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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書列傳卷苐十五
嗚呼南唐褊國短丗無大淫虐徒以寖衰而亡要其㝡
可為後丗監者酷好浮屠也初烈祖輔吴吴都廣陵而
烈祖居建業大築其居窮極土木之工既成用浮屠説
作無遮大齋七㑹為工匠役夫死者薦福俄有胡僧自
身毒中印土來以貝葉㫄行及所謂舎利者為贄烈祖
召豫章龍興寺僧智玄譯其㫄行之書又命文房書華
嚴論四十部奩秩副焉并圖寫製論李長者像班之境
内此事佛之權輿也然烈祖未甚惑後胡僧為姦利逐
出之國人則寖已成俗矣及其末年溧水天興寺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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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人長六寸如僧状右袒而左跪衣裓皆備其色純
可鑑謂之須菩提縣掇置龕中以仁夀節日來獻烈祖
始大驚異迎置宫中奉事甚謹其徒因誇以爲感應而
識者桉譙氏五行書知且有大䘮不三月烈祖殂及元
宗後主之丗好之遂篤幸臣徐逰專主齋祠事群臣和
附惟恐居後宫中造佛寺十餘出金錢募民及道士爲
僧都城至萬僧悉取給縣官後主退朝與后着僧伽㡌
服袈裟課誦佛經胡跪稽顙至爲瘤贅手常屈指作佛
印僧尼犯姦淫獄成後主每曰此等毁戒本圗婚嫁若
冠笄之是中其所欲命禮佛百而捨之奏死刑日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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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齋則扵宫中佛前燃燈以逹旦爲驗謂之命燈未旦
而滅則論如律不然率貸死冨人賂官官竊續膏油徃
徃獲免上下狂惑不恤政事有諌者輙被罪歙州進士
汪渙上封事言梁武惑浮屠而亡陛下所知也柰何効
之後主雖擢渙爲校書郎終不能用其言開寳初有北
僧號小長老自言募化而至多持珍寶恠物賂貴要爲
奥助朝夕入論天宫地獄果報之說後主大悦謂之一
佛出丗服飾皆縷金絳羅後主疑其非法答曰陛下不
讀華嚴經安知佛冨貴因說後主多造塔像以耗其帑
庾又請于牛頭山造寺千餘間聚徒千人日給盛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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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能盡者眀旦再具謂之折倒葢故造不祥語以摇
人心及王師渡江即其寺為營又有北僧立石塔扵采
石磯草衣藿食後主及國人施遺之皆拒不取及王師
下池州繫浮橋于右塔然後知其為間也金陵受圍後
主召小長老求助對曰北兵雖強豈䏻當我佛力登城
一麾圍城之師為小却後主眞以為佛力合爪歎異厚
賜之下令軍民皆誦救苦菩薩如江濤未㡬梯衝環城
矢石亂下如雨倉皇𣸪召小長老稱疾不至始悟其姦
鴆殺之羣僧懼并坐誅乃共乞授甲出闘死國難後主
曰教法其可毀乎弗許及國亡後主入朝過臨淮徃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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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光王塔施金帛猶以千計其後弟従鎰之子祝髮為
僧名惟淨景徳祥符中天下治安西域獻佛書甚衆惟
淨博聞通梵學繙繹精審莫能及者積官試光禄卿譯
經三藏亦南唐之餘習云
契丹事見唐書本傳及五代史四夷附錄今取其事之
繫南唐者為傳烈祖昇元二年契丹主耶律徳光及其
弟東丹王各遣使以羊馬入貢别持羊三萬口馬二百
匹來鬻以其價市羅紈茶藥烈祖従之扵是翰林院進
二丹入貢圗詔中書舎人江文蔚作贊其詞曰皇帝建
西都之歲神功邁于三古皇風格于四裔華夷咸若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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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結軌粤六月契丹使梅里捺盧古東丹使兵器寺少
令髙徒煥奉書致貢咸集都邑公卿庻尹拜手稽首稱
賀以為文徳所服受命之符也若廼鴻荒以降驟步相
侔耀武以信威有所不及任筭以御物有所不従詩頌
太原之師則用伐矣漢開朔方之地則崇力矣若我宣
猷大麓儷徳無私刑于朝廷以及于荒服旃裘左袵捧
日分光殊方異産充庭納賮曰垂衣裳而天下治斯之
謂矣有司紀美列于績事傳曰主上眀聖而徳不聞有
司之過也臣職在翰墨親睹隆平散獻贊曰赫矣皇武
纂唐之緒要荒之長駿奔來附伏波之柱單于之臺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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鏃徒費獻琛靡來我后穆穆我網恢恢重譯日貢皇㢤
唐㢤四年徳光遣使獻馬百匹扵是烈祖遣通事舎人
判四方館事歐陽遇借鴻臚少卿使契丹假道于晉髙
祖不可遇及境而𣸪元宗嗣位遣使者公乗鎔航海繼
好既至而契丹亂兀欲被弑弟述律遺元宗書曰大契
丹天順皇帝謹致書大唐皇帝闕下貴朝使公乗鎔等
自去秋巳逹東京海岸適遭國旤今年正月二十六日
部署一行并諸儀物兵鎧已至燕京兹蒙敦念先朝踐
修舊好既增摧痛又切感銘貴國長直官王朗陳篆取
間道先囘用附咨報公乗鎔等巳遣伴送使陳植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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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止俟便風即令引道而公乗鎔亦以蠟封帛書其詞
曰臣鎔自去年六月離罌油七月至鎮東關遣王朗奉
表契丹九月乃有番官夷離畢部牛車百餘乗及鞍馬
㳂路置頓十月至東京留三月契丹主遣閑廏使王廷
秀稱詔勞問兼述泰寧王燕王九月同行大事兀欲即
丗毋妻併命又遼東以西水潦壊道數百里車馬不通
今年正月方至幽州館于愍忠寺先迎御眞入宫言先
欲識唐皇帝面乃引見如舊儀問國書中機事臣即述
奕世歡好當謀分裂之事契丹主喜問𣸪有何事臣云
軍機别有宻書契丹主接置袖間乃云吾與唐皇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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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先朝徃來因置酒合樂又諭臣曰使人逺泛臣海而
至不期骨肉間忽起此事道路所聞必亦憂恐手斟一
玉鍾酒先自啜乃以勸臣令飲釂自旦至日晡始罷自
是數遣使宣勞三日一賜食謹遣王朗齎骰號子歸聞
奏骰號子不知何等語也初宋齊丘謀間晉㑹契丹使
燕人髙覇來聘㱕至淮北唐隂遣人刺殺之覇有子乾
従行匿之濠州扵是契丹頗信以為覇之死出于晉人
保大十二年述律遣其舅來夜宴清風驛起更衣忽仆
于地視之失其首矣厚賞捕賊不淂久乃知周大将荆
罕儒知契丹使至思遣客刺之以問唐乃下令能得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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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者賞三百緡俄有劒客田英淂之即給賞如約仍屏
人語之曰能淂江南畨使頭賞三千緡英果淂之自是
唐與契丹遂絶及丗宗兵出淮南敕㬥我罪曰蠢爾淮
甸敢拒大邦䟦扈飛揚垂六十載幸累朝多事與北虜
交通厚啓戎心誘為邊患所罪状我雖非一然首以通契
丹為興師之名方石晉以父事契丹而契丹毎以兄事
南唐葢戎狄習見唐之威靈故聞後裔在江南猶尊之
不敢與他國齒南唐亦頗恃以自驕其實相結約撓中
原皆虗辭非能為南唐助也
髙麗事具唐書及五代史四夷附録今書南唐所載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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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髙麗通南唐之見扵傳記者髙麗至五代初國名曰
大封其王髙氏名躬乂躬乂晚年果于誅殺吴順義二
年當梁之龍徳二年為海軍統帥王建所殺建自立去
大封之名𣸪稱髙麗以開州為東京平壌為西京吴天
祚二年當晉之天福元年敗新羅百濟扵是倭耽羅驩
干羅鐡勒東夷諸國皆附之有二京六府九節度百二
十郡内列十省四部官朝服紫丹徘緑青碧青碧以年
序遷緑以上選才能賜之俸禄賦以田租尚冠禮略如
古制婚
男女執手自相媒許俗重匾頭生男旦旦桉
壓其首惟恐不匾也昇元二年遣使來貢方物所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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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牋大略云今年六月内當國中原府入吴越國使張
訓等囘伏聞大吴皇帝巳行禅禮中外推戴即登大寳
者伏惟皇帝陛下道契三無恩涵九有尭知天命巳去
即禅瑶圗舜念歷數在躬遂傳玉璽建夙惟庸陋獲託
生成所恨沃日波遥浮天浪濶幸遇龍飛之旦阻申燕
賀之儀無任㱕仁戴聖鼓舞激切之至儀式如表而不
稱臣烈祖御武功殿設細仗見其使自言代主朝覲拜
舞甚恭宴于崇英殿出龜兹樂作畨戲召學士承㫖孫
忌侍宴三年又遣其廣評侍郎桞勳律來貢方物其後
史冊殘缺來與否不可攷矣 列傳卷苐十五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