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a] 
欽定四庫全書
端明集巻二十一
宋 蔡襄 撰
奏議
乞責罰預聞軍政
臣等切見河北保州叛卒昨巳招降原其致亂之因乃
總領之司不能覺察自都轉運使安撫使而下一例奪
職降官此蓋朝廷督厲天下官吏深思撫養士卒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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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圖遏絶禍患之本然臣等切謂法令之行必自近始
若捨近繩遠雖法令日行人不信服臣等聞保州兵士
未叛以前數月邊臣曾奏都大巡檢下兵士乞早處置
恐其生變大臣聞之絶不為意以至殺戮官吏閉城邀
命然後蒼黄或招或攻或作屈赦幸其革心不至大害
且帷幄之謀臨事先當准備豈有邊臣奏論如此等事
都無制置循以成患其誰之咎今張昷之等已責降其
中書樞密院大臣與聞軍政者伏乞陛下推邊臣所奏
[021-2a]
保州兵士事宜因依特與責罰庶乎法令明而天下服
乞賞先奏保州兵士邊臣
臣等近以保州叛卒平定之後朝廷以都轉運使張昷
之以下不覺察之罪例皆貶降臣等聞保州兵卒未叛
以前邊臣曾有奏請早乞處置絶無施行遂至生變臣
等伏乞陛下責罰大臣與聞政者伏聞陛下巳得邊臣
之奏特以輔弼之重屈天威而恕之伏惟陛下專賞罰
之柄而所謂罰者已行於遠而不行於近既失之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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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賞者又録其終而不録其初又重失也邊臣先能探
伺叛卒情狀聞于朝廷其時大臣苟能深慮而預處置
之必絶叛亂之禍及殺殘官吏閉門邀命四面之兵合
謀招討中外震駭闕四/字營官府之財尚賴朝廷威靈所
以即時平定設使偷延時月城堅而不下宿兵於野費
用不貲其變豈可量哉今招叛卒閉城門殺賊首者盡
皆遷官蒙賞而預言必變之狀者棄而不録所謂勤於
其終而不念其初者也語曰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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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為上客正類是矣所有邊臣預先數月奏論保州事
宜者伏乞陛下出宸斷特與恩奬庶使守邊之人精心
察伺先絶未萌之患較於推恩之術不猶愈於攻城殺
賊而後泛行官賞也
論軍賊王倫
臣伏見軍賊王倫嘯聚徒黨殺掠人户驚動州郡此賊
雖小而其患大何哉臣切見十年以前天下無事輙有
開口言兵者必指為妄人既西羌悖戾議者謂西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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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為患觀朝廷處置如何或少有沮衂北虜必窺我强
弱矣已而西師不利北人果肆凶謀幸且暫弭議者又
曰西北之事未足為中原近患中原之患在於盜賊乗
隙而起此則可憂也或謂王倫亡命之人非有精謀遠
慮苟逃其生將就擒戮何足憂乎臣謂不然今江淮兩
浙廣南福建諸路城池不修兵甲不繕非有戒守之具
戰鬬之備使百夫大呼列城騷動就令朝廷遣一使臣
將兵追討賊必依海為固兵至引去分散屯聚非可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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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而破也臣謂王倫黨衆尚在宜速誅翦或淹留歲月
不就釜鑕使草萊姦雄之人濳窺此勢其變不可量也
臣謹陳捕盜事宜如左
一東漢黄巾賊起擇所宜施行者先簡料刺史二千石
之能否臣以今事揆之莫此為先臣前年請告還閩
中是時軍賊鄂鄰方在海上㳂海諸州軍長吏處置
乖方人户騷動賊雖不至其患過於被賊臣請諸州
縣長吏有昏老不才者即乞罷免苟得其人處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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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得所
一漢建武中賊起其法令賊五人共殺一賊者除其罪
臣切思之兇徒不開其自新之路無以離間其心五
人共圖一賊其事易濟臣今乞軍賊元殺忠佐者四
十餘人若能五人共殺一名告官竝與免罪若被驅
掠刺面之人但能首身者免罪若能五人共殺一賊
告官者與酬賞
一朝廷差去使臣難為跟逐遠去官軍若至淮南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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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轉入兩浙福建廣南州軍若待所差使臣必不相
及若只委諸處巡檢縣尉必是無由誅滅臣今乞下
兩浙福建廣南轉運司選差部下班行有武藝膽勇
之人或曾經犯贓諸色玷累降在監當或即編管見
有家屬者如能情願捉賊竝委轉運司體量人才令
於諸州軍宣毅兵士内揀選三二百餘人於近海要
便去處准備舟船候報即時起發若能殺賊將來優
與酬奬外更特與除落已前負犯玷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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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巡檢縣尉每至遇賊鬬敵之時多是下手之人皆不
用命致有陷失官員切縁兵士弓手進則有死退則
有生得賊賞薄失將罰輕以此各無鬬志且今乞捉
賊巡檢縣尉手下兵士弓手臨賊先退致有失陷官
員等竝當處斬
一軍賊今來入海盡是劫奪官船梢工水手或掠或雇
臣今乞應是賊船梢工水手船主等若能多方用計
誘算賊徒或致傾溺或入海澳進退不得之處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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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殺者其梢工水手等竝同捉賊例等第多少酬賞
一從來捉賊兵士弓手殺賊之後多是所管官員自務
公廉賊人㳂身財物收拾入官況殺一賊頭只得錢
五貫文豈肯用命乎臣今乞應捉賊隨行兵士弓手
百姓梢工水手等但是捉賊得賊財物金銀等不計
多少官中更不根問
一臣前年經過兩浙切見差李元伯收捉鄂憐其時則
在廣南其李元伯一行五百餘人㳂路騷擾百姓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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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臣今乞朝廷戒囑捉賊使臣等所至之處或要舟
船所般應用之物竝須闗牒州縣畫時應副即不與
擅自攔截舟船科配物色若致轉運司提刑司本州
軍或有陳奏必定重刑朝典
論失賊官僚乞行罰
右臣切見捉殺軍賊王倫李熈古等竝與酬賞恩澤甚
厚足以驚動百姓耳目然捕賊之人賞之既優失賊之
所罰固宜重京東淮南經歴地分知州知縣巡檢縣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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竝未謫罰臣切以今世之法庇恤民户者悉賴州縣長
吏擒逐冦盜者悉委巡檢縣尉昨來軍賊王倫纔過百
人而州縣長吏捕盜之官至有斂物資給高郵軍晁仲
約屈身迎候邵先迎賊彼此聚飲鹽城知縣等避賊不
出揚州駐泊王乞出至光山等便回知賊不救淮南轉
運使張可乆楚州知州胡揩知賊在鹽城竝不擘畫救
應開城借路如此之類闕二/字今遇小冦官吏便至如此
失節不幸有大於王倫者闕二/字何等屈辱也蓋朝廷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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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日乆威令不行以致官吏畏小冦之威而不畏陛下
之法臣乞指揮催促疾速勘問官吏罪狀候到齊足日
伏乞陛下出於聖斷擇於情理最重者特除奪官職配
送遠惡州軍編管其餘竝乞重罪謫罰庶以戒礪天下
官吏稍畏罪罰
乞相度開修城池
臣於皇祐四年曽蒙朝廷除知福州臣以私事辭免續
差天章閣待制曹頴叔知福州臣其時得知朝廷有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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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指揮與曹穎叔漸次開修城池臣今來到任檢閲不
下司文字竝諸案竝無宣命劄子切慮只是曹頴叔附
身文字將帶隨行其城池不曾開修只築到數十丈高
牆又别無行遣計度工料慮有誤事伏須舉奏者
右具如前福建一路州軍建劍汀州邵武軍連接兩浙
江南路乗船下水三兩日可至福州城下其東界連接
温州竝南接興化軍泉州漳州各在海畔四向舟船可
至閩中諸州皆福州為根本以自太平興國中歸納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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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後隳毁城池至今四圍城牆只高三五尺可以遮閉
牛羊至於私商小兒皆可踰越臣又檢得儂賊作過時
有劄子下本路修葺城壘不唯事至難辦兼福州外城
周圍約二十里工料極大若行修築須至科㸃丁夫配
約物料收拾備足一兩月間便要了當共候兵士功役
空延歲月臣今具上件因依取候朝命若令修築乞降
指揮檢計工料㸃丁夫木植糧食諸般擘畫事件聞奏
若或重惜民力未令修築亦繫朝㫖切縁舊有開修指
[021-9a]
揮今來竝無文字照㑹恐有緩急朝廷不知未有城池
須有陳述謹具奏聞伏候勑㫖
乞相度㳂海防備盜賊
淮中書劄子節文指揮樞密直學士禮部郎中知福州
蔡某奏臣於皇祐四年曾蒙朝廷除知福州臣以私事
辭免續差天章閣待制曹某知福州臣其時得知朝廷
有劄子指揮與曹某漸次開修城池臣今來到任檢閲
不下司文字竝諸案竝無宣命劄子切慮只是曹某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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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文字將帶隨行其城池不曾開修只築到數十丈高
牆又别無行遣計度工料慮有悞事伏須舉奏者蒙朝
廷檢會福建路㳂海州軍與外界水路通接自來未曽
别作防備於皇祐四年十二月奉聖㫖令新差知福建
曹某候到任專切用心經制應係㳂海地分外寇可來
之處立便擘畫防扼設備開析聞奏又奉聖㫖宜令蔡
某詳前項所降指揮相度聞奏劄送知福州蔡密學今
具相度因依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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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臣今相度福州泉州漳州興化軍盡是邊海若是舟
船要到城下逐州各有海口小港約近百里至七十
里其海口舊時各有鎮寨把扼海路後來無事兵士
漸次減少今來見作㸃檢商税量差兵級在彼㳂海
路平靜難以宿兵如有盜賊逐州軍可以隨宜應副
一泉州福州漳州興化軍各是海邊今來逐州兵士并
不會舟船出入海路收捉茶鹽如遇賊人鬭敵多被
賊船慣習水勢立見傷損臣體問福州閩安鎮把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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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鍾門巡檢一員在海上封椿舶船泉州有同巡檢
一員去城七里每年下海封椿舶船漳州舊有黄淡
頭巡檢一員號為招舶亦是夏間下海興化軍巡檢
一員却在興化縣山中去軍城百里海上别無巡檢
所有逐州逐軍雖招舶船每年或有或無原其創意
蓋是沿海州軍要得兵甲習會水戰以防急緩其漳
州黄淡頭巡檢後因轉運使高易簡奏移置龍岩縣
山中大池驛去州七日防備盗賊因此廢罷招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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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臣今相度漳州管界巡檢去城五里却令兼帶招
舶每年出海興化軍管界巡檢移近軍城給與舟船
令往來海上巡警
一臣相度㳂海州軍兵事多是不習舟船出入臣於去
年奏乞置澄海指揮更不揀添宣毅後來謂諸州已
揀添宣毅朝廷難更施行臣今乞令福泉漳州興化
軍舊有刀魚船及巡檢司入海舟船量與修整舊有
舟船亦乞量置五七隻其宣毅兵士差下巡檢司竝
[021-11b]
令教習舟船諳習水勢
右件具如前臣相度㳂海水路防備盜賊伏乞朝廷特
賜指揮謹具狀奏聞伏候勑㫖
論中書吏人劉式之罪
臣伏見中書提㸃五房公事金部員外郎劉式年滿合
該例轉官賜紫入轉運資序知州者切以劉式本自微
賤因縁入仕頻倚事勢竊㺯威權臣略條一二事以明
劉式姦狡之狀明道初修葺内庭固無勞効僥求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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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轉朝官景祐之間輙求外補宰臣留而不遣姪男特
授齋郎非例推恩事權愈重慶厯二年守當官周卞偷
竊空字勑黄偽作祠部流散諸處貨賣極多周卞事發
之後劉式與本房堂後官張用和方始陳首舉覺及開
封府按成之日懼見録問切有干連上下通情奏請周
卞更不録問直令棄市豈有中書吏人隂結大臣誣罔
聖聰回換刑獄又有守當官荆杞為婺州客人徐昞進
狀乞分家産荆杞偽作内降劄子取受昞錢一千餘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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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將覺發荆杞殺徐昞父子三人切見天聖中守闗人
吏馬宗夀冩造偽勑下禮部補蘇上逹充齋郎事發提
㸃五房公事張仁惠有不覺察罪降之先化軍堂後官
李昭度降授齊州監當本房手分竝皆除出去年劉式
不覺察周卞荆杞偽造殺人其罪甚重葢縁當政大臣
曲為庇護竝只罰贖仍舊守職不隔磨勘依例轉官伏
見轉運提㸃刑獄不覺察部下官吏取受并降移差遣
今來人吏纔八十貫劉式不覺察苟免過愆若更例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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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恩出典大郡不惟小人僥倖何以激勸將來其劉式
伏乞朝廷更不轉官特責降監當以表朝廷清明不容
憸人干託
[021-13b]
端明集巻二十一
