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a] 
荀子卷第十八
登仕郎守大理評事揚 倞 注
成相篇第二十五事以自見其意故下云託於成相/以初發語名篇雜論君臣治亂之
之流也或曰成功在相故作成相三章也/以喻意漢書藝文志謂之成相雜辭蓋亦賦
請成相相之辭/請言成世之殃愚闇愚闇墮賢艮
重墮賢良也墮許䂓反/世之殃由於愚此愚闇以人主無賢如瞽無相何
倀倀息亮反倀丑羊反/倀倀無所往貌相請布基愼聖人請說陳布/愼讀爲順
順聖人也/基業在乎愚而自專事不治主忌苟勝羣臣
[018-1b]
莫諫必逢災苟欲勝人也/主旣猜忌又論臣過反其施人臣/言論
施惠施式豉反/之過在乎不行尊主安國尚賢義拒諫飾非愚
而上同國必禍諫飾非以愚闇之性苟合於上則/所以尊主安國在崇尚賢義若拒
也/必禍曷謂罷國多私疲謂弱不任事者也所以弱/假設問荅以明其意罷讀曰
韋昭曰罷病也無行曰病/者由於多私國語罷士無伍比周還主黨與施繞/還
逺賢近讒忠臣蔽塞主勢移曷謂賢明君
臣道則爲賢/明君臣之上能尊主愛下民主誠聽之天
下爲一海内賔主之孽讒人達賢能遁逃
[018-2a]
國乃蹷顚覆也/孽災也蹷愚以重愚闇以重闇成爲
桀遂至於桀也/久而愚闇愈甚世之災妬賢能飛廉知政任
惡來有力飛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紂也/惡來飛廉之子秦之先也史記曰惡來卑其志
意大其園囿髙其臺榭逺慮不慕往古/卑其志意言無武王怒
師牧野紂卒易郷啓乃下攻于後啓微子名下降/易郷回也謂前徒倒戈
爲向/也郷讀武王善之封於宋立其祖不絶也左傳曰/立其祖使祭祀
帝乙/宋祖世之衰讒人歸比干見刳箕子累為縲/累讀
子之囚/書曰釋箕武王誅之吕尚招麾殷民懐揮也/招麾指
[018-2b]
世之禍惡賢士子胥見殺百里徙夫伍貟字/子胥吳大
遷也謀不見用虞滅係虜遷徙於秦/也爲夫差所殺百里奚虞公之臣徙穆公得之強配
五伯六卿施子之制春秋時大國亦僭置六卿六卿/穆公秦穆公任好也伯讀曰霸六卿天
六卿也/施言施世之愚惡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拒/逆
拘謂畏匡戹陳也/斥逐大儒不使通展禽三絀春申道綴基畢
輸下三絀謂爲士師三見絀也春申楚相黄歇封爲春/展禽魯大夫無駭之後名獲字子禽謚曰惠居於栁
李園所殺其儒術政治道德基業盡傾覆委地也/申君綴止也與輟同畢盡也輸傾委也言春申爲請牧
基賢者思治/牧堯在萬世如見之讒人罔極險
[018-3a]
陂傾側此之疑此讒人傾險也/陂與詖同言當疑基必施辨賢
罷疲也/罷讀曰文武之道同伏戲王伏戲古帝王/文武周文王武
書契者戲與羲同/太昊氏始畫八卦造由之者治不由者亂何疑
爲凡成相辨法方至治之極復後王時之王/後王當
隨時設敎不必拘於古法/言欲爲至治在歸復後王謂愼墨季惠百家之說
誠不詳莫爲者也又曰季子聞而笑之據此則是/愼到墨翟惠施或曰季即莊子曰季眞之
季梁楊朱之友言四子及百家好異說故不用心詳明之/梁惠王犀首惠施同時人也韓侍郎云或曰季梁也列子曰
爲祥/詳或治復一脩之吉君子執之心如結固不/言堅
[018-3b]
也/解衆人貳之讒夫棄之形是詰復一讒夫則/衆人則不能
形當爲刑無德化唯刑戮是詰言苛暴也/兼棄之但詰問治之形狀言侮嫚也或曰水至平端不
傾心術如此象聖人平如水/聖人心而有埶直而用
抴必參天度已以繩接人用抴功業必參天也/而有勢之上疑脱一字言旣得權勢則世
無王窮賢良賢良窮困/無王者興暴人芻豢仁人糟糠
禮樂滅息聖人隱伏墨術行治之經禮與
刑君子以修百姓寧明德愼罰國家旣治
四海平治之志後埶富者則公道行而貨賂息/爲治之意後權埶與富
[018-4a]
也君子誠之好以待意好以待用/君子必誠此處之敦固
有深藏之能逺思之厚固又能深藏逺慮/敦厚也有讀爲又旣處思乃
精志之榮好而壹之神以成通於神明也/好而不二則精
神相反一而不貳爲聖人覆不離散/相反謂反治之道
美不老爲治當日新其美無休息/老休息也莊子曰佚我以老君子由之佼以
好也音絞/佼亦好下以敎誨子弟上以事祖考以仁/接下
孝也/事親以成相竭辭不蹷篇無顚蹷之辭蹷音厥/竭盡也論成相之事雖終君
子道之順以達子言之必弘順而通達/道言說也辭旣不蹷君宗其賢
[018-4b]
良辨其殃孽良致治辨其殃孽爲之害也/君子尋成相之辭必能宗其賢
請成相道聖王未盡故再論之也/道亦言說前章意堯舜尚賢
身辭讓許由善卷重義輕利行顯明堯讓天/莊子曰
下也遂不受舜讓天下於善卷善卷不受遂入深山不知/下於許由許由曰予適有幽憂之病方且治之未暇治天
也/其處堯讓賢以爲民所以不私其子/爲萬民求明君氾利兼
愛德施均辨治上下貴賤有等明君臣堯
授能舜遇時尚賢推德天下治雖有賢聖
適不遇世孰知之自歎/蓋以堯不德舜不辭歸/皆
[018-5a]
公/至妻以二女任以事大人哉舜南面而立
萬物備無爲而理/委任羣下舜授禹以天下亦以天下之/舜所以授禹
也/故尚得推賢不失序爲德/得當外不避仇内不
阿親賢者予私其子子讀爲與/謂殛鯀興禹又不禹勞心力堯
有德干戈不用三苗服舉舜甽畒任之天
下身休息畎同/甽與得后稷五榖殖夔爲樂
正鳥獸服笙鏞以間鳥獸蹌蹌也/謂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契爲司徒民
知孝弟尊有德禹有功抑下鴻使歸下也鴻即洪/抑遏也下謂治水
[018-5b]
降水警予也/水也書曰禹辟除民害逐共工于幽此云禹未詳/今尚書舜流共工北
決九河通十二渚䟽三江淮渭洛七水又有濰/按禹貢導弱黒漾沇
止於十二此云十二渚未詳其說也/淄其道伊洛瀍澗旣入于河數則不禹溥土平天下
溢禹分布治九州之土也/溥讀爲敷孔安國云洪水泛躬親爲民行勞苦
所行之事也/行讀如字謂得益皐陶横革直成爲輔直木/横革
而不順理者革之直者成之也/聞韓侍郎云此論益皐陶之功横契玄王生昭明曰/詩
契爲堯司徒封於商賜姓子氏契卒子昭明立也/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又曰玄王桓撥皆謂契也史記居於
砥石遷于商傳曰閼伯居商丘相土因之相土昭明子/砥石地名未詳所在或曰即砥柱也左氏
[018-6a]
孫相土乃遷商丘也/也言契初居砥石至十有四世乃有天乙是成
湯昌若立昌若卒子曹圉立曹圉卒子㝠立爲夏司空/史記曰契卒子昭明立昭明卒子相土立相土卒子
報丁立報丁卒子報乙立報乙卒子報丙立報丙卒子主壬/勤其官死於水殷人郊之冥卒子振立振卒子微立微卒子
卒子乙立是十四世也/立主壬卒子主癸立主癸天乙湯論舉當身讓卞
隋舉牟光不受皆投水死牟與務同也/莊子湯讓天下於卞隋務光二人道古
賢聖基必張基業必張大也/道說古之賢聖
願陳辭世亂惡善不此治亂惡善之弊/不知治此世隱諱疾
賢良由姦詐鮮無災長用詐少無災也/隱諱過惡病害賢良患難
[018-6b]
哉阪爲先聖先聖之所爲/阪與反同反知不用愚者謀前
車已覆後未知更何覺時更何有覺悟之時也/前車已覆猶不知戒
不覺悟不知苦迷惑失指易上下忠不上
達蒙揜耳目塞門户四門也/不能闢門户塞大迷惑
悖亂昏莫不終極終極無己時也/莫冥莫言闇也不是非反易
比周欺上惡正直反下同/惡烏路正是惡心無度邪
枉辟回夫道途爲僻/辟讀已無郵人我獨自美豈
獨無故已亦有事而不知其過也或曰下無獨字/故事也不可尤責於人自美其身已豈無事不
[018-7a]
知戒後必有恨悔/恨後遂過不肯悔前之非/不肯悔讒
夫多進反覆言語生詐態人之態不如備
詐態上不知爲備/如當爲知言人爲爭寵嫉賢利惡忌忌賢者/利在惡妬
功毁賢下斂黨與上蔽匿與則上蔽匿也/斂聚也下聚黨上壅
蔽失輔埶則埶不在上/失輔弼之臣任用讒夫不能制孰公
長父之難曰厲王染於/公長父榮夷終/公與孰公/孰公長父皆厲王之嬖臣未詳其姓名墨子
即詩所云皇父也孰或爲郭/不同未知孰是或曰孰公長父厲王流于彘河東左傳/彘地名在
邪遂使難作厲王流竄於彘/晉大夫有彘子言孰公長父姦周幽厲所以敗不聽
[018-7b]
䂓諫忠是害嗟我何人獨不遇時當亂世
獨我哉自慰勉之辭也/言自古忠良多有遇害何欲衷對言不從誠意以對/衷誠也欲
從而遇禍也/時君恐言不恐爲子胥身離凶進諫不聽剄而
獨鹿棄之江差賜子胥之劎名屬之欲反鏤力朱反/獨鹿與屬鏤同本亦或作屬鏤吳王夫
是自剄之後盛以罜䍡棄之江也賈逵云罣䍡小罟也/國語里革曰鳥獸成水蟲孕於是乎禁罝罣䍡此當觀
往事以自戒治亂是非亦可識託於成相
以喻意讀爲志也/識如字亦
請成相言治方之方術/言爲治君論有五約以明君
[018-8a]
謹守之下皆平正國乃昌簡約明白謂臣下職/論爲君之道有五甚
有節四也上通利至莫敢恣五也/一也君法明二也刑稱陳三也言臣下職莫游食食/游
素飡游手也/謂不勤於事務本節用財無極事業聽上莫
得相使一民力役使則民力一也禮記曰用民之力/所興事業皆聽於上羣下不得擅相
三日也/歲不過守其職足衣食衣食足矣/民不失職則厚薄有等
明爵服有别/貴賤利往卬上莫得擅與孰私得之/利
人乎擅相賜與若齊田氏然卬與仰同宜亮反/所往皆卬於上莫得擅爲賜與則誰敢私得於君法明
論有常論有常不二三也/君法所以明在言表儀旣設民知方進
[018-8b]
退有律莫得貴賤孰私王賤各以其才孰有私佞/進人退人皆以法律貴
乎/於王君法儀禁不爲自禁止不爲惡/爲君之法儀在莫不說敎
名不移而名器不移也說讀爲恱/旣能正己則民皆恱上之敎修之者榮離之
者辱孰它師歸王道不敢離貳也/孰敢以它爲師言皆刑稱陳守其銀
守其分限稱尺證反銀與垠同/稱謂當罪當罪之法施陳則各下不得用輕私門不/下
則私門自輕/得專用刑法罪禍有律莫得輕重威不分罪也/禍亦
請牧祺明有基事在明其所有之基業/祺吉也請牧治吉祥之主好論議
必善謀五聽循領莫不理續主執持折獄/五聽
[018-9a]
文理相續主自執持此道不使權歸於下/之五聽也循領謂修之使得綱領莫不有聽之經明
其請之經在明其情/請當爲情聽獄參伍明謹施賞刑雜也謂或/參伍猶錯
其賞刑言精研不使僭濫也/往參之或往伍之皆使明謹施顯者必得隱者復顯
民反誠民不詐僞也/幽隱皆通則言有節稽其實使民言有法/節謂法度欲
稽考行實也/及不欺誑在信誕以分賞罰必下不欺上皆以
情言明若日上通利隱逺至幽隱遐逺者皆至/上通利不壅蔽則
也觀法不法見不視則雖見不視也/所觀之法非法耳目旣顯
吏敬法令莫敢恣有五之事也/此已上君論君敎出行有律
[018-9b]
所行有法言知方也/五論之敎旣出則民吏謹將之無鈹滑無將大車鈹/將持也詩曰
言不使紛披汨也/與披同滑與汨同下不私請各以冝舎巧拙謁/請
也如此則以道事君巧拙之事亦皆止/舎止也羣下不私謁各以所宜不苟求臣謹修君制變
君職在制變/臣職在謹修公察善思論不亂以治天下後
世法之成律貫爲條貫也/律貫法之
賦篇第二十六特明之或曰荀卿所賦甚多今存者唯/所賦之事皆生人所切而時多不知故
也/此言
爰有大物大者莫過於禮故謂之大物也/爰於也言於此有大物天人之非絲非帛
[018-10a]
文理成章文章禮亦然也/絲帛能成黼黻非日非月爲天下
明生者以壽死者以葬城郭以固三軍以
强粹而王駁而伯無一焉而亡臣愚不識
敢請之王問於先王云臣但見其功亦不識其名唯先王/言禮之功用甚大時人莫知故荀卿假爲隱語
因重演其義而告之/能知敢請辭之先王王曰此夫文而不采者與王/先
飾而不至華采者歟/爲解禮意曰此乃有文簡然易知而致有理者歟
君子所敬而小人所不者與性不得則若
禽獸性得之則甚雅似者歟古人詩曰維其有/雅正也似謂似續
[018-10b]
似之/之是以匹夫隆之則爲聖人諸侯隆之則一
四海者歟致明而約甚順而體請歸之禮
易行也先王言唯歸於禮乃合此義也/極明而簡約言易知也甚順而有體言禮
皇天隆物以示下民物萬物也/隆猶備也或厚或薄帝
不齊均或寡薄天帝亦不能齊均也/言人雖同見方所知或多厚桀紂以亂湯
武以賢惽惽淑淑皇皇穆穆也淑淑未詳或/惽惽思慮昬亂
之美也言或愚或智也/曰美也皇皇穆穆言緒周流四海曾不崇日也言/崇充
充滿一日而遍也/智周流四海曽不君子以脩跖以穿室之弟太山/跖柳下惠
[018-11a]
智以穿室皆帝不齊均之意也/之盗也君子用智以脩身跖用大參于天精微而無
形小則精微無形也/言智慮大則參天行義以正事業以成智也/皆在
孟反/行下可以禁暴足窮百姓待之而後寧泰
之智而後安寧泰當爲泰寧也/足窮謂使窮者足也百姓待君上臣愚而不識願問
其名曰此夫安寛平而危險隘者邪常欲/言智
逺害/就利修㓗之爲親而雜汙之爲狄者邪修/智
與夷狄無異言險詐難近也/㓗則可相親若雜亂穢汙則甚深藏而外勝敵者
邪法禹舜而能弇迹者邪襲/弇行爲動靜待
[018-11b]
之而後適者邪血氣之精也志意之榮也靈/精
華/榮百姓待之而後寧也天下待之而後平也
明達純粹而無疵也夫是之謂君子之知論/此
人之智不然也/君子之智明小知
有物於此居則周靜致下動則綦髙以鉅
時周密也鉅大也/居謂雲物發在地貟者中規方者中矩之貟方也/言滿天地大參
天地德厚堯禹成萬物其德厚於堯禹者矣/參謂天地相似雲所以致雨生精
微乎毫毛而盈大乎㝢宙時則如毫毛其廣大/㝢與宇同言細微之
[018-12a]
爲宇上大參天地此又云盈大宇宙言說雲之變化或大/則盈大於宇宙之内宇覆也謂天所覆三蒼云四方上下
言之也/或小故重忽兮其極之逺也攭兮其相逐而
反也而逺舉或分散相逐而還於山攭音戾/攭與劙同攭兮分判貌言雲或慌忽之極卬卬
兮天下之咸蹇也雨則天下皆蹇難也/卬卬髙貌雲髙而不德厚而
不捐五采備而成文覆被之皆無捐棄矣/捐棄也萬物或美或惡往
來惽憊通于大神不測也憊困也人困目亦昬暗故/惽憊猶晦暝也通于大神言變化
晦暝也/惽憊爲出入甚極莫知其門門謂所出也/極讀爲亟急也天下
失之則滅得之則存成雨也/雲所以弟子不敏此之
[018-12b]
願陳君子設辭請測意之子不敏願陳此事不/弟子荀卿自謂言弟
言雲之功德唯君子乃明知之也/知何名欲君子設辭請測其意亦曰此夫大而不塞
者歟故曰不塞/雲氣無實充盈大宇而不窕入郄穴而
不偪者歟反則入郄穴而曽無偪側不容也窱土吊/窕讀爲窱深貌也言充盈則滿大宇幽深
反行逺疾速而不可託訙者與疾速宜於託訙/訙書問也行逺
續同也言雲行逺疾速不可依託繼續也/今雲者虛無故不可本或作託訓或曰與似往來惽憊
而不可爲固塞者歟若使牢固蔽塞則不可/雖往來晦冥掩蔽萬物暴
至殺傷而不億忌者歟億則屢中或曰與抑同/億謂以意度之論語曰
[018-13a]
億度疑忌而果決不測也
/謂雷霆震怒殺傷萬物曽不功被天下而不私置
者歟所私置又言無偏頗/天下同被其功曾無託地而游宇友風而子
雨雨因雲而生故曰子/風與雲並行故曰友冬日作寒夏日作暑而凝/在冬
蒸暑也/寒在夏而廣大精神請歸之雲化唯雲乃可當此/至精至神通於變
也/說雲之知放於此則明也/雲所以潤萬物人莫
有物於此㒩㒩兮其狀屢化如神蟲倮之倮/㒩讀如其
謂三俯三起蛾蛹之類也/㒩㒩無毛羽之貌變化即功被天下爲萬世文飾/文
禮樂以成貴賤以分養老長㓜待之而後
[018-13b]
存名號不美與暴爲鄰食故曰與暴爲鄰也/侵暴者亦取名於蠶功
立而身廢事成而家敗絲窮而蠶盡是家敗/蠶成而見殺是身廢棄
其耆老收其後世後世種也/耆老蛾也人屬所利飛鳥所
害飛鳥則害而食之/人屬則保而用之臣愚而不識請占之五帝
皆務本深知蠶之功大故請驗之也/占驗也五帝少昊顓頊髙辛唐虞理帝占之曰此夫身
女好而頭馬首者與周禮馬質禁原蠶者鄭玄云/女好柔婉也其頭又類馬首
值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也/天文辰爲馬故蠶書曰蠶爲龍精月屢化而不壽者
與其壽命/不得終善壯而拙老者與老而見殺/壯得其養有父母
[018-14a]
而無牝牡者與有牝牡也/爲蠶之時未冬伏而夏游食
桑而吐絲而出也/游謂化前亂而後治絲治也/繭亂而夏生而
而惡暑先暑而化/生長於夏喜溼而惡雨生之後則惡雨/溼謂浴其種旣蛹
以爲母蛾以爲父之也/㸦言三俯三起事乃大已
之後事乃畢也謂化而成蠶也/俯謂卧而不食事乃大已言三起夫是之謂蠶理帝/五
之義理也/言此乃蠶蠶休其蠶織戰國時此俗尤甚故荀卿感而賦之/蠶之功至大時人鮮知其本詩曰婦無公事
有物於此生於山阜處於室堂所生也/山阜鐵無
知無巧善治衣裳爲智/知讀不盜不竊穿窬而
[018-14b]
行日夜合離以成文章章亦待其連綴而成也/合離謂使離者相合文以
能合從又善連衡能如戰國合從連衡之人南北/從竪也子容反衡撗也言箴亦
爲衡也/爲從東西下覆百姓上飾帝王功業甚愽不
見賢良其功伐見賢遍反/見猶顯也不自顯時用則存不用則亡
行藏/順時臣愚不識敢請之王王曰此夫始生
鉅其成功小者邪爲箴則小/爲鐵則巨長其尾而銳其
剽者邪實而無乎處者宇也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剽/長其尾謂線也剽末也謂箴之鋒也莊子曰有
意匹小反/者眇末之頭銛達而尾趙繚者邪而銳其剽趙/重說長其尾
[018-15a]
[018-16a]
地易位四時易郷夏秋冬皆不當其方言錯亂也/皆言賢愚易位也郷猶方也春
字/郷如列星隕墜旦暮晦盲者隕墜以喻百官㢮廢/列星二十八宿有行列
當時星辰隕墜旦暮昏霧也/旦暮晦盲言無蹔明時也或曰幽晦登昭日月下藏
明如日月反下藏也昭或爲照/言幽闇之人登昭明之位君子公正無私反見從撗
謂從撗反覆之志也/言公正無私之人反見志愛公利重樓䟽堂上位/欲在
重樓䟽堂之榮貴也/行至公以利百姓非謂無私罪人憼革二兵儆同/憼與
邪嫉惡乃以儆備増益兵革之道言強盛也/備也二副也謂無私罪人言果於去惡也言去道德純
備讒口將將或曰將將讀爲蹡蹡進貌/將去也言以讒言相退送仁人絀約
[018-16b]
敖暴擅強窮約/絀退天下幽險恐失世英暗凶險/天下幽
賢不見用也/如此必恐時螭龍爲蝘蜓鴟梟爲鳳皇如龍而黄/說文云螭
龍之聖反謂之蝘蜓鴟梟之惡反以爲鳳皇也/北方謂之蛇螻蝘蜓守宫言世俗不知善惡螭比干見
刳孔子拘匡昭昭乎其知之明也郁郁乎
其遇時之不祥也拂乎其欲禮義之大行
也闇乎天下之晦盲也此蓋誤耳當爲拂乎其/郁郁有文章貌拂違也
義之大行晦盲言人莫之識也/遇時之不詳也郁郁乎其欲禮皓天不復憂無疆
也千歲必反古之常也也呼昊天而許之云世亂/皓與昊同昊天元氣昊大
[018-17a]
必反於治亦古之常道千或爲卒/不復憂不可竟也復自解釋云亂久弟子勉學天
不忘也爲善無益而解墯故以此勉之也/言天道福善故曰不忘恐弟子疑聖人共
手時幾將矣也將送也去也言戰國之時世事已去/共讀爲拱聖人拱手言不得用也幾辭
治也/不可復與愚以疑願聞反辭辭猶楚詞亂曰弟/反辭反復叙說之
之人故更願以亂辭叙之也/子言當時政事旣與愚反疑惑其小歌也即其反辭/此下一章
揔論前意也/故謂之小歌念彼逺方何其塞矣大道也/逺方猶仁人
絀約暴人衍矣也/衍饒忠臣危殆讒人服矣
般矣般樂也音盤/服用也本或作讒人
[018-17b]
琁玉瑤珠不知佩也國曰瑤美石言不知以此四寶/說文云琁赤玉瑤美玉也孔安
琁音瓊/爲佩說文雜布與錦不知異也麤布/雜布閭娵子
奢莫之媒也娵爲醜惡蓋一名明陬漢書音義韋昭曰閭/閭娵古之美女後語作明娵楚詞七諫謂閭
都蓋都字誤爲奢耳後語作子都莫之媒言無人爲之謀也/陬梁王魏瞿之美女字奢當爲子都鄭之美人詩曰不見子
于反/娵子嫫母刁父是之喜也刁父未詳喜恱也/嫫母醜女黄帝時也以盲
爲明以聾爲聦以危爲安以吉爲凶嗚呼
上天曷維其同同言何可與之同也後語作曷其與/言惑亂如此故歎而告上天曷維其
申君之賦也/同此章即遺春
[018-18a]
荀子卷第十八
[018-18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