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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之九十七
序
仙谿志
古書有九邱有方言今圖經之類爾然左史倚相至
於典墳共讀揚雄勤勤纂輯豈其書果不可闕歟吾
郡三邑仙遊最鉅其山川之美户口之衆前未有記
載者少府黄君始奮為縣志上下数百年間人事之
變風土之宜採之舊聞訪之故老皆有考据厘為十
五卷其言曰地以人重瞻言舊耆有列於慶厯歴諫
官有為言黨論相望於 元祐黨籍者有與鄒道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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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貶者有為乾道名宰相者其他魁彦勝流不可勝
書故其志人物尤詳焉曩余嘗同鄭子敬方孚若
至邑西清陳公時年八十餘矣為余三人設醴清談
竟夕多及乾湻間事健少年不及也豈其水深土厚
所產皆秀傑歟黄君俾予序其書不獲辞君名岩孫字
景傅温陵人秩滿臺郡皆以才薦将去為潮州郡文學矣
宋去華集
吾里多名軰鉅人南渡以来推二宋焉諱棐字材成
者為思陵侍從事見國史諱藻字去華者為阜陵朝
士位減諸父而與齊名始貢辟雍四上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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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駕南廵以布衣進十論補官爲集尉復以漕薦擢
戊年第 乾道𥘉召既而由浙東常平使者罷歸遂
不復出鄉人尊之曰去華先生然遺書不少概見其
孫鉞忽示家集進論時議各一卷群經滯穗八卷其
論東晋曰不築壇劳師不市駿揖蛙而先立太學之
官行親雩之礼不念中原而厚于豐沛南頓㩀鼎秉
鈞者不同心枕戈撃楫者有遺恨激烈於湛庵無垢
矣滯穂盖晚年精思而作於先儒不苟同亦不苟異
於舊說取其通不取其鑿書成以献乙覧竟不得以
其說陳之旃厦命也公事两朝屡賜對奏篇皆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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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惟年譜畧記 乾道對語謂江上諸屯祖宗所
無乞用藝祖命李漢超軰守邊郡䇿令諸戎帥各以
其兵分屯淮郡此大議論也零落殆盡惜哉公諸孫
皆傳家學有擢世利至列卿方伯鉞燈窗 若塲屋
頓挫以父任列西班非其志也於公遺文勤勤𥙷綴
諸昆有愧色矣余聞公尤長於詩嘗與鄉守倡和守
疑諷己言公父葬寺地朝論不直之時忠定趙公帥
閩折簡招公有歌者後至忠定𣣔譴之公即席有吟
詩傷宿草侍晏損名花之句忠定笑而止前軰風流
醖籍如此竊意公奏篇詩草尤有可尋訪者鉞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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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陳天定漫蒿
以近人之作與陳君文卷並觀若梨園胡部方奏曲
忽聞廟瑟焉若丸釡土簋方用事忽陳罍涀焉若短
後衣曼胡纓方馳騁撃刺忽睹儒服焉散語崚潔無
冗長有韻者亦簡淡有義味体近而思古貌槁而神
腴第其品在能言之流其自箴曰以忿加我是謂逆
境以慾加我是謂順境䖏境之道持敬為主待以兄
弟忿平慾去此理到之言也豈愿夫軰所能道乎然
卷中與當時名公卿酬酢多而與山間林下人徃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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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若将借譽於彼者是大不然珠潜劒埋猶現光怪
文字在天地間决無冺没之理夫挾權位以軒輊人
物貴顯者之任也持衡尺以裁量文章非貴顕者之
任也君求諸已足矣奚彼之求㢤君名天定
晚覺 藁
近時詩人竭心思搜索極茟力雕鐫不離唐律少者
二韻或四十字增至五十六字而止前一軰以此擅
名後生歆慕人人有集皆輕清華艶如露蝉之鳴木
杪翡翠之戯苕上非不娯耳而悅目也然視古詩盖
有等級毋論騷選求一篇可以籍手見岑參髙適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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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矣雖窮搜索之功而不能掩其寒儉刻削之態
惟晚覺翁之作則不然其貫穿融液奪胎换骨不師
一家簡
禯淡随物賦形不主一体卷中二韻者四
十字者五十六字者尚可以心思茟力為也至其大
篇險韻窘狹䖏運奇巧平易中現光恠如决河齧而
注强弩持滿而發不極不止非心思筆力為也夫子
曰辭逹而已矣翁其辭逹者歟韓子曰氣盛則言之
短長與声之髙下者皆宜翁其氣盛者歟翁博極羣
書有易學秋賦危中鵠者屡矣而輙失之遂棄塲屋
以琴詩自娱余序此集不惟見翁乆幽不改之操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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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無閟之意且為詩家洗寒儉刻削之謗翁章氏名
撚字林伯
翁應星樂府
曩余使江左道崇安君䄂詩謁余於逆旅余讀而奇
之訪其家世君曰浩堂吾兄也余歎息曰君可為難
為弟矣别去一甲子不與君相聞君忽貽書抄所作
長短句三十餘闋寄余其說亭鄣堡戍間事如荆卿
之歌漸離之筑也及為閨情春怨之語如魯女之嘯
文姫之弹也至於酒酣耳熱憂時憤世之作又如阮
籍唐衢之哭也近世惟辛陸二公有此氣魄君其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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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者歟然長短句當使雪兒囀春鸎軰可歌方是夲
色范蜀公晚喜栁詞以為善形客太平伊川見小晏
夣魂慣得無拘檢又踏楊花過謝槁之句笑曰鬼語
也噫此老先生亦憐才耶余謂君當参取栁晏諸人
以和其声不但詞進而君亦自此官逹矣
唐絶句續選
余嘗選唐絶句詩既板行于莆于建于杭後十餘年
覺前選太嚴而名作多所遺落或儆余曰子徒知病
野䖏之詳而不知議者病後村之畧也余曰謹受教
乃彚諸家五七六言各再取百首名續選四五言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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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七十首以六言三十首足言盖六言尤難工栁子
厚髙才集中僅得一篇惟王石丞皇甫𥙷闕所作絶
妙今學古者所未講也使後世崇尚六言自余始不
亦可乎前選未收李杜今併屈二公印證宝祐丙辰
秋後村翁序
本朝絶句續選
本朝詩尤于唐使野䖏公編本朝絶句殆不止萬首
詩愈盛選愈嚴遺落愈多後丗愈有遺恨矣此本朝
續選之所為作也𧺫建隆迄宣靖得詩如唐續選之
数或曰比唐風何如曰五七言余固評之矣六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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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介甫沈存中黄魯直之作流麗似唐人而妙巧過
之後有深于詩者必曰翁之言然宝祐丙辰露節後
村翁序
中興絶句續選
南渡詩尤盛於東都炎紹初則王履道陳去非江
彦章吕居仁韓子蒼徐師川曽吉甫刘彦冲朱新仲
希貢乾淳間則范至䏻陸放翁楊廷秀肅東夫張安
囯一二十公皆大家数内放翁自有萬詩稍後如項
平父李秀章諸賢以至江西一派永嘉四靈佔畢於
燈窗鳴號於江湖約而在下以詩名世者不可殚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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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何限以二百篇也續選如東都之数惟五言僅
六十而六言加十焉野䖏編六言終唐三百年上得
三十餘篇余于本朝得七十篇倍於唐矣既而又以
中興七言拾遺百篇附卷未宝祐丙辰日南至後村
翁序
教海要津
達本裒輯是書凢前代釋子通儒書者華人談佛學
者千百載間紀述賦詠綢羅畧盡以余觀之如蕭氏
父子區區因果隋唐諸帝諄諄縁葉南朝而下士人
則又以其流連光景嘲㺯風月之技施之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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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秀行状之類非特迂誕抑且以述為覺雖其間大
浮圖支遁道安玄装軰横説豎説極其辨博至義堕
䖏非不免援儒書以暢其意求其言簡而詣空而寔
卓然了此一大事未有及慧求者本自名其書曰教
海要津夫望之渺然無邊際者海也可瞬息達彼岸
者筏也祖師宻授元無一字注脚卷中如沈謝徐庾
江摠任昉諸人縱説到天花亂墜究其歸宿皆流浪
生死海中𣣔濟而無筏者也是悪知津乎然近世儒
釋於本色書率未過目本釋也两下簡冊渉獵一匝
亦足以愧空空之鄙夫矣余聞本将放此義例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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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以來談禅文 彚為續編因勉之曰昔者嘗究
熈陵阜陵聖製一二真得西來意者大臣如張無盡
力量雄可奴視房融裴休名儒如陸亀山楊慈湖見
䖏高非李習之栁子厚所及大浮圖如兜率悦芙蓉
楷徑山杲拙庵光氣魄大有一句捧不起者有一喝
使人三日聾者若能著眼勘辨一一拈出豈不快哉
它日書成余又當為汝下一轉語
趙庭原詩
古者藝必有師師必有傳人師之所在其傳必廣王
豹䖏於淇而河西善謳綿駒䖏于高唐而齊右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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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來尚矣惟學亦然屈原椘人也故騷盛於楚浮丘
伯轅固齊人申公魯人也故詩學盛於齊魯卿雲蜀
人也故詞賦盛蜀上饒郡為過江文献所聚南澗方
齊之文稼軒之詞皆名世至章泉澗泉又各以其詩
號為大家数然世之所以共尊翊二公帖然無異論
者豈直以其詩㢤其人皆唾涕荣利老死閑退稿而
不可荣貧而不可賄有陶長官刘遺民之風雖無詩
亦傳况其詩自妙絶一世乎趙君逢原示余江村摘
藁古体深得韋栁遺意律体不姚賈一字掃世間浮
淺之習為事外清逺之言嗚呼韓趙逺矣君稍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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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尋研所得造詣所及廼與向来嘗謦欬經指授者
無異可謂二師傳人矣昔南唐趙公題章泉梅詩云
梅是翁之折角巾無梅渠不謂髙人可怜世上癡兒
女滿口梅花𣣔効顰南塘既以此評章泉之作余請
以此序逢原之詩可乎逢原名崇榞雲冨春秋擢儒
科通朝籍盖進而未止者
葉朝瑞詩
建士葉應祥携其宗人葉朝瑞詩卷求余著語閱其
詩多佳䖏然自号曰静黙則余所未諭自昔詩人髙
者仰天攀皇深者入海求珠如蜂之採蛛之織擾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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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如之何而可静也如蜩蝉如螻蟈如
啾達曙如之何可黙也余束髮有吟癖既耄知此二
病能殘余生害余性遂割弃不為然後百骸少寕七
竅免鑿盖曰静曰黙老者之事不虞君之涉吾地也
司空表聖嘗云後生乞汝殘風月自作深林不語僧
吾方将以風月乞汝又悪得静而黙乎
蕭居士書華嚴經
前賢多自礼道釋書王右軍有黄庭經歐虞有多心
經歐又有陀羅尼呪然此經呪皆簡短惟栁書金剛
經字差多尔吾里大善知識蕭居士宗永手冩華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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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八十一卷是經十萬言在大藏中尤浩緐部帙幾
半通鑑温公謂士大夫閲通鑑終編者少余渭今僧
家于華嚴亦然頃見灵石主僧祖日手抄本小字端
謹如雕刻然日公時方少壮既老不𣸪䏻矣今居士
以九十之年能之使日公及見當合掌讃歎况俗人
乎余二十七八歲時甞讀是經且筆其至言妙義子
簡今追思之了不省記作字不能五七行則手戦嗟
夫余小居士十七歲而衰健之判如此豈特松栢蒲
栁異 而然歟里人言居士䖏世如馬少㳺不入城
如龐徳公身享上夀子亦白首孫社發知名大學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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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舍法觧褐灵椿丹桂萃於一門積善之報也
宋希仁詩
近世詩學有二嗜古者宗選縳律者宗唐其始皆曰
吾為選也吾為唐也然童而學之以至於老有莫能
改氣質而諧音節者終於不選不唐無所就而已余
謂詩之体格有古律之变久之情性無今昔之異選
詩有蕪拙于唐者唐詩有佳於選者常𣣔與同志切
磋此事然衆作多而無窮余論孤而少助晚見朱君
希仁詩而異之君永嘉人智足以知四灵之端而𣣔
合諸家之長其戍婦詞云君去無還期妾思無已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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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無女子誰為𥙷征衣又云或傳雲中危夫死賢
王圍恐傷老姑心有淚不敢垂和陶云城中豈云隘
我見無夷途所以龎徳公車不向此驅斜陽掛林杪
野花續春餘喜弟歸云数年何䖏客昨夜独歸船送
僧云漂泊知何䖏艱難亦到僧旅夜云更長𥘉過雁
蟄後稍無蛩廢墓云多年翁仲在寒食子孫稀皆油
然發于情性盖四靈抉露無遺巧君含蓄有餘意余
不辨其為選為唐要是世間好詩也或曰君詩巳經
曹戴二老評量矣子言非贅歟余曰詩有大小序相
傳大序子夏也小序衛宏也余雖不敢望孔門髙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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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自附於漢儒乎君名慶之
宋希仁四六
作四六如掄衆材而造宫棟梁榱桷用違其材拙匠
也如和五味而適口醎酸甘苦各執其味族庖也鍊
字如鑄金一分銖未化非良治也成章如織素一經
緯不宻非巧婦也用故事如漢王奪張耳軍如淮隂
驅市人而戦否則金不止皷不前反為故事所使矣
偶全句如龍泉之合太阿叔寳之壻彦輔否則目一
眇支偏枯反為全句所累矣余閲近人所作数十百
家新者崖異熟者腐陳淡者輕虚深者僻晦或淳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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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淆離或首尾不貫屬均為四六之病惟宋君希仁
筆端有前数者之長而無数者之短退之所謂可以
鳴國家之盛非斯人其誰惜乎西山南塘不及見而
余亦老矣昔乖崖公訪希夷於華山獲紙茟之贈公
曰驅我入閙䖏去耶余乏希夷風鍳然以文字求之
知君他日之必入閙也萬一余穷徤未死君無負全
卦錢
聴蛙詩
十年前翁示詩一編純唐律也余跋以二首有放開
隻眼饒初租之句晚又得其别集凡五十餘首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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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險韻余始悟前編如壺邱子以杜徳機示李咸如
韓退之匿麾幢不使張籍見者然後悔余知翁之未
尽也近時小家数不過點對風月花鳥脫换前人别
情閨思以為天下之美在是然力量輕邊幅窘萬人
一律翁獨以胷中萬卷融化為詩扵古今治乱南北
離合世道否㤗君子小人勝負之際皆考騐而施衮
斧焉山澤而抱廊廟之志者也藜藿而任肉食之憂
者也里中後生小子莫知翁為何人惟亾友王卿實
之尤敬重自寔之仙去翁唱和幾息悲夫鯤鯨吞吸
與䑕殊量龍象蹴踏非驢所堪孰能起寔之於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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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翁逰哉
通鑑記纂
外舅王融林公博極羣書而反之以約辨難衆甫而
對人若訥不能言其厭麾節而徑歸郤弓旌而堅卧
也年事向髙矣余嵗一詣公至必留乆者或数
月無一飯不相陪夕輙延入卧内飲數行余退觧衣
鼾睡公方篝燈開卷且讀且抄徃徃聞鷄未已公為人
深厚余不敢叩讀且抄何書也公殁寒齋兄弟始
出通鑑記纂三大帙手澤粲然薄𥿄宻行字如蠶種
類塲屋懐挾之為於涑水一部書攷訂甚精簡切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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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范唐通鑑詳備䖏如袁氏紀事本末抑揚予奪䖏
如胡氏管見偶遺忘䖏明日復以片𥿄附益之凡前
人言行有適然相類者前代事有千載議論未定者
必参合諸書㑹萃衆説蔽以己意温公才徳之辨極
嚴至公乃曰古之所謂才者明允篤誠齊聖廣淵元
凱之倫也與後世之才異其說粹扵温公矣三大帙
者余三十年前尚能讀今益耄昏睛眵携就簷繙
閲移晷始竟一章於是寒齋墓木巳拱二子曰同曰
合抱其書泣謂余曰大父逺矣序以累公昔向秀註
南華身後子㓜書為郭象所竊公節髙而言立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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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同合此書無余序猶傅亦决非郭象軰能爲寒
齋孫竊也
詩境集
昔之評文者曰文以氣爲主又曰氣盛則言之短長
與声之髙下皆宜本朝評坡文者衆矣徃徃稱其
天才超軼筆力浩大而已至我阜陵獨曰氣髙天下
乃克爲之嗚呼阜陵之言可謂盡城公之平生矣故
詩境方公時語出驚人爲誠齋放齋所少和稼軒所
居雪楼大公唁之有何處卧元龍之句時樂軒章豪
一世公以偏師劘壘初筮有南海百詠權桃虜南
[097-14a]
吠公丞蕭山未三十以選使軍前議和垂成矣虜有
所邀索皆峻拒而虜怒及命乞國書免繋平章御侂
詰其故公以虜求首謀對而 怒謫公清江有南冠
萃藳牧韶道两州有曲江九疑藁歷廣西憲漕淮東
牧有 州有桂林淮南諸藁坐議邊事與當國不合漕
免歸益大肆扵翰墨歸六年而卒得年四十六爾後
四十年孫香山明府大年會粹公叢藁爲十三卷别
刋使虜語録以國史本傳附卷末而請余序之余與
公素相親狎公於書一目十行詩文操簡立成而宫
羽協諧經緯䴡宻若素思而得者事大如山衆相顧
[097-14b]
失匕箸公神閑意定起而應之其條世務畫軍冊它
人累千百言不能盡者公片語而决余乆萎惰不能
知公文字藴奥竊以為集中無韻之作言之短長也
有韻之作聲之髙者下者也藝之至者不两能涑水
不二四六南豊不能詩公何以能集衆而擅一家哉
豈非阜陵所謂氣髙天下者為之本歟長此集名為
大全然送余赴廣西幕五言古體長篇自謂得意者
今逸此篇它逸詩尚多四六多驚䇿亦不載明府其
訪求而補綴焉
楊彦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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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作者皆自其文傳不託人以傳也托人以傳者必
其人之文與我相上下如劉之序栁蘇之序歐然後
無媿若趙得之序韓殆似以莛撞鐘蠡測海矣清漳
楊公彦侯乾淳耆舊文既髙雅而序之者皆當世名
卿相余不能悉既追念少小受學於故諫議忠簡傳
公公不妄語不溢美其評公之文曰典寔渾厚又曰
雖或汪洋閎肆其歸無一字之不寔余以忠簡之評
致楊公之文信然昔河汾王氏論厯代文士十有六
人畧曰謝靈運小人㢤其文傲沈休文小人㢤其文
冶謝荘王融纖人也其文碎徐陵庾信夸人也其文
[097-15b]
誕謝朓淺人也其文揵江揔詭人也其文虚曰冶曰
碎則不渾厚矣曰誕曰虚則不典曰揵曰傲曰寔矣此
河汾氏所以退沈謝軰而進荀悦陸機忠簡公所以
厭近作而深嘉屢嘆於楊公之交乎楊公與東溪髙
公彦先同時髙軰行稍先與公倡和尚書顔公幾聖
諸賢皆從公㳺其師友淵源此公汝南子孫多衆賢
求余文者曽孫新懐安丞思謙
茶山誠齊詩選
余既以吕紫微附宗派之後或曰派詩止此乎余曰
非也曾茶山贑人楊誠齋吉人皆中興大家数此之
[097-16a]
禅學山谷𥘉祖也吕曽南北二宗也誠齋稍後出臨
濟徳山也初祖而下止是言句至捧喝出尤經撻矣
故又以二家續紫微之𥘉陸放翁學於後茶山而青
於藍徐洲子髙續古曽参誠齋警句徃徃似之湯季
庸評陸楊二公詩謂誠齋得於天者不可及
嘉禾縣圖經
古書有九邱序書者曰邱聚也言土地所宜風氣所
生皆聚焉至周更名職方氏序又曰孔氏述職方以
除九邱是倚相之所讀者孔氏既除之矣然考之夏
官職方氏所掌大而邦國都鄙微而財用榖蓄悉圖
[097-16b]
而辨之則猶邱聚之義後世圖經木此雙溪建巖邑
山明水秀茶筍妙天下南渡後名臣鉅儒接踵奮興
是邑殆如魯之洙泗吾 宋之関洛文物大備唯縣
志無所考非闕典歟曩余為宰于斯得劉溪翁圖經
手藁甚詳宻𣣔纂輯不果後見建安新志多採于溪
翁盖郡人知有溪翁之書而邑人及不知豈非余
之愧㢤其後邑趋扵壊金華趙君與膺寔未幾而僵
者槙蠱者餙余南歸假及扵縣道士民舉長官不客
口他人敝精力應酬薄書期會不給君乃有余暇及
於縣志請余 之噫當余之時力猶可為而余不克
[097-17a]
為君承不可為之後而談笑為之得無重余之愧㢤
然邑之城郭都鄙土風物産逺則故老之記聞近則
縣名之更改與夫名公鉅儒之言行大家世族之原
委開卷瞭然矣初君之先大君子諱希伋嘗綰銅墨
淸而剛有千百年之思去三年而余繼之余去三紀
而君繼之回思拙政前不及君先君子後不及君因
序此書聊識余愧溪翁名某字叔通
信庵詩
叔孫穆叔有太上立徳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信斯言
也是云有功徳者無待於立言歟嗚呼賡喜起之歌
[097-17b]
臯陶也作䲭鴞七月周公也棠棣召穆公也江漢尹
吉甫也皆古大臣也謂之其次立言可乎自穆叔之
論行世始以文為道之小技詩又文之小技王公大
人率貴重不暇為或髙虚不屑為而山林之退士江
湖之旅人遂得以執其柄而稱雄焉自晉唐以来已
然矣少保丞相魯國信庵趙公事两朝出將入相四
十三年天下知其為大勲徳人也某丙午待罪史局
竊窺公所記時政聖語辭簡而事核固已服公史筆
壬戌告老歸田又獲公詩藳七言絶句一百四十三
古律詩十八五言絶句五十古律詩五六言詩六發
[097-18a]
曠懐雅量於翰墨寓雄心英㮣于杯酒其訏謨定命
則雅人之致家庭唯諾則萬石之訓結交氣義則河
梁之作望古慷慨則梁父之吟至于陶冩性情賞好
風月雖玉臺香奩諸人極力追琢者不能及也然
後又服公詩律某嘗謂近世善評詩者無出邵康節
陸放翁邵誦韓詩蝶閙橰閑之句以為怨而不傷婉
而成章陸題萊公祠云巴東詩句澶州䇿信手拈來
盡可驚公亦曰昨日風吹花已盡今日風吹花又開
世事不湏深着意只須把作看花回其于功名富貴
之際如此夫橰牒一時戯筆也然微婉有無窮之味
[097-18b]
澶州之策宗社大計也顧與巴東詩句並言邵陸評
詩與孔氏有徳者必有言之論合異于穆叔之言矣
公門下客如宋子京歐陽永叔者比肩乃不逺三千
里命某以集序豈非以其愚戅有公論耄退無䛕辤
歟
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九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