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003 咸平集-宋-田錫 (master)


[000-1a]
欽定四庫全書     集部三
 咸平集        别集類二宋/
  提要
    臣/等謹案咸平集三十巻宋田錫撰錫有奏
    議已著錄考奏議乃明安磐所輯其文已全
    載此集中然宋史藝文志載錫奏議二巻文
    獻通考載錫咸平集五十巻此本載奏議一
    巻書三巻賦五巻論三巻箴銘二巻詩六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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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頌策笏記表狀七巻制考詞三巻以奏議與
    詩文集合為一編僅三十巻則亦後人重輯
    之本非其舊也錫常慕魏徴李絳之為人以
    獻納為已任國老談苑記太宗幸龍圖閣閲
    書指西北架一漆畫篋上親自署鑰者謂學
    士陳堯叟曰此田錫之奏疏也愴然者久之
    則當時已重其言故其沒也范仲淹作墓誌
    司馬光作神道碑而蘇軾序其奏議亦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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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誼為之操筆者皆天下偉人則錫之平生
    可知也詩文乃其餘事然亦具有典型其氣
    體光明磊落如其為人固終非淟涊者所得
    彷彿焉乾隆四十五年四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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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集原序
故諫議大夫贈司徒田公表聖奏議十篇嗚呼田公古
之遺直也其盡言不諱盖自敵以下受之有不能堪者
而况於人主乎吾是以知二宗之聖也自太平興國以
來至於咸平可謂天下大治千載一時矣而田公之言
常若有不測之憂近在朝夕者何哉古之君子必憂治
世而危明主明主有絶人之資而治世無可畏之防夫
有絶人之資必輕其臣無可畏之防必易其民此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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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甚懼也方漢文時刑措不用兵革不試而賈誼之言
曰天下有可長太息者有可流涕者有可痛哭者後世
不以是少漢文亦不以是甚賈誼由此觀之君子之憂
治世而危明主法當如是也誼雖不遇而其所言畧巳
施行不幸早世功烈不著於時然誼嘗建言使諸侯王
子孫各以次受分地文帝未及用厯孝景至武帝而主
父偃舉行之漢室以安今公之言十未用五六也安知
來世不有若偃者舉而行之歟願廣其書於世必有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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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合者此亦忠臣孝子之志也蘇軾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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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司徒墓誌銘
公諱錫字表聖世為京兆人唐徳之衰徙家於蜀昔武
王封舜之後於陳春秋時公子完如齊子孫遂大食采
於田而命氏焉厥後将有穰苴相有千秋斯可謂之著
矣大王父易直王父誠皆隠君子也文而不耀父懿因
公之貴累贈尚書左司郎中郎中善教於家嘗命公曰
汝讀聖人之書而學其道慎無速為期二十年可以從
政矣公服其訓拳拳然博通羣書東游長安與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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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丕復居驪山白鹿觀數年器志大成㧞王府薦有聲
於京師太宗皇帝親策天下進士擢公第二人時太平
興國三年秋也釋褐除将作監丞通判宣城郡召還改
著作郎俄拜右拾遺直史館賜五品服出為河北轉運
使改知相州就除左補闕移桐廬郡遷起居舍人還判登
聞院尋以夲官知制誥進兵部員外郎充職以直言改
戸部郎中出守淮陽以留獄之謗左降海州團練副使
起為工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移戸部郎中真宗皇帝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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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遷吏部郎中判審官院兼通進銀䑓封駮司賜金紫
求出典海陵郡還䑓兼侍御史知雜拜右議大夫史館
修撰以咸平六年十二月十一日終於私第享年六十
四公自白衣巳有意於風化上書闕下請復鄉飲禮又
請修籍田禮及在朝廷知無不言太宗初既取太原攻
范陽未下帝怒不賞平晉之功中外囂然而不敢言者
獨公上書論諫理意深切帝感悟璽書褒答賜内帑錢
五十萬僚友謂公曰今日之事觧矣宜少晦以逺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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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事君之誠惟恐不竭矧天植其性豈一賞可奪耶
在河朔暨相州累章論邊事至桐廬郡以吴越之邦入
朝廷未久人阻禮教邈如也而公下車建孔子廟教人
詩書天子賜九經以佑之自是睦人舉孝秀登搢紳者
比比焉在郡聞禁中火拜章極言上嘉之及還眷遇愈
隆㑹乾明節館閣中多進歌詩帝獨喜公之辭乃依韻
和賜令宰相宣付公又上封禪書謂五代之亂人如豺
虎不圖復見太平宜崇檢玉之禮以答天意公在西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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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京畿大旱禱祀無應遂抗言切於時政故有宛邱之
行咸平初出使秦隴回上三章言陕西數十州苦於靈
夏之役朝廷為之戚然出海陵之初以星文示變拜䟽
請降詔責躬上奉天誡真宗皇帝嘉其意屢召對便殿
及行降中使撫安仍加寵賚爰有翰林學士承㫖宋公
白舉公賢良方正以副天下之望一日召對久之且曰
陛下以皇王之道為心臣請採經史中切於治體者上
資聖覧帝深然之乃具以進詔答曰卿能演清浄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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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理亂興亡之夲備觀鍳戒朕心渙然所撰三十編皆
隠其目公奉事兩朝由遺補歴御史至諫議大夫前後
章疏凡五十有一嘗謂諸子曰吾每言國家事天子聼
納則人臣之幸不然禍且至矣亦吾之分也及終有遺
表陳邦國安不忘危之意其家弗預焉天子怛然命中
使賻之有制痛悼贈尚書工部侍郎二子改大理評事
持䘮中並給月俸哀榮之禮可謂至矣後以二子登朝
累贈兵部尚書寳元二年四月二十四日與夫人合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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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泗州臨淮縣歸化鄉之重崗原禮也公娶楊氏再娶
奚氏封江陵縣君能循法度以配君子長子曰慶逺今
為駕部員外郎次曰慶餘今為比部郎中並克奉堂構
有能政於四方女三人長適王氏次適龎氏季適張氏
皆以婦道稱公動必以禮言必以法賢不肖皆憚服之
出家二十年未嘗趨權貴之門在貶廢中樂得其心晏
如也著文章成三十卷目之曰咸平集行於世論者曰
在大禹時臯陶矢厥謨在湯武時伊尹周公為之訓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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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教化紀綱莫盛於三代而子孫有天下皆數百年秦
滅詩書其風不紹至西漢得賈誼董仲舒其言可以追
先王之烈而弗克施使後世王者無復起三代之心由
漢始也皇宋定天下太宗銳意太平真宗之初復親擢
俊乂如田公之徒並見奨用惜乎不終其才豈皇天之
意特厚於古歟仲淹㓜聞髙風未嘗獲逰其門今駕部
書先君之舊業索文於江外仲淹敢約而修之又采舊
老之言而作銘曰嗚呼田公天下之正人也言甚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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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竒盡心而弗疑終身而無違嗚呼賢哉吾不得而見
之范仲淹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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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司徒神道碑隂
余自始學未冠聞故諫議大夫田公當真宗踐祚之初
求治方急公稽古以監今日有獻月有納以賛成咸平
盛隆之治私心慕仰想見其為人熈寧中始識公之曽
孫偃師府衍因就求觀公之遺文後十餘年為武勝軍
節度推官知沈邱縣事以公文集及墓銘相示且命余
為神道碑其墓銘乃故參知政事范文正公所為也范
公大賢其言固無所苟今其銘曰嗚呼田公天下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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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雖復他人竭其慕仰之心頌公之羙累千萬言其
有過於此乎余於范公無能為役范公恨不得見田公
果如何人哉余不惟愚陋不學且不為人作碑銘巳久
不敢奉命然常怪世人論譔其祖禰之徳業壙中之銘
道旁之碑必使二人為之彼其徳業一也銘與碑奚以
異曷若刻大賢之言既納諸壙又植於道其為取信於
永久豈不無疑乎願審思之脫或可從凟附刻於碑隂
之末司馬光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