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1a] 
欽定四庫全書
儼山外集卷三十三
明 陸深 撰
書輯中
體位篇
永字八法
禁經云八法起於隸字之始自崔張鍾王傳
授所用該於萬字墨道之最不可不明也
[033-1b]
側不愧卧愧疑/作貴 勒常患平
努過直而力敗 趯宜存而埶生
䇿仰收而暗揭 掠左出而鋒輕
啄倉皇而疾掩 磔䟐趞以開撑
又
側蹲鴟而墜石 勒緩縱以藏機
努彎環而埶曲 趯峻快以如錐錐一/作飛
策依稀而似勒 掠彷彿以宜肥
[033-2a]
啄騰凌而速進 磔抑昔以遲移
丶側不得平其筆當側筆就右為之
訣云先右揭其腕次輕蹲其鋒取埶緊則乘機頓
挫借埶出之疾則失中過又成俗又云側者側下
其筆使墨精暗墜徐乃反揭則稜利矣
問曰側不言㸃而言側何也
論曰謂筆鋒顧右審其埶險而側之故名側也止
言㸃則不明顧右無存鋒向背墜墨之埶若左顧
[033-2b]
右側則横敵無力故側不險則失於鈍鈍則芒角
隠而書之神格喪矣
一勒不得卧其筆須筆鋒先行中髙兩頭下以筆心壓
之
訣云頭旁鋒仰䇿次迅收若一出揭筆不趯而暗
收則薄圓而疏筆無力矣夫勒筆鋒似及於紙須
微進仰䇿峻趯
又云䇿筆須勤仰筆覆收准此則形埶自章矣
[033-3a]
問曰勒不言畫而言勒何也
論曰勒者趯筆而行承其虛畫取其勁澁則功成
矣今止言畫者慮在不趯一出便畫則鋒拳而怯
薄也夫勒者藉於豎䟐䟐則筆勁澁亡其流滑㣲
可稱工矣
丨努不宜直其筆筆直則無力立筆左偃而下最須有
力
訣云凡旁巻㣲曲蹙筆累走而進之直則衆埶失
[033-3b]
力滯則神氣怯散
又云須發埶而卷筆若折骨而爭力
又云努須側鋒顧右潛䟐輕挫其揭
問曰畫者中心豎畫也今謂之努何也
論曰努者埶㣲努曰努在乎䟐筆下行若直置其
畫則形圓埶直書之病也筆訣云努筆之法豎筆
徐行近左引埶埶不欲直直無力矣
亅趯須蹲鋒得埶而出出則暗收又云前畫卷則别斂
[033-4a]
心而出之
訣云旁鋒輕揭借埶埶不勁筆不挫則意不深趯
與挑一也直曰趯/横曰挑鋒貴於澁出適期於倒收所
謂欲挑還置也夫趯自努出潛鋒輕挫借執而趯
之
問曰凡字之出鋒謂之挑今謂之趯何也
論曰挑者語之小異而其體一也夫趯者筆鋒去
而言之趯自努畫收鋒豎筆潛勁借埶而趯之筆
[033-4b]
訣云即是努筆下殺筆趯起是也法須挫衂轉筆
出鋒佇思消息則神蹤不墜矣
一䇿須斫筆背發而仰收則背斫仰策也兩頭髙中以
筆心舉之
訣云仰筆潛鋒以鱗勒之法揭腕趯埶於右潛鋒
之要在畫埶暗捷歸于右也夫䇿筆仰鋒豎趯微
勁借埶峻顧於掠也
問曰䇿名折異畫今謂之䇿何也論曰䇿之異畫
[033-5a]
理亦故殊仰筆趯鋒輕擡而進故曰䇿也若及紙
便畫不務遲澁向背偃仰者此備畫耳
筆訣云始築筆而仰䇿徐轉筆而成形是也
丿掠者拂掠須迅其鋒左出而欲利又云微曲而下筆
心至卷處
訣云撇過謂之掠借於䇿埶以輕注鋒右揭其腕
加以迅出埶旋於左法在澁而勁意欲暢而婉遲
留則傷於緩滯矣側鋒左出謂之掠
[033-5b]
問曰掠本分發今稱為掠何也
論曰掠乃疾徐有準手隨筆遣鋒自左出取勁險
盡而為節發則一出運用無的故掠之精㫖可守
矣
又云遣不常速從䇿筆下左出而鋒利不墜則佳
矣
丿啄者如禽之啄物也立筆下罨以疾為勝又云形似
鳥獸卧斫斜發亦云卧筆疾罨右出
[033-6a]
訣云右向左之埶為卷啄按筆蹲鋒潛蹙於右借
埶收鋒迅擲旋右須精險衂去之不可緩滯
又云筆鋒及紙為啄在潛勒而啄之
問曰撇之謂啄何也論曰夫撇者蒙俗之言啄者
因埶而立啄用輕勁為勝去浮怯重體為工
又云啄筆速進勁若鐵石則埶成也
乀磔者不徐不疾戰行欲卷復駐而去之又云䟐筆戰
行翻筆轉下而出筆磔之
[033-6b]
訣云右送之波皆名磔右揭其腕逐埶緊䟐旁筆
迅磔盡埶輕揭而潛收在勁迅得之夫磔法筆鋒
須䟐埶欲險而澁得埶而輕揭暗收存埶候其埶
盡而磔之又云磔須外發得意徐乃出之
問曰發波之筆今謂之磔何也論曰發波之筆循
古無蹤原其用筆磔法為徑磔豪聳過法存乎神
凡磔若左顧右則埶鈍矣䟐重鋒緩則埶肥矣須
遒勁而遲澁之又謂之波法微直曰磔/横過曰波作一波當
[033-7a]
三過折筆筆訣云始入筆緊築而㣲仰便下徐行
埶足而後磔之
運使之法
丶謂之㸃法云作㸃向左以中指斜頓向右以大指齊
頓作報答便以中指挫鋒須收鋒在内按筆收之
又衂側下其筆含濡其鋒摩輪簇心然後收筆慎
在圓平禁經云㸃如利鑽鏤金是也又半蟻法宜
字上用之為避其旁
[033-7b]
右軍云作㸃皆須磊磊如大石之當衢又㸃不變
為布棋貴通變也更有打單以紙送筆似打物之
埶甚難用也
唐太宗云為㸃必收貴緊而重
衛夫人云若髙峰墜石
一謂之畫法云作横畫皆用大指遣之若作䇿法即指
擡筆上若作勒法即用中指鉤筆澁進覆畫以中
指頓筆然後以大指遣至盡處此三埶相近而用
[033-8a]
法異也鱗勒法須仰收禁經云畫如長錐界石是
也又緊走仰收似長舟之截小渚兩頭埶起使芒
角不失遒潤借埶不䇿不鱗勒稍徐收之取古勁
枯澁無求活利凡在字上宜用之
筆法初緊䇿中擡鋒輕勁㣲勒向右按衂古今
法云鍾書宣示字長畫用之又畫不變為布算行
草法云埶須險䇿露鋒飛動為勝
唐太宗云為畫必勒貴澁而遲
[033-8b]
衛夫人云如千里陣雲
三謂之三畫法云上潛鋒平勒中背鋒仰䇿下緊趯覆
收名遞相解摘古經云黄庭經三闗字用草法上
衂側中䇿下奮筆横飛遞相聳峙以險利為勝凡
横畫多者用此法
丨謂之懸針法云正鋒直下末處如針頭之懸鋒須先
發管逐埶行䟐筆緊馭澁進如錐畫石禁經云懸
針如長錐綴地是也又契字下雙筆須一努一垂
[033-9a]
變換用之三埶不同或垂或趯或外掠而中努右
軍云懸針垂露難為體制衛夫人云如萬嵗枯藤
臨池訣云懸針法蘭亭年字盡其埶也張敬𤣥云
申字中畫宜卓筆直審疾抽事字中畫宜直下筆
便挑不宜停筆
丨謂之垂露法云鋒管齊下埶盡殺筆縮鋒又始築筆
而極力終注鋒而作埶又無垂不縮此言頓筆以
摧挫為功右軍云豎如春筍之抽寒谷是也
[033-9b]
臨池訣云垂露本篆脚名玉筯如古釵倚物也
謂之背抛又謂之踠脚法云蹲鋒緊掠徐擲之速則
失埶遲則緩怯臨池訣云此鍾法稍涉八分尾法
引過其曲轉蹲其鋒又徐收而蹲趯之不欲出須
闇收使其如負芒刺則善右軍云援毫蹲節輕重
有准庾肩吾云欲抛還置駐鋒而後趯之也
乀謂之抽筆法云左罨掠須峻利右潛趯而戰行待埶
卷而機駐揭摘出而暗收若便抛必流滑凡淺又
[033-10a]
側起平發緊殺按波為抽筆從腹内起庾肩吾云
將放更留又人字第二筆云攙引抑拽是也夫木
等字亦同用
王濛論章草作人字法謂趯之欲利按之欲輕
乚謂之背趯法云悉以中指遣至盡處以名指拒而趯
之又云潛鋒闇勒埶盡然後趯之右軍背趯戈法
上則俯而過下則曲而就蓋所以失之於前正之
於後也古經云鍾書哉字用又永禪師澁出戈法
[033-10b]
下以名指築上借埶以中指遣之按筆至下以名
指衂鋒潛趯此名秃出法
張旭折芒法潛鋒緊走意盡乃收而趯之鍾書常
用也
右軍云落筆峩峩如長松之倚谿谷
唐太宗云為戈必潤貴遲疑而右顧
章草法潛按微進輕揭闇趯揭欲利按欲輕輕則
骨勁神清肥乃質滯鈍俗張敬𤣥云戈脚宜斜筆
[033-11a]
直抽直者縁上實下自茂也
氵謂之散水法云上衂側中偃下潛挫趯鋒古經云黄
庭樂毅同用臨池訣云或藏或露狀類不同要遞
相顯異若頻有則兩㸃相近而下㸃當髙此名潛
相矚視外雖解摘内相附屬為上中潛鋒暗衂下
峻趯潛遣蓋鍾法也行書埶微按而鉤揭以輕利
為美
冫謂之冰法云上側覆殺下築而趯之須相承揖若並
[033-11b]
連衂側輕揭則率字左右用之草法須借埶疾遣
若緩滯則為病也
灬謂之烈火法云衂鋒暗按臨池訣云須各立埶抵背
潛衂所謂視之不見考之彌彰古經云鍾書然字
用之
灬謂之聨飛法云暗衂㣲注輕揭潛趯筆鋒聨綿相顧
不絶禁經云聨飛如鴈陣當秋樂毅論燕然字用
之虞永興兼字用其半埶蓋中㫁也
[033-12a]
宀謂之顯異法云上㸃駐鋒左右挫鋒横書按筆埶須
相順又上㸃側横畫勒左筆擺鋒筆豎策/謂之右
峻啄輕揭出法以圓峻飛動為度章草法擬於圓
峻飛動其餘險側務在露鋒鉤裹忌緩滯也
乀謂之平磔法云不遲不疾戰筆側去埶巻不可便出
須駐鋒而後放禁經云如生蛇度水鍾元常每作
磔筆須三過折筆故唐太宗云為波必磔貴三折
而遣毫
[033-12b]
謂之勾裹法云圓角趯鋒作努法埶未盡而趯之顔
魯公云用筆如紙下行書埶論云急牽急引如雲
中之掣電日月目因等是也
翰林隠術云勾裹埶須圓角蹲鋒用中指勾成之
張敬𤣥云固字轉角之埶初不宜稜角努張即字
體俗也非特固字但有轉筆一切貴其圓潤也右
軍云作右邊折角疾牽下㣲開左畔斡轉令取登
對勿使腰下傷慢視筆取埶直截而下瘞鶴銘蘭/亭序固字
[033-13a]
雖不同/亦絶妙
勹謂之勾努法云圓角激鋒待筋骨而成要如武人屈
臂右軍云廻角不用峻及有稜骨也
衛夫人云如勁努筋節
小謂之奮筆法云左側而獨立中衂揭而右鉤古經云
鍾書宣示字用若中豎則左右暗衂而潛趯又簇
鋒捷進為系字下三㸃也
彡謂之杉法云上平㸃中啄下衂側唐太宗云形影字
[033-13b]
右邊不可一向為之須背下撆之
乙謂之外擘法云左峻掠中潛鋒衂挫右蹲鋒外擲右
軍云踠脚剕斡上捺下撚終始折轉
丨謂之豎法云擡筆豎䇿挫鋒上下緊直嘗尚等字
中豎畫用之又云筆埶須擡筆豎䇿之
□謂之暗築法云馭鋒直衝有㸃連物則名暗築月其
字内兩㸃是也
仌謂之曾頭其脚法云左潛揭而右啄曽頭用左啄右
[033-14a]
側其脚智果云長舒左足
謂之衮筆法云須按鋒上下蹙衂之令今等字是也
謂下㸃
戔謂之縮出又為重複法云上磔衂鋒下磔出之如呂
昌爻棗之類是也
唐太宗云戔字上縮鋒作努下出鋒作趯
乚謂之挑心法云如長空之初月
謂之收脚法云為馬烏焉之字脚宜緊收打寺之字
[033-14b]
亦然
□謂之緩急法云字有緩急如烏字下手一㸃須急横
直須遲烏之脚急亦象形也
轉筆宜左右迴顧無使節目孤露
藏鋒㸃畫出入之跡欲左先右至囘左亦然
藏頭圓筆屬紙令筆心常在㸃畫中行
䕶尾畫㸃埶盡力收之
疾埶出於啄磔之中又在豎筆緊趯之内
[033-15a]
掠筆在於趲鋒峻趯用之
澀埶在於緊駛戰行之
垂縮直下一筆宜復上至中間則垂頭圓所謂無
垂不縮
往來波跋處既往當復收囘所謂無往不來
夫所謂折釵股者曲折圓而有力也如屋漏痕横直勻
而藏鋒也如錐畫沙無起止之跡也如壁拆無布置
之巧也大抵筆正則鋒藏而數美具矣
[033-15b]
結構之法
凡字之體率皆有法各具義理非茍然者昔顔魯公得
法於張長史長史問曰
平謂横子知之乎真卿曰長史每令為一畫皆縱横
有象其此之謂乎長史曰然
直謂縱子知之乎曰豈非直者必縱之而毋邪曲乎
曰然
均謂間子知之乎曰嘗示以間不容光其此之謂乎
[033-16a]
曰然
密謂際子知之乎曰豈非築鋒下筆皆令完成不使
其疏乎曰然
鋒謂末子知之乎曰豈非末以成畫使鋒健乎曰然
力謂骨體子知之乎曰豈非趯筆則㸃畫皆有筋骨
字體雄媚乎曰然
輕謂曲折子知之乎曰豈非鉤筆轉角折鋒輕過亦
謂轉角為暗過之謂乎曰然
[033-16b]
決謂牽掣子知之乎曰豈非牽掣為撆決意挫鋒使不
怯滯令險峻而成乎曰然
補謂不足子知之乎曰豈非結構㸃畫有失趣者則
以别㸃畫旁救之乎曰然
損謂有餘子知之乎曰豈非趣長筆短形雖不足而
意常有餘乎曰然
巧謂布置子知之乎曰豈非預想字形布置平穏或
意外生體令有異埶乎曰然
[033-17a]
稱謂大小子知之乎曰豈非大字促之令小小字展
之令大茂宻以為稱乎曰然
排疊謂疎宻停均如壽藁畫竇筆麗嬴爨之字絲旁
言旁之類八訣所謂分間布白調勻㸃畫是也髙
宗書法謂之堆垜
避就謂避宻就疎避險就易避逺就近欲其彼此映
帶得宜如廬字上一撆既尖下一撆不當相同府
字一筆向下一筆向左逢字下辵拔出則上必作
[033-17b]
㸃亦避重疊而就簡徑也
頂戴謂字之承上者多惟上重下輕者欲其得埶如
疊壘藥鸞驚鷺鬐醫之類八訣所謂正如人上稱
下戴不可頭輕尾重是也
穿揷謂字畫交錯者欲其疎宻長短大小勻停如中
弗井曲册兼禹禺爽爾襄甬婁垂車無之類八訣
所謂四面停勻八邊具備是也
向背謂字之向背各有體埶相向如非夘知和之類
[033-18a]
是也相背如北兆肥根之類是也
偏側謂字之偏側欹斜須當隨埶結體偏向右者如
心戈衣幾之類向左者如夕朋乃勿少厷之類正
而偏者如亥女丈乂互不之類字法所謂偏者正
之正者偏之八訣謂勿令偏側是也
挑
謂字之形埶有須挑者如戈弋武丸氣之類
又如獻勵散㫁之字左邊既多須得右邊之如
省炙字上偏者須得下之相稱乃善
[033-18b]
相讓謂字之左右或多或少須彼此相讓為善如馬
旁鳥旁諸字須左邊平直然後右便作字如䜌字
以中央言字上畫短讓兩糸出如辦字其中近下
讓兩辛出如鷗鶠馳字兩旁俱上狹下闊各當少
讓如嗚呼字口在左者宜近上和扣字口在右者
宜近下使不妨礙然後為佳此類是也
補空謂如我哉之字作㸃須對左邊實處不可與成
㦸戈諸字同如襲辟餐贛之類欲其四滿方正也
[033-19a]
醴泉銘建字是也
覆蓋謂如寳容之類㸃須正畫須圓明不宜相着上
長下短
貼零謂如令今冬寒之類是也
粘合謂字之本相離開者即欲粘合使相着顧揖乃
佳如諸偏旁字卧鑒非門之類是也
捷速謂如風鳳之類兩邊速宜圓緊用筆時左邊勢
宜疾背筆時意中如電是也
[033-19b]
滿虛謂如園圃圖國回包南目之類是也
意連謂字有形㫁而意連者如之以必小川州水求
之類是也
覆冒謂字之上大者必覆冒其下如雲頭宂宀
頭
奢金食夅巷泰之類是也
垂曳謂垂如都鄉卿卯之類曳如水支欠皮更走民
也之類是也
借換謂如醴泉銘祕字就示字右㸃作必字左㸃此
[033-20a]
借換也黄庭經庭字
字亦借換也又如靈字法
帖中或作或作小亦借換也又如蘇之為蘓秋
之為秌鵝之為鵞之類葢字難結體故須互換所
謂東映西帶是也
増減謂字有難結體者或因筆畫少而増添如新之
為新建之為建是也或因筆畫多而減省如曹之
為曺美之為羙但欲體埶茂美不論古字當如何
書也
[033-20b]
應副謂字之㸃畫疎者彼此映帶故必得應副相稱
而後可如龍詩讎轉之類必一畫對一畫相應亦
相副也
撑拄謂字之獨立者必得撑拄然後勁健可觀如可
下永亨亭寧丁手司卉草矛巾千予于弓之類是
也
朝揖謂字之有偏傍者凡欲相顧兩文成字若鄒謝
之類三文成字若讎斑之類尤欲意度承順八訣
[033-21a]
所謂迎相顧揖是也
救應謂凡作字一筆纔落便當思第二三筆如何救
應方可結裹書法所謂意在筆先文居思後是也
附麗謂字之形體有宜相附近者不可相離如形影
飛赴起枝飲勉之類凡有文欠之旁者以小附大
以少附多是也
回抱謂如向左者曷丏易匊之類向右者艮鬼包旭
之類是也
[033-21b]
包裹謂如園囿之類四圍包裹尚向之類上包下也
幽凶之類下包上也匡匱之類左包句匈之類右
包是也
相成謂以大成小如冂辶之類後大者是也以小成
大者若孤之一乀寧之一亅欠之一拔戈之一㸃
後小者是也
形埶謂字之小大也大字難於結密而無間小字難
於寛綽而有餘各攻其難善矣
[033-22a]
變互謂如日字之小難與國之同大如一二之疎難
與密畫相間當思所以位置之故曰大字促令小
小字展令大互其埶也一説上小下大上大下小
取其稱也若夫左小而右大左高而右低則為病
矣
分合謂以重文成體者合而為一亦好分而異體亦
好
管領謂上之覆下下之承上左右之顧盼不失位置
[033-22b]
應接謂㸃畫互相應接也兩㸃者如小八小之類自
為應接三㸃者如系之類則左朝右中朝上右朝
左四㸃者如然無之類則兩旁相應中間相接又
作□亦然至於丿乀水木州無之類皆須以意消
詳也
展右謂頭項長者向右展寧宣臺尚之類是也
舒左謂有脚者向左舒寶其之類是也
拔角謂字方者擡右角國用周之類是也
[033-23a]
虛腹謂用見岡月等字放令右虚
開合謂如無字四㸃四畫為縱上心開則下合也
仰覆謂如並字隔二畺字隔三皆斟酌二三字仰覆
用之士字則當上仰下覆
解磔謂三畫之法上平中仰下覆如春主之類是也
互放謂字有磔掠重者若爻字上住下放茶字上放
下住若多字一住二少住三亦住四放凡忌并放
變換謂兩豎一垂一縮如并字右縮左垂斤字右垂
[033-23b]
左縮上下亦然
肩吻謂左邊起筆不使有嘴右邊轉角不要露肩
除續謂繁則減疎則補也若王書懸字虞書毚字皆
去下一㸃張書盛字改血從皿是之謂除王書神
處字皆加一㸃却字从阝是之謂續
分合謂分如卅卌之類皆須自立其抵背合如八州
之類皆須潛相矚視
重促謂昌吕爻棗之類上小林棘絲羽之類左促是
[033-24a]
也
映附謂側映斜交欠以入之類是也斜附曲女安必
互之類是也
側立謂立人之傍如烏之在柱是也
偏傍謂偏傍在左者宜狹長則右有餘地矣在右者
亦然
按㸃者字之眉目全在顧盼精神有向有背隨字
異形畫者字之骨體欲其堅正勻浄有起有止
[033-24b]
所貴長短合宜結束堅實丿乀者字之手足伸
縮異度變化多端要如鳥翼魚鬛有翩翩自得
之態乙剔者字之步履欲其沈實晉人挑剔或
帶斜拂或横引向外至顔栁始正鋒為之轉折
者方圓之法真多用折草多用轉折欲少駐駐
則有力轉不欲滯滯則不遒然真以轉而後通
草以折而後勁不可不知也
儼山外集卷三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