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a] 
欽定四庫全書
北史卷十二
唐 李 延 夀 撰
隋本紀下第十二
煬皇帝諱廣一名英小字阿𡡉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
獻獨孤皇后上美姿儀少敏慧高祖及后於諸子中特
所鍾愛在周以高祖勲封鴈門郡公開皇元年立為晉
王拜柱國幷州總管時年十三尋授武衛大將軍進上
柱國河北道行臺尚書令大將軍如故高祖令項城公
[012-1b]
歆安道公才李徹輔導之上好學善屬文沉深嚴重朝
野屬望高祖密令善相者來和徧視諸子和曰晉王眉
上雙骨隆起貴不可言既而高祖幸上所居第見樂器
絃多斷絶又有塵埃若不用者以為不好聲妓之翫上
尤自矯飾當時稱為仁孝嘗觀獵遇雨左右進油衣上
曰士卒皆霑濕我獨衣此乎乃令持去六年轉淮南道
行臺尚書令其年徴拜雍州牧内史令八年冬大舉伐
[012-2a]
陳以上為行軍元帥及陳平執陳湘州刺史施文慶散
騎常侍沈客卿市令湯慧朗刑法監徐析尚書都令史
暨慧以其邪佞有害於民斬之石闕下以謝三吳於是
封府庫資財無所取天下稱賢進位太尉賜路車乗馬
衮冕之服玄珪白璧各一雙復拜并州總管俄而江南
高智慧等相聚作亂徙上為揚州總管鎭江都每嵗一
朝高祖之祠太山也領武候大將軍明年歸藩後數載
突厥宼邊復為行軍元帥出靈武無虜而旋及太子勇
廢立上為皇太子是月當受册高祖曰吾以大興公成
[012-2b]
帝業令上出舍大興其夜烈風大雪地震山崩民舍多
壞壓死者百餘口仁壽初奉詔巡撫東南是後高祖每
避暑仁夀宫恒令上監國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
位於仁夀宫八月奉梓宫還京師并州總管漢王諒舉
兵反詔尚書左僕射楊素討平之九月乙巳以備身將
軍崔彭為左領軍大將軍十一月乙未幸洛陽景申發
丁男十數萬掘塹自龍門東接長平汲郡抵臨清關度
[012-3a]
河至浚儀襄城達于上洛以置闗防癸丑詔曰乾道變
化隂陽所以消息沿創不同生靈所以順序若使天意
不變施化何以成四時人事不易為政何以利萬姓易
不云乎通其變使民不倦變則通通則久有德則可久
有功則可大朕又聞之安安而能遷民用丕變是故姬
邑兩周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湯后之業若不因民
順天功業見乎變愛民治國者可不謂歟然雒邑自古
之都王畿之内天地之所合隂陽之所和控以三河固
以四塞水陸通貢賦等故漢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見
[012-3b]
雒陽自古皇王何嘗不留意所不都者蓋有由焉或以
九州未一或以困其府庫作雒之制所以未暇也我有
隋之始便欲創兹懷雒日復一日越暨于今念兹在兹
興言感哽朕肅膺寳歴纂臨萬邦遵而不失心奉先志
今者漢王諒悖逆毒被山東遂令州縣或淪非所由闗
河懸逺兵不赴急加以并州移戸復在河南周遷殷民
意在於此况復南服遐逺東夏殷大因機順動今也其
[012-4a]
時羣司百辟僉諧厥議但成周墟塉弗堪胥宇今可於
伊雒營建東京便即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也夫宫室之
制本以便生人上棟下宇足以避風露高臺廣厦豈曰
適形故傳云儉徳之恭侈惡之大宣尼有云與其不遜
也寧儉豈謂瑶臺瓊室方為宫殿者乎土堦采椽而非
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天下也
民惟國本本固邦寧百姓足孰與不足今所營構務從
節儉無令雕牆峻宇復起於當今欲使卑宫菲食將貽
於後世有司明為條格稱朕意焉十二月乙丑以右武
[012-4b]
衞將軍來護兒為右驍衞大將軍戊辰以柱國李景為
右武衛大將軍以右衞率周羅㬋為右武候大將軍
大業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大赦改元立妃蕭氏為皇后
改豫州為溱州洛州為豫州廢諸州總管府景申立晉
王昭為皇太子丁酉以上柱國宇文述為左衞大將軍
上柱國郭衍為左武衞大將軍延夀公于仲文為右衛
大將軍己亥以豫章王暕為豫州牧戊申發八使巡省
[012-5a]
風俗下詔曰昔者哲王之理天下也其在愛民乎既富
而教家給人足故能風敎淳厚遠至邇安理定功成率
由斯道朕恭嗣寳位撫育黎獻夙夜戰兢若臨川谷雖
則聿遵先緒弗敢失墜永言政術多有缺然況以四海
之遠兆民之衆未獲親臨問其疾苦每慮幽仄莫舉寃
屈不申一物失所用傷和氣萬方有罪責在朕躬所以
興寤増歎而夕惕載懷者也今既布政惟始宜存寛大
可分遣使人廵省方俗宣揚風化薦拔淹滯申逹幽枉
孝悌力田給以優復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量加振濟
[012-5b]
義夫節婦旌表門閭高年之老加其板授並依别條賜
以粟帛篤疾之徒給侍丁者雖有侍養之名曾無賙贍
之實明加檢校使得存養若有名行顯著操履修潔及
學業才能一藝可取咸宜訪採將身入朝所在州縣以
禮發遣其蠧政害人不便於時者使還之日具録奏聞
己酉以吳州總管宇文㢸為刑部尚書二月己夘以尚
書左僕射楊素為尚書令三月丁未詔尚書令楊素納
[012-6a]
言楊達將作大匠宇文愷營建東京徙豫州郭下居民
以實之戊申詔曰聽採輿頌謀及黎庶故能審政刑之
得失是知昧旦思治欲使幽枉必逹彛倫有章而牧宰
任稱朝委茍為僥倖以求考課虚立殿最不存理實綱
紀於是不理寃屈所以莫申闗河重阻無由自逹朕故
建立東京躬親存問今將廵歴淮海觀省風俗眷求讜
言徒繁詞翰而鄉校之内闕爾無聞恇然夕惕用勞興
寢其民下有知州縣官人政理苛刻侵害百姓背公狥
私不便於民者聽詣朝堂封奏庶乎四聰以逹天下無
[012-6b]
寃又於皁澗營顯仁宫採海内竒禽異獸草木之類以
實園苑徙天下富商大賈數萬家於東京辛亥發河南
諸郡男女七百萬開通濟渠自西苑引穀洛水逹于河
自板渚引河通于淮庚申遣黄門侍郎王弘上儀同於
士澄往江南採木造龍舟鳳䑽黄龍赤艦樓船等數萬
艘夏四月癸亥大將軍劉仲方擊林邑破之五月庚戌
戸部尚書義豐侯韋沖卒甲子熒惑入太微秋七月丁
[012-7a]
酉制戰亡之家給復十年景午滕王綸衞王集竝奪爵
徙邊閏七月甲子以尚書令楊素為太子太師安德王
雄為太子太傅河間王弘為太子太保景子詔曰君民
建國教學為先移風易俗必自兹始而言絶義乖多歴
年代進德修業其道浸微漢採坑焚之餘不絶如線晉
承板蕩之運掃地將盡自時厥後軍國多虞雖復黌宇
時建示同愛禮函丈或陳殆為虛器遂使紆青拖紫非
以學優製錦操刀類多牆面上陵下替綱維不立雅缺
道消實由於此朕纂承洪緒思演大訓將欲尊師重道
[012-7b]
用闡厥繇講信修睦敦奬名敎方今區宇平壹文軌攸
同十歩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豈乏孝秀諸在家及
見入學者若有篤志好古耽典恱禮學行優敏堪膺時
務所在採訪具以名聞即當隨其器能擢以不次若研
精經術未願進仕可依其藝業深淺門蔭高卑雖未升
朝並量準給祿庶夫恂恂誘善不日成器濟濟盈朝何
逺之有其國子等學亦宜申明舊制敎習生徒具為課
[012-8a]
試之法以盡砥礪之道八月壬寅上御龍舟幸江都以
左武衛大將軍郭衍為前軍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為後
軍文武官五品已上給樓船九品以上給黄篾舳艫相
接二百餘里冬十月己丑赦江淮已南揚州給復五年
舊總管内給復三年十一月己未以大將軍崔仲方為
禮部尚書
二年春正月辛酉東京成賜監督者有差以大理卿梁
毗為刑部尚書丁夘遣十使併省州縣二月景戌詔尚
書令楊素吏部尚書牛弘大將軍宇文愷内史侍郎虞
[012-8b]
世基禮部侍郎許善心制定輿服始備輦輅及五時副
車上常服皮弁十有二琪文官弁服珮玉五品已上給
犢車通幰三公親王加油絡武官平巾幘袴褶三品已
上給瓟槊下至胥吏服色各有差非庶人不得戎服戊
戍置都尉官三月庚午車駕發江都先是太府少卿何
稠太府丞雲定興盛修儀仗於是課州縣送羽毛百姓
求捕之網羅被水陸禽獸有堪氅毦之用者殆無遺類
[012-9a]
至是而成夏四月庚戌上自伊闕陳法駕備千乗萬騎
入於東京辛亥上御端門大赦天下免今年租賦癸丑
以冀州刺史楊文思為民部尚書五月甲寅金紫光祿
大夫兵部尚書李通坐事免乙卯詔曰旌表先哲式在
饗祀所以優禮賢能顯彰遺愛朕永鑒前修尚想名徳
何嘗不興歎九原屬懷千載其自古以來賢人君子有
能樹聲立徳佐世匡時愽利殊功有益於人者並宜營
立祠宇以時致祭墳壟之處不得侵踐有司量為條式
稱朕意焉六月壬子以尚書令太子太師楊素為司徒
[012-9b]
進封豫章王暕為齊王秋七月癸丑以衛尉卿衛玄為
工部尚書庚申制百官不得計考增級必有徳行功能
灼然顯著者擢之壬戌擢藩邸舊臣鮮于羅等二十七
人官爵有差甲戌皇太子昭薨乙亥上柱國司徒楚國
公楊素薨八月辛卯封皇孫倓為燕王侗為越王侑為
代王九月乙丑立秦王俊子浩為秦王冬十月戊子以
靈州刺史段文振為兵部尚書十二月庚寅詔曰前代
[012-10a]
帝王因君民建國禮尊南面而歴運推移年代
永久丘壟殘毁樵牧相趨塋兆堙蕪封樹莫辨興言淪
滅有愴于懷自古以來帝王陵墓可給隨近十户蠲其
雜役以供守視
三年春正月癸亥勅并州逆人已流配而逃亡者所獲
之處即宜斬决景子長星竟天出於東壁二旬而止是
月武陽郡上言河水清二月己丑彗星見於東井文昌
歴大陵五車北河入太微掃帝座前後百餘日而止三
月辛亥車駕還京師壬子以大將軍姚辨為左衛將軍
[012-10b]
癸丑遣羽騎朱寛使於流求國乙卯河間王弘薨夏四
月庚辰詔曰古者帝王觀風俗皆所以憂勤兆庶安集
遐荒自蕃夷内附未遑親撫山東經亂復加存恤今欲
安輯河北廵省趙魏所司依式甲申頒律令大赦天下
闗内給復三年壬辰改州為郡改度量衡並依古式改
上柱國以下官為大夫甲午詔曰天下之重非獨理所
安帝王之功豈一士之畧自君哲后立政經邦何
[012-11a]
嘗不選賢與能振拔淹滯周稱多士漢號得人尚想前
風載懷欽佇朕負扆夙興冕旒待旦引領巖谷寘以周
行冀與羣才共康庶績而彚茅寂漠投竿罕至豈美璞
韜采未值良工將介石在懷確乎難拔永鑒前哲憮然
興歎凡厥在位譬諸股肱若濟巨川義同舟檝豈得保
兹寵祿晦爾所知優游卒嵗甚非謂也祁大夫之舉善
良史以為至公臧文仲之蔽賢尼父譏其竊位求諸往
古非無襃貶宜思進善用匡寡薄夫孝悌有聞人倫之
本徳行敦厚立身之基或節義可稱或操履清潔所以
[012-11b]
激貪厲俗有益風化強毅正直執憲不撓學業優敏文
才美秀並為廊廟之用實乃瑚璉之資才堪將略則拔
之以禦侮力有驍壯則任之以爪牙爰及一藝可取亦
宜採錄若衆善畢舉與時無棄以此求理庶㡬非逺文
武有職事者五品已上宜依令十科舉人有一於此不
必求備朕當待以不次隨才升用其見任九品已上官
者不在舉送之限景申車駕北廵狩丁酉以刑部尚書
[012-12a]
宇文㢸為禮部尚書戊戌勅百司不得殘暴禾稼其有
須開為路者有司計地所收即以近倉酬賜務從優厚
己亥至赤岸澤以太牢祭故太師李穆五月丁巳突厥
啟民可汗遣子拓特勒來朝戊午發河北十餘郡丁男
自太行山逹于并州以通馳道景寅啓民可汗遣其兄
子毗黎伽特勒來朝辛酉啓民可汗使請自入塞奉迎
輿駕上不許癸酉有星孛于文昌上將星常皆動摇六
月辛巳獵於連谷丁亥詔曰聿追孝饗徳莫至焉崇建
寢廟禮之大者然則質文異代損益殊時學滅坑焚經
[012-12b]
典散逸憲章湮墜廟堂制度師說不同所以世數多少
莫能是正連室異宫亦無定准朕獲奉祖宗欽承景業
永惟嚴配冀隆大典於是詢謀在位博訪儒術咸以為
高祖文皇帝受天明命奄有區夏拯羣飛於四海革彫
弊於百五恤獄緩刑生靈皆遂其性輕徭薄賦比屋各
安其業芟夷宇宙混一車書東漸西被無思不服南征
北怨俱荷來蘓駕毳乗風歴代所弗至辮髪左衽聲敎
[012-13a]
所罕及莫不厥角關塞頓顙闕庭譯靡絶時書無虛月
韜戈偃伯天下晏如嘉瑞休徴表裏褆福猗歟偉歟無
得而名者也朕又聞之徳厚者流光理辨者禮縟是以
周之文武漢之高光其典章特立諡號斯重豈非緣情
稱述即崇顯之義乎高祖文皇帝宜别建廟宇以彰巍
巍之徳仍遵月祭用表蒸蒸之懷有司以時創造務合
典制又名位既殊禮亦異等天子七廟事著前經諸侯
二昭義有差降故知以多為貴王者之禮今可依用貽
厥後昆戊子次榆林郡丁酉啓民可汗來朝己亥吐谷
[012-13b]
渾高昌並遣使貢方物甲辰上御北樓觀漁于河以宴
百竂秋七月辛亥啟民可汗上表請變服襲冠帶詔啟
民贊拜不名在諸侯王上甲寅上於郡城東御大帳其
下備儀衛建旌旗宴啟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奏百
戲之樂賜啓民及其部落各有差景子殺光祿大夫賀
若弼禮部尚書宇文㢸太常卿高熲尚書左僕射蘓威
坐事免發丁男百餘萬築長城西距榆林東至紫河二
[012-14a]
旬而罷死者十五六八月壬午車駕發榆林乙酉啟民
飾廬清道以候乘輿帝幸其帳啟民奉觴上夀宴賜極
厚上謂高麗使者曰歸語爾王當早來朝見不然者吾
與啓民廵彼土矣皇后亦幸義城公主帳己丑啓民可
汗歸蕃癸巳入樓煩闗壬寅次太原詔營晉陽宫九月
己未次濟源幸御史大夫張衡宅宴飲極歡己巳至于
東都壬申以齊王暕為河南尹開府儀同三司癸酉以
户部尚書楊文思為納言
四年春正月乙巳詔發河北諸郡男女百餘萬開永濟
[012-14b]
渠引沁水南逹于河北通涿郡庚戌百竂大射於允武
殿丁卯賜城内居民米各十石壬申以太府卿元夀為
内史令鴻臚卿楊玄感為禮部尚書癸酉以工部尚書
衛玄為右武候大將軍大理卿長孫熾為户部尚書二
月己卯遣司朝謁者崔毅使突厥處羅致汗血馬三月
辛酉以將作大匠宇文愷為工部尚書壬戌百濟倭赤
土迦羅含國並遣使貢方物乙丑車駕幸五原因出塞
[012-15a]
廵長城景寅遣屯田主事常駿使赤土致羅罽夏四月
景午以離石之汾源臨泉鴈門之秀容為樓煩郡起汾
陽宫癸丑以河内太守張定和為左屯衛大將軍乙卯
詔曰突厥意利珍豆啓民可汗率領部落保附闗塞遵
奉朝禮思改戎俗頻入謁覲屢有陳請以氈牆毳幕事
窮荒陋上棟下宇願同比屋誠心懇切朕之所重宜於
萬夀戌置城造屋其帷帳牀褥以上隨事量給務從優
厚稱朕意焉五月壬申蜀郡獲三足烏張掖獲玄狐各
一秋七月辛巳發丁男二十餘萬築長城自榆林谷而
[012-15b]
東乙未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破吐谷渾於曼頭赤水
八月辛酉親祠恒岳河北道郡守畢集大赦天下車駕
所經郡縣免一年租調九月辛未徴天下鷹師悉集東
京至者萬餘人戊寅彗星出五車掃文昌至房而滅辛
巳詔免長城役者一年租賦冬十月景午詔曰先師尼
父聖徳在躬誕發天縱之姿憲章文武之道命世膺期
蘊兹素王而頽山之歎忽踰於千祀盛徳之美不在於
[012-16a]
百代永惟懿範宜有優崇可立孔子後為紹聖侯有司
求其苗裔錄以申上辛亥詔曰昔周王下車首封唐虞
之胤漢帝承歴亦命殷周之後皆所以襃立先代憲章
在昔朕嗣膺景業傍求雅訓有一弘益欽若令典以為
周兼夏殷文質大備漢有天下車書混一魏晉㳂襲風
流未逺並宜立後以存繼絶之義有司可求其胄緒列
聞乙卯頒新式於天下
五年春正月景子改東京為東都癸未詔天下均田戊
子上自東都還京師己丑制民間鐵叉搭鈎
刃之類
[012-16b]
皆禁絶之太守每嵗密上屬官景迹二月戊戌次于閿
鄉詔祭古帝王陵及開皇功臣墓庚子制漢魏周官不
得為蔭辛丑赤土國遣使貢方物戊申車駕至京師景
辰宴耆舊四百人於武徳殿頒賜各有差己未上御崇
徳殿之西院愀然不悅顧謂左右曰此先帝所居實用
增感情所未安於此院之西别營一殿壬戌制父母聽
隨子之官三月己巳車駕西廵河右庚午有司言武功
[012-17a]
男子史永遵與從父昆弟同居上嘉之賜物一百叚米
二百石表其門閭乙亥幸扶風舊宅夏四月己亥大獵
於隴西壬寅高麗吐谷渾伊吾並遣使來朝乙巳次狄
道党項羌來貢方物癸亥出臨津關度黄河至西平陳
兵講武五月乙亥上大獵於延山長圍周亘二千里庚
辰入長寧谷壬午度星嶺甲申宴羣臣於金山之上景
戌梁浩舋御馬度而橋壞斬朝散大夫黄亘及督役者
九人吐谷渾主率衆保覆袁川帝分命内史元夀南屯
金山兵部尚書段文振北屯雪山太僕卿楊義臣東屯
[012-17b]
琵琶峡將軍張夀西屯泥嶺四面圍之吐谷渾主伏允
以數十騎遁出遣其名王詐稱伏允保車我真山壬辰
詔右屯衛大將軍張定和往捕之定和挺身挑戰為賊
所殺亞將柳武建擊破之斬首數百級甲午其仙頭王
窮蹙率男女十餘萬口來降六月丁酉遣左光禄大夫
梁黙右翊衞將軍李瓊等追吐谷渾主皆遇賊死之癸
卯經大斗拔谷山路隘險魚貫而出風霰晦㝠與後宮
[012-18a]
相失士卒凍死者大半景午次張掖辛亥詔諸郡學業
該通才藝優洽膂力驍壯超絶等倫在官勤奮堪理政
事立性正直不避强禦四科舉人壬子髙昌王麴伯雅
來朝伊吾吐屯設等獻西域數千里之地上大悅癸丑
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景辰上御觀風行殿盛
陳文物奏九部樂設魚龍曼延宴髙昌王吐屯設於殿
上以寵異之其蠻夷陪列者三十餘國戊午大赦天下
開皇已來流配悉放還鄉晉陽逆黨不在此例隴右諸
郡給復三年秋七月丁卯置馬牧於青海渚中以求龍
[012-18b]
種無効而止九月癸未車駕入長安冬十月癸亥詔曰
優徳尚齒載之典訓尊事乞言義彰膠序鬻熊為師無
取䈥力方叔元老克壯其猷朕永言稽古用求至理是
以龎眉黄髪更令收敘務簡秩優無虧藥餌庶等臥理
佇其弘益今嵗耆老赴集者可於近郡處置年七十已
上疾患沉滯不堪居職即給賜帛送還本郡其官至七
品以上者量給廪以終厥身十一月景子車駕幸東都
[012-19a]
六年春正月癸亥朔旦有盗數十人皆素冠練衣焚香
持華自稱彌勒佛入自建國門監門者皆稽首既而奪
衞士仗將為亂齊王暕遇而斬之於是都下大索與相
連坐者千餘家丁丑角觝大戲於端門街天下竒伎異
藝畢集終月而罷帝數微服往觀之己丑倭國遣使貢
方物二月乙巳武賁郎將陳稜朝請大夫張鎮州擊流
求破之獻俘萬七千口頒賜百官乙卯詔曰夫帝圖草
創王業艱難咸依股肱叶同心徳用能救厥頽運克膺
大寳然後疇庸茂賞開國承家誓以山河傳之不朽近
[012-19b]
代凋喪四海未壹茅土妄假名實相乖歴兹永久莫能
懲革皇運之初百度伊始猶循舊貫未暇改作今天下
交泰文軌攸同宜率遵先典永垂大訓自今已後唯有
功勲乃得賜封仍令子孫承襲景辰改封安徳王雄為
觀王河間王子慶為郇王庚申徴魏齊周陳樂人悉配
太常三月癸亥幸江都宫甲子以鴻臚卿史祥為左驍
衞大將軍夏四月丁未宴江淮已南父老頒賜各有差
[012-20a]
六月辛卯室韋赤土並遣使貢方物壬辰鴈門賊帥尉
文通聚衆三千保於莫璧谷遣鷹揚楊百泉撃破之甲
寅制江都太守秩同京尹冬十月壬申刑部尚書梁毗
卒壬子户部尚書銀青光禄大夫長孫熾卒十二月己
未左光禄大夫吏部尚書牛弘卒辛酉朱崖人王萬昌
舉兵作亂遣隴西太守韓洪討平之
七年春正月壬寅左武衛大將軍光祿大夫真定侯郭
衍卒二月己未上升釣臺臨揚子津大宴百寮頒賜各
有差庚申百濟遣使朝貢乙亥上自江都御龍舟入通
[012-20b]
濟渠遂幸于涿郡壬午詔曰武有七徳先之以安民政
有六本興之以教義高麗虧失藩禮將欲問罪遼左恢
宣勝略雖懷伐國仍事省方今徃涿郡廵撫民俗其河
北諸郡及山西山東年九十已上版授太守八十者授
縣令三月丁亥右光祿大夫左屯衞大將軍姚辯卒夏
四月庚午幸涿郡之臨朔宫五月戊子以武威太守樊
子蓋為民部尚書秋大水山東河南漂没三十餘郡民
[012-21a]
相賣為奴婢冬十月乙夘底柱山崩偃木逆流數十里
戊午以東平太守吐萬緒為左屯衞大將軍十二月已
酉突厥處羅多利可汗來朝帝大悦接以殊禮于時遼
東戰士及餽運者填咽於道晝夜不絶苦役者始為羣
盗甲子勅都尉鷹揚與郡縣相知追捕隨獲斬決之
八年春正月辛巳大軍集於涿郡以兵部尚書叚文振
為左候衞大將軍壬午下詔曰天地大徳降繁霜於秋
令聖哲至仁著兵甲於刑典故知造化之有肅殺義在
無私帝王之用干戈蓋非獲己版泉丹浦莫匪龔行取
[012-21b]
亂覆昏咸由順動况乎甘野誓師夏啓承大禹之業商
郊問罪周發成文王之志永監載籍屬當朕躬粤我有
隋誕膺靈命兼三才而建極一六合而為家提封所漸
細栁蟠桃之外聲教爰暨紫杏黄枝之域逺至邇安罔
弗和㑹功成理定於是乎在而髙麗小醜迷昏不恭崇
聚勃碣之間荐食遼獩之境雖復漢魏誅夷巢窟蹔擾
亂離多阻種落還集萃川藪於前代播實繁以迄今睠
[012-22a]
兹華壤翦為夷類歴年永久惡稔既盈天道禍淫亡徵
已兆亂常敗徳非可勝圗掩慝懷姦唯日不足移告之
嚴未嘗面受朝覲之禮莫肯躬親誘納亡叛不知紀極
充斥邊垂亟勞烽候關橛以之不静生人為之廢業在
昔薄伐已漏天網既緩前禽之戮未即後服之誅曾不
懷恩翻其長惡乃兼契丹之黨䖍劉海戍習鞨靺之服
侵軼遼西又青丘之表咸修職貢碧海之濵同禀正朔
遂復㓂攘琛賮遏絶徃來虐及弗辜誠而遇禍軺軒奉
使爰暨海東旌節所次途經藩境而擁塞道路拒絶王
[012-22b]
人無事君之心豈為臣之禮此而可忍孰不可容且法
令苛酷賦歛煩重彊臣豪族咸執國均朋黨比周以之
成俗賄貨如市寃枉莫申重以仍嵗災凶比屋饑饉兵
戈不息傜役無期力竭轉輸身填溝壑百姓愁苦爰誰
適從境内哀惶不勝其弊回面内向各懷性命之圗黄
髪稚齒咸興酷毒之歎省俗觀風爰届幽朔弔人問罪
無俟再駕親總六師用申九伐拯厥阽危協從天意殄
[012-23a]
兹逋穢克嗣先謨今宜授律啓行分麾届路掩勃澥而
雷震及扶餘以電掃比戈按甲俟誓而後行三令五申
必勝而後戰左第一軍可鏤方道第二軍可長岑道第
三軍可海㝠道第四軍可蓋馬道第五軍可建安道第
六軍可南蘇道第七軍可遼東道第八軍可玄菟道第
九軍可扶餘道第十軍可朝鮮道第十一軍可沃沮道
第十二軍可樂浪道右第一軍可黏蟬道第二軍可含
資道第三軍可渾彌道第四軍可臨屯道第五軍可候
城道第六軍可提奚道第七軍可踏頓道第八軍可肅
[012-23b]
慎道第九軍可碣石道第十軍可東道第十一軍可
帶方道第十二軍可襄平道凡此衆軍先奉廟略駱驛
引途總集平壤莫非如犲如貔之勇百戰百勝之雄顧
眄則山岳傾頽叱咤則風雲騰鬰腹心攸同爪牙斯在
朕躬馭元戎為其節度渉遼而東循海之右解倒懸於
遐裔問疾苦於遺黎其外輕齎游闕随機赴響卷甲衘
枚出其不意又滄海道軍舟艫千里髙颿電逝巨艦雲
[012-24a]
飛横斷沮江逕造平壤島嶼之望斯絶坎井之路已窮
其餘被髪左衽之人控弦待發微盧彭濮之旅不謀同
辭仗順臨逆人百其勇以此衆戰勢等摧枯然則王者
之師義存止殺聖人之教必也勝殘天罰有罪本在元
惡人之多辟䝱從罔理若髙元泥首轅門自歸司宼即
解縛焚櫬弘之以恩其餘臣人願歸朝奉化咸加慰撫
各安生業随才任用無隔夷夏營壘所次務在整肅蒭
蕘有禁秋毫勿犯以布恩宥以喻禍福若其同惡相濟
抗拒官軍國有常刑俾無遺類明加曉示稱朕意焉總
[012-24b]
一百一十三萬三千六百號二百萬其餽運者倍之癸
未第一軍發終四十日引師乃盡旌旗亘千里近古出
師之盛未之有也乙未以右候衞大將軍衞玄為刑部
尚書甲辰内史令元夀卒二月甲寅詔曰朕觀風燕裔
問罪遼濵文武叶力爪牙思奮莫不執鋭勤王捨家從
役罕蓄倉廪之資兼捐播殖之務朕所以夕惕愀然慮
其匱乏雖復素飽之衆情在忘私悦使之徒宜從其厚
[012-25a]
諸行從一品以下佽飛募人以上家口郡縣宜數存問
若有糧食乏少皆賑給之或雖有田疇貧弱不能自耕
種可於多丁富室勸課相助使夫居者有歛積之豐行
役無顧後之慮壬戌司空京兆尹光禄大夫觀王雄薨
三月辛夘兵部尚書左候衛大將軍段文振卒癸巳上
御師甲午臨戎于遼水橋戊戌大軍為賊所拒不果濟
右屯衛大將軍左光祿大夫麥鐵杖武賁郎將錢士雄
孟金叉等皆死之甲午車駕度遼大戰于東岸撃賊破
之進圍遼東乙未大頓見二大鳥髙丈餘皜身朱足游
[012-25b]
泳自若上異之命工圗寫幷立銘頌五月戊午納言楊
逹卒于時諸將各奉旨不敢越機既而髙麗各固城守
攻之不下六月己未幸遼東責怒諸將止城西數里御
六合城七月壬午宇文述等敗績于薩水右屯衛將軍
薛世雄死之九軍並陷師奔還亡者千餘騎癸卯班師
九月庚辰上至東都己丑詔軍國異容文武殊用匡危
拯難則霸徳攸興化人成俗則王道斯貴時當撥亂屠
[012-26a]
販可以登朝世屬隆平經術然後升仕豐都爰肇儒服
無預於周行建武之朝功臣不參於吏職自三方未一
四海交爭不遑文教唯尚武功設官分職罕以才授班
朝理人乃由勲叙莫非㧞足行陣出自勇夫學斆之道
既所不習政事之方故亦無取是非暗於在己威福専
於下吏貪冒貨賄不知紀極蠧政害民實由於此自今
已後諸授勲官者並不得回授文武職事庻遵彼更張
取類於調瑟求諸名製不傷於美錦若吏部輙擬用者
御史即宜糾彈冬十月戊寅工部尚書宇文愷卒十一
[012-26b]
月己卯以宗女華容公主嫁于髙昌王辛巳光禄大夫
韓夀卒甲申敗將宇文述于仲文等除名為民斬尚書
右丞劉士龍以謝天下是嵗大旱疫人多死山東尤甚
密詔江淮南諸郡閱視民間童女姿質端麗者每嵗貢
之
九年春正月丁丑徴天下兵募民為驍果集于涿郡壬
午賊帥杜彦永王潤等䧟平原郡大掠而去辛卯置折
[012-27a]
衝果毅武勇雄武等郎將官以領驍果乙未平原李德
逸聚衆數萬稱阿舅賊劫掠山東靈武白榆妄稱奴賊
劫掠牧馬北連突厥隴右多被其患遣將軍范貴討之
連年不能克戊戌大赦己亥遣代王侑刑部尚書衞玄
鎮京師辛丑以右驍衛將軍李渾為右驍衛大將軍二
月己未濟北人韓進洛聚衆數萬為羣盜壬午復宇文
述等官爵又徴兵討髙麗三月景子濟北人孟海公起
兵為盜衆至數萬丁丑發丁男十萬城太興戊寅幸遼
東以越王侗工部尚書樊子蓋鎮東都庚子北海人郭
[012-27b]
方預聚徒為賊自號盧公衆至三萬攻陷郡城大掠而
去夏四月庚午車駕度遼壬申遣宇文述楊義臣趣平
壤城五月丁丑熒惑入南斗己夘濟北人甄寳車聚衆
萬餘宼掠城邑六月乙巳禮部尚書楊玄感反於黎陽
景辰玄感逼東都河南賛理裴弘䇿拒之反為賊所敗
戊辰兵部侍郎斛斯政奔于髙麗庚午上班師髙麗犯
後軍勅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為後拒遣左翊衛大將軍
[012-28a]
宇文述左候衛將軍屈突通等馳傳發兵以討玄感秋
七月己夘令所在發人城縣府驛癸未餘杭人劉元進
舉兵反衆至數萬八月壬寅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等
破楊玄感於閿鄉斬之餘黨悉平癸卯呉人朱燮晉陵
人管崇擁衆十萬餘自稱將軍宼江左甲辰制驍果之
家蠲免賦役丁未詔郡縣城去道過五里已上者徙就
之戊申制盜賊籍没其家乙卯賊帥陳瑱等三萬攻陷
信安郡辛酉司農卿光祿大夫葛國公趙元淑以罪伏
誅九月己夘濟隂人呉海流東海人彭孝才並舉兵為
[012-28b]
盜衆數萬庚辰賊帥梁慧尚聚衆四萬陷蒼梧郡甲午
車駕次上谷以供費不給上大怒免太守虞荷等官丁
酉東陽人李三兒向但子舉兵作亂衆至萬餘閏月己
巳幸博陵庚午上謂侍臣曰朕昔從先朝周旋於此年
甫八嵗日月不居倐經三紀追惟曩昔不可復希言未
卒流涕嗚咽侍衛者皆泣下沾襟冬十月丁丑賊帥吕
明星率衆數千圍東郡武賁郎將費青奴撃斬之乙酉
[012-29a]
詔曰博陵昔為定州地居衝要先王歴試所基王化斯
逺故以道冠豳風義髙姚邑朕廵撫氓庶爰届兹邦瞻
望郊壥緬懷敬止思所以宣播慶澤覃被下人崇紀顯
號式光令緒可改博陵為髙陽郡赦境内死罪以下給
復一年於是召髙祖時故吏皆量才授職壬辰以納言
蘓威為開府儀同三司朱燮管崇推劉元進為天子遣
將軍吐萬緖魚俱羅討之連年不能尅齊人孟讓王薄
等衆十餘萬據長白山攻剽諸郡清河賊張金稱衆各
數萬勃海賊帥格謙自號燕王孫宣雅自號齊王衆各
[012-29b]
十萬山東苦之丁亥以右候衛將軍郭榮為右候衛大
將軍十一月己酉右候衛將軍馮孝慈討張金稱於清
河反為所敗孝慈死之十二月甲辰車裂楊玄感弟朝
散大夫積善及黨與十餘人仍焚而揚之丁亥扶風人
向海明舉兵作亂稱皇帝建元白烏遣太僕卿楊義臣
擊破之
十年春正月甲寅以宗女為信義公主嫁於突厥曷娑
[012-30a]
那可汗二月辛未詔百竂議伐髙麗數日無敢言者戊
子詔曰竭力王役致身戎事咸由徇義莫非勤誠委命
草芥暴骸原野興言念之每懷愍惻徃年問罪將届遼
濵廟算勝略具有進止而諒惛凶罔識成敗髙熲愎佷
本無智謀臨三軍猶兒戲視人命如草芥不遵成規坐
貽撓退遂令死亡者衆不及埋藏今冝遣使人分道收
葬設祭於遼西郡立道塲一所恩加泉壤庶弭窮魂之
寃澤及枮骨用弘仁者之恵辛卯詔曰黄帝五十二戰
成湯二十七征方乃德施諸侯令行天下盧芳小盜漢
[012-30b]
祖尚且親戎隗囂餘燼光武猶自登隴豈不欲除暴止
戈勞而後逸者哉朕纂承寳業君臨天下日月所照風
雨所霑孰非我臣獨隔聲教蕞爾髙麗僻居荒裔鴟張
狼噬侮慢不恭抄竊我邊垂侵逼我城鎮是以去嵗出
軍問罪遼碣殪長蛇於玄菟戮封豕於襄平扶餘衆軍
風馳電逝追奔逐北徑踰浿水滄海舟艥衝賊腹心焚
其城郭汙其宫室髙元伏鑕泥首送款軍門尋請入朝
[012-31a]
歸罪司冦朕以許其改過乃詔班師而長惡靡悛宴安
鴆毒此而可忍孰不可容便可分命六師百道俱進朕
當親執武節臨御諸軍秣馬九都觀兵遼水順天誅於
海外拯窮民於倒懸征伐以正之明德以誅之止除元
惡餘無所問若有識存亡之分悟安危之機翻然北首
自求多福必其同惡相濟抗拒王師若火燎原刑兹無
赦有司便宜宣布咸使知聞丁酉扶風人唐弼舉兵反
衆十萬推李弘為天子自稱唐王三月壬子行幸涿郡
癸亥次臨渝宫親御戎服禡祭黄帝斬叛軍者以釁鼓
[012-31b]
夏四月辛未彭城賊張大彪聚衆數萬保縣薄山為盜
遣榆林太守董純撃破斬之甲午車駕次北平五月庚
子詔舉郡孝悌廉潔各十人壬寅賊帥宋世謨陷琅邪
庚申延安人劉迦論舉兵反自稱皇王建元大世六月
辛未賊帥鄭文雅林寳護等衆三萬䧟建安郡太守楊
景祥死之秋七月癸丑車駕次懷逺鎮乙卯曺國遣使
貢方物甲子髙麗遣使請降囚送斛斯政上大恱八月
[012-32a]
己巳班師右衛大將軍左光祿大夫鄭榮卒冬十月丁
卯上至東都己丑還京師十一月景申支解斛斯政於
金光門外乙巳有事於南郊己酉賊帥司馬長安破長
平郡乙卯離石胡劉苖王舉兵反自稱天子以其第六
兒為永安王衆至數萬將軍潘長文討之不能尅是月
賊帥王徳仁擁衆數萬保林慮山為盜十二月壬申上
如東都其日大赦天下戊子入東都庚寅賊帥孟讓衆
十餘萬據都梁宫遣江都丞王世充撃破之盡虜其衆
十一年春正月甲午朔宴百竂突厥新羅靺鞨畢大辭
[012-32b]
訶咄傅越烏那曷波臘吐火羅俱慮建忽論靺鞨訶多
沛汗龜兹疏勒于闐安國曺國何國穆國畢衣密失範
延伽折契丹等國並遣使朝貢戊戌武賁郎將髙建毗
破賊帥顔宣政於齊郡虜男女數千口乙卯大㑹蠻夷
設魚龍曼延之樂頒賜各有差二月戊辰賊帥楊仲緖
等率衆萬餘攻北平滑公李景破斬之庚午詔曰設險
守國著自前經重門禦暴事彰徃策所以宅土寧邦禁
[012-33a]
邪固本而近代戰爭居人散逸田疇無伍郛郭不修遂
使逰惰實繁寇攘未息今天下平一海内晏如宜令人
悉城居田隨近給使强弱相容力役兼濟穿窬無所厝
其姦宄雚蒲不得聚其逋逃有司具為事條務令得所
景子王須拔反自稱漫天王國號燕賊帥魏刁兒自稱
歴山飛衆各十餘萬北連突厥南宼趙三月丁酉殺右
驍衛大將軍光禄大夫郕公李渾將作監光禄大夫李
敏並族滅其家癸卯賊帥司馬長安破西河己酉幸太
原避暑汾陽宫秋七月己亥淮南人張起緒舉兵為盜
[012-33b]
衆至三萬辛丑光祿大夫右禦衛大將軍張夀卒八月
乙卯廵北塞戊辰突厥始畢可汗率騎數十萬謀襲乘
輿義成公主遣使告變壬申車駕馳幸鴈門癸酉突厥
圍城官軍頻戰不利上大懼欲率精騎潰圍而出民部
尚書樊子蓋固諫乃止齊王暕以後軍保于崞縣甲申
詔天下諸郡募兵於是守令各來赴難九月甲辰突厥
解圍而去丁未曲赦太原鴈門死罪已下冬十月壬戌
[012-34a]
上至於東都丁卯彭城人魏騏驎聚衆萬餘為盜寇魯
郡壬申賊帥盧明月聚衆十餘萬寇陳汝間東海賊李
子通擁衆度淮自號楚王建元明政寇江都十一月乙
卯賊帥王須㧞破髙陽郡十二月戊寅有大流星如斛
墜明月營破其衝車庚辰詔民部尚書樊子蓋發闗中
兵討絳郡賊敬盤陁柴保昌等經年不能尅譙郡人朱
粲擁衆數十萬寇荆襄僣稱楚帝建元昌達漢南諸郡
多為所陷焉
十二年春正月甲午鴈門人翟松栢起兵於靈丘衆至
[012-34b]
數萬轉攻傍縣二月己未真臘遣使貢方物甲子夜有
二大鳥似鵰飛入大業殿止于御幄至明而去癸亥東
海賊盧公暹率衆萬餘保于蒼山夏四月丁巳顯陽門
災癸亥魏刁兒所部將甄翟兒號歴山飛衆十萬轉寇
太原將軍潘長文討之反為所敗長文死之五月景戌
朔日有蝕之既癸巳大流星殞於呉郡為石壬午上於
景華宫徴求螢火得數斛夜出逰山而放之光遍巖谷
[012-35a]
秋七月壬戌民部尚書光禄大夫濟北公樊子蓋卒甲
子幸江都宫以越王侗光禄大夫段達太府卿元文都
檢校民部尚書韋津右武衛將軍皇甫無逸右司郎盧
楚等總留守事奉信郎崔民象以盜賊充斥於建國門
表諫不冝廵幸上大怒先解其頤乃斬之戊辰馮翊人
孫華自號總管舉兵為盜髙凉通守洗珤徹舉兵作亂
嶺南溪洞多應之己巳熒惑守羽林月餘乃退車駕次
汜水奉信郎王愛仁以盜賊日盛諫上請還西京上怒
斬之而行八月乙巳賊帥趙萬海衆數十萬自恒山寇
[012-35b]
髙陽壬子有大流星如斗出王良閣道聲如壞牆癸丑
大流星如甕出羽林九月丁酉東海人杜伏威揚州沈
覔敵等作亂衆至數萬右禦衛將軍陳稜撃破之戊午
有二枉矢出北斗魁委曲虵形注於南斗壬戌安定人
荔非世雄殺臨涇令舉兵作亂自號將軍冬十月己丑
開府儀同三司左翊衛大將軍光禄大夫許公宇文述
薨十二月癸未鄱陽賊操天成舉兵反自號元興王建
[012-36a]
元始興攻陷豫章郡乙酉以右翊衛大將軍來護為開
府儀同三司行左翊衛大將軍壬辰鄱陽人林士弘自
稱皇帝國號楚建元太平攻䧟九江廬陵郡唐公破甄
翟兒於西河虜男女千口
十三年春正月壬子齊郡賊杜伏威率衆度淮攻䧟歴
陽郡景辰勃海賊竇建徳設壇於河間之樂夀自稱長
樂王建元丁丑辛巳賊帥徐圓朗率衆數千破東平郡
弘化人到仚成聚衆萬餘人為盜傍郡苦之二月壬午
朔方人梁師都殺郡丞唐世宗據郡反自稱大丞相遣
[012-36b]
銀青光禄大夫張世隆撃之反為所敗戊子賊率王子
英破上谷郡己丑馬邑校尉劉武周殺太守王仁恭舉
兵作亂北連突厥自稱定楊可汗庚寅賊帥李密翟讓
等陷興洛倉越王侗遣武賁郎將劉長恭光禄少卿房
崱撃之反為所敗死者十五六庚子李密自號魏公稱
元年開倉以賑郡盜衆至數十萬河南諸郡相繼皆陷
焉壬寅劉武周破武賁郎將王智辯於桑乾鎮智辯死
[012-37a]
之三月戊午廬江人張子路舉兵反遣右禦衛將軍陳
稜討平之丁丑賊帥李通徳衆十萬冦廬江左屯衞將
軍張鎮州擊破之夏四月癸未金城校尉薛舉率衆反
自稱西秦霸王建元秦興攻陷隴右諸郡己丑賊帥孟
讓夜入東都外郭燒豐都市而去癸巳李宻陷迴洛東
倉丁酉賊帥房憲伯䧟汝隂郡是月光禄大夫武賁郎
將裴仁基淮陽太守趙佗等並以衆叛歸李宻五月辛
酉夜有流星如甕墜於江都甲子唐公起義師於太原
景寅突厥數千宼太原唐公擊破之秋七月壬子熒惑
[012-37b]
守積屍景辰武威人李軌舉兵反攻陷河曲諸郡自稱
涼王建元安樂八月辛巳唐公破武牙郎將宋老生於
霍邑斬之九月己丑帝括江都人女寡婦以配從兵是
月武陽郡丞元寳藏以郡叛歸李宻與賊帥李文相攻
陷黎陽倉彗星見於營室冬十月丁亥太原楊世洛聚
衆萬餘人宼掠城邑景申羅令蕭銑以縣反鄱陽人董
景珍以郡反迎銑於羅縣號為梁王攻陷傍郡戊戌武
[012-38a]
賁郎將髙毗敗濟北郡賊甄寳車於
山十一月景辰
唐公入京師辛酉遙尊帝為太上皇立代王侑為帝改
元義寧上起宫丹陽將遜于江左有烏鵲來巢幄帳驅
不能止熒惑犯太微有石自江浮入于楊子日光四散
如流血上甚惡之二年三月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武
賁郎將司馬德戡元禮監門直閤裴䖍通將作少監宇
文智及武勇郎將趙行樞鷹揚郎將孟景内史舍人元
敏符璽郎李覆牛方裕千牛左右李孝本弟孝質直長
許弘仁薛世良城門郎唐奉義醫正張愷等以驍果作
[012-38b]
亂入犯宫闈上崩于温室時年五十蕭后令宫人撤牀
簀為棺以埋之化及發後右禦衛將軍陳稜奉梓宫於
成象殿葬呉公臺下發歛之始容貌若生衆咸異之大
唐平江南之後改葬雷塘初上自以蕃王次不當立每
矯情飾行以釣虚名隂有奪宗之計時髙祖雅重文獻
皇后而性忌妾媵皇太子勇内多嬖幸以此失愛帝後
庭有子皆不育之示無私寵取媚於后大臣用事者傾
[012-39a]
心與交中使至第無貴賤皆曲承顔色申以厚禮婢僕
徃來者無不稱其仁孝又常私入宫掖密謀於文獻后
楊素等因機構扇遂成廢立自髙祖大漸暨諒闇之中
蒸淫無度山陵始就即事廵游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馬
全盛慨然慕秦皇漢武之事乃盛理宫室窮極侈靡召
募行人分使絶域諸蕃至者厚加禮賜有不恭命以兵
擊之盛興屯田於玉門柳城之外課天下富室分道市
武馬疋直十餘萬富强坐是而凍餒者十家而九性多
詭譎所幸之處不欲人知每幸之所輙數道置頓四海
[012-39b]
珍羞殊味水陸必備焉求市者無逺不至郡縣官人競
為獻食豐厚者進擢踈儉者獲罪姦吏侵漁内外虚竭
頭會箕歛人不聊生于時軍國多務日不暇給帝方驕
怠惡聞政事寃屈不理奏請罕決又猜忌臣下無所専
任朝臣有不合意者必搆其罪而族滅之髙熲賀若弼
先皇心膐參謀帷幄張衡李金才藩邸惟舊績著經綸
惡其直道忌其正議求其無形之罪加以丹頸之戮其
[012-40a]
餘事君盡禮謇謇匪躬無辜無罪横受夷戮者不可勝
紀政刑弛紊賄貨公行莫敢有言道路以目六軍不息
百役繁興行者不歸居者失業人飢相食邑落為墟上
弗之恤也東西行幸靡有定居每以供費不給逆収數
年之賦所至唯與後宫流連耽湎惟日不足招迎姥媪
朝夕共肆醜言又引少年令與宫人穢亂不軌不遜以
為娱樂區宇之内盜賊蜂起刼掠從官屠陷城邑近臣
互相掩蔽皆隐賊數不以實對或有言賊多者輙大被
詰責各求茍免上下相䝉每出師徒敗亡相繼戰士盡
[012-40b]
力不加賞賜百姓無辜咸受屠戮蒸庶積怨天下土崩
至於就禽而猶未之寤也
恭皇帝諱侑元徳太子之子也母曰韋妃性聰敏有氣
度大業三年立為陳王後數載徙為代王及煬帝親征
遼東令於京師總留事十一年從幸晉陽拜太原太守
尋鎮京師義兵入長安尊煬帝為太上皇奉帝纂業義
寧元年十一月壬戌上即皇帝位於大興殿詔曰王道
[012-41a]
䘮亂天歩不康屬之於朕逢此百罹襁褓之嵗夙遭憫
凶孺子之辰太上播越興言感動實疚于懷太尉唐公
膺期作宰紏合義兵翼戴皇室爰奉明詔弼予㓜沖顯
命光臨天威咫尺對揚尊號悼心失圖一人在逺三讓
不遂僶俛南面厝身無所苟利社稷莫敢或違俯從羣
議奉遵聖㫖可大赦天下改大業十三年為義寧元年
昧爽以前大辟罪已下皆赦除之常赦
所不免者不在赦限甲子以光禄大夫大將軍太尉唐
公為假黄鉞使持節大都督内外諸軍事尚書令大丞
[012-41b]
相進封唐王景寅詔曰朕惟孺子未出深宫太上逺廵
追蹤穆滿時逢多難委當尊極辭不獲免恭已臨朝若
渉大川罔知所濟民之情偽曾未之聞賴股肱戮力上
宰賢良匡佐沖人輔其不逮軍國機務事無大小文武
設官位無貴賤憲章賞罰咸歸相府庻績其凝責成斯
屬己巳以唐王子隴西公建成為唐國世子敦煌公為
京兆尹改封秦公元吉為齊公太原置鎮北府乙亥張
[012-42a]
掖康老和舉兵反十二月癸未薛舉自稱天子寇扶風
秦公為元帥撃破之丁亥桂陽人曺武徹舉兵反建元
通聖丁酉義師禽驍衛大將軍屈突通於閿鄉乙巳賊
帥張善安陷廬江郡
二年春正月丁未詔唐王劒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
名加前後羽葆鼓吹壬戌將軍王世充為李密所敗河
内通守孟善誼武賁郎將王辨楊威劉長恭梁徳董智
通皆死之庚戌河陽郡尉獨孤武都降於李密三月景
辰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弑太上皇於江都宫右禦衛
[012-42b]
將軍獨孤盛死之齊王暕趙王杲燕王倓右翊衛大將
軍宇文協内史侍郎虞世基御史大夫裴藴給事郎許
善心皆遇害化及立秦王浩為帝自稱大丞相朝士文
武皆受其官爵光禄大夫宿公麥木折衝郎將朝請大
夫沈同謀討賊夜襲化及營反為所害戊辰詔唐王備
九錫之禮加璽紱逺游冠綠綟綬位在諸侯王上唐國
置丞相已下一依舊式五月乙巳朔詔唐王冕十有二
[012-43a]
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金根車駕備五時副車置旄
頭雲罕車儛八佾設鐘虡宫縣王后王子王女爵命之
號一遵舊典戊午詔曰天禍隋國大行太上皇遇盜江
都憫予小子哀號永感仰惟荼毒仇復靡申相國唐王
膺期命世扶危拯溺自北徂南東征西怨總九合於一
匡決百勝於千里糾率夷夏大庇氓黎保乂朕躬繄王
是賴德侔造化功格蒼旻兆庶歸心歴數斯在屈為人
臣載違天命當今九服崩離三靈改卜大運去矣請避
賢路私僮命駕須歸藩國予本代王及予而代天之所
[012-43b]
廢豈期如是庻憑稽古之聖以誅四凶幸值惟新之恩
預充三恪雪寃恥於皇祖守禋祀為孝孫朝聞夕殞及
泉無恨今遵故事遜於舊邸庻官羣辟改事唐朝宜依
前典趣上尊號若釋重負感泰兼懷假手真人俾除醜
逆仍勅有司凡有表奏皆不得以聞是日上遜位於大
唐以為酅國公武德二年夏五月崩時年十五
史臣曰煬帝爰在弱齡早有志尚南平呉會北却匈奴
[012-44a]
昆弟之中獨著聲績於是矯情飾貌肆厥姦囘故得獻
后鍾心文皇革慮天方肇亂遂升儲兩踐峻極之榮基
承丕顯之休命地廣三代威振八紘單于頓顙越裳重
譯赤仄之泉流溢于都内紅腐之粟充積於塞下負其
富强之資思逞無猒之欲狹殷周之制度尚秦漢之規
模恃才矜已傲狠明德内懷險躁外示凝簡盛冠服以
塞其姦除諫官以掩其過淫荒無度法令滋彰教絶四
維刑參五虐誅鋤骨肉屠劓忠良受賞者莫見其功為
戮者莫聞其罪驕怒之兵屢動土木之功不息頻出朔
[012-44b]
方三駕遼左旌旗萬里徴稅百端猾吏侵漁人弗堪命
乃急令暴賦以擾之嚴刑峻法以臨之甲兵威武以董
之自是海内騷然無聊生矣俄而玄感肇黎陽之亂匈
奴有鴈門之圍天子方棄中土逺之楊越姦宄乘釁强
弱相陵闗梁閉而不通皇輿徃而莫返加之以師旅因
之以饑饉流離道路轉死溝壑十七八焉於是相聚雚
蒲蝟毛而起大則跨州連郡稱帝稱王小則千百為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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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剽邑流血成川澤死人如亂麻炊者不及析骸食
者不遑易子茫茫九土並為麋鹿之塲黔黎俱充
虵豕之餌四方萬里簡書相續猶謂鼠竊狗盜不足為
虞上下相䝉莫肯念亂振蜉蝣之羽窮長夜之樂土崩
魚爛貫盈惡稔普天之下莫匪仇讎左右之人皆為敵
國終然不悟同彼望夷遂以萬乘之尊死於匹夫之手
億兆靡感恩之士九牧無勤王之師子弟同就誅夷體
骨棄而莫掩社稷顛隕本枝殄絶自肇有書契以迄于
兹宇宙崩離生靈塗炭喪身滅國未有若斯之甚也書
[012-45b]
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傳曰吉凶由人祅不
妄作又曰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觀隋室之存亡斯言
有徴矣恭帝年在幼沖遭家多難一人失德四海土崩
羣盗
起犲狼塞路南巢遂往流彘不歸既鍾百六之
期躬踐數終之運謳歌有屬笙鐘變響雖欲不遵堯舜
之迹庸可得乎
北史卷十二
[012-46a]
北史卷十二考證
煬皇帝紀上好學善屬文○臣人龍按凡本紀皆稱帝
此獨稱上與前後不畫一殆仍隋書史臣之舊未及
改也
斬之石闕下以謝三呉○石隋書作右
造龍舟鳳䑽黄龍赤艦樓船等數萬艘○䑽隋書作艒
甲子熒惑入太微○甲子上隋書有六月二字
是月武陽郡上言河水清○上監本訛士今改正
二月己丑彗星見於東井文昌○東井隋書作奎掃
[012-46b]
改度量衡並依古式○衡字上一本有權字
己亥至赤岸澤以太牢祭故太師李穆○一本穆下有
墓字隋書同
壬戍百濟倭赤土迦羅含國並遣使貢方物○含隋書
作舎
五月乙亥上大獵於延山○一本延上有拔字
冬十月乙夘底柱山崩偃木逆流數十里○木隋書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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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此當係水字之訛
十二月己酉○酉一本作未
關橛以之不静生人為之廢業○生監本訛三今改從
南本
三令五申○三監本訛先今改正
甲午臨戎於遼水橋○午監本誤子今從上癸巳下戊
戌改正
工部尚書樊子蓋○工隋書作民本卷七年五月戊子
亦云以武威太守樊子蓋為民部尚書臣宗萬按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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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通典云後周置大司徒其屬有民部中大夫二人
掌計人民之衆寡隋改度支為民部唐以廟諱改民
部為户部子蓋本傳云還除户部尚書則工部誤也
又魏有農部郎曹隋之民部即魏之農部
庚子北海人郭方預聚徒為賊○預隋書作頂
徑踰浿水○一本浿作沮又下文秣馬丸都句丸作九
景子王須拔反○隋書景子下有上谷人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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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凉通守洗珤徹舉兵作亂○洗隋書作沈
五月辛酉夜有流星如甕墜于江都○酉監本訛夘今
從上文丁酉下文甲子改正
二年三月○二當係次字之訛今各本俱同仍之
恭皇帝紀光禄大夫宿公麥木○木一本作才
北史卷十二考證
[012-48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