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鄴東
大覺寺釋僧範傳一齊鄴中
釋曇遵傳二齊鄴下
捻持寺釋慧順傳三齊鄴西
寶山寺釋道憑傳四齊幷州
僧統釋靈詢傳五齊大統
合水寺釋法上傳六法存齊鄴下
定國寺釋道愼傳七周蒲州
仁壽寺釋僧妙傳八周長安
崇華寺釋慧善傳九周潼州
光興寺釋寶彖傳十齊洺州
沙門釋曇衍傳十一陳楊都
莊嚴寺釋慧榮傳十二隋京師
延興寺釋曇延傳十三隋京師
淨影寺釋慧遠傳十四僧猛釋僧範
姓季氏平鄕人也幼遊學羣書年二
十三備通流略至於七曜九章天竺
呪術諮無再悟徒侣方千指掌解頣
誇矝折角時人語曰相州李
[32-0992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張左
洪範解徹深義鄴下張賓生領悟无
辵斯言誠有旨矣兼以年華色美都
无㐾儷之心思附法門燒指而修供
養年二十九拪遲下邑聞講涅槃輒
試一聽開悟神府理思兼通乃知佛
經之秘極也遂投鄴城僧始而出家
焉初學涅槃經頓盡其致又拪心林
慮靜其浮情復向
華華嚴宗匠前修是非衢術後徙轍
光師而受道焉躿味虛宗歲紀遷貿
旣窮筌相學志无雜乃出遊開化利
安齊魏毎法筵一擧聽衆千餘逮旋
趾鄴都可謂當時明匠遂使崔覲注
易諮之取長宋景造曆求而捨短大
儒徐遵明李寶頂等一對信於言前
授以菩薩戒法五衆歸之如市講華
嚴十地地持維摩勝鬘各有疏記復
變疏引經製成爲論故涅槃大品等
並稱論焉地持一部獨名述也然屬
詞繁壯不偶世情亦是一家之作故
可觀採而言行相輔祥徴屢降嘗
有膠州刺史杜弼於鄴顯義寺請範
冬講至華嚴六地忽有一鴈飛下從
[32-0992c]
續高僧傳卷第八苐三張左浮啚
東順行入堂正對高座伏地聽法講
散徐出還順塔西尒乃翔遊又於此
寺夏講雀來在座西南伏聽終於九
旬又曾處濟州亦有一鴞飛來入聽
訖講便去斯諸祥感衆矣自非道洽
冥符何能致此嘗講花嚴輒有一僧
加毀云是乃伽斗竟何所解當夜有
神加打死而復蘇其見聞者皆深敬
異嘗宿他寺意欲聞戒有僧昇座將
欲豎義乃曰豎論法相深會聖言何勞
布薩僧常聞耳忽見一神形高丈餘
貌甚雄峻來到座前問豎義者今是
何日答曰是布薩日神卽以手搨之
曵于座下委頓垂死次問上座搨曵
同前由是自勵至終僧事私緣竟无
說欲乃至疾重舁而就僧將終之曰
延像入房下牀跪地惟悔宿觸而己
時
時舂秋八十卽天保六年三月二日
也初範背儒入釋崇信日増寂想
空門不緣世務口无流略之語身絕
非法之遊隨得財賄卽施門人衣食
有无未曾宣述安忍善惡喜怒不
[32-0993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四張左
形洗穢奉禁終始如一而留意華嚴
爲來報之業夜礼千佛爲一世常資
末歲年事旣隆身力不濟猶依六時
叩頭枕上自有英悟之量罕能繼者而
感通靈異則事全難准云
釋曇遵姓程氏河北人少猒世網投
法出家而容色盛美堂堂然也恐染
淨戒還返俗焉資學旣明允當時寄
有魏擢爲員外郞二十有三情背朝
官復請光公以爲師保光以舊事捨
而不度遵跪啓曰今沒命歸依遠崇
至道如不允副必從邪見壞及三寶
光審其情至卽度而授戒因従禀學
功踰一紀大乘頓教法界心原並披
析義理摓超時匠手无異筆而變他
成巳故談述有續而章疏闕焉初出
化行洛下流演齊楚晉魏乃至燕趙
通傳道務攝治相襲丞相淮陰王肱
深器之德動貴重傾心奉礼年餘七
十舉爲國都尋轉爲統後少覺有疾
便坐誦維摩勝鬘卷了命終卒於鄴
下時年八十有五承化門人罕繼其
後初遵賦志清高无爲立性褰帷開
[32-0993b]
續高僧傳卷第八苐五張左
戶標樹方遠形无妄涉口不俗談動
靜自嚴不假方便而敬愛宗師罕階
儔緖光師終日遵在齊州初聞哀問
不覺従牀而墜口中流
人如此之類也多遊念慧有得機緣
溫講而終業矣
釋慧順姓崔齊人侍中崔光之弟也
少愛儒宗統知雅趣長猒塵網爲居
士焉初聽涅槃略无辵義因講而睡
聞有言曰此解乃明猶未爲極心遂
遲疑伺決其病承都下有光律師者
廣涉大乘文无不曉因徃洛陽時年
二十有五卽投光而出家焉寓於門
下纂修地旨倦无終食歲紀相尋證
教兩途銳鏡於心内三持三聚影現
於神外愽見融治陶然有餘講十地
地持葉嚴維摩並立疏記年將知命
欲以大法弘利本鄕卽傳歸戒情无
不愜隨有講會衆必千餘精誠之響
廣流東夏故齊趙瀛兾有奉信者咸
禀其風焉㒒射祖孝徴欽尙厥德奏
爲國都年七十有二終於鄴下之㹅
持寺當終之日身心清卓專念平等
[32-0993c]
續高僧傳卷第八苐六張左而爲
心印然順族冑菁華言成世範慧解
騰譽事義深沈而志存順法不局一
方衣略鮮華食无兼味受施尋散情
闕愛僧形寄任緣未依夏臘進止
在益不顧巳損言行適時不與物諍
故傳者具書不敢辵其事行矣釋道
憑姓韓平恩人十二出家投貴鄕邵
寺初誦維摩經自惟歷覽日計四千
四百言一聞无忘乃通數部後學涅
槃略觀遠節復尋成實初聽半文便
豎大義聰明之譽无羡昔人致使遐
迹聞風咸思頂謁七夏欲講涅槃惟
曰文一釋異情理難資恐兼
法誠重八夏旣豋遂行禪境漳滏伊
洛遍討嘉猷後於少林寺攝心夏坐
問道之僧披捧而至聞光師弘揚戒
本因徃聽之涉悟大乘深副情願經
停十載聲聞漸高乃辭光通法弘化
趙魏傳燈之美罕有斯焉講地論涅
槃花嚴四分皆覽卷便講目不尋文
章疏本无手不舉筆而開塞任情吐
納清爽洞會筌旨有若證焉故京師
語曰憑師法相上公文句一代
[32-0994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七張左
希寶斯言信矣時人以其口辯方於
身子也以齊天保十年三月七日卆
於鄴城西南寶山寺舂秋七十有二
將終之前大鍾兩口小觸而破康存
之日願生安養故使臨終光尋滿室
憑獨見之異香充庭大衆同美初憑
之處道弘護居心經律遽講福智雙
習骨族血親徃來頓絕勢貴豪家全
无遊止而乞食自資少所恒習祖肩
洗淨老而彌固脛臂无服生死齊焉
兼以心緣口授杜於文相者古今
絕矣
釋靈詢姓傳氏漁陽人也少年入道
學成實論幷涅槃經窮其幽府又於
論中刪要兩卷注而釋之盛行於世
後棄小道崇仰光公曉夕研尋十有
餘載纖旨秘教備知通塞雖愽知羣
籍而擅出維摩兼有疏記至遷京漳
鄴遊歷燕趙化霑四衆邪正分焉而
書畫有工頗愛篇什文筆之華時所
推舉美容貌善風儀詞辯雅淨聽者
無撓朷爲國都魏未爲幷州僧統齊
初卆於晉陽時年六十九矣
[32-0994b]
法上姓劉氏朝歌人也五歲入學七
日通章六歲隨叔寺中觀戲情無皷
儛但礼佛讀經而聲氣爽拔衆人奔
遶傾渴觀聽年豋八歲略覽經誥薄
盡其理九歲得涅槃經披而誦之卽
生猒世至于十二投禪師道藥而出
家焉因遊相土尋還汲鄕又徃東都
拪遑務道神氣高爽照曉訶論所在
推之咸謂聖沙彌也後潜林慮上胡
山寺誦維摩法花纔浹二旬兩部俱
度因誦求解還入洛陽愽洞清玄名
聞伊滏年曁學歲創講法花酬抗疑
難无不嘆伏善機問好徴覈決通非
據昌言勝負而形色非美故時人諺
曰黑沙彌若來高座逢灾也後値時
儉衣食俱乏專意涅槃无心飢凍故
一粒之米加之以萊一衣爲服兼之以
草練形將盡而精神日進乃投光師
而受具焉性戒夙成不勞師導勤勤諦
理无失寸陰忽聞父病尋徃覲之旣
至卽殂一宿同止明旦赴洛度母及
姉將入鄴都時屬大荒投寄无指聽
法心猛委而南旋夏聽少林秋還漳
[32-0994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九張左
**岸母子相見不覺潜然旣慧業有聞
衆皆陳請乃講十地地持楞伽涅槃
等部輪次相續並箸文疏又偏洞筭
數明了機調綱紀法化難繼其塵故
時人語曰京師極望道塲法上斯言
允矣年階四十遊化懷衞爲魏大將
軍高澄奏入在鄴微言一皷衆侣雲
屯但上戒山峻峙慧海澄深德可軌
人威能齋物故魏齊二代歷爲統師
昭玄一曹純掌僧錄令
許人所部僧尼二百餘万而上綱領
將四十年道俗歡偸朝庭胥悦所以
四方諸寺咸禀成風崇護之基罕有
繼釆旣道光遐燭乃下詔爲戒師文
宣常布髪於地令上踐焉天保二年
又下詔日仰惟慈明緝寜四海欲報
之德正覺是憑諸鷙鳥傷生之類冝
放于山林卽以此地爲太皇太后經
營寶塔廢鷹師曹爲報德寺斯卽
碎蕩邪霧載清佛海當時昌盛自古
推焉上捻擔荷並得緝諧内外闡揚
皂白咸允非斯柱石孰此棟梁哉且
而景行旣宣逸嚮遐被致有高勾麗
[32-0995a]
續高僧傳卷第八苐十張左
國大丞相王高德乃深懷正法崇重
大乘欲播此釋風被于海曲然莫測
法教始末緣由西徂東壤年世帝代
故具錄事条遣僧向鄴啓所未聞
事叙略云釋迦文佛入涅槃來至今
幾年又於天竺幾年方到漢地初到
何帝年号是何又齊陳佛法誰先傳
告従尒至今歷幾年帝遠請具注幷
問十地智論等人法所傳上答略云
佛以姬周昭王二十四年甲益歲生
十九出家三十成道當穆王二十四
年癸未之歲穆王聞西方有化人出
便卽西入而竟不還以此爲驗四十
九年在世滅度巳來至今齊代武平
七年丙申凡經一千四百六十五年
後漢明帝永平十年經法初來魏晉相
傳至今流布上廣答緣緖文極指訂
今略舉梗槪以示所傳末勅住相州
定國寺而容德顯著感供繁多所得
世利造一山寺本名合水卽鄴之西
山
彌勒堂衆所莊嚴備殫華麗四事供
養百五十僧及齊破法湮僧不及山寺
[32-0995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一張左
上私隱俗服習業如常願若終後覲
覩慈尊如有殘年願見隆法更一頂
礼慈氏如來而業行精專幽明感遂
屬隋運將動佛日潛離深果宿心喜
遍心府羸瘦微篤設輿坐之袈裟覆
頭卷子扛舉徃昇山寺合掌三礼右
遶三周便還山舎誦維摩勝鬘卷訖
而卆於合水故房舂秋八十有六卽
周大象二年七月十八日也上形量
過人苕然衆表百千衆中孤起頸現
衣服率素納補爲宗五條祗支由來
以布法衣甁秋以外更无餘財生不履
乘步以畢命門人成匠任情所學不
私巳業偏用訓人言常含笑罪不加
杖自上未任巳前儀服通混一知綱
統制樣別行使夫道俗兩異上有功
焉制寺立淨亦始於此故釋門東敞
能扇清風莫與先矣初天保之中國
置十統有司聞奏事湏甄異丈宣乃
手注狀云上法師可爲大統餘爲通
統故帝之待遇事之如佛凡所吐言
无不承用又遵重戒禁願常宣說盡
報行之毎至布薩晨且致厚供設礼
[32-0995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二張左
請僧及年高聲變恐煩於衆歲暮之
夕猶遵此法其奉信也如此撰増一
數法四十卷並略諸經論所有名教
始従一法十百千万有若數林寔傳
持之要術也又著佛性論二卷大乘
義章六卷文理沖洽詳略有聞又撰
衆經錄一卷包舉品類耳並行於世
有
屛除歸于釋種明解時事分略有據
上乃擢爲合水寺都維那當有齊之
盛毎年三駕皆徃山寺有所覲礼六
軍旣至供出僧廚存隨事指撝前後
給濟三宮並足後終於隋初靈裕法
師資學有承爲之本傳
釋道愼姓史高陽人十四出家誦聽
依業受具巳後入洛従光師學於地
論後禀上統而志涅槃性度夷簡風
量陶然綱網門徒維攝大法而爲巳
任毎參說戒跪聽至訖講悟昏情詞
无繁長智者恐其言少愚者慮其不多
五衆愛重故宣帝請爲國都綏撫
辵法得无虧緖禪匠僧逵論士法靈
皆伏其辯對至於滔滔風流大觀時
[32-0996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三張左
**俗則愼過之遠矣未乘車送帝迴返
本寺雨轅併折不日而終於鄴城定
圈寺舂秋六十有五
釋僧妙一名道妙本住兾州後居河
東蒱坂禁行精苦聰慧夙成遍覽羣
籍尤通講論而稟性謙退喜慍不于
其抱故毎講下座必合掌懺悔云佛
意難知豈凡夫所測今所說者傳受
先師未敢專輒乞大衆於斯法義若
是若非布施歡喜時以解冠前彥行
隆端達覩其虛巳皆服其德義衆益
從之後住蒲鄕常念寺卽仁壽寺也聚徒集業
以弘法樹功擊響周齊甚高名望周
太祖特加尊敬大統年時西域獻佛
舎利太祖以妙弘讃著續遂送令供
養因奉以頂戴曉夜旋仰經于一年
忽於中宵放光滿室
于外湏臾光照四遠騰扇其焰照屬
天地當有見者謂寺家失火競來救
之及覩神光乃從金甁而出皆嘆未
曾有也妙仰瞻靈相涕泗交撗乃燒
香跪而啓日法界衆生巳覩聖迹伏
願韜袐靈景反寂歸空於是光還螺
[32-0996b]
續高僧傳卷第八苐十四張左旋卷
八甁内爾夜州治土女燒香讃歎之
聲聞于數十里寺有一僧睡居房内
衆共喚之惛惛不覺竟不見光相未
幾便遇厲疾咸言宿業所致遂有感
見之差自妙之云亡光不復現其本
佛骨今仍在焉昔齊武乎未鄴古城
中白馬寺此是石趙時浮圖澄所造
本爲木塔年増杇壞勅遣修之掘得
舎利三粒一赤一白一靑寶甁盛之
京邑貴賤共看心至者颯然上涌不
信戲慢之儔傾亦不出時俗迴邪者
衆齊王舅廣武王胡長邕曾染佛宗
勅令還俗雖居貴望不捨具戒置
舎利於水鉢請乞行道卽見三枚相
逐上水旋器右行七遍旣滿一時沉
下邕與子弟更加深信而妙講解涅
槃以爲恒業叙略綱致久學者深會
其源分剖文句皆臨機約截遍遍皆
異所以學侣罕成而爲英傑者所美
化行河表重敬莫高延及之鄕酒肉
皆絕現生蔥韭以土掩覆並非由敎
令而下民自徙其惡矣有學士曇延
承著宗本更廣其致具見别傳
[32-0996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五張左
釋慧善幼出家善法勝毗曇住楊都
拪玄寺徴擊論道四座驚神會有梁
末序逃難江陵承聖季年因俘秦壤
住長安崇華寺
見知別修供養敷導終老以天和年
卆於長安時年六十善以大智度論
毎引小乘相證成義故依文次第散
釋精理譬諸星月助朗太陽猶如衆
花繽紛而散乱故著斯文名爲散花
論也其序略云著述之體貴言約而
理豐余頗悉諸作而今覶縷者正由
斯轍罕人諳練是以觸義慇懃逢
文指掌有詳覽者想鑑茲焉文多不盡
釋寶彖姓趙氏本安漢人後居綿州
昌隆之蘇溪焉天性仁讓慧心俊朗
嬰孩有異二親欲試其度以諸綵帛
花果弓矢書疏羅置其前彖便撥除
餠果止取書疏衆共嘆異咸知必有
成濟也及年七歲有緣至巴西郡太
守楊眺問云承兒大讀書因何名爲
老子彖曰始生頭白故也眺密異之
十六事梁平西王初爲道士童子未
學佛法平西識其機鑑使知營功德
[32-0997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六張左
**事因見佛經欣其文名重其義旨就
撿讀誦迷悟轉分恒求佛法用祛昏
漠年二十有四方得出家卽受具戒
先聽律典首尾數年略通持犯迴聽
成實傳授忘倦不悋私記湏便輒給
研心所指科科別致末又聽韶法師
講偏窮旨趣武陵王問師大集摩訶
堂令講請觀音初未綴心本无文疏
始役情慧抽帖句理詞義洞合聽者
盈席私記其言因成疏本廣行於世
後還涪川開化道俗外典佛經相續
訓導引邪歸正十室而九又鈔集醫
方療諸疾苦或報以金帛者一无
受便有銜義懷德者捨俗出家或緣
障未諧者盡形八戒彖雖道張井絡
風播岷峨而志意頹然唯在通於正
法誠心標樹不竸人物見大集一經
未弘蜀境欲爲之疏記使後學有歸
乃付著經律就山修纘而衆復尋之
致有煩擾再稔方就一无留難初至
虛空藏品於義不逵閉目思之不覺
身上空中離牀三四尺許欻然大悟
竟文慧發寫不供宣據此爲言志力
[32-0997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七張左
難擬矣時益州武誓寺僧寶願最
初請講大衆雲集聞所未聞莫不歎悦又屈僧
崖菩薩出世爲造經本因爾傳持至
今不絕故寶坊一學曲被劒南後制
涅槃法花等疏皆省繁易解聽无辵
閟州境皂素生難遭想毎言吾命不
長唯當自勵身心節約衣食望引殘
運耳故麤弊接報弘誘爲心護生安
衆以爲恒務忽感風疾不言久之命
將欲絕私心發誓願諸佛護念得分
付諸物作是念巳欻然能語顧命子
弟誨示禍福吾卽當去催作辵疏分
處衣資倍奉三寶下筆署訖還不能
言侍人逼以漿飮閉口拒之疾甚爲
喚佛名便合掌在額奄然而卆於潼
州光興寺今所謂綿州大振嚮寺也
舂秋五十卽周之保定元年十一月
二十三日矣初未終之前本所住山
於五月内无故自崩塵霧闇天舉衆
驚駭莫測其怪至于八月中山北村
人並見尊像従山寺來乘空北逝幡
花列前僧衆従後徃問寺中都无知
者當爾之時彖赴光興
[32-0997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八張左之
彖曰此我之徴相不豫他也及終於
此寺果如所圖云釋
曇衍姓夏侯氏南兗州人初生之時
牙齒具焉世俗異之七歲従學聰敏
絕倫十五擢爲州都公事有隟便聽
釋講十八舉秀扌貢上鄴都過聽光
公法席卽稟歸戒棄捨俗務專功佛
理學流三載績鄰前逵年二十三投
光出家卽爲受戒聽涉无睱乃捐食
息然於藏旨有疑通諮碩學並辭罔
逮遂開拓寰宇置立規猷顧諸徒曰
吾従師積年心悟未決頼因遊意累
日豁然有據其猶低目面牆則冥无
所解延頸出戶則遠近斯見由是講
事无廢毗讃玄理聲辯雄亮言會時
機自齊鄫燕趙皆履神化雖遭緣阻
安苦无倦常隨義學千僧有餘出家
居士近於五百並恢廓道志戒禁居
心趙郡王高叡上洛王高元海膠州
刺史杜弼並齊朝㦤戚重臣留情敬
奉㒒射祖孝徴奏爲國都緝諧道政
不墜玄綱而披散詞理言尙寡要故
經文繁富者則指摘一句用攝廣
[32-0998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十九張左
文時人貴其通贍鎔裁而簡衷矣常
於睱日私恨日昔在俗流尊戒不見遂
令世人无知汚我淨戒若不尒者應有
所得以開皇元年三月十八日忽告
侍人无常至矣便誦念彌勒佛聲氣
俱盡於時正中旁僧同觀顏色怡悦
時年七十有九卒於洺州盧氏宅自
衍之生也殊相感人而立操貞直心
用叡約情及濟世故積散所拯貧病
爲初法利所被如行
必奉礼迎送道遇貧陋必悲憐垂泣
其謹質深信爲若此也又恒樂聽戒
生來兩闕維摩勝鬘日緣一遍辛腥
臭物曾不臨矚下氣逼流身出戶外
以清淨僧房不爲熏勃故也未終之
前有夢見衍朱衣螺髪頒垂於背
二童侍之昇空而西北高逝尋尒便
終時共以爲天道者矣
釋慧榮姓顧氏會稽山陰人也梁高
祖大通年辭親出聽時建初彭城盛
弘成實素未陳略卽盡清辯一衆同
嗟便開令望而禀性虛廓不指世務
惟以法事餘全无叙鄕邑二親哀其
[32-0998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張左弱喪
數因行李寄以書信榮得而焚之顧
諸友曰余豈不懷乎廢余業也書中
但二字耳復何開乎人問是何答吉
凶也如此積功三十餘載不号義龍
誓无返迹自是專業勇鎧聲稱彌遠
卽而講悟學者歸之年至五十門人
亦尒乃大弘法席廣延緇素時梁儲
在坐素不識之令問講者何名乃坑
聲曰禹穴慧榮江東獨步太子不識
何謂儲君一坐掩耳以爲彭享之太
甚也榮従容如舊旁若无人後與諸
徒還歸故邑其母尙在餘並物故乃
喟然嘆曰十五辭隣故五十還故隣
少年不識我長老無一人本邑道俗
欲光其價而忌其言令也大集諸衆
令其豎義榮曰余學廣矣輒豎恐致
餘詞任衆舉其義門然後標據衆以
其慱逵矜尙乃令豎八十種好謂必
不能誦持榮曰舉衆无人也斯乃文
繁義可知耳卽部分上下以法繩持
湏臾
成濟晩又出都相仍講授至德未年
卒於楊都
[32-0998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一張左釋曇
延俗緣王氏蒲州桑泉人也世家豪
族宦歷齊周而性協書籍鄕邦稱叙
年十六因遊寺聽妙法師講涅槃探
悟其旨遂捨俗服膺幽討深致出言
清越厲然不羣時在弱冠便就講說
詞辯優贍弘裕方雅毎云佛性妙理
爲涅槃宗極足爲心神之遊翫也延
形長九尺五寸手垂過膝目光外發
長可尺餘容止邕肅慈誘汎愽可謂
堂堂然也視前直進顧必轉身風骨
陶融時共傳德及進具後器度日新
機鑑俊拔遐邇屬目雖大觀奥典而
恐理在膚寸乃更聽華嚴大論十地
地持佛性寶性等諸部皆超略前導
統津准的自顧影而言曰與爾沈淪
日久飄泊何歸今可挾道潛形精思
出要遂隱於南部太行山百梯寺卽
所謂中朝山是也時山中有薩居士
者學捻玄儒多所該覽聞延年少知
道夙悟超倫遂従而謁焉言謔相高
未之揖謝薩乃戲題四字謂万圓動
靜命延體之延應聲曰方如方等城
圓如智慧日動則識波浪靜類涅
[32-0999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二張左
槃室薩驚異絕嘆曰由來所未見希
世挻生卽斯人也尒後恒來尋造質
疑請義延幽居靜志欲箸涅槃大疏
恐有滯凣情毎祈誠寤寐夜夢有人
被於白服乘於白馬駿尾拂地而談
授經旨延手執馬騣與之清論覺後
惟日此必馬鳴大士授我義端執騣知
其宗旨語事則可知矣便述
曰歸命如來藏不可思議法等纘撰
旣訖猶恐不合正理遂持經及疏陳
於州治仁壽寺舎利塔前燒香誓曰
延以凡度仰測聖心銓釋巳了具如
別卷若幽微深逵願示朋靈如無所
感誓不傳授言訖涅槃卷軸並放光
明通夜呈祥道俗稱慶塔中舎利又
放神光三日三夜輝耀不絕上屬天
漢下照山河合境望光皆來謁拜其
光相所照與妙法師大同則師資通
感也乃表以聞帝大悦勅延就講旣
感徴瑞便長弘演所著文疏詳之于
世時諸英逵僉議用比遠公所製遠
乃文句愜當世實罕加而標舉宏綱
通鏡長鶩則延過之久矣周太祖素
[32-0999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三張左
揖道聲尤相欽敬躬事講主親聽清
言遠近馳萃觀採如市而獲供事曾
不預懷性好恬虛罓干時政大祖以
百挮太遠諮省路艱遂於中朝西嶺
形勝之所爲之立寺名曰雲居國俸
給之通於聽衆有陳聘使周弘正者
愽考經籍辯逸懸河遊說三國抗叙
无擬以周建德中年銜命入秦帝訝
其機捷舉朝恧釆勅境内能言之士
不限道俗及搜採巖穴遁逸高世者
可與弘正對論不得墜於國風時蒲
州刺史中山公宇文氏夙承令範乃
表上曰曇延法師器識弘偉風神爽
拔年雖未立而英辯難繼者也帝乃
捻集賢能期曰釋奠躬御礼筵朝宰
畢至時周國僧望二人倫次豋座發
言將訖尋被正難徴據重疊投解莫
通帝及羣僚一朝失色延
未忍斯慙便不次而起帝曰位未至
何事輒起延曰若是他方大士可藉
大德相臨今乃遠國微臣小僧足堪
攴敵延徑昇高座帝又曰何爲不礼
三寶答曰自力兼擬未假聖賢加助
[32-0999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四張左帝
大悦正逐搆情陳難延乃引義開
關而正頗挾機調用前殿後延乘勢
挫拉事等摧枯因卽頂拜伏膺慨知
歸之晩自陳云弟子三國履歷訪可
帥之師不言今日乃遇於此矣卽請
奉而受戒晝夜諮問永用宗之及返陳
之時延所著義門幷其儀貌並錄以
歸國毎夕北礼以爲曇延菩薩焉初
正辭延曰預搆風雲山海詩四十首
竝抽拔奇思用上於延以留後別及
一經目竟不重尋命筆和之題如宿
誦酬同本韻意寔弘通正大服焉更
無陳對乃跪而啓曰願示一言緘諸
胸臆延曰爲賓設席賓不坐離人極
遠熱如火規矩之用皮中裹正曰此
則常存意矣帝以延悟發天眞五衆
傾則便授爲國統使夫周壤導逵延
又有功至武帝將廢二教極諌不従
便隱於太行山屏迹人世後帝召延
出輔中使屢逵而礭乎履操更深巖
處累徴不獲逮天元遘疾追悔昔愆
開立尊像且度百二十人爲菩薩僧
延預在上班仍恨猶同俗相還藏
[32-1000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五張左
林藪隋文創業未展度僧延初聞攺
政卽事剃落法服執錫來至王庭面
伸弘理未及勅慰便先陳曰敬問皇
帝四海爲務无乃勞神帝曰弟子久思此
意所恨不周延曰貧道
日始逢云云帝奉聞雅度欣泰本懷
共論開法之模孚化之本延以寺宇
未廣教法方隆奏請度僧以應千二
百五十比丘五百童子之數勅遂捻度
一千餘人以副延請此皇隋釋化之
開業也爾後遂多凡前後別請度者
應有四千餘僧周廢伽藍並請興復
三寶再弘功兼初運者又延之力矣移
都龍首有勅於廣恩坊給地立延法
師衆開皇四年下勅攺延衆可爲延
興寺面對通衢京城之東西二門亦
可取延名以爲延興延平也然其名
爲世重道爲帝師而欽承若此終古
罕類昔中天佛履之門遂曰瞿曇之
号今國城奉延所諱亞是其倫又攺
本住雲居以爲遷巖寺勅大樂令齊
樹提造中朝山佛曲見傳供養延安
其寺宇結衆成業勅賷臘燭
[32-1000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六張左未
及將爇而自然發焰延奇之以事聞
帝因攺住寺可爲光明也延曰弘化
湏廣未可自專以額重奏別立一所
帝然之今光明寺是也其幽顯呈祥
例率如此至六年亢旱朝野荒然勅
請三百僧於正殿祈雨累日无應帝
曰天不降雨有何所由延曰事由一
二帝退與僚宰議之不逵意故勅京
兆太守蘇威問延一二所由答曰陛
下万機之主羣臣毗讃之官並通治
術俱愆玄化故雨與不雨事由一二
耳帝遂躬事祈雨請延於大興殿登
御座南面授法帝及朝宰五品巳上
咸席地北面而受八戒戒授纔訖日
正中時天有片
遠邇咸感帝悦之賜絹三百段而延
虛懷物我不滯客主爲心凡有資財
散給悲敬故四遠飄寓投告偏多一
時粮粒將盡寺主道睦告云僧料可
支兩食意欲散衆延曰當使都盡方
散耳明旦文帝果送米二十車大衆
由是安堵惑者謂延有先見之明故
停衆待供未幾帝又辵米五百石
[32-1000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七張左于時
年屬飢荐頼此僧侣无段帝旣禀爲
師父之重又勅密慼㦤親咸受歸戒
至於食息之際帝躬奉飮食手御衣
裳用敦弟子之儀加敬精不能巳其
爲時君礼重又此類也勅又拜爲平
等沙門有犯刑網者皆對之泣淚令
彼折伏従化或投迹山林不敢容世
者以隋開皇八年八月十三日終於
所住舂秋七十有三矣臨終辵啓文
帝曰延逢法王御世偏荷深恩徃緣
業淺早相乖背仰願至尊護持三寶
始終莫貳但末代凡僧雖不如法簡
善度之自招勝福帝聞之哀慟勅王
公巳下並徃臨吊幷罷朝三日贈物
五百段設千僧齋初延康曰告門人
曰吾亡後以我此身且施禽狩餘骸
依法焚揚无留殘骨以累看守弟子
沙門童眞洪義通幽覺朗道遜玄琬
法常等一代名流幷文武職僚如滕
王等例咸被髪徒跣而従喪至于林
所登又下勅於終南焚地設三千僧
齋齋訖焚之天色清朗无雲而降細
雨若闍毗如來之狀也大衆驚
[32-1001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八張左*嗟
得未曾有也又隋文學呂叔摓美其
哀榮碑其景
西方爲正任語默之際注想不移侍
人觀之若在深定屬大漸之始寺側
有任金寶者父子信向云見空中幡
蓋列於柩前兩行而引従延興寺南
逵于山西斯亦幽冥叶讃諒非徒擬
自延之莅道勢捻權衡而卑牧自居
克念成治解冠羣術行動物情故爲
七衆心師豈止束形加敬及聞薨背
无不涕零各修銘誄讃揚盛業時内
史薩道衡白吊云延法師弱齡捨俗
高蹈塵表志度恢弘理識精悟靈臺
神宇可仰而不可窺智海法源可涉
而不可測同夫明鏡矚照不疲譬彼
洪鍾有來斯應徃逢道喪玄維落紐
拪志幽巖礭乎不拔高位厚礼不能
迴其慮嚴威峻法未足懼其心經行
晏坐夷險莫二戒德律儀始終如一
聖皇啓運像法再興卓爾緇衣鬱爲
稱首屈宸極之重伸師資之義三寶
由其弘護二諦藉以宣揚信足追蹤
澄什超邁安遠不意法柱忽傾仁
[32-1001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二十九張左
舟遽沒匪直悲緾四部固亦酸感一
人師等杖錫挈甁承風訓導昇堂入
室具體而微在三之情理百恒慟往
矣奈何其爲時賢珍敬如此所著涅
槃義疏十五卷寶性勝鬘仁王等疏
各有差其門人弟子紹緖厥風具見
別傳
釋慧遠姓李氏燉煌人也後居上黨
之高都焉天縱踈朗儀止沖和局度
通簡崇履高邈幼喪其父與叔同居
偏蒙提誘示以二孝年止二歲心樂
出家毎見沙門愛重
功逾常百神志峻爽見稱明智十三
辭叔往澤州東山古賢谷寺時有華
陰沙門僧思禪師見而度之思練行
高世衆所宗仰語遠云汝有出家
之相善自愛之初令誦經隨事訓誨
六時之勤未勞呼榮登爲䖒暴不安
攜以南詣懷州北山丹谷毎以經中
大義問師皆是玄隱深知長有成器
也年十六師乃令隨闍梨湛律師往
鄴大小經論普皆愽涉隨聽深隱持
蒙賞異而偏重大乘以爲道本年滿
進
[32-1001c]
續高僧傳卷第八第三十張左具又
依止統爲和上順都爲闍梨光師十
大弟子並爲證戒時以爲聲榮之極
者也便就大隱律師聽四分律流離
請誨五夏席端淘簡精麤差分軌轍
滅諍揵度前後起紛自古相傳莫曉
來意遠乃剖析約斷位以單重原鏡
始終判之卽離皆理會文合今行誦
之未專師上統綿篤七年逈洞至理
爽拔微奥負笈之徒相諠亘道講悟
繼接不略三餘沐道成器量非可筭
乃攜諸學侣返就高都之清化寺焉
衆緣歡慶嘆所未聞各出金帛爲之
興會講堂寺宇一時崇敞韓魏上鹿
通共榮之及承光二年眷周氏剋齊
便行癈敎勅前修大德並赴殿集武
諦自昇高座序發立義命章云朕受
天命養育兆民然世弘三敎其風彌
遠考定至理多皆愆化並令癈之然
其六經儒敎文弘治術禮義忠孝於
世有冝故湏存立且自眞佛無像則
在太虛遥敬表心佛經廣嘆而有圖
塔崇
惠愚民嚮信傾竭珍財廣興孝
[32-1002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一張左*塔
旣虛引費不足以留凡是經像盡皆
廢滅父母恩重沙門不敬勃逆之甚
國法豈容並退還家用崇孝始朕意
如此諸大德謂理何如于時沙門大
統法上等五百餘人咸以帝爲王力
決諌難従僉各默然下勅頻催答詔
而相看失色都无答者遠顧以佛法
之寄四衆是依豈以杜言情謂理伏
乃出衆答曰陛下統臨大域得一居
尊隨俗致詞憲章三教詔云眞佛无
像信如誠旨但耳目生靈頛經聞佛
籍像表眞若使廢之无以興敬帝曰
虛空眞佛咸自知之未假經像遠曰
漢明巳前經像未至此士衆生何故
不知虛空眞佛帝時无答遠曰若不
藉經教自知有法三皇已前未有文
字人應自知五常等法尒時諸人何
爲但識其母不識其父同於禽狩帝
亦无答遠又曰若以形像无情事之
无福故湏廢者國家七廟之像豈是
有情而妄相尊事武帝不答此難乃
云佛經外國之法此國不湏廢而不
用七廟上代所立朕亦不以爲是
[32-1002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二張左
將同廢之遠曰若以外國之經非此
用者仲尼所說出自魯國秦晉之地
亦應廢而不行又以七廟爲非將欲
廢者則是不尊祖考祖考不尊則昭
穆失序昭穆失序則五經無用前存
儒教其義安在若尒則三教同廢將
何治國帝曰魯邦之與秦晉雖封域乃
殊莫非王者一化故不類佛經七廟
之難帝无
一化經教通行者震旦之與天竺國
界雖殊莫不同在閻浮四海之内輪
王一化何不同遵佛經而令獨廢帝
又无答遠曰詔云退僧還家崇孝養
者孔經亦云立身行道以顯父母卽
是孝行何必還家方名爲孝帝曰父母恩重交
資色養弃親向踈未成至孝遠曰若
如來言陛下左右皆有二親何不放
之乃使長役五年不見父母帝曰朕
亦依番上下得歸侍奉遠曰佛亦聽
僧冬夏隨緣修道舂秋歸家侍養故
目連乞食餉母如來擔棺臨葬此理
大通未可獨廢帝又无答遠抗聲曰
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滅三寶是邪
[32-1002c]
續高僧傳卷第八第三十三張左
見人阿鼻地獄不揀貴賤陛下何得
不怖帝勃然作色大怒直視於遠曰
但令百姓得樂朕亦不辭地獄諸苦
遠曰陛下以邪法化人現種苦業當
共陛下同趣阿鼻何處有樂可得帝
理屈言前所圖意盛更無所荅但云
僧等且還後當更集有司錄取論僧
姓名當斯時也齊國初殄周兵雷震
見遠抗詔莫不流汗咸謂粉其身骨
煮以鼎鑊而遠神氣嵬然辭色無撓
上統衍法師等執遠手泣而謝曰天
子之威如龍火也難以犯觸汝能窮
之大經所云護法菩薩應當如是彼
不悛革非波咎也遠云正理湏由豈
惟顧此形命卽辭諸德日時運如此
聖不能遣恨不奉侍目下以爲大恨
法實不滅大德解之願不以憂惱遂
潛於汲郡
誦法華維摩等各一千遍用通辵法旣
而山栖谷飮禪誦無歇理窟更深浮
囊不捨大象二年天元微開佛化東
西兩京各立陟岵大寺置菩薩僧頒
吉前德詔令安置遂尒長講少林大
[32-1003a]
續高僧傳卷第八第三十四張左*隋
受禪天步廓清開皇之始蒙預落綵
舊齒相趍翔於雒邑法門初開遠近
歸奔望氣成津奄同學市所以名馳
帝闕皇止聞焉下勅授洛州沙門都
匡任佛法遠辭不獲免卽而位之而
立性質直榮辱任緣不可威畏不可
利染正氣孤雄道風齊肅愛敬調柔
不容非濫至治犯斷約不避强禦講
導所之皆科道具或致資助有虧或
不漉水護淨或分衞乖法或威儀失
常並不預聽徒自餘墯眠失時或後
及法席並依衆式有罰無赦故徒侣
肅穆容止可觀開皇五年爲澤州刺
史千金公請赴本鄕此則像法再弘
桑梓重集親踈含慶何以加之七年
舂往定州途由上黨留連夏講遂闕
東傳尋下璽書殷勤重請辭又不免
便達西京於時勅召大德六人遠其
一矣仍與常隨學士二百餘人創達
帝室親臨御筵敷述聖化通孚家國
上大悦勅住興善勞問豐華供事隆
倍又以興善盛集法會是繁雖有揚
化終爲事約乃選天門之南大街
[32-1003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五張左
之右東西衝要遊聽不疲因置寺焉
名爲淨影常居講說弘敍玄奥辯畼
奔流吐納自深宣談曲盡於是四方
投學七百餘人皆海内英華法輪前
轍望京趣寺爲
成同居空露蘧蒢庵舎巷分州部日
夜祖習成噐相尋雖復興善諸德英
名一期至於歸學師尋千里繼接者
莫高於遠矣形長八尺腰有九圍十
三幅裙可爲常服登座震吼雷動蟄
驚充愜羣望斯爲盛矣開皇十二年
舂下勅令知翻譯刊定辭義其年卒
於靜影寺舂秋七十矣冕旒哀感爲
之罷朝帝呼嗟曰國失二寶也時遠
與李德林同月而喪故動帝心自遠
括髪尋師本圖傳授周歷兩代化滿
八方著疏屬詞詮綜終始承習開悞
櫛比塵連同範時朝得稱方駕初見
病數日講堂上脊無故自折相顧颯
然必知不損及大漸之日端坐正神
相如入定侍人不覺其卒忽聞室有
異香咸生疑恠屬之以纊方悟氣盡
昔在清化先養一鵝聽講爲務頻經
[32-1003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六張左寒暑
遠入閞後鵝在本寺栖宿廊廡晝夜
鳴呼衆僧患之附使達京至靜影大
門放之徑卽鳴叫騰躍入遠房内爾
後依前馴聽但聞法集鍾聲不問旦
夕覆講豎義皆入堂伏聽僧徒梵散
出戶翔鳴若値白黑布薩雖聞鍾召
終不八聽時共異之若遠常途講解
依法潜聽中聞汎及餘語便鳴翔而
出如斯又經六載樂聽一時不虧後
忽哀叫庭院不肯入堂自爾二旬遠
便棄世卽開皇
十二年六月二十四日矣俗年七十僧
臘五十又當終之日澤州本寺講堂衆
柱及高座四腳一時同陷僉議以感通
幽顯勒
氏鐫之時号爲三絕初遠同聽大乘
可六七載洞逵深義神解更新毎於
鄴京法集豎難罕敵由此名冠遠近
異論所推旣而勤業曉夕用心大苦
遂成勞疾十五日内覺觀相續不得
眠睡氣上心痛狀如刀切食弱形羸
殆將欲絕憶昔林慮廵歷名山見諸
禪府備蒙傳法遂學數息止心
[32-1004a]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七張左
*於境剋意尋繹經于半月便覺漸差
少得眠息方知對治之良驗也因一
夏學定堪得靜樂身心怡悦卽以巳
證用問僧稠稠云此心住利根之境
界也若善調攝堪爲觀行遠毎於講
際至於定宗未嘗不讃美禪那槃桓
累句信慮求之可得也自恨侚於衆
務无睱調心以爲失耳七夏在鄴創
講十地一擧榮問衆傾餘席自是長
在講肆伏聽千餘意存弘獎隨講
出疏地持疏五卷十地疏七卷華嚴疏
七卷涅槃疏十卷維摩勝鬘壽觀溫
室等並勒爲卷部四字成句綱目備
舉丈旨允當罕用擬倫又撰大乘義
章十四卷合二百四十九科分爲五
聚謂教法義法染淨雜也並陳綜義
差始近終遠則佛法綱要盡於此焉
學者定宗不可不知也自遠之通法
也情趣慈心至於深文隱義毎丁寜
頻復提撕其耳唯恨學者受之不速
覽者聽之不盡一无所惜也是以自
於齊朝至于關輔及畿外要荒所流
章疏五十餘卷二于三百餘紙紙別
[32-1004b]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八張左九百
四十五言四十年間曾无痾疹傳持
教導所在弘宣並
未絕本住清化祖習涅槃寺衆百餘
領徒者三十並大唐之稱首也而遠
勇於法義慈於救生戒乘不緩偏行
極溺所得利養並供學徒衣盋之外
片无留惜嘗製地持疏訖夢登湏彌
山頂四顧周望但唯海水又見一佛
像身色紫金在寶樹下北首而臥體
有塵埃遠初則礼敬後以衣拂周遍
光淨覺罷謂所撰文疏頗有順化之
益故爲此徴耳又自說云初作涅槃
疏訖未敢依講發願乞相夢見自手
造素七佛八菩薩像形並端峙還自
繪飾所畫旣竟像皆次第起行末後
一像彩畫將了旁有一人來従索筆
代遠成之覺後思曰此相有流末世
之境也乃廣開敷之信如夢矣又未
終一年夢見淨影長竿自倒燈耀自
滅便至歲曰所使淨人小兒二人手
放従良分處什物並爲功德又勅二
時講前令大衆誦般若波羅蜜呪限
五十遍以報四恩初不中怠又
[32-1004c]
續高僧傳卷苐八苐三十九張左*傷
學衆不能課力毎因講曰如此正義
湏臾不聞識者以爲逵宿命也及覺
輕貶於房外香湯洗浴卽在外宿至
曉入房食粥倚牀而臥問曰早晩答
云今可夘時乃曰吾今覺冷氣至臍
去死可二三寸在可除倚牀自跏其
足正身斂目不許扶侍未言其卒驗
方知化香若栴檀乆而歇滅後乃臥
之手足柔軟身分並冷唯頂止暖焉
有沙門智猛者相人也伏佩法教毎
蒙延及故疏爲行狀擬學者所承猛
談說有偏機會
高僧傳卷第八義解四癸
卯歲高麗國分司大藏都監奉勅
彫造
[32-1005a]
續高僧傳卷第九達
大唐西明寺沙門釋道宣撰
義解篇五正紀十四附見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