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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子史精華巻九十五
品行部九
任俠
急難足以先後管子問兵官之吏國之豪士/其丨丨丨丨丨丨者幾何人懐劍踐壇
管子桓公伐魯魯不敢戰去國五十里而為之關魯請/比於關内以從於齊齊亦毋復侵魯桓公許諾魯人請
盟曰魯小國也固不帶劍今而帶劍是交兵聞於諸侯/君不如已請去兵桓公曰諾乃令從者毋以兵管仲曰
不可諸侯加忌於君君如是以退可君果弱魯君諸侯/又加貪於君後有事小國彌堅大國設備非齊國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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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桓公不聽管仲又諫曰君必不去魯胡不用兵曹劌/之為人也堅强以忌不可以約取也桓公不聽果與之
遇莊公自懐劍曹劌亦丨丨丨丨莊公抽劍其懐曰魯/之境去國五十里亦無不死而已左揕桓公右自承曰
均之死也戮死於君前管仲走君曹劌抽劍當兩階之/間曰二君將改圖無有進者管仲曰君與地以汶為境
桓公許諾以/汶為境而歸北郭騷晏子齊有丨丨丨者結罘㒺捆蒲/葦織屨履以養其母猶不足踵門
見晏子曰竊説先生之義願乞所以養母者晏子使人/分倉粟府金而遺之辭金受粟有間晏子見疑於景公
出犇過北郭騷之門而辭北郭騷沐浴而見晏子曰夫/子將焉適晏子曰見疑於齊君將出犇北郭騷曰夫子
勉之矣晏子上車太息而歎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吾説晏子
之義而嘗乞所以養母者焉吾聞之養其親者身伉其/難今晏子見疑吾將以身死白之著衣冠令其友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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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而從造於君庭求復者曰晏子天下之賢者也今去/齊國齊必侵矣方見國之必侵不若死請以頭託白晏
子也因謂其友曰盛吾頭於笥中奉以退託而自刎其/友因奉託而謂復者曰此北郭子為國故死吾將為北
郭子死又退而自刎景公聞之大駭乘驛而自追晏子/及之國郊請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聞北郭子之以
死白巳也太息而歎曰嬰之亡/豈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善養私名列子范氏有/子曰子華丨
丨丨丨舉國服之/注遊俠之徒也士患不勇奚患不能吕氏春秋吳王/欲殺王子慶忌
而莫之能殺吳王患之要離曰臣能之吳王曰汝惡能/乎吾嘗以六馬逐之江上矣而不能及射之矢左右滿
把而不能中今汝㧞劍則不能舉臂上車則不能登軾/汝惡能要離曰丨丨丨丨耳丨丨而丨丨王誠能助臣
請必能吳王曰諾明旦加要離罪焉摯執妻子焚之而/揚其灰要離走往見王子慶忌於衛王子慶忌喜曰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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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無道也子之所見也諸侯之所知也今子得免而/去之亦善矣要離與王子慶忌居有間謂王子慶忌曰
吳之無道也愈甚請與王子往奪之國王子慶忌曰善/乃與要離俱涉於江中江㧞劍以刺王子慶忌王子慶
忌捽之投之於江浮則又取而投之如此者三其卒曰/汝天下之國士也幸汝以成而名要離得不死歸於吳
吳王大説請與分國要離曰不可臣請必死吳王止之/要離曰夫殺妻子焚之而揚其灰以便事也臣以為不
仁夫為故主殺新主臣以為不義夫捽而浮乎江三入/而出特王子慶忌為之賜而不殺耳臣已為辱矣夫不
仁不義又且已辱不可以生/吳王不能止果伏劍而死不可凌吕氏春秋孟嘗君/為從公孫𢎞謂孟
嘗君曰君不若使人西觀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為臣何暇從以難之意者秦王不肖主也君
從以難之未晚也孟嘗君曰善願因請公往矣公孫𢎞/敬諾以車十乘之秦秦昭王聞之而欲醜之以辭以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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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𢎞公孫𢎞見昭王昭王曰薛之地小大幾何公孫/𢎞對曰百里昭王笑曰寡人之國地數千里猶未敢以
有難也今孟嘗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難寡人猶可/乎公孫𢎞對曰孟嘗君好士大王不好士昭王曰孟嘗
君之好士何如公孫𢎞對曰義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諸/侯得意則慙為人君不得意則不屑為人臣如此者三
人能治可為管商之師説義聽行其能致主覇王如此/者五人萬乘之嚴主辱其使者退而自刎也必以其血
汙其衣有如臣者七人昭王笑而謝焉曰客胡為若此/寡人善孟嘗君欲客之必謹諭寡人之意也公孫𢎞敬
諾公孫𢎞可謂不侵矣昭王大王也孟嘗君/千乘也立千乘之義而丨丨丨可謂士矣為知己者
用戰國策韓傀相韓嚴遂重於君二人相害也嚴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韓傀以之叱之於朝嚴遂㧞劍
趍之以救解於是嚴遂懼誅亡去㳺求人可以報韓傀/者至齊齊人或言軹深井里聶政勇敢士也避仇隠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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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者之間嚴遂隂交於聶政以意厚之聶政問之曰子/欲安用吾乎嚴遂曰吾得為役之日淺事今薄奚敢有
請於是嚴遂乃具酒自觴聶政母前仲子奉黄金百鎰/前為聶政母夀聶政驚愈怪其厚固謝嚴仲子仲子固
進而聶政謝曰臣有老母家貧客㳺以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養親親供養備義不敢當仲子之賜嚴仲子
辟人因為聶政語曰臣有仇而行逰諸侯衆矣然至齊/聞足下義甚髙故直進百金者特以為丈人麤糲之費
以交足下之讙豈敢以有求耶聶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幸以養老母老母在前政身未敢以許
人也嚴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肻受然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久之聶政母死既葬除服聶政曰嗟乎政乃市
井之人鼓刀以屠而嚴仲子乃諸侯之卿相也不逺千/里枉車騎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者至淺矣未冇大功
可以稱者而嚴仲子舉百金為親夀我義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賢者以感憤睚眦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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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獨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終政將丨丨丨丨丨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
曰前日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今親不幸而死仲/子所欲報仇者請得從事焉嚴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韓
相韓傀傀又韓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處兵衛甚設/臣使人刺之終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具車騎
壯士以為羽翼政曰韓與衛相去中問不逺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多人則不能無
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泄語泄則韓舉國而與仲子為仇/也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辭獨行仗劍至韓韓適有
東孟之㑹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㦸而衛侍者甚衆聶/政直入階刺殺韓傀韓傀走而抱列侯聶政刺之兼中
列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所擊殺者/數十人因白皮面抉眼屠腸遂以死老母在前身未敢
許人見/上自殺激荆軻戰國策鞠武曰燕有田光先生者/其智深而慮沉可與之謀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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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願因太傅得交於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諾出見田/光道太子願圖國事於先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
子跪而逢迎却行為道跪而拂席田先生坐定左右無/人太子避席而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田光
曰臣聞騏驥盛壯之時一日而馳千里至其衰也駑馬/先之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吾精已消亡矣雖然
光不敢以乏國事也所善荆軻可使也太子曰願因先/生得交荆軻可乎田光曰敬諾則起趨出太子送之至
門戒曰丹所報先生所言者國大事也願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諾僂行見荆軻曰光與子相善燕國莫
不知今太子聞光壯盛之時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兩立願先生留意也光竊不自外言足
下於太子願足下過太子於宫荆軻曰謹奉教田光曰/光聞長者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約光曰所言者國
大事也願先生勿泄也是太子疑光也夫為行而使人/疑之非節俠士也欲丨丨以丨丨丨曰願足下急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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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遂自刎而死江上漁父史記伍子胥傳到昭關昭/關欲執之伍胥遂與勝獨
身步走幾不得脱追者在後至江丨丨有一丨丨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劍曰此劍直百
金以與父父曰楚國之法得伍胥者賜/粟五萬爵執珪豈徒百金劍邪不受北鄉自剄以送
公子史記信陵君傳如姬果盜晉鄙兵符與公子公子/行侯生曰將在外主令有所不受以便國家公子
即合符而晉鄙不授公子兵而復請之事必危矣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此人力士晉鄙聽大善不聽可使擊
之於是公子泣侯生曰公子畏死邪何泣也公子曰晉/鄙嚄唶宿將往恐不聽必當殺之是㠯泣耳豈畏死哉
於是公子請朱亥朱亥笑曰臣乃市井鼔刀屠者而公/子親數存之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
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遂與公子俱公子過謝侯生/侯生曰臣宜從老不能請數公子行日以至晉鄙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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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丨丨丨丨丨丨丨丨公子遂行至鄴矯魏王令代晉/鄙晉鄙合符疑之舉手視公子曰今吾擁十萬之衆屯
於境上國之重任今單車來代之何如哉欲無聽/朱亥䄂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公子遂將晉鄙軍椎殺
晉鄙見/上漆身吞炭史記刺客傳豫讓又/丨丨為厲丨丨為啞魂魄不愧史記/刺客
傳豫讓遁逃山中曰嗟乎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悦已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為報仇而死以報智伯則吾丨丨
丨丨/矣旁若無人史記刺客傳荆軻嗜酒日與狗屠及髙/漸離飲於燕市酒酣以往髙漸離擊筑
荆軻和而歌於市中相樂也已而相泣丨丨丨丨者荆/軻雖㳺於酒人乎然其為人沉深好書其所㳺諸侯盡
與其賢豪/長者相結游於酒人見/上朱家大俠史記季布傳朱家廼/乘軺車之洛陽見汝
隂侯滕公滕公留朱家飲數日因謂滕公曰季布何大/罪而上求之急也滕公曰布數為項羽窘上上怨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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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欲得之朱家曰君視季布何如人也曰賢者也朱家/曰臣各為其主用季布為項籍用職耳項氏臣可盡誅
邪今上始得天下獨以已之私怨求一人何示天下之/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而漢求之急如此此不北走胡
即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王之墓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邪汝隂侯滕公心知
丨丨丨丨意季布匿其所廼許曰諾待間果言如朱家/指上廼赦季布當是時諸公皆多季布能槯剛為柔朱
家亦以此/名聞當世氣葢關中史記季布傳季布弟季心丨丨丨/丨遇人恭謹為任俠方數千里士
皆爭為之死常殺人亡之吳從袁絲匿長事袁絲弟畜/灌夫籍福之屬嘗為中司馬中尉郅都不敢不加禮少
年多時時竊籍其名以行當是/時季心以勇布以諾著聞關中少年竊籍其名以行見/上
心勇布諾見/上燕齊之間皆為立社史記欒布傳孝文時/為燕相至將軍布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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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曰窮困不能辱身下志非人也富貴不能快意非賢/也於是嘗有徳者厚報之有怨者必以法滅之吳軍反
時以軍功封俞侯復為燕相丨丨/丨丨丨丨欒布丨丨號曰欒公社不以親為解不以存
亡為辭史記袁盎傳袁盎病免居家與閭里浮沉相随/行□鷄走狗雒陽劇孟嘗過袁盎盎善待之安
陵富人有謂盎曰吾聞劇孟博徒將軍何自通之盎曰/劇孟雖博徒然母死客送葬車千餘乘此亦冇過人者
且緩急人所有夫一旦有急叩門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天下所望者獨季心劇孟耳今公常從數騎一
旦有緩急寜足恃乎罵富人/弗與通諸公聞之皆多袁盎聲聞梁楚間史記鄭當時/傳孝文時鄭
莊以任俠自喜脱張羽於戹丨丨丨丨丨孝景時為太/子舍人毎五日洗沐嘗置驛馬長安諸郊存諸故人請
謝賓客夜以繼日至/其明旦常恐不徧置驛馬長安諸郊見/上古布衣之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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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游俠傳序丨丨丨丨丨靡得而聞已近世延陵孟/嘗春申平原信陵之徒皆因王者親屬藉於有土卿相
之富厚招天下賢者顯名諸侯不可謂不賢者矣比如/順風而呼聲非加疾其勢激也至如閭巷之俠修行砥
名聲施於天下莫不稱賢是為難耳然儒墨皆排/擯不載自秦以前匹夫之俠湮滅不見余甚恨之藏活
豪士以百數史記游俠傳魯朱家者與髙祖同時魯人/皆以儒教而朱家用俠聞所丨丨丨丨丨
丨丨其餘庸人不可勝言然終不伐其能歆其徳諸所/常施惟恐見之振人不贍先從貧賤始家無餘財衣不
完采食不重味乘不過軥牛専趨人之急甚已之私既/隂脱季布將軍之阨及布尊貴終身不見也自關以東
莫不延頸/願交焉若得一敵國史記游俠傳周人以商賈為資/而劇孟以任俠顯諸侯吳楚反
時條侯為太尉乘傳車將至河南得劇孟喜曰吳楚舉/大事而不求孟吾知其無能為已矣天下騷動宰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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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丨丨丨/丨丨云以軀借交報仇史記㳺俠傳解為人短小精/悍不飲酒少時隂賊慨不快
意身所殺甚衆丨丨丨丨丨丨藏命作姦剽攻不休及/鑄錢掘塜固不可勝數適有天幸窘急常得脱若遇赦
及解年長更折節為儉以徳報怨厚施而薄望然其自/喜為俠益甚既已振人之命不矜其功其隂賊著於心
卒發於睚眦如/故云按解郭解城西萭子夏漢書游俠傳萭章長安人/也長安熾盛街閭各有豪
俠章在城西栁市/號曰丨丨丨丨丨馬革裹尸後漢書馬援傳初援軍還/將至故人多迎勞之平陵
人孟冀名有計謀於坐賀援援謂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衆人邪昔伏波將軍路博徳開置七郡裁封數百
户今我微勞猥饗大縣功薄賞厚何以能長久乎先生/奚用相濟冀曰愚不及援曰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
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丨丨丨丨還葬耳/何能臥牀上在兒女子手中邪冀曰諒為烈士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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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爾曹若健逺相避後漢書趙憙傳少有節操從兄為/人所殺無子憙年十五常思報之
乃挾兵結客後遂往復仇而仇家皆疾病無相距者憙/以因疾報殺非仁者心且釋之而去顧謂仇曰丨丨丨
丨丨丨丨也仇皆卧自摶後病愈悉/自縳詣憙憙不與相見後竞殺之子在吾憂而不手
子亡吾手而不憂後漢書郅惲傳惲恥以軍功取位遂/辭歸鄉里縣令卑身崇禮請以為門
下掾惲友人董子張者父先為鄉人所害及子張病將/終惲往候之子張垂歿視惲歔欷不能言惲曰吾知子
不悲天命而痛仇不復也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也子張但目撃而已惲即起將客遮仇人取其
頭以示子張子張見而氣絶惲因而詣縣以狀自首令/應之遲惲曰為友報仇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義也
虧君以生非臣節也趨出就獄令跣而追惲不及遂自/至獄令㧞刀自向以要惲曰子不從吾出敢以死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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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得此/乃出士窮相歸要當以死任之後漢書馮魴傳是時/湖陽大姓虞都尉反
城稱兵先與同縣中屠季有仇而殺其兄謀㓕季族季/亡歸魴魴將季欲還其營道逢都尉從弟長卿來欲執
季魴叱長卿曰我與季雖無素故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卿為何言遂與俱歸關東大豪戴
子髙後漢書戴良傳戴良字叔鸞汝南慎陽人也曽祖/父遵字子髙平帝時為侍御史王莽簒位稱病歸
郷里家富好給施尚俠氣食客常三四/百人時人為之語曰丨丨丨丨丨丨丨東西市相斫魏/志
閻溫傳注楊阿若後名豐字伯陽酒泉人少㳺俠常以/報仇解怨為事故時人為之號曰丨市相斫楊阿若丨
丨丨丨/楊阿若懐刀截章吳志太史慈傳少好學仕郡奏曹吏/㑹郡與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聞者
為善時州章已去郡守恐後之求可使者慈年廿一以/選行晨夜取道到洛陽詣公車門見州吏始欲求通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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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君欲通章耶吏曰然問章安在曰車上慈曰章題/署得毋誤耶取來視之吏殊不知其東萊人也因為取
章慈已先丨丨便丨敗之吏踴躍大呼言人壊我丨慈/將至車間與語曰向使君不以章相與吾亦無因得敗
之是為吉凶禍福等耳吾不獨受此罪豈若黙然俱出/去可以存易亡無事俱就刑辟吏言君為郡敗吾章已
得如意欲復亡為慈答曰初受郡遣但來視章通與未/耳吾用意太過乃相敗章今還亦恐以此見譴怒故俱
欲去耳吏然其言即日俱去慈既與出城因遁還通郡/章州家聞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復見理
州受其短/由是知名標賣田地以賑窮結士吳志魯肅傳家富於/財性好施與爾時天
下已亂肅不治家事大散財貨丨丨丨/丨丨丨丨弊丨丨為務甚得鄉邑歡心民聞鈴聲即知
是寧吳志甘寧傳少有氣力好遊俠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羣聚相随挾持弓弩負㲘帶鈴丨丨丨丨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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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丨/丨大丈夫富貴必作百幅被梁書装之横傳少好賓/逰重氣俠不事産業之
髙以其縱誕乃為狹被蔬食以激厲之之横歎曰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遂與僮僕數百人於芍陂大營田
墅遂致殷積破武陵王於硤口還除吳興太/守乃作百幅被以成其初志按之髙之横兄交結英雄
不事生産魏書髙樹生傳樹生性通逹重節義丨/丨丨丨丨丨丨丨有識者並宗竒之寄膽
氣於此人魏書崔秉傳秉少有志氣太和中為中書學/生拜奉朝請轉徐州安東府錄事參軍陽平
王顯之為定州秉復為衛軍府錄事參軍帶毋極令時/甄琛為長史因公事言競之間秉以拳擊琛墜於牀下
琛以本縣長笑而不論其豪率若此彭城王勰征夀春/秉從行招致壯俠以為部卒勰目之謂左右曰吾當丨
丨丨丨/丨丨急難歸命便能容匿魏書李業興傳性豪俠重/意氣人有丨丨委之丨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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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丨丨丨與其好合傾身無吝若有相/乖忤便即疵毁乃至聲色加以謗罵男兒當自取富
貴誰能端坐讀書作老博士北齊書髙昻傳其父為求/嚴師今加捶撻昻不遵師
訓專事馳騁每言丨丨丨横行天下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也若逢賊但道李
元忠遣送北齊書李元忠傳孝明時盜賊蜂起清河有/五百人西戍還經南趙郡以路梗共投元忠
奉絹千匹元忠唯受一匹殺五羊以食之遣奴為導/曰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奴如其言賊皆捨避籧
篨上作獠儛隋書劉昶女傳劉昶女者河南長孫氏之/婦也昶在周尚公主官至柱國彭國公數
為將帥位望隆顯與髙祖有舊及受禪甚親任歴左武/衛大將軍慶州總管其子居士為太子千牛備身聚徒
任俠不遵法度數得罪上以昶故毎輙原之居士轉恣/毎大言曰男兒要當辮頭反縛丨丨丨丨丨丨取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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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膂力雄健者輙將至家以車輪括其頸而捧之殆/死能不屈者稱為壯士釋而與交黨與三百人其趫㨗
者號為餓鶻隊武力者號為蓬轉隊毎韝鷹紲犬連騎/道中毆擊路人多所侵奪長安市里無貴賤見之者皆
辟易至於公卿妃主莫敢與校者其女則居/士之姊也毎垂泣誨之殷勤懇惻居士不改餓鶻隊見/上
蓬轉隊見/上輟耕牛給喪事舊唐書竇建徳傳少時頗以/然諾為事嘗有鄉人喪親家
貧無以葬時達徳耕於田中聞而歎息遽/丨丨丨往丨丨丨由是大為鄉黨所稱持首祭墓舊/唐
書髙季輔傳季輔少好學兼習武藝居母喪以孝聞兄/元道仕隋為汲令武徳初縣人翻城從賊元道被害季
輔率其黨出鬬竟擒殺其兄者斬之丨丨以/丨丨甚為士友所稱由是羣盜多歸附之安能矻矻
為一儒舊唐書馬燧傳燧少時嘗與諸兄讀書乃輟卷/歎曰天下將有事矣丈夫當建功於代以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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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丨丨丨丨/丨丨丨哉沈表舊唐書姚南仲傳代李復為鄭滑節/度使監軍薛盈珍恃勢奪軍政南仲
數為盈珍讒毁徳宗頗疑之十六年盈珍遣小使程務/盈馳驛奉表誣奏南仲隂事南仲裨將曹文洽亦入奏
事京師伺知盈珍表中語丈洽私懐憤怒遂晨夜兼道/追務盈至長樂驛及之與同舍宿中夜殺務盈丨盈珍
丨於厠中乃自殺日旰驛吏開門見血流塗地旁得文/洽二緘一告於南仲一表理南仲之寃且陳首殺務盈
上聞其事/頗駭異之資費弗計唐書劉黒闥傳嗜酒喜蒲博不治/産亡賴父兄患苦之與竇建徳少
相友建徳毎丨其丨黒闥/所得輙盡建徳亦丨之丨不質名氏唐書郭元振傳少/有大志十六與薛
稷趙彦昭同為太學生家嘗送資錢四十萬㑹有縗服/者叩門自言五世未葬願假以治喪元振舉與之無少
吝一丨丨丨/丨稷等歎駭軍門截耳五代史雜傳劉處讓少為張萬/進親吏萬進叛梁附晉梁遣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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鄩討之萬進遣處讓求救於晉晉王方與梁相距未能/出兵處讓乃於丨丨丨丨而訴曰萬進所以見圍者以
附晉故也奈何不顧其急茍不出兵願/請死晉王壯之曰義士也為之發兵志義之士五代/史和
凝傳梁義成軍節度使賀瓌辟為從事瓌與唐莊宗戰/於胡栁瓌戰敗脱身走獨凝随之反顧見凝麾之使去
凝曰大丈夫當為知己死吾恨未得死所爾豈可去也/已而一騎追瓌㡬及凝叱之不止即引弓射殺之瓌由
此得免瓌歸戒諸子曰和生丨丨丨丨/也後必富貴爾其謹事之因妻之以女假僕宋史張詠/傳少學撃
劍慷慨好大言樂為竒節有士人遊宦逺郡為僕夫所/持且欲得其女為妻士人者不能制詠遇於傳舍知其
事即陽丨此丨為馭單騎出/近郊至林麓中斬之而還離乃加吾之上吳越春秋/椒邱訢者
東海上人也為齊王使於吳過淮津欲飲馬於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見馬即出以害其馬君勿飲也訢曰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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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當何神敢干乃使從者飲馬於津水神果取其馬馬/波椒邱訢大怒袒裼持劍入水求神决戰連日乃出眇
其一目遂之吳㑹於友人之喪訢恃其與神戰之勇也/於友人之喪席而輕傲於士大夫言辭不遜有凌人之
氣要離與之對坐合坐不忍其溢於力也時要離乃挫/訢曰吾聞勇士之鬬也與日戰不移表與鬼神戰者不
旋踵與人戰者不逹聲生往死還不受其辱今子與神/鬬於水亡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殘名勇勇士所恥
不即喪命於敵而戀其生猶傲色於我哉於是椒邱訢/卒於詰責恨怒並發暝即往攻耍離於是要離席闌至
舍誡其妻曰我辱壯士椒邱訢於大家之喪餘恨蔚恚/暝必來也慎無閉吾門至夜椒邱訢果往見其門不閉
登其堂不關入其室不守放髮僵卧無所懼訢乃手劍/而捽要離曰子有當死之過者三子知之乎離曰不知
訢曰子辱我於大家之衆一死也歸不閉關二死也卧/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過欲無得怨要離曰吾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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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死之過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訢曰不知要離/曰吾辱子於千人之衆子無敢報一不肖也入門不咳
登堂無聲二不肖也前㧞子劍手挫摔吾頭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於我豈不鄙哉於是椒邱
訢投劍而歎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眥/占者丨丨丨丨丨丨此天下壯士也事不諧問文開王/粲
英雄記鈔袁成字文開壯徤有部分貴戚權豪自大將/軍梁冀以下皆與結好言無不從故京師為作諺曰丨
丨丨丨/丨丨髙漸離擊筑宋如意和之酈道元水經注闞駰/稱太子子丹遣荆軻
刺秦王與賓客知謀者祖道於易水上燕太子稱荆入/秦太子與知謀者皆素衣冠送之於易水之上荆歌起
為夀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丨為壯聲士髮皆衝冠為哀聲士皆
流涕疑於此也按注云燕策史記俱無宋意事惟陶淵/明咏荆軻詩云漸離擊悲筑宋意唱髙聲與此有之
[095-13a]
賢於鉏麑羅大經鶴林玉露苗劉之亂張魏公在秀州/議舉勤王之師一夕獨坐從者皆寢忽一人
持刀立燭後公知為刺客徐問曰豈非苗傅劉正彦遣/汝來殺我乎曰然公曰若是則取吾首以去可也曰我
亦知書寜肻為賊用况公忠義如此豈忍害公恐公防/閑不嚴有繼至者故來相告爾公問欲金帛乎笑曰殺
公何患無財然則留事我乎曰我有老母在河北未可/留也問其姓名俛而不答攝衣躍而登屋屋瓦無聲時
方月明去如飛明日公命取死囚斬之曰夜來獲奸細/公後嘗於河北物色之不可得此又丨丨丨丨矣孰謂
世間無竒男子乎殆/是唐劍客之流也
邪佞
訾讆之人管子毁訾賢者之謂訾推譽不肖之謂讆丨/丨丨丨得用則人主之明蔽而毁譽之言起
[095-13b]
任之大事則事不成而禍患/至故曰訾讆之人勿與任大習舌調吻亢倉子貴可道/之功則天下之
人丨丨丨丨/而飾辭矣工取鄙予歡新慢故晏子景公問佞人之/事君如何晏子對曰
傲禄以求多辭任以求重丨乎丨丨/乎丨丨乎丨丨乎丨恡乎財薄乎施膏其唇吻子華子/諸侯之
賓客丨丨丨丨/而爭進䛕言媕婀脂韋子華子小人之始至於齊也/丨丨丨丨者未必御也今則
服冕而/乘軒矣五惡尹文子孔子攝魯相七日而誅少正卯門/人進問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為
政而先誅得無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其故人有惡者/五而竊盗姦私不與焉一曰心逹而險二曰行僻而堅
三曰言偽而辨四曰彊記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處
足以聚徒成羣言談足以飾邪熒衆彊記足/以反是獨立此小人雄桀也不可不誅也反是獨立
[095-14a]
見/上熒惑鬼神尹文子語曰佞辯可以丨丨丨丨曰鬼神/聰明正直孰曰熒惑者曰鬼神誠不受熒
惑此尤佞辯之/巧靡不入也得之眉睫之間承之言行之先尹文子/喜聞已
之美也善能揚之惡聞已之過善能飾/之丨丨於丨丨丨丨丨丨於丨丨丨丨滑正恬禍鶡冠/子知
足以丨丨畧/足以丨丨匿行易言荀子丨丨曰/詐丨丨曰誕姦言倚事荀子飾/邪説文
丨丨為丨丨陶誕突盜惕悍憍暴以偷生反側/於亂世之間是姦人之所以取危辱死刑也偝謾荀/子
鄉則不若/丨則丨之姦人之雄茍子口舌之均噡唯則節足以為/竒偉偃却之屬夫是之謂丨丨丨
丨聖王起所以先誅也然後盜/賊次之盗賊得變此不得變也姦事姦心姦説荀子故/勞力而
不當民務謂之丨丨勞知而不律先王謂之丨/丨辯説譬諭齊給便利而不順禮義謂之丨丨口啍荀/子
[095-14b]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請問取人孔子對曰無取/健無取詌無取丨丨健貪也詌亂也口啍誕也鮒入而
鯢居吕氏春秋有人自南方來丨丨丨/丨丨使人之朝為草而國為墟赤臭揚子丨丨/播關大君
不閑克國乘家/註赤臭惡人也蝎譖國語雖丨丨焉避之注蝎木蠱也/譖從中起如蝎食木木不能避也
有其華而不實國語復言而不謀身展也愛而不謀長/不仁也以謀葢人詐也强忍犯義毅也
直而不顧不衷也周言棄徳不淑也是/六徳者皆丨丨丨丨丨丨者將焉用之摯謟羃繫戰國/策近
習之人其丨丨也固/矣其自丨丨也完矣傾巧漢書劉向傳長安令揚興以/材能幸常稱譽堪上欲以為
助乃見問興朝臣齗齗不可光禄勲何邪興者丨丨士/謂上疑堪因順指曰堪非獨不可於朝廷自州里亦不
可也臣見衆人聞堪前與劉更生等謀毁骨肉㠯為/富誅故臣前言堪不可誅傷為國養恩也按堪周堪警
[095-15a]
戒衣冠漢書董賢傳初丞相孔光為御史大夫時賢父/恭為御史事光及賢為大司馬與光並為三公
上故令賢私過光光雅恭敬知上欲尊寵賢及聞賢當/來也丨丨丨丨出門待望見賢車廼却入賢至中門光
入閣既下車廼出拜謁送迎/甚謹不敢以賓客均敵之禮不敢以賓客均敵之禮見/上
腹中鱗甲蜀志陳震傳李平坐誣罔廢諸葛亮與長史/蔣琬侍中董允書曰孝起前臨至吳為吾説
正方丨丨有丨丨鄉黨以為不可近吾以為鱗甲者但/不當犯之耳不圖復有蘇張之事出於不意可使孝起
知之按孝起陳震/字正方李平字望塵拜晉書石崇傳廣成君毎出崇/降車路左丨丨而丨其卑佞
如/此元顯納妾誕為親迎宋書王誕傳誕結事元顯嬖人/張法順故為元顯所寵丨丨丨
丨丨丨/之丨丨交無義合行必利動齊書江謐傳謐少懐輕躁/長習謟薄丨丨丨丨丨丨
[095-15b]
丨/丨日進滋㫖手自煎調梁書孫謙傳謙從子㢘便佞巧/宦齊時已歴大縣尚書右丞天
監初沈約范雲當朝用事㢘傾意奉之及中書舍人黄/睦之等亦尤所結附凡貴要毎食㢘必丨丨丨丨皆丨
丨丨丨不/辭勤劇狎客南史孔範傳後主即位為都/官尚書與江總等並為丨丨瞻幄坐陪
蘭檻南史恩倖傳論環纓劍笏俯仰晨昏丨丨丨而竦/躬丨丨丨而髙盻探求恩色習覩威顔遷蘭變鮑
久而/彌信遷蘭變鮑見/上降人以色假人以辭魏書李訢傳訢/弟左將軍璞謂
訢曰范檦善能丨丨丨丨丨丨丨丨未聞徳義之言但/有勢利之説聽其言也甘察其行也賊所謂謟䛕讒慝
貪冐姦佞不早絶之後/悔無及訢不從彌信之郭尖魏書郭景尚傳初為彭城/王中軍府參軍遷員外郎
司徒主簿太尉從事中郎公彊/當世善事權寵世號之曰丨丨李錐魏書李世哲傳性/傾巧善事人亦以
[095-16a]
貨賂自逹髙肇劉騰之處勢/也皆與親善故世號為丨丨勢等秋風氣同夏日魏書/恩倖
傳序且承顔色竊光寵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亦何世/而不有哉此周旦所以誡其朋詩人是為疾羣小也義
孝北齊書封孝琰傳和士開母喪託附者咸往奔哭鄴/中富商丁鄒嚴興等並為丨丨有一士人亦哭在限
孝琰入弔出謂人曰嚴興之南丁鄒之北有一朝士號/呌甚哀聞者傳之士開知而大怒其後㑹黄門郎李懐
奏南陽王綽専/恣士開因譖之傅粉施朱舊唐書張易之傳則天臨朝/通天二年太平公主薦易之
弟昌宗入侍禁中既而昌宗啓天后曰臣兄易之器用/過臣兼工合練即令召見甚悦由是兄弟俱侍宫中皆
丨丨丨丨衣錦繡/服俱承辟陽之寵笑中有刀舊唐書李義甫傳義甫狀/貌温恭與人語必嬉怡微
笑而褊忌隂賊既處權要欲人附已微忤意者輙加傾/陷故時人言義甫丨丨丨丨又以其柔而害物亦謂之
[095-16b]
李/猫李猫見/上兩脚狐舊唐書楊再思傳長安末昌宗既為/法司所鞫司刑少卿桓彦範斷解其
職昌宗俄又抗表稱寃則天意將申理昌宗廷問宰臣/曰昌宗於國有功否再思對曰昌宗往因合練神丹聖
躬服之有效此實莫大之功則天甚悦昌宗竟以復職/時人貴彦範而賤再思也時左補闕戴令言作丨丨丨
賦以譏/刺之蓮花似六郎舊唐書楊再思傳張昌宗以姿貌/見寵倖再思又䛕之曰人言六郎
面似蓮花再思以為丨丨丨丨丨非/六郎似蓮花也其傾巧取媚也如此紫袍主事舊唐書/楊國忠
傳吏部侍郎韋見素張倚皆衣紫是日與本曹郎官同/咨事趨走於屏樹之間既退國忠謂諸妹曰兩員丨丨
丨丨何如人/相對大噱堪與優人比肩舊唐書王琚傳明皇曰公/有何小藝可隠跡與寡人
遊處琚曰飛丹練藥談諧嘲詠丨丨丨丨丨丨/明皇益喜與為之友恨相知晚呼為王十一一身供
[095-17a]
七郎費舊唐書陳少遊傳時中官董秀掌樞密用事少/逰乃宿於其里候其下直際晚謁之從容曰七
郎家中人數幾何毎月所費復幾何秀曰久忝近職家/累甚衆又屬時物騰貴一月過千餘貫少逰曰據此之
費俸錢不足支數日其餘常須數求外人方可取濟儻/有輸誠供億者但留心庇覆之固易為力耳少逰雖不
才請以丨丨獨丨丨丨之丨每歲請獻錢五萬貫今見/有大半請即受納餘到官續送免貴人勞慮不亦可乎
㨗口水注舊唐書韋渠牟傳貞元十二年徳宗誕日御/麟徳殿召給事中徐岱兵部郎中趙需禮部
郎中許孟容與渠牟及道士萬叅成沙門譚延等十二/人講論儒道釋三教渠牟枝詞遊説丨丨丨丨上謂其
講耨有素/聽之意動刓蹄甘辭舊唐書韋渠牟傳上既偏有所聽/浮薄率背本衒進不復藏器藴徳
皆奔馳請謁丨丨/丨丨以附渠牟代鳴吠舊唐書李逄吉傳朝士丨逢/吉丨丨者張又新李續之張
[095-17b]
權與劉栖楚李虞程昔範姜洽李仲言時號八關十六/子又新等八人居要劇而胥附者又八人有求於逢吉
者必先經此八人/納賂無不如意黨魁舊唐書揚虞卿傳虞卿性柔佞/能阿附權幸以為姦利毎歲銓
曹貢部為舉選人馳走取科第占員闕無不得其所欲/升沈取捨出其脣吻而李宗閔待之如骨肉以能朋比
唱和故時/號丨丨人莫能探其膺胏唐書封倫傳倫資險佞内/挾數刺人主意隂導而陽
合之外謹順居處衣服陋素而交官府賄贈/狼籍然善矯飾居之自如丨丨丨丨丨丨丨從旁美歎
唐書宇文士及傳帝嘗玩禁中樹曰此嘉木也士及丨/丨丨丨帝正色曰魏徴常勸我逺佞人不識佞人為誰
乃今信然謝曰南衙羣臣面折廷爭陛下不得舉手今/臣幸在左右不少有將順雖貴為天子亦何聊帝意解
吹簫乘鶴唐書張易之傳時無檢輕薄者又諂言昌宗/乃王子晉後身后使被羽裳丨丨丨寓丨裴
[095-18a]
回庭中如仙去狀/詞臣爭為賦詩國㸙唐書竇懐貞傳㑹歲除中宗夜/宴近臣謂曰聞卿喪妻今欲繼
室可乎懐貞唯唯俄而禁中寳扇鄣衛冇衣翟衣出者/已乃韋后乳媪王所謂莒國夫人者故蠻婢也懐貞納
之不辭又避后先諱而以字稱世謂媪婿為阿㸙懐貞/毎謁見奏請輙自署皇后阿㸙而人或謂為丨丨軒然
不慙以自/媚於后五經掃地唐書祝欽明傳帝與羣臣晏欽明/自言能八風舞帝許之欽明體肥
醜據地揺頭睆目左右顧眄帝大笑吏/部侍郎盧藏用歎曰是舉丨丨丨丨矣四其御史唐書/郭𢎞
霸傳由革命舉得召見自陳往討徐敬業臣誓抽其筋/食其肉飲其血絶其髓武后大悦授左臺監察御史時
號丨丨/丨丨拜殿五代史六臣傳梁未滅晉諸將相多不欲/晉王即帝位晉王之意雖鋭將相人臣未
有贊成其議者蘇循始至魏州望州廨聽事即拜謂之/丨丨及入謁舞蹈呼萬歲而稱臣晉王大悦明日又獻
[095-18b]
畫日筆三十管晉王益/喜以循為節度副使獻畫日筆見/上五鬼五代史南唐/世家李景以
馮延已常夢錫為翰林學士馮延魯為中書舍人陳覺/為樞密使魏岑查文徽為副使夢錫直宣政殿専掌密
命而延已等皆以邪佞/用事吳人謂之丨丨果核侑觴宋史宗室師
傳韓/侂胄用事師附之
遂得尹京侂胄生日百官爭貢珍異師最後至出小/合曰願獻少丨丨丨丨啓之乃粟金葡萄小架上綴大
珠百餘/衆慚沮北珠十冠宋史宗室師傳韓侂冑有愛妾十/四人或獻北珠冠四枚於侂胄侂胄
以遺四妾其十人亦欲之侂胄未有以應也師聞之/亟出錢十萬緡市丨丨製丨丨以獻妾為求遷官得轉
工部/侍郎犬嘷宋史宗室師傳韓侂胄嘗飲南園過山莊/顧竹籬茅舍謂趙師曰此真田舍間氣象
但欠犬吠鷄鳴耳俄聞丨丨叢/薄間視之乃師也侂胄大笑拂鬚宋史寇凖傳初丁/謂出寇凖門至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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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準甚謹嘗㑹食中書羮汚準鬚謂起徐拂之凖/笑曰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丨丨邪謂甚愧之拭
帶垢宋史崔公度傳公度起布衣無所持守惟知媚附/安石盡夜造請雖踞厠見之不屑也嘗從後執其
帶尾安石反顧公度笑曰相公帶有垢敬/以袍拭去之爾見者皆笑亦恬不為恥草頭木脚陷
人倒卓宋史蘇紳傳紳與梁適同在兩禁人以/為險詖故語曰丨丨丨丨丨丨丨丨香燕宋/史
燕肅傳瑛在嶺嶠七年括南海犀珠香藥/奉宰相内侍人目之為丨丨按瑛肅孫和鼓宋史張/士遜傳
曹利用在樞府藉寵肆威士遜居/其間無所可否時論以丨丨目之筌相宋史陳升之傳/升之深狡多數
善傅㑹以取富貴王安石用事患正論盈庭引升之自/助升之心知其不可而竭力為之用安石徳之故使先
已為相甫得志即求解條例司又時為小異/陽若不與之同者世以是譏之謂之丨丨傳法沙門
[095-19b]
䕶法善神宋史王安石傳吕恵卿服闋安石朝夕汲引/之至是白為參知政事又乞召韓絳代已二
人守其成謨不少失時號絳為/丨丨丨丨恵卿為丨丨丨丨好官須我為之宋史鄧/綰傳或
問君今當作何官曰不失為館職得無為諫官乎曰正/自當爾明日果除集賢校理檢正中書孔目房鄉人在
都者皆笑且罵綰曰笑/罵從汝丨丨丨丨丨丨衙内鑽宋史王子韶傳元祐中/歴吏部郎中衛尉少卿
遷太常諫官劉安世言熙寕初士大夫有十鑽之目子/韶為丨丨丨指其交結要人如刀鑽之利又陷祖無擇
於深文縉紳所共鄙薄豈/宜汚禮樂之地改衛尉卿浪子宰相宋史李邦彦傳拜/少宰無所建明惟
阿順趨謟充位而已/都人目為丨丨丨丨小訓狐宋史葉祖洽傳祖洽與/曽布厚人目為丨丨丨楊
三變宋史楊畏傳惇入相畏遣所親隂結之惇至徙畏/吏部引以自助中府侍郎李清臣知樞密院安燾
[095-20a]
與惇不合畏復隂附安李惇覺其情又曽布蔡卞言畏/平日所為於惇遂以寳文閣待制出知真定府天下於
是目為丨丨丨謂其進於元/豐顯於元祐遷於紹聖也心在南園宋史何澹傳以/資政殿大學士
提舉洞霄宫起知福州澹居外常怏怏失意以書乞侂/胄有曰迹雖東冶丨丨丨丨南園侂胄家園也侂胄憐
之進觀文殿大學/士尋移知隆興府恩王恩父宋史陳自强傳侂胄欲為/平章猶畏衆議自强首率
同列援典故入奏詔以侂胄為平章軍國事嘗語人曰/自强惟一死以報師王毎稱侂胄為丨丨丨丨而呼堂
吏史逹祖為兄/蘇師旦為叔由竇尚書屈膝執政宋史許及之傳及/之謟事侂胄無所
不至嘗值侂胄生日朝行上夀畢集及之後至閽人掩/關拒之及之俯僂以入為尚書二年不遷見侂胄流涕
序其知遇之意及衰遲之狀不覺屈膝侂胄惻然憐之/曰尚書才望簡在上心行且進拜矣居亡何同知樞密
[095-20b]
院事當時有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之語傳以為笑松夀宋史程松傳松滿歲末/遷意殊怏怏乃獻一妾
於侂胄曰丨丨侂胄訝其名問之/答曰欲使鄙賤姓名常蒙記憶爾領袖庶頑宋史李知/孝傳知孝
起自名家茍於仕進丨丨丨/丨懐諼迷國排斥諸賢殆盡短衫窄袴塗抹青紅宋史/蔡攸
傳攸字居安京長子也與王黼得預宫中秘戲或侍曲/宴則丨丨丨丨丨丨丨丨襍倡優侏儒多道市井淫媟
謔浪語以/蠱帝心胥門十哲金史胥持國傳明昌四年拜參知/政事明年進尚書右丞士之好利
躁進者皆趨走其門下承安三年御史臺劾奏右司諫/張復亨右拾遺張嘉貞同知安豐軍節度使事趙樞同
知定海軍節度使事張光庭戸部主事髙元甫刑部員/外郎張
叟尚書省令史傅汝梅張翰裴元郭郛皆趨
走權門人戲為丨丨丨丨復亨嘉貞尤卑佞茍進不稱/諫職俱宜黜罷奏可於是持國以通奉大夫致仕嘉貞
[095-21a]
等皆/補外泯泯芬芬厚顔忍醜逸周書嗚呼三公汝念哉汝/無丨丨丨丨丨丨丨丨時維
大不/弔哉昭昭畧畧焦氏易林丨丨丨丨非忠/信客言多反覆以黒為白覆白汚玉焦/氏
易林離友絶朋巧言讒/匿丨丨丨丨顔叔哀哭舌斧焦氏易林人面鬼口長丨/為丨斵破瑚璉殷商絶後
一簧兩舌焦氏易林丨丨丨丨佞言/陷語三奸成虎曽母投抒西行東望焦氏易/林言與
心詭丨丨丨丨鯀/湮洪水佞賊為禍佞以曵心吳越春秋十二年越王謂/大夫種曰孤聞吳王淫而
好色惑亂沉湎不領政事因此而謀可乎種/曰可破夫吳王淫而好色宰嚭丨丨丨丨拜一相獻
一卷李肇國史補蔣乂撰宰相録每丨丨/丨旬月必丨丨丨故得物議所嗤慙顔厚如十
重鐵甲王仁裕開天遺事進士楊光逺惟多矯飾不識/忌諱逰謁王公之門干索權豪之族未嘗自足
[095-21b]
稍有不從便多誹謗常遭有勢撻辱畧無改悔時/人多鄙之皆曰楊光逺丨丨丨丨丨丨丨丨也願相
公一百二十歲彭乘墨客揮犀熙寜中鞏大卿申者善/事貴權王丞相生日即飯僧具疏籠雀
鴿造相府以獻丞相方家㑹即於客晏開籠搢笏手取/雀鴿跪而一一放之毎放一鳥且祝曰丨丨丨丨丨丨
丨/丨西城竹園戸范公稱過庭録王樂道二子實字仲弓/寧字㓜安卜居許昌㓜安晚以上書關
元祐得幸致身台輔李彦西城事興㓜安以竹園為獻/後彦道許㓜安郊迎至府治讓彦上坐彦曰某何人樞
密過禮如此㓜安拱手/應曰某丨丨丨丨丨爾笑面夜乂陸游續筆紀蔡元慶/對答喜笑溢於顔面
雖見所甚恨者亦親厚無間/人莫能測謂之丨丨丨丨畿左畿右周密齊東野語/蔡京在相位日
權勢甚盛内外官司官移皆避其名/如京東京西並改為丨丨丨丨之類端笏庭中
而
[095-22a]
唱張鷟朝野僉載洛陽縣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毎日
丨丨立於丨丨丨丨丨丨其婢/隔窓從而和之聞者無不大笑
[095-22b]
御定子史精華卷九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