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a] 
白虎通德論卷第四
臣班 固 纂集
三軍
國有三軍何所以戒非常伐無道尊宗廟重
社稷安不忘危也何以言有三軍也論語曰
子行三軍則誰與詩云周王于邁六師及之
三軍者何法法天地人也以爲五人爲伍五
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師二
千五百人師爲一軍六師一萬五千人也傳
[004-1b]
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當百人必死千人不
能當千人必死萬人不能當萬人必死横行
天下雖有萬人猶謙讓自以爲不足故復加
五千人因法月數月者群隂之長也十二足
以窮盡隂陽備物成功二千人亦足以征伐
不義致太平也榖梁傳曰天子有六軍諸侯
上國三軍次國二軍下國一軍諸侯所以一
軍者何諸侯蕃屏之臣也任兵革之重距一
方之難故得有一軍王者征伐所以必皮弁
[004-2a]
素幘何伐者凶事素服示有悽愴也伐者質
故衣古服禮曰三王共皮弁素幘服亦皮素
幘又招虞人亦皮弁知伐亦皮王者將出辤
於禰還格祖禰者言子辤面之禮尊親之義
也王制曰王者將出類于上帝冝于社造于
禰尚書曰歸假于藝祖出所以告天至告祖
無二元后廟後告者示不敢留尊者之命也
告天何示不敢自專非出辭反面之道也與
宗廟異義還不復告天者天道質無内外故
[004-2b]
不復告也尚書言歸假于祖禰不見告於天
知不吿也王者受命質家先伐文家先正何
質家之天命已也使已也誅無道今誅得爲
王故先伐文家言天命巳成爲王者乃得誅
伐王者耳故先改正朔也又改正朔者文代
其質也文者先其文質者先其質故論語曰
予小子履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此湯伐桀吿
天用憂家之法也詩云命此文王于周于京
此言文王誅伐故改號爲周易邑爲京也明
[004-3a]
天著忠臣孝子之義也湯親北面稱臣而事
桀不忍相誅也禮曰湯放桀武伐紂時也王
法天誅者天子自出者以爲王者乃天之所
立而欲謀危社稷故自出重天命也犯王法
使方伯誅之尚書曰命予惟恭行天之罰此
所以言開自出伐有扈也王制曰賜之弓矢
乃得專征伐犯王誅者也大夫將兵出必不
御者欲盛其威使士卒一意繫心也故但聞
將軍令不聞君命也明進退大夫也春秋傳
[004-3b]
曰此受命于君如伐齊則還何大其不伐䘮
也大夫以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天子遣將
軍必於廟何示不敢自專也獨於祖廟何制
法度者祖也王制曰受命于祖受成於學此
言於祖廟命遣之也王法年此受兵何重不
絶人嗣也師行不必勝故須其有丗嗣年六
十歸兵者何不忍並闘人父子也王制曰六
十不預服戎又曰八十一子不從政九十家
不從政父母之䘮三年不從政齊衰大功三
[004-4a]
月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飬者一人不從政古
者師出不踰時者爲怨思也天道一時生一
時飬人者天之貴物也踰時則内有怨女外
有曠夫詩云昔我往矣楊栁依依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春秋曰宋人取長葛傳曰外取邑
不書此何以書乆也王者有三年之䘮夷狄
有内侵伐之者重天誅爲宗廟祉稷也春秋
傳曰天王居于狄泉傳曰此未三年其稱天
王何著有天子也
[004-4b]
誅伐
誅不避親戚何所以尊君卑臣强榦弱枝明
善惡善惡之義也春秋傳曰季子煞其母兄
何善示誅不避母兄君臣之義尚書曰肆朕
誕以爾東征誅弟也諸侯有三年之䘮有罪
且不誅何君子恕巳哀孝子之思慕不忍加
刑罰春秋曰晉士丐帥師侵齊至糓聞齊侯
卒乃旋傳曰大其不伐䘮也諸侯之義非天
子之命不得動衆起兵誅不義者所以强榦
[004-5a]
弱枝尊天子卑諸侯論語曰天下有道則禮
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
諸侯出丗無聖賢方伯諸侯有相㓕者力能
救者可也論語曰陳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
朝請討之王者侯之子篡弑其君而立臣下
得誅之者廣討賊之義也春秋傳曰臣弑君
臣不討賊非臣也又曰蔡丗子班弑其君楚
子誅之王者受命而起諸侯有臣弑君而立
當誅君身死子不得繼者以其逆無所天也
[004-5b]
詩云母封靡于爾邦惟王其崇之此言追誅
大罪也㦯盗天子土地自立爲諸侯絶之而
已父煞其子當誅何以爲天地之性人爲貴
人皆天所生也託父母氣而生耳王者以飬
長而教之故父不得專也春秋傳曰晉侯煞
丗子申生不出蔡佞人當誅何爲其亂善行
傾䨱國政韓詩内傳孔子爲魯司冦先誅少
正卯謂佞道巳行亂國政也佞道未行章明
逺之而巳論語曰放鄭聲逺佞人子得爲父
[004-6a]
報讎者臣子於君父其義一也忠臣孝子所
以不能巳以恩義不可奪也故曰父之讎不
與共天下兄弟之讎不與共國朋友之讎不
與同朝族人之讎不共隣故春秋傳曰子不
復讎非子檀弓記子夏問曰居兄弟之讎如
之何仕不與同國銜君命遇之不闘父母以
義見煞子不復讎者爲往來不止也春秋曰
父不受誅子復讎可誅猶責也誅其人責其
罪極其過惡春秋曰楚子虎誘蔡侯班煞之
[004-6b]
于由傳曰誅君之子不立討者何謂討猶除
也欲言臣當掃除君之賊春秋曰衛人煞州
吁于濮傳曰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伐者何
謂伐擊也欲言伐擊之也尚書曰武王伐紂
征者何謂也征猶正也欲言其正也輕重從
辭也誕以爾東征誅禄甫也又曰甲戍我惟
征徐戎戰者何謂尚書大傳曰戰者憚警之
也春秋䜟曰戰者延改也弑者試也欲言臣
子殺其君父不敢卒候間司事可稍稍弑之
[004-7a]
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
也篡者何謂也篡猶奪也取也欲言庶奪嫡
孽奪宗引奪取其位春秋傳曰其人何篡辭
也稍稍煞之襲者何謂也行不假途掩人不
備也春秋傳曰其謂之秦何夷狄之也曷爲
夷狄之秦伯將
鄭人國掩人不備行不假
途人銜杖馬繮勒晝伏夜行爲也諸侯家
國入人家冝告主人所以尊敬防并兼也春
秋傳曰桓公假途于陳而伐楚禮曰使次斤
[004-7b]
先假途用束帛即如是諸侯賣王者道禮無
往不反非謂所賣者也將入人國先使大夫
執幣假道主人亦遣大夫迎於郊爲賔主設
禮而待之是其相尊敬也防并兼柰何諸侯
之行必有師旅恐掩人不備士卒歛取恒遟
先假途則預備之矣冬至所以休兵不舉事
閉關啇旅不行何此日陽氣微弱王者承天
理物故率天下静不復行役扶助微氣成萬
物也故孝經纎曰夏至隂氣始動冬至陽氣
[004-8a]
始萌易曰先王以至日閉關啇旅不行夏至
隂始起反大熱何隂氣始起陽氣推而上故
大熱也冬至陽始起隂氣推而上故大寒也
諫諍
臣所以有諫君之義何盡忠納誠也愛之能
無勞乎忠焉能無誨乎孝經曰天子有諍臣
七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諍臣五人
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諍臣三人雖無道
不失其家士有諍友則身不離於令名父有
[004-8b]
諍子則身不䧟於不義天子置左輔右弼前
凝後承以順左輔主修政㓨不法右弼主糺
周言失傾前凝主糺度定德經後承主匡正
常考變天四弼興道率主行仁夫陽變於七
以三成故建三公序四諍列七人雖無道不
失天下杖辟賢也諸侯諍不從得去何以屈
尊申卑孤惡君也去日某質性頑鈍言愚不
任用請退避賢如是之是待以禮臣待放如
不以禮待遂去君待之以禮柰何曰予熟思
[004-9a]
夫子言未得其道今子不且留聖王之制無
塞賢之路夫子欲何之則遣大夫送至于郊
必三諫者何以爲得君臣之義必得於郊者
忠厚之至也兾君覺悟能用之所以必三年
古者臣下有大䘮君子年不呼其門所以復
君恩今已所言不合於禮義君欲罪之可得
也援神契曰三諫待放復二千盡惓惓也所
以言放者臣爲君諱若言有罪放之也所諫
事巳行者遂去不留凡待放兾君用其言耳
[004-9b]
事巳行篡各去無爲留也易曰介如石不終
日貞吉論語曰三日不朝孔子行臣待於郊
者君絶其禄者示不欲去也道不合耳禄參
三與之一留與其妻長子使終祭宗廟賜之
環則反賜之玦則去明君子重恥也王度記
曰反之以玦其不待放者亦與之物明有介
主無介民也詩曰逝將去汝適彼樂土或曰
天子之臣不得言放天子以天下爲家也親
属諫不待放者骨肉無相去離之義也春秋
[004-10a]
傳曰司馬皮曰請處乎此臣請歸子皮者楚
公子也時不待放士不得諫者士賤不得預
政事故不得諫也謀及之得固盡其忠耳禮
保傳大夫進諫士傳民語妻得諫夫者夫婦
榮耻共之詩云相䑕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
禮胡不遄死此妻諫夫之詩也諫不從不得
去之者本娶妻非爲諫正也故一與齊終身
不改此地無去夫之義也子諫父不去者父
子一體而分無相離之法猶火去木而㓕也
[004-10b]
論語事父母㡬諫下言又敬不違臣之諫君
何取法法金正木也子之諫父法火以楺木
也臣諫君以義故折正之也子諫父以恩故
但楺之也木無毀傷也待放去取法於水火
無金則相離也諫者何諫間也因也更也是
非相間革更其行也人懐五常故有五諫謂
諷諫順諫窺諫指諫伯諫諷者智也患禍之
萌深睹其事未彰而諷告此智性也順諫者
仁也出辭遜順不逆君心仁之性也窺諫者
[004-11a]
禮也視君顔色不恱且却恱則復前以禮進
退此禮之性也指諫者信也指質相其事也
此信之性也伯諫者義也惻隱發於中直言
國之害勵志忘生爲君不避䘮身義之性也
孔子曰諫有五吾從諷之諫事君進思盡忠
退思𥙷過去而不訕諫而不露故曲禮曰爲
人臣不顯者纎㣲未見於外如詩所㓨也若
過惡巳著民蒙毒螫天見災變事白異露作
詩以㓨之幸其覺悟也明王所以立諫諍者
[004-11b]
皆爲重民而求巳失也禮保傳曰於是立進
善之旍懸誹謗之木建招諫之鼓王法立史
記事者以爲臣下之儀様人之所取法則也
動則當應禮是以必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
禮玉藻曰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禮
保傳曰王失度則史書之士誦之三公進讀
之宰夫徹其膳是以天子不得爲非故史之
義不書則死宰不徹膳亦死所以謂之史何
明王者使爲之也謂之宰何宰制也使制法
[004-12a]
度也宰所以徹膳何隂陽不調五榖不熟故
王者爲不盡味而食之禮曰一糓不升不備
鷄鷃二榖不升不備三牲人臣之義當掩惡
揚美所以記君過何各有所縁也掩惡者謂
廣德宣禮之臣所以爲君隠惡何君至尊故
設輔弼置諫官本不當有遺失故論語曰陳
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此爲君隠
也君所以不爲臣隠何以爲君之於臣無適
無莫義之與比賞一善而衆臣勸罰一惡而
[004-12b]
衆臣懼若爲卑隠爲不可殆也故尚書曰必
力賞罰以定厥功諸侯臣對天子亦爲隠乎
然本諸侯之臣今來者爲聘問天子無恙非
爲告君之惡來也故孝經曰將順其美匡救
其惡故上下治能相親也君不爲臣隠父獨
爲子隱何以爲父子一體而分榮耻相及故
論語曰父爲子隠子爲父隠直在其中矣兄
弟相爲隠乎曰然與父子同義故周公誅四
國常以禄甫爲主也朋友相爲隠者人本接
[004-13a]
朋結友爲欲立身揚名也朋友之道四焉通
財不在其中近則正之逺則稱之樂則思之
患則死之夫妻相爲隠乎傳曰曽去妻黎蒸
不熟問曰婦有七出不蒸亦預乎曰吾聞之
也絶交令可友弃妻令可嫁也黎蒸不熟而
巳何問其故乎此爲隠之也
郷射
天所以以親射何助陽氣逹萬物也春氣微
弱恐物有窒塞不能自逹者夫射自内發外
[004-13b]
貫堅入剛象物之生故以射逹之也含文嘉
曰天子射熊諸侯射麋大夫射虎豹士射鹿
豕天子所以射熊何示服猛巧侫也熊爲獸
猛巧者非但當服猛也示當服天下巧侫之
臣也諸侯射糜者示逹迷惑人也麋之言迷
也大夫射虎豹者示服猛也士射鹿豕者示
除害也各取德所能服也大夫士兩射者人
臣示爲君親視事身勞苦也或曰臣隂故數
偶也候者以布爲之何用人事之始也本正
[004-14a]
則未正矣所以名爲候何明諸侯有不朝者
則射之故禮射祝曰嗟爾不寕候爾不朝于
王所以故天下失業亢而射爾所以不射正
身何君子重同類不忍射之故晝獸而射之
射主何爲乎曰射義非一也夫射者執弓堅
固心平體正然後中也二人争勝樂以徳飬
也勝負俱降以崇禮讓可以選士故射選士
大夫勝者發近而制逺也其兵短而害長也
故可以戒難也所以必因射助陽選士者所
[004-14b]
以扶助微弱而抑其强和調隂陽戒不虞也
何以知爲戒難也詩云四矢反兮以禦亂兮
因射習礼樂射於堂上何示從上制下也礼
曰賔主執弓請升射於兩楹之間天子射百
二十步諸侯九十步大夫七十步士五十步
明尊者所服逺也卑者所服近也所以十月
行郷飲酒之禮何所復尊卑長㓜之義春夏
事急俊井次墻至有子使父弟使兄故以事
閑暇復長㓜之序也王者父事三老兄事五
[004-15a]
更者何欲陳孝悌之徳以示天下也故雖天
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必有先也言有兄也
天子臨辟雍親祖割牲尊三老父象也竭忠
奉几杖授安車濡輪恭綏執授兄事五更寵
接禮交加客謙敬順貌也禮記祭義曰祀于
明堂所以教諸侯之孝也享三老五更于太
學者所以諸侯悌也不正言父兄言五更者
何老者夀考也欲言所令者多也更者更也
所更暦者衆也即如是不但言老言三何欲
[004-15b]
言其明於天地人之道而老也五更者欲言
其明於五行之道而更事也三老五更㡬人
乎曰各一人何以知之旣以父事父一而巳
不冝有三
致仕
臣七十懸車致仕者臣以執事趨走爲職七
十陽道極耳目不聡明跂踦之属是以退去
避賢者所以長㢘耻也懸車示不用也致仕
者致其事於君君不使自去者尊賢者也故
[004-16a]
曲禮大夫七十而致仕王制曰七十致政郷
大夫老有盛徳者留賜之几杖不備之以䈥
力之禮在家者三分其禄以一與之所以厚
賢也人年七十卧非人不温適四方乗安車
與婦人俱自稱曰老夫曲禮曰大夫致仕若
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王記曰臣致仕於君
者飬之以其禄之半几杖所以扶助衰也故
王制曰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郷七十杖於
國八十杖於朝臣老歸年九十君欲有問則
[004-16b]
就其室以珎從明尊賢也故禮祭義曰八十
不仕朝於君問就之大夫老歸死以大夫禮
葬車馬衣服如之何曰盡如故也
辟雍
古者所以年十五入太學何以爲八歲毀齒
始有識知入學學書計七八十五隂陽備故
十五成童志明入太學學經術學之爲言覺
也悟所不知也故學以治性慮以變情故玉
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子夏曰百工居
[004-17a]
肆以致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故礼曰十年
曰㓜學論語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
立又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是
以雖有自然之性必立師傅焉論語䜟曰五
帝立師三王制之傳曰黄帝師力牧帝顓頊
師緑圖帝嚳師赤松子帝尭師務成子帝舜
師尹夀禹師國先生湯師伊尹文王師吕望
武王師尚父周公師虢叔孔子師老聃天子
太子諸侯丗子皆就師於外尊師重先生之
[004-17b]
道也禮曰有來學者無往教者也易曰匪我
求童蒙童蒙求我王制曰小學在公宫南之
左太學在郊又曰天子太子群后之太子公
卿大夫之元士嫡子皆造焉父所以不自教
子何爲丗瀆也又授之道當極說隂陽夫婦
變化之事不可父子相教也師弟子之道有
三論語曰朋友自逺方來朋友之道也又曰
回也視予猶父也父子之道以君臣之義教
之君臣之道也天子立辟雍何所以行礼樂
[004-18a]
宣德化也辟者璧也象璧圎又以法天於雍
水側象教化流行也辟之爲言積也積天下
之道德也雍之爲言壅也壅天下之殘賊故
謂之辟雍也王制曰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
宫外圎者欲使觀之平均也又欲言外圎内
方明德當圎行當方也不言圎辟何又圎於
辟何以知其圎也以其言辟也何以知有外
也又詩云思樂泮水薄采其荇詩訓曰水圎
如璧諸侯曰泮宫者半於天子宫也明尊卑
[004-18b]
有差所化少也半者象璜也獨南面礼儀之
方有水耳其餘壅之言垣宫名之别尊卑也
明不得化四方也不曰泮雍何嫌但半天子
制度也詩云穆穆魯侯克明其徳旣作泮宫
淮夷攸服郷曰庠里曰序庠者庠礼義也序
者序長㓜也礼五帝記曰帝庠序之學則父
子有親長㓜有序善如尓舎明令必次外然
後前民者也未見於仁故立庠序以導之也
教民者皆里中之老而有道徳者為右師教
[004-19a]
里中之子弟以道藝孝悌行義立五帝之德
朝則坐於里之門弟子皆出就農而復罷示
如之皆入而復罷其有出入不時早晏不莭
有過故使語之言心無由生也若旣收蔵皆
入教學立春而就事其有賢才美質如學者
足以聞其心頑鈍之民亦足以别於禽獸而
知人倫故無不教之民孔子曰以不教民戰
是謂弃之明無不教民也天子所以有靈臺
者何所以考天人之心察隂陽之㑹揆星度
[004-19b]
之證驗爲万物獲福無方之元詩云經始靈
臺天子立明堂者所以通神靈感天地正四
時出教化宗有徳童有道顯有能褒有行者
也明堂上圎下方八䆫四闥布政之宫在國
之陽上圎法天下方法地八䆫象八風四闥
法四時九室法九州十二坐法十二月三十
六戸三十六兩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風
災變
天所以有災變何所以譴告人君覺悟其行
[004-20a]
欲令悔過修德深思慮也援神契曰行有玷
缺氣逆于天情感變出以戒人也災異者何
謂也春秋潛潭巴曰災之言傷也随事而誅
異之言恠先感動之也何以言災有哭也春
秋曰新宫火三日哭傳曰必三日哭何禮也
災三日哭所以然者宗廟先礼所處鬼神無
形體曰今忽得天火得無爲災所中乎故哭
也變者何謂變者非常也耀嘉曰禹將受位
天意火變迅風靡木雷雨晝㝠服乗者何謂
[004-20b]
衣服乍大乍小言語非常故尚書大傳曰時
則有服乗也孽者何謂也曰介蟲生爲非常
尚書大傳曰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龜孽
尭遭洪水湯遭大旱示有譴告乎尭遭洪水
湯邅大旱命運時然所以或災變或異何各
随其行因其事也霜之爲言亡也陽以散云
雹之爲言合也隂氣專精積合爲雹日食者
必殺之何隂侵陽也鼓用牲于社社者衆隂
之主以朱絲縈之鳴鼓攻之以陽責隂也故
[004-21a]
春秋曰日食鼓用牲于社所以必用牲者社
地别神也尊之故不敢虚責也日食大水則
鼔於用牲於社大旱則雲祭未雨非茍虚也
敕陽責下求隂道也月食救之者隂失明也
故角尾交日月食救之者謂夫人擊鏡傳人
擊杖庶人之妻楔搔
耕桑
王者所以親耕后親桑何以率天下農蠶也
天子親耕以供郊廟之祭后之親桑以供祭
[004-21b]
服祭義曰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大夫士七
推耕於東郊何東方少陽農事始起桑於西
郊西方少隂女功所成故曽子問曰天子耕
東田而三反之周官曰后親桑率外内婦蠶
於北郊礼祭義曰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
蠶室近外水爲之築周棘墙而外閉之者也
白虎通徳論卷苐四
[004-22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