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尊宿語錄卷第九 密九
首山禪師大鑑下八世風穴法嗣
首山禪師諱省念萊州狄氏子僧問師唱誰家
曲宗風嗣阿誰師云少室岩前親掌示僧云
更請洪音和一聲師云如今也要大家知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一言截断千江口萬
仞峯前始得玄問如何是首山境師云一任
眾人看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喫棒得也
未僧禮拜師云喫棒且待別時問如何是佛
法大意師云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僧云如何
是學人親切處師云五九盡日又逢春僧云
畢竟事如何師云冬到寒食一百五問司徒
郎中臨座側祖胤西來願舉揚師云王臣三
請今朝赴萬民樂業普皆安僧云與麼則慈
雲普潤處處皆通也師云野老謳歌時人皆
唱復云諸上座佛法無多子只是諸人自
信不及若也自信得去千聖出頭來面前
亦無下口處何故只為自信得及不向外
馳求所以奈何不得直饒釋迦老子到這裏
也與三十棒然則如此初心後學憑个什麼
道理且問諸人還得恁麼也未良久云若
得恁麼直須恁麼無事珍重。
上堂僧問
如何是首山師云東山高西山低僧云如何
[009-0667b] 
是山中人師云恰遇棒不在僧禮拜師便打
問如何是道師云爐中有火無心撥處處無
蹤任意遊僧云如何是道中人師云坐看煙
霞秀不與白雲齊問學人身心聚散時如何
師云不聞天樂響僧云如何收攝師云莫逐
四時移問菩薩未成佛時如何師云眾生僧
云成佛後如何師云眾生眾生問覺花未發
時如何辨真實師云冬不寒[膜-大+句-口+匕]後看僧云莫
便是也無師云錯問六國未寧時如何師云
什麼處去來僧云寧後如何師云大地火起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云怨阿誰僧云出
匣後如何師云不斬無罪之人僧禮拜師云
斬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云不惜猶可
僧云出後如何師云伏惟尚享僧云忽遇師
子吼時如何師云一任野干鳴僧便喝師云
果然僧又喝師云放三十棒僧禮拜師云
這瞎漢復云諸上座不得盲喝亂喝者裏尋
常向道賔則始終賔主則始終主賔無二
賔主無二主若有二賔二主即是兩个瞎漢
所以我若立時須坐我若坐時須立坐
則共坐立則共立雖然如是到這裏急
着眼始得若是眼孔定動即千里萬里何故
如此如隔窓看馬騎相似擬議即沒交涉諸
上座既然於此留心直須子細不要掠虗好
[009-0667c]
他日異時賺着在諸人若也有事近前無
事珍重。
上堂僧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
師云徧天徧地問出水後如何師云特地一
場愁問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
麼處懺悔師云水深一丈問離凡離聖請師
一句師云不可錯怪老僧也僧云謝師指示
師便打問魚鼓未鳴時如何師云望天不見
天僧云鳴後如何師云覷地不見地問和尚
是大善知識為甚麼却首山師云不坐孤峯
頂常伴白雲閑。
問作何行業報得四恩
三有師云殺人放火僧云與麼則大作業底
人也師云苦痛深僧云如何是世尊不說說
師云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僧云如何是
迦葉不聞聞師云聵人徒側耳問仗鏌鎁劒
來取師頭時如何師噓一聲僧云苦痛深師
便打問得舡便渡時如何師云猶是鈍漢問
權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何師云放三十
棒問人在貧中請師賑接師云不接僧云為
什麼不接師云喫棒得也未隨聲便打問龍
宮海藏當有何物請師一別師云不掛三寸
舌僧云為什麼不掛三寸舌師云誰知句後
親問不落僧祇如何修證師云近前來與
道僧近前師便打問[舟-白-日]霞掩耳黃蘗拄杖意
旨如何師云坐參都不問暢殺子平生僧云
[009-0668a]
稀逢難遇請師指示師云莫椀鳴問諸佛未
見時如何師云拈𢁈不把筯僧云見後如何
師云喫飯忘却𢁈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云
不可錯怪老僧也僧云出後如何師云舉似
天下人問如何是超毘盧之句稱釋迦之談
師云妙語無多子親言舉似誰僧云湛然時
如何師云未明心地諦難過首山関僧擬進
語師便打問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師云
即便𣤩瞎僧云𣤩瞎後如何師云撈天摸地
問如何是和尚說法底口師云掛在壁上僧
云忽有人來問時如何師云待我取回來即
向道問學人此處不薦擬向南方時如何
師云速僧云却不恁麼去時如何師云後會
難逢僧云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云無[糸*系]傀儡
有人牽僧云牽後如何師云妙有無言不較
多僧云如何是妙有無言不較多師云有言
須得句僧云如何是無[糸*系]傀儡有人牽師云
當明提祖道方得後人棲問學人求出世間
時如何師云借水献花先供養莫教落後索
香錢僧云死生事大乞師一薦師云透漏遺
蹤無走路僧云恁麼則被他捉着也師云今
日到長安問如來演說三乘教未審是什麼
教師云千言無一中僧云為什麼千言無一
中師云不是上鈎人問一切法皆空如何悟
[009-0668b]
得真空理師云南地先抽笋塞北着皮裘僧
云莫落是非也無師云自家看取問青青翠
竹還有佛性也無師云南天北地僧云恁麼
則推窮佛理也師云北地南天問鍾鼓未鳴
時如何師云問前不鳴問後打僧擬議師便
喝問如何是迦葉門前一盞燈師云孤峯朗
月連天照性似寒泉徹底清僧云勞而無功
時如何師云日輪當午無私照自是時人見
有移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云大洋海底
澄心鏡僧云出匣後如何師云天外吒沙獨
擺捎師乃云苐一句薦得堪與祖佛為師苐
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
不了時有僧問如何是第一句師云大用不
揚眉棒下須見血僧云慈悲何在師云送出
三門外問如何是第二句師云不打恁麼驢
漢僧云將接何人師云如斯爭奈何問如何
是第三句師云觧問無人荅僧云即今祗對
者是誰師云莫使外人知僧云和尚是第幾
句薦得師云月落三更穿市過問維摩一默
文殊讚善未審此意如何師云當時聽眾必
不如是僧云既不如是維摩默然又且如何
師云知恩者少負恩者多乃云若論此事實
不掛一个元字脚便下座。
師住廣教上堂僧問如何是真如體師云徧
[009-0668c]
乹坤僧云如何是真如用師云動天地問如
何是大海師云出頭天外看僧云恁麼則包
含不盡也師云不見本來身問如何是學人
自己師云是自己問黑豈未生芽時如何
師云萬里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悵怨他誰僧
云有何罪過師云昨夜貶文殊僧云未審什
麼時回師云專候天恩僧云天恩到時如何
師云齊賀太平年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
師云不唧𠺕僧云見後如何師云不唧𠺕問
久負沒絃琴請師彈一曲師云正值嚴凝久
披蓑帶雨㱕問觀身無相觀法亦然時如何
師云晴天開水路僧云恁麼則掃地而盡去
也師云孤月照高岑問萬機喪盡時如何師
云死水不藏龍僧云轉動後如何師云碧眼
胡僧笑點頭問如何是正修行路師云貧兒
不雜食僧云撒手㱕家去也師云香臭不曾
聞僧云三春無二月十五正團圓師云不是
闍𥠖用心處僧云如何是學人用心處師云要行即行要坐即坐問十
二時中作何行業即免生死師云喚什麼作
生死僧云與麼則無生死可免師云大眾盡
皺眉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云塞北風
霜緊江南雪不寒問承古有言自從一見桃
花後直至而今更不疑意旨如何師云三尺
杖子兩人舁僧云還許學人舁也無師云放
[009-0669a]
下着。
師問僧恁麼來者是甚麼人云問
者是誰師云老僧僧便喝師云向道是老
僧又惡發作麼僧又喝師云恰遇棒不在手
僧云草賊大敗師云今日又似得便冝又似
落便冝問如何是道師云脚下深三尺問蓮
花未出水時如何師云水深一丈進云出水
後如何師云從地高三尺其時有化主問學
人與麼去時將何稟受師云义手奉賔德舉
似莫沉吟僧云恁麼還當也無師云物逐人
興僧云今日點茶當為何人師云去此無消
息無心永莫回問如何是真如體師云敲塼
打瓦僧云此意如何師云切忌踏着僧云有
一人不會唐言梵語來時師還接也無師云
舉意便知有何勞側耳𦗟問學人不識文墨
拾得个字來未審喚作什麼字師云久為雲
水客𠇲作問禪賔問如何是現前三昧師云
三更不閉戶僧云還許學人啇量也無師云
切忌五更初問若能轉物即同如來三門佛
殿請師轉師云長安道上無私曲縱遇知音
到者稀問學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
云家家門前火把子問靈丹一粒點鐵成金
至理一言轉凡成聖如何是至理一言師云
更舉一徧僧云與麼則退身三步師云笑破
大眾口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云放參三下
[009-0669b]
鼓喫粥五更鍾問久輔不逢時如何師云闍
𥠖有問老僧有荅僧云如何得逢師云闍棃
不問老僧不荅問維摩方丈不以日月為明
未審和尚方丈以何為明師云穿破天下人
髑髏問久負無弦琴請師彈一曲師云無言
顯大道僧云還許學人和也無師云更莫遅
疑問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如何是一路
涅槃門師云龍蟠鳳舞子時前日出崑崙照
大千問塵塵見佛剎剎聞經如何是塵塵見
佛師云好个燈籠僧云學人不會意旨如何
師云還我話頭來問無邊身菩薩為什麼不
見如來頂相師良久云即今還見也無僧擬
議師便打問如何是學人本來身師云牽牛
不入市僧云如何是有相身中無相身師云
洎合錯對闍棃問萬仞峯前如何卓立師云
窄僧云意旨如何師云苦問巧說不得只要
心傳如何是心傳底法師云有疑須假問僧
云恁麼則巧說不得也師云無言正好聽問
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云不將小意對闍
棃僧云如何領會師云逢人莫錯舉問德山
棒臨濟喝未審明得什麼邊事師云試道
看僧便喝師云瞎僧又喝師云這瞎漢只管
乱喝作什麼僧欲禮拜師擬拈棒僧約住云
莫乱打人好師擲下拄杖云明眼人難瞞僧
[009-0669c]
云草賊大敗問如何是生滅法師云新羅喫
冷淘問久處沉迷請師一接師云老僧無恁
麼閑工夫僧云和尚豈無方便師云要行即
行要坐即坐僧云臨機一句截断眾流請師
垂示師云棒下迸流星僧云恁麼則萬象顯
然師云遣人拽出問世尊說法如雷吼未審
誰是不聞者師云無人敢定當僧云為什麼
無人敢定當師云果然不聞問亡僧遷化向
什麼處去師云散関正望三泉路厚朴花開
始覺春問古人道東山西嶺青意旨如何師
云一回舉着一回新僧云謝師指示師云功
不浪施問如何是佛師云苦問如何是然燈
前師云諸佛在我前僧云如何是然燈後云
諸佛在我後僧云如何是正然燈師云青山
無異路問有問有荅盡在魔界無問無荅事
如何師云庭前罷舞𠇲思曲僧云大眾證明
也師云野老謳䛴正好音問如何是和尚截
人之機師云三門前點燈僧云未審意旨如
何師云佛殿後燒香問如何是佛師云新婦
騎馿阿家牽僧云未審此語什麼句中收師
云三玄收不得四句豈能該僧云此意如何
師云天長地久日月齊明問如何是佛師良
久云會麼僧云不會師云何不高聲問僧再
問師云瞎漢顛言倒語作什麼問如何是寂
[009-0670a]
寂惺惺底人師云莫向白雲深處坐切忌寒
灰煨殺人師復舉興化示眾云今日放諸人
一線道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興化
為證明有旻德長老出眾禮拜起來便喝
興化亦喝旻德又喝興化又喝德禮拜興化
却云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不較何
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師云看他
興化與麼作用為什麼放得伊過諸上座且
道什麼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是前一喝是
後一喝郍个是賔郍个是主雖然如此也須
子細始得良久云二俱有過二俱無過珍重。
師住寶應入院上堂有僧問盡大地人來各
各置一問問問各別未審寶應如何祗對師
云好僧禮拜師云見何道理僧云謝師荅話
師云賊是小人智過君子劉司徒問龍庭金
口問如何對玉機師云一輪逈脫三界外當
軒照破萬家門司徒云臨行一句請師指示
師云莫錯認定盤星座主問云如從飢國來
忽遇王饍未敢便飡飡即是不飡即是師云
名利巳彰天下播手中如意有誰知主云與
麼則珍重去也師云真師子兒一撥便轉問
既是清淨伽藍為什麼打魚鼓喫飯師云知
恩者少負恩者多問承師有言金沙灘頭馬
郎婦意旨如何師云高梳雲𩯭𢙢人怪笑問
[009-0670b]
得力處乞師一言師云山高無異路僧云畢
竟如何師云莫守白雲閑問向上一路請師
指示師云對面不相識僧云為什麼不相識
師云問處分明荅處親問如何是觀音門入
者師云超然一境無異路僧云如何是普賢
門入者師云野雲不向目前飛問有問有荅
皆落唇吻無問無荅請師道看師云不可錯
怪老僧也僧云猶落唇吻師云落在什麼處
僧無語師便打問萬法歸於一體時如何師
云三斗喫不足僧云畢竟歸於何處師云二
斗却有餘問文殊贊維摩不二法門意旨如
何師云問前不明問後瞎僧云未審此意畢
竟如何師云瞎問離聲離色如何舉唱師云
一點青霄異僧云如何是異師云透過萬重
關僧云只這如何透師便打云言前薦得辜
負平生句後投機殊乖道體離此二途請師
方便師竪拂云爭柰這箇何僧云與麼則太
保證明師云莫帶累太保問如何是佛師
云朝看東南暮看西北問德山棒臨濟喝意
旨如何師云寶應今日不用僧擬進語師云
瞎漢便打問疑則与賊為伴不疑則野塚為
家時如何師云北邙山下千丘萬丘未審郍
个是家僧以坐具摵一摵師云洎不問過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云三个婆婆排班拜問
[009-0670c]
如何是清淨法身師云新羅人不褁頭僧云
向上還有事也無師云有僧云如何是向上
事師云新羅人不褁頭安員外問弟子不會
請師垂示師云水急浪開漁父見錦鱗透過
碧波中員外云承教有言是法住法位世間
相常住如何是常住底法師竪起拄杖召員
外云且道這箇是住底法不是住底法員外
云未曉之徒如何賑濟師云依稀似曲纔堪
𦗟又被風吹別調中員外云一物不將來時
如何師云何得對眾妄語員外擬議師便喝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風吹日炙問只
如龍牙問德山山乃引頸此意如何師云德
山引頸寶應即偃身縮項問袛如和尚道新
婦騎驢阿家牽意旨如何師云百嵗翁翁失
却父僧云百嵗翁翁豈有父師云汝會也師
復云諸上座不見興化老人道直饒汝喝得
興化向虛空裏撲下來一點氣也無忽然甦
息却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向紫羅帳裏撒
真珠與諸人胡喝亂喝作麼師云實為如
斯今時兄第只管橫喝竪喝及至窮著並無
言說看他臨濟會下有僧出來禮拜臨濟便
喝僧云老漢莫探頭好際云汝道落在什麼
處僧便喝又有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際便
喝僧禮拜際乃召眾云道適來這一喝好
[009-0671a]
喝也無僧云草賊大敗際云過在什麼處僧
云再犯不容際云要識臨際賔主話問耴堂
中二禪客師云諸兄弟學般若菩薩直須諦
當去始得雖然如是曉者還稀珍重。
師
一日上堂汾陽昭和尚出問百丈卷蓆意旨
如何荅云龍袖拂開全體現進云未審師意
如何荅云象王行處絕狐蹤昭於是言下大
悟遂提起坐具[厂@巳*頁]視大眾云萬古碧潭空界
月再三撈漉始應知禮拜歸眾時葉縣省和
尚作首座纔退便問昭兄適來見箇什麼
道理便與麼道云正是我放身捨命處省便
休。
小叅示眾云老僧擬欲歸鄉什麼人
隨得去時有僧問未審和尚什麼時去師云
待有伴即向汝道僧云無伴底事作麼生師
云盡日不逢人明明不知處僧云忽遇一人
又作麼生師云迷子不歸家失却來時路僧
云請師指箇歸鄉路師云枯木藏龍不存依
倚僧云和尚什麼時節却回師云一去不知
音六國無消息僧云正當歸鄉底事又作麼
生師云獨唱胡家曲無人和得齊僧云忽遇
知音在時如何師云山上石人齊拍掌溪邊
野老笑呵呵僧云歸鄉回來底事又作麼生
師云八國奉朝衣四相無遷改僧云未審居
何位次師云文殊不坐金臺殿自有逍遙竹
[009-0671b]
拂枝問如何是梵音師云驢鳴狗吠問如何
是截徑一路師云或在山間或在樹下問如
何是和尚不欺人底眼師云看看冬到來僧
云畢竟如何師云即便春風至問遠聞和尚
無[糸*系]可挂及至到來為什麼有山可守師云
道什麼僧便喝師亦喝僧禮拜師云放三
十棒久立眾慈伏惟珍重。
師出鏡清十
二問荅洎翠岩代語師於一語下代三轉問
時至草庵無一物為什麼却有盈餘清云要
道何難岩云適來道什麼師代云自不知又
云洎成忘却又云共語不知音問盡乹坤不
出一剎郍今時人向什麼處辨明清云
啇量岩云向道什麼處辨明師代云不問他
別人又云明眼人笑又云用辨即非問無
神通菩薩為什麼蹤跡難尋清云波斯眼黑
岩云莫鬼語師代云不是用心處又云被他
捉著又云不勞舉步問辨得親踈底人為什
麼却被親踈不肯清云不平按劒岩云當得
也無師代云莫守閑又云大有人不解恁麼
問又云不可辨親踈問明知生是不生之相
為什麼却被生之所流清云明知無力岩云
不關老兄事師代云自領過又云喚什麼作
生死又云爭得不知有問人人具眼逢訪道
人道即是不道即是清云頭上仙陁岩云莫
[009-0671c]
道乞辨明師代云分明舉似他又云莫道乞
荅話又云若不是寶應洎合遭他毒手問體
本無瑕翳為什麼坐施良藥清云却正道著
岩云且放老僧過師代云知過人難得又云
更教誰喫棒又云今日草賊大敗問達者同
遊一路行為什麼不行清云巳到平頭岩云
老兄還達也未師云不爭先又云到了不知
又云但請先行問盡令提綱為什麼不塞時
人口清云自還得岩云老兄還知明州米價
麼師代云還曾失麼又云須知老兄又云爭
知今日問無形本寂寥為什麼有物先天地
清云寶公曲尺誌公剪刀岩云領過得也未
師代云欺他作什麼又云阿誰與麼道又云
不是闍棃置問問十方薄伽梵為什麼一路
涅槃門清云家無二主岩云怪得人麼師代
云到者方知又云一尚不可得又云常防此
問問同氣連枝為什麼却根莖有異清云邵
案迸彩岩云阿誰道有異師代云紹得麼又
云見有前後又云今朝二十五師出風[宋-木+儿]四
賔主語僧云如何是賔中賔[宋-木+儿]云攢眉看白
雲師別云去來長自在不與白雲齊問如何
是賔中主[宋-木+儿]云入市雙瞳瞽師別云高聲唱
呌遶街行問如何是主中賔[宋-木+儿]云回鑾兩耀
新師別云定國安邦賀太平問如何是主中
[009-0672a]
主[宋-木+儿]云磨礱三尺劒待斬不平人師別云收
番猛將寸草不留師出四種照用語問如何
是先照後用師云南岳嶺頭雲太行山下賊
問如何是先用後照師云太行山下賊南岳
嶺頭雲問如何是照用同時師云收下南岳
嶺頭雲捉得太行山下賊問如何是照用不
同時師云昨日有雨今日晴師出四賔主語
問如何是賔中賔師云青山綠水分問如何
是賔中主師云棒下耴分眀問如何主中賔
師云退已讓人問如何是主中主師云斬盡
不留身師出四料簡語問如何是奪人不奪
境師云人前把出遠送千峯問如何是奪境
不奪人師云打了不曾嗔冤家難解免問如
何是人境兩俱奪師云萬人作一[塚-豖+豕]時人盡
帶悲問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云問處分眀
荅處親師出德山三轉語於一句中各下三
轉問如何是凾盖乹坤句師云大地雪漫漫
又云普天匝地又云海底紅塵起如何是截
断眾流句師云不通凡聖又云洎合放過又
云橫身三界外問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云
要道便道又云有問有荅又云此去西天十
萬八千師舉僧問禾山如何是道山云耕人
田不種僧云如何是道中人云禾熟不臨塲
因僧問師出語云耕人田不種意旨如何師
[009-0672b]
云大勛不竪賞僧云禾熟不臨塲意旨如何
師云任從風雨爛師出盤龍和尚問行者接
待不易行者云開心椀子盛將來無縫合兒
合將去師云橫檐拄杖登霄漢使煞農夫煑
粥人師出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荅云風
吹日炙師又云多年塵土無人佛一身常在
鎮天涯。
勘辯語
師在風[宋-木+儿]會中密
常勤誦蓮經眾咸謂念法華也偶知客退即
就請師一日風[宋-木+儿]見師侍立次乃垂涕告之
曰不幸臨際之道至吾將墜于地矣師曰觀
此一眾豈無人邪[宋-木+儿]曰雖敏者多見性者少
師曰如某者如何[宋-木+儿]曰吾雖望子之久猶𢙢
耽著此經不能放下師曰此亦可事願聞其
要於是風[宋-木+儿]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
眾迦葉正當與麼時且道說箇什麼若道不
說而說又是埋沒先聖且道說箇什麼師乃
拂袖而退[宋-木+儿]擲下拄杖便歸方丈侍者隨後
入室請益念法華為什麼不祗對和尚[宋-木+儿]云
念法華會也次日師與真園頭同上問訊次
[宋-木+儿]又問真曰作麼生是世尊不說說真曰鵓
鳩樹頭鳴[宋-木+儿]云作許多癡福作什麼何不
躰究言句又問師曰汝作麼生師曰動容揚
古路不墮悄然機[宋-木+儿]云何不看法華下語
師受風[宋-木+儿]印可之後泯迹韜光人莫知其所
[009-0672c]
以因楚和尚初至汝州宣化安下風[宋-木+儿]令師
傳語纔相見展坐具次便問展即是不展即
是楚云自家看耴師便喝楚云我曾親近知
識來未甞輙敢恁麼造次師云草賊大敗楚
云來日若見風[宋-木+儿]和尚待一一舉似師云一
任一任不得忘却師先回舉似風[宋-木+儿][宋-木+儿]云今
日又被[冰-水+〡*ㄆ]下一員草賊師云好手不張名
楚次日纔到相見便舉前話[宋-木+儿]云非但昨日
今日連贓捉敗於是師乃名振四方遠近學
者承風而湊初住汝州首山為第一世也石
門遣使馳開堂書至師乃集眾於法堂上使
纔近前人事師約住云是洞上宗乘是雪嶺
家風使云書中巳載師云一不成二不是使
無語師云且坐喫茶一日師問僧近離甚處
僧云襄州師云路上曾逢達磨也無僧近前
不審師云這箇是驢前馬後底僧云和尚又
如何師云非公境界且坐喫茶僧纔坐師又
問在什麼處過夏僧云石門師云水牯牛安
樂麼僧云及時水草師云為什麼傷人苗稼
僧云對和尚不敢造次師云放過即不可便
打師一日問僧是凡是聖僧云非凡非聖師
云太不定生僧云離此二途請師速道師云
首山今日燒香供養去也僧云某甲特來
禮拜師云滴水難消一日問僧近離什麼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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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云廣慧師云穿雲不渡水渡水不穿雲離
此二途速道速道僧云某甲昨夜宿長橋師
云恁麼合喫首山棒僧云某甲未曾參堂
師云兩重公案僧云恰是師云郍郍又一日
師見僧參次乃問近離甚處僧云襄州師云
夏在甚處僧云洞山師云還我洞山鼻孔來
僧云不會師云却是老僧罪過又一日問僧
上人近離甚處僧云南方師云遠來不易且
坐喫茶又一日問僧近離甚處僧云襄州師
云有事相借問得麼僧云便請師云且喜沒
交涉又云鷂子過新羅又問僧近離甚處僧
云西京師云路上還逢達磨也無僧云適來
巳參見和尚了也師云為什麼築著鼻孔僧
云巳知痛痒師云打破大唐國裏覔箇知痛
痒底人了不可得且坐喫茶有僧來叅師乃
問近離甚處僧云龍門師拽傍僧摑一摑喝
出去一日有僧侍次師乃喚僧名僧應諾師
云且去別時來為說僧云而今尚自不說
別時决定不說師云我也罪過也罪過僧
一日入室師云且去別時來僧應諾師便打
師每見僧來便云恁麼來者是誰僧云問者
是誰師云是老僧僧便喝師云向道是老僧
又惡發作什麼僧又喝師云恰遇棒不在僧
云草賊大敗師云得便宜是落便宜有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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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師便喝僧亦喝師又喝僧禮拜師便打云
伏惟尚享一日因僧入室師喚僧名僧應諾
師云錯僧云某甲有什麼敗闕處師云錯有
新到相見師問從什麼處來僧云芭蕉來師
云芭蕉有何言教僧云曾見有僧問牛頭未
見四祖時如何蕉云知僧云見後如何不知
後有僧舉問襄陽石門徹禪師只如二尊宿
意旨如何徹云先行不到末後為初僧一日
入室師云恁麼來者是誰僧云某甲師云莫
道是別人僧禮拜師云適來見箇什麼道理
即禮拜僧云今日大似因齋慶讚師云我適
來一期向恁麼道速須吐却僧云也知和
尚曲為某甲師云後有人問向他道什麼
僧拂袖便出去師召僧名僧回首師便喝僧云
這老賊師乃以頌示之曰四門通一要一要
具三玄在賔全正令立主要須圜又一夜師
行道次見暗裏有僧師乃問是誰僧不對師
云我也識得僧大笑師云不得道是別
人復作一頌示之輕輕踏步恐人知語笑分
明更莫疑智者只此猛提耴莫待天明失却
鷄。
師次住寶安山廣教禪院亦為第一世
後徇眾請入城下寶應禪院即南院第三代三處法席
海眾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初四日午時上
堂示眾曰今年六十七老病隨緣且遣日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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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記却來年事來年記著今朝日果至四年
十二月日與時無爽前記上堂辝眾仍作偈
曰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無情共一真明暗
盡時俱不照日輪午後是全身言訖安坐日
將昳而逝壽年六十八茶毘收舍利。
偈頌
示眾
「 諸子謾波波過却幾恒河觀音指彌勒文殊不柰何」
靈雲見桃花
「 分明歷世三十春因悟桃花色轉新人人盡得靈雲意不識靈雲是何人」
玄沙云諦當甚諦當。
「 玄沙道處少人知密密相逢更莫疑今古相傳親的旨少年多是白頭兒」
四賔主
頌
「 悟了却從迷裏悟迷悟從來無差互始知本末至于今今古相承無別路無別路莫問人說今古問來事元是主從他人問賔主識得賔全是主主中賔賔中主更互用無差互賔中賔主中主兩家用莫讓主把定乹坤大作主不容擬議斬全身始得名為主中主」
偶作三頌
「 我有一機不假修持若人問著便喚沙彌」
「 我有一著不自棲泊若人更問劈口便著」
「 我有一宗勿示西東若人擬議別喚王公」
送化主四頌
「 報叅禪賔人中有見親若求端的旨[膜-大+句-口+匕]月望陽春」
「 臨行少語足人怜莫辱家風汗舊賢保護盡從今日去靜坐寒窓月那邊」
「 幾多真子向
[009-0674a] 西東物外縱橫莫用功隨處化緣皆是道臨行一句盡流通」
「 廓然無事少人聞任意縱橫勿計程步步登高看前路莫教失脚墮深坑」
示眾三首
「 背陰山子向陽多南來北徃意如何若人問我西來意東海東面有新羅」
「 咄哉巧女兒攛梭不解織貪看闘鷄兒水牛也不識」
「 咄哉拙郎君巧妙無人識打破鳳林関穿靴水上立」
問不落三寸請
師速道師云老僧到這裏却道不得闍梨道
看僧云猶落三寸請師別道師云首山今日
失利問如何是首山境師云千花逈秀一葉
長芳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好事不如無
問因緣未熟時如何師云進僧云熟後如何
師云退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云得者失
僧云不得者又如何師云珠在什麼處僧擬
議師便打問維摩默然未審意旨如何師云
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問如何是首山出
身路師云誰人障閡得僧云與麼則自在去
也師云去即打折𦝫師乃云要得親切
第一莫將問來問還會麼問在荅處荅在問
處若將問來問老僧在脚底若擬議
則沒交涉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僧問挂錫
幽岩時如何師云錯僧云錯師便打。
古尊宿語錄卷第九 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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