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1a] 
欽定四庫全書
五代史卷七十四
宋 歐 陽 修 撰
四夷附録第三
奚本匈奴之别種當唐之末居隂涼川在營府之西幽
州之西南皆數百里有人馬二萬騎分為五部一曰阿
薈部二曰啜米部三曰粤質部四曰奴皆部五曰黑訖
支部後徙居琵琶川在幽州東北數百里地多黑羊馬
前蹄堅善走其登山逐獸下上如飛契丹安巴堅彊
[074-1b]
盛室韋奚霫皆服屬之奚人常為契丹守界上而苦其
苛虐奚王去諸怨叛以别部西徙媯州依北山射獵常
採北山麝香仁參賂劉守光以自托其族至數千帳始
分為東西奚去諸之族頗知耕種歳借邊民荒地種穄
秋熟則來穫窖之山下人莫知其處㸑以平底瓦鼎煑
穄為粥以寒水解之而飲去諸卒子索囉立莊宗破劉
守光賜索囉姓李更其名紹威紹威卒子伊喇立同光
[074-2a]
以後紹威父子數遣使朝貢初紹威娶契丹女錫里春
博里之姊為妻後春博里叛亡入西奚紹威納之晉髙
祖入立割幽州鴈門以北入于契丹是時紹威與春博
里皆巳死耶律徳光已立晉北歸伊喇迎謁馬前徳光
曰非爾罪也負我者索囉與春博里爾乃發其墓粉其
骨而颺之後徳光滅晉伊喇常以兵從其後不復見於
中國自去諸徙媯州自别為西奚而東奚在琵琶川者
亦為契丹所并不復能自見云
吐渾本號吐谷渾或曰乞伏乾歸之苗裔自後魏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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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見中國居於青海之上當唐至徳中為吐蕃所攻部
族分散其内附者唐處之河西其大姓有慕容拓㧞赫
連等族懿宗時首領赫連鐸為隂山府都督與討龎勛
以功拜大同軍節度使為晉王所破其部族益微散處
蔚州界中莊宗時有首領白承福者依中山北石門為
柵莊宗為置寜朔奉化兩府以承福為都督賜其姓名
為李紹魯終唐時常遣使朝貢中國晉髙祖立割鴈門
[074-3a]
以北入于契丹於是吐渾為契丹役屬而苦其苛暴是
時安重榮鎮成徳有異志隂遣人招吐渾入塞承福等
乃自五臺山入處中國契丹耶律徳光大怒遣使者責
誚髙祖髙祖恐懼遣供奉官張澄率兵搜索并鎮忻代
等州山谷中吐渾驅出之然晉亦苦契丹思得吐渾為
緩急之用隂遣劉知逺鎮太原慰撫之終髙祖時承福
數遣使者朝貢後出帝與契丹絶盟召承福入朝拜大
同軍節度使待之甚厚契丹與晉相距于河承福以其
兵從出帝禦虜是嵗大熱吐渾多疾死乃遣承福歸太
[074-3b]
原居之嵐石之間劉知逺稍侵辱之承福謀復亡出塞
知逺以兵圍其族殺承福及其大姓赫連海龍白可久
白鐵匱等其羊馬貲財鉅萬計皆籍沒之其餘衆以其
别部王義宗主之吐渾遂微不復見初唐以承福之族
為熟吐渾長興中又有生吐渾杜毎兒来朝貢毎兒不
知其國地部族至漢乾祐二年又有吐渾何戞剌來朝
貢不知為生熟吐渾盖皆微不足考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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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靼靺鞨之遺種本在奚契丹之東北後為契丹所攻
而部族分散或屬契丹或屬渤海别部散居隂山者自
號達靼當唐末以名見中國有美稜詳衮裕恱詳衮咸通
中從朱耶赤心討龎勛其後李國昌克用父子為赫連
鐸等所敗甞亡入達靼後從克用入關破黄巢由是居
雲代之間其俗善騎射畜多駝君長部族名字不
可究見惟其甞通於中國者可見云同光中都督折文
逋數自河西來貢駝馬明宗討王都於定州都誘契丹
入宼明宗詔達靼入契丹界以張軍勢遣宿州刺史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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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忠以所獲契丹團牌二百五十及弓箭數百賜雲州
生界達靼盖唐常役屬之長興三年首領頡哥率其族
四百餘人來附訖于顯徳常來不絶
党項西羌之遺種其國在禹貢析支之地東至松州西
接葉護南界春桑北隣吐渾有地三千餘里無城邑而
有室屋以毛罽覆之其人喜盗竊而多壽往往至百五
六十嵗其大姓有細封氏費聽氏折氏野利氏拓㧞氏
[074-5a]
為最彊唐徳宗時党項諸部相率内附居慶州者號東
山部落居夏州者號平夏部落部有大姓而無君長不
相統一散處邠寜鄜延靈武河西東至麟府之間自同
光以後大姓之彊者各自來朝貢明宗時詔㳂邉置場
市馬諸夷皆入市中國而回鶻党項馬最多明宗招懐
逺人馬來無駑壮皆售而所售常過直往來館給道路
倍費其毎至京師明宗為御殿見之勞以酒食既醉連
袂歌呼道其土風以為樂去又厚以賜賚嵗耗百萬計
唐大臣皆患之數以為言乃詔吏就邉埸售馬給直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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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來朝而党項利其所得來不可止其在靈慶之間者
數犯邊為盗自河西回鶻朝貢中國道其部落輒邀劫
之執其使者賣之佗族以易牛馬明宗遣靈武康福邠
州藥彦稠等出兵討之福等擊破阿埋韋悉褒勒彊賴
埋厮骨尾及其大首領連香李八薩王都統悉那埋摩
侍御乞埋嵬悉逋等族殺數千人獲其牛羊鉅萬計及
其所劫外國寳玉等悉以賜軍士由是党項之患稍息
[074-6a]
至周太祖時府州党項尼也六泥香王子拓㧞山等皆
來朝貢廣順三年慶州刺史郭彦欽貪其羊馬侵擾諸
部獨野雞族彊不可近乃誣其族犯邉太祖遣使招慰
之野雞族苦彦欽不肯聽命太祖遣邠州折從阮寜州
刺史張建武等討之建武勇於立功不能通夷情馳軍
擊野雞族殺數百人而喜玉折思殺牛三族聞建武擊
破野雞族各以牛酒犒軍軍士利其物反劫掠之三族
共誘建武軍至包山度險三族共擊之軍投崖谷死傷
甚衆太祖怒罪建武等選良吏為慶州刺史以招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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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佗諸族散處㳂邉界上者甚衆然其無君長故
莫得而紀次云
突厥君世部族名號物俗見於唐著矣至唐之末
為諸夷所侵部族微散五代之際嘗來朝貢同光三年
渾解樓來天成二年首領張慕晉來長興二年首領杜
阿熟來天福六年遣使者薛同海等來凡四至其後不
復來然突厥於時最微又來不數故其君長史皆失不
[074-7a]
能紀
吐蕃君世部族名號物俗見於唐著矣當唐之盛
時河西隴右三十三州涼州最大土沃物繁而人富樂
其地宜馬唐置八監牧馬三十萬匹以安西都護府羈
縻西域三十六國唐之軍鎮監務三百餘城常以中國
兵更戍而涼州置使節度之安禄山之亂肅宗起靈武
悉召河西兵赴難而吐蕃乗虚攻陷河西隴右華人百
萬皆陷于賊文宗時嘗遣使者至西域見甘涼瓜沙等
州城邑如故而陷賊之人見唐使者夾道迎呼涕泣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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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猶念陷蕃人民否其人皆天寳時陷賊者子孫其
語言稍變而衣服猶不改至五代時吐蕃已微弱回鶻
党項諸羌夷分侵其地而不有其人民值中國衰亂不
能撫有惟甘涼瓜沙四州常自通於中國甘州為回鶻
牙而涼瓜沙三州將吏猶稱唐官數來請命自梁太祖
時嘗以靈武節度使兼領河西節度而觀察甘肅威等
州然雖有其名而涼州自立守將唐長興四年涼州留
[074-8a]
後孫超遣大將拓拔承謙及僧道士耆老楊通信等至
京師求旌節明宗問孫超等世家承謙曰吐蕃陷涼州
張掖人張義朝募兵擊走吐蕃唐因以義朝為節度使
發鄆州兵二千五百人戍之唐亡天下亂涼州以東為
突厥党項所隔鄆兵遂留不得返今涼州漢人皆其戍
人子孫也明宗乃拜孫超節度使清泰元年留後李文
謙來請命後數年涼州人逐出文謙靈武馮暉遣牙將
吳繼勲代文謙為留後是時天福七年明年晉髙祖遣
涇州押牙陳延暉齎詔書安撫涼州涼州人共劫留延
[074-8b]
暉立以為刺史至漢隠帝時涼州留後折逋嘉施來請
命漢即以為節度使嘉施土豪也周廣順二年嘉施遣
人市馬京師因来請命帥是時樞宻使王峻用事峻故
人申師厚者少起盗賊為兖州牙將與峻相友善後峻
貴師厚敝衣蓬首日候峻出拜馬前訴以飢寒峻未有
以發而嘉施等來請帥峻即建言涼州深入外域中國
未嘗命吏請募率府率供奉官能往者月餘無應募者
[074-9a]
乃奏起師厚為左衛将軍已而拜河西節度使師厚至
涼州奏薦押衙副使崔虎心陽妃谷首領沈念般等及
中國留人子孫王廷翰温崇樂劉少英為將吏又自安
國鎮至涼州立三州以控扼諸羌用其酋豪為刺史然
涼州夷夏雜處師厚小人不能撫有至世宗時師厚留
其子而逃歸涼州遂絶於中國獨瓜沙二州終五代常
來沙州梁開平中有節度使張奉自號金山白衣天子
至唐荘宗時回鶻來朝沙州留後曺義金亦遣使附回
鶻以來莊宗拜義金為歸義軍節度使瓜沙等州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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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等使晉天福五年義金卒子元徳立至七年沙州
曺元忠瓜州曺元深皆遣使來周世宗時又以元忠為
歸義軍節度使元恭為瓜州團練使其所貢碙砂羚羊
角波斯錦安西白氎金星礬胡桐律大鵬砂毦褐玉團
皆因其來者以名見而其卒立世次史皆失其紀而吐
蕃不見於梁世唐天成三年回鶻王仁喻來朝吐蕃亦
遣使附以來自此數至中國明宗甞御端明殿見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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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問其牙帳所居曰西去涇州二千里明宗賜以虎皮
人一張皆披以拜委身宛轉落其氊㡌亂髮如蓬明宗
及左右皆大笑至漢隠帝時猶來朝後遂不復至史亦
失其君世云
回鶻為唐患尤甚其君世物俗見於唐著矣唐甞
以女妻之故其世以中國為舅其國本在娑陵水上後
為黠戞斯所侵徙天徳振武之間又為石雄張仲武所
破其餘衆西徙役屬吐蕃是時吐蕃巳陷河西隴右乃
以回鶻散處之當五代之際有居甘州西州者甞見中
[074-10b]
國而甘州回鶻數至猶呼中國為舅中國答以詔書亦
呼為甥梁乾化元年遣都督周易言等來而史不見其
君長名號梁拜易言等官爵遣左監門衛上將軍楊沼
押領還蕃至唐莊宗時王仁羙遣使者來貢玉馬自稱
權知可汗莊宗遣司農卿鄭績持節冊仁羙為英義可
汗是嵗仁羙卒其弟狄銀立遣都督安千想等來同光
四年狄銀卒阿咄欲立天成二年權知國事王仁裕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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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山等來朝明宗遣使者冊仁裕為順化可汗晉髙
祖時又冊為奉化可汗阿咄欲不知其為狄銀親疎亦
不知其立卒而仁裕訖五代常來朝貢史亦失其紀其
地出玉犛牛綠野馬獨峯駝白貂䑕羚羊角碙砂膃朒
臍金剛鑚紅鹽罽㲲騊駼之革其地宜白麥青麥黄
麻葱韭胡荽以槖駝耕而種其可汗常樓居妻號天公
主其國相號媚禄都督見可汗則去㡌被髮而入以為
禮婦人總髪為髻髙五六寸以紅絹囊之既嫁則加氊
㡌又有别族號龍家其俗與回紇小異長興四年回鶻
[074-11b]
來獻白鶻一聨明宗命解緤放之自明宗時常以馬市
中國其所齎寳玉皆鬻縣官而民犯禁為市者輒罪之
周太祖時除其禁民得與回鶻私市玉價由此倍賤顯
徳中來獻玉世宗曰玉雖寶而無益却之
于闐君世物俗見於唐五代亂世中國多故不能
撫來四夷其嘗自通於中國者僅以名見其君世終始
皆不可知而于闐尤逺去京師萬里外其國西南近葱
[074-12a]
嶺與婆羅門為隣國而相去猶三千餘里南接吐蕃西
北至疎勒二千餘里晉天福三年于闐國王李聖天遣
使者馬繼榮來貢紅鹽鬱金氂牛尾玉㲲等晉遣供奉
官張匡鄴假鴻臚卿彰武軍節度判官髙居誨為判官
冊聖天為大寳于闐國王是嵗冬十二月匡鄴等自靈
州行二嵗至于闐至七年冬乃還而居誨頗記其往復
所見山川諸國而不能道聖天世次也居誨記曰自靈
州過黄河行三十里始涉沙入党項界曰細腰沙神樹
沙至三公沙宿月支都督帳自此沙行四百餘里至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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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沙沙尤廣遂登沙嶺沙嶺党項牙也其酋曰捻崖天
子渡白亭河至涼州自涼州西行五百里至甘州甘州
回鶻牙也其南山百餘里漢小月支之故地也有别族
號鹿角山沙陀云朱耶氏之遺族也自甘州西始涉磧
磧無水載水以行甘州人教晉使者作馬蹄木澁木澁
四竅馬蹄亦鑿四竅而綴之駝蹄則包以氂皮乃可行
西北五百里至肅州渡金河西百里出天門關又西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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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出玉門關經吐蕃界吐蕃男子冠中國㡌婦人辮髮
戴瑟瑟珠云珠之好者一珠易一良馬西至瓜州沙州
二州俱中國人聞晉使者來其刺史曺元深等郊迎問
使者天子起居瓜州南十里鳴沙山云冬夏殷殷有聲
如雷云禹貢流沙也又東南十里三危山云三苗之所
竄也其西渡都鄉河曰陽關沙州西曰仲雲其牙帳居
胡盧磧云仲雲者小月支之遺種也其人勇而好戰瓜
沙之人皆憚之胡盧磧漢明帝時征匈奴屯田於吾盧
盖其地也地無水而甞寒多雪毎天暖雪銷乃得水匡
[074-13b]
鄴等西行入仲雲界至大屯城仲雲遣宰相四人都督
三十七人候晉使者匡鄴等以詔書慰諭之皆東向拜
自仲雲界西始涉
磧無水掘地得濕沙人置之胷以
止渴又西渡陷河伐檉置氷中乃渡不然則陷又西至
紺州紺州于闐所置也在沙州西南云去京師九千五
百里矣又行二日至安軍州遂至于闐聖天衣冠如中
國其殿皆東向曰金冊殿有樓曰七鳳樓以蒲桃為酒
[074-14a]
又有紫酒青酒不知其所釀而味尤羙其食粳沃以蜜
粟沃以酪其衣布帛有園圃花木俗喜鬼神而好佛聖
天居處嘗以紫衣僧五十人列侍其年號同慶二十九
年其國東南曰銀州盧州湄州其南千三百里曰玉州
云漢張騫所窮河源出于闐而山多玉者此山也其河
源所出至于闐分為三東曰白玉河西曰綠玉河又西
曰烏玉河三河皆有玉而色異毎嵗秋水涸國王澇玉
于河然後國人得澇玉自靈州渡黄河至于闐往往見
吐蕃族帳而于闐常與吐蕃相攻劫匡鄴等至于闐聖
[074-14b]
天頗責誚之以邀誓約匡鄴等還聖天又遣都督劉再
昇獻玉千斤及玉印降魔杵等漢乾祐元年又遣使者
王知鐸來
髙麗本扶餘人之别種也其君世見於唐比佗夷
狄有姓氏而其官號略可曉其義當唐之末其王姓髙
氏同光元年遣使廣評侍郎韓申一副使春部少卿朴
巖來而其國王姓名史失不紀至長興三年權知國事
[074-15a]
王建遣使者來明宗乃拜建玄菟州都督充大義軍使
封髙麗國王建髙麗大族也開運二年建卒子武立乾
祐四年武卒子昭立王氏三世終五代常來朝貢其立
也必請命中國中國常優荅之其地産銅銀周世宗時
遣尚書水部員外郎韓彦卿以帛數千匹市銅於髙麗
以鑄錢六年昭遣使者貢黄銅五萬斤髙麗俗知文字
喜讀書昭進别敘孝經一卷越王新義八卷皇靈孝經
一卷孝經雌圖一卷别敘敘孔子所生及弟子事迹越
王新義以越王為問目若今正義皇靈述延年辟榖雌
[074-15b]
圖載日食星變皆不經之說
渤海本號靺鞨髙麗之别種也唐髙宗滅髙麗徙其人
散處中國置安東都護府於平壤以統治之武后時契
丹攻北邉髙麗别種大乞乞仲象與靺鞨酋長乞四比
羽走遼東分王髙麗故地武后遣將擊殺乞四比羽而
乞乞仲象亦病死仲象子祚榮立因并有比羽之衆其
衆四十萬人據挹婁臣于唐至中宗時置怱汗州以祚
[074-16a]
榮為都督封渤海郡王其後世遂號渤海其貴族姓大
氏開平元年國王大諲譔遣使者來訖顯徳常來朝貢
其國土物産與髙麗同諲譔世次立卒史失其紀
新羅弁韓之遺種也其君世物俗見於唐其大族
曰金氏朴氏自唐髙祖時封金真為樂浪郡王其後世
君長同光元年新羅國王金朴英遣使者來朝貢
長興四年權知國事金溥遣使來朴英溥世次卒立史
皆失其紀自晉巳後不復至
黑水靺鞨本號勿吉當後魏時見中國其國東至海南
[074-16b]
界髙麗西接突厥北隣室韋盖肅慎氏之地也其衆分
為數十部而黑水靺鞨最處其北尤勁悍無文字之記
其兵角弓楛矢同光二年黑水兀兒遣使者來其後常
來朝貢自登州泛海出青州明年黑水胡獨鹿亦遣使
來兀兒胡獨鹿若其兩部酋長各以使來而其部族世
次立卒史皆失其紀至長興三年胡獨鹿卒子桃李花
立甞請命中國後遂不復見云
[074-17a]
南詔蠻見於唐其國在漢故永昌郡之東姚州之西僖
宗幸蜀募能使南詔者得宗室子李龜年及徐虎虎姪
藹乃以龜年為使虎為副藹為判官使南詔南詔所居
曰苴咩城龜年等不至苴咩至善闡得其要約與唐為
甥舅僖宗許以安化公主妻之南詔大喜遣人随龜年
等求公主巳而黄巢敗收復長安僖宗東還乃止同光
三年魏王繼岌及郭崇韜等破蜀得王衍時所俘南詔
蠻數十人又得徐藹自言甞使南詔乃矯詔還其所俘
遣藹等持金帛招撫南詔諭以威徳南詔不納至明宗
[074-17b]
時巂州山後兩林百蠻都鬼主右武衛大將軍李卑晚
遣大鬼主傅能何華來朝貢明宗拜卑晚寜逺將軍又
以大渡河南山前印州六姓都鬼主懐安郡王勿定摽
莎為定逺将軍明年遣左金吾衛将軍馬昭逺為入蠻
國信使昭逺不能達而還
䍧牁蠻在辰州西千五百里以耕植為生而無城郭聚
落有所攻擊則相屯聚刻木為契其首領姓謝氏其名
[074-18a]
見於唐至天成二年甞一至其使者曰清州八郡刺史
宋朝化冠帯如中國貢草豆蔲二萬箇朱砂蠟
二百斤
昆明在黔州西南三千里外地産羊馬其人椎髻跣足
披氊其首領披虎皮天成二年甞一至其首領號昆明
大鬼主羅殿王普露静王九部落各遣使者來使者號
若土附䍧牱以來
占城在西南海上其地方千里東至海西至雲南南鄰
真臘北抵驩州其人俗與大食同其乗象馬其食稻米
[074-18b]
水兕山羊鳥獸之竒犀孔雀自前世未甞通中國顯徳
五年其國王因徳漫遣使者莆訶散來貢猛火油八十
四瓶薔薇水十五瓶其表以貝多葉書之以香木為函
猛火油以灑物得水則出火薔薇水云得自西域以灑
衣雖敝而香不滅五代四夷見中國者逺不過于闐占
城史之所紀其西北頗詳而東南尤略盖其逺而罕至
且不為中國利害云
[074-19a]
五代史巻七十四
[074-19b]
[074-20a]
五代史卷七十四考證
党項傳殺數千人獲其牛羊鉅萬計○千南本作十誤
吐蕃傳常以中國兵更戍而凉州置使節度之○戍監
本訛盛今改正
周世宗時又以元忠為歸義軍節度使元恭為瓜州團
練使○臣人龍按上文沙州曺元忠瓜州曺元深皆
遣使來則恭應作深今各本俱同姑仍之
毦褐玉團○毦各本訛眊今改正
髙麗傳本扶餘人之别種也○南本無人字
[074-20b]
當唐之末其王姓髙氏長興三年封權知國事王建為
髙麗國王○臣文清按通鑑云初唐滅髙麗天祐初
髙麗石窟寺眇僧躬乂聚衆據開州稱王號大封國
與此傳異
渤海傳至中宗時置忽汗州以祚榮為都督○忽南本
作怱
五代史卷七十四考證
[074-21a]
考證跋語
編修臣人龍謹言宋開寳中詔盧多遜扈䝉張澹
李昉劉兼李穆李九齡等同修梁唐晉漢周書宰
相薛居正監修謂之五代史迨歐陽修以薛史繁
猥失實重加修定藏于家修沒朝廷聞之取以付
國學刋行於是新五代史出而薛居正史遂廢不
傳臣等奉
命編校悉依監本條著舛訛不敢滲漏設居正之史尚
存其煩簡異同當必有所互證而發明之云臣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