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覺普濟能仁玉琳琇國師語錄卷第二 幾二
嗣法門人行岳編
上堂二
閏正月旦上堂師拈柱杖云一不成隻兩
不成雙今朝正是奇特月日還有奇特人
出來共明奇特事麼問答畢師廼云茲者
好日多同化主自遠歸來施主入山設供
山僧也趁閙熱供養大眾一上幸諸大眾
各各現大人相赴山僧齋山僧將無邊世
界一切地土為米一切河海為湯一切森
羅萬象為奇餚美饌一任大眾放開肚皮
展開大口飲之不竭食之有餘飽齁齁地
乘風徐行片時遊徧諸佛國土向虛空裏
打箇翻筋斗下來山僧再呈第二番供養
把無邊世界依舊撒開以一世界為一齋
[002-0648b] 
一任大眾樂一味者即向一味世界應供
樂多味者即向多味世界應供隨大眾種
種所樂即向種種世界應供齋畢旋歸然
後山僧將無邊世界仍前還他無邊世界
一切地土仍前還他地土一切河海仍前
還他河海米還是米湯還是湯餚還是餚
饌還是饌殷勤請山僧陞座畢然後落堂
喫齋令諸檀信求福者福集懺罪者罪滅
薦亡者亡人高昇生安死利靡不如意顧
左右云且慢散去三番供養大眾了更要
總散大眾一大分䞋錢廼舉百丈上堂云
我有一句子百味具足大眾還會麼慈悲
之故而有落草之譚下座。
新市覺海寺緇白道侶請上堂問請和尚
直指西來意師云久雨今日晴問弟子年
[002-0649a]
老求和尚開示師竪柱杖進云不會師云
高着眼師廼云天地成人物立有美有惡
有是有非有邪有正有曲有直有宜有不
宜有可有不可從而分別指畫去取戒勉
令修令治使知使行扶持世道匡正人心
此儒教治世之理也譚無破有推小至大
求精棄麤輕外重內此道教出世之道也
道有也而不立一塵道無也而不撥一物
有時恁麼有時不恁麼有時恁麼也得不
恁麼也得有時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
得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有縱有奪有殺有
活可以意會難以言傳承言者喪滯句者
迷此釋教入世出世之法也方便指迷之
謂教直下傳心之謂宗漸者繇博而至約
頓者一了而百通把住黃金失色放行瓦
[002-0649b]
礫增輝且道把住為人好放行為人好卓
柱杖云人歸大國方知貴水到瀟湘一樣
清。
上堂師拈柱杖云自慚少福住幽林澹薄
辛勤歲月深散眾欲眠峯頂石捐身助道
是何心仔細看來竭誠為眾的也有肯心
檀護也有只要我輩顓精學道古德云學
道如鑽火逄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歸家
始到頭又有云歸家盡是兒孫事祖父從
來不出門你看先聖與麼激揚可知學道
非同小可若不一聞千悟直須一切放下
忘苦忘樂忘死忘生歷盡艱難方能透脫
顧左右云有蹋著上頭關的出來通個消
息師廼云世出世法非憑一點真心不能
成就故有此真心也可以自利有此真心
[002-0650a]
也可以利人有此真心也可以自利而利
人有此真心也可以利人而自利徹此心
源便見瑞林面目清勝化儀目在報體淨
滿金方伯與潯谿眾信凡受瑞林所化生
一念淨信所作佛事皆成佛道驀卓柱杖
下座。
上堂舉五祖演和尚云四五百石麥二三
千石稻好個休糧方耆婆不得妙千巖長
禪師云管取有錢常住不無演祖若是將
無作有拔貧作富須還無明始得米不蓄
一粒菜不栽一莖任渠來徃者喫得飽彭
亨師召眾云用四五百石麥二三千石稻
如何喚作休糧方米不蓄一粒菜不栽一
莖如何喫得飽彭亨阿呵呵大海納流寒
巖發𦦨二大老不無些小巧妙簡點將來
[002-0650b]
未見大人體態報恩者裏則是直心道場
不用蛇足有米喫三餐無米喫兩度也有
時恰好也有時忍餓擲拂子下座。
瑞安禪人請上堂師拈杖云過去已過去
未來猶未來佛法付在報恩明眼禪流出
眾相見問答不錄師卓柱杖云一棒分賔
主炤用一時行會得個中意日午打三更
且道會得個中意如何日午打三更擲柱
杖云不是苦心人不知下座。
檀越請上堂眾僧問話畢師廼云深固幽
遠無人能到大家在者裏其中事合知青
蘿夤緣直上寒松之頂白雲澹泞出沒太
虛之中隨緣灑落者皆已成佛道百千法
門同歸方寸河沙功德總屬心源一念純
真者皆已成佛道實際理地不受一塵佛
[002-0651a]
事門頭不捨一灋勤勤懇懇力行眾行者
皆已成佛道終日著衣不挂一縷[糸*系]終日
喫飯不齩一粒米孤迥峭巍者皆已成佛
道逄茶喫茶逄飯喫飯和泥合水者皆已
成佛道事事無礙七縱八橫者皆已成佛
道矜矜自守重因果罪福者皆已成佛道
驚羣動眾激揚醻唱者皆已成佛道入林
不動草入水不動波者皆已成佛道擊香
案云但願春風齊著力一時吹入此中來
驀卓柱杖喝一喝下座。
佛誕上堂問報恩門下如何設施師云菖
蒲谿水西流碧師廼云第一義如何舉梁
王殿上道不識老達磨也只道得一半者
一半報恩為眾竭力驀拈香云今辰是我
始祖釋迦文佛降誕之期遠孫通琇敬拈
[002-0651b]
片香用醻法乳下座。
檀越請上堂上首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
觀第一義師拈柱杖云道個第一早落第
二了也然而屈曲垂慈不妨左之右之靈
利衲僧出來醻唱問話畢師卓柱杖云大
解脫門同證同入僧俗長幼男女貴賤富
貧智愚靡不俱在個裏平等一味設齋也
在個裏喫齋也在個裏修福也在個裏修
慧也在個裏求壽也在個裏求貴也在個
裏一一殊勝一一圓滿一一不退一一無
漏寒巖枯木華如錦六月炎炎滿市霜連
卓柱杖下座。
結制了悟禪人率湖城眾居士請上堂師
拈香云此瓣香從大眾實地中拈出爇向
爐中伏冀法界普熏四恩總報斂衣就座
[002-0652a]
白椎竟問祖上門庭即不問重整家風事
若何師云一條白棒驗龍蛇進云正令當
行不存軌則更借一問時如何師云要第
二杓惡水那進云千古模範從今立萬派
青山展笑顏師云為眾竭力師廼云山僧
質直無文從來如實為眾以𥁞虛空徧法
界為清淨伽藍令無邊國土情與無情平
等安居無內無外何逸何勞喝一喝云普
利羣機一句作麼生道薰風自南來殿閣
生微凉。
癸未誕日檀越請上堂師至座前滌凡劉
居士同凉禪等呈祖衣師云兩年福薄勉
為人糠麥為糜草作羹時節漸佳慚未輟
此衣珍重至誠心便搭衣顧左右云先聖
有言此衣表法舉衣云者個是衣喚什麼
[002-0652b]
作法復舉衣云者個是法喚什麼作衣向
者裏千眼頓開何事不辦如或未然更為
當陽揭露陞座白椎竟問如來和尚同月
同年如何是無量壽師云山僧今年三十
師廼云圓陀陀七華八裂錦攢攢絕點純
清明中有暗黃金失色暗中有明瓦礫生
光擬議承當白雲萬里愁眉退避凉飈滿
自取不得捨不得事是恁麼事人須恁麼
人得在此失在此但得恁麼人何愁恁麼
事且超羣越格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云普
下座。
九月姚均仁居士請上堂師云見離斷常
道無明昧斷常之見非真見明昧在人不
在道直饒戴角擎頭未是當家種草一種
平懷悠然自得的衲僧出來道個應時及
[002-0653a]
節的句看問如何是無生話師云池無擎
雨綠庭有傲霜黃問應供一句如何道師
云端坐受施主樂師廼云金華布地玉蕊
承天今正是時杲日當空乾坤朗耀古今
無異闍𥠖老僧靣目現在悟人瞎人誠諦
之言一句明明該萬象籬邊斜插驗人枝
驀喝一喝下座。
上堂師卓柱杖云彩雲影裏仙人現手把
紅羅扇遮靣急須著眼看仙人莫看仙人
手中扇具眼衲僧出眾相見問話畢師廼
云大凡𠫵學之士直須絕情絕解親證親
悟句一念不生前透脫本地風光方可任
運穿衣喫飯健則行道倦則打眠青青翠
竹總是真如鬱鬱黃華無非般若於古人
言句自然舉一明三通此達彼邇來逐塊
[002-0653b]
外道妄認搖唇鼓舌舉足動步的識神為
主人公為本來靣目自不知非更引佛祖
相似言句謬解妄會欺愚瞞瞽所冀真實
為生死者力叅涅槃堂裏禪於臘月三十
關頭不可自悞豈肯為邪外所惑復卓杖
云不是與人難共合大都緇素要分明。
解制上堂師左右顧視云山僧與諸大眾
恒處普光三昧直是如天普葢似地普擎
住者朕跡不留去者廻避無計恒沙國土
情與無情同一受用同一自在同一解脫
在迷不減在悟無增數千年前有多口阿
師命之曰大圓覺場曰真如性海種種彊
為名目無非當人有恁麼事故為當人說
恁麼話如是知者名為正知如是行者名
為正行有何長期短期復何結制解制然
[002-0654a]
而某上座有時現無邊身說無邊身法有
時現七尺比丘身說七尺比丘身法有時
與大眾遊大寂滅海上無佛祖下無眾生
中無自已正報既爾依報亦然有時隨順
眾生七顛八倒向無修學中說修學無迷
悟中說迷悟便乃無制無期中立期立制
無解無結中立解立結結也高挂鉢囊解
也緊峭草屩結也如是解也如是阿呵呵
好大哥大抵還他肌骨好風流不在着衣
多。
檀越請上堂僧擬出問師左右卓柱杖云
知恩報恩的衲僧方許相見進云祖道凌
夷法門衰替如何是和尚拯一[糸*系]九鼎之
危的句師和聲打一柱杖進云恁麼則三
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也師云向上道將
[002-0654b]
來僧喝師連喝兩喝問當機一句是如何
師卓杖云一棒一條痕一掌一握血師廼
云昔日世尊有四弘誓願眾生無邊誓願
度煩惱無𥁞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
道無上誓願成白雲端和尚有四弘誓願
饑來要喫飯寒來要添衣困來伸脚睡熱
處要風吹山僧也有四弘誓願識得柱杖
子許他有喫棒分識不得柱杖子許他有
喫棒分識得不識許他有喫棒分不識識
得許他有喫棒分高擎柱杖云看看𥁞山
河大地明暗色空并汝等諸人周身上下
毛孔骨節𥁞成山僧柱杖子諸人還知麼
卓柱杖云知得也三十柱杖知不得也三
十柱杖且道柱杖子因甚麼有如是威力
蕩蕩一條官驛路晨昏曾不禁人行下座
[002-0655a]
開爐上堂師拈柱杖云一椎便就未是性
燥不假一椎漆桶不快入得從上爐鞴的
衲僧出眾相見一僧出禮拜師云欲釣鯨
鯢澄巨浸却嗟蛙步𩥇泥沙僧擬議師打
出又僧出師震威一喝僧擬議師亦打出
又僧出師云當場相見須是作家僧喝師
云胡喝亂喝作麼僧又喝師又打出師廼
卓柱杖云莫道法王得自在緇素不得不
分明擲柱杖下座。
臘八上堂師云從門入者不是家珍過量
衲僧出眾相見問世尊睹星悟道悟個甚
麼師云好狗不齩枯骨進云四十九年說
法說個甚麼師云誑謔愚瞽進云拈華示
眾示個甚麼師云轉見不堪師廼高聲召
眾云大眾能仁是汝之奴下座。
[002-0655b]
大雪檀越請上堂師拈柱杖云第一句薦
得鶴有九臯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第
二句薦得左右逄源珠回玉轉第三句薦
得眼睛烏豆換鼻孔草繩穿秪如昨日慕
津居士率眾信士請山僧上堂山僧高聲
應云今日好大雪諸人作麼生薦取問金
車千古重覿靣勢崔巍箭𨦟相拄者誰不
犯𨦟鋩師云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進
云恁麼則大地終成白業千谿萬派同源
師云請過一邊慕津居士問如何是諸佛
出身處師云天寒人事簡雪重鼓聲盈師
廼舉龐道玄居士至藥山山命十禪客相
送至門首士廼指空中雪曰好雪片片不
落別處有全禪客曰落在甚處士遂與一
掌全曰也不得草草士曰恁麼稱禪客閻
[002-0656a]
羅老子未放汝在全曰居士作麼生士又
掌曰眼見如盲口說如啞師云老大龐居
士暴富欺貧全禪客當斷不斷反招其亂
若是龐老向山僧道好雪片片不落別處
便劈靣與他一拳云俗氣不除當時龐居
士若喫得者一拳管教安家樂業更不播
弄唇皮下座。
大雪設禹門幻有老和尚供師云師翁靣
目雪滿千山先師儀表春回大地先師春
回大地也雪滿千山非當年久侍者不知
師翁雪滿千山也春回大地三十年後有
人共見今日某孫應時獻一杯茗罪過彌
天何故不合當面觸犯。
解制空明師同滌凡劉檀越請上堂問荅
畢師廼云𥁞大地是解脫門把手牽不入
[002-0656b]
𥁞大地是湼槃路倩人行不得入得解脫
門行得湼槃路便廼動若行雲止猶谷神
既無心於彼此豈有象於去來南贍部洲
坐禪北鬱單越脚麻東弗于逮持鉢西瞿
耶尼手酸大洋海底翻身打倒兜率天宮
觸着閻羅老子鼻孔帶累四大天王齊聲
噴嚏天人捧華無路神鬼窺覰何及如或
不然出門便是草脚下好生看下座。
化士歸上堂問高高山頂住持深深海底
行化者個是什麼人師云進前來向汝道
僧佇思師便打師廼云昔日金牛和尚每
齋時自捧飯上堂云菩薩子喫飯來師召
眾云人莫不飲食也後來雲峯悅禪師𠫵
大愚芝和尚入室請益芝云法輪未轉食
輪先轉後生趁色力健何不為眾乞食我
[002-0657a]
忍饑不暇何暇為汝說禪師召化主云觀
禪人且道大愚老漢是什麼心行橫按柱
杖云三通鼓罷大眾雲臻一堂風冷澹千
古意分明擲柱杖下座。
結制上堂舉退庵重闍𥠖領眾問荅不錄
師拈拂子云今朝四月十五金輪峰笑緗
谿舞草木土石𥁞翻身蚊蟲獦蚤騎佛祖
更有一般奇特事欄中兩頭鹿吞却千山
萬山虎顧視左右云釋迦彌勒是汝之奴
朝蹋毘盧南嶽遊暮挾舍那天台臥重闍
𥠖莫放過下座。
乙酉季夏十有一日塔天隱老和尚全身
於報恩本寺之左上供拈香師云通琇事
師旬有四載無彼無此無近無遠無動無
靜無藏無顯豈云旬有四載實惟終身如
[002-0657b]
是雖云終身如是亦猶淺而論之嗚呼吾
師如虛空同壽通琇事師似日月長年惟
師永安大眾永安法屬永安檀護永安且
漏洩吾師末後一句萬峰深處一龕閒。
上堂上首白椎竟師拈柱杖云第一句中
薦得堪與佛祖為師第二句中薦得堪與
人天為師第三句中薦得自救不了臨濟
大師昔日被人進前一劄云如何是第一
句當下冰消瓦解直饒𥁞力道箇三要印
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賔分未免欺秦瞞
漢顧視左右云眾中有不受人惑的麼洪
義問世尊陞座文殊白椎和尚陞座上首
白椎且道與黃靣老子是同是別師云落
二落三進云忽有箇漢掀倒禪牀喝散大
眾又作麼生師云未有喫棒分在進云直
[002-0658a]
得禮拜去也師云亦然穎庵與問第一句
薦得堪與佛祖為師如何是第一句師便
喝進云第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如何
是第二句師云重言不當喫進云第三句
薦得自救不了如何是第三句師云轉見
不堪進云若無舉鼎拔山力千里烏騅不
易騎師云且放過你自謙問有言皆成謗
無言又落空即今法華經作麼生道師云
念汝維那辛苦進云恁麼則人人坐大白
牛車去也師云急走過學閒問不問新奇
特不打舊葛藤向上宗乘請師速道師云
外靣兩大德笑你進云此猶是向下畢竟
如何是向上事師喝一喝閒良久師云向
上問將來進云學人則不然師便打閒喝
師連棒打退玄定問一不成一五不成五
[002-0658b]
師云洞山在你脚下進云一花五葉果熟
香飄師云你那裏學得來進云恁麼則西
天祖意元無意東土傳心豈有心師云自
領去海亮問如何是父母未生前靣目師
云你曾喫朝飯麼進云一時頓覺日見世
尊師云餿酸氣性義問風行草偃葉落歸
根草偃葉落即不問水到渠成事若何師
云針劄不入去進云當今
御勅和尚遐臨以何為範師卓柱杖云知痛
癢好進云祗如總不恁麼來和尚又且如
何下手師云晴乾不肯走便打義禮拜起
云杖頭點破歸家路石聽西江水倒流師
云皮下無血如德問千劫難逄今朝幸遇
請師指示師竪柱杖云一句了然超百億
進云弟子不會師云伶俐衲僧寂慧問低
[002-0659a]
頭不見地仰面不知天踏着關棙子全身
忽獨露師舉柱杖云穿却你鼻孔剌着你
眼睛進云過現未來即不問竪窮三際事
如何師云痴獃漢界成問百帀千重關不
住縱橫遍界自昂然師云還喫棒麼成喝
云千里特來呈舊面慇懃末後請師宣師
云不知痛癢師廼云你有拄杖子我與你
柱杖子你無柱杖子我奪你柱杖子召大
眾云一種是聲誰會得有堪聽有不堪聽
云白下座椎。
臘月旦上堂僧問今朝臘月一某甲得箇
消息欲向和尚吐露和尚還允否師云允
僧擬議師打退僧問人天瞻仰龍象開顏
萬善消息事如何師竪拄杖云天得一以
清僧競出問話師以柱杖揮退卓柱杖顧
[002-0659b]
眾云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又二僧出
師各打退又一僧出師云千鈞之弩不為
鼷鼠發機為甚麼又打者二僧又一老僧
問父母未生前請和尚指示師云念汝年
老進云還有不老的師云再犯不容洪義
問臨濟三頓棒意旨如何師云多少人怕
喫棒進云黃檗未舉已前又作麼生師怒
目視之進云者老漢向者裏躲跟師便喝
進云好喝師便打進云賊過後張弓便走
師劈脊痛棒云如今打你還疼麼行咨問
棒下無生忍行咨知恩報恩作麼生是臨
機不見師師便打咨掀香案師連棒打退
行與問昔日臨濟大師一日謂普化克符
云我欲於此建立黃檗宗旨汝且承褫我
二人珍重下去意旨如何師云兩眼對兩
[002-0660a]
眼進云明眼人難瞞師云放汝三十棒師
乃云昨夜老趙州與跛雲門打做一團分
身無數遍一切處直令𥁞大地若緇若俗
開眼也着合眼也着大眾會麼普大眾不
會麼庭前栢𣗳子驀卓柱杖喝一喝下座
歸方丈召行咨云汝喫棒不知痛癢進云
復要掀翻在師更與三十棒。
示眾
示眾舉法眼禪師指凳子云識得凳子周
匝有餘雲門偃云識得凳子天地懸殊天
衣懷云識得凳子榆楠木做大慧杲云識
得凳子好鬀頭洗脚師云諸大老與麼各
出好手放過則𥁞可居寶華王座仔細檢
點將來合各與三十矮凳脚。
因課誦示眾師云邇來魔彊法弱亦以上
[002-0660b]
無嚴師故容邪謬之徒插足宗門多是學
宗旨論宗旨虛擬宗旨一味妄穿妄鑿妄
卜妄度從上綱宗面目儼然何嘗夢見所
以言言會旨步步迷宗即如一等無慚愧
漢妄稱自已亦是臨濟兒孫開口便道垂
慈必有法無法不垂慈臨濟宗有玄有要
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有主有賔而竟把叢
林正務及兩堂課誦皆曰此只是應點故
事可將就些必當少念佛方像祖師門下
客吁嗟乎我不知此等人靣皮厚多少若
道是泛常故事有礙祖道則直當不念何
得云少念及將就些若如此隨順俗套將
就故事豈是大丈夫作人天眼目與佛祖
為師者之所為耶我今誠實指示此輩暗
短流俗阿師且莫誇是祖師門下客莫虛
[002-0661a]
稱會宗旨莫別求所以為人既欲明宗旨
且莫當靣蹉過莫拈一放一好教你知報
恩者裏即兩堂課誦便有玄有要有權有
實有照有用某上座有時一聲佛如金剛
王寶劍有時一聲佛如踞地獅子有時一
聲佛如探竿影草有時一聲佛不作一聲
佛用亦有殺亦有活亦有縱亦有奪亦有
主亦有賔亦如清凉池亦如大火聚背之
則受諸苦惱觸之則燒却靣門饒人左之
右之時進時退或邪或正或是或非或行
解相應不相應或見地透脫不透脫不消
別施勘驗只者兩堂課誦都料簡詳悉也
凡在報恩者切莫以課誦出坡等為虛應
故事須知無不是佛祖之祕密法無不是
佛祖之總持門無不是佛祖之不傳心要
[002-0661b]
無不是佛祖之自利利人㨗徑若道別有
宗旨別有佛法別有好知解更欲假借古
德念佛漱口之說以圖避懶妄擬議人則
先謗他古德為不要人念佛又以報恩念
佛作念佛會則真可憐生你若果是箇人
能各出手眼別樣設施為人去某上座自
識得你不要你類我若你等道必要恁麼
我又不恁麼也祗如我恁麼事無不具玄
要權實照用主賔縱奪你作麼生會敢妄
擬議耶凡為魔所攝毒氣深入者一任你
別去學佛法學宗旨多生分別異樣揀擇
他日眼開自知負墮如我同志真實學道
者切須立定脚跟努力行持莫為魔惑其
或獅子蟲定不輕縱以亂清規。
羯磨夜示眾師云毀犯者墮諸苦趣執持
[002-0662a]
者報在人天且道既不毀犯又不執持的
當生何處良久云自是不歸歸便得故園
風月有誰爭便歸方丈。
示眾舉僧問慈明閙中取靜時如何明曰
頭枕布袋師云山僧若在座下管教先南
源不只恁麼休去何不進云和尚莫世諦
流布且道先南源又且如何。
示眾師云汝等諸人須信本來是佛各須
識取本來面目蹋著本地風光若識得本
來面目黃金世界白玉為身栴檀叢林栴
檀圍繞不然草木叢林時時凋喪眾禮拜。
示眾舉佛眼禪師上堂云世人𥁞道路行
難本分真金入火看煉去煉來金體淨一
槌打作玉欄杆師云古德恁麼道應有聞
之踴躍者應有聞之竦惕者。
[002-0662b]
示眾舉淨覺本禪師僧問同聲相應時如
何淨云鵓鳩𣗳上啼師云可惜者僧浪問
不知落處見淨老云鵓鳩𣗳上啼何不遙
空掌云打落枝頭時如何儻淨老再云作
家禪客天然有在何不進云某甲點茶來
請和尚儻淨老再云果然作家便禮拜而
出豈不話不虛行雖然鵓鳩𣗳上啼汝諸
大眾作麼生會。
死關千丈巖回示眾云者一百二十日老
僧日日在兩序諸公肚裏走三轉諸公知
麼眾進語畢師又云者一百二十日老僧
日日在各堂寮苦行諸禪肚裏走三轉諸
禪知麼眾進語畢師又云者一百二十日
老僧日日在內外大眾肚裏走三轉大眾
知麼眾久立師左右顧視下座。
[002-0663a]
示眾師云透脫末後牢關雲菴所罵洞達
歷祖綱宗妙喜猶呵汝等諸人趣向者個
法門大須仔細前谿水急魚行澀後嶺風
高鳥泊難。
示眾舉道吾禪師每執木劍作舞僧問手
中劍甚處得來吾遂擲於地僧取置吾手
中吾云甚處得來僧無對吾云容汝三日
下取一轉語僧亦無對吾廼橫劍肩上作
舞云恁麼始得師拈云吠虛逐塊韓盧齩
著半醒半醉漢子終不免大家草裏輥道
吾若於者僧纔欲取劍便一脚蹋翻儻其
知非不惟令彼頓易皮毛自亦頭正尾正
那堪不示本分草料木劍竟成戲具。
示眾舉雲門道直得觸目無滯達得名身
句身一切法空山河大地是名名亦不可
[002-0663b]
得喚作三昧性海俱備猶是無風匝匝之
波直得亡知於覺覺即佛性矣喚作無事
人更須知有向上一竅在大慧禪師云潑
油救火渾閒事雪上加霜愁殺人師云智
者見之謂之智仁者見之謂之仁。
住吳興報恩示眾舉密菴禪師上堂舉婆
子燒菴話云者個公案叢林中少有拈提
者傑上座裂破靣皮不免納敗一上也要
諸方簡點廼召大眾云者婆子洞房穩密
水洩不通偏向枯木上糝華寒巖中發燄
個僧孤孤迥迥慣入洪波等閒坐斷潑天
潮到底身無涓滴水仔細簡點將來敲枷
打鎻則不無二人若是佛法未夢見在烏
臼與麼提持意歸何處良久云一把柳[糸*系]
收不得和煙搭在玉闌干師云風流婆子
[002-0664a]
本分衲僧一個高高山頂立一個深深海
底行被密菴禪師路見不平把來束作一
團擲在糞掃堆頭一場狼藉雖然密禪師
也該喫三十苕帚柄何故他家各有通霄
路那可鼓是生非尊已慢人乃呵呵大笑
云三足香爐一脚踼翻了還有扶起者麼
設若有人出手但輕輕與他道死貓頭那
許你正眼覰着。
示眾舉陸亘大夫問南泉云肇法師也甚
奇怪解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
泉指庭前牡円花云大夫時人見此一株
花如夢相似師云田地廓徹許他大夫觸
事知歸須還王老然而也要招人簡點何
故兩個老作家𥁞在座主網裏𨁝跳在若
是出格錦鱗必不看窠守窟天但言天地
[002-0664b]
但言地我但言我萬物但言萬物與時人
逐色隨聲何容有異偏與麼譚根論體寐
語轉深設有弗甘的云恁麼說話不見超
羣但向他道有理不在高聲。
示眾舉法眼禪師問僧甚處來曰泗州禮
拜大聖來眼曰今年大聖出塔否曰出眼
郤問旁僧曰汝道伊到泗州不到浮山遠
云者僧到即到泗州只是不見大聖道場
全云者僧見即見大聖不曾識法眼東禪
觀云者僧到也到泗州見也見大聖識也
識法眼秪是自討頭不見師云者一隊老
禿奴病在膏肓只顧道那僧不見誰知郤
是自不識那僧有人出來道和尚恁麼道
也是扶弱不扶彊新報恩隨聲便打且道
是肯他是不肯他。
[002-0665a]
示眾舉金峯和尚云老僧二十年前有老
婆心二十年後無老婆心僧問如何是二
十年前有老婆心峯云問凡答凡問聖答
聖曰如何是二十年後無老婆心峯云問
凡不答凡問聖不答聖師云個老漢全提
正令獨握綱宗左右逄源前後無暌可謂
得向上鉗錘不落時人窠窟然簡點將來
也是自起自倒。
示眾舉翠巖真禪師上堂云臨陣抗敵不
懼生死者將軍之勇也入山不懼虎兕者
獵人之勇也入水不懼蛟龍者漁人之勇
也作麼生是衲僧之勇拈柱杖曰者個是
柱杖子拈得把得動得三千大千世界一
時搖動若拈不得把不得動不得文殊自
文殊解脫自解脫參師云翠巖老人恁麼
[002-0665b]
舉揚雖然竭力提撕未免傷神費氣新報
恩則不然坐致太平者仁主之大勇也道
高虎遶德重龍馴者至人之大勇也袖手
凭几云衲僧之大勇又作麼生竹戶松龕
濃睡穩花開花落聽東風從他伎倆有時
𥁞我此平懷何所窮若更有多才能思逞
英豪的一任𨁝跳。
示眾舉曹山行脚到烏石山靈觀禪師處
問如何是毘盧師法身主觀曰我若向汝
道即別有也曹山舉似洞山山曰好個話
頭秪欠進語何不問為什麼不道曹又去
進前語觀曰若言我道即啞郤我口若言
我不道即蹇郤我舌曹山歸舉似洞山山
深肯之師云觀老與麼答話好則好矣然
而也是君子善知識若待曹山再來云為
[002-0666a]
什麼不道便打落渠嘴非惟洞山聞之不
敢正視亦使曹山脫落見聞不只個般傳
言送語。
示眾舉大慧杲禪師歲旦上堂去年今日
也只是者個前年今日也只是者個先前
年今日也只是者個外前年今日也只是
者個明年今日也只是者個後年今日也
只是者個外後年今日也只是者個更後
年今日也只是者個且道者個是甚麼元
旦啟祚萬物咸新應時納祐慶無不宜喝
一喝云俗氣不除師云作賊心虛。
示眾舉僧問睦州如何是展演之言州云
量才補職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州云伏惟
尚饗大慧禪師云睦州古佛善應來機雖
然如是只得八成或有人問徑山如何是
[002-0666b]
展演之言即向他道問十答百有甚麼難
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喝一喝云且莫矢窖
沸師云大慧老人土上加泥直饒道得十
成是猶五十步而笑百步也若有問新報
恩如何是展演之言不說一字如何是不
展演之言其聲如雷。
起不臥七示眾師拈柱杖云古者道大事
未明如喪考妣大事已明如喪考妣你看
大事已明尚是如喪考妣况大事未明者
乎所以云參須實參悟須實悟直須廢寢
忘餐向一念未生前識取自巳廣大心體
豈容魔外家亂承當個昭昭靈靈識神為
主人公大事未明如喪考妣人共曉得你
道大事已明為甚亦如喪考妣若透過者
關方見過佛祖可與佛祖為師如或不然
[002-0667a]
直饒大徹大悟如雲開月朗夜暗燈明識
自本心見自本性未免見齊佛祖减他佛
祖半德悟境不忘礙正知見如雪巖高峯
等於白日空閒廓忘知見之處中夜睡着
冺無夢想之時依舊打作兩橛剗地又透
不過既透不過生死岸頭便是樣子所以
從上來目為向上一路末後牢關到者裏
豈許魔外家謬扯虛空粉碎大地平沉初
悟境界來扭捏顧左右云山僧恁麼舉揚
合喫三十柱杖今日倒行此令去也以柱
杖旋風打散。
解制示眾師云端居一室含裹十虛諸人
若向含裹十虛處會得不妨一室端居若
向端居一室處透脫本來十虛含裏恁麼
則何長期短期復何結制解制所以道住
[002-0667b]
也如孤鶴冷翹松頂行也似片雲忽過人
間要行便行佛祖不能知要住便住鬼神
不能覰現前大眾百二十日聚首還曾夢
見山僧也未未論見山僧與否還各各識
得自已麼咄出頭天外看誰是個中人。
住古杭良渚大雄山示眾舉世尊纔生下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
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雲門偃云我當時
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貴圖天下太平
雪竇顯云便與掀倒禪牀瑯琊覺云雲門
可謂將此深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
天童華云雲門此話雖行未免落他陷穽
黃靣老子末上賣俏正是依草附木二俱
不了以左手拍禪床云過者邊着汝諸人
還知明果落處麼珊瑚枕上兩行淚半是
[002-0668a]
思君半恨君師云激揚醻唱須是其人高
山流水老釋迦何期得知音於異世雲門
如百轉靈円若非雪竇瑯琊誰能著價然
而一椎百當須還應菴好手古人評書云
如華嶽三峯卓立參昴雖造化之爐錘不
自知其妙也此言雖俗可以喻道。
示眾舉唐朝因禪師運椎擊土次見一大
塊猛擊之應椎而碎豁然大悟有老宿聞
云𥁞山河大地被因禪師一擊百雜碎應
菴華禪師上堂舉云老宿恁麼道縱知因
禪師落處銜鐵負鞍有日在者裏著得眼
去也是徐六擔板師呵呵大笑云直是好
笑笑須三十年若人云更有一個好笑的
在也許是個知音欲重宣此義而說偈曰
冰雪峯前吐白蓮胡僧作梵禮金仙德雲
[002-0668b]
別嶺慇懃和笑破百泉鼻半邊。
示眾舉石室見僧來拈起柱杖云過去諸
佛也恁麼現在諸佛也恁麼未來諸佛也
恁麼長沙云放下柱杖子別通個消息來
圓悟禪師云石室置個問端不妨孤峻若
非長沙爭得投機雖然只知恁麼不知不
恁麼遂舉柱杖云過去諸佛不恁麼現在
諸佛不恁麼未來諸佛不恁麼或若總道
放下柱杖子我也知你只是學語之流生
機處道將一句來師云一個綿包特石一
個鐵裹泥丸放行則在廟之珪璋把住乃
處堂之燕雀拈柱杖云恁麼也不是不恁
麼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卓
柱杖云倚天長劍逼人寒是山僧尋常用
處有能向者裏如龍得水似虎逄山便乃
[002-0669a]
分付柱杖子。
示眾舉傅大士云終日焚香擇火不知身
是道塲玄沙和尚云終日焚香擇火不知
真個道塲圓悟禪師云終日焚香擇火不
知焚香擇火龍池幻祖云老僧年來無事
一味焚香擇火師云昔人問客[糸*系]不如竹
竹不如肉客云漸近自然知言哉似則似
鄉人有言曰千語千當不如一默。
示眾師云諸方說些佛法消施主茶謂之
茶話古時亦有家風冷澹的或說小參作
供大雄者裏一總不然尋常喫了粥飯便
與諸人說些佛法廼云挑磚的挑磚盤瓦
的盤瓦。
示眾師云古人親承記莂後或十年二十
年不離左右深恐離師太早未𥁞其妙即
[002-0669b]
索居別處者皆茅茨石室大忘人世天子
不得而臣君相不得而友或形影相弔或
混俗和光或八請不赴或終身死關非種
種成就及迫於萬不得已安肯輕為人師
哉山僧因梁木其頺勉以鷄肋之力支持
大廈之危深自愧悔凡吾付授諸子非托
主持本寺或克本院頭首不倦不厭自利
利人儻馳情利養注懷名位學短販自鬻
者聚集數十不如巳人誑惑愚瞽南面自
尊妄稱長老小參示眾如同兒戲甚至濫
交褻巳惟圖門庭熱閙種種不遵山僧常
住規約者定行追拂嚴𢷤遠近咸知。
示眾舉先報恩老和尚示眾云今朝四月
半農家秧好看堪笑懶禪和一事無可斷
開了兩片皮只是粥飯罐道眼不能明閻
[002-0670a]
羅要打算師云先師與麼道堪與人天為
師若要與佛祖為師須某上座共出隻手
始得看看七月半田家稻好看笑我懶禪
和一事無可斷開了兩片皮只是粥飯罐
道眼不能明說甚閻羅漢。
示眾舉有僧持鉢至長者家偶為犬傷長
者因問龍披一縷金翅不吞大師全披法
服為甚郤被狗齩禹門幻翁禪師代云如
長者者問無差師拈柱杖云師翁此一轉
語非荊𣗥林中橫身直度逆行順行天不
能知神不能測鑊湯爐炭中成等正覺刀
山劍𣗳上轉大法輪者未許如水合水似
空合空在卓柱杖下座。
示眾舉南泉至莊莊主預偹迎奉師云法
會因緣第一泉云老僧居常出入不與他
[002-0670b]
知何夙排辦至於如是師云放過不可主
云昨夜土地神報師云布袋盛錐泉云王
老師修行無力被鬼神覰見師云無智人
前莫說侍者便問既是大善知識為甚却
被鬼神覻見師云韓盧逐塊泉云土地前
更下一分飯着師云獅子搏兒不露爪。
落堂示眾師云古人道立地搆去坐地搆
去大眾參究多日還搆得麼僧禮拜云搆
個甚麼師便打僧擬議師云似即似是即
不是問僧你為甚不扛木子進云某甲今
日扛的師云扛木子的站過一邊一僧笑
師拈棒云你見甚道理笑僧禮拜師連打
兩棒云一棒打你笑一棒打你拜問僧喫
得棒未僧擬議師打云眼睛頭事也照管
不來問僧向父母未生前道來僧擬議師
[002-0671a]
便打師卓柱杖云大家莫作等閒看擲杖
歸方丈。
結夏晚落堂示眾師拈柱杖云千尺寒潭
拋直鉤清風白月炤[糸*系]浮有時得意歌聲
發笑見魚龍一網收顧左右云炎炎六月
一團冰今夏教眾兄弟一個個凍得骨出
卓柱杖云切忌動着動著則三十柱杖便
乃定單而出。
示眾師云一椎便就時如何未是性燥漢
不假一椎時如何不快漆桶汝眾人還用
打三不用打三眾無對師良久云誰人知
此意令我憶南泉。
先磬山八十大誕影堂示眾師云昨夜夢
見先老爺作大力善知識輕輕一彈指直
教𥁞大地情與無情一時百雜碎汝等諸
[002-0671b]
人作麼生禮拜供養岳都寺云應如是供
養一僧云恩大難酬師乃云何不道恁麼
則與先老爺一箇鼻孔出氣去也眾作禮
退。
陸山示眾大眾跪求開示師云汝等既爾
慇懃啟請應當日日如見我時聽說偈言
惟石有玉惟泉有珠得之則智舍之則迷
潤山輝淵念茲在茲。
示眾舉百丈野狐公案暨黃檗溈山問答
機緣師自頌云畫虎成狸竹成柳龍睛點
出挐雲走舉一明三有好兒當場齊作師
子吼有智主人俱不受大冶精金誰解剖
嘗聞一喝三日聾盧公擊破唾壺口示畢
召眾云一一識得古人落處麼識得百丈
易要識黃檗難識得黃檗易要識溈山難
[002-0672a]
若識得溈山便識得黃檗識得黃檗便識
得百丈祗如溈山三撼其門大眾作麼生
會良久師自代云識法者懼。
師落堂坐香示眾云坐香不許叅禪叅禪
者三十棒坐香畢大眾作禮師云適來虛
空撲落地諸人還聞得刮剌剌一聲響麼
僧作禮師云且道兩京十三省磕破多少
禪和子額角眾佇立無語師云叅禪底也
三十棒瞌睡底也三十棒以柱杖左右打
散出堂。
示眾師云汝等到者裏須踏着本地風光
莫為幻妄身心所惑還知各各身子秪得
百年受用麼若不踏着本地風光百年後
渾無着落。
示眾舉雲門云𥁞十方世界乾坤大地以
[002-0672b]
柱杖一畫百雜碎三乘十二分教達磨西
來放過即不可若不放過不消一喝師云
用許多氣力作麼。
示眾師云諸賢同居天目不忘開山六問
甚善甚善新天目當為開山作主先透新
天目關方許過開山關第一問上座大徹
未第二問上座于佛祖公案幾則明幾則
不明第三問上座是大修行人否上座守
毘尼否第四問片雲遮日不遮日第五問
踏着影子踏不着第六問如何𥁞大地是
火坑山川人物作麼生。
晚叅罷示眾師云不負溈山不說破打鳳
屠龍羅網大若人𢬵得學癡獃力𥁞和衣
橫寶座橫寶座風轉摶空八角磨參時舉上𣗳話。
示眾師云時當晚末邪法難扶盲引眾盲
[002-0673a]
相牽淪墜實心學道久住叢林者應知好
惡師子齩人韓盧逐塊南泉斬猫作麼生
會眾久立師云識法者懼。
示眾舉真淨上堂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
裏親収得既収得不護惜也要眾人見驀
拈柱杖擲下云還識麼若識燒沉水香供
養諸禪德明月炤見夜行人良繇不是他
家事𠫵師云大小雲菴向小兒前拍喔喔
師又云透過百丈三句須是者尊宿。
示眾舉天真上堂道火被火燒道水被水
溺會禪被禪縛以手指左右云却被者僧
勘破師云真老與麼施展天然作家雖然
如是未免手忙脚亂。
示眾舉唐州大乘遵禪師上堂云上來又
不問下去又不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
[002-0673b]
奇師云其時無量大眾一時成道。
冬節示眾師拈柱杖云祖師關欲透難行
努力行吾今明指示冬至一陽生卓杖休
去。
示眾舉灋華舉禪師示眾云夫第一義諦
非智辯所詮非心機所測教外別傳不立
文字既到者裏復且如何直須坐斷毘盧
不存凡聖還能如是麼若也未能山僧重
說偈言去也不結毘盧印那弘古佛心明
月照幽谷寒濤助夜砧諸人委悉麼各希
發問眾問話畢舉乃云夫𠫵學須具擇灋
眼不得顢頇若得正眼精明一切無滯不
見古人道一句語中須具三玄一玄中須
具三要古人恁麼道意在於何鵞王擇乳
素非鴨類師云此古德第二門頭垂手試
[002-0674a]
看何等意句俱到。
大覺普濟能仁玉琳琇國師語錄卷第二
音釋
屩
吉岳切音覺草履也。
翥
陟慮切音註飛舉也。
鼷
弦雞切音奚小鼠也。
騅
朱惟切音追馬也。
䧟穽
上平鏗切咸去聲下疾正切音淨坑坎也。
鬻
余六切音欲賣也。
[002-0674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