非
惡樂也為其傷於本事而妨於教也美宫室聽鐘鼔/則傷事而妨教故先
慎於己而後彼官亦慎内而後外内則本務外則末/業君慎之則臣効民亦
[017-8b]
務本而去末官慎之則/民効也居民於其所樂居其所樂則/敦土而不遷事之
於其所利事其所利則/不勸而自勵賞之於其所善賞其所善則/皆悦而立功罰之
於其所惡罰其所惡則/忌慎而無犯信之於其所餘財君人者莫不有/餘財期賞而必
故曰/信功之於其所無誅必勝殘息誅然/後可以為成功於下無誅者必誅
者也有罪必誅故能息所謂/以刑止刑以殺止殺也有誅者不必誅者也有罪不/必誅故
誅不/息也以有刑至無刑者其法易
無刑若此者其法/簡易而民完全以無刑至有刑者其刑煩而姦多緩誅/宥死
人則輕而犯之故曰無刑至有/刑若此者其刑繁漫而姦人多夫先易者後難無刑至有/刑故曰先
[017-9a]
易而/後難先難而後易有刑至無刑故/曰先難而後易萬物盡然皆同之/於用法明
王知其然故必誅而不赦必賞而不遷者非喜予而樂
其殺也所以為人致利除害也賞不遷非喜與誅不赦/非樂殺然必其誅賞則
為人致利/除害故也於以養老長弱完活萬民莫明焉言養老活/人無明於
必誅/賞夫不法法則治言不法者必以/法正之故治法者天下之儀也
儀謂/表也所以决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縣命也刑罰一差/人無所措
手足故/曰縣命故明王愼之不為親戚故貴易其法故謂/恩舊吏不
敢以長官威嚴危其命危謂/毁敗民不以珠玉重寳犯其禁
[017-9b]
所謂君無欲焉/雖賞之不竊故主上視法嚴於親戚不為親戚易/法故法嚴吏
之舉令敬於師長不為師長危/令故令敬也民之承教重於神寳不/為
重寳犯禁故教重夫/寳有靈故曰神寶故法立而不用刑設而不行也無/犯
之人則無所/用其刑法夫施功而不鈞位雖
有功者施恩不均則有功者/怨故雖有髙位人不為用赦罪而不一德雖厚不譽
者多赦罪不一則毒流不辜/雖有厚德人誰譽之舉事而不時力雖盡其功
不成方冬植禾雖勤似后/稷不能成其嘉苗刑賞不當斷斬雖多其暴不
禁夫公之所加罪雖重下無怨氣私之所加賞雖多士
[017-10a]
不為歡行法不道衆民不能順有道之人/必順於道舉錯不當衆
民不能成衆尚不成/况無衆乎不攻不備夫設備者/必防攻也當今為愚人
故聖人之制事也能節宫室適車輿以實藏不費於宫/室車與則
庫藏自/實也則國必富位必尊能適衣服去玩好以奉本木/謂
農/桑而用必贍身必安矣能移無益之事無補之費通幣
行禮而黨必多交必親矣移無益無補之費而/行禮故黨多交親也夫衆人
多營於物而苦其力勞其心故困而不贍營物過分故/勞而不贍
大者以失其國小者以危其身凡人之情得所欲則樂
[017-10b]
逢所惡則憂此貴賤之所同有也近之不能勿欲謂所/好之
物/逺之不能勿忘人
行/之而安危異焉適理而欲則安/背理而欲則危然後賢不肖之形見也
夫物有多寡而情不能等賢者欲寡不/肖者欲多也事有成敗而意
不能同賢者意多成不/肖者意多敗也行有進退而力不能兩也賢者/能進
不肖者/唯退也故立身於中謂多寡成敗/進退之中也養有節宫室足以避
燥濕食飲足以和血氣衣服足以適寒温禮儀足以别
貴賤游虞足以發歡欣棺槨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
[017-11a]
墳墓足以道記道識其處/各有記也不作無補之功雖曰有功/於身無補不
為無益之事故意定而不營氣情氣情不營則耳目榖
穀善也謂/聰明不虧衣食足耳目榖衣食足則侵爭不生怨怒無
有上下相親兵刃不用矣故適身行義儉約恭敬其唯
無福禍亦不來矣禍福兩無/乃善之至驕傲侈泰離度絶理其唯
無禍福亦不至矣禍福兩有/乃禍之至是故君子上觀絕理者以
自恐也觀絶理者/致禍故恐下觀不及者以自隱也隱度也度己/有不及之事
當效/之也故
[017-11b]
擇家雖賤家行善/福亦來矣禍不索人雖貴人行惡/禍亦至矣此之謂也凡/此
欲令修己以致福/無恃貴以招禍能以所聞瞻察則事必明矣謂耳所/聞目所
瞻皆能審察其是非/如此則無事不明矣故凡治亂之情皆道上始道從也/事明則
理反是/則亂也故善者圉之以害牽之以利有害則圉/有利則牽能利害
者財多而過寡矣利害由己則避害而取利取/利則財多避害故遇寡矣夫凡人
之情見利莫能勿就見害莫能勿避其商人通賈倍道
兼行夜以續日千里而不逺者利在前也疾至則得利/故速行而不
倦/也漁人之入海海深萬仞就彼逆流謂海潮起/則水逆流乘危百
[017-12a]
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故利之所在雖千仞之山無
所不上深源之下無所不入焉故善者勢利之在而民
自美安勢利在身則/人美而安之不推而往不引而來不煩不擾而
民自富凡此皆勢/利之所致如鳥之覆卵無形無聲而唯見其成
夫勢利致人若鳥之覆卵/焉雖無形聲俄見其成也夫為國之本得天之時而為
經經所以/
張/也吏為網罟網罟所/以苞之什伍以為行列行列所以/關具之也賞誅為
文武賞則文/誅則武繕農具當器械農其旣繕則/器械可修也耕農當攻戰
[017-12b]
耕農之不怠若/攻戰之不退也推引銚耨以當劎㦸用銚耨者必推引/之若劒㦸撃刺
被蓑以當鎧鑐蓑雨衣被著之所以禦雨露若武備/之有鎧鑐著甲周身若褐炙故曰鑐葅
笠以當盾櫓取葅澤草以為笠若/武備之有盾櫓也故耕器具則戰器備
其耕器則/備戰用也農事習則功戰巧矣習農則/當功戰當春三月萩室
熯造熯謂以火乾也三月之時陽氣盛發易生温疫楸/木鬱臭以辟毒氣故燒之於新造之室以禳祓也
鑚燧易火杼井易水所以去兹毒也四時易火至春則/取榆柳之火春時
之井又當復杼之以易其/水凡此皆去時滋長之毒舉春祭塞久禱以魚為牲以
蘖為酒相召久禱而永報者當享塞之/相召謂因此時召親賓所以屬親戚也
[017-13a]
毋殺畜生毋拊卵拊謂擊/剥之也毋伐木毋夭英英謂草木/之初生也毋
拊竿竽笋之/初生也所息百長也所以息生/百物之長賜鰥寡振孤獨貸
無種與無賦所以勸弱民謂勸勉貧/弱之人也發五正正謂五/官正也赦
薄罪出拘民解仇
謂及時立農功施力/為生榖凡此皆春令夏賞五德五德謂五/常之德滿爵禄遷官
位禮孝弟復賢力所以勸功也賢而有功賞復/除之此皆夏令秋行五
刑誅大罪所以禁淫邪止盜賊凡此皆/秋令冬収五藏五榖/之藏
最萬物最/聚所以内作民也凡此皆/冬令四時事備而民功百
[017-13b]
倍矣於四時事皆備故/人有百倍之功故春仁夏忠秋急冬閉生者仁/也長者
忠也収當急/也藏當閉也順天之時約地之宜忠人之和忠猶稱也/事稱人理
則/和故風雨時五榖實草木美多六畜蕃息國富兵彊民
材而令行人多材藝而順/上命故令行也内無煩擾之政外無彊敵之
患也夫動静順然後和也不失其時然後富不失其法
然後治故國不虚富必不失財/然後富也民不虚治必不失法/然後治不
治而昌不亂而亡者自古至今未嘗有也昌必國理亡/必國亂反是
者古今/所未有故國多私勇者其兵弱私勇則怯於/公戰故弱吏多私智
[017-14a]
者其法亂私智則營已而/背公故多亂民多私利者其國貧私則利/積於家
故國/貧故德莫若博厚
必成使民信之夫善牧民者非以城郭也輔之以什司之
以伍謂什長/伍長伍無非其人雖伍長亦選/能者為之也人無非其里謂/無
客/寄里無非其家言不離居/他人家故奔亡者無所匿遷徙者無
所容有什伍司之/不容他寄也不求而約不召而來亡徙無所容匿/故不求召而自
來/故民無流亡之意吏無備追之憂人説不亡何/所備而追之故主
政可往於民民心可繋於主謂繋屬/於主夫法之制民也猶
[017-14b]
陶之於埴冶之於金也人之從法若埴/金之從陶冶也故審利害之所
在民之去就如火之於燥濕水之於髙下火水之就燥/下猶人之就
利/夫民之所生衣與食也食之所生水與土也所以富
民有要食民有率率三十畝而足於卒歳歳兼美惡畝取
一石則人有三十石果蓏素食當十石果蓏不以火化/而食故曰素食
糠粃六畜當十石則人有五十石布帛麻絲旁入奇利
未在其中也奇餘言不在五/十石之中也故國有餘藏民有餘食毎/年
人有五十石/故藏皆餘也
[017-15a]
所以視重輕也戸籍田結者所以知貧富之不訾也謂/毎
戸置籍毎田結其多少則/貧富不依訾限者可知也故善者必先知其田乃知其
人田多則人多/田少則人少田備然後民可足也凡有天下者以情
伐者帝謂深知敵之内/情而伐者帝也以事伐者王見其於事有/失而伐者王以政
伐者霸見其政有失/而伐者霸而謀有功者五謂計謀可/以成功一曰視
其所愛以分其威令敵國之所愛者/各權則其威分也一人兩心其内必
衰也威分則毎人各懷二心心/二則力不齊故内衰也臣不用其國可危臣旣/不為
君用力故/其國可危二曰視其隂所憎厚其貨賂得情可深視敵/所憎
[017-15b]
者多與賂令以國情/告已故深得其情身内情外其國可知謂所憎者身/在國内情乃
告外其國/可知也三曰聽其淫樂以廣其心使之聽淫樂/心廣於嗜欲遺以
竽瑟美人以塞其内躭於竽瑟美女則心/惑亂故其内閉塞也遺以諂臣文
馬以蔽其外耳惑於諂臣目惑於文馬/則耳目喪矣故其外蔽也外内蔽塞可以
成敗内外蔽塞則理擁/而見惑故莫不敗四曰必深親之如典之同生典/常
也若常與/之同生也隂内辯士使圖其計私俠辯士令/與敵國圖計内
髙其氣彼得勇士則/恃而氣髙也内人他國使倍其約絶其使拂其
意更納人於他國令背絶/使兩國之意相違也是必士鬭兩國相敵必承其
[017-16a]
弊亦旣相疑其士必鬬兩國敵則小傷大/國以承其弊乃有一舉兩獲之功也五曰深察其
謀欲知其謀/得失也謹其忠臣欲知其臣/之用不揆其所使欲知其所/使賢不肖
令内不信使有離意内旣不信相疑則/使其君臣之意絶離氣不能令必
内自賊君臣意離别不可使令/旣不命則自相殘殺忠臣已死故政可奪人/之
云亡邦國殄瘁/故其政可奪此五者謀功之道也
[017-16b]
管子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