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25 北史-唐-李延壽 (master)


[018-1a]
欽定四庫全書
 北史卷十八
唐   李   延   夀   撰


 列傳第六


景穆十二王下


任城王雲和平五年封少聰慧年五嵗景穆崩號哭不
絶聲太武抱之泣曰汝何知而有成人意也獻文時拜
都督中外諸軍事中都大官聽訟甚收時譽及獻文欲
禪位於京兆王子推王公卿士莫敢先言雲進曰父子
[018-1b]
相傳乆矣皇魏未之有革太尉源賀又進以為不可願
思任城之言東陽公元丕等進曰皇太子雖聖徳夙彰
然實沖㓜陛下欲隆獨善其若宗廟何帝曰儲宫正統
羣公相之有何不可於是傳位孝文後蠕蠕犯塞雲為
中軍大都督從獻文討之過大磧雲曰夷狄之馬初不
見武頭楯若令此楯在前破之必矣帝從之命敕勒首
領執手勞遣之於是相率而歌方駕而前大破之獲其
[018-2a]
兇首後仇池氐反又命雲討平之除開府徐州刺史雲
以太妃蓋氏薨表求解任獻文不許雲悲號動疾乃許
之性善撫接深得徐方之心為百姓所追戀送遺錢貨
一無所受再遷兾州刺史甚得下情於是合州請戸輸
絹五尺粟以報雲恩孝文嘉之詔宣告天下使知
勸勵遷長安鎮都大将雍州刺史雲亷謹自修留心庻
獄挫却豪強劫盜止息州人頌之者千餘人太和五年
薨於州遺令薄葬勿受贈襚諸子奉遵其㫖諡曰康陪
葬雲中之金陵長子澄字道鏡少好學羙鬢髮善舉止
[018-2b]
言辭清辯響若縣鐘康王薨居䘮以孝聞襲封加征北
大將軍以氐羌反叛除征南大將軍梁州刺史文明太
后引見誡厲之顧謂中書令李沖曰此兒風神吐發當
為宗室領袖是行當不辱命我不妄談也澄至州誘導
懷附西南欵順加侍中賜衣一襲乘黄馬一匹以旌其
能轉開府徐州刺史甚著聲績朝京師引見於皇信堂
孝文詔澄曰昔鄭子産鑄刑書而晉叔向非之此二人
[018-3a]
皆賢士得失竟誰對曰鄭國寡弱攝於強隣人情去就
非刑莫制故鑄刑書以示威雖乖古式合今權道帝方
革變深善其對笑曰任城當欲為魏子産也朕方創改
朝制當與任城共萬世之功後徵為中書令改授尚書
令齊庾蓽来朝見澄音韻遒雅風儀秀逸謂主客郎張
彜曰往魏任城以武著稱今魏任城乃以文見羙也時
詔延四廟之子下逮玄孫之胄申宗宴於皇信堂不以
爵秩為列悉序昭穆為次用家人之禮帝曰行禮已畢
欲令宗室各言其志可率賦詩特命澄為七言連韻與
[018-3b]
孝文往復賭賽遂至極歡際夜乃罷後帝外示南討意
在謀遷齊於明堂左个詔太常卿王諶親令龜卜易筮
南伐之事其兆遇革澄進曰易言革者更也將欲革君
臣之命湯武得之為吉陛下帝有天下今日卜征不得
云革命未可全為吉也帝厲聲曰此象云大人武變何
言不吉也車駕還宫便召澄未及升階遥謂曰向者之
革今更欲論之明堂之忿懼衆人競言沮我大計故厲
[018-4a]
色怖文武耳乃獨謂澄曰國家興自北土徙居平城雖
富有四海文軌未一此間用武之地非可興文崤函帝
宅河洛王里因兹大舉光宅中原任城意以為何如澄
深贊成其事帝曰任城便是我之子房加撫軍大將軍
太子少保又兼尚書左僕射及車駕幸洛陽定遷都之
䇿詔澄馳驛向北問彼百司論擇可否曰近論革今真
所謂革也澄既至代都衆聞遷詔莫不驚駭澄援引今
古徐以曉之衆乃開伏遂南馳還報㑹車駕於滑臺帝
大恱曰若非任城朕事業不得就也從幸鄴宫除吏部
[018-4b]
尚書及車駕自代北廵留澄銓簡舊臣初魏自公侯以
下動有萬數冗散無事澄品為三等量其優劣盡其能
否之用咸無怨者駕還洛陽復兼右僕射帝至北芒遂
幸洪池命澄侍升龍舟帝曰朕昨夜夢一老公拜立路
左云晉侍中嵇紹故此奉迊神爽卑懼似有求焉澄曰
陛下經殷墟而弔比干至洛陽而遺嵇紹當是希恩而
感夢帝曰朕既有此夢或如任城所言於是求其兆域
[018-5a]
遣使弔祭焉齊明帝既廢弑自立其雍州刺史曹武請
以襄陽内附車駕將自赴之引澄及咸陽王禧彭城王
勰司徒馮誕司空穆亮鎮南李沖等議之禧等或云宜
行或言宜止帝曰衆人意見不等宜有客主共相起發
任城與鎮南為應留之議朕當為宜行之論諸公坐聽
長者從之於是帝往復數交駕遂南征不從澄及李沖
等言後從征至縣瓠以疾篤還京車駕還洛引見王公
侍臣於清徽堂帝曰此堂成来未與王公行宴樂之禮
今與諸賢欲無髙而不升無小而不入因之流化渠帝
[018-5b]
曰此曲水者取乾道曲成萬物無滯次之洗煩池帝曰
此池亦有嘉魚澄曰所謂魚在在藻有頒其首帝曰且
取王在靈沼於牣魚躍次之觀徳殿帝曰射以觀徳故
遂命之次之凝閑堂帝曰此堂取夫子閑居之義不可
縱奢以忘儉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後作茅茨堂謂李沖
曰此東曰歩元廡西曰逰凱廡此坐雖無君卿
等當無愧於元凱沖對曰臣既遭君敢辭元凱
[018-6a]
之譽帝曰光景垂落朕同宗有載考之義卿等將出何
得黙爾徳音卽命黄門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巒崔
休等賦詩言志燭至公卿辭退李沖再拜上千萬嵗夀
帝曰卿等以燭至致辭復獻於萬夀朕報卿以南山之
詩乃曰燭至辭退庻姓之禮在夜載考宗族之義卿等
且還朕與諸王宗室欲成此夜飲後坐公事免官尋兼
吏部尚書恒州刺史穆泰在州謀反授澄節銅武竹使
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行達鴈門遣書侍御史李煥
先赴至卽禽泰窮其黨與罪人皆得鉅鹿公陸叡安樂
[018-6b]
侯元隆等百餘人並獄禁具狀表聞帝覽表乃大恱曰
我任城可謂社稷臣正復臯陶斷獄豈能過之顧咸陽
王等曰汝等脫當其處不能辦此也車駕尋幸平城勞
澄引見逆徒無一人稱枉時人莫不歎之帝謂左右曰
必也無訟今日見之以澄正尚書車駕南伐留澄居守
復兼右僕射澄表請以國秩一嵗租帛助供軍資詔受
其半帝復幸鄴見公卿曰朕昨入城見車上婦人冠㡌
[018-7a]
而著小襦襖者尚書何為不察澄曰著者猶少帝曰任
城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䘮邦其斯之謂可命史官書
之又曰王者不降佐於蒼昊拔才而用之朕失於舉人
任一羣婦女軰當更銓簡耳任城在省為舉天下綱維
為當署事而已澄曰臣實署事而已帝曰如此便一令
史足矣何待任城尋除尚書左僕射從駕南伐孝文崩
受顧命宣武初有降人嚴叔懋告尚書令王肅遣孔思
達潛通齊國為叛逆澄信之乃表肅將叛輒下禁止咸
陽北海二王奏澄擅禁宰輔免官還第尋除開府揚州
[018-7b]
刺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毁蔣子文之廟上表請修復
皇宗之學開四門之敎詔從之先是朝議有南伐之計
以蕭寳寅為東揚州刺史據東城陳伯之為江州刺史
戌陽石以澄總督二鎮授之節度澄於是遣統軍傅豎
眼王神念等進次大峴東闗九山淮陵皆分部諸将倍
道據之澄總勒大衆絡繹相接所在克㨗詔書襃羙既
而遇雨淮水暴長澄引歸夀春還既狼狽失兵四千餘
[018-8a]
人澄頻表解州帝不許有司奏奪其開府又降三階轉
鎮北大將軍定州刺史初百姓每有横調恒煩苦之前
後牧守未能蠲除澄多所省減又明黜陟賞罰之法表
減公園之地以給無業貧人布絹不任衣者禁不聽造
百姓欣賴焉母孟太妃薨居䘮過毁當世稱之服闋除
太子太保時髙肇當朝猜忌賢戚澄為肇間構常恐不
全乃終日昏飲以示荒敗所作詭越時謂為狂宣武夜
崩時事倉卒髙肇擁兵於外明帝沖㓜朝野不安澄雖
踈斥而朝望所屬領軍于忠侍中崔光等奏澄為尚書
[018-8b]
令於是衆心欣服尋遷司空加侍中俄詔領尚書令澄
表上皇誥宗制幷訓詁各一卷欲太后覽之思勸誡之
益又奏利國濟人所宜振舉者十條一曰律度量衡公
私不同所宜一之二曰宜興學校以明黜陟之法三曰
宜興滅繼絶各舉所知四曰五調之外一不煩人任人
之力不過三日五曰臨人之官皆須黜陟以旌賞罰六
曰逃亾代輸去来年乆者若非伎作任聽卽往七曰邉
[018-9a]
兵逃走或實陷沒皆須精檢三長及近親若實隠之徵
其代輸不隠勿論八曰工商世業之戸復徵租調無以
堪濟今請免之使専其業九曰三長禁姦不得隔越相
領户不滿者隨近幷合十曰羽林武賁邉方有事蹔可
赴戰常戌宜遣番兵代之靈太后下其奏百寮議之事
有同否時四中郎將兵數寡弱不足以襟帶京師澄奏
宜以東中帶滎陽郡南中帶魯陽郡西中帶恒豐郡北
中帶河内郡選二品三品親賢兼稱者居之省非急之
作配以強兵如此則深根固本強幹弱枝之義也靈太
[018-9b]
后將從之後議者不同乃止尋以疾患表求解任不許
澄以北邊鎮將選舉彌輕恐賊虜闚邉山陵危廹奏求
重鎮將之選修警備之嚴詔不從後賊虜入宼至於舊
都鎮將多非其人所在叛亂犯逼山陵如澄所慮澄奏
都城府寺猶未周悉今軍旅初寜無宜發衆請取諸職
人及司州郡縣犯十杖以上百鞭以下收贖之物絹一
匹輸塼二百以漸修造詔從之太傅清河王懌表駮其
[018-10a]
事遂寢不行澄又奏司州牧髙陽王臣雍拷殺奉朝請
韓元昭前門下録事姚敬賢雖因公事理實未盡何者
若昭等狀彰死罪以定應刑於都市與衆棄之如其疑
似不分情理未究不宜以三淸九流之官杖下便死輕
絶人命傷理敗法往年在州於大市鞭殺五人及檢贓
狀全無寸尺今復酷害一至於此朝野云云咸懷驚愕
若生殺在下虐専於臣人君之權安所復用請以見事
付廷尉推究驗其為劫之狀察其拷殺之理詔從之澄
當官無所回避又奏墾田授受之制八條甚有綱貫西
[018-10b]
域厭達波斯諸國各因公使並遺澄駿馬一匹澄請付
太僕以充國閑詔曰王廉貞之徳有過楚相可敕付廐
以君子大哉之羙御史中尉東平王匡奏請取景明
元年以来内外考簿吏部除書中兵勲案幷諸殿最欲
以案校竊階盜官之人靈太后許之澄表以為御史之
體風聞是司至於冐勲妄階皆有處別若一處有風謡
即應攝其一簿研檢虚實若差殊不同偽情自露然後
[018-11a]
繩以典刑人誰不服豈有移一省之事窮革世之尤如
此求過誰堪其罪斯實聖朝所宜重慎也靈太后納之
乃止後遷司徒公侍中尚書令如故神龜元年詔加女
侍中貂蟬同外侍中之飾澄上表諫曰髙祖世宗皆有
女侍中官未見綴金蟬於象珥極鼲貂於鬢髮江南偽
晉穆何后有女尚書而加貂璫此乃衰亂之世妖妄之
服且婦人而服男子之服至隂而陽故自穆哀以降國
統二絶因是劉裕所以簒逆禮容舉措風化之本請依
常儀追還前詔帝從之時太后銳於興繕在京師則起
[018-11b]
永寜太上公等佛寺工費不少外州各造五級佛圗又
數為一切齋㑹施物動至萬計百姓疲於土木之功金
銀之價為之踊上削奪百官禄力費損庫藏兼曲賚左
右日有數千澄上表極言得失雖卒不從常優答禮之
政無大小皆引參預澄亦盡心匡輔事有不便於人者
必於諫諍殷勤不已内外咸敬憚之二年薨贈假黄鉞
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領太尉公加以殊禮備
[018-12a]
九錫依晉大司馬齊王攸故事諡曰文宣王澄之葬也
凶飾甚盛靈太后親送郊外停輿悲哭哀動左右百官
㑹赴千餘人莫不欷歔當時以為哀榮之極第四子彜
襲彜字子倫繼室馮氏所生頗有父風拜通直散騎常
待及元叉専權而彜耻於託附故不得顯職莊帝初河
隂遇害贈儀同三司靑州刺史諡曰文彜庻長兄順字
子和年九嵗師事樂安陳豐初書王羲之小學篇數千
言晝夜誦之旬有五日一皆通徹豐竒之白澄曰豐十
五從師迄於白首耳目所經未見此比江夏黄童不得
[018-12b]
無雙也澄笑曰藍田生玉何容不爾十六通杜氏春秋
下帷讀書篤志愛古性謇愕淡於榮利好飲酒解鼓琴
每長吟永歎吒詠虚室宣武時上魏道頌文多不載起
家為給事中時髙肇權重天下人士望塵拜伏順曽懷
刺詣肇門門者以其年少答云在坐大有貴客不肻為
通順叱之曰任城王兒可是賤也及見直往登牀捧手
抗禮王公先達莫不怪慴而順辭吐慠然若無所覩肇
[018-13a]
謂衆賓曰此兒豪氣尚爾況其父乎及去肇加敬送之
澄聞之大怒杖之數十後拜太常少卿以父憂去職哭
泣嘔血身自負土時年二十五便有白髮免䘮抽去不
復更生世人以為孝思所致尋除給事黄門侍郎時領
軍元叉威勢尤盛凡有遷授莫不造門謝謁順拜表而
已曾不詣叉叉謂順曰卿何得聊不見我順正色曰天
子富於春秋委政宗輔叔父宜以至公為心舉士報國
如何賣恩責人私謝豈所望也至於朝論得失順常鯁
言正議曾不阿㫖由此見憚出除恒州刺史順謂叉曰
[018-13b]
北鎮紛紜方為國梗請假都督為國屛捍叉心疑難不
欲授以兵官謂順曰此朝廷之事非我所裁順曰叔父
既殺生由已自言天歴應在我躬何得復有朝廷叉彌
忿憚之轉齊州刺史順自負有才不得居内每懷鬱怏
形於言色遂縱酒自娱不親政事叉解領軍徵為給事
黄門侍郎親友郊迎賀其得入順曰不患不入正恐入
而復出耳俄兼殿中尚書轉侍中初中山王熙起兵討
[018-14a]
元叉不果而誅及靈太后反政方得改葬順侍坐西逰
園因奏太后曰臣昨往看中山家葬非唯宗親哀其寃
酷行路士庻見一家十䘮皆為青旐莫不酸泣叉妻時
在太后側順指之曰陛下奈何以一妹之故不伏元叉
之罪使天下懷寃太后嘿然不語就徳興於營州反使
尚書盧同往討之大敗而還屬侍中穆紹與順侍坐因
論同之罪同先有近宅借紹紹頗欲為言順勃然曰盧
同終將無罪太后曰何得如侍中之言順曰同有好宅
與要勢侍中豈慮罪也紹慙不敢復言靈太后頗事糚
[018-14b]
飾數出逰幸順面諍之曰禮婦人䘮夫自稱未亾人首
去珠珥衣不被綵陛下母臨天下年垂不惑過修容飾
何以示後世靈太后慙而還入召順責之曰千里相徵
豈欲衆人見辱也順曰陛下盛服炫容不畏天下所笑
何耻臣之一言乎初城陽王徽慕順才名偏相賞納而
廣陽王深通徽妻于氏大為嫌隙及深自定州被徵入
為吏部尚書兼中領軍順為詔書辭頗優羙徽疑順為
[018-15a]
深左右由是與徐紇間順於靈太后出順為䕶軍將軍
太常卿順奉辭於西遊園徽紇侍側順指謂靈太后曰
此人魏之宰嚭魏國不滅終不死亾紇脅肩而出順因
抗聲叱之曰一介刀筆小人正堪為机案之吏寜應忝
兹執㦸虧我彛倫遂振衣而起靈太后嘿而不言時追
論順父顧託之功増任城王彜邑二千戸又析彜邑五
百以封順為東阿縣公順疾徽等間之遂為蒼蠅賦屬
疾在家杜絶慶弔後除吏部尚書兼右僕射與城陽王
徽同日拜職舎人鄭儼於止車門外先謁徽後拜順順
[018-15b]
怒曰卿是佞人當拜佞王我是直人不受曲拜儼深懷
謝順曰卿是髙門子弟而為北宫幸臣僕射李思沖尚
與王洛誠同傳以此度之卿亦應繼其卷下見者為之
震動而順安然自得及上省登階向榻見榻甚故問都
令史徐仵起仵起曰此榻曾經先王坐順卽哽塞涕泗
交流乆而不能言遂令換之時三公曹令史朱暉素事
錄尚書髙陽王雍雍欲以為廷尉評頻煩託順順不為
[018-16a]
用雍遂下命用之順投之於地雍聞之大怒昧爽坐都
聽召尚書及丞郎畢集欲待順至於衆挫之順日髙方
至雍攘袂撫几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
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親尊莫二元順何人以身成命
投棄於地順鬚鬢俱張仰面看屋憤氣奔湧長歔而不
言乆之摇一白羽扇徐而謂雍曰髙祖遷宅中土創定
九流官方清濁軌儀萬古而朱暉小人身為省吏何合
為廷尉清官殿下既先皇同氣誠宜遵㫖自有恒規而
復踰之也雍曰身為丞相錄尚書如何不得用一人為
[018-16b]
官順曰庖人雖不理庖尸祝不越樽爼而代之未聞有
別旨令殿下參選事順又厲聲曰殿下必如是順當依
事奏聞雍遂笑而言曰豈可以朱暉小人便相忿恨遂
起呼順入室與之極飲順之亢毅不撓皆此類也後兼
左僕射尒朱榮之奉莊帝召百官悉至河隂素聞順數
諫諍惜其亮直謂朱瑞曰可語元僕射但在省不湏来
順不達其旨聞害衣冠遂便出走為陵戸鮮于康奴所
[018-17a]
害家徒四壁無物斂止有書數千卷而已門下通事令
史王才達裂裳覆之莊帝還宫遣黄門侍郎山偉廵喻
京邑偉臨順䘮悲慟無已旣還莊帝怪其聲散偉以狀
對荘帝敕侍中元祉曰宗室䘮亾非一不可周贍元僕
射淸苦之節死乃益彰特贈絹百匹餘不得為例贈尚
書令司徒公諡曰文烈初帝在藩順夢一叚黒雲從西
北直来觸東南上日月俱破復翳諸星天地盡闇俄而
雲消霧散便有日出自西南隅甚明浄云長樂王日尋
見莊帝從閶闔門入登太極殿唱萬嵗者三百官咸加
[018-17b]
朝服謁帝唯順集書省步廊西槐樹下脫衣冠卧既寤
告元暉業曰吾昨夜夢於我殊自不佳說夢因解之曰
黒雲氣之惡者是北方之色終當必有北敵以亂京師
害二宫殘毁百寮君象也月后象也衆星百官
象也以此言之京邑其當禍乎昔劉曜破晉室以為髑
髏臺前途之事得無此乎雖然彭城王勰有文徳於天
下今夢其兒為天子積徳必報此必然矣但恨其得之
[018-18a]
不乆所以然者出自西南以時易年不過三載但恨我
不見之何者我夢臥槐樹下槐字木傍鬼身與鬼幷復
解冠冕此寜不死乎然亾後乃得三公贈耳皆如其夢
順撰帝錄二十卷詩賦表頌數十篇並多亾失長子朗
時年十七枕戈潛伏積年乃手刃康奴以首祭順墓然
後詣闕請罪朝廷嘉而不問朗位司徒屬天平中為奴
所害贈尚書右僕射順弟紀字子綱隨孝武入闗中位
尚書左僕射華山郡王澄弟嵩字道岳孝文時位步兵
校尉大司馬安定王休薨未及卒哭嵩便遊田帝聞而
[018-18b]
大怒詔曰嵩大司馬薨殂甫爾便以鷹鷂自娱有如父
之痛無猶子之情捐心棄禮何其太速便可免官後兼
武衞將軍孝文南伐齊將陳顯達率衆拒戰嵩身備三
仗免胄直前勇冠三軍將士從之顯達奔潰帝大恱曰
任城康王大有福徳文武頓出其門以功賜爵髙平縣
侯初孝文之發洛也馮皇后以罪幽於宫内既平顯達
回次穀唐原帝疾甚將賜后死曰使人不易可得顧謂
[018-19a]
任城王澄曰任城必不負我嵩亦當不負任城可使嵩
也於是引嵩入内親詔遣之宣武卽位為揚州刺史威
名大振後幷妻穆氏為蒼頭李太伯等所害諡曰剛侯
第二子世儁頗有幹用而無行業襲爵孝莊時遷吏部
尚書尒朱兆宼京師詔世儁以本官為都督守河橋及
兆至河世儁初無拒守意便隔岸遥拜遂將船五艘迎
兆軍兆因得入京都破殘皆世儁之罪時論疾之尤為
尒朱世隆所昵孝武初改封武陽縣子世儁居選曹不
能厲心多所受納為中尉彈糾坐免官孝静時位尚書
[018-19b]
令世儁輕薄好去就興和中薨贈太尉諡曰躁戾
南安王楨皇興二年封孝文時累遷長安鎮都大將雍
州刺史楨性忠謹其母疾篤憂毁異常遂有白雉遊其
庭前帝聞其致感賜帛千匹以襃羙之徵赴講武引見
於皇信堂戒之曰公孝行著於私庭令聞彰於邦國既
國之懿親終無貧賤之慮所宜慎者畧有三事一者恃
親驕矜違禮僭度二者傲慢貪奢不恤政事三者飲酒
[018-20a]
遊逸不擇交友三者不去患禍將生而楨不能遵奉後
乃聚斂肆情孝文以楨孝養聞名内外特加原恕削除
封爵以庶人歸第禁錮終身以議定遷都復封南安王
為鎮北大將軍相州刺史帝餞楨於華林都亭詔並賦
詩不能者並可聽射當使武士彎弓文人下筆帝送楨
下階流涕而別太和二十年五月至鄴上日暴雨大風
凍死者數十人楨又以旱祈雨于羣神鄴城有石季龍
廟人奉祀之楨告神像云三日不雨當加鞭罰請雨不
驗遂鞭像一百是月疽發背薨諡曰恵及恒州刺史穆
[018-20b]
㤗謀反楨知而不告雖薨猶追奪爵封國除子英性識
聰敏善騎射解音律㣲曉醫術孝文時為梁州刺史帝
南伐為漢中別道都将後大駕臨鍾離英以大駕親動
勢傾東南漢中有可乗之會表求追討帝許之以功遷
安南大將軍賜爵廣武伯宣武卽位拜吏部尚書以前
後軍功進爵常山侯尋詔英率衆南討大破梁曹景宗
軍梁司州刺史蔡道恭憂死三闗戍棄城而走初孝文
[018-21a]
平漢陽英有戰功許復其封及為陳顯達所敗遂寢是
役也宣武大恱乃復之改封中山王既而梁入寇肥梁
詔英率衆十萬討之所在皆以便宜從事英表陳事機
乃擊破隂陵斬梁將二十五人及虜首五千餘級又頻
破梁軍於梁城斬其支將四十二人殺獲及溺死者將
五萬梁中軍大將軍臨川王肅宏尚書左僕射栁惔等
大將五人沿淮東走凡收米四十萬石英追奔至馬頭
梁馬頭戍主委城遁走遂圍鍾離詔以師行已乆命英
為振旅之意英表期至二月將来三月之初理在必剋
[018-21b]
但自此月一日已来霖雨連幷可謂天違人願然王者
行師舉動不易不可以少致暌淹便生異議願聞朝廷
特開逺畧少復賜寛假以日月無使為山之功中途而
廢及四月水盛破橋英及諸将狼狽奔退士衆沒者十
有五六英至揚州遣使送節及衣冠貂蟬章綬詔以付
典有司奏英經算失圗案劾處死詔恕死為百姓後京
兆王愉反復英王封除使持節假征東將軍都督冀州
[018-22a]
諸軍事英未發而冀州已平時郢州中從事督榮祖潛
引梁軍以義陽應之三闗之戍並據城降梁郢州刺史
婁恱嬰城自守縣瓠人白早生等殺豫州刺史司馬恱
據城南叛梁將齊茍兒率衆守縣瓠恱子尚華陽公主
幷為所劫詔英使持節都督南征諸軍事假征南將軍
出自汝南帝以邢巒頻破早生詔英南赴義陽英以衆
少累表請軍帝不許而英輒與邢巒分兵共攻縣瓠剋
之乃引軍而南既次義陽將取三闗英䇿之曰三闗相
須如左右手若剋一闗而二闗不待攻而定攻難不如
[018-22b]
攻易東闗易攻宜須先取卽黄石公所謂戰如風發攻
如河決也英恐其幷力於東乃使長史李華率五統向
西闗分其兵勢身督諸軍向東闗果如英䇿凡禽其大
將六人支將二十人卒四十萬石軍資稱是還
朝除尚書僕射薨贈司徒公諡獻武王英子熙字貞興
好學俊爽有文才聲著於世然輕躁浮動英深慮非保
家之主常欲廢之立第四子畧畧固請乃止累遷光禄
[018-23a]
勲時領軍于忠執政熙忠之壻也故嵗中驟遷後授相
州刺史熙以七月上其日大風寒雨凍死者二十餘人
驢馬數十匹熙聞其祖父前事心惡之又有蛆生其庭
初熙兄弟並為清河王懌所昵及劉騰元叉隔絶二宫
矯詔殺懌熙乃起兵討之熙起兵甫十日為其長史栁
元章別駕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執熙置之髙樓幷其
子弟叉遣尚書左丞盧同斬之於鄴街傳首京師始熙
妃于氏知熙必敗不從其謀自初哭泣不絶至於熙死
熙既藩王加有文學風氣甚髙始鎮鄴知友才學之士
[018-23b]
袁翻李琰之李神儁王誦兄弟裴敬憲等咸餞於河梁
賦詩告別及將死復與知故書恨志意不遂時人矜之
又熙於任城王澄薨前夢有人告之曰任城當死死後
二百日外君亦不免若其不信試看任城家熙夢中顧
瞻任城第舎四面牆崩無遺堵焉熙惡之覺而以告所
親及熙之死也果如所夢熙兄弟三人每從英征伐在
軍貪暴或因迎䧏逐北至有斬殺無辜多増首級以為
[018-24a]
功狀又于忠誣郭祚裴植也忠意未決害之由熙勸奨
遂至極法世以為寃及熙之禍識者以為有報應焉靈
太后反政贈太尉公諡曰文莊王熙弟畧字儁興位給
事黄門侍郎熙敗畧潛行自託舊識河内司馬始賔始
賔便為荻筏夜與畧俱渡盟津詣上黨屯留縣栗法光
家法光素敦信義忻而納之畧舊識刁雙時為西河太
守畧復歸之停止經年雙乃令從子昌送畧潛遁江左
梁武甚禮敬之封中山王宣城太守俄而徐州刺史元
法僧據城南叛梁乃以畧為大都督令詣彭城接誘初
[018-24b]
附尋徵畧與法僧同還畧雖在江南自以家禍晨夜哭
泣身若居䘮又惡法僧為人與法僧言未嘗一笑梁復
除畧衡州刺史未行會其豫章王綜以城歸國綜長史
江革司馬祖暅將士五千人悉見禽虜明帝敕有司悉
遣革等還南因以徵畧梁乃備禮遣之明帝詔光禄大
夫刁雙境首勞問除畧侍中義陽王還達石人驛亭詔
宗室親黨内外百官先相識者迎之近郊其司馬始賔
[018-25a]
除給事中領直候栗法光本縣令刁昌東平太守刁雙
西兗州刺史畧所經一食一宿處無不霑賞尋改封東
平王後為尚書令靈太后甚寵任之其見委信殆與元
徽相埓於時天下多事軍國萬端畧守常自保無他禆
益唯具臣而已尒朱榮畧之姑夫畧素所輕忽畧又黨
於鄭儼徐紇榮兼銜之榮入洛也見害於河隂加贈太
保司空公諡曰文貞英弟怡位鄯善鎮將在鎮貪暴為
有司所糾逃免卒莊帝初以尒朱榮婦兄贈太尉扶風
王子肅封魯郡王肅弟曄字華興小字盆子性輕躁有
[018-25b]
膂力莊帝初封長廣王尒朱榮死世隆等推曄為主年
號建明尋為世隆廢節閔立封為東海王孝武初被殺
城陽王長夀皇興二年封位沃野鎮都大將甚有威名
薨諡康王子鸞襲鸞字宣明身長八尺腰帶十圍以武
藝稱頻為北都大將孝文初除使持節征南大將軍與
安南將軍盧陽烏李佐攻赭陽不剋敗退降為定襄縣
王後以留守功還復本封宣武時為定州刺史鸞愛樂
[018-26a]
佛道繕起佛寺勸率百姓大為土木之勞公私費擾頗
為人患宣武聞之詔奪祿一周薨諡懷王子徽字顯順
粗涉文史頗有吏才宣武時襲封為河内太守在郡淸
整有時譽明帝時為幷州刺史先是州界夏霜安業者
少徽輒開倉賑之文武咸共諫止徽曰昔汲長孺郡守
耳尚輒開倉救人災弊況我皇家親近受委大藩豈可
拘法而不救人困也先給後奏明帝嘉之加安北將軍
汾州山胡舊多劫掠自徽為郡羣胡自相戒勿得侵擾
隣州汾肆之人多来詣徽投訴願得口判除秦州刺史
[018-26b]
還都吏人泣涕攀車不能自己徽車馬羸弊皆京来舊
物見者莫不歎其淸儉改授度支尚書兼吏部尚書尋
為正徽以選舉法期在得人限以停年有乖舊體但行
之日乆難以頓革以徳同者盡年勞等者進徳于時稱
為中平除侍中餘官如故徽表乞守一官天下士子莫
不歎息咸曰城陽離選貧者復何所希怨嗟之聲俄然
上徹還令兼吏部尚書累遷尚書令時靈太后専制朝
[018-27a]
綱頺褫徽既居寵任無所匡弼與鄭儼之徒更相阿黨
外似柔謹内多猜忌睚眦之忿必思報復識者疾之又
不能防閑其妻于氏遂與廣陽王深姦通及深受任軍
府每有表啟論徽罪過雖涉誣毁頗亦實焉莊帝踐阼
拜司州牧尋除司徒仍領牧元顥之入洛徽從荘帝北
廵及車駕還宫以與謀之功除侍中大司馬太尉公加
羽葆鼓吹増邑通前二萬戸徽表辭官封前後屢上徽
為莊帝親待内懼尒朱榮等故有此辭荘帝識其意聽
其辭封不許讓官徽後妻莊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
[018-27b]
壻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挟内外之意宗室親寵莫與比
焉遂與彧等勸帝圗榮莊帝亦先有意榮死世隆等屯
據不解除徽太保仍大司馬宗室錄尚書事總統内外
徽本意謂榮死後枝葉散亾及尒朱宗族聚結謀難徽
算畧無出憂怖而已性多嫉妬不欲人居其前每入參
謀議獨與帝決朝臣有上軍國籌䇿者並勸帝不納乃
云小賊何慮不除又惜財用於時有所賞錫咸出薄少
[018-28a]
或多而中減與而復追莊帝雅自約狭尤亦徽所贊成
太府少卿李苗徽司徒時司馬也徽待之頗厚苗每致
忠言徽多不採納苗謂人曰城陽本自蜂目而豺聲復
將露也及尒朱兆之入禁衞奔散莊帝步出雲龍門徽
乗馬奔度帝頻呼之徽不顧而去遂走山南至故吏宼
彌宅彌外雖容納内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將至令其
避他所使人於路邀害送屍於尒朱兆孝武初贈使持
節侍中太師録尚書事司州牧諡曰文獻子延襲爵齊
受禪例降
[018-28b]
章武王太洛皇興二年薨追贈征北大將軍章武郡王
諡曰敬無子孝文初以南安恵王第二子彬為後彬字
豹兒勇健有將用為夏州刺史以貪惏削封後除汾州
刺史胡六百餘人保險謀反彬請兵二萬帝大怒曰必
須大衆者則先斬刺史然後發兵彬奉詔大懼身先將
士討胡平之卒贈散騎常侍子融字永興儀貎壯麗性
通率有豪氣宣武初復先爵累遷河南尹融性尤貪欲
[018-29a]
恣情聚斂為中尉糾彈削除官爵汾夏山胡叛逆連結
正平平陽詔復融前封征東將軍持節都督以討之融
寡於經畧為胡所敗後賊帥鮮于修禮寇暴瀛定二州
長孫承業等討之失利除融車騎將軍為前驅左軍都
督與廣陽王深等共討修禮師度交津葛榮殺修禮而
自立轉營至白牛邏輕騎擊融於陣見殺贈司空公尋
以融死王事進贈司徒公加前後部鼓吹諡莊武子景
哲襲景哲弟朗即廢帝也
樂陵王胡兒和平四年薨追封樂陵王諡曰康無子獻
[018-29b]
文詔胡兒兄汝隂王天賜之第二子永全後之襲封後
改名思譽孝文時為鎮北大將軍穆泰隂謀不軌思譽
知而不告削封為庻人太和末復王封薨諡宻王子景
畧襲位幽州刺史薨諡恵王
安定王休皇興二年封少聰敏為外都大官斷獄有稱
車駕南伐領大司馬孝文親行諸軍遇休以三盜人徇
六軍將斬之有詔赦之休執曰不斬何以息盜詔曰王
[018-30a]
者之體亦時有非常之澤雖違軍法可特原之休乃奉
詔帝謂司徒馮誕曰大司馬嚴而執法諸軍不可不慎
於是六軍肅然定都洛邑休從駕幸鄴命休率從駕文
武迎家於平城帝親見休於漳水之北十八年休寢疾
帝幸其第流涕問疾中使醫藥相望于路及薨至殯車
駕三臨帝至其門改服裼衰素弁加絰皇太子百官皆
從行弔禮諡曰靖王詔贈假黄鉞加羽葆鼓吹悉準三
老尉元之儀帝親送出郭慟哭而返諸王恩禮莫比宣
武世配饗廟庭次子爕襲拜太中大夫除華州刺史爕
[018-30b]
表曰謹惟州居李潤堡雖是少梁舊地晋芮錫壤然胡
夷内附遂為戎落竊以馮翊古城實惟西藩奥府面華
渭包原澤井淺地平樵牧饒廣採材華隂陸運七十伐
木龍門順流而下陪削舊雉功省力易丁不十錢之費
人無八旬之勤損輕益重乞垂昭鑒遂詔曰一勞永逸
便可聽移薨於州贈朔州刺史子超字化生襲時以胡
國珍封安定公改封北平王後復本封尒朱榮入洛避
[018-31a]
難見害超弟琰字伏寳大統中封宋安王薨諡曰懿子
景山
景山字寳岳少有器局幹畧過人周閔帝時以軍功累
遷開府儀同三司從武帝平齊以功拜大將軍平原郡
公亳州總管法令明肅賊盜屛迹部内大清徵為候正
宣帝嗣位從上柱國韋孝寛經畧淮南鄖州總管宇文
亮反以輕兵襲孝寛寛為亮所薄景山擊破之以功拜
亳州總管隋文帝為丞相尉遲逈作亂榮州刺史宇文
胄與逈通謀隂以書諷景山景山執使封書詣相府進
[018-31b]
位上大將軍以軍功遷安州總管進柱國隋文帝受禪
拜上柱國明年大舉伐陳以景山為行軍元帥出漢口
將濟江會陳宣帝殂有詔班師景山大著威名甚為敵
人所憚後數載坐事免卒于家贈梁州總管諡曰襄子
成夀嗣成夀便弓馬為秦王庫直大業中為西平郡通
守爕弟願平淸狂無行宣武初為給事中悖惡日甚殺
人劫盜公私咸患帝以戚近不忍致之法免官禁之別
[018-32a]
館館名愁思堂冀其克念帝崩乃得出靈太后臨朝以
其不悛還於別館依前禁錮乆之離禁還家付宗師嚴
加誨奬後拜通直散騎常侍前將軍坐倮其妻王氏於
其男女前又強姦妻妹於妻母之側御史中尉侯剛案
以不道處絞刑㑹赦免黜為員外常侍卒
論曰平陽諸子熙乃忠壯京兆之胤悰實有聲匡之謇
直有足稱矣當獻文將禪可謂國之大節康王毅然廷
諍徳音孔昭一言興邦斯之謂歟文宣貞固俊逺鬱為
宗傑身用累朝寜濟夷險社稷是任其梁棟之望乎順
[018-32b]
蹇諤倜儻有汲黯之風不用於時横招非命惜矣嵩有
行陣之氣儁乃裂冠之徒南安原始要終善不掩惡英
將帥之用著聲於時熙畧兄弟早播人譽或才踈志大
或器狭任廣咸不能就其功名俱至非命惜也康王不
永鸞起家聲徽飾智矯情外諂内忌永安之禍誰任其
責宛其死也固其宜哉章武樂陵葢不足數靖王聽斷
威重見稱於太和羙矣
[018-33a]
 北史卷十八
[018-33b]
[018-34a]
 北史卷十八考證
任城王雲傳康王薨居䘮以孝聞○監本缺康王薨居
 四字今從魏書增入
賜衣一襲乗黄馬一匹以旌其能○魏書無黄字
不能辦此也○辦監本訛辨今改從魏書
哀動左右○動監本訛慟今改從魏書
皆為靑旐莫不酸泣○靑旐魏書作澘然
南安王楨傳至鄴上日暴雨大風○至鄴上日魏書作
 至郡入治日
[018-34b]
梁將齊茍兒率衆守縣瓠○兒一本作仁
後授相州刺史熙以七月上○上魏書亦作入治殆避
 治字而然也
袁翻李琰之李神儁○魏書無之字
綜長史江革司馬祖暅○革監本訛草今改正
徽為莊帝親待内懼尒朱榮等○内懼尒朱榮等魏書
 作内懼榮寵
[018-35a]
 北史卷十八考證
[018-3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