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07 前漢書-漢-班固 (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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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前漢書卷四十八
  漢  蘭  臺  令  史班 固撰
  唐正議大夫行秘書少監琅邪縣開國子顔師古注
 賈誼傳第十八
賈誼雒陽人也年十八以能誦詩書屬文稱於郡中師/古
曰屬謂綴輯之也言其/能為文也屬音之欲反河南守吳公聞其秀材召置門
師古曰/秀美也甚幸愛○宋祁曰愛字下當/有之字句緩而順文帝初立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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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守吳公治平為天下第一師古曰治平言/其政治和平也故與李斯
同邑而嘗學事焉師古曰事之/而從其學也徵以為廷尉廷尉廼言
誼年少頗通諸家之書文帝召以為博士是時誼年二
十餘最為少每詔令議下師古曰謂有詔令/出下及遣議事諸老先生
未能言誼盡為之對人人各如其意所出諸生於是以
為能文帝說之師古曰說/讀曰悅超遷歳中至太中大夫誼以
為漢興二十餘年天下和洽宜當改正朔易服色制度
定官名興禮樂廼草具其儀法師古曰草/謂創造之色上黄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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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為官名悉更奏之師古曰/更改也文帝謙讓未皇也師古曰/皇暇也
自以為不/當改制然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國其說皆誼發
之于是天子議以誼任公卿之位絳灌東陽侯馮敬之
屬盡害之師古曰絳絳侯周勃也灌灌嬰也東/陽侯張相如也馮敬時為御史大夫廼毁誼
曰雒陽之人年少初學専欲擅權紛亂諸事于是天子
後亦疎之不用其議以誼為長沙王太傅誼既以適去
師古曰適音/謫其下亦同意不自得及渡湘水師古曰湘水出零陵/陽海山北流入江也
為賦以弔屈原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逐作離騷賦師/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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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離遭也憂動曰/騷遭憂而作此辭其終篇曰已矣國亡人莫我知也遂
自投江而死誼追傷之因以自諭師古曰/諭譬也其辭曰恭承
嘉惠兮師古曰恭敬也/嘉惠謂詔命也竢罪長沙師古曰竢古/俟字俟待也仄聞屈
原兮自湛汩羅師古曰仄古側字汨水名在長沙羅/縣故曰汨羅湛讀曰沉汨音莫歴反
託湘流兮敬弔先生師古曰造至也言至湘水而/因託其流也造音千到反遭世
罔極兮廼隕厥身張晏曰讒言罔極師古曰罔無也/極中也無中正之道一曰極止也
虖哀哉兮逢時不祥師古曰/虖音呼鸞鳯伏竄兮鴟鴞翺翔師/古
曰鴟鵂鶹怪鳥也鴞惡聲之鳥也/鴟音尺夷反鴞音于驕反鵂音休闒茸尊顯兮讒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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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古曰闒茸下材不肖之人/也闒音吐盍反茸音人勇反賢聖逆曳兮方正倒植
師古曰植/立也音值謂隨夷溷兮應劭曰隨卞隨湯時廉士湯以/天下讓而不受夷伯夷也不食
周粟餓于首陽之下師/古曰溷濁也音胡困反謂跖蹻廉李竒曰跖秦大盗也/楚之大盗為莊蹻師
古曰跖音之石反蹻音居畧反莊/周云盗跖栁下惠之弟蓋寓言也莫邪為鈍兮應劭曰/莫邪吳
大夫也作寳/劒因以冠名鈆刀為銛晉灼曰世俗謂利為銛/徹師古曰音弋占反于嗟默
默生之亡故兮應劭曰默默不得意也鄧展曰言屈/原無故遇此禍也師古曰生先生也
棄周鼎師古曰斡/轉也音管寳康瓠兮鄭氏曰康瓠瓦盆底也爾/雅曰康瓠謂之甈師古曰
甈音五/列反騰駕罷牛驂蹇驢兮師古曰罷讀/曰疲蹇跛也驥垂兩耳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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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車兮師古曰駕/鹽車也章父薦屨漸不可久兮師古曰章父/殷冠名也言
冠乃居下屨反在上也父讀曰甫○劉奉/世曰薦之言藉也言以冠藉屨貴賤顛倒嗟若先生獨
離此咎兮應劭曰嗟咨嗟也勞苦屈原/遇此難也師古曰離遭也誶曰李竒曰誶/告也張晏
曰誶離騷下章亂/也師古曰誶音碎已矣國其莫吾知兮師古曰一國之/人不知我也
子獨壹鬱其誰語師古曰壹鬱/猶抑鬱也鳳縹縹其高逝兮夫固
自引而逺去師古曰縹縹輕/舉貌音匹遙反襲九淵之神龍兮鄧展曰/襲重也
師古曰九淵九旋/之川言至深也沕淵潛以自珍鄧展曰沕音昧/張晏曰潛藏也偭蟂
獺以隱處兮服䖍曰蟂音梟應劭曰蟂獺水蟲害魚者/也偭背也欲舍蟂獺從神龍遊也師古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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偭音/靣夫豈從蝦與蛭螾服䖍曰蛭水蟲螾今之螼螾也/孟康曰言龍自絶於蟂獺况從
蝦與蛭螾也師古曰蝦亦水蟲也音遐蛭音質螾/字與蚓同音引今合韻當音弋人反螼音丘謹反所貴
聖之神德兮逺濁世而自臧使麒麟可係而羈兮豈云
異夫犬羊般紛紛其離此郵兮蘇林曰般音槃孟康曰/般音班般反也紛紛構
讒意也師古曰般孟音是也字/從丹青之丹離遭也郵過也亦夫子之故也李竒曰/亦夫子
不如麟鳯之故離此咎也師古曰此說非也賈誼自言/今之離郵亦猶屈原耳○劉攽曰顔說全失但誼舉屈
原事則可興已矣遂自叙其怨憤則太過矣許應元曰/誶曰以下咎屈原不能全身逺害故弔之非誼自喻也
顔說/非是歴九州而相其君兮何必懐此都也師古曰言往/長沙為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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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哀傷何用茍懐此之都/邑蓋亦誼自寛廣之言也鳳皇翔于千仞兮覽徳煇而
下之師古曰八尺曰仞/千仞言其極高也見細徳之險微兮遙增擊而去
師古曰増重也言見苛細之人險阨之證故重擊其/羽而高去○宋祁曰浙本微作徵作微者非是上言
微注言證/意自相㑹彼尋常之汙瀆兮豈容吞舟之魚應劭曰八/尺曰尋倍
尋曰常師古曰水不泄為/汙音一胡反又音一故反横江湖之鱣鯨兮固將制於
螻螘如淳曰鱣鯨皆大魚也臣瓚曰鱣魚無鱗口在腹/下鯨魚長者長數里晉灼曰小水不容大魚而横
鱣鯨于汙瀆必為螻螘所制以况小朝主闇不容受忠/逆之言亦為讒賊小臣所害師古曰鱣音竹連反字或
作鱏鱏亦大魚也音淫又/音尋螻音樓謂螻蛄也誼為長沙傅三年有服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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誼舍止於坐隅師古曰坐/音才臥反服似鴞晉灼曰異物志曰有/鳥小雞體有文色土
俗因形名之曰服不能逺飛行不出域/也○宋祁曰注文鳥字下疑有如字不祥鳥也誼既
以適居長沙長沙卑濕誼自傷悼以為壽不得長廼為
賦以自廣其辭曰單閼之歳四月孟夏應劭曰太歳在/卯為單閼師古
曰閼音一葛反○/宋祁曰單音禪庚子日斜服集余舍孟康曰日/斜日昳時止于
坐隅貌甚閒暇師古曰閒/讀曰閑異物來崪私怪其故孟康曰/崪音萃
萃聚/集也發書占之䜟言其度師古曰䜟驗也有徵驗/之書也䜟音初禁反曰野
鳥入室主人將去問于子服余去何之師古曰子服者/言加其美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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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曰子服/姚本作于服吉虖告我凶言其災淹速之度語余其
師古曰/淹遲也服乃太息舉首奮翼口不能言請對以意師/古
曰意字合/韻宜音億萬物變化固亡休息斡流而遷或推而還師/古
曰斡音管斡轉/也還讀曰旋形氣轉續變化而嬗服䖍曰嬗音如蟬/謂變蛻也蘇林曰
相傳與也師古曰此即禪代/字合韻故音嬋耳蘇說是也沕穆亡間胡可勝言師古/曰沕
穆深微貌胡何也言其理/深微不可盡言沕音勿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師/古
曰此老子徳經之/言也倚音於綺反憂喜聚門吉凶同域師古曰言禍福/相因吉凶不定
彼吳彊大夫差以敗粤棲會稽勾踐伯世師古曰會稽/山名也句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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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吳之難保於此山故曰/棲也句音鉤伯讀曰霸斯遊遂成卒被五刑應劭曰/李斯西
遊于秦身登相位二世時為趙髙所讒/身伏五刑○宋祁云注姚本伏作被傅說胥靡廼相
武丁張晏曰胥靡刑名也傅說被刑築于傅巖武丁以/為已相師古曰胥靡相隨之刑也解在楚元王傳
夫禍之與福何異紏纆應劭曰禍福相為表裏如紏繩/索相附會也臣瓚曰紏絞也纆
索也師古/曰纆音墨命不可說孰知其極師古曰/極止也水激則旱矢激
則逺師古曰言水之激疾則去盡不能浸潤矢之/激發則去逺○劉攽曰旱讀為悍猛疾也萬物
回薄震蕩相轉雲蒸雨降糾錯相紛大鈞播物坱圠無
如淳曰陶者作器于鈞上此以造化為大鈞也應劭/曰其氣坱圠非有限齊也師古曰今造瓦者謂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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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為鈞言造化為人亦猶陶之造/瓦耳坱音烏朗反北音於黠反天不可與慮道不可
與謀遲速有命烏識其時師古曰烏/猶何也且夫天地為鑪造
化為工隂陽為炭萬物為銅師古曰以/冶鑄為喻合散消息安有
常則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忽然為人何足控揣孟康曰/控引也
揣持也言人生忽然何足引持自貴借也如淳曰控引/也揣音團控摶玩弄愛生之意也師古曰如說是○宋
祁云注文貴借/姚本作貴惜化為異物又何足患師古曰患/合韻音環小智自
私賤彼貴我達人大觀物亡不可貪夫徇財列士徇名
臣瓚曰以身從物曰徇/○宋祁曰浙本徇作殉夸者死權品庶每生臣瓚曰謂/夸泰也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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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權勢不充則夸者悲孟康曰/每貪也師古曰品庶猶庶品也怵廹之徒或趨西東
孟康曰怵為利所誘訹也迫迫貧賤東西趨利也師古/曰誘訹之訹則音戍或曰怵怵惕也音丑出反其義兩
通而說者欲改字/為鉥蓋穿鑿耳大人不曲意變齊同愚士繫俗僒若
囚拘李竒曰僒音塊蘇林曰皆人肩傴僒爾音欺全反/師古曰蘇音是○臣佖曰按說文窘音渠隕反迫
也文選李善注窘囚拘之貌五臣注窘困也愚者繫縳/俗累困如囚人拘束其字並不從人唯孫強新加字玉
篇及開元文字有作僒字並音窘疑/蘇林音誤今宜定從說文音渠隕反至人遺物獨與道
俱衆人惑惑好惡積意李竒曰惑惑東西也所好所惡/積之萬億也臣瓚曰言衆懐好
惡積之心意也師古曰瓚/說是也意合韻音於力反眞人恬漠獨與道息師古曰/恬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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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静/也釋智遺形超然自喪服䖍曰絶聖弃智而亡其身/也師古曰喪合韻音先郎反
寥廓忽荒與道翺翔師古曰荒/音呼廣反乗流則逝遇坎則止孟/康
曰易坎為險遇險難而止也張/晏曰謂夷易則仕險難則隐也縱軀委命不私與已其
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師古曰/休息也澹虖若深淵之靚汜虖
若不繫之舟師古曰澹安也音徒濫反/靚與静同汜音敷劒反不以生故自保
養空而浮服䖍曰道家養/空虚若浮舟也徳人無累知命不憂細故蔕
芥何足以疑師古曰蔕芥小鯁/也蔕音丑芥反後歳餘文帝思誼徵之
至入見上方受釐坐宣室蘇林曰宣室未央前正室也/應劭曰釐祭餘肉也漢儀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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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地五畤皇帝不自行祠還致福釐音禧師/古曰禧福也借釐字為之耳言受神之福也上因感
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誼具道所以然之故至夜半文
帝前席師古曰漸促近/誼聽說其言也既罷曰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
過之今不及也廼拜誼為梁懐王太傅懐王上少子愛
而好書故令誼傅之數問以得失師古曰漢朝問/以國家之事是時
匈奴彊侵邊天下初定制度疏闊諸侯王僭儗地過古
師古曰儗比也上/比于天子儗音擬淮南濟北王皆為逆誅誼數上疏
陳政事多所欲匡建師古曰匡正也正其失/也建立也立制節也其大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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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竊惟事埶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
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徧以疏舉師古曰言/不可盡條
記/也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師古曰進言者謂陳/說于天子前者也治
音直吏反此/以下並同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䛕師/古
曰實謂治安則是愚也知其/不爾而假言之是諂䛕也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
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師古曰厝置/也音千故反火未
及燃因謂之安○宋祁云浙本燃作然然/已從火旁又加火非是方今之埶何
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决國制搶攘蘇林曰搶音濟/濟蹌蹌不安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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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晉灼曰搶音傖吳人罵楚人曰傖傖攘亂貌也師古/曰晉音是傖音仕庚反攘音汝庚反○宋祁云搶攘今
越本搶音仕庚反攘/音女庚反未知孰是非甚有紀師古曰/紀理也胡可謂治陛下
何不壹令臣得孰數之于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夫射獵之娛與安危之機孰急師古曰言二事/之中何者為急使為治
勞智慮苦身體乏鍾鼓之樂勿為可也樂與今同而加
之諸侯軌道兵革不動師古曰軌道/言遵法制也民保首領匈奴賔
服四荒鄉風師古曰鄉/讀曰嚮百姓素朴獄訟衰息大數既得
則天下順治海内之氣清和咸理生為明帝没為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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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譽之羙垂於無窮禮祖有功而宗有徳使顧成之廟
稱為太宗上配太祖與漢亡極建久安之埶成長治之
業以承祖廟以奉六親至孝也應劭曰六親父/母兄弟妻子也以幸天
下以育羣生至仁也立經陳紀輕重同得後可以為萬
世法程師古曰/程式也雖有愚㓜不肖之嗣猶得䝉業而安至
明也以陛下之明達因使少知治體者得佐下風致此
非難也師古曰少知治體者誼自謂也○劉攽/曰少知治體泛說爾何必誼自謂乎其具可
素陳于前願幸無忽師古曰忽/怠忘也臣謹稽之天地師古曰/稽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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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之往古按之當今之務日夜念此至孰也雖使禹舜
復生為陛下計亡以易此師古曰/易改也夫樹國固必相疑之
鄭氏曰今建立國泰大其勢必固相疑也臣瓚曰樹/國于險固諸侯强大則必與天子有相疑之勢也師
古曰鄭/說是也下數被其殃上數爽其憂如淳曰/爽忒也甚非所以安
上而全下也今或親弟謀為東帝應劭曰淮/南厲王長親兄之子
西鄉而擊如淳曰謂齊悼惠王子興居而為濟北/王反欲擊取滎陽也師古曰鄉讀曰嚮今吳
又見告矣如淳曰時吳王又不/循漢法有告之者天子春秋鼎盛應劭曰/鼎方也
行義未過師古曰行/音下更反德澤有加焉猶尚如是况莫大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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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古曰莫大謂無有大/于其國者言最大也權力且十此者虖師古曰十/倍於此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國之王㓜弱未壯漢之所置傅
相方握其事數年之後諸侯之王大抵皆冠師古曰大/抵猶言大
畧也音丁禮/反其下亦同血氣方剛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彼自丞
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異淮南濟北之為邪此時而
欲為治安雖堯舜不治○宋祁云浙本治字上/有能字存能則語成文黄帝曰
日中必&KR2146操刀必割孟康曰&KR2146音衞日中盛者必暴&KR2146/也臣瓚曰太公曰日中不□是謂
失時操刀不割失利之期言當及時也師古曰此語/見六韜&KR2146謂暴曬之也曬音所智反又音所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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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廼墮骨肉之屬而
抗剄之應劭曰抗其頭而剄之也師古曰墮毁也抗/舉也剄割頸也墮音火規反剄音工鼎反
有異秦之季世虖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
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
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
天下如曩時師古曰曩久/也謂昔時淮隂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
彭越王梁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
豨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師古曰無恙/言無憂病也當是時而
[048-11b]
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宋祁云浙本/位字上有之字臣有以知陛
下之不能也天下殽亂高皇帝與諸公併起師古曰殽/雜也併音
歩鼎/反非有仄室之埶以豫席之也應劭曰禮卿大夫之/支子為側室席大也
臣瓚曰席藉也言非有側室之勢/為之資藉也師古曰瓚說是也諸公幸者廼為中涓
其次廑得舍人師古曰廑與僅同廑/劣也言纔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
高皇帝以明聖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
多者百餘城少者乃三四十縣悳至渥也師古曰悳古/徳字渥厚也
音/握然其後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
[048-12a]
材而臣之也師古曰角/校也競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
能以是一歳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然尚有可諉
者曰疏孟康曰諉累也以疏為累言不以國也蔡謨曰/諉者託也尚可託言信越等以疏故反故其下
句曰臣請試言其親者親者亦恃彊為亂明信/等不以疏也師古曰蔡說是矣諉音女瑞反臣請試
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
王淮陽共王王梁師古曰共/讀曰恭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
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虖臣又知陛
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
[048-12b]
師古曰自以為于天子為/昆弟而不論君臣之義慮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
師古曰慮大計也言諸侯皆欲/同皇帝之制度而為天子之事擅爵人赦死辠師古/曰擅
專/也甚者或戴黄屋師古曰天子車戴之制○/宋祁云注文姚本戴作蓋漢法令非
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
師古曰不軌謂不/修法制也致至也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
下圜視而起應劭曰圜精正視也/師古曰言驚愕也陛下之臣雖有悍如
馮敬者如淳曰馮無擇子名忠直為御史大夫奏淮南/厲王誅之師古曰悍勇也○宋祁曰案功臣表
非馮無擇子孝文七年/自典客為御史大夫適啓其口匕首已陷其匈矣師/古
[048-13a]
曰始欲發言節制諸/侯王則為刺客所殺陛下雖賢誰與領此師古曰/領理也故疏
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彊而動者漢
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師古/曰易
其所以然謂改/其法制使不然既有徵矣師古曰徵/證驗也其埶盡又復然殃
旤之變未知所移師古曰旤/古禍字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後
世將如之何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蘇林曰孔子時人/也師古曰坦屠牛
者之名也/事見管子而芒刃不頓者師古曰芒刃謂刃之利/如毫芒也頓讀曰鈍所排
擊剝割皆衆理解也師古曰解支節/也音胡懈反至於髖髀之所非
[048-13b]
斤則斧師古曰髀股骨也髖髀上也言其骨大故/須斤斧也髖音寛髀音陛又音必爾反夫仁
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埶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
侯王皆衆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師古曰/嬰繞也
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埶不可也晉灼/曰二
國皆反誅何不施之/仁恩埶不可故也臣竊跡前事師古曰尋前/事之蹤跡大抵彊
者先反淮隂王楚最彊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師/古
曰倚依也/音於綺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豨兵精則又反彭越
用梁則又反晉灼曰用/役用之也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
[048-14a]
最後反長沙廼在二萬五千戸耳功少而最完埶疏而
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埶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
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晉灼曰事埶可亡也師/古曰曩亦謂昔時也
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晉灼曰事/埶可存
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師古曰已/語終辭欲諸王之皆忠附則
莫若令如長沙王欲臣子之勿葅醢則莫若令如樊酈
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衆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
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師古曰使以義/使之遵禮義也令海内之埶如
[048-14b]
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
輻湊並進而歸命天子雖在細民且知其安○宋祁云/舊本在作
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齊趙楚各為若
干國師古曰若干豫設/數也解在食貨志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
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師古曰分音扶/問反次下亦同地盡而止及燕梁
它國皆然其分地衆而子孫少者建以為國空而置之
須其子孫生者舉使君之師古曰/須待也諸侯之地其削頗入
漢者為徙其侯國及封其子孫也師古曰徙其侯國列/侯國邑在諸侯王封
[048-15a]
内而犬牙相入者則正其疆界令其隔絶也封其子孫/者分諸侯王之國邑各自封其子孫而受封之人若有
罪黜其地皆入于漢故云頗入也○宋祁云新本子/孫下有于彼二字注文令其隔絶浙本作令不隔絶
以數償之一寸之地一人之衆天子亡所利焉師古曰/償者謂
所正列侯疆界有侵諸侯王者則漢償之○劉攽曰言/諸侯之地先有削而頗入漢者後而以封列侯今為徙
之及至封其子孫皆據數償之假令一王合封十縣則/予十縣是為以數償之矣所字衍文劉奉世曰償之言
還也所以數復還其削地如前/所云者明天子不利有其地也誠以定治而已故天下
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孫莫慮不王師古曰/慮計也
下無倍畔之心上無誅伐之志師古曰倍/讀曰背故天下咸知
[048-15b]
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貫高利幾之謀不
生柴竒開章之計不萌應劭曰柴竒開章皆與淮南王/謀反者也○宋祁云新本開作
啟/細民鄉善大臣致順師古曰鄉/讀曰嚮故天下咸知陛下之
義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
服䖍曰言天下安雖赤子遺腹在位猶不危也應劭曰/置遺腹朝委裘皆未有所知也孟康曰委裘若容衣天
子未坐朝事先帝裘衣也/師古曰應孟二說皆是當時大治後世誦聖師古曰/稱誦其
聖/明壹動而五業附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師古曰憚畏/難也音徒旦
反/天下之埶方病大瘇如淳曰腫足曰瘇/師古曰音止勇反一脛之大幾
[048-16a]
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師古曰幾並/音巨依反平居不可屈信師/古
曰信讀/曰伸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師古曰搐謂動而痛也聊/頼也搐音丑六反○宋祁
云越本/搐作畜失今不治必為錮疾師古曰錮疾/堅久之疾後雖有扁鵲
不能為已師古曰扁鵲良醫也/為治也已語終辭病非徒瘇也又苦&KR0979
師古曰&KR0979古蹠字音之石反足下曰蹠今所呼/脚掌是也盭古戾字言足蹠反戾不可行也元王之
子帝之從弟也師古曰楚元王高帝之/弟其子於文帝為從弟今之王者從弟
之子也惠王親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師古曰/惠王齊
悼惠王○劉攽曰惠/王下脫之子二字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師古曰/廣立蕃
[048-16b]
屏則天下安故/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權以偪天子師古曰偪/古逼字
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KR0979盭可痛哭者此病是也天下
之埶方倒縣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蠻夷者天
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師古曰/娒古侮
字/為天下患至亡已也師古曰亡已/言不可止也而漢歳致金絮采
繒以奉之夷狄徵令是主上之操也師古曰徵召也令/號令也操謂主上
之所操持也/操音千高反天子共貢是臣下之禮也師古曰共/讀曰恭足反
居上首顧居下師古曰顧亦反也/言如人反顧然倒縣如此莫之能解
[048-17a]
猶為國有人乎師古曰顛倒如此而不能解/救豈謂國有明智之人乎非亶倒縣
而已師古曰亶/讀曰但又類辟且病痱服䖍白病癖不能行也/師古曰辟足病痱風辟
音壁痱音肥○宋祁曰浙本注病字下有也字痱下/有體傷病也四字若止用舊注則全無意當用浙本
辟者一靣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邊北邊之郡雖有長爵
不輕得復張晏曰長爵高爵也雖受高爵之賞猶將禦/宼不得復除逸豫也蘇林曰輕易也不易得
復除言難也師古/曰復音方目反五尺以上不輕得息如淳曰五尺謂/小兒也言無小
大皆當自/為戰備斥候望烽燧不得臥文頴曰邊方備胡㓂作/高土櫓櫓上作桔臯桔
臯頭兠零以薪草置其中常低之有㓂即火燃舉之以/相告曰烽又多積薪㓂至即燃之以望其煙曰燧張晏
[048-17b]
曰晝舉烽夜燔燧也師古曰張/說誤也晝則燔燧夜則舉烽將吏被介胄而睡師古/曰被
音皮/義反臣故曰一方病矣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師古曰醫/者誼自謂
可為流涕者此也陛下何忍以帝皇之號為戎人諸侯
埶既卑辱而旤不息長此安窮師古曰言長養此/患將何所窮極也進謀
者率以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師古曰無/治安之具臣竊料
匈奴之衆師古曰料/量也音聊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大困於
一縣之衆甚為執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
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計請必係單于之頸而制其命
[048-18a]
伏中行說而笞其背鄭氏曰說奄人也漢使送公主妻/匈奴說不肯行強之因以漢事告
匈奴也師古曰中行姓也說名也行音胡/剛反說讀曰悅中行說事具在匈奴傳舉匈奴之衆
唯上之令師古曰聽/天子之命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反寇
而搏畜莵翫細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徳可逺
施威可逺加而直數百里外威令不信師古曰信/讀曰伸可為
流涕者此也今民賣僮者如淳曰僮/謂隸妾也為之繡衣絲履偏
諸緣服䖍曰加牙條以作履緣師古曰偏諸若今之織/成以為要襻及褾領者也古謂之車馬裠其上為
乗車及騎/從之象也内之閑中服䖍曰閑/賣奴婢闌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廟
[048-18b]
而不宴者也師古曰入廟則服之宴/處則不著蓋貴之也而庶人得以衣婢
妾白縠之表薄紈之裏緁以偏諸晉灼曰以偏諸緁著/衣也師古曰緁音妾
謂以偏諸緶著之/也緶音歩千反美者黼繡師古曰黼者織為斧/形繡者刺為衆文是古
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牆師古曰被/音皮義反
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節適師古曰得其/節而合宜今庶人屋壁
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后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
有也師古曰屈謂財力/盡也音其勿反且帝之身自衣皁綈師古曰綈/厚繒也音
徒奚/反而富民牆屋被文繡天子之后以緣其領庶人㜸
[048-19a]
妾緣其履師古曰㜸/庶賤也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
衣一人師古曰衣/音於既反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
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飢不可得也飢寒切于民之肌
膚欲其亡為姦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師古曰屈/音其勿反盜賊
直須時耳師古曰言/待時而發然而獻計者曰毋動師古曰言天/下安不可動
搖/為大耳如淳曰好/為大語者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師古/曰無
尊卑/之差至冒上也師古曰/冒犯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
者此也商君遺禮義棄仁恩師古曰/謂商鞅并心于進取行之
[048-19b]
二歳秦俗日敗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
出贅應劭曰出作贅壻也師古曰謂之贅壻者言其不/當出在妻家亦猶人身體之有肬贅非應所有也
一說贅質也家貧無有聘財以身/為質也贅音之銳反分音扶問反借父耰鉏慮有徳色
師古曰耰摩田器也言以耰及鉏借與/其父而容色自矜為恩徳也耰音憂母取箕箒立而
誶語服䖍曰誶猶罵也張晏曰誶責讓也師古曰/張說是也誶音碎○宋祁曰浙本箒作帚抱哺
其子與公併倨師古曰哺飤也言婦抱子而哺之乃與/其舅併倨無禮之甚也哺音歩併音歩
鼎/反婦姑不相說則反脣而相稽應劭曰稽計也相與計/校也師古曰說音悅稽
音工奚反○宋祁曰反脣一/作反辱劉攽曰辱或作唇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
[048-20a]
亡幾耳師古曰唯有慈愛其子而貪嗜財利小異于禽/獸也亡幾言不多也幾居豈反○劉奉世曰誼
謂秦人不知孝義但如禽獸知愛子貪利而已此其/去禽獸亡幾也顔解不明乃似云惟此小異于禽獸
并心而赴時猶曰蹷六國兼天下蘇林曰蹷音厥師古/曰蹷謂拔而取之
功成求得矣師古曰求得/所求者得也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
師古曰/反還也信并兼之法遂進取之業師古曰信讀曰/伸一曰信任
下大敗衆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衰其亂至矣是以
大賢起之威震海内徳從天下師古曰大賢謂高祖也/徳從天下天下從其徳
曩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餘俗猶尚未改
[048-20b]
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棄禮誼捐廉耻日甚可
謂月異而歳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師古曰言/其所追赴
唯計利與不耳念慮之中非顧行/之善惡也○劉攽曰慮大率也今其甚者殺父兄矣
盜者剟寢户之簾師古曰剟謂割取之也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曰寢蓋謂陵上之寢
剟音/輟搴兩廟之器如淳曰搴取也兩廟高祖惠帝廟/也師古曰搴拔也音騫又音蹇
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師古曰白晝晝日也言白/者謂不隂晦也剽劫也音
頻妙/反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服䖍曰吏矯偽徵發盈出/十萬石粟師古曰服說非
也幾近也言詐為文書以出倉粟近十/萬石耳非謂徵發于下也幾音鉅依反賦六百餘萬錢
[048-21a]
乗傳而行郡國如淳曰此言富者出錢穀得高爵或乃/為使者乗傳車循行郡國以為榮也師
古曰如說亦非也此又言矯偽之人詐為詔令妄作/賦歛其數甚多又詐乗傳而行郡國也行音下更反
其亡行義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
間以為大故師古曰特徒也言公卿大臣特以簿書期/會為急不知正風俗厲行義也○宋祁云
注文姚本特/以作徒以至於俗流失世壊敗因恬而不知怪師古/曰恬
安也音/徒兼反慮不動于耳目以為是適然耳師古曰適當也/謂事理當然
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
師古曰鄉/讀曰嚮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篋師古曰刀所/以削書扎筐
[048-21b]
篋所以/盛書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夫
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師古曰/紀理也此非天
之所為人之所設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
不修則壊師古曰植建也/僵偃也音疆筦子曰師古曰筦與管/同管子管仲也禮義
廉耻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筦子愚人也則
可筦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師古曰若/以管子為
愚人其言不實則無禮義廉耻可也若/以管子為微識治體則當寒心而憂之秦滅四維而不
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姦人並起萬民離叛凡十三
[048-22a]
歳而社稷為虚師古曰虚讀/曰墟謂丘墟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姦人
幾幸而衆心疑惑師古曰幾讀曰/冀次下亦同豈如今定經制師古/曰經
常/也令君君臣臣師古曰君為君/徳臣為臣道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
得其宜姦人亡所幾幸而羣臣衆信上不疑惑師古曰/衆信謂
共為忠/信也此業壹定世世常安而後有所持循矣師古曰/執持而
順行/之若夫經制不定是猶度江河亡維楫師古曰維所/以繫舩楫所
以刺舩也詩云紼纚/維之楫音集又音接中流而遇風波舩必覆矣師古曰/覆音芳
目/反可為長太息者此也夏為天子十有餘世而殷受之
[048-22b]
殷為天子二十餘世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餘世而
秦受之秦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逺也師古曰/逺音于
萬/反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
也古之王者太子廼生固舉以禮師古曰/廼始也使士負之有
司齊肅端冕師古曰齊/讀曰齋見之南郊見于天也師古曰見/音胡電反
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故自為赤子而教固
已行矣師古曰赤子言其新生未有眉髪其色赤○劉/奉世曰人生則有眉髪矣顔說誤匐匍入井又
非所謂新生也嬰兒/體色赤故曰赤子耳昔者成王㓜在繦抱之中召公為
[048-23a]
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保保其身體傅傅之徳
義師道之教訓師古曰保安也傅輔也/道讀曰導其下亦同此三公之職也
于是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師是與太
子宴者也師古曰宴/謂安居故廼孩提有識三公三少固明孝
仁禮義以道習之師古曰孩小兒/也提謂提撕之逐去邪人不使見惡
行于是皆選天下之端士師古曰端/正也直也孝悌博聞有道術
者以衛翼之師古曰悌/音徒繼反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廼
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
[048-23b]
與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猶生長于齊不能不齊言也習
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于楚之地不能不
楚言也故擇其所耆必先受業廼得嘗之師古曰耆/讀曰嗜
其所樂必先有習廼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貫
如自然師古曰貫亦習/也音工宦反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師古曰妃/色妃匹之
色/則入于學學者所學之官也師古曰官/謂官舍學禮曰帝入
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疎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
上齒而貴信則長㓜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
[048-24a]
而貴徳則聖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
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隃矣師古曰隃與踰同謂越制/○宋祁曰注末當添也字
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考於太傅太傅罰其不則
而匡其不及師古曰則法/也匡正也則徳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
學者既成于上則百姓黎民化輯于下矣師古曰輯與/集同輯和也
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師古/曰有
過則/記徹膳之宰師古曰有/闕則諫進善之旌師古曰進善言/者立于旌下
謗之木師古曰譏惡事/者書之于木敢諫之鼓師古曰欲顯/諫者則擊鼓瞽史誦
[048-24b]
詩工誦箴諫師古曰瞽無目者/也工習樂者也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
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師古曰每被切磋故/無大過可耻媿之事化與心成故
中道若性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
師古曰朝日以朝夕月以暮皆/迎其初出也下朝音直遥反春秋入學坐國老執
醬而親餽之師古曰餽/與饋同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鸞和師古/曰鸞
和車上鈴也/解在禮樂志歩中采齊師古曰樂詩名也字或作/薺又作茨並音律私反趣中
肆夏師古曰亦樂詩名趣讀曰趨趨疾歩也凡/言中者謂與其節相應也並音竹仲反所以明
有度也其于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
[048-25a]
故逺庖厨所以長恩且明有仁也師古曰逺音于萬/反長音竹兩反
三代之所以長久者以其輔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
不然其俗固非貴辭讓也所上者告訐也師古曰訐謂/靣相斥罪也
音居/謁反固非貴禮義也所上者刑罰也使趙高傅胡亥而
教之獄所習者非斬劓人則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
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諫者謂之誹謗深計者謂之妖
言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師古曰艾讀曰/刈菅茅也音姦豈惟胡亥之
性惡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師古曰道/讀曰導鄙諺
[048-25b]
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後車誡夫三代之
所以長久者其已事可知也師古曰已事/已往之事然而不能從
者是不法聖智也師古曰法謂/則而效之秦世之所以亟絶者其
轍跡可見也師古曰亟急也音/居力反車跡曰轍然而不避是後車又將
覆也夫存亡之變治亂之機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縣
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諭教與選左右師古曰諭曉/告也與猶及
也/夫心未濫而先諭教則化易成也開于道術智誼之
指則教之力也若其服習積貫則左右而已師古曰貫/音工宦反
[048-26a]
夫胡粤之人生而同聲耆欲不異師古曰耆/讀曰嗜及其長而
成俗累數譯而不能相通行有雖死而不相為者蘇林/曰言
其人之行不能易事相為處○宋祁曰/浙本無者字為是不但成語亦與注會則教習然也臣
故曰選左右早諭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
○宋祁曰越本/得字上有有字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書曰一人有慶
兆民賴之師古曰周書呂刑之辭也一人天/子也言天子有善則兆庶獲其利此時務也
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師古曰將然/謂欲有其事夫禮者
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已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
[048-26b]
易見而禮之所為生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
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
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師古曰顧/猶反也然而曰
禮云禮云者貴絶惡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師古曰眇/細小也
使民日遷善逺辠而不自知也師古曰見善則/遷畏辠而離孔子曰
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毋訟乎師古曰論語載孔子之/言也言使吾聽訟與衆
人齊等然能先以徳/義化之使其無訟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舍師古/曰取
謂所擇用也舍/謂所弃置也取舍之極定於内而安危之萌應於外
[048-27a]
師古曰極中/也萌始生也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
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舍○/宋
祁曰浙本舍字下有中字音當丁/仲反上言審此言中理自明白以禮義治之者積禮
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刑罰積而民怨背禮義積而
民和親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異或
道之以徳教或&KR0460之以法令師古曰道讀曰導/&KR0460與驅同下類此道之以
徳教者徳教洽而民氣樂敺之以法令者法令極而民
風哀哀樂之感禍福之應也秦王之欲尊宗廟而安子
[048-27b]
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徳行六七百歳而弗失
秦王治天下十餘歳則大敗此亡它故矣湯武之定取
舍審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
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亡
以異在天子之所置之湯武置天下于仁義禮樂而徳
澤洽禽獸草木廣裕師古曰/裕饒也徳被蠻貊四夷累子孫數
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罰徳澤
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惡之如仇讐旤幾及身子
[048-28a]
孫誅絶師古曰幾/音鉅依反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
驗邪人之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
妄言今或言禮誼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
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觀之也師古曰/胡何也人主之尊譬如堂
羣臣如陛衆庶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逺地則堂高師古/曰級
等也廉/側隅也陛亡級廉近地則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師/古
曰陵/乘也理埶然也故古者聖王制為等列内有公卿大夫
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後有官師小吏師古曰官師/一官之長
[048-28b]
及庶人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諺
曰欲投䑕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于器尚憚不投恐傷
其器况于貴臣之近主乎師古曰近/音其靳反廉耻節禮以治君
子故有賜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辠不及大夫以其
離主上不逺也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蹵其芻者有罰師/古
曰齒謂審其齒歳也芻所/食之草也蹵音千六反見君之几杖則起遭君之乘
車則下入正門則趨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辠不
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為主上豫逺不敬也師/古
[048-29a]
曰逺/離也所以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也師古曰體貌謂/加禮容而敬之今自
王侯三公之貴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禮之也古天子之
所謂伯父伯舅也師古曰天子呼諸侯長者同姓則/曰伯父異姓則曰伯舅伯長也
今與衆庶同黥劓髠刖笞傌棄市之法蘇林曰/傌音罵然則堂
不亡陛虖被戮辱者不泰迫虖師古曰迫/迫天子也廉耻不行大
臣無廼握重權大官而有徒隸亡耻之心虖夫望夷之
事二世見當以重法者如淳曰決罪曰當閻樂殺二世/于望夷宫本由秦制無忌上之
風也○劉奉世曰趙高殺/二世蓋又以法定其罪投鼠而不忌器之習也臣聞
[048-29b]
之履雖鮮不加于枕冠雖敝不以苴履師古曰苴者履/中之藉也音子
余反○宋祁曰/苴當作子汝反夫嘗已在貴寵之位天子改容而體貌
之矣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帝令廢之可
也退之可也賜之死可也滅之可也若夫束縛之係緤
師古曰緤謂以長繩/係之也緤音先列反輸之司㓂編之徒官師古曰司/寇主刑罰
之官編/次列也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師古曰/榜音彭殆非所以令
衆庶見也夫卑賤者習知尊貴者之一旦吾亦廼可以
加此也蘇林曰知其/有一旦之刑非所以習天下也非尊尊貴貴之
[048-30a]
化也夫天子之所嘗敬衆庶之所嘗寵死而死耳賤人
安宜得如此而頓辱之哉豫讓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
滅之師古曰行/音户剛反移事智伯及趙滅智伯豫讓釁靣吞炭
鄭氏曰釁漆面以易貌吞炭以變聲也師古曰釁熏也/以毒藥熏之○劉奉世曰釁謂以物塗之取以釁鼔故
謂之釁爾訓熏/與漆皆非也必報襄子五起而不中人問豫子豫子
曰中行衆人畜我我故衆人事之智伯國士遇我我故
國士報之故此一豫讓也反君事讐行若狗彘已而抗
節致忠行出虖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
[048-30b]
遇犬馬彼將犬馬自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為也
頑頓亡耻師古曰/頓音鈍奊詬亡節師古曰奊詬謂無志分/也奊音胡結反詬音后
耻不立且不自好師古曰自好猶自/喜也好音呼倒反茍若而可師古曰/若猶然
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師古曰/逝往也主上有敗則因而挻之
服䖍曰音挻起也/師古曰挻式延反主上有患則吾茍免而已立而觀
之耳有便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人主將何便于此
師古曰此于人主為/不便也便音頻靣反羣下至衆而主上至少也所託財
器職業者粹于羣下也師古曰粹純也言/其埶悉在羣下俱亡耻俱茍
[048-31a]
妄則主上最病故古者禮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
厲寵臣之節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謂不廉
曰簠簋不飾師古曰簠簋所以盛飯也方曰簠/圓曰簋簠音甫又音扶簋音軌坐汙穢
淫亂男女亡别者不曰汙穢曰帷薄不脩坐罷軟不勝
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師古曰罷廢于事也軟弱/也罷讀曰疲軟音人兖反
故貴大臣定有其辠矣猶未斥然正以謼之也師古曰/謼古呼
字/尚遷就而為之諱也故其在大譴大何之域者師古/曰譴
責也何問也/域界局也聞譴何則白冠氂纓鄭氏曰以毛作/纓白冠喪服也盤水
[048-31b]
加劒造請室而請辠耳應劭曰請室請罪之室蘇林曰/音絜清胡公漢官車駕出有請
室令在前先驅此官有别獄也如淳曰水性平若已有/正罪君以平法治之也加劒當以自刎也或曰殺牲者
以盤水取頸血故示若此/也師古曰應如二說皆是上不執縛係引而行也其有
中罪者聞命而自弛師古曰中罪非大非小也弛/廢也自廢而死弛音式爾反上不
使人頸盭而加也蘇林曰不戾其頸而親加刀鋸/也師古曰盭古戾字音廬結反其有
大辠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師古曰裁謂/自刑殺也上不
使捽抑而刑之也師古曰捽持頭髪也抑/謂按之也捽音才兀反曰子大夫自
有過耳服䖍曰子者/男子美號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禮故羣臣
[048-32a]
自憙師古曰憙讀曰喜音許吏反憙好也好為志氣/也○宋祁曰王仲弓謂憙字宜曰喜讀為憙
以廉耻故人矜節行師古曰嬰加/也矜尚也上設廉耻禮義以遇
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
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孟康曰唯為主/耳不念其身國耳忘家公
耳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故父
兄之臣誠死宗廟法度之臣誠死社稷輔翼之臣誠死
君上守圄扞敵之臣誠死城郭封疆故曰聖人有金城
者比物比志也李竒曰志記也凡此上陳廉耻之事皆/古記也如淳曰比謂比方也使忠臣以
[048-32b]
死社稷之志比于金城也師古曰二家之說皆非也此/言聖人厲此節行以御羣下則人皆懐徳戮力同心國
家安固不可毁抜若金城/也尋其下文義可曉矣彼且為我死故吾得與之俱
生彼且為我亡故吾得與之俱存夫將為我危故吾得
與之皆安師古曰夫夫人也亦/猶彼人耳夫音扶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
義故可以託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應劭曰言念/主忘身憂國
忘家如此可託權柄不須復制/禦也六尺之孤未能自立者也此厲廉耻行禮誼之所
致也主上何喪焉師古曰如此則/于主上無所失此之不為而顧彼之
久行服䖍曰彼謂亡國也師古曰顧反也久謂久行之/也言何不為投鼠忌器之法而反久行無陛級之
[048-33a]
事/故曰可為長太息者此也師古曰誼上疏言可為長/太息者六今此至三而止
蓋史家直取其要切者耳故下/贊云掇其切于世事者著于傳是時丞相絳侯周勃免
就國人有告勃謀反逮繫長安獄治卒亡事復爵邑故
賈誼以此譏上上深納其言養臣下有節是後大臣有
罪皆自殺不受刑至武帝時稍復入獄自甯成始初文
帝以代王入即位後分代為兩國立皇子武為代王參
為太原王小子勝則梁王矣後又徙代王武為淮陽王
而太原王參為代王盡得故地居數年梁王勝死亡子
[048-33b]
誼復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埶不過一傳再傳
服䖍曰一/二傳世也諸侯猶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強師古曰/植立也
漢法不得行矣陛下所以為蕃扞及皇太子之所恃者
唯淮陽代二國耳師古曰蕃翰得宜則嗣王安/固故云皇太子之所恃也代北邊
匈奴與强敵為鄰能自完則足矣而淮陽之比大諸侯
厪如黑子之著面師古曰黑子今所謂/黶子也著音直畧反適足以餌大國
師古曰餌謂/為其所吞食不足以有所禁禦方今制在陛下制國
而令子適足以為餌豈可謂工哉人主之行異布衣布
[048-34a]
衣者飾小行競小廉以自託于鄉黨人主唯天下安社
稷固不耳高皇帝𤓰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蝟毛而
師古曰蝟蟲名也/其毛為刺音謂以為不可故蔪去不義諸侯而虚
其國如淳曰不誼諸侯彭越黥布等/師古曰蔪讀與芟同謂芟刈之擇良日立諸子雒
陽上東門之外師古曰諸侯國皆在關東故于東門/外立之也東靣最北出門曰上東門
以為王而天下安師古曰畢猶盡○宋/祁曰注末當有也字故大人者不牽
小行以成大功今淮南地逺者或數千里越兩諸侯師/古
曰越過也兩諸/侯梁及淮陽而縣屬於漢師古曰為縣而屬漢○/劉奉世曰縣讀如懸
[048-34b]
吏民繇役往來長安者自悉而補中道衣敝應劭曰自/悉其家資
財補縫作衣師古曰悉盡也○/宋祁曰新書云自悉以補行錢用諸費稱此師古曰/稱音尺
孕/反其苦屬漢而欲得王至甚逋逃而歸諸侯者已不少
矣其埶不可久臣之愚計願舉淮南地以益淮陽而為
梁王立後割淮陽北邊二三列城與東郡以益梁孟康/曰列
城/縣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雎陽梁起于新郪以北著之
師古曰新郪潁川縣也郪/音千移反著音直畧反淮陽包陳以南揵之江晉/灼
曰包取也如淳曰揵謂立封界也/或曰揵接也師古曰揵音鉅偃反則大諸侯之有異心
[048-35a]
者破膽而不敢謀梁足以扞齊趙淮陽足以禁吳楚陛
下髙枕終亡山東之憂矣此二世之利也如淳曰從誼/言可二世安
耳師古曰言帝身/及太子嗣位之時當今恬然適遇諸侯之皆少師古曰/恬安也
少謂/年少數歳之後陛下且見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勞力以
除六國之禍今陛下力制天下頤指如意如淳曰但動/頤指麾則所
欲皆如意○劉奉/世曰頤指兩事高拱以成六國之旤難以言智茍身
亡事畜亂宿旤熟視而不定師古曰畜讀曰蓄○宋祁/曰熟字舊本無灬後孰計
亦無火當/去四㸃萬年之後傳之老母弱子將使不寧不可謂
[048-35b]
仁臣聞聖主言問其臣而不自造事師古曰欲發/言則問其臣故使
人臣得畢其愚忠唯陛下財幸師古曰財與裁同/裁擇而幸從其言文帝
于是從誼計廼徙淮陽王武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
陽得大縣四十餘城徙城陽王喜為淮南王撫其民時
又封淮南厲王四子皆為列侯誼知上必將復王之也
上疏諫曰竊恐陛下接王淮南諸子孟康曰接音挾挾/持欲王淮南諸子
也臣瓚曰謂以恩接待而王之師古曰二說皆非也謂/接今時當即王之言不久也接猶續也猶今人言續復
爾/曾不與如臣者孰計之也淮南王之悖逆亡道天下
[048-36a]
孰不知其辠師古曰悖惑/也音布内反陛下幸而赦遷之自疾而死
天下孰以王死之不當今奉尊罪人之子適足以負謗
于天下耳師古曰言若尊王其子則/是厲王無罪漢枉殺之此人少壯豈能忘
其父哉師古曰少壯/猶言稍長大白公勝所為父報仇者大父與伯
父叔父也師古曰白公楚平王之孫太子建之子也大/父即祖謂平王也伯父叔父平王諸子也事
見春/秋傳白公為亂非欲取國代主也發忿快志剡手以衝
仇人之匈師古曰剡利/也音弋冉反固為俱靡而已師古曰言與仇/人俱滅斃也靡
碎也音武彼反○宋/祁曰越本靡武皮反淮南雖小黥布常用之矣漢存特
[048-36b]
幸耳師古曰言漢之勝布/得存此直天幸耳夫擅仇人足以危漢之資于
策不便師古曰言假四子/以資權則當危漢雖割而為四四子一心也予
之衆積之財此非有子胥白公報于廣都之中即疑有
剸諸荆軻起于兩柱之間師古曰剸諸刺吳王荆軻刺/秦皇事見春秋傳及燕丹子
也/所謂假賊兵為虎翼者也應劭曰周書云無為虎傅/翼將飛入邑擇人而食之
願陛下少留計梁王勝墜馬死李竒曰文三王傳言/揖此言勝為有兩名
自傷為傅無狀師古曰/無善狀常哭泣後歳餘亦死賈生之死
年三十三矣後四歳齊文王薨亡子文帝思賈生之言
[048-37a]
廼分齊為六國盡立悼惠王子六人為王又遷淮南王
喜于城陽而分淮南為三國盡立厲王三子以王之後
十年文帝崩景帝立三年而吳楚趙與四齊王合從舉
韋昭曰四齊王膠東膠西菑川/濟南也師古曰從音子容反西鄉京師師古曰鄉/讀曰嚮
梁王扞之卒破七國至武帝時淮南厲王子為王者兩
國亦反誅孝武初立舉賈生之孫二人至郡守賈嘉最
好學世其家師古曰言/繼其家業
贊曰劉向稱賈誼言三代與秦治亂之意其論甚美通
[048-37b]
達國體雖古之伊管未能逺過也師古曰伊尹/尹管管仲使時見
用功化必盛為庸臣所害甚可悼痛追觀孝文𤣥默躬
行以移風俗師古曰躬行謂身親儉約之行/也自追觀以下並史家之詞誼之所陳
略施行矣及欲改定制度以漢為土德色上黄數用五
及欲試屬國施五餌三表以係單于師古曰賈誼書謂/愛人之狀好人之
技仁道也信為大操常義也愛好有實已諾可期十死/一生彼將必至此三表也賜之盛服車乘以壊其目賜
之盛食珍味以壞其口賜之音樂婦人以壞其耳賜之/髙堂&KR0201宇倉庫奴婢以壊其腹于來降者上以召幸之
相娛樂親酌而手食之以壞其心此五餌也○/宋祁曰注文常義監本及新書皆云帝義也其術固
[048-38a]
以疏矣誼亦天年早終雖不至公卿未為不遇也凡所
著述五十八篇掇其切于世事者著于傅云師古曰掇/拾也音丁
活/反
 
 
 
 
 
[048-38b]
 
 
 
 
 
 
 
 前漢書卷四十八
[048-39a]
 前漢書卷四十八考證
賈誼傳謂隨夷溷兮謂跖蹻廉○按史記作世謂隨夷
 溷兮謂盜跖廉文選作謂隨夷為溷兮謂跖蹻為廉
 其他字句俱有同異今但據本書校正
誶曰○按史記作訊曰文選從之又如偭蟂獺史記作
 彌融爚遥增撃而去之史記作搖增翮文選作遙矰
 繳
服似鴞○臣召南/按史記云楚人命鴞曰服是一物二
[048-39b]
 名漢書云似鴞則二物矣
單閼之嵗四月孟夏○按史記作單閼之嵗兮以下凡
 起句俱有兮字此班氏所刪也又按文選注文帝六
 年嵗在丁卯
是時匈奴强云云○臣召南/按自此以下並漢書所詮
 叙也史記賈生與屈原同傳于經國之才救時之論
 㮣未及錄故特詳補之其治安策及上書並賈子新
 書文刪節以入傳
[048-40a]
可為流涕者二○王應麟曰其一謂匈奴有可制之策
 而不用也其二論足食勸農班氏不載于傳而載之
 食貨志
可為長太息者六○王應麟曰新書言庶人上僭班氏
 取為太息之一秦俗經制二篇不以為太息而班氏
 取為太息之二諭教太子是為太息之三體貌大臣
 是為太息之四又等齊篇論名分不正又銅布篇論
 收銅鑄錢此二者皆太息之說班氏削等齊篇不取
[048-40b]
 而載銅布篇于食貨志故六太息止載三篇
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埶注鄭氏臣瓚云云師古曰鄭說
 是也○臣召南/按如鄭說則本文固字應倒在必字
 之下于義不順如瓚說則樹國固當一讀于義甚長
 師古取鄭說似誤
上數爽其憂○顧炎武曰謂秦之所憂在孤立而漢之
 所憂在諸侯漢初之所憂在異姓而今之所憂在同
 姓
[048-41a]
貫高利幾之謀不生○臣召南/按利幾事見高紀幾本
 楚將降而封于潁川疑懼遂反高帝撃破之
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之官○眞德秀曰此文下新
 書言三表五餌而史削之又威令不信可為流涕者
 此也下新書言天子之相號為丞相諸侯之臣號為
 丞相云云是臣主非有相臨之分尊卑之經也可為
 長太息者此也而史削之
擇良日立諸子雒陽上東門之外注師古曰諸侯國皆
[048-41b]
 在關東云云○臣召南/按諸侯並在關東固不必言
 此文謂雒陽上東門也考高紀帝雖自雒陽入都關
 中而六年封子肥齊王七年立子如意代王九年徙
 王趙十一年立子恒代王子恢梁王子友淮陽王帝
 實在雒陽行封册也惟立子長淮南王十二年立子
 建燕王則帝在長安耳賈生從其最多者言之雒陽
 亦有上東門與長安門同名以地勢言之燕趙代在
 雒陽東北齊梁在其東吳楚淮南則在其東南也
[048-42a]
 
 
 
 
 
 
 
 
[048-42b]
 
 
 
 
 
 
 
 前漢書卷四十八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