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e0004 宋學士文集-明-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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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學士文集卷第四十八 芝園集卷苐八
  李徴君像賛
嗜義親賢以道自娛㦤㢤若人君子之儒
  詹士龍小傳
詹士龍字雲卿光之固始人父某宋開慶中都統勇勝軍守
鄂以偏師巡渠巴諸州與元兵戰南平身嬰九創𬒳執發憤
不食卒元兵破鄂降其軍士龍生三歲同母胡氏北遷董忠
獻公文炳以其父忠也鞠為子文炳長子名士選故命其為
士龍飲食衣服一視諸子外人不能辨諸兄忌之罵曰虜子
見幸乃同我軰耶士龍不知其故泣訴文炳文炳曰爾真吾
子飛語慎毋聽也士龍哀祈益切文炳頗漏言士龍晝夜流
涕欲復詹為姓受文炳邜翼恩深未敢言一日獵滹沱河遂
陳前志文炳戯曰爾投石水中石浮吾當爾從也左右皆咲
士龍仰天祝曰天若不絶詹氏石當浮因投石水中石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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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流中若沉浮者數四文炳以手拍鞍曰詹都統之靈其不
死乎即令士龍復詹姓文炳薨為服齊衰三年歲時祭祀必
先設神主率家人奠之士龍後用文炳弟文忠薦為髙郵興
化尹士龍脩築捍海堰三百里數郡利之𥘉發地獲范希文
石記曰遇詹再修事盖前定云轉兩淮都轉運監使司判官
改淮安路總管府推官拜江南行臺監察御史時姦臣柄國
虐𦦨方熾士龍上章劾之未㡬事果敗士龍退隱興化葺草
堂德勝湖上若将終身朝廷念其老成以廣西㢘訪僉事起
之居二年欝欝不樂乃移疾而歸年五十八卒子澍岳州華
容尹文炳妻以從女實因前好云
史官曰精誠之格将何所不至上致日星之應下召物産之
祥古則有矣今觀士龍投石之事其惡可不信㢤或者致疑
天人之間視之若茫然不相通過矣予総脩元史時有司不
以聞失於紀載因徇其孫婿余文昇之請刪其墓志為小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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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以傳
  復古軒記
臨川饒君孟持其五世祖某府君嘗嗜琴琴有復古玉髄二
張其材孔良蛇腹㫁而金沙明試一皷之獨鶴夢囬而滿山
風露也寒泉漱巖而山鬼夜聽也可謂清且古矣府君雖殁
歴世寳秘不翅孔氏之遺履時出玩之思府君之不可見慨
然髙山仰止之情元季兵燹方張白晝為人持去煙海茫茫
竟不知墜於何所如是者有年一旦外孫樂安夏氏怱購得
焉舉以奉孟持孟持反覆拂拭不覺悲喜交集玉髄頗殘闕
唯復古嶽沼暉軫咸具孟持取水精絃𬒳之方布瓜指其𥘉
則嗚嗚然已而復洋洋然亦似傷其流落而慶其復還也孟
持刲羊豕列豆籩燕饗三族合芳水為櫝尊閣堂中遂以復
古題其榜云春秋之義大復古其謂復古者所繫甚大非一
器物之謂也雖然有人於此闔廬為人所攘巳而還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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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之復乎曰復則復矣而非古也疆畎&KR1987於強暴取而歸之
可以謂之復乎曰復則復矣而非古也巵匜桮棬之属為貪
者所竊四力追而有之可以謂之復乎曰復則復矣而非古
也然則何謂而可斯二琴者相傳或為雷威所斵由唐渉宋
歴五六百年之乆所獲非一人所閱非一家始為府君之所
有府君之後又奪於他姓今復歸之孟持正如宝玉大弓之
再得不謂之復古也謂之何㢤不可以一器物之微而遽少
之也然而予又有說焉古之人朝出耕夜歸讀古人書今則
飽食以嬉我當復之古之人入孝出弟如用菽粟布帛斯須
不可離今或有凌犯之者我當復之古之人事君如事天一
動二静&KR0770如有赫其臨今則鮮有致其身者我當復之夫然
故復古之功大矣二琴云乎㢤孟持勉㫋可也
  東軒集序
東軒集者天台方君明敏之所作也明敏仕於元嘗參知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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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於江淛行中書襟韻蕭灑而氣岸偉如發於聲詩徃徃出
人意表其弟明則繕鈔成帙同子學子桂慎請予評之予曰
古詩俊逸超群如王子晋鶴背吹笙随風抑揚聲在雲外律
詩清麗婉切譬猶長安少年飲酒百華埸中鶯歌蝶拍春風煦
然撲人終日傳盃而醉色不起詩人之趣至是亦可謂之不
凡矣明則曰請為之序以傳何如余曰寳劍薶於豐城而紫
氣上浮於天猗蘭生於幽谷而秋馨播于九衢詩佳矣不必
藉序以傳也曰此固然矣願卒一言之曰詩之古者莫三百
篇若也篇首各有小序所以序作者之意而非後世通為之
序也漢魏以降作者鮮自白其意讀之者不能知乃私自臆
度此為某事而發此為某時而嘆使若人不死即而叩之恐
其未必爾也故予嘗有言作詩必自序非他人之可與聞此
言似不可忽也曰固㢤吾子之為詩也可以序可以無序序
之将何傷焉余無以辭因取所評者書之於首簡云明敏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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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無所不讀最善談名理與人交煦煦有恩意君子賢之其
所長者不特能詩而已也
  貞白堂記
臨川許君仲孚闢貞白堂一所與環翠亭相映接盖爲讀書
地也間耒徴予記余聞仲孚清脩而嗜學堂下種梅花数樹
當霜雪嚴沍之際衆芳摇落而是花獨翹然散而爲春研氷
玉其葩一塵不緇仲孚嘆曰其所謂貞白者非子也耶乃約
二三勝友日吟哦其下超然神逰如升天際恍不知貞白之
在巳耶抑果梅之有貞白耶客有歌之者曰㳺氣冉冉兮将
汙人曠獨處兮誰與鄰姑射仙人兮玉爲神驂靑鸞兮服素
裙朢之不見兮隔河津青鳥不徕兮㑹無因仲孚從而𢋫之
曰天風翛翛兮生翠寒白月流光照松壇羙人徕兮佩珊珊
殷勤遺我青琅玗我将擣之奉晨餐歌巳二人相視而咲予
家芙蓉山之陽懸崖萬丈蒼官青士日駢立乎其間方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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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朱入朝眞洞點易聞仲孚之事不覺矍然而嘆曰我等其
有激而然耶雖然物我之立皆成於相形而泯於相忘非貞
則無有偏也非汙則無有白也予嘗觀心皦如明鏡中懸萬
象自見求其貞白且不可得况假物之云㢤况乎天地中萬
彚芸芸自形自色杳不知其故雖造物者随氣運行色色形
形亦若不知其故是果孰為之樞紐乎問諸兩間兩間不言
叩之百物百物不言質諸神扃則曰是在我矣斯貞白之義
巳仲孚曰子玄言也不知者謂渉於虚無恍惚殆非也請記
諸壁何如於是乎書
  李太白像賛
元行臺治書侍御史亦憐真班所藏李太白像係秘閣傳本
吾友危君太樸嘗為之賛自後流落於金陵駱氏酒家洪武
己酉秋郡士王宗溥購獲之尋以摹本見貺因造賛曰
長庚降精下為列僊陵厲日月呼噏風烟錦衣玉顔揮毫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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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氣吞閹豎視若烏鳶頻挫萬象随機囬旋金童耒迎絳節
&KR0950下土穢濁孰堪後先辴然一咲騎鯨上天
  元贈武略将軍同知臨洮府事武騎尉追封榮陽縣男
  朱府君墓志銘
府君諱壵字子厚姓朱氏其先出于唐同鳳閣鸞䑓平章事
敬則之裔敬則居亳之永城世以孝義𬒳旌顯一門六闕相
望而子孫尤貴富邦人慕艶有金頭公銀頭公之號兩族叙
昭穆而塟占地百餘畝亦目曰宰相林則當時簮笏蝉聮朱
紫赫赩可知矣世逺譜癈子孫分適他州莫能䆒其詳府君
銀頭公之後也五世祖某宋建炎𥘉扈蹕南渡寓於霍丘仍
以貲雄于時曾祖某通判淮安州祖某提點夀春府稅課司
遂居夀春之下蔡父某咸淳末嘗舉進士未及官而宋亡入
元以儒入仕授為無州學正母胡氏府君㓜不好弄嶷然如
老成人及長孳孳嗜學求名講師而事之知觧旣至不欲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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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一曲凡天官地理卜筮醫藥之屬咸䆒其玄㫖晚而學易
隂陽消長之理吉凶存亡之故観象玩辭使心與理相涵無
少爽者終日黙坐視流俗紛紜絶不與兢人以為迂則咲曰
主静乃吾學也郷鄰有闘者諭以訟終凶之義釋然而去若
不能凶䘮及無食與衣者竭其力周之自奉甚儉一豆一簟
猶不尽食事繼母張氏如親母唯恐有毫髮違其意令聲流
聞莫不髙府君之行郡國将辟起之不听部使者行縣又以
茂材舉河南行中書遂署安豐路儒學正府君曰與其身有
虚名孰若心無慚德辭不赴郷子弟擔簦從之㳺日談道德
仁義刮摩其故習亹亹數千言弗倦暇則皷琴咏詩以自娛
或時出佳山水間歗歌忘返夀始五十以延祐戊午秋九月
某日終于家以某年月日塟于縣西孤山祖瑩之左娶劉氏
子男三人曰某曰某曰復女一人適某元季府君以復貴贈
同知臨洮府事階武畧将軍勲武騎尉爵滎陽縣男劉氏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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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縣君入我
國朝河南山東相繼降復例遷京師有薦其文學於
上者得召見擢國子助教侍經 親王陞 燕府參軍轉
長史予時沗職禁林兼
青宫賛善日與𣸪㳺復凝重醇慤有儒者氣相予甚重之會
子蒙 㤙歸田復持燕相府録事楊哲之状求銘府君墓哲
序事精贍且燁然有竒氣於是粗加櫽括而繫之以銘銘曰水
若有源長流弗虧豈無潢汙朝滿夕除猗歟府君逺有世序
邦人豔之緜延簮組嗜書不厭㡬欲成癖晚而潜心我學吾
易觀易玩辭孰出範圍參諸天人或驗事爲發聞于時郡國
交辟有儒一宫可涖其職縻身下列揖拜上官豈若肥遯白
雲青山令子旣顯褒贈攸冝九泉冥冥燁其有輝况 今遭
逢六合重熈 龍光下𬒳行當見之孤山欝蒼中有玄堂太
史勒銘永固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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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蛱蝶圖後
右蝶戯長春圖乃院人馬逺子名麟者所畫羙人樸頭蝶筆
勢圎勁意非李伯時不能到二畫皆絶品也舊時曾落宫掖
故其間有上兄永陽郡王及楊妹子之字妹子縱能工書作
畫未必能及此題者專指祐陵以為言則恐不然也
  題文天祥手帖
予嘗見文山公與黄伯正手帖云贑州大姓起義旅相從者
如歐陽冠侯等凡二十三家史多不載其名今莫可考矣寧
都陳蒲塘父子亦二十三家之一乃因從子景茂請銘于公
荅書僅存而其氏名因籍以弗泯不亦幸㢤觀公興言宿昔
為之哽涕之言則其有感於蒲塘者深矣
  題大慧禅師遺墨後
右大慧和上泉公為僧淸立所作䟽凡一百九十四言乃公
七十一歲時書其凌厲橫逸之氣老而不衰於此猶事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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髣髴人知仰公者唯知說法如雨如雲覺悟群迷而不知其
忠義耿耿注意於家國者甚篤縦有知其忠義者而又不知
其戯㳺翰墨循蹈矩彠亦自可傳不朽嗚呼若公之應物無
方事謂如神龍變化不測者矣䟽文不局於駢儷之體而特
學趙州公案為言無非欲大法以昭示人人後来沈溺葩藻
而於道無𥙷者其尚以公為鍳㢤淸立字無欲公嘗稱其堅
厲入道蓋亦佳士 云
  乕林處士賛
虎林處士王君 年踰七十而視聽如少壮時其孫監察
御史驥從予受經者久間来請賛賛曰
素髮埀埀中心熈熈儉勤作肥家之本嚴厲為馭衆之基好
施之仁乆而彌篤嫉惡之氣老而不衰吹鳯簫於明月之夜
飛羽觴於百花之時大布寛衣容與委蛇不知者謬稱虎林
處士知之者以為瓊䑓之神仙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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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故從仕郎興化路總管府經歴李公墓志銘有序
公諱約字審𥘉姓李氏唐江西観察使憲七十世孫而憲則
西平忠武王之弟七子也憲為袁州刺史遂家属縣之宐春
五世孫服遷分宐之白芒里七世至時舉宋忠訓郎復迁吉
之廬陵縣忠訓生舟迪功郎龍南縣尉龍南生允元允元生
去邪去邪生則武則武生誼元𥘉廬陵鳳山書院主領即公
之父也公有大志應進士舉不利即棄去飄然㳺燕都逹官
貴人見其儀観秀偉舉為茂材異等署縉山縣學教諭未機
改龍泉轉太和州學正永州路太平寨巡檢江州路學教授
廣東宣慰司辟為令史以年勞上銓曹除贑州路總管府知
事攝司獄之職廬陵毆陽某商番禺道出于贑必假舘楊氏
楊逋其泉乆弗償毆陽與絶交楊銜之毆陽自番禺還贑值
灘險覆舟楊誣其詐不輸稅于官官下毆陽于獄公㢘知其
實白出之楊服罪張甲有妹歸李乙為婣家兄弟甲與周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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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牛而耕丙僦乙屋以居巳而甲因他事持刃自刎死乙與
丙不相能陳丙殺牛而甲不從遂見害丙不禁搒掠自誣服
公徴其牛牛存遂釋丙非辜乙抵罪冨氓頼氏兄弟兄無嗣
弟産二兒曰邦獻曰邦毅弟以疾卒瀕卒請於兄曰願以邦
獻為兄後邦毅弱未有知幸司其業劵俟長還之越数年兄
亦卒邦獻欲軋没之邦獻所繼母心為不平悉取授邦毅邦
獻訟弟與母媵人私遂盗劵去吏持為竒貨乆不觧公召其
兄弟于庭泣謂之曰官政成即代去兄弟埀白相與居與其
殚財而健訟曷若分財以全骨肉乎兄弟皆叩頭請自新且
致二鹿加厚弊為公夀公却之兄弟請益切乃受其一轉興
化路總管府經歴階從仕郎其為政如贑州民冤得直者多
請浮屠誦佛書徼福于公公不頋也屬縣仙㳺令馬某虐用
其民民不堪陳一壼謀變㷊其官署馬趨匿山澤中大府檄
公捕一壼仙㳺民聞公至皆執刃驩呼共縛一壼寘檻車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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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帖帖部使者謂非公攝縣事不足寧民強起公赴之民復
驩曰父母耒矣公至未乆馬遽出視事公辭歸老父百十人
列訴部使者願㽞公使者曰李公義士爾能固請必不忍棄
汝翌日老父剪綵為旗幟銜使者命徃迎公不得已從之爇
香遥拜者前後数千里馬慚其庭中人以語侵公公正色曰
仙㳺本良民汝旣激之反乃嫉人撫摩之邪明當訟汝矣馬
俯首不敢言會亢旱公徒歩兩舎禜雨於龍湫或曰山髙氣
寒非挟纊弗可公不從旣而大雨公遘疾趣具湯浴浴正衣
冠而坐呼其次子属曰今日午時吾将終還家可語同氣宐
以忠厚存心也言未畢公所乘馬淚下如注公遂逝日簿暮
民髣髴見公乘白馬揚靑旂疾行道上騶從甚都冉冉入城
隍祠中咸異之馬幸公死夜使人投石公家為妖恠民忿之
列挺為俻馬乃止一日馬同其黨五人禱城隍神五人者拜
起見公㩀神座其色毅然驚怖而出未㡬皆暴卒馬亦為盗
[048-8b]
所殺云公夀六十三至正癸巳五月十五日卒丁酉三月充
奉柩歸郷里某年月日塟于東向山之原娶郭氏男三人長
徴次即充次永女二人適冝春彭琪吉水楊致道孫男四人
誠諒謙讓諒即来速銘者孫女五人皆未行予聞天地正氣
人藉之以生者存則爲良臣殁則爲明神此無他浩然不屈
運行於冥冥之中誠能福善而禍淫也郷先達喻公良倚爲
台之臨海丞有仁政其卒也人兢夢爲其社神列旌旗鳴鉦
皷而去自時厥後屡著灵嚮其事與公頗類人心天理焉可
誣也法當銘銘曰
浩然之氣塞乎玄黃君子養之至大至剛生爲良臣死爲明
神有光燉燉亘古弗泯猗歟李公爲政孔仁滌滯洗冤以子
遇民&KR0647雛無知公徃捕之民兢而趨縛致檻車孰焉夢夢激
成禍㐫不以爲勲覆忌於公民之戴公不翅慈父翩然遐征
我民心苦白馬靑旗騶從師師入于神祠十目所窺嫉惡剛
[048-9a]
膓死亦不渝廟食有嚴生氣凛如銘以昭之偉㢤丈夫
  重興太平萬夀禅寺碑銘
洪武七年七月二十四日
皇帝御武楼下中書右丞相胡公惟庸率百官晚朝
上若曰太平府萬夀禅寺宐復還浮屠氏彼道家者流當自
造玄妙觀居之先是有
詔江東諸州縣各㽞寺觀一區以聚道釋之衆余皆罷斥寺
適在所斥之数玄妙観道士以觀基卑陋而寺之室宇尚虚
擅假之以為棲止之地越十年
皇上知之故特有是 詔於是緇流咸集手持香華望 闕
遥拜以謝 寵恩旣退復相與言曰寺即吳之化城當吳之
時佛法雖至中國而大江以南則無有也赤烏中康居沙門
僧會實来祈獲釋迦文佛真身舎利始創三寺其二即金陵
之保寕海鹽之金粟其一即今寺也在郡治西北若干歩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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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武帝築凌歊䑓於黄山嘗幸寺中立為二十八子院度僧
一千人寺益増重由唐以来尤多名僧其淸升者築舎利塔
大戒壇淸風亭李太白同季父陽氷耒㳺為賦詩亭中有升
公湖上秀燦然有辨才之句縣令李玄則新造銅鍾白又為
作銘一時高風雅韵固已照映古今矣宋景德間敕改化城
為萬夀而安撫使張安國書其門額自時厥後明悟大師萬
新来為住持當世名士如楊次公郭功父皆與萬新㳺其倡
酬之詩至今人能誦之元祐𥘉僧文耀進聖德頌六首朝論
嘉之奏錫紫衣師號建炎三年寺燬於金兵紹興 年郡守
郭偉因築州城移寺於武雄营其地去郡冶之東若干歩重
構之功則慈濟大師藴文也繼藴文而主寺事者乹道元年
則法淸併子院為二十而去其八宝祐 年則妙浄修放生
池鑿石架梁於其上元大德元年則善才創外三門及重閣
五楹間嚴奉一大藏教天暦二年則喜聖建大雄調御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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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紀至正四年則宗明鎛大鴻鍾而覆以岑楼惟兹蘭若自
吳至今巳歴一千二百有余歲名人軰出後先經營匪一朝
夕矧又遭逢
有道之朝尊崇象教使既廢而復興吾儕敢不竭力上承
徳意寺舊以甲乙相傳子院尚存一十有八盍若合爲一更
爲十分禅刹請髙行僧主之言已衆僧翕然同辭走白扵當
塗縣曰百福住山海嚴智公廣慈圎悟大師曇芳忠公得法
上首也踐履無愧古人願使居之縣言之府府上之儀曹曹
曹達于中書得報下如所請海岩旣涖事勇於有爲旣葺調
御殿重飾佛菩薩護法天王諸像又建圎悟堂九楹間改子
院殿堂作水陸𣑽變修内外三門築周垣三百六十餘丈其
用功歲月則自七年之冬以至十年之秋云海嚴以成之爲
不易也命道證妙期来徴予記予以年耄辭而天界大禅師
泐公及虚白杲公力爲之請乃作而言曰世䧏道微斯民益
[048-10b]
難治頑嚚狡狂日接踵而生非西方大聖人演為果報之說
豈易懾其非心㢤桞子厚所謂隂翊王度者是已歴伐帝王
敬㳟匪懈而
聖世為尤隆盖以此也况萬夀為一郡之首刹海岩與其徒
殚志畢慮唯恐有廢墜又援荆國王文公蔣山故事合諸子
院而為一亦可謂之賢矣雖然有成有壊世間相耳毗盧楼
閣不離世間不即世間斯得萬劫而長存者善學佛者又當
於此求之銘曰
像法東流達于眞丹赫兮焞焞如日行天大江之南河獨不
照神師實求敷其化導精誠上通籲之益堅設利忽降有聲
鏗然啓大伽藍如䁀斯峙兹惟化城表法攸寄背孫渉劉大
駕幸臨翠華鸞旂焜燿叢林唐宋之間名緇軰出丕建法幢
為世楷則薦紳豔之投分惟勤光華所及五色成文髙風雅
韵照映今古人天所瞻如到寳所
[048-11a]
泰運方新室廬尚虚孰意鵲巢而鳩耒居
皇明照燭洞見毫髮 詔下九天還其故物龍象駿奔有
嘆有吁自非
帝力奚能致斯乃鳩乃功乃萃乃積精白一心以承 休徳
夷者崇之䵝者飾之缺者完之仆者植之棟宇翬飛丹彠藻
麗兠率天宫来移人世有鍾鍠鍠有皷龎龎說法于堂其聲
孔揚 聲孔揚黑白聳听結習皆空各正性命惟
皇御暦手執金輪與佛同仁覆燾無垠太史造銘賛揚
帝德鑱諸堅珉昭示無極
  題張尚書具慶堂卷
世徒知父母之存為具慶至若人子能發聞于時以顯榮其
父母父母雖殁而有不沒者存孰不為之慶幸斯亦可以謂
之其慶君子職之而世人未必能知之也錫山張君惟中以
碩學雄文致位大宗伯海外蠻夷無不知其姓名其弟所安
[048-11b]
又能慎守先緒敬其兄如敬父兄䆠京師数耒省候之乆而
後去猶依依不忍别士大夫咸指曰是兄弟也良可謂不死
其親矣故入其庭升其堂者榮光休氣浮蕩於後先儼若二
老人龎眉鶴髮據筵咲語此無他名不死則其身如不死矣
為其婣連為其僚友莫不慶愜于心豈獨其家之子若孫㢤
不然則父母雖存名氏不出於里閈聚散日逐於斉民縦曰
不死與死相去盖無㡬雖日有三牲之養其為慶也隘矣惟
中伯仲舊以具慶名堂近歲父母亡墓上之木巳拱猶旦旦
念親如存若具慶時毎謂人曰我父母未嘗亡也嗚呼可謂
能孝也巳濂與惟中交最宻不翅異姓兄弟故探其志而䟽
之以附送所安序後雲
  故巾山處士林君墓碣銘
予来南京索文者接踵而至多以衰耄力辭一日有持隴上
白雲槀相示者勉強一視之彬彬乎卿雲也英英乎嚴花靘
[048-12a]
妍也冷冷乎若幽人狷士飲氷而嚼雪也予亟問之斯何人
之詩也持者跽而荅曰宗之先子所賦也先子諱茂濬字顯
之姓林氏世為天台望族生平酷嗜吟上自漢魏下逮唐宋
諸家無不漱其芳腴挹其真醇積而後發發必竭尽其興趣
雖雕胃琢腎弗頋也嘗搆一室深廣尋丈内外以堊塗之白
色晃眩若積雪𥘉霽月光穿漏雖赤日如火涼氣亦翛翛然
生先子澄坐其中而吟事益暢遇嘉明至焚香啜茗談古今
事上下三千年玉貫珠聮絶纚纚可聽或取雅琴皷一再行
起歩白雲縹緲間逺近望之以為神仙中人晚年頗嗜金丹
之學取周易參同契與二三友講之嘆曰一氣孔神無為之
根水火交搆載其营魂浮㳺規中存之又存粗穢既澄㳺神
九門奈之何狷棄之邪乃調息致修耴心一物一道一之說
自呼為三一子通玄之士多竒之集賢院聞其操行清絶不
樂仕進因其所居巾山以巾山處士號之先子弗欲也吴元
[048-12b]
年丁未九月二十八日夜漏下三刻大兵下台城先子亟出
沒于河年六十又三洪武八年乙邜某月日塟于臨海縣興
國鄊慶善里亀溪之原惟先子素行敦飾親仁善鄰具有㤙
意而所謂白雲槀者尤為時所傳誦墓門有石不肖願圖文
鐫之微顯闡幽在先生一揮翰間耳敢再拜以請嗚呼予為
文所累㡬欲燔毀筆硯若而翁者其事有可書如此又安能
靳一辭耶遂序其事而繫之以銘䖏士曾祖某祖某父某母
某氏先配杜氏生珤繼室章氏生宗即耒速銘者以學行舉
于朝授南陽府同知鄧州事遷太原府通判女二杜元昭金
仲德其壻云銘曰
不豔于榮不徇于聲一以詩名弭其人麄發其天倪龍虎功
齊寄情五絃羽衣蹁蹮望之若仙尸觧于河其幻則那夀何
少多邈㢤紫虚有鶴耒歸千載之思
  聲外鍠師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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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鍠上士以聲外為字請予為之說夫鍠鍠之聲也聲果在
外乎曰外也鍾雖在内其扣擊之也其音逺揚或一里所焉
或四三焉或十焉鏗鍧震撼如雷霆發於太空果在外非内
也然而人必有形而影始随之天必行雲而雨始從之銅必
成鍾而聲始應之不然則搏泥肖鍾叩之則紞然寂無遐聲
削木為鍾撞之魄然縦有聲不踰於户閾矣如是謂之内可
也非外也此猶渉於偏也由體以達其用内而外也從末以
推其本外而内也此猶局於器也一沙之内法界具焉内乎
内而非外也虚空無尽何有限封外乎外而非内也此猶未
能忘乎境也我無内孰能求吾之外我無外孰能求吾之内
此非内非外也非外非内則内外混融矣雖然聲無内外也
心有内外也心生而内外生心滅而内外滅即大䧺氏所謂
知一切法即心自性者也心實即有心虚即無慎勿為内外
所惑也余嘗宴坐般若埸中深入禅定有鉅鐘朝夕出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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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我未嘗聞之也此無他所聞既寂能聞亦泯能所双絶非
聞聞而聞聞自見矣於斯時也求声之在内者尚不可得况
聲外者乎上士以聲外字爲盖欲離夫聲塵而超出其間也
非謂鐘之聲有内外也然有外則有内既曰聲外而未忘乎
内是逃影而行日中也予惧其泥夫迹也因辨聲之有内外
者以貽之上士四明人蒲庵翁入室弟子也禅宗教典皆潜
心探頥而尤精詩文叢林中咸敬祝之蒲庵寓居京師護龍
河上上士凡三次来省士大夫髙其行義雲
  故灊峯先生府君墓志銘
大江之西南昌名郡有灊峯先生其學以聖賢爲宗其文以
理氣爲主其行以忠信爲本其接人以明體適用爲教其生
也人尊之師之其殁也人又哀之慕之殁後二十一年而門
人弟子與其孤翰林脩撰善圖其不朽者甚悉乃集群行成
書而以銘文属筆於濂濂竊聞先生多著書大扺研精易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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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學而及於邵子先天横渠正䝉諸書共若干万言先生之
言曰先天之學心學也其圖皆從中起其前無古而後無今大
之為天地小之為民物顯之為礼樂幽之為鬼神逺之為闔
闢之𥘉終近之為瞬息之起止莫不具焉邵子以命世人豪
乃探是圖著為皇極經世書性命物理之說重明於世學者
徃徃厭其难棄而弗講予於是有經世書說張子正䝉書實
與太極圖通書西銘並傳而未有為之註釋者余於是有正
蒙書說礼經殘缺巳乆朱子雖定為儀礼經傳而其輯録多
出於門人勉齋黃氏與信齋楊氏其中予奪多有未㝎余於
是有礼說易之為書廣大悉備伊洛大儒雖嘗論著而其義
皆愈索而愈無窮予扵是有易說吾道不行於時而其見於
言者不過如此而巳嗚呼觀先生之言則其心之所存者從
可知矣濂雖不文敢不大書揭於墓道以為後進之観云按
状先生諱隱老字子方姓朱氏南昌之豊城人曽祖某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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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父應岳母楊氏先生自㓜輒劬書須臾不少怠母若兄頗
以為迂靳膏油不多給秋霄月朗毎挾冊映讀之冬則拾枯
薪及爇松明以繼欣然若忘其憂時江村姚公某泳齋洪公
某洌泉趙公某皆宋之遺老淹通六藝之故而桂荘涂公應
雷又逺承考亭朱子遺緒先生咸執經叩請莫不交與之且
曰朱生令器也他日所成當無譲古人負笈而歸兄以先生
不事生産作業力求析㸑先生不得巳悉以羙田與之自取
不毛者由是家䆮貧或憐之勸其俯就科目庻得禄為親養
一踐埸屋不中益潜心於聖賢之秘窮索於經驗諸身心唯
恐有不合者久之心與理涵瞭然如辨黒白遂倡嗚道學於
荷山之陽四方學子悉從之逰先生顔貌嚴毅若不可親近
設有疑問如撞巨鐘小大随應無虚發者𥘉先生伯父曰應
五曰應祥曰應焱與其父皆足以師表州里龎眉白髪大布
寛衣金舂玉撞塤鳴箎恊使人望之而啙窳之意消至是先
[048-15a]
生又能纉承之不墜士論多之至正壬辰春三月江淮兵動
郷之悪少年爲變殺戮到鷄犬耄倪皆竄匿先生猶操觚正
冠衣而坐從容語鈔掠者曰貲財任取之書籍非尔所好也
及其再至四三至先生復曰吾家巳罄矣爾幸他之盗素聞
其名咲而去無敢縦火者西東鄰数十家皆籍是獲完先生
遭時多艰召族婣子弟戒之曰吾宗素以清白相傳寜寒餓
而死不可爲不義而生終無敢犯教者不幸以至正丁酉十
二月八日卒家未殁語善曰吾著書多未脱槀芟䌓𥙷闕之
責尽在於汝吾以数推明年江西當大變汝當謹避以免难
吾今無所若精神如常時但覺氣息漸微爾已而遂亡戊戌
夏四月偽漢陳友諒䧟南昌果如先生言後七年癸邜十二
月𥘉一日始塟於灊峯之下娶涂李二氏男一人即善克紹
其家學者也女二人歸縣人虞淵鄒誼孫二人象環逢掖象
環通五經大義年十九前卒孫女一人適羅夀亦里之良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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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孫一人興祖曽孫女二人尚㓜濂聞君之立必在乎逺且
大者干禄以行志其澤可𬒳於當時著書以明理其功實垂
於後丗孰短孰長人必有辨之者雖然人心漓矣士習陋矣
翻經取題而媒仕進者有矣求髣髴如先生者尚可得耶銘
以昭之亦發濂之深慨云爾銘曰
古之聖哲何為作經牖人天明使反諸誠世衰道微耽厥口
耳搴英摭華以經為戯繽紛外馳奚𥙷身心宝用瓦礫棄其
南金考亭奮興上繼伊洛完經翼傳日星照灼豊城之墟天
産碩儒豔其流光漱其芳腴堂虚露涼膏油莫續挾冊于庭
借月為燭優之柔之茫然遐思饜之飫之如啖甘肥内存于
心外著於目明命有赫吾敢不肅出而倡道荷山之陽有聲
泱泱逹于四方執經之徒雲合川赴若飲衢尊充足而去俗
易風移惇我民彛天不憗遺孰不涕洟玄堂沉沉妥厥靈爽
尚卑後人胡福是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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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思堂記
永之爲言長也所謂永思者長思而不忘也長思而不忘者
爲誰福清林榮得仁也得仁十歲䘮父洎長以縣諸生貢上
太學選入禁庭爲承敕郎謙慎而齊飾聲譽出薦紳間會濂
朝京師乃来請曰榮也念父不見或食焉或羮焉或寝且息
焉恒懸懸有思思之不得則升髙逺望草木之敷腴山川之
欝紆萬物欣欣有自得意輒泫然流涕曰光景日新吾父獨
何之乎将乘海鶴逺逰三山乎抑精神流衍於氣化中冝茫
而莫之覩乎何爲使我心憂而弗釋也如此者乆之因以永
思題諸堂楣以志無窮之悲先生願爲記之濂曰不然也子
之父固亡子幸有母夫人存承候顔色問衣燠寒而進退之
弄雛其側以恱之依依嫪戀如羊之跪乳鳥之反哺其樂将
無涯視五䁀万鍾若不能過之子何乃自苦日慘然以悲父
固當思也思或欝陶成疾獨不計貽母之憂乎得仁曰堪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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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當其青年父母俱存者何限雖閭閻小夫亦知割鮮具
醪醴稱曰具慶榮始二十又七獨與毋居如之何勿思吾父
生我之劬勞欲報之德所謂昊天罔極者也一乘馭則思為
其執鞭一就寝則思為其扇枕一有疾則思為其嘗藥今皆
不可得已觸目之間無非可感如之何勿思濂曰不然也人
心若不知是得隴且望蜀濂也父母皆殁乆矣其分當永思
乎雖曰偏侍不獨愈於濂乎為子謀者當思尽孝以養母致
思貴冨以顯父使人稱之曰某氏之子斯為永思也巳得仁
曰非此之謂也尽孝養母榮豈不知之奚俟先生之言若曰
致思於冨貴冨累於千金貴為三事大夫縱可以慰母心而
吾父不知享焉終有不惬吾情者事不得其全故也如之何
勿思濂曰子之言羙矣善矣而又有一說願為子陳之夫為
孝子者不當為無益之思而思不死其親可也其謂不死者
何子於事君之際則必自思曰此當罄厥忠不可溺扵邪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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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辱吾父也能思是子之父雖死其不死矣乎涖官之時則
必自思曰此當㢘且勤不可習於貪怠恐辱吾父也能思是
子之父雖死其不死矣乎鞫獄之頃則必自思曰此當欽且
恤不可務於苛刻恐辱吾父也能思是子之父雖死其不死
矣乎交友之中則必自思曰此當主於信不可待以浮偽恐
辱吾父也能思是子之父雖死其不死矣乎出言之間則必
自思曰此當合於正不可流於詖遁恐辱吾父也能思是子
之父雖死其不死矣乎觸類而長之如此可思者甚衆雖更
㒒不能盡也子能力行之方可盡永思之道也於子何如榮
復泫然流涕曰斯言也榮未之前聞也敢不夙夜祗奉濂既
退嘉得仁之能孝也因次第問荅之語記諸堂壁 云
宋學士文集卷第四十八 芝園集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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